白鹤的眼眸内蕴含着多么高兴的光泽…

151:

昏暗的房间,男人手持一杯茶盏凝视着被撞击破碎的铁笼似在等待着谁的回来。

‘嘎啦’忽闻一声,大门开启,男人冰峰的眼珠缓缓转向门口,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一笑:“回来了?”

来人,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来鹤不语,一步一踉跄的向着铁笼内走去。

‘咣’的一声,男人大手一挥,铁笼的大门死死关闭,白鹅望而却步的站在门前。

“小白,难道你还有功力不成?竟然能撞碎这千年寒铁制成的牢笼?”男人的话语有些讽刺。

白鹅清冷的目光缓缓下垂…

是的,这只照顾品甄的白鹅、这只在雨天还能冒着伤口化脓风险替品甄挡雨的白鹅、这只不畏伤口疼痛硬要叫品甄骑在自己身上的白鹅正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移星宫宫主南宫白衣!

自那次从窗口瞥见品甄与凌晔的缠绵后,他便怒火攻心、化身为魔。黑衣惧怕他魔性强大,便趁着他聚拢功力的能力一次性将之封印在了白鹅的躯壳之中与此同时他的功力也彻底被抽为了零,甚至还不如以前的黑衣,因为他连话都不会说…

“我在问你话呢!小白!”见白衣不语,男人爆裂的怒吼了起来。

轻摇了摇头,他的功力的确已成了零,相信能撞开千年寒铁制作的牢笼只因一份意志吧。

要知道,他与品甄心连着心,她的心痛,他又怎会感觉不到?既然感觉到,他又怎会坐视不理?

这就是南宫白衣,当失去一切的时候,他不去计较,心中依然为她留着重要的位置,可惜,他再也无法表达,她也有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你受伤了?”男人走到他身后,大手撩起他的一侧羽翼,轻扫了一眼:“因为撞击牢笼所受的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撞击开这个铁笼肯定不是一时,想必白衣应该撞了很久、很久;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承受着多大痛苦撞击开这个牢笼的,否则他的伤口不会化脓化地如此严重。

点头,南宫白衣再度轻冷的点了点头。

“呵。”冷冽的眸子凝视着伤口上的药,男人捏住白衣翅膀的手越发用力:“有人给你治疗伤口了?是那个女人?你去见她了?”

听着男人一连串的问话,南宫白衣的神色明显紧张了起来。

“小白,你还真是特别下本啊,难道忘记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样子的么?难道忘记她是怎么对待你的了么?难道忘记…”

‘哇-------’猛地,白鹅发出了一声恼怒的长鸣,甩开男人抓住自己翅膀的手,快速回过头,愤怒的望着男人。

他没有忘记自己因何会如此,更加没有忘记那天醇王府的一幕幕。可是…

他在心里千百遍听到她的思念;听到她的呼唤。一声‘我想念白衣’足以化解他所有的戾气。否则他也不会不畏折磨,见她一面。

如今,南宫白衣只恨自己变成这副样子无法在为她分担烦恼;无法在哄她诉请;但是能做的即是为她遮风挡雨;听她诉说苦闷…

“小白,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男人深邃的幽眸逐渐变得暗红,大手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

随着双眸一暗,他一个分身扯住白鹅的翅膀,用力一拉…

‘哇-----------’一声悲泣的长鸣划过夜空,听起来是那样的孤苦、哀伤…

次日一早

因与白鹤相遇,品甄那颗失落的心算是得到了极大的填补。也许是她单纯、也许是她对白衣的信任太过强大,从而一心认为白鹤即是白衣派来照顾自己的。

唉,这样想也好,最起码她不会那么伤心了。

“小伙子,昨天那么伤心是因为啥啊?”

一大早,品甄就开了工,听到邻居大叔的询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呵呵。”

“哦,那就好、那就好,昨天那只白鹤可是南宫宫主的坐骑,你跟南宫宫主认识?”

“呃…有过一面之缘,呵呵。”

“哦…”

“让开、让开!”品甄与那大叔正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群身着军服的官兵正大批量向这边走来。

“唉。”大叔抽了口烟袋,轻轻一叹:“南宫宫主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允许醇王的人随意进入移星宫的领地呢?”

呃,白衣与凌晔本身不就是朋友么?叫他的人进入不是很正常的吗?“大叔,难道以前移星宫不许醇王的人进入?”

“是啊,以前的移星宫很清静,就算允许朝廷的人进入也是正常进入,现在边疆开战,醇王带着大批量部下打仗,而移星宫则成为了他们养伤患的地方了。”

醇王在打仗?他与凌无双势同水火,这次会出来带兵打仗要么就是为了夺取兵符,要么就是…被凌无双逼的!也不知为何,品甄似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论是醇王逼供成功还是他被凌无双置于死地,这两个人毕竟都与她有过曾经。

算了,既选择来到这个清幽的地方就不要想了。

“立定!”猛地,那群官兵一字排开站在了品甄的店铺前,其中一带头的将士厉声问道:“你可是人人口中传言的活神仙?”

什么活神仙?哟,自己现在的口碑竟然那么好了?“在下只是庸医一名,不知这位官爷是否找错人了?”

“行,你是大夫就行!”将领话落,挥了挥手,只见两名下楼喽快步架起品甄。

“喂,你们干什么?”

“我们的统领受伤了,需要治疗,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

152:

“我们的统领受伤了,需要治疗,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

他们统领受伤?关自己屁事??唉,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名人辛苦哟。

圆滑的品甄,面对这群官兵口中的‘必须’等字眼心中很是不满,可她多少还知道,民不与官斗,斗争到最后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走在道路最前面,心脏不知为何莫名的‘砰、砰、砰’加速跳动起来。

统领…统领…

‘现在边疆开战,醇王带着大批量部下打仗,而移星宫则成为了他们养伤患的地方了。’

那统领应该不会是醇王吧???

脚步静止。

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醇王,这次绝对不能自投罗网。

眸光扫了眼周围的将士们,可问题他们人那么多,自己想跑真的很难啊。“官爷,为了您好,也为了我好,我和您说句实话吧。”点头哈腰的笑了笑:“其实…其实我是一个江湖骗子,根本一点医术也不懂的。”这话,可不能在自家门口说,要是叫客人听到了,那完全是砸了自己的牌子。

“江湖骗子?!!”几个官爷听完,瞳孔瞬间放大,猛地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你在耍我们是不是?”

“官爷别生气,我也是混口饭吃,这移星宫懂得医术的人多得很,您没必要只抓着我不放,不是?”

品甄的话在理,可眼见着即将入营了几个官爷哪会有功夫在找大夫??“哼,这话…还是你和统领说去吧。继续赶路!”

靠…不是吧???

品甄再度被架了起来,这次,怕是她想逃也来不及了。这回真应了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官爷肯定不怕她是庸医,到时候统领一生气砍的又不是那群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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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前方几十米处,乃是一座座营帐,大约十几个帐篷相连在一起,门口巡逻的官兵大部分都包扎着绷带,仅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

唉,一将功成万骨枯,相信这次战争肯定死伤了不少人吧。

“统领,大夫给您带来了。”官兵跪在一处靠中央位置的帐篷前,听他说话的意思,这里面的人就应该是统领了吧?

千万别是醇王、千万别是醇王!!品甄在心中不断的祈祷。

只听,帐内传来一粗矿的男性声音:“带进来。”

呼…一口闷气从胸口中发出,从这个声音判断应该不是醇王了。

拨开帐帘,只见,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坐在正中,他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跟钟馗似的。

丫丫的,别在是醇王发福变成这副这样了吧?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男人上下扫了眼品甄,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可是大夫?”

“是、是,在下正是。”反正只要对方不是醇王,那她也不用避讳什么了。

“恩,来帮我治疗吧。”说着,那名魁梧的统领便卸下了自己的盔甲,肥大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长了一堆红点。

这是…

品甄仔细的望着男人的身体,轻皱了皱眉:“统领,可有刺痒的感觉?”

“有。”

“遇见风,是否会疼呢?”

犹豫片刻,统领无力的点了点头:“好像会吧。”

靠…别在是风疹吧???“敢问,军中上下是只有您一人患有此病,还是其他人也均有感染?”

被问及此问题,那统领自然不会知道,身旁的将士思考片刻,赶忙说道:“在这营中驻扎的人似乎有几个感染了,至于在前线打仗的人还不曾知晓。”

晕,有几个感染了,那岂不是马上就要变成一堆??他们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叫风疹吧??郁闷!“麻烦这位官爷,请把营中患有此病的人聚集到一处,包括统领,也需要移过去。”

“大胆,你竟然敢叫统领和那群下等兵住一起?!”

靠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三、六、九等??丫丫的,你们得了这个病,要是叫醇王知道了,还不都得给你们焚烧了?

在这里,抡起了解王爷的人,当属品甄了。“统领,你若不移,在下也不施救。”

霎时间,那统领听完,那双牛眼瞪的滴流圆:“你在威胁我么?只不过是一个小大夫而已,本官叫你瞧病,是看的起你,你若不救,信不信本官现在就要你的脑袋?”

真是个不讲理的蛮夫!妈的,难道醇王培养出来的都是这种人?“官爷,小的并非有冒犯之意,但是您这病怕是会传染,为了以便集中治疗,小的才会叫您移架,您若不动,那也无妨!”哼,那老子就最后在救你!!!

153:营救仙鹤

如品甄所要求,凡是营中呗感染了风疹的兵将全部被移到了一集中的阵营内,除了那名宛若钟馗的统领大人。

细数数,被感染将士不下20人,若要熬药、翻身都靠品甄一人恐怕很麻烦。“官爷,难道您那边没打算给我派两个帮手么?”

“我们都很忙!请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享福的,还需要帮手??走开。”兵将凶巴巴的推开了品甄。

她又气、又无奈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要采药;第二、还要照顾20多名将士;第三还要熬药,只靠一个人怕是没有2、3天根本完不了事,况且这种病根本不能拖太久,托越久病情就会越严重,

该死的!没点本事就是不信,她就不信,若南宫白衣在此,那群人敢这么对待他?明明都是医生,何必分三六九等?

唉,也别说,在现代不也是如此?惯有教授名字的往往特别吃香。主要在现代,品甄就当过教授的助手,所以这里面水有多深她明白。O(╯□╰)o

“头--------头-----------”猛地,营中突然穿出了疾呼的声音。“快看、快看大家抓到什么了!!!”

被这一声惊呼震住,品甄顺着那名兵将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张大大的网子内绑着一只巨大无比的仙鹤,这只仙鹤…不会吧。

心头一紧,品甄愣愣的看着那只被困的仙鹤,瞪大了眼睛。

“仙鹤??哈哈哈哈哈,今个晚上兄弟们有下酒菜了。”

忽闻侍卫统领的笑声,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向着那个大网子跑去:“等等!!等等!!!”一步跪在仙鹤的面前:“你是…”没错的、没错的,它应该是白衣的坐骑,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窘迫的下场?

目光看向白鹅的翅膀,这只翅膀自己不是已经给它治疗好了吗?为什么会伤的更加严重了,好像被巨力撕裂了一样???

静静的望着奄奄一息的白鹤,它往日里那炯神的眸子在这刻灰暗无比,心头一阵疼痛,品甄悄声道:“很难受吧?我来救你。”话落,她快速转身看向侍卫头子:“你们不可以吃了这只仙鹤!!!”

“喂!”侍卫头子两步走到品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大夫,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大手一挥,像是抛物件一般的将她抛出了老远。

‘咚’的一声,品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只气若无骨的仙鹤费力的转动了下眼睛,看到她被欺负了,猛地双眸一闪‘哇------哇-----’不断的挣扎着,看得出它应该恨生气。

“白鹤,别动!别动!!你别生气。”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品甄安抚的走到了它的身旁,微微一笑:“你看,我没事、我没事呀,不要生气,你要是在动翅膀的话,可能一辈子也飞不了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简直充满了博爱,那双细腻的小手还不忘透过大网安抚着白鹤的头。

瞬间,白鹤的怒气似乎压了下来,细细感受着她的抚慰。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吃只仙鹤怎么了?我们众将士可是许久都没开荤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责骂声,品甄黑白分明的眼球霎时染上了一道道血丝。“你确定要吃这只仙鹤?”

“对啊,这怎么了?”

缓缓起身,脸色无比阴沉,一抹诡异的笑容霎时挂在嘴角:“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这只仙鹤乃是南宫白衣的坐骑,你们吃了它,就不怕南宫宫主血洗了你们几个?!!”

这么一说,几个兵将明显愣了一下,可片刻,他们不介意的笑了笑:“切,谁不知道南宫宫主的坐骑灵性十足,而且还会说话,你看这只白鹤简直是无用至极,怎么会是南宫宫主的坐骑呢?”

呃,白衣的坐骑会说话??眉头一拧,快速看向网子中的白鹅…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自己对它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而且,它身上好像散发着白衣的味道,还一并安慰过自己,如果它不是白衣的坐骑又怎会在昨天突然出现叼走自己呢?

估计仙鹤会说话应该是误传的吧?“哼,你们亲眼见过南宫宫主的坐骑会说话??!”

被这么一质问,那群兵将傻了眼,因为他们的确没见过白鹤说话。“没见过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就算它是南宫宫主的坐骑,我们吃了也无妨,要知道,我们可是王爷的部下,南宫宫主都要给王爷几分面子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为什么自己总感觉所有人似乎都不在畏惧白衣了呢?反而醇王的声势到越来越浩大,现今,所有兵将明显把移星宫这篇净土当成自己的地盘了,白衣也不管管。

“好吧,你们吃这只仙鹤吧,你们吃了它,我他妈的也不救你们统领了!!!”

154:

“好吧,你们吃这只仙鹤吧,你们吃了它,我他妈的也不救你们统领了!!!”

“小子,你在威胁我们么?你们以为我们缺大夫?”

望着兵将仅仅揪住自己脖领的手,品甄不畏惧的笑了笑:“你当我是傻子么?我就不信你们兵营里没有军医,那为什么还找我?想必是他救不好你们统领呗,别说我没告诉你们,你们统领的兵以及其他人的病我真能治疗好,但是,你们必须放了这只白鹤,否则我就拉你们统领一起陪葬!!!!”

一声勃然大怒,吓的周围几位官兵均颤抖了下。

是的,品甄很聪明,军队的确有军医,也的确无法治疗好统领,所以才会找到她。

现今,她就摸准了这个脉门,死死要挟他们,看他们放不放白鹤。

“打开铁网!放白鹤。”一声令下,铁网打开,那些官兵们也纷纷离去了。

白鹅奋力的挣脱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铁网,见此品甄急忙说道:“别动!”那铁网上都是刺,白鹤越是挣脱会越痛。她蹲下身,细心的为它理开那满腹荆棘的铁网。

静静望着这一切的白鹤,眼蒙都不禁湿润了…

他,是南宫白衣,可她不知道。在她眼里,它仅仅是一只白衣的坐骑。

然而,这因为它是白衣的,她才会如此用心照料。

可眼前的白衣却不知,自己到底为她做过什么,她会如此的用心待自己。

“好啦。”

看着品甄被扎破的小手,白鹤费力的吐出舌头轻舔了舔…

她的手破了,他的心好痛;她是因为自己而受伤,他的心好暖。

从始至终,白衣都认为自己为她所牺牲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可这刻,他却觉得,自己反而亏欠了品甄。

“嘻嘻,不要舔了,好痒。”猛地抽回手,她温柔的问道:“你可以勉强自己走路么?”

白鹤点头,深吸一口气,忍耐着全身的巨痛慢慢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