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灵光一闪,立刻打电话给曹禺非。

曹禺非精神抖擞的喊了声“早”,冯至心情不佳,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问道:“你今儿是不是要去谈设计?”

“是啊,不过是沈郴锐去,这些东西我可不懂。”

冯至思忖道:“你也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人来找甘宁泉。”

曹禺非奇怪道:“什么意思啊?”听冯至解释完,他忍不住窃笑,又摆正面色说,“行,我一定给您盯紧喽!”

冯至又叮嘱了几句,才郁郁的挂断电话。无精打采的在沙发上躺了片刻,他叹气起身前往酒店。

在中隽呆了四五天,他落下许多公务,孟予捧了一叠文件前来汇报,Richard得知消息后立刻上门找来,却被冯至的秘书挡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愤愤用英语叫嚷半天,冯至忍无可忍,追去电话吼道:“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宋水情了!”

Richard的中文口语较差,听力却早已合格,乍闻冯至那一声嘶吼,他惊悚一震,气红了脸忍气吞声的跑了回去。

昏天暗地的忙了一下午,冯至心不在焉,拿起手机看来看去,又疲惫的继续批划文件。

孟予下午茶回来,将完成的工作递给冯至,又面色古怪的偷瞄着他。冯至蹙眉问道:“看什么看,有话就说!”

孟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问:“冯总,您和周小姐吵架了?”

冯至一愣,孟予便将他从休闲吧那里听来的事情道出:“五号楼底楼刚好是他们住的,今儿上午搬来了一个公关部的,我就好奇的听了听,谁知道居然是周小姐。”

冯至立时铁青了面色,挥手将孟予赶了出去,又急急的拨打周能的手机,可惜仍旧关机,他头痛扶额。

那头曹禺非监视了一下午不见异状,便如实向冯至汇报,转身却未见到甘宁泉正与人相约晚餐。

周父和周母要赶末班车回中隽,不欲甘宁泉大肆张罗,就近找了一家饭店随意果腹。

周母这几日确实对冯至稍有改观,却始终更偏心甘宁泉,夹了些菜到他碗中,周母说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和你爸妈也聚聚,好久没一道吃饭了。”

甘宁泉愣了愣,干巴巴的点头应下,饭后同他们道别,才问周能:“你打算一直住宿舍?”

周能悻悻道:“没有办法,妈妈不放心。”

甘宁泉笑了笑,“这样也好,到时候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事业单位。”

周能讪讪一笑,并不应话,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句,周能又指路给他,挑了近道眨眼就到了宿舍区外。

周能解安全带时听见甘宁泉问:“明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晚饭。”

她愣了愣,借口说:“我一个礼拜没上班了,不知道部门里什么状况,可能很忙。”

甘宁泉笑道:“那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周能想要拒绝,话到嘴边想起周母的唠叨叮嘱,她又止住了。

今日夕阳早现,此刻已近天黑,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周能仰头看天,加快步子往宿舍走去。

因是周末,套房里还未有人影,她摸黑走到自己的屋子门口,乍见底逢透着灯光,她尚在疑惑白天是否有开灯,钥匙还在找着锁眼,大门突然打开了。

冯至沉眼看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周能拍拍脑袋,饭后才从周母那里拿回手机,她竟然忘记打电话给冯至了。

解释了几句,她走进房间呆怔原地,瞠目看向他:“你干的?”

冯至冷瞥她一眼,提起行李拽过她,“回家!”

周能急忙抽出手,“不行,我妈不让。”

冯至不悦道:“你妈都走了,她哪里知道你晚上睡哪儿!”

周能正想开口,手机突然来电,她伸指示意冯至噤声,接起电话小声道:“妈。”

周母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周能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她走到床边,抓住扶梯拍了张照发给周母。

冯至瞠目结舌:“你妈让你这样?”

周能苦恼道:“我妈说她每天晚上指定动作,让我在宿舍里拍照发给她。”

冯至无话可说,又听周能愤愤道:“都是你害的!”

冯至连连点头,呢喃自语:“对对,我害的,我自讨苦吃。”

静了片刻,冯至开始教唆周能:“反正今儿照片拍好了,晚上就回去住吧。”

周能今天东奔西跑早便累了,见着床就不想动,将冯至推往门口说:“不回去,我就住这儿,你快点走吧,别被同事看到了。”

冯至哪里愿意,推搡间突闻套房外铁门响动,他愣了愣,周能已经急道:“你快点走。”她带着冯至走到洗漱池边上的小门,“从这里出去。”

冯至见这小门紧贴周能的宿舍,且无任何安全措施,他不由担忧,无奈周能已急慌慌的手脚并用赶他走,他只好小声嘱咐几句,做贼似的往丛边小路跑去了。

第二天冯至早早醒来,立刻拨打周能的手机。

周能睡眼惺忪,瞄了瞄窗外微弱的晨曦,没好气道:“这么早干嘛!”

冯至蹙眉苦思,纠结半响才老脸通红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你回来。”

周能稍稍醒神,抓着被单开口:“我不想再气妈妈了,而且妈妈现在没让我跟你分手,她其实已经松口了。”

冯至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他无法满足现状。

周能消失了一周,再次出现在公关部时遭到了不间断的嘘寒问暖。

舆论将宋水情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毕竟为南湖大酒店效力八年多,此番离职外头出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公关部私下谣传三角恋曝光,得胜女主自然是周能。

艾伦不喜欢办公时间听人说三道四,端出架子禁止议论是非,又将策划案交给周能和刘安安处理。刘安安偷偷对周能说:“我更喜欢艾伦,宋水情喜欢有功自己领,有好的活儿都自己拿,不像艾伦,全都公平对待。”

周能暗暗点头,又催刘安安赶紧工作。

下午她接到甘宁泉电话,甘宁泉笑道:“今天很忙?”

周能闷闷的应了一声,又找了其他借口推拒晚餐。甘宁泉静默片刻,才开口说:“对了,诺一说她下个月订婚。”

周能一愣,“什么?”

甘宁泉笑道:“她今天中午打电话跟我说的,婚礼可能订在年后,她说订婚典礼我们可以不去,婚礼一定要去。”

周能突然揪心,难过翕唇,一时无法接受,又听甘宁泉说:“诺一的男朋友我以前见过,是她研究所的同事,对她很好。”顿了顿,他小声道,“她说她年纪不小了,得赶三十岁的末班车。”

周能默默听完,许久才怔怔挂断电话,她理不清自己为何会难过,失魂落魄的熬到下班,连冯至出现在公关部门口都没有察觉,直到有同事恭敬叫了声“冯总”,她才回神。

冯至上前旁若无人的替她收拾了一下背包,牵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天色晦暗,乌云重重,雷电仿佛叠加在其背后,蓄势待发只待炸响沉闷天空,周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如梅雨前压抑的空气,如何呼吸都难以充盈心肺。冯至察言观色,知道她有心事,担心又是周母从中作梗误导周能,他说道:“你妈妈今天有没有说什么?”周能微微摇头,冯至又说,“那什么时候咱们再回家看看吧,你爸妈也是明理的人。”

周能突然郁郁开口:“我嫂子要结婚了。”

冯至一愣,静静听周能道出,他沉眸看向前方马路,湿气已将路面熏成了深灰色,闷雷远远响起,传至耳边仿佛幻听。

他并未在意余诺一的婚讯,他在意的是甘宁泉与周能说出此事的用意。

良久他才笑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觉得有人抢了你嫂子?”

周能怔了怔,心底的声音与冯至遥遥呼应,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难受气闷,闷闷哼了哼,她便睨向窗外不再言语。

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周能从小便深知这个道理,她想维系身边的一切,可是总被无故杀个措手不及,逼得不得不她面对现实,不断长大。

周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跑进跑出忙着策划案,偶尔还和隔壁销售部的同事聚餐,顺便商量工作事宜。

冯至马不停蹄的工作了几天几夜,还去褚钱现场勘察数次,同褚钱那块景区的负责人你来我往的来回算计,最后终于谋得双赢的方案,通知曹禺非对外落实。

晚上曹禺非设宴池游海鲜,宴请一干人等。他朝冯至揶揄:“那姓甘的今儿也来。”曹禺非并不知道细节,但猜也能猜出一些,他早便幸灾乐祸,就等冯至在此事上跌跟头,吓歪北京的一众老小。

冯至瞥他一眼,理了理西装淡淡道:“去好好安排,今儿我和他不醉不归!”

轰鸣雷声响彻云霄,滂沱暴雨清洗污浊城市,六月的雨季准时来袭,冯至一行人候在池游海鲜,远远就看到雨幕中走来的甘宁泉,他嗤笑一声,率先往包厢走去。

☆、66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真的很重口味,捂脸~人家明明是小清新啊,都是被你们逼迫的,嘤嘤嘤~

大堂经理亲自在包厢服务,唤了侍应端来最俗最贵的酒,冯至坐在主位,对方公司这几日皆与曹禺非和沈郴锐接洽,此时才见到冯至的庐山真面目,难免一番客套恭维。

冯至与他们寒暄几句,又笑着招手:“这位就是大设计师吧,来来,坐这儿!”说着,便示意服务生拉开自己右侧的座位。

甘宁泉来时便猜测冯至可能会出席今晚的宴席,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意他竟装作不认识自己,犹豫几秒,他笑着谦让了一番领导,又被领导推到了冯至的右位。

曹禺非最喜酒桌,忙不迭的让服务生斟酒,吃了几口便开始灌起了旁人,气氛立刻热闹起来。冯至指着几个菜,凑近甘宁泉说:“这些味道不错,你尝尝,刚从海里捞上来的。”

甘宁泉不知他卖得什么药,怀疑侧目,见他神情自若,只好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

有人不断奉承冯至,又在自家领导身旁殷勤左右,冯至寻空偷问曹禺非:“这几个都是一个职位的?”

曹禺疑惑点头,“是啊,他们都有参与项目,甘宁泉是主力。”顿了顿,他思忖道,“这家公司倒真是有实力,非常不错,随便挖一个出来,就能开一家新公司了。”他这话虽有夸张成分,却也道出了事实,当初他便在包括此公司在内的三家公司之间徘徊不断,难以抉择,还是冯至拍板定下,他才不用苦恼。

“恒广那边也在落实了。”他朝对方领导瞥去一眼,“他们胃口也不小,还想靠我们的关系拿下恒广,不过恒广自己有做这块,好像不太用得着。”

冯至不予评价,这方面还是沈郴锐比较专业,他说出几个小点,沈郴锐便能扩展详尽,再以专业术语同对方洽谈。此时沈郴锐正与对方领导交耳相议,他轻轻叩着桌子,侧睨着时不时凑近插话解释的甘宁泉,对曹禺非小声道:“灌他!”

曹禺非拿筷的手抖了抖,不可思议道:“大哥,你不是这么幼稚吧!”

冯至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一边儿呆着去!”

说罢,他再次靠近甘宁泉,笑着私语:“对了,听能能说你前女友快要结婚了?”

甘宁泉侧头看他,“对,到时候我带能能一起过去。”

冯至挑眉轻喃:“唔,让我猜猜。”话音刚落,他便嗤笑一声,“从前的嫂子终于嫁人了,可能嫁的还不错,能能心里的芥蒂就能消去了,对你不再这么抗拒?”

甘宁泉不欲在酒桌上和冯至谈周能,他蹙眉道:“怎样都与你无关。”

冯至啧声摇头:“那可不对,我虽然年长你们几岁,可礼貌上来说,如果你和前女友成了,我还得跟着能能叫她一声‘嫂子’。”说着,他又啜了一口酒,“可惜你始终是她哥哥,她妈妈再怎么喜欢你也没用,能能现在不但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你,还变得有些怕你。”

甘宁泉冷冷道:“那又怎么样,总好过你和这么多女人不清不楚,不但伤了能能,还被她妈妈当场逮到。”

冯至摆了摆手指,“我不管那些,你少拿这些误会说个不停,当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呢,乘虚而入?可惜我和能能之间没有‘虚’。”顿了顿,他又沉声说,“我今儿只是来提醒你一句,我能把你捧高,也能让你摔死。”

他扫了一眼酒桌上的众人,笑道:“竞争累不累?刚进屋的时候你们好几个人凑那胖子身边,胖子倒和你亲,顺着你坐了下来,得有多少人眼红!”

甘宁泉垂眸不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边上的领导虽一直在和沈郴锐商讨,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主位,见到冯至与甘宁泉如此亲厚,他笑得愈发开怀了。

酒过三巡,暴雨连绵却并不妨碍下半场的寻欢作乐。食至半途,曹禺非已扔了筷,怂恿大伙儿一道去找节目。甘宁泉想要告辞,立刻被曹禺非拽住了,直骂他不给面子,又拍着他的肩膀说离不了主角,另外与甘宁泉一道的同事立时变了脸,黑青面色以讪笑掩饰,也在一旁劝起了甘宁泉,胖子领导的笑容僵在颊上,转眼又恢复自然。

冯至淡笑不语,等到代驾司机出现,他便扶着额头直喊又晕又累,三两下便脱了身。

上车后他晃了晃脑袋,白酒后劲十足,他也并未全诳,阖眼休息片刻,他突然改了地址:“去南湖东一路!”

彼时周能已洗漱上床,照例拍了照片发给周母,又打电话给赵尽染抱怨:“你倒是好,出国这么久留下了我一个人!”

赵尽染在那头窃笑,又恐周能听见生气,只好憋在喉中,出口嗓音怪声怪气:“你妈妈真有意思,这都能想得出来。”

周能佯怒:“我听见你偷笑了,太过分了!”

赵尽染忍不住噗嗤出声,好一会儿才敛笑正色:“我还想一直呆在国外不回来呢,我现在又没工作,又要躲着杨启怀,快要烦死了。”她拣着简单的消息对周能诉苦,并未告诉她朱倩才被保释外出,就找上她家的事情。

周能这几日的遭遇她本是难以置信,可是见朱倩突然又调回风向将矛头对着自己,她才相信朱倩的疯癫并不是夸张。她不知道杨启怀为何突然对朱倩下了狠手,但此事动静已经闹大,从前交好的同事也经常来电向她八卦,赵尽染被强牵其中,无奈苦楚难以道清。

风雨交加,寂夜下只余大雨击打声。宿舍位于底楼,这两天地面已见潮湿,此时静听倾盆大雨,仿佛洪水倾泻而至,地面潮湿更甚。

周能挂了电话,嚯嚯风声好似鬼哭狼嚎,隐约传来噼噼啪啪的窗户击墙声,她缩在被子里有些害怕,又恐小门边的窗户没有关紧,雨水渗进来就遭了,想了想,她只好起身出去查看。

小门就在隔壁,穿过洗漱池便到,黑幕中隐隐有幽光渗人,周能一惊,下意识便要大喊。

对面的冯至才将窗户撬开,正琢磨着以何姿势爬进去,突见出现在窗前的周能,他惊喜道:“你可总算来了!”

周能听见他的声音,提至嗓子眼的心终于坠下。

冯至摇摇晃晃的进了屋,拖了一地的泥水进来,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嘀嗒嘀嗒的将宿舍的地面当作了蓄水池。

周能不敢置信冯至的翻窗举动,怔怔端睨许久,才听冯至抱怨:“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跟谁打电话呢!”又说拍门拍了半天,迟迟不见回应,他只好去撬窗翻进来。

周能瞠目结舌,见他面色酡红,浓郁酒气经大雨冲刷都难以消退,确定他当真醉了,只好合拢嘴,哭笑不得说:“我去给你拧一下毛巾。”

隔壁几间宿舍的同事都已入睡,另外一些人尚在倒班,屋子里静悄悄的,周能尽量小心翼翼,去浴室接了热水出来,拧了温毛巾递给冯至。

冯至已将自己脱净,靠在椅凳上不声不响,目不转睛的盯着身穿单薄睡裙的周能。

周能见他不动,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不想被冯至一把抓住,轻轻一拽便撞上了他的胸膛。

周能抵胸轻喊:“你还湿呢,脏死了!”

冯至贴着她的额头轻笑:“无根水最干净,我都已经洗了个澡了。”

冯至虽沾着水,身上却并不冰寒,蕴热体温传递至周能,熟悉的味道让她在风雨交加夜得了些微心安。

冯至将她挪正位子,掂了掂腿低语:“你每天晚上睡在这破地方,就不想我?”又蹙眉埋怨,“你妈也真狠心,有好地儿不住,非让你呆在这里。”

周能驳道:“这里还不是酒店建的,条件其实挺好的。”

冯至见她竟对这环境满意,不悦道:“这儿好?我明儿就把这儿拆了!”

周能耸了耸鼻子,并不理他,冯至酒意微醺,抱着她絮絮叨叨说话,将繁琐公事倾吐出来,渐渐的便有些昏昏欲睡。

周能推推他:“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冯至嘀咕了一句,稍稍醒了神,往她颊上狠亲了一口,“你忍心再让我冒雨回去?”说着,突然将她抱起,跨了两步就将她放上了床。

周能盘腿坐着,呆呆看他拧了毛巾擦拭身体,又掀被钻了进来。周能一怔,连忙赶他:“你不会要睡在这里吧,你快点儿回去。”

冯至干脆将她捞进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的胸口:“小没良心的,整天就知道赶我。”

周能微翕着唇想要说话,温软唇瓣轻触冯至胸膛,暖熏气息痒挠诱惑,她尚不自知。

冯至紧了紧喉,突然捧起她的脑袋,微弱台灯下,对准她的唇覆了上去。

周能轻哼一声,便被他撬开了唇,胭脂染颊,她被动张合。冯至细细勾勒,触缠着她的舌尖,见她一碰便躲,他有了乐趣,愈发深入探进,咽下她的难承闷哼。

两人紧紧相贴,冯至侧抱着她轻轻摩擦,蹭来蹭去。周能抵推着他,睡裙却仍是被他蹭撩了上去,冯至顺势勾住她的双腿,猛得翻身将她压下,却迟迟不舍离开她的柔软唇瓣,细嚼慢咽,好似品尝珍馐美味。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周能如嗜辣过后,双唇微肿,急喘无力。冯至又浅浅啄了半响,才粗喘着隔衣埋进了周能的胸口,深深嗅进她的味道,不自觉的咬了起来,立刻染湿了她的睡衣。

周能涨红着脸小声喊:“不要,这里是宿舍!”

冯至啃咬嘟囔:“拆了它!”

周能捂嘴堵住闷叫,冯至已掀高了她的睡衣,二话不说便攫住了她的浑圆,万般相思倾注在吞咬舔舐间,将周能逗弄得不断轻颤,又将肿涨处朝她顶弄,哑声安抚:“别怕,她们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