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夏星来讲,这样虚伪的明知故问当然可笑,她泄气地想,是不是不该选择用这样迂回的方法妄图让他也经历一场欺骗受一次伤,而是该直接给他一巴掌再揭穿他的谎言,虽然那样实在太便宜了他。

可是,如今先沦陷的那个似乎是她呢,尽管不想承认,四年的光阴虽然让他的气息变的渐渐陌生,但彼此的唇齿相依时,她心中的悸动却比往日更甚。也难怪,这样雅致英俊的一个男人,任谁见了不会倾心?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如果没有曾经的伤害和如今的哄骗的话。

这个男人能将心思藏的这样深,到头来,折在对方手里的那个恐怕会是她吧。

晚餐中倒是没有穆城过敏的,只是他一向不喜欢西餐,许是留学的那几年吃伤了,不过时夏星的菜做的极好,虽然每次都只有两三样,这几日他却皆是难得的好胃口。

时夏星却没有胃口,因为烦着要不要就此铩羽而归,只用小银叉一下下的戳着面前的水果沙拉。

“不想吃饭?”穆城放下了刀叉“要不你换衣服,我带你去外面吃甜点?你这几天除了去超市买菜,都没有出去过吧?”

“不用了,我下午吃了不新鲜的草莓胃不舒服,你慢慢吃,我回房了,碗放桌上就成,我现在没劲儿,明早再收拾。”

时夏星心中烦闷,便给唯一的知情者拨了通电话。不料,熊小乐的话却更加让她烦躁不堪——“时小星,你还是赶紧撤吧,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说要让他也尝尝被抛弃的感觉只是个借口,我怎么觉得这只是你放不下他,给自己找的接近他一探究竟的缘由。”

怎么可能!她需要什么借口。

周六的一早,甚少睡懒觉的穆城本想把时夏星叫起来一起晨练,不料,她起的比自己还早。

“早餐再过五分钟就好了,米饭、红尖椒炒紫萝卜干还有火腿蛋羹。”她系着围裙,将头发随意地一挽,柔软的碎发散落在细腻白皙的后颈。

穆城心中一动,从背后拥住了她,香甜的气息仿佛填满了他生命中所有的空隙,“午饭就别准备了,呆会儿出去吃,今天的礼物比较特别,保证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好,我正好也有话要告诉你。”

改变

如果没有急事,时夏星习惯在做菜之后洗澡——她喜欢烹饪却极讨厌油烟味。

时间尚早,泡了个长长的澡后,她细细地化好妆,换上他送的那件薄荷色连衣裙才走出了卧室。

“漂亮吗?”时夏星转了个圈,问倚在沙发上看晨报的穆城。

怎么会不漂亮,他果真没有选错,这样沁人心脾的颜色配上她象牙白的肌肤比最碧蓝的湖水还要清澈,只是穆城却并没有赞美,故意装作毫不在意:“这样花上几个钟头的打扮,倒不如你天然的样子好看。”

如他所料,时夏星立刻生了气,轻蹙着眉头发脾气:“我又不是单单打扮给你看!不需要讨你喜欢。”

穆城哈哈一笑,起身揽过了她:“饿不饿?带你吃午饭去。”

比起假意的迎合,他反倒更喜欢她恼怒的样子——至少真实。

如果时夏星事先知道穆城是要带她来风景宜人的度假村,而不是去哪家餐厅吃午饭,出门时绝对不会选这双足足有三寸的高跟鞋,这样难得的阳光和暖的春日时节最适合穿着布鞋,跨上装满食物的篮子,漫无目的地走累了之后,懒懒地坐在树下吃着蛋糕喝着蜂蜜水晒太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呆在车里。

“你怎么不早说今天的礼物是要带我郊游,害得我穿的这样不合时宜!”

“谁说礼物是郊游?说了会给你特别的惊喜。”穆城没等司机,亲自为她打开了车门。

山脚下的玻璃花房里,数名厨师早已恭候多时,不过一刻钟,头几道菜就端了上来,美景美食以及满室的芬芳将时夏星之前的遗憾一扫而空,“这地方真好,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寻到的?”

“这不是对外开放的度假村,是我的私人庄园,去年才刚修好,想接我爷爷奶奶偶尔来这儿的别墅小住,喜欢就送给你。”

“这个礼物太大,我可消受不起。”

“不过是个园子而已,吃好了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他脸上的笑容让时夏星也雀跃了起来,不管是数年前的那个囊中羞涩的学生,还是如今的这个年轻富豪,不管是当初的糖果蛋糕,还是现在的名牌首饰,和他在一起,她的生活每天都充满了期待,期待他不管再忙,每日都不会忘记的惊喜。

午饭后,他们乘了五分钟的高尔夫车,就到了目的地,穿过回廊向右转,竟是一片颇为辽阔的草莓田。

“喜欢吗,这些全都属于你。”穆城随手摘了一颗,放到了她的嘴里。

时夏星也曾去过草莓大棚,可这样大片大片的露天草莓田,她还是第一次见。换了随从递上的平跟鞋,接过竹篮,时夏星贪心无比地拣了最大最红的先摘了满满一篮才顾得上吃,只恨午饭吃了太多,这样天然的多汁与新鲜,大棚里的又怎么能比。

“当然喜欢,你怎么想起送我草莓园?”

“你昨天不是抱怨草莓不够新鲜,吃的胃疼,我让秘书去打听哪儿有草莓田,想买来送给你,没想到正巧自己的庄园里就有。”

初见的那天向他走来时的仪态万千,朝他泼奶茶、骂他贱.人时的薄怒,跌了分酒器时的不知所措,往他脸上摔银行卡时的决然,半醉的伏在他肩上哭泣时的无助,在他怀中安睡时的乖巧,刻意讨他欢心时眼中藏不住的举棋不定与心事重重,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慵懒与妩媚性.感,生气时的撒娇与嗔怒,穆城见过那么多种的时夏星,如今才发觉,他最爱的还是她此刻的贪心和孩子气。

他忍不住俯身吻她,从眉梢到脸颊,她眼里的光芒第一次让他觉得安心,连突如其来的欲.望都夹着她带来的丝丝甜腻。

时夏星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脑中只余下了一片空白,她终于承认了熊小乐的话——所谓的不甘和雪恨,所有的借口和缘由,只不过是因为放不下。

十七岁时爱过的那个人,最干净的容颜,最温暖的掌心,最灿烂的笑容,最甜蜜的触动,白色的高领毛衣,夹着三色堇的笔记本,不舍得折叠的手写信,猜他是不是也一样喜欢自己的忐忑,这样的情怀,大概一生都不会再有。

什么也让他经历一次欺骗,什么也让他受一次伤,还是算了吧,对方是他,她哪里会有胜算呢。

纵使他给她带来过那样彻骨的伤痛,纵使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南柯一梦,她也还是想晚一些再醒,与其纠结、与其算计、与其枉费心机,还不如在不得不醒之前,趁着有限的时光好好在一起,过去的事,既然他有意隐藏,她也就不再提,反正也再美的梦境也总有一天会醒。

“你昨天不是说有话要告诉我?”

“并没有没什么要紧的”时夏星挽上了他的胳膊“既然换了平跟,你带我到处走走吧,你这儿有没有樱桃树,我也喜欢樱桃的。”

“似乎没有,不过可以让人移几棵过来,夏天的时候再带你来。”虽然不知道缘由,敏感如穆城,仍是意识到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

旖旎

难得周六周日没有工作,时夏星又有兴致,穆城便差人将别墅的客房收拾了出来,准备留宿一晚。

这座欧式庄园依山而建,隐在树丛中的别墅也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虽然建成的年头尚短,没有爬满藤蔓的古堡,也没有沧桑的古意,每一个角落每一分空气每一缕阳光却都弥漫着静谧而内敛的贵族气——犹如穆城身上的气息。

他的话不多,可是并不傲慢无礼,只是让人隐隐约约地觉得难以接近,时夏星轻轻地叹息,隔了四年,他变了那么那么多,惟有这一点,和从前没有丝毫的不同——尽管对她极好,尽管事事用心,但离他越近,她就越觉得在他的心中有一块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角落。

“想什么呢,会不会骑马?”穆城见时夏星望着不远处的那几匹马出神儿,立即示意工作人员牵过来一匹。

日暮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英俊的侧脸被橘红的晚霞映得分外柔和。

“上高中的时候倒是跟着爸爸去过一次马术俱乐部,被里面的教练带着骑过一回马,不过我的胆子太小,不但没学会,还闹了笑话。”

穆城接过缰绳,脱下了外套,轻轻一跃就坐到了马背上,向她伸出了手:“上来吧。”

“我不要,穿着连衣裙,会走光的。”

穆城看了眼已经拿着他的外套走远了的工作人员,笑容中竟带着丝痞气:“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俩,走光了也只有我看得到,高尔夫车已经被开走了,你不上来,等会儿可要自己走回去的。”

时夏星哼了一声负气转身,穆城并不多劝,只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头,到底还是她先妥协,撅着嘴巴气鼓鼓地回头求助:“我不认识去别墅的路。”

他一早就料到她会回头,优雅地含着笑俯身拉她上马,穆城的身形瘦而颀长,骑在马上更显腿长,贴的这样近,他嘴巴里呼出的热气全打在了她的脖子上,痒痒的感觉蔓延遍了全身。

窄窄的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青桐,只是新叶才刚刚发出,稀稀疏疏,算不上茂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整座庄园似乎也安静了下来,时夏星并不瘦,看起来纤细不过是因为骨骼比一般人都小,抱在怀中才会发现其实软软的全是肉,真正的柔若无骨。她在草莓田里呆了太久,连发丝都沾上了新鲜的香气,穆城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她的气息仿若由鼻腔直直的钻入了他的心里。

这感觉太美妙,穆城故意绕道,原本不远的路悠悠地晃足了半个多钟头才到。马背其实并不舒服,只是他的怀抱太令人安心,时夏星竟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到了床上,穆城就斜卧在身侧,呼吸轻浅而悠长,时夏星想起了在巴黎时的那些夜晚,半夜起来找水喝,手脚再轻,他睡得再沉,也会因为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立刻惊醒。

他嘴巴的弧度极好看,她忍不住吻了上去,穆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满是笑意地问:“趁我睡着了偷袭?我醒着的时候也没拦着你对我耍流氓啊。”

意识到了危险的时夏星立刻起身:“你饿不饿,晚餐想吃什么?”

穆城却拉住她的胳膊不肯放,边松领带边笑:“想吃你。”

她柔柔地一笑,顺从地靠了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用牙齿啃着他的下巴,见穆城的眼神渐渐迷离,才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轻轻地说:“美的你!”

穆城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时夏星用力地推到了一边,她迅速地跳下床,逃到了个安全的位置,才得胜般地笑道:“我饿了,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穆城泄气不已,只有可怜兮兮地说:“好,我也饿了,要加两个荷包蛋。”

时夏星见他并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便放心地走了回去,还大着胆子捏了捏他的脸:“小朋友乖乖等着,饭饭一会儿就好。”

待她发现半眯起了眼睛的穆城脸上得意的笑,再想逃走已然来不及,他翻了个身就轻轻松松地将她压在身下,飞快地解开连衣裙上的束带:“一碗面就想打发了我?美的你!”

时夏星的抗议被他用嘴巴堵了回去,穆城向来学什么都快,何况接吻而已,不过两三次,他的技术就早已比她还好,只是裙子的领口太小,腰部更窄,无论从上面还是下面,他的手都探不进去。想起这件衣服还是自己亲手所挑,穆城难免悔恨不已。

他的耐心一直极好,此刻却再也等不及,双手稍稍用力,下一秒,这件价格不菲的当季新款就化作了碎片。

时夏星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胸.部,表情由吃惊转为了震怒。

她不同意,穆城自然不会勉强,反正时间尚早,他有的是耐心,只是,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更加有趣。他向来持重,此时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幼稚念头——吓吓这个仗着小聪明就时常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也好。

漫长的亲吻终于结束,时夏星还没来得及喘息,下一秒,穆城就已吻上了她的胸.部,推脱不开,她只好重重地咬上了他的肩。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却让穆城莫名地兴奋了起来,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更完美,情.欲渐渐淹没了他一贯的自制,此刻的穆城想要的当然不再仅仅是逗她一下。

他尽量温柔地格开了阻拦,吻着她的脖子轻声哄慰:“小星星听话,我会负责的。”

这久违的称呼亲切得让她的眼眶不由的一热,忘记了抵抗,穆城坚.挺的某处已然兵临城下,只是那过分的紧致让他履步维艰,穆城没有想到,拥有这样出色的容貌的时夏星竟还是处.子之身,便诧异地抬起头问:“第一次?

她眼中盈盈的泪光以及委屈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只得强忍下欲.望,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心疼不已地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不过是想逗逗你。”

时夏星却更觉得愤懑,索性开始了抽泣,穆城从未哄过谁,只余下了手足无措。

“先生……”管家恰在此时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见此情景,惊得连退出去都已忘记,呆立在了原地。

穆城立刻寒了脸,边抄起自己的衬衣罩住时夏星赤.裸的上身边厉声喝道:“还不滚出去!”

管家这才回过了神儿,连退数步,撞上了身后的门,差点跌倒,狼狈的样子让时夏星不禁止住了抽噎,撇着嘴求情道:“自己做的坏事,对别人凶什么凶!”

他终于放下了心,赔着笑说:“谁说是坏事,我娶你好不好?”

时夏星嗤之以鼻:“切~真是自恋,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和你那个高小姐一样,眼巴巴地等着嫁给你?不想理你,我饿死了。”

“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备。”

“炒面,你先给我找件衣服,我自己做。”

她套着他的黑色衬衣,露出雪白的大腿和颈子,甚是春.色旖旎,穆城捏了捏她的下巴,调笑道:“找什么衣服啊,这件不是正合适。”

时夏星看了眼光着上身的穆城,哼了一声走出了卧室:“好啊,那你就别穿了。”

穆城单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抱了回去:“你敢穿成这样就出去!”

他亲自去外间找了几件新衣,看着她裹得严严实实才算满意。

找不到宽面,时夏星只好用龙须面代替,不过加了些青菜豆芽牛肉片,作料也只是最寻常的孜然和辣椒粉,穆城竟然一连吃了两大盘。

时夏星正要笑他,瞥到一旁的管家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便推了推他。

见穆城看向自己,管家才敢开口:“先生,林助理有事要向您汇报,七点就到了。”

穆城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儿,能力极强的林助理都会先行处理,绝不会来打扰正在休假的自己,便抱歉地对时夏星一笑:“吃过晚饭原本想去散步的,现在只好叫你等了。”

铃兰

管家一望就知穆城对时夏星完全不似对之前的女伴,为了弥补刚才的冒失,便颇为殷勤地带着百无聊赖的她四处参观。

这宅子极大,加上地下室足有五层,和外部一样,内部的装修也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比起圆形拱顶、华贵到奢侈的由四楼垂至一楼的水晶吊灯、铺着红丝绒台布的西式长桌上修长而精致的银制烛台、有着繁复细腻的镂空纹饰的壁纸以及巨大的壁炉上曲线优美的浮雕,时夏星最中意的就是阁楼外的空中花园。

阁楼和花园之间连着间玻璃房,玻璃房不大,仅有二三十平,除了架钢琴,只摆着张小巧的四人餐桌,难得的却是纤尘不染,如果不是四周的乳白框架,几乎会让人误会伸出手就能触到头顶的星空。

打开玻璃房的门,微凉的晚风袭来了鸢尾和铃兰的香气,星空宁静、月色正好,这样的夜色连最不善饮酒的时夏星都忽而有了小酌的兴致。

她本想去酒架上找些果味的起泡酒,却意外地发现了几瓶花雕,花雕配上螃蟹最好,可眼下并没有,她便去厨房亲手做了桂花糖藕和姜汁豇豆。

桂花糖藕要费些工夫才能熟,时夏星先去了浴室洗澡,再出来时,管家早已让人将黄酒小菜连上新采下的草莓一并摆到了玻璃房的桌上。刚一坐下,就听到推门而入的穆城在她背后轻笑;“看着花赏着月喝酒,你还真是会享受。”

见穆城坐到了自己的身侧,时夏星扬起脸笑道:“可我并没有邀请你,酒是我找的,菜是我做的,休想不劳而获。”

筷子只有一副、酒杯唯有一只,穆城却用的理直气壮:“是么,不过时小姐是不是忘了,这儿和你都是属于我的。”

时夏星撇了撇嘴:“我是你的?谁说的。”

这骄傲的神色让穆城的心中掠过了一阵悸动,他不动声色地温和一笑,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坐在这儿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

这座建在屋顶的花园并不算大,却种满了花草,花园里还有个圆形的水池,时夏星好奇地俯身往下看:“这水池是做什么的,浇花还是养鱼?”

穆城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不过两秒,水池的中央便腾起了巨大的水柱,四周的地灯瞬间一齐亮了起来,动静太大,时夏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进了穆城的怀里,他吻着她的头发柔声问:“星星,喜欢吗?”

时夏星哼了一声:“不就是喷泉吗,谁没见过啊!”

“噢?刚刚还有人以为这是养鱼的地方呢”穆城拉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

这咚咚的心跳声让她生出了种从未有过的安心,便似受了蛊惑一般地立刻点头:“好。”

他挥手让管家将其他人一并带下楼,亲手撷了大捧的铃兰铺在了地上。

“好好的花,都摘下来干什么?”一向聪明的时夏星此刻眼中全是懵懂。

穆城边吻她的锁骨边解衣扣,过了半晌才说:“怕你直接躺在地上冷。”

他依依不舍地将手从时夏星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部移开,让被他放到地上的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空出另一只缓缓地除去了最后的衣物。

最后的关头,时夏星忽的有些害怕,便拉住了他正要继续下探的手。

“我……”

“什么?”穆城眼中的□渐浓,却仍是停下了动作。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好看的眼眸,终于想通,即使他的身上始终有着太多她解不开的谜团,即使不久的将来他也许会再一次凭空消失,可她爱了他那么久,她的童.贞除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有谁配拥有?

思索了良久,时夏星到底松了口,小声地说:“我怕疼。”

穆城无声地笑了笑:“我会尽量轻。”

再轻于她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时夏星因为羞涩不敢叫出声,只得咬着嘴唇闷哼着忍受,穆城不敢一下就进去,只得一次次地试探,一寸寸地深入,饶是这样她仍是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抗拒。

这样的进退两难于他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大滴大滴的汗水由他的额头滑落,时夏星横下了心,委委屈屈地轻声说:“其实也没有多疼,你不用这样顾忌我。”

穆城狠下了心,用力地向前一顶,昂扬已久的坚.挺全数进入了她的身体,伴随着一声啜泣,他的脑中轰的一声电闪雷鸣,极致的快感由下至上地袭遍了全身,身下的那个人缩成了一团,终是忍不住地叫出了声,这样的刺激太猛烈,不过二十几下,他就控制不住地迎来了最后的时刻。

时夏星的下.身火辣辣地疼,全然没有一丝的快.感,看到穆城那一脸餍足地表情,顿时觉得无比愤怒,便扭过脸不肯理他。

春天的风仍是有些冷,她的身上交织着两个人的汗水,被风一吹,瑟瑟地打着抖。穆城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正别扭着的时夏星一把推开。

她的个子虽然不高,平素穿惯了高跟鞋也并不觉得矮,此刻看起来却分外娇小,看着洁白的铃兰上的斑斑血迹,残留的快.感还未褪尽,他又燃起了新的欲.望。

见穆城又一次压了上来,时夏星错愕地问:“干什么?”

趁着她的下.身尚自湿润,他没做任何前戏的直接滑入,坏笑着说:“星星别生气了,我用这次的舒服来补偿你上次的疼好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说当然不好,嘴巴就被他的吻堵住,这一次的穆城甚是温柔,她的身体里渐渐地腾起了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随着他的节奏一次次地送出了自己。

虽然没有上次强烈,这感觉却更加缠绵悠久,穆城轻抚着时夏星的脸颊,悄声问她:“是不是很美妙?”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喘息着不肯回答。

时夏星望着夜空,想起了儿时的那首歌,原来亮晶晶的小星星们真的会一闪一闪地眨眼睛呢……

睡到八点才醒的两个人都不困,穆城亲手为她洗净了下.身的血污后,就又将她横抱到了玻璃房中。

酒已经冷掉,穆城加了几粒话梅重新温好,倒满了一杯送到裹着他的外套缩在他怀中的时夏星嘴边:“你刚刚一直发抖,多喝点暖暖,不然要着凉的。”

见时夏星顺从地一饮而尽,他才将酒杯放在了一旁,望着她的眼睛,口气轻浅地说:“第二次要你的时候你一直叫我陆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忘掉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