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退回来,不要再前进了。”

塞班船上一片惊叫声,先头的部队慌张地开始后退,后头的部队却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还在一味地前进,把想退的船堵在了路上,“在搞什么?怎么不让路,想让我们送死呀?”已经有了损失的船上爆发了一声声的怒吼,“前面的想做什么?海松军就在眼前了,为什么后退?真是懦夫!”由于场所受限,一直不能杀敌立功的后军也是一肚子怨气,亚得利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妙的时机,让海松军迅速出动,直击塞班前后军混乱的中心,“不要恋战,给他们一个教训就退,快快!”塞班军的力量必竟是海松的两倍,如果忘了这个事实,以为凭弱小的兵力就可以趁火打劫,就太愚蠢了,现在的胜利只能让塞班军更加谨慎,不敢进一步攻击,自己的军队也可以离开暗礁深处的危险,只是,真正的得救只有依靠外援了。

※ ※ ※ ※ ※

富饶的塞班岛,就像大海中的绿宝石,二百年来从未受到战火的摧残,岛上的居民早就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只是,由于高仓王陛下的雄心,一批批的青年再也没有回来,而这是为了塞班国,为了大家幸福的将来!

在海边眺望军队归来的渔民,突然看到了无数的帆影,“回来了,回来了,我们的军队回来了!”我的儿子可曾平安?

笑脸和热情迎接的暴风雨般的攻击,卷风王的军队出现在这片净土之上,那黑色的卷云旗让人民战怵,我高仓王陛下不是已经击败了海松国吗?为什么海松的军队会出现在这儿?

“下令,占领所有的军港,但是不要进入陆地,也不要阻止海军士兵的逃走!”肯内利没有犹豫,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臣服于发令的卷风王,没有力量抗拒的塞班本岛守军,放弃了港口的船支,逃入了内地,一时,狼烟四起,警讯频传,“快快,发信号给我海军主力,并向大陆传信,禀告国王,我国遭遇敌袭,请速来增援!”

卷风王没有下船,站在自己的王船的甲板上看着空空落落的港口,还有远处塞班军点起的信号,“肯内利,你率领一半的海军巩固港口,保证我们的基地,其它一半人,跟着我!”

“是的,陛下!”肯内利也不是笨蛋,进攻本土虽十分的顺利,但是宰相大人的军队一直没有消息,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只是,陛下,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宰相大人的位置呀,”要怎么去营救呢?“还有,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陛下军队的合力并不大于塞班军,现在您只率一半的军队去增援,恐怕——”后半截话没有讲出来,书记官相信国王能够明白。

温和地笑了笑,卷风王看着肯内利,“就算是高仓信的无敌舰队,也不会在亚得利亚的手下得到什么好处的,我们只要在塞班岛附近等着就成!出发!”刚刚在港口补充了物资的海松军跟随着国王又出发了,现在他们的士气由于得到了物质和胜利的刺激而高涨!

让海风吹着自己的脸,卷风王陷入了深思,塞班王果然厉害,连亚得利亚也着了他的道,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发现这个危险吧?大意了,高仓王!还是,对他来讲,主要要提防的不是自己,而是亚得利亚?

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自己在这儿做什么呢?就算救到了亚得利亚又怎么样呢?我并不在乎国王的地位和权力,也不在乎千秋功名的记载,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是,现在却好象离她越来越远了…

被海鸟的鸣叫声惊醒,卷风王看着船边卷起的海浪,就象她飞舞的裙边,我错了吗?

我以为不论她多坚强,也会需要强有力的保护和随时可以依靠的肩膀,还有这壮美的天下,她也会喜欢,所以,我用我的方式表达了爱情,只是,这一切她都不能接受吗?想起她厌恶的眼神,还有伤人的言语,卷风迷惑起来,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心呢…

“陛下,已经到达你所指定的位置了。”肯内利来到了他的身边,国王陛下好象有很重的心事呀,是为了海松国还是为了陷在礼天城的未来皇后呢?

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现在一步都不能走错,不然,以后就连再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卷风振奋起来,“好,我们就在这片海域埋伏!”

※ ※ ※ ※ ※

在离塞班岛不远的暗礁丛海域,双方的军队几乎同时发现了塞班岛的异状和升起的浓烟。亚得利亚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悬在空中的心,陛下来了!

可是,塞班军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滚滚的黑烟带来的是无比的怀疑和恐慌,“那起烟的地方是国内呀!”

“不好了,我们的本土受到敌人攻击了!”

“究意是谁这么大胆,敢来进攻我塞班的本土,真是找死!”你问我,我问你,士兵的眼睛带着不解的眼神看向长官,而长官的心里却是如此的迷惑和害怕,二百年来没有被别国侵入过的土地呀,是谁在打扰你的宁静?

没有迟疑,塞班的军队开始撤退,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保持着警戒,不让亚得利亚有机可乘!

塞班军号称无敌舰队,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吹的呀!本想落井下石的亚得利亚无可奈何地目送着敌人整齐地远去,好可惜,本来想让塞班军再流一次血,却找不到破绽,要是我军的数量再多一些的话,就可以让他们永远离不开这里!

“宰相大人,我们要跟上去吗?”

“不急,我们不要追在他们的后面,而是远远地从侧面…”冷血宰相的心里已经为塞班军队找好了墓场!

静静地埋伏在海上的海松军船随波飘荡,卷风王的黑眼睛里只有一片蔚蓝,肯内利心里有点着急,塞班军怎么还不见踪影,莫非他们走了别的海路,没有经过这里?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以前就是因为太有自信而让军队遭到失败的呀,“陛下,我们要不要——”实在无法再忍耐,肯内利想向国王提议分兵查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是个蠢办法呀,本来我军的实力就不强,再分兵的话,就是自寻死路了!

卷风王明悟地笑了起来,那轻柔的笑声没让肯内利觉得惭愧,却让他心中一片温暖,“对不起,陛下,我太经不起挫折了。”通向塞班本土的海路确实有两条,但是我海松军所在的绝对是最近的一条,用不着怀疑,他们一定会来的。

※ ※ ※ ※ ※

“进攻!”卷风王的话声还未落,早就准备一雪前耻的海松军开始了复仇,在塞班军刚刚发现他们的时候,也同时看到了漫天的火箭,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

经过了亚得利亚的意外袭击,强压住对本土遭袭的可怕联想,忍受了从亚速湾到暗礁再从暗礁到塞班的海上长途奔路,塞班军身心俱疲,在卷风王的以逸待劳的重力出击下不断败退,他们的方向是塞班本岛,可惜的是,乘着塞班军与海松军交战的空隙,从侧面跟上来的亚得利亚已经牢牢掌握了他们返回所要经过的另一条海路,回家的路已经断绝!

※ ※ ※ ※ ※

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礼天城已经变成了地狱,没有高仓王管束的塞班兵们到处烧杀抢掠,已经熄灭了的火又开始燃起,刚刚胆战心惊地渡过了平静夜晚的礼天城人民又进入了白日炼狱!皇宫里到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中有原海松的宫女,侍从,高仓王的侍从,还有塞班军的万骑长和千人队长!昨晚的血流得比前一天的还要多,还要浓…

不需要探子的报告,北源经已经肯定高仓信一定出事了,不然,塞班军不可能在城中放火,狡猾的塞班王不会这么愚蠢地把自己手上的财富亲手毁灭。

“陛下,塞班王从昨天早晨起就没有出现过,塞班军的千人队长怀疑宫内的万骑长谋害国王,开始了对皇宫的进攻,现在已经攻入了!”北源间谍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我北源国的最好机会!

“塞班王到底怎么样了?”北源经还是不放心,自己本来还在绞尽脑汁地设想如何进入礼天城,现在这座天下第一城已经唾手可得了吗?

“回太子陛下,以属下推测,高仓王应该是有了不测,或是不在宫中,”间谍想了想,“据说高仓王清晨带了一名美女回宫,然后就一直让她伴驾在花园中,再也没有出现,如果这名女子是海松人,那么高仓王有可能是在她手里吃了亏!”毕竟,高仓王的好色是天下有名,他的王后不也是被他骗上手的?但是,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呼吸有一点困难,北源经的心在抽搐,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是别人,高仓信现在不会对别的女人如此感兴趣!她的心如此骄傲,容不下丝毫轻慢,如果高仓王对她不怀好意,那么——不不,高仓信就算是欲得她而甘心,但总不会在这儿就乱来,必竟,她也是贵为上古王族,不可怠慢——脑中又闪过克伦公主在花丛中美丽的身体,“现在礼天城的守备如何?”语气中有不可掩饰的焦急,她不是海利斯·克伦,她会带着高仓信一起上路!

“四处城门几乎都没有人守,塞班军的千人队长调动了军队攻打皇宫,无人管辖这些散兵,他们都窜入城内民居中了,”说得委婉,其实塞班兵现在和强盗没两样了。

“好,所有人立刻乔装进入礼天!”

第八章 安魂曲(三)

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没有一声问候,没有一眼的温存,邹和朱利叶斯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在礼天城通向下北源国的大路上飞奔,重重的马蹄声像是踏在邹的心上,眼睛里再没有泪水,身体里再没有热血,朋友死在自己的眼前已经让她不堪重负,谁来安慰我的心,谁来为我抚平伤口?头脑已经不再冷静,策马的手已经在发狂地甩动,北源经,你在哪?

明白了前进的方向,了解了她的意图,朱利叶期想起自己听塞班王说过,水之弗雷德丽卡以前和北源国的皇太子有旧,而太子也是对她有情,她现在想去北源国吗?朱利叶斯不在乎自己的结局,但是,如果由着她乱来,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的!猛然策马,跑到了邹的马前,一把抓住了疆绳,两匹马慢慢地停了下来,“你做什么!”已经失去控制的邹大叫,声音中带着一丝狂乱,一丝软弱,更多的是伤心!

“你以为现在去北源国会是一个好选择吗?”朱利叶斯用平静的口气说着,好像与自己完全不相关。

“我要去哪,关你什么事?你只不过是高仓信的人!管不到我!”邹说到这个名字时,口气软了下来,他是那个没义气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死的人的心腹呀!“我要去找北源经,不行吗?”不管自己到底想和北源经怎么样,但是,现在的邹想要到喜欢的人身边,让自己可以躲避心中刺骨的冰冷!

“你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会从卷风王手中费力地逃出来,又是为什么在陛下进城前逃走!”早就听说她和卷风王关系不好,而且以她和陛下相处的情况来看——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心中的伤口再一次被扯开,是呀,我为了什么这么辛苦地逃离,为了自由我差点付出了生命,高仓信呀,你的敌人北源经和你是同样的人,你们生在同一时代是不是一种悲哀?“就算高仓信现在输给了北源经,但他也不会希望在他的人生中缺少这个人吧!”心中的语不知不觉得从邹的口内漏了出来,如果去了北源经那儿,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毫发无损地离开呢?还有,跟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又会怎么样呢?

有点迷惑,朱利叶斯觉得她的想法跳得太快,但是,“陛下可不是输在北源经的手上,他只是——”没有把话再讲下去,陛下,你的心朱利叶斯有时真是不明白呀!别人都说你好色,但是,我从你的眼中,你的行动中,却明白你从未将那些女人放在心上,您完全应该可以不要再接近她们,却为什么还是让那个狠毒的女人钻了空子?

能够了解朱利叶斯未完意思,邹在心里想着,也许,他确实是败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但是,在这世上他承认的对手只有北源经吧?而现在已经没有可能战胜北源了,以他的骄傲,不会为自己找借口来掩饰失败的!看到了朱利叶斯的困惑和愤怒,“塞班皇后所做的事也只是为自己报仇而已呀,这是——高仓欠她的!”有点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因为在她的心里,也在憎恨那位皇后!“高仓信的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们都不可明白,只是,他临死前说不后悔,那——就足够了!他走得很安心,你不要伤心!”有几个人能在临死前感到此生不悔呢?自己能够做得到吗?

看着眼前这个在安慰自己,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要哭出来的女人,朱利叶斯没有再出声,是的,陛下没有后悔,但是,他却没有安心…

“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要去哪?”两个人在沉默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唉!又是一声同时的叹息,不过正当他们绞尽脑汁寻找安全方向的时候,朱利叶斯突然听到远处的马蹄声,“不好,有大群人过来了,不知是海松的军队还是北源的!”

身为塞班军中的将领,又是国王的爱将,朱利叶斯十分明白这个方向现在没有塞班国的军队,但是,海松国的军力已经不多了,而且不会反应这么快,那么,就只有——

眼睛看向了邹,不论北源经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必然是他的目标之一吧?

感觉到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但邹的心中却只被前方不可测的危险吸引,当初想见到北源经的心情早已被甩到九霄云外,可恶,北源经的反应太快了,塞班军的异状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吗?现在来的是平为盛还是海林?

“笨蛋,还不找地方躲起来!”邹嘴巴不饶人扯着朱利叶斯的衣服。

“明明就是某个真正的笨蛋在这儿发呆,还有,不知是谁刚才一心想去北源国!”朱利叶斯从天狼河边见到邹起就和她八字不合,一边对骂,两个人一边急急忙忙地策马进入路边的树林。

“哼,我就算去了北源也不会有危险,至于你,还不感谢我的好心!”把马藏好,邹跟在朱利叶斯的身边,伏在草地上。

脸上的疤抽动了一下,“那好,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我不会拦你的!”这个死女人,不知陛下怎么会看上她!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没同情心!”邹匆匆地回了一句,对付他是小菜一碟:“小心别出声,来了。”朱利叶斯的脸都青了。

北源经和他手下的人已经换上当地天狼国的服装,虽然现在这儿归海松了,但是民风民俗还是没有改变。只是,他们没有掩饰行踪,高仓信生死不明,卷风王远在海上,不可能真正阻挠他了,“那敏,为盛的军队已经到哪了?”要进去是容易,但要完全掌握有五万军队的礼天城必需大军压境才行!

“陛下,平大人接到我们的消息后,就通知了海林,现在船队已经开向了礼天城,另外,平大人已经让最接近我们的军队加速过来了,他自己再去下北源国调军,估计在我们身后的军队只和我们隔了半天的路,天狼河的风向已经变了,海林今天夜里就可到了。”运气好像一直在北源国这边,就连天也在帮忙!

“快和父皇联系,让他全力进攻原天狼的土地,至于原海松国先不要去管,那是块硬骨头,就算没有卷风和亚得利亚,但那四位上古王族可不是吃素的!”离胜利每近一步,就和危险更加接近,要灭亡海松,就必需让那四人消失!现在有可能做得到的,只有邹!但是,就算她是爱我的,却不会没有主见一味地帮我吧?那些人必竟是她的亲族!

北源经甩甩头,她帮不帮我无所谓,只是,据内线报告,高仓王极有可能死了,她如果活着也没有了保护人,一个没有了力量的女人在这乱兵中会遇到什么样的结局?还有,万一她和高仓信一起——!!!

“进入城内后就暗中控制四门,不要去理他们内乱,快快!”礼天城就是眼前了!

“那敏,你在外面负责,我带几个人去皇宫!”

听到了陛下语气中的坚决,那敏没有劝说,反正陛下的气术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了,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卷风王也不见得能讨了好去!

马队飞快地从树林边的道路驰过,北源经完全没有发现心中惦记的人和自己相距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邹不能置信地看着领头一匹马上的人,他来了吗?纵然是为了一统天下,纵然是为了得到礼天,纵然他的心里最爱的并不是我,纵然他来这儿却不是完全为了我,但是,他必竟是来了呀…他的脸上透着焦急,他的眉头有着忧郁,他的眼睛里含着不安,这些可都是为了我,可都是为了我?好可惜…

虽然没有见过北源经,但朱利叶斯也是个精细人,领头人的长相十分英俊,气魄不凡,而那个没气质的女人又是一付痴呆样,就知道大名鼎鼎的北源国圣德皇太子亲自来取礼天了!身为塞班国军人的心开始活跃,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塞班国失败,不能呀——但是,陛下的话从没有错过,我们已经无力回天,而我也在陛下死前接受了任务,现在的我,要担心地只是这个女人的安全,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已经回过神来的邹看到了朱利叶斯的矛盾,不论是自己或是他都不想一走了之吧?虽然塞班国已经逃避不了灭亡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作为历史的见证人看明白这一切!高仓信呀,你是不是也希望你的退场能够耀眼夺目,与众不同呢?

“我们偷偷跟上。”邹的语气里没有询问只有肯定,他心里也是这样想吧?

心里有着疑惑,她对北源国太子到底是怎么想呢?但是朱利叶斯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考虑了,是的,我要去看,去看看陛下的军队,陛下的王国,陛下的一切是怎样从这世上消失不见,了无痕迹——“你小心地跟着我,不要走开了。”现在城里肯定很乱,但是,这是她自愿回去的,我只要尽力保护她行了,朱利叶斯在心里拼命让自己暂时忘记陛下的心愿,不要太过考虑她的安全,她如果有不测,我用命赔就是!

在水元素的空间,静水姬的身边,地仁在喃喃自语:“静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而你的心愿,我却不能达成,我们的孩子,我们最寄予希望的弗雷德丽卡,她的心有自己的方向,她和你一样,独自前行。”

没有叹息,地仁看着自己的爱人,“只有这个孩子才可能为你达到愿望,我十分明白,她拥有比你还要强大的力量,就算现在暂时失去,以她的能力要助卷风得到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像她的上一代银龙那样听话呀!”

地仁的脑海里回忆起银龙在死前和自己的对话…

“族长,您到我这儿来一定有事,请您直说。”和邹一样的脸,一样的银发,只是年纪还要小一点的银龙迎接着地仁,眼睛里闪着的是最深的亲情,我知道,我从觉醒时就了解,他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没有言语,地仁的心里还在犹豫,她没有错呀,她是这么地爱着我,把我当成她父亲,而她也确实是我的孩子呀,难道就因为她的能力不够强,我就要让她失去生命吗?我应该怎么办…

第九章 谁是凶手?

地仁站在银龙的面前,伸出了微微颤抖的左手抚摸着银龙的头发,“银龙,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吗?”

有些惊讶,今天的族长是怎么了?平常自己想要和他亲近,他的眼神里都是一片严厉,我以为他并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也一直没有提起,现在,为什么他要这样问呢?“是的,我知道,从我苏醒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血亲。”银龙的眼睛里有着欢喜和激动,族长终于承认我了吗?

“对不起,我的孩子,我以前对你很严厉,是因为我对你的期望很大,希望你不要为亲情而软弱,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正统上古王族,现在——”地仁已经说不下去了。

扑入了地仁的怀中,银龙的眼泪流了下来,“族长,要不是您在我快被人当成魔女杀死之前赶来救了我,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还给了我伙伴和力量,我的一切都是您所赐,现在您承认是我的血亲,那么我最初的生命也是您给的,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父亲!”

要怎么办,要怎么开口,要怎么才能狠下自己的心夺走她的生命,我的孩子呀,你是这么地相信我,这么地依赖我,“银龙,你知道我是和谁结合才会有了你和你的上一代吗?”是的,银龙并不是自己的女儿却是自己的孙女,开心地笑了起来,银龙并没有改变称呼,因为眼前的地仁实不适合爷爷这个称号!

“父亲,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您。

“是的,她确实是与众不同,她就是静水姬!”一咬牙,地仁下定了决心,让她死得明白吧!

眼睛睁得大大的,银龙太惊讶了,自己的母亲就是二百年前的神女静水吗?果然了不起,能够有力量改变天道,以水之舞祈雨成功!自己从觉醒到现在已经八十年了,天天练习,无人不夸水之女王银龙的舞可以感动天地,但是,自己明白,天地没有被我感动,我没有力量祈雨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八十年中被旱灾所困的人类痛苦挣扎!幸运的是每次的旱情都不严重,而且范围不大,五个人提前准备还能应付过去,没让灾民死得太多。

没有再犹豫,地仁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年内天下将会大旱!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逃不过这场旱灾!”心在绞痛,这只是个借口,自己真正的用意是…

一瞬间明白了族长真正想要说的话,银龙一点也不伤心,反而感到高兴,终于能回报父亲了,“我明白的,父亲,只是,您知道下一位传人一定会有力量祈雨吗?”如果自己白死了,父亲会多么的伤心呀。

“总要赌一赌,为了——”想要说为了天下的苍生,但终于没有讲出来,不是呀,父亲想要亲手埋葬你,只是为了,只是为了…

看到了地仁的痛苦,银龙笑了起来,不管父亲为了什么,我——“没关系的,保护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我的责任,父亲,您不要伤心,不过,我走之前希望您能去林白的空间带给我一颗五神草。”如果要父亲动手,只怕他永远会被恶梦缠身!他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呀!

知道自己的孩子经常去林白的空间采五神草,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可掩盖她的发色让她与普通人看起来没有区别的小草!“好,我去为你采。”这已经是她最后一个心愿了,我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而已,地仁并不怀疑银龙的诚意,因为,他太明白她了。

看着父亲从眼前消失,感觉到他的气息从自己的空间渐渐地离去,银龙走到了床边,轻轻躺下,以自己的意志命令生命的力量离开自己向虚空散去…再见了,我的伙伴呀,我不会后悔的,这是我的幸福——不知过了多久,啊,我忘了,银龙急急地睁开双眼,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后代是谁——但是,她的生命力已经快要散尽,再也不能回头。

飘蓝出现在银龙的身边,今天准备来向银龙大姐学习舞蹈,在路上突然感觉到银龙的气息快消失了,不可能,大姐还只有一百岁不可能就这样死去,到底怎么了?抓住了银龙的手,听到了她最后的话:“天狼…山民…头发…”我的父亲呀,为了您的愿望我可以牺牲一切…

水元素的空间里还残留着地仁的气息…

而还没有到达林白空间的地仁,僵硬地停下了御风术,她,走了…

四个人围绕着银龙的,一起用元素力捕捉着水之空间中最后一丝水之清灵,“水之清灵呀,请让你的继承人安息吧,让她的力量能够传承给她的后人吧!”这个仪式只在上一代水之女王死去时举行过,但除地仁外的三人都以为这是传统,并不知道它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召唤静水姬流失在别的空间的力量…那无以仑比的力量!

这时的邹正从律师楼里出来,开着她的大众车驰上了高速公路…她并不知道这条路将带着她走向那布满荆棘的未来…

※ ※ ※ ※ ※

地仁从回忆中清醒,再一次看向静水姬美丽的脸,如果我不能为你达成愿望,那么就让你亲手去做吧,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抛弃,不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 ※ ※ ※ ※

塞班军在海松军的两面夹击下,不能回到本国,只好慢慢地向原路退去,亚得利亚没有切断他们的退路,因为他并不想硬碰硬,海松国必须保持自己的力量,因为就算在这儿胜了,还要对付高仓的陆军以及实力并没有受损伤的北源呀!

“将他们逼到暗礁丛中去。”亚得利亚向自己的船队下了命令,卷风王的船队在另一边,在战争中没有通上消息,但是,两个人从建起义军起就一直合作,从对方的行动中就能明白对方的打算,所以一直让塞班军没有任何机会反抗!

卷风王的船队在友军开始行动后不到一分钟就开始了紧密地配合,在暗礁丛外把塞班军团团围住了!

亚得利亚在战局初定的第一时间就离开自己的船队坐上小艇来到了王船上,“陛下,臣——”卷风笑着拥抱了自己的朋友和心腹,不让他说出谢罪的话,“亚得利亚,真是辛苦你了,从那么远的亚速湾匆匆地赶到这儿。”

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亚得利亚不想在其它臣下面前出丑,低头说道,“是臣下应该的,陛下。”

肯内利和其它臣子都过来向宰相大人请安,大家都明白,就算亚得利亚这次在战略上轻视敌人导致了海松最初的失败,失去了礼天城,说不定还有天狼的中部领土,但是他的地位没有动摇,仍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况且,这次在对塞班本土的进攻中,他拖住了敌人主力,并且完美地堵住了塞班军的退路,使海松国吞并塞班指日可待,功不可没呀!

“亚得利亚,亚速湾没有问题吧?”国王其实是在问那四位五神王族还有心中的人儿。

“开始有点争吵,后来就安静下来了,现在四位大人都在首都镇守,万无一失。”由于有其它人在,亚得利亚说得很含蓄。

叹了口气,卷风明白那四人一定是为了邹而争吵,“你们先下去休息。”知道陛下要和宰相密谈,其它人都走出了船舱。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心已经在乱跳,虽然知道有那四个人在,她应该不会出事,但是,还是不放心,为什么他们没有去找她?

“陛下,殿下好像已经失踪了,而且连四位王族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据臣从四位大人的争吵中所知,这是因为殿下染了五神草制成的染发剂的原因。”亚得利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很意外,她本来就不是好惹的,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了卷风王陛下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有一个声音在说:“逃得好!等以后再让陛下去追吧!”

这样,她才会明白和接受陛下的心意吧?

卷风王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么,她现在是否安全,我们是完全不知道了?“礼天城那边有消息来吗?”

“暂时没有,不过很快就有消息了,恐怕信使现在已经到达了塞班国了!现在正向这边赶!”亚得利亚肯定地说,因为,就算海松人没有传过来,但塞班人自己的信使应该也要到了!

宰相的话音未落,“陛下,留守塞班岛的军队派人押来了塞班国的信使,有最新情报奏上!”舱门外响起了肯内利兴奋的声音,两人相对一望,是什么好消息?

已经是一身是伤的俘虏被带了进来,他有着塞班国特有的小麦色皮肤,眼睛里闪着绝望的光,一切已经结束了!

“他讲了些什么?”亚得利亚并不认为这个人会讲实话,他的眼神好特别,是什么让他这样失去希望,不会只是因为落到了敌人的手中吧?

肯内利急忙递上一封信,“回大人,他什么也不讲,但是,从他身上的信上可以得到一个大消息!”话音都有点颤抖。

从没有看过肯内利这样的两人,都有点急不可待,卷风拉过站在一边控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亚得利亚一起看,“什么!高仓王死了?”两人同时惊呼!真是太意外了,但这是我海松之福!

“陛下,现在这个情报如果能好好利用,可以让我们轻易占领塞班全土,礼天城已经失去了,北源经是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北源国的军队现在一定已经开进礼天了!”

“以你之见,应该怎么做?”卷风王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

“塞班国高仓信并没有子嗣,而且他的亲族也不多,有野心的人差不多都在这十八年的宫廷斗争中死在了高仓的手下,现在塞班军的主力被我们围困,塞班国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广为传播,以瓦解塞班军之志,让他们明白已经不可能有援军,使他们可以为陛下所用!”亚得利亚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要打败他们,这个消息确实用得上,但要他们投降,好象不是那么容易吧?”塞班军不见得会怕死。

“嘿,他们一定会投降陛下的,只要陛下带领他们为高仓信国王报仇就行!”亚得利亚的脸上浮显出曾经让邹发冷的笑容!“只要陛下许诺带领他们杀死谋害国王的原凶,他们一定会投降的!”

什么意思?卷风王和肯内利的脸上都透着疑问,而那个坐在地上的塞班人眼睛里已经露出了凶光,谁是杀死陛下的人?!

第十章 近在咫尺

天狼河上,下北源国的水军顺着风向礼天城不断前进,海林的心不能平静,真是天佑我北源国,天佑太子陛下,高仓王居然死在了礼天城!北源国可以不费力气地占领原天狼的中部领土,使上下北源国连成一片,就算卷风王依仗上古王族的威力能够暂时保住原克伦国的地盘,但如果想要与我国一争长短,却是不可能呀!至于失去了国王的塞班国,现在就如同俎上肉,任由太子宰割了!几乎想要仰天长笑,为的是懂事时就已经宣誓效忠的主人终于能得偿宿愿一统天下!

“还有多久才能到礼天!”海林看向身后的人,太子陛下在等着呢!

虽然没有像海林一样了解太子的心愿,但是也有及格的智力能理解现在北源国的大好形势,水军的将领笑着回答:“只有二个时辰了,现在的风很顺,可以比预先确定的时间提早到达,大约在傍晚时分!”

好!就在礼天城开始陛下宏图霸业的第二步吧,第一步在陛下得到天狼时就已经成功!海林振奋地想着,只要每一步都能走好,那么得到天下就是指日可待了呀…

※ ※ ※ ※ ※

在礼天城的南门,海松军曾在梅尔巴的带领下让塞班人吃了苦头的要地,门上的血迹还很新鲜,但是,这张用塞班人的血换来的城门却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北源军的控制下,附近已经完全没有塞班军的踪影,有的只是隐藏在巷口街角的北源人,那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占据了城门周围的战略要点,其它三门也是这样吧?现在就算塞班军发现不妥要想从我们手中夺回城门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而那时,北源大军就已经围城了!

抬头遥望着皇宫的方向,那敏叹了一口气,不是为北源经的安全担心,却是为了太子的未来,虽然陛下是个意志坚定了不起的人,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抛开感情的左右,一无所惧地闯入了乱军的中心,弗雷德丽卡小姐如果知道应该满足了吧?当他们见面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再拒绝陛下的邀宠,会心甘情愿地随他回到北源国的…这样,大家就都可以幸福了…对对,不用多想,结局一定会是这样的…

不远处有两双眼睛在看着那敏,“这个人在叹什么气,现在北源国不是形势大好吗?真是不知所谓!”朱利叶斯不满地说着,要不是这个人手段太厉害,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赶在他完全控制城门前偷偷进入,而且还被几个乱窜的塞班兵发现,只好打晕了他们!不过,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死女人!眼睛瞪向了挤在身边的邹。

“干嘛?眼睛脱框了呀?”知道朱利叶斯的想法,邹可不会客气,自己失去力量后只是个普通女人,当然不会窜上跳下,而且也不可能像兔子一样跑得快,“看清楚,我是个最正常的人,和某人不一样!”

朱利叶斯虽然屡战屡败,但也屡败屡战:“我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正常人却要趴在某人的背上才能进城!”累死他了!

“哼,因为现在的礼天不正常,而正常人进城时习惯脚踏实地的正常方法,所以,只有依靠不正常的某人才能进得来,嗯,很正常!”呵呵,不知这傻瓜有没有听懂?

确实已经被“正常”和“不正常”弄晕了头的某人不得不再次偃旗息鼓,但是,败走麦城之前还是放了一记冷箭:“可惜,只有小姐的体重好像不正常!”一把抓住邹的手,趁着前面路口北源人转头的机会飞快地冲了过去,踏上了通向皇宫的大道!

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邹很明白高仓信的心腹有着高深的气术,才能够带着她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顺利到达皇宫附近,但是,只是个四肢发达的家伙,“你不会是想从前门直接进吧?走后门啦!”

朱利叶斯其实并不笨,高仓信这种狡猾的人怎么可能会宠爱一个笨蛋?他只是习惯性地走前门罢了,必竟现在礼天城的皇宫里都是塞班人,他的战友,只是邹的话提醒了他,前进的方向有了修改,其实前后门都已经没有人在守卫了,两人进入皇宫后才明白这个事实,这里有的只是死人,受伤的人,还有杀人的人!将军的亲卫队和千人队长们的部下在激斗着,根本没功夫守门,朱利叶斯的身体在发抖,这些愚蠢的人,敌人已经到门口了,不,敌人已经在你们的中间了!

有点同情疤脸男,必竟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人毫无感觉地走向地狱,但是,以他个人的力量却是没有可能阻止的,没有出声,邹觉得朱利叶斯不会不知道这个事实,现在不需要自己鸡婆!

“北源经会在哪?”自从看到北源经离开大队只带了几个人潜入皇宫,朱利叶斯就在动他的脑筋,如果,如果杀了他,塞班国的命运会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