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们到达了塞班岛后,被通知马上解散回到家中,看到家人既恐惧又欢喜的眼泪,塞班兵刚强的心软了下来,如果不投降,留在塞班岛的家人就会有危险呀——现在,只好等国王陛下的消息了。

高仓信在礼天城驾崩第三天,海松国和平进驻塞班岛内陆,在要求所有的塞班士兵回家省亲一个月后,卷风王公告天下:塞班国最英明的国王,高仓信陛下,由于盟友北源国太子的背信行为,遭到暗杀!

接着,又有消息表明,塞班国所占领的原天狼国的沿海领土,已被北源国占领,原为敌人的海松国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失去了原天狼的中部领土。

为了能为高仓陛下报仇,也是为了塞班国的安全,阻止野心勃勃的北源国进一步侵占领土,卷风王宣布,不接受塞班军的投降而是与塞班国结为同盟,共抗北源!

天下大哗,海松国及塞班国人民异口同声赞同两军的结盟,大骂北源经卑劣无耻,而卷风王陛下仁慈宽厚,实为天下难得的英雄!

接着,亚得利亚代表卷风王与高仓震等将领谈判,约定在打败北源之前,塞班国不立新王,共尊卷风为主,只要北源国灭亡,海松军退出塞班并与之同分天下!出其不意的计划让高仓震等人措手不及,虽然觉得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已经有点混乱的脑子已经来不及思考,只好签订了《塞班利亚同盟条约》,在他们的心中,只要自己还掌握兵权,就算让海松的奸商自由进入塞班内陆做生意,也是不会有问题的,至于名义上的共主,更是没有什么了…

肯内利向亚得利亚献上了塞班国库的帐目,“大人,塞班国真是富有呀,如果不算四位大人赐给我国的财富,他们的国库可是我国的整整十倍!”

发自内心地笑了,“那可是太好了,现在这些东西全是陛下的!”宰相大人毫不客气地将他国的财富划在了卷风王的名下,“卷风王是海松——塞班联合国国王,两个国家所有的一切归陛下所有。”

会意地点点头,塞班人实在太不会做生意了,以为名义上的东西一点价值也没有,一心只惦记兵权、兵权,真是些粗人呀!我海松国虽因不愿引起反抗而未正式吞并塞班,但是,一但我军进入了塞班内陆,掌握了各战略要地,而商人们从经济情报方面强力渗透,再加上塞班国没有真正的国王,卷风王获得两国国王的地位,实际上,塞班国已经是海松一部份了,剩下的,就只要慢慢来…

“北源国对我们发布的消息反应如何?”亚得利亚其实也很好奇高仓王的死因,不太可能是北源经,因为,高仓死得太不是时候了,白白便宜了海松。

“现在还没有反应,可能并不在意背这个黑锅吧?”其实提出使出这个不入流的小计谋只是为了要应付塞班军急于复仇的心理,肯内利相信陛下和宰相压根就不指望北源经由于受到冤枉而急于表白或是勃然大怒!

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亚得利亚转念一想:“地仁族长还是没找到吗?”那个老头可是个危险人物,如果让他走出了视线之外就会让人不安,“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是的,大人,连三位大人都不知道!”肯内利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只要有一位上古王族压阵,就不用担心北源国鲁莽进攻了。

暗地里摇了摇头,本来还想挑唆地仁去北源国内搅乱,好让自己可以专心于塞班,现在,可是没指望了,其它三个人除了有力量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没有了地仁的支持,不会听自己的话做这种事的,当然,如果是卷风王陛下的要求…

“殿下一直和北源经住在礼天城吗?”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一手压了下来,不想让卷风王知道。

叹了一口气,肯内利真是为卷风王伤心,喜欢得捧上了天的女人不但一心逃离,而且还在别的男人身边开心生活,要是他,早一头撞死了。“是的,北源经一直没有回下北源国,也没有奉旨回上北源国,大半个月来一直在礼天。”白痴都知道是为什么!

下北源国有太子妃,上北源国又不由他做主,邹不论去哪都不会愿意的,暗骂了一句,北源经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她现在的样子不太正常呀,不对,应该是讲太正常了,不像她,“北源经的老爹叫他有什么事?”真是不孝的人,父母相唤居然也不回去!亚得利亚极力贬低着自己国王的情敌。

注意到宰相大人的话已经放弃了修饰,肯内利有些好笑,“不太清楚,不过,有消息说,北源天对上古王族可是颇有戒心,现在明知自己的儿子在陪伴小姐,却故意相召,其意难测!”

说不定北源经的老爹可以帮助卷风王陛下喔…冷血宰相这样算计着…

※ ※ ※ ※ ※

“亲王殿下,这二十多天来,那个亚得利亚已经掌握了我塞班国所有的民政、财政,虽然没有插手我军,但是——”马图林有点担心,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他的话没有讲完就被截断,“没关系,只要塞班的海军还是我们手上就行,条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卷风王作为共主对塞班内政有一定权力,现在他们这样做,虽有点过分,但也不算违反。”在高仓信以前最喜欢的神殿中驻足,有时候,会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被那个黑发女人钻了空子,虽然没有靠近看得很清(因为朱利叶斯在陛下和她的跟前,他不愿去),但是,远处的那个女人就像眼前的海神一样,模糊荡漾,让人无法捉摸…

“已经派人潜入礼天了没有?”高仓家族的血不能白流!那个女人现在一定在北源经的身边!

“是的,已经出发了。”马图林一震,暗杀北源经和那个女人的杀手三天前出海的。

点了点头,高仓亲王看向马图林,“我们手中的筹码就是强大的军队,不能松懈,要加紧备战!灭亡北源后,就轮到海松了!”

※ ※ ※ ※ ※

朱利叶斯在花园随意地走着,心里飘飘荡荡,现在自己已经作为邹的贴身亲卫安置了下来,在宫中有了自己的地位,但是,我现在活着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有机会真正实现高仓王的心愿,让她安全…

她是不可能留在北源经身边的,朱利叶斯心中思量,一定会再一次寻找机会离开,那么——眼中看到了远处宫殿屋檐下的邹,她在笑着,只是那笑是如此没有生命的气息…

经过多天的观察,高仓的心腹已经肯定北源经的目光确实锐利地刺进这个女人的心,甚至在她还没有看到他的时候,一种本能似乎就已告诉她谁来了,当她根本就没有望着门的时候,只要他一出现,她的脸就会发红,她的两眼发光,但是,她似乎不是用嘴而是用那忧郁而坚决的神情在说:“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爱我,并非因为毫无成功的希望才使我不吐露心迹,如果我献上颗心,我相信你是会接受的,可是这颗心早已放在一个祭坛上了,周围已经摆好了火堆,它不久就将只是一个焚化的祭品了。”

而这个时候,北源经脸上的笑容就在一阵惆怅中退去,眼中的冷意开始寒透周围人的皮肤,一时怄气地转身离去,邹完全可以追上去,叫唤他,留住他的,可是,她不愿放弃,不愿放弃她走向真正天堂的机会,不愿放弃她天性中的一切——进取者、漫游者,还有理想者——她现在不能,将来也不愿——拿独行者荒凉的战场而换取皇宫中安宁的生活。

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两个人的意志都希望征服对方,在他们之间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只让他们伤痕累累…

现在的朱利叶斯第一次有点为高仓王没有机会和这个女人如此接近而感到庆幸,要是陛下还活着,以他的性格只怕是无法像北源经一样忍受这种折磨,这样的若即若离…

※ ※ ※ ※ ※

是离开的时候了吗?邹在看着天空中飘浮的云,过去了很多天了,他的妻子和父亲都在催他回去,而我已经做好了真正的准备,纵然遇到了再一次的打击也会有勇气一个人渡过…

呼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一眼瞄见了朱利叶斯,“你在哪儿做什么呢?”现在花园里没人,而自己的侍女也被赶得远远的,可以大声叫喊!

真是没修养!美学家朱利叶斯瞬间来到了邹的面前,他的眼睛透出这样的意思,“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问一下你这阵子有没有观察到逃走的最佳路线?”天天看到他在闲逛,不会不明白的。

打算走了吗?朱利时斯觉得比自己想的早了点,“北源经会不让你走吗?”虽然自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那个皇太子好象也是个不肯贬低自己的人,要走的人他会强留吗?

“让他放走太没有面子了吧?好歹你也是气术高手,不会感到屈辱吗?”这阵子,北源经的那几个亲卫可是老找他切磋,哼了哼,朱利叶斯没有上当,明明就是她不甘寂寞,还要激自己!“在北源皇太子面前,没有人有称高手的自信的,我很了解自己,不劳小姐关心!”

整个一笨蛋,他以为北源经是老好人,大情圣,纯情小男生?邹再一次确定朱利叶斯的智力不如她,他会让自己顺顺当当地自由离开?天下最大的笑话就是这个了!

“嘿,嘿,我才没功夫关心你,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别忘了你的国王走之前是怎么说的!”高仓信,你够朋友,我不会忘记你送给我忠仆这件事的,虽然这个仆人有点傻!

差点闭过气去,朱利叶斯正要大骂,却再一次被抢过话头,“还有,别忘了,昨天我为你做的事,你还没有报答!”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是的,她为陛下所做的,我还没有回报!

第十三章 生与死的遐想曲——前奏

“陛下,海松——塞班王国发布公告,居然诬蔑陛下是杀害塞班国高仓王的凶手!”海林一脸愤慨地说着,倒不是认为卷风王贬低了太子的人格,而是,明明就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要我们背黑锅?“陛下,以臣看来,说不定塞班王的死就是海松国下的手!”不论怎样,现在吞并塞班的可是海松,不是北源!

笑了起来,身着便袍的北源经眼睛没有看向海林,但是,还是回应了部下的疑问:“再去争执谁杀了高仓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眼神一直落在那个正在流泪的女人身上,高仓信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不能忘怀吧?“卷风王使出这种没品的小招数,是为了什么,海林,这才是你要想的!”

顺着主人的视线,海林也看向了在高仓信的遗体边低声呜咽的邹,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太子当初的担心可是多余,高仓信对她好象很是礼遇,不然,也换不来真心相待了,必竟,要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为他战场和情场上的敌人哭泣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做,都想做的…

朱利叶斯站在了放置高仓王遗体的大堂阶下,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那个女人的哭声,他的心也在流泪,陛下,我终于又回到您的身边了,当初,就算是违背你的意愿,我也不应该丢下您一个人!现在,北源经打算怎么对待您呢?朱利叶握紧了手,我绝不会让他们冒犯您的尊严!

曾经下定决心不再为死亡而动心的邹,听到北源兵向北源经报告在一处密室中找到失踪的高仓王尸体时,忘记了一切,狂奔着来到了偏殿,是的,在这儿自己曾接见了梅尔巴,没想到自己的宝座下有着这样一个密室,是塞班兵为了保护自己的国王而在最后兵败时偷偷将高仓王放入的吧?

现在还是春夏之交,气温还不高,已死去一天一夜的高仓王面目如新,经过了整理后看不到一丝毒杀的痛苦,静静地躺着…就算曾经的爱人为自己流下的泪珠落到了脸上,也再也不会醒来…

“陛下,卷风王现在虽没有正式得到塞班,但是,为了让海松军顺利进入,并真正得到这片富庶的土地,他一定要收买塞班人的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为他们死因不明的国王指定一个凶手,再为他报仇了!”海林的心神转了回来,“而现在,有资格杀死高仓的只有北源和海松,他们当然不会讲自己是凶手,所以,最后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北源了。”

站在海林身边的那敏刚才一直在思索,现在有了结论:“而且,海松这次战争从根本上来讲是失败了,从一开始他们就轻敌冒进,这才会在天狼河上以优势兵力而没有胜利,后又被高仓夺去礼天城,我军现在完全占领了他们在原天狼的土地,要不是运气好,高仓信不明而死,他们只有灭亡了,所以,陛下,我们应该趁胜进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摇了摇头,北源经看向了那敏:“你虽然讲得有道理,但是,你没有明白,海松到现在没有灭亡,还有两个原因,一则,四大上古王族无人可敌,胜过千军万马,要不是有他们存在,高仓也不用把自己的主力派去诱敌,二则,卷风王雄才大略,于最后关头改变计划,不救礼天,而直袭塞班本土,如果没有他的这个决定,就算高仓王死去,卷风王还是没有机会近手楼台先得月,必竟,如果给了塞班人喘息的时间,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投降的。”是的,卷风王是个对手,但是,我并不害怕,我心中在意的是人力无法战胜的元素之力…走到了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离开了高仓。

呆呆地坐在了北源经的身边,邹有全身无力的感觉,我死后也会是这样吧?只是,在那时,是否也有人为我哭泣,为我伤心?害怕,害怕,人死后如果没有人来思念,是否比活着时的寂寞还要让人无法忍受?这是否也是人类寻找相依相伴的爱人所希望得到的呢?这世上的一切,最可怕的能熄灭自己对梦想满腔热情的不是现实的阻碍,而是心中的软弱和害怕…

“我要这具尸体!”下定了决心,开口向北源经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

皱了皱眉,北源经对她的第一个要求居然是高仓信的尸体有点不快,但是,随后又舒展开来,既然她的想法与自己的打算是一个结果,那么,就没有必要逆她的意,更何况,在自己的心中,多么想让她从自己的手中得到想要的一切,那么她就不会再渴望那虚幻的天堂…

“你是想让他入土为安吧?好,我为你做到!让他的葬礼配得上国王的身份!”虽然海松的小阴谋无伤大雅,但是,如果不反击一下,他们会太得意——既然她也会为此而高兴!

高仓王的葬礼在五天后隆重地举行了,没有葬在礼天城内,而是用一万骑兵护驾送到了与塞班国隔海相望的海边高崖上,巨大的墓场是北源经发动十万人在五天内初成的,而且,北源国皇太子还亲来送葬,于墓前行礼。

“轰——”装着高仓信的玉棺放入了墓场中心大穴,一层层的黄土合着金粉、银粉撒在了上面,北源经有些感慨,无论生前如何风光,死的时候还是一样呀,只是,我和他都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吧…

在人群中有一双发光的眼睛在盯着北源,没有错,那就是高仓震要暗杀的北源皇太子,现在的警卫不严,有机可趁,但是,皇太子最厉害的亲卫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不用与他较量就知道这个人的气术达到了最高,正面对敌可是毫无机会胜利,虽然完成任务是自己的信用,但是也不用为顾客太过着急地买命——而且,还有一个女人没有出现。

※ ※ ※ ※ ※

高仓王的葬礼最想出席又最应该出席的两个人都没有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弗雷德丽卡·邹生病了…

※ ※ ※ ※ ※

卷风王回到了亚速湾,迎接他的民众簇拥在城门前,争相一睹国王陛下的风采,还是那身黑衣,还是那头银发,黑色的眼睛里却多了许多忧伤,少了一些雄心,在肯内利的提醒下,卷风王抬起头来,向眼前的人民露出那温和的微笑,伸出了有力的手向远处的臣民致意,已经万分激动的海松人开始为他们的国王而疯狂,“卷风王陛下万岁,万岁!”所有的人都知道,海松的国王身怀上古王族至为高贵的血统,又出身贫民,最为亲近民众,仁慈宽厚,天下共赞,武艺超群,号称无敌,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就是——卷风王陛下!

随着卷风走入了皇宫,人们渐渐地散入了大街小巷,在饭馆,在茶楼,在酒店,人人都是谈论着国王无比的威严——世上的一切都将在他的面前臣服,“不过,陛下不是要和水之弗雷德丽卡殿下结婚的吗?现在,怎么没有消息了?”不识相的人问出了这样的话,立刻招到周围人的怒目,“陛下的事是你这等人可以谈论的吗?还不闭嘴!”几个人同时叱道,为什么?刚才你们不是都在谈论吗?被骂的人委屈地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宰相大人下令不许谈论这件事吗?”有人好心地说着。

为什么?不知死活地再一次表示出这样的意思,这一回,完全没有人理他了…

※ ※ ※ ※ ※

进入了宫殿,卷风首先来到飘蓝的房间问候,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有点奇怪,她应该知道自己回来了,不会不在呀,她一向最疼自己的。正准备走出,眼前一晃,出现了二个人,是林白和妖火。

还没来得及问候,卷风已经被两人脸上的表情吓住了,“怎么了?”

林白烦躁地说着:“飘蓝也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像和地仁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气息吗?”卷风觉得有点不对,妖火的着急完全表现在脸上,“是的,我真是想不通,她没事染五神草做什么?”不会是为了换个形象吧?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的,又是什么时候感觉不到她的气息的?”卷风知道两人的心思不如自己,开始一步步地问。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们还在一起说话,散了后,我睡时还感觉她的气息。”林白说着,妖火在一边点头,“她知道你快回来了还很高兴,说是今天要到城外去接你,但是,一大早,我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卷风低头思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临时有事离开,一种是被人带走,如果是前者一切好说,如果是后者,那么,只有一个人做得到,“会不会是地仁公公回来过?”用很含蓄的话暗示着,因为不是很清楚两人对地仁的看法。

叹了一口气,林白下了决心,没办法了,为了找到飘蓝需要卷风的帮助:“我老实和你讲吧,这次弗雷德丽卡能够成功逃走,是因为我们三个给了她五神草制成的染发剂!”

有些惊讶,但是没有生气,卷风这一阵子一直在反思自己对她的行为是不是过分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个联合反对地仁公公,不希望建立五神国?”自己也没这个想法,但是可不会让地仁发现。

“我们也是暗中反对呀,只是给了五神草,其它的事都是她自己做的。”林白很佩服弗雷德丽卡,一个没有力量的女人能够逃出去,可是不容易,至于她会不会出意外,完全没有考虑!

“地仁族长没有怀疑?”自己和亚得利亚可是怀疑过,但是,由于两人都不认为地仁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就没有进一步思考,但是,地仁不会这样的。

“应该没有呀,开始他虽然很凶地问我们,但是,弗雷德丽卡也去过我的空间,要拿一株草也不是不可能!”林白不明白,叹了口气,这个理由地仁不会信的,以邹的性格如果身上真有一瓶,早就在自己面前炫耀过了,而且,也不会等了大半个月才逃!飘蓝有危险了!

看到了卷风脸上的忧色,林白和妖火知道有点不妙,但是,“地仁可是我们的同族,不会伤害飘蓝吧?”不可能,我们几个人是五神族仅存的血脉,而且飘蓝还没有子嗣,如果有了意处,五神就真要灭亡了。

想到亚得利亚对地仁的评价,卷风可没有他们这样乐观,妖火突然说道:“对了,昨晚,飘蓝还向我们谈起银龙大姐的事,会不会是?”

卷风疑惑地望着两人,林白一咬牙,反正说一件也是说,说两件也是说,“飘蓝一直怀疑水之银龙的死因与地仁有关!”

心里开始有了恐惧,地仁如果真做过这样的事,现在再来第二次也不会手弱,卷风,镇定,不然飘蓝有危险,“就算是地仁公公真的杀了水之银龙,但是,为了建五神国,需要飘蓝的力量,他应该不会这样做的吧?”是的,静水姬最大的心愿不就是五神重掌天下吗?杀了飘蓝,五神帝国有可能建立吗?

“那他为什么会杀了银龙?”这几天来,他们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难道只是因为银龙不会求雨,他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可能,高贵的上古王族没必要为下等之人的死活流血!

回忆邹奇怪来历和她的猜测,卷风不由说道:“难道是为了让弗雷德丽卡苏醒?”是的,如果她有和静水一样的心,再加上自己的帮助,五神族一定可以重新得到四千年前弗雷德丽卡·五神所创的辉煌!——心里一沉,她的名字和开国女王是一样的,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可怕的暗示?

第十四章 生与死的遐想曲——序章

暴烈地驱动坐骑,北源经神情焦急地从南门进入礼天,刚到宫门口就有第三批内庭侍卫报信:弗雷德丽卡殿下病情沉重,陛下请马上回宫!

为什么?今天早上的情况还是身体有点重,起不了床,想睡觉而已,所以自己就听她的话没有陪着生病的她而去为高仓王送行,邹一向喜欢睡觉,应该没有什么的。可是,等自己到海边打了一个转,回来听到消息就是:殿下的贴身亲卫好象疯了一样把宫里所有的医生抓去看病!

邹闭着眼睛躺在绣床上,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和睡觉没有两样(只是现在的睡像可爱多了),身上也没有受伤,但不正常的是,她的呼吸很轻很慢,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在床边监视着医生看病的朱利叶斯的眼睛冒着火,这些庸医!早上讲的是殿下前阵子奔波劳累所以有点累,只要休息几天就好,所以,自己因为这个女人而没有去为国王送行,刚才还在诅咒她不得好死,结果,过了一上午,这个女人的房间没有一点响动,就算是猪,睡觉也要翻个身吧?进去一看,气都快没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北源经冲朱利叶斯吼着,“你不是她的贴身亲卫吗?说,是怎么回事?”只要不是瞎子,就会知道床上的人已经快断气了,不可以呀,好不容易你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北源经全身都不可抑制地发抖,曾经想过得不到她的心,曾经想过不能和她结为夫妻直到白头,曾经想过要忘却心中的倩影,但是,却从未想过亲眼目睹她的离去自己却只能束手无策…

没有生气,朱利叶斯对北源经甚是同情,一个男人只能眼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受罪却不能给她任何帮助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而且,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凄凉,以前,是为了高仓王陛下而活,他却在临终前把我交给了这个女人,同时也把这个女人交给了我,现在,她也要离我而去了吗?“回太子陛下,殿下直从早上和陛下话别后就一直在睡,到了中午一直没有动静,属下有些担心就进来看了看,结果就发现殿下变成这样了。”用低沉的声音回答着,他和她都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眼睛瞪向了床前的五位随军御医,“她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这样,还有——她?”话音一下子停顿了,因为床上的人胸口没有了原本就看不太出的起伏,放在胸前的纤手猛然滑下——她已经去了…

“不————————!!”北源经的气劲一下子爆发,冲开了床前的御医,一把抱住了开始发冷的身体,吻着那鲜艳的红唇,还有那微红的脸,“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失去了,才知道她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呀,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抛弃一切,只为你而活,只为你而笑,只为你而悲,我的爱人呀…

※ ※ ※ ※ ※

礼天皇宫笼罩在一片愁去惨雾之中,为高仓王准备的白色王旗再一次升起,高贵的上古王族——水之弗雷德丽卡殿下驾崩了!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北源经守着邹的身体,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她不是上古王族吗?她不是可以活得比我更久更健康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祈雨的原因,她和静水姬一样,承受不了天道的力量,所以才会失去生命?不不不,早知道这样,早知道她的生命如此脆弱,早知道她的幸福如此短暂,不该束缚她,应该让她自由地飞,自由地飞…

朱利叶斯站在北源经的身后不远处,他也在这儿站了三天,本来他是没有希望什么的,但是,既然北源经有这种想法,他也不愿完全否定,但是,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三天了,她的尸体已经变硬,她是死了,不想承认的只有北源皇太子了…

这时,在寝宫的阴暗处,曾在海边盯着北源的那双眼睛现在正在看着邹的尸体,那个黑头发女人就是高仓震要杀的吧?现在她已经死了,不用自己再费力气,只是北源经真是个麻烦,现在虽然是个好机会,但是,他身后的那个人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如果不能一击而中,他必然救援,那时,死的就是自己了。

算了,反正只死一个也可以交差,犯不着为钱送命,正要转身离走,突然想起高仓震对自己讲的话,“…尤其是那个黑头发的女人,陛下对她万般宠爱却毁在她的手上,你一定不能让她死得舒服!如果可能要把她磋骨扬灰!记住了!……”唉,既然不能完美交差,还是多做一事算一事吧,这件事可比杀北源经容易多了。

“陛下,请节哀,小姐已经去了,您——”海林实在没办法再拖了,现在,上北源国传来消息,北源皇帝陛下已经宣布御驾亲征,扫清原天狼国内所有的余敌,准备和平为盛的下北源军会师于礼天城!陛下来到这儿的目的绝不只这一个,礼天城虽然在手了,但是,对六条的攻打还在继续,孤城中的海松军如此顽强,太子陛下可不能小瞧呀,一定要在皇帝陛下来之前拿下!否则,以前支持皇后的贵族说不定会在平大人身上打主意!“陛下!”

心中还在回忆着与她初见的时候,那狡黠的眼神,锐利的话语,不在意的神情,是的,这一切都吸引着我,我不是因为她的外貌,她的能力,她的身份才爱上她,我只是深深地陷在了一团永远也散不了迷雾之中,尽情地沉醉,突然笑了起来,如果这样对她讲,以她爱钻透的性子一定会和自己长篇大论地分析这个重大问题,不把自己说服,不让自己相信爱上她是因为某某某原因,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就算得出了严肃的结论,她的眼睛和自己眼睛里闪着的就不是爱情了吗?还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爱情?是的,她不是不在意自己,而是不在意爱情呀,说不定,对她而言,所谓的爱情只是前进道路上不起眼的拦路石,是除之而后快的杂草堆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总在要死的,不论你或是我,北源经想了整整三天,从当初的痛苦中醒了过来,如果你再也不能醒来,如果你真的与我此生无缘,我便将你放在心中,牢牢地锁在心里,直到上面落满了灰,直到再也不能记起…我的路在自己的脚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不论是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不是吗,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吧?如果再来一次,如果我为你放弃一切,你的眼中除了最初的感动外,最后留下的只有浓浓的可惜和不屑吧?到那时,我不但得不到你,就连做你的知已也是不配了吧?你这个别扭无情的女人呀…我们来生再见吧…

“来人,把殿下的尸体火化,撒入大海!”没有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北源经与海林擦身而过,走出了她和他最后的爱情…

※ ※ ※ ※ ※

在场的三个人都惊呆了,要让她尸骨无存吗?

海林心中发冷,陛下,陛下已经改变了,他的心中再也没了小姐,只有霸业,只有…

暗中的双眼闪烁不定,为自己没去惹这个瘟神而庆幸,连死后不眠不休守了三天的女人都可以这样对待的人,比传说中的高仓王还要可怕吧?不过,他倒是省了自己的事,也为皇宫阻止了一场火灾。

看到了北源经的脸,朱利叶斯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高仓王在一次宫廷斗争中查出了从小一起长大最喜欢疼爱的小堂妹,王族的公主,是谋逆者的妻子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说了一句:“全家处死,尸体拿去喂狗!”…他们的心中都在想着什么呢…

※ ※ ※ ※ ※

三个人都没有动,看着宫女们抬起她的身体,来到了宫外的广场上,侍卫们已经架起了火堆,火已经开始燃起,“等一下,我来。”朱利时斯喝止宫女,上前接过邹的身体,当初我从陛下手中接过了她,现在也由我送到陛下的身边吧,那样,你们两个都不会寂寞了…

火在吞没邹的身体,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余下的只是一堆不起眼的灰烬,再也看不到别的…

※ ※ ※ ※ ※

高仓震在自己府内书房中沉思,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呀,虽然自己对马图林说得有把握,但是塞班岛上各大城市的控制权无论明里暗里都已经开始落到亚得利亚的手上,塞班海军能控制的只有沿海,而且,还时刻处在海松海军的威胁下,自己的算盘好象打错了,不过,现在还有机会,这儿到底是塞班,这儿的人民对高仓家族忠诚效忠,以自己王族身份,只要登高一呼,必然可以把所有的海松军赶出塞班!

这时的亚得利亚却没有在想,他已经行动起来了,已经到极限了,塞班军的反抗就要开始了吧?由于这些人的愚蠢,卷风王得到了初步的胜利,但是要巩固这个成果,要做的还很多,不能用海松军去和他们硬碰硬,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现在损失不起,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狗咬狗!

来到了自己的居处地下室,打开了厚厚的铁门,墙上的火光射入了室内,里面隐隐约约地有着七八个人,七八个神情焦急,眼光绝望的人…

“各位大人今天感觉如何,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冷血的宰相看着眼前这些面容憔悴的人,已经过了二十天了,自己暗中从塞班人手中救下这些军队和宫廷摆设已经二十天了。

“宰相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的。”神情挣扎,但是,在其它几人的沉默下还是当了出头鸟的原塞班宰相科南特向前走了一步。

亚得利亚摇了摇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没让高仓王清理掉,蠢得让人没办法,到了这时候——被自己的政敌差点送上了天的时候,还是这样不动脑子,就像天狼国的那位爱尔亲王一样,有忠心没有智力!只是,这样的人一但点头,才能让自己牵着走吧?

“几位大人,你们认为最代表你们的伟大祖国的标志是什么?”等了这么多天,让他们自己折磨自己,现在是时候了。

“当然是高仓王陛下!”七个人反射性地异口同声,不禁让早有准备的亚得利亚还是吃了一惊,心中对这位国王不仅是佩服了,让他做国王是不是大材小用,应该让他当马戏团的驯兽师,绝对场场爆满!

“那么,现在陛下已经去世了,又有谁能代表他?”一步一步来吧,不能急的,不然他们跟不上。

对视了几眼,科南特答道:“当然是高仓家族!”要不是这样,自己怎么会毫无反抗地被那个高仓震抓住?这片土地是海神赐给高仓家族的,无人可夺走,从自己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时就有了这个说法,现在,自己都已经是五个孙子的祖父了。

点了点头,亚得利亚很了解高仓家族在塞班人心中的地位,要不,也不用费这么多唇舌了。“现在,高仓家族的直系还有谁?”

脸色不快地看着亚得利亚,“只有高仓陛下了。”明知故问,陛下没有子嗣,兄弟姐妹本来就少,在这十八年中都死光了,只要有一个,也轮不到那个旁系的小子猖狂!

“真是不幸。”脸上的笑与嘴里的话完全不合的人又问道:“旁系的还有几个?”

“这就多了,加上高仓震,男子有十多个,女子就更多!”科南特突然明白了亚得利亚的想要讲的话,一边说话,一边看向自己的同伴,他们已经在沉思了,在宫中呆了多年,对于这类事,谁不明白呢,他们需要的只是别人递过来的刀而已,亚得利亚压根看不上这号人,想做坏事还要别人凑趣的人最没意思!“在这些人里随便选择一个来代替高仓震吧!”

然后再拉拢那些对高仓震专权不满的海军千人队长,一定有,必竟,高仓原是个亲卫队长,他的权威只是来自高仓信而已,在军中他不是真正的实力派,太过嚣张只会给自己引来大祸!

第十五章 生与死的遐想曲——前篇

食墨在看着自己的座船——朱利叶斯号,回忆起八年前自己初次走入塞班国的军营,报名参军的情景…

留着小胡子的考核官用挑惕的眼神看着个头不高,一身瘦骨外加一双大脚的食墨,“小子,就你这样也想成为高仓陛下最宠爱的朱利叶斯队长下属第十七大队第六中队第二小队中的一员吗?”带着自豪的神情和骄傲的语气,考核官又指向食墨身后的人,“你看看他们,他们虽然经过了我这一关,但是还是被队长退了回来,你以为你比他们强吗?”

为了参加三年一次的征兵,半年前就从家乡出发赶向首都塞班利亚的食墨没有出声,只是固执地站在考核官的面前,一眼也不看那些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壮实的失败者,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实现一步加入核心部队的梦想,没有在家乡参军,而是来到了首都,这儿招的军人都是进入陛下的亲卫队或是直属军队的,由于路途遥远,过了最后的期限,现在只有朱利叶斯部队因为条件太过严格还有一个没有招满,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有点欣赏眼前的这个愣小子了,“好吧,反正现在只有你一个了,我也死马当活马医,你直接去见队长吧!”伸手一指远处的操场,那儿有足足五千人在操练,唯一一个没有动的人就是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高仓陛下的宠臣——千人队长朱利叶斯。

看到了周围那些失败者的怯意,他是个可怕的人吧?食墨的心有点打鼓,但是,没有路可退了,只有搏一搏!

来到了大人的身后,食墨正要开口,早有所觉得朱利叶斯故意猛然一回头,把自己带疤的脸露了出来——呆了呆,食墨向朱利叶斯行了一礼,“您好,大人,我是来参军的。”

发现这个人并没有被自己的相貌所动,只是被自己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朱利叶斯甚感满意,不错,审美观还是有的,不像以前的那些粗人!国王的宠臣不满地回忆起在食墨之前的候选人,每一个都是怪叫一声——真是没教养没气质没品味,自己的军队中绝不能收这种完全没内涵的士兵!

“你叫什么?”但是,以这个人的体型并不适合做陆军。

这是表示自己可以留下了吗?“回大人的话,我叫食墨。”

“叫食墨吗…”疤脸上有了微笑,“听我的话,不要参加陆军,你有一双可以在风浪中站得牢牢的大脚,你应该去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