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我,我还没嫁给你啊,怎么可能算得出那么多的东西。”呜呜,又不是他的错。

半越将目光从外面的街道收回来,笑眯眯的问:“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要成亲后才能卜算啊?”

点头,差点被鸡肉给哽住,大口喝茶,顺气:“是啊!我母亲十五岁就成亲了,第二日就开始给女皇卜算大黎国的运势。很准的哦。”我母亲很厉害吧!

“唔,”拿着手帕亲昵的给他擦去嘴角的油脂,一手摩擦着他细嫩的耳垂,靠近:“那,今晚我们就圆房好了。”为了她以后的小命着想,搞定了欧阳异就搞定了以后的生命安全。

“啊!”睁大眼睛:“你是说真的么?”不要骗小欧阳哦,欧阳异是乖孩子。

微笑再微笑,怎么看都像一只大狐狸:“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没有骗过欧阳异吧?

“唔!”她有骗过他么?有么?噎,欧阳异自己也不知道啊。苦恼。

筷子一放,少年后知后觉的难得扭捏一下:“那,我要做什么准备么?唔,我们好象还没有成亲啊,如何圆房。”家里的姐姐们都是先成亲后,第二日才突然发现测算本领天差地别的。

半越宠溺的摩擦着他的脑袋:“你家人让你来找我不就是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么。前几日你家姐也给了见面礼,我们可以先圆房再成亲。”搞定这个少年啊,太容易了。

“哦。”这样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皱眉,想不通。

半越眼神一冷,口气变得冷淡:“原来你说要嫁给我是糊弄我的。那好,你现在走,我不要你了。”软的不行来硬的。

啊:“不要,我要嫁给你。”她怎么这样嘛,好凶。

“你说谎。”再凶悍一些。

“我没有。”更加委屈,呜呜。

“那你刚才又不同意圆房。”

狂点头:“圆房,我们今夜就圆房。”好可怕,呜呜。

再摸摸脑袋,半越本来冷冽的神色立马转变成爱宠,瞬间变色堪比变色龙:“真乖,我就爱你这样。”傻傻的好骗,哈哈。

“你喜欢我乖乖的么?”疑惑。

摩擦耳垂:“当然。唔,还有你傻傻的样子。”

“我不傻。”更正。

靠近,鼻尖碰触鼻尖,磨蹭:“好,你不傻。我家的侍郎怎么会是小傻瓜呢,怎么也会是大傻瓜一只。”

“我不是大……唔”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夺取。

一股肉味,什么肉都有,还有茶水味道。没法深入,唉,浅尝即止:“再这么吃下去你会变成小猪。”

脸红红,刚刚被吻了哦:“我,我不要变成小猪。”

轻轻一笑,将他抱到腿上,夹着青菜放在面前的碗碟里面:“要荤素结合,到时候养得胖胖的给我生个娃儿。”

啊,就要生娃娃啊!

“那娃娃怎么生?”

一手顺着他的腰肢滑到腹部:“当然是圆房后,从你这里生出来。快吃吧,否则下午又要叫肚子饿了。”

乖乖的点头,顺手夹了一块肉放在她一直没动的碗碟里面:“你也要多吃饭,否则也会肚子饿。”

活宝一个。居然也会疼人。

伺候好小猪仔,女子的宠溺又潮水般的退却,缓慢的转头后已经变换成完全猜疑的寒冰,目光落在走道深处那一个孤单的人影上,冷冷的道:“阁下过门而不入,是准备扮鬼吓唬人么?”

那身影似乎迟疑了一下,半响才一步步走了出来。

秀眉,似怒非怒的双眸,白嫩的面颊,挺直如松的身躯,清雅的书卷气息浓烈的漂浮过来。这面目,已经在半越的生命中消失了太久,久到一时之间只觉得分外的陌生。

半越皱着眉头,似乎在苦苦思索:“你是……”

那人似乎怔了怔,好半天才忍不住气到:“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么?”

这口气,一说话她就想起了。

“呵呵,这不是我们大黎国里数一数二的皇子皇甫书景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们这么多日子没有见过,这不知是隔了多少年月,不记得是正常的嘛!”

有没有人说过:半越这个女人很尖酸刻薄?

第五二章

“你!”顺气顺气。

好久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再见之时居然就被对方如此的讽刺是他始料未及的,想想那人的嘱托,又强压下心里的反感,淡淡略带黯然的问:“你就不能好好的与我说话么?”

半越转头,对着边吃饭边瞪着大眼随时观察这边形势的欧阳异道:“小猪,这人就是你说的熟人?”

欧阳异用手肘磨蹭着脑袋:“应该是的。”

半越好笑:“问题是他不是我的熟人。”

“啊?那……”怎么办?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对面的男子的确跟半越有瓜葛啊。他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红线。虽然似断未断的。

一边皇甫书景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少年身上:“他是谁?”

半越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块手帕将欧阳异的猪蹄子擦拭干净,动作亲密随意,似乎已经做过了千遍:“他是谁与你无关。你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皇甫书景气道:“我是谁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

半越人往椅背上一靠,十分无耻的道:“我就不明白。”你能拿我怎样?

“你,无耻。”生气。

“唉,我就是无耻。”我无耻我怕谁啊。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怒火。

“我有没有羞耻心也不关你的事情啊!”淡定再淡定。

男子顿住,逞强的语气转而低沉怨怼:“半越,你就只能如此逞口舌之快么?”欺负他一个皇子很好玩很有成就感么?

“皇甫书景,你还是如此的高人一等啊。请问,你现在是作为一个皇子来质问我,还是作为我的前夫来质问我呢?”女子好笑的望着他,眼中的奸诈和刻薄表露无遗。

鼻翼展开,胸腔火气顿时腾腾:“既然知道我是皇子,你就该好好的回答我的问话。”

“哦!”半越点点头,回答就回答。转头对依然坐在她腿上的欧阳异道:“小猪,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眨眼:“我是你的侍郎啊!呜呜,妻主,你不会又反悔吧?”

奖励的啄啄小猪油乎乎的唇瓣:“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反悔。要知道,你这样能吃能睡的小猪,可是生女娃的最好人选呢。”

啊:“你怎么知道我会生女娃娃哦?”

半越捏捏他的腰肢,再捏捏他软软的臀部,眼睛色迷迷的瞄着皇甫书景那平坦的身板:“你家妻主什么人没见过,就算是皇子啊,也没得你这样的好身材。”

一个脸红加尴尬。

一个天真加欣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再偷香,唔,下次要这小猪养成饭后刷牙的习惯:“吃饱了没?”

拍拍小肚皮,再打一个饱嗝,算是回答。

忍不住拉扯猪仔的面皮,又软又腻:“真是可爱啊!”

小猪仔一指对面气得冒火的男子,还不忘问:“他呢?”

半越嘴巴一瘪:“他也可爱。”

可爱?他一个皇子能用‘可爱’这种词语来形容么。再次火冒三丈。

“他是可怜没人爱。”半越继续补充。

“啊?”眨眼:“我有人爱的。”猪仔强调。

理直气壮:“那是当然。现在我就很爱你啊!”哈哈。

“我也爱你。”

半越怔了怔,一手牵住他的:“你是只要给你好吃的人你就爱吧!”

嘀咕:“我要嫁给你,当然爱你啊。”

唉,跟一个猪仔谈恋爱,过程很让人哭笑不得。因为猪仔不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将爱说出口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一边有人低吼:“半越!”

“哎——!”长长的拖音:“别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控制那不断升腾的火气:“你,能不能正经跟我说话?”

“我现在不就很正经么?对不对啊,小猪。”

狂点头:“对啊对啊,你已经在跟他说话了。这人好奇怪。”

“你,”皇甫书景一指欧阳异,盛气凌人的吼:“住嘴。”

啊,好凶。小猪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妻主,如愿的得到安抚的触摸。

“小猪啊,你是猪仔,不要和疯犬计较哈。”妻主提醒。

疯犬?!

“哦!原来他的小名叫疯犬啊,好奇怪的名字。”小猪仔后知后觉的点头。

“对啊,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我们家对门的那条狗狗?”

左看右看:“真的好像。”

咬牙切齿,偏生还保持着皇子的良好风度,一张脸已经气得发青:“半越,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是皇族,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侮辱过。

女子双手一摊:“唉,是你自找的。你没来这里的话,我们两个早就该吃完饭回去睡午觉了。小猪,不要这么快睡觉,饭后运动运动才行,否则你真的会变成肥猪的。”

“我想睡觉。不想运动。”小猪想呼呼了。

“不行。从今天起,你以后的中午都要跟我一起运动之后才能睡觉。”边说那狼爪还捏捏他的腰肢,这个‘运动’不言而喻。

这个女人,是好色,又无耻又奸诈的小人。

气愤、愤怒、狂怒、怒火攻心。

本来以为凭借着他对她的了解,和那人对掌控八卦楼的信心,以为此行定然会有所收获,没想到这个女人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如果说,以前的半越还有着善良的一面,如今的她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恶毒女子。

放下狠话:“既然你不想跟我谈,以后可别后悔。”

半越已经半扶着昏昏欲睡的小猪仔起身,闻言笑道:“我不觉得我跟一个只会伸手找我要银子的男人有什么好谈的。难道,你这次是为了还钱?”

脸红,还是迟疑的摇头:“不是。”

半越了悟:“那你就是要再借银子了?

我说,做人不能太失败,你上次的银子还没有还给我呢,这次又要借?你当我是摇钱树还是财神爷啊?一天到晚有多余的银子打发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美色没美色,要才学没才学,要身家没身家的自恋男人?

拜托,我不是观音菩萨,你要借钱,出门右拐第三家有典当铺子,你老人家身上一块玉佩都价值不菲了;

不愿意啊,那出门左拐三条街,有潇湘楼,你随便找一家,卖一个晚上,还是开苞价,又是皇子,争抢的人肯定很多,少不得十万百万的,乖,去吧!”

小猪仔迷迷糊糊的拉扯她:“什么是潇湘楼啊?”

“一个让男人躺着享受,还能不劳而获赚取大把银子的地方。”

“哦,我在府里有做事,你都不给我个银子。”妻主欺负人。

“你都是我侍郎了,还要银子干吗?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了。”捏捏脸颊。

谈话再次被中断。

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什么话都没法说明白,更加别说谈正经事。

他皇甫书景是一个皇子,屈尊降贵的来见她,不是为了来这里自讨没趣的。

恨恨的一甩衣袖,最后望一眼对方怀中清秀纯真的少年:“我看你们能够逍遥到几时。”

背后女子凉凉的哀叹:“哎,我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啊。”

“哼!”醉死了算了。

女子轻笑,说不出的轻蔑和鄙视:“你难道不是为了要借银子的?”

收回脚步,羞愤的回头吼道:“当然不是。”

“哎呀呀,原来是我误会我们的皇子殿下了。来来来,只要不是借银子一切都好说。我道歉我道歉。对了,我们这算是他乡遇故知么?喝酒不?来人啊,送两壶酒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怀着小猪仔,话中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然没了刚才的尖酸刻薄。

扶额,他真是受够了她的反复无常:“我不喝酒。”

眨眼:“那你喝什么?对了,你喝茶。来人啊,送一壶好茶来。”

“你!”不要如此善变好不好,简直比宫里的人都势力。

残菜撤走,好茶送上,小猪被安放在一边的榻上,呼呼睡着了。

茶开三道,斟满:“皇子最近过得怎样?”

“还好。”

“麻烦事情解决了?”那十万两银子应该不在他的手上了吧。

“嗯。”喝茶。手指莹润,姿势有着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端庄。

呼噜噜,与女人的牛饮成了鲜明对比:“那你现在该不会是……又被轰出来宫了吧?”好可怜。

镇定,再镇定:“没有。我是随行人员。”

疑惑:“随行?”

“这八卦楼是你的?”转入话题,否则跟她继续插科打诨下去会没完没了。好不容易的耐心会消磨得更加快,那样会辜负那人的嘱托。

半越环视周围,目光中有着满足和幸福:“呵呵,是啊,怎么样?装修还行吧?当初筛选地段的时候我可是差点将芙蓉城给翻了一个遍呢!”

“这里,很不错。一楼热闹,二楼雅致。”眼不斜视,恨不得在茶杯里面看出一个乾坤来。

某人兴致盎然:“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老板是谁。”

再试探:“下面那个投票……”

“哦,只是一些偏门玩意儿,不打紧的。”一笔带过。跟皇子说投票的对象,简直是王婆卖瓜。

眉头一皱,话题逐渐深入:“听说,芙蓉城最近不太平?”

一惊一乍:“啊?谁说的?哦,你是说我府里起火的事情吧?真是,我也不知道哪天得罪了什么鬼啥子江湖人士,打打杀杀的来了我府里,但是我家可是在办喜宴啊,还好没伤着什么人。”

抬眼,疑惑:“没有伤人?”

微笑,肯定:“没有。不信你问官府嘛!伤了人我还会安然的坐在这里喝茶?”

“……”她的眼神太真挚,态度太自然,不像是谎话。回话与那人得到的情报完全不同。是哪里出了岔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