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越有种皇甫书景还在身边的错觉。那个男子,就算是看到此类情景,顶多也是木讷的看不出一点表情吧!

卷帘已经拿着一条野鸡腿递了过来,半越抬头看去,那破烂的门口已经人头攒动,都是一群流民,其中不乏开始在庙宇中躲雨的人。

半越冷笑一声,大口的咬了肉块撕了下来,细嚼慢咽的好半天才吞了下去。她这边一开动,八卦楼的众人这才热闹非凡的将烤熟的野味给分了,那空中的肉香更加浓郁。旁边另外几个火堆上还有一些野味半生不熟的。

遥遥的,她听到了庙外人们咽口水的声音,自己那嘴角就不由得扯起一分。

很快的,鸡腿上的肉吃了一半,半越左右瞧瞧剩下的,往门口一丢:“太腻了!”人影一闪,流民中已经有几个小孩子的身影串了过去,半越头一撇,身边风声一起,卷帘就已经从她身边掠到了庙外,一脚正好踩在那丢弃的鸡腿上,大吼一句:“想要干吗?”

那些孩子眼睛盯着她脚下的鸡腿,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有的甚至去刨她的脚底,卷帘腿一抬,那个孩子毫无招架之力的飞往了流民之间,一个女子惊恐地跑去接住了孩子,面上的神色已经由可怜转成了怒火。

半越优哉游哉的提了一整只烤好的野鸡出来,油水就这么一路撒到了门口,笑津津地望着对面的流民们:“想吃么?”

这个女子,是开始给孩子们馒头的男子的同伴,已经有孩子认出她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她的身边,抬着手想要撕扯那野鸡。

孩子的手一抬,半越那手就扬高一些;孩子的手一落,她的手就放低一些。

到了最后,几个孩子开始哄抢着蹦跳着想要争夺这唯一的食物。

半越老神在在的要么将食物转到左手,要么将食物转到右手,还不停地咂嘴道:“你们的母亲呢?干嘛让你们这些孩子来抢夺东西?母亲不要你们么?还是在路上失散了?或者半路得了重病病死了?可怜见的,孩子们都瘦成了皮包骨,都没有大人照顾……”

卷帘一边道:“小姐,我还没吃东西呢,那野鸡都被你玩沾了,丢了吧!”

孩子们一听,眼睛直瞪瞪的,似乎就等着半越丢弃的瞬间去抢夺着难得的食物。

半越笑道:“丢了干什么?让你再一脚踩到地上?”

孩子们顿时眼圈都红了,不自觉的扫到卷帘脚底的那一块鸡腿,吞着口水,纷纷开始转头望向流民中的大人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任你是圣人也软了心肠。

一个女子逐步踏出,低声道:“贵人何不做做好事,将这食物赏给孩子们?也算是做了善事。”

半越哼笑:“做善事有什么好的?我家那个蠢蛋仆从,就是做了善事现在人都死了,可见善事做多了也不好,被人害了命还当自己积德了。”这话一出,本来也如那女子出面的人又退了回去,半越接着道:“再说了,这野鸡是我们自己抓来的,自己捡柴火烤的,自然是给自己人吃。就算不自己吃,也是我们劳动所得,想要如何处置也由不得外人说道。”转头对那女子轻笑:“你说,是也不是?”

那女子顿了顿,再望望那群眼睛都饿的发绿的孩子们,半响才道:“请问贵人,你们这食物是从何而得?”

半越懒洋洋地道:“从好地方而得。”

那女子再问:“地方好在何处?”

“此外十里,依山傍水,屋檐环绕,良田百亩,鸡犬相闻。有本事的,随意去勾得几只来充饥也是无妨。”

女子揖身,问:“此乃偷盗,不是常人所为。”

半越笑道:“偷盗么?的确是的,那处所在就是强盗窝了。强盗霸占了山寨,原本山寨的女子皆数被杀,男子被卖,小儿用作苦力,老人被驱赶,他们就占山为王,做那强盗之事。我们只是偷盗它几只山鸡,算什么偷什么盗。小巫见大巫罢了。”

那女子顿声,又转回人群中,马上被众人围个水泄不通。

半越转头对小孩子们道:“你们的父亲呢?”

有小儿跳了起来:“说了给吃得么?”

半越点头,那小儿就道:“不见了,被人带走了。”说罢就从女子手中夺下那一条鸡腿,瞬间跑无踪影。

半越又问:“你们的祖母呢?”

这下孩子们知道回答问题有吃的,一个个大着胆子答:“走丢了……”

“母亲说去了姑姑家,可是不带我们去。”

“掉到河里了,有人说是被河伯带走了。”

野鸡又被分出去了一些。

半越再问:“你们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孩子们肚子咕噜噜一片叫声,三天,四天,还有的根本不会数数,只说饿。瞬间,一个野鸡只剩下头部。

她的身边还剩下五个孩子。半越看看那可怜的野鸡脑袋,再看看孩子们极度渴望的眼睛,淡淡地道:“你们吃了这一顿,下一顿不知道会要到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你们也有的人回去见姑姑,也有的人会被河伯或者山神带走,也有的说不定就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就不见了,也许……”

“贵人!”那个女子大声叫道,已经快步跑到了她的身边,脸上褪去了开始的犹疑和怯弱,反而多了一丝坚定的勇气,还有一抹赌徒等待结果的狼光。

半越冷漠的笑了笑:“何事?”

那女子也不回头,锁定她的目光:“我们请求贵人帮个小忙。”

“哦——!”半越眼角扫到女子的身后,那里的人群已经分成了两派,各自站立一边,似乎在僵持不下:“你说。”

女子弯身作揖,道:“请贵人帮忙,帮我们夺下那处山寨。”

半越冷笑:“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找我们这些外人帮忙作甚?”

那女子眼中透着了悟:“贵人,明人不说暗话。请帮忙!不,应该相互合作。”说罢,那眼滴溜溜地转到了半越身后那群劲装的女子身上。

“合作?呵呵,以我们这群人的本事,能够偷得东西出来不让人察觉,这偷得一个人自然也不会让人拿出把柄。”

女子一愣,沉思半响,又道:“贵人有何要求?或者,贵人除了您该得到的,还想要什么?”

这人,有趣。半越忍不住将对方上下凝视,笑道:“我是商人。”

“如此,我们只要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其他不敢奢求。”

“哟!”半越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够胆色。我也不是那贪婪之人。你要你的,我拿我的,财物对半。”

女子惊诧一闪,深深呼出一口气,那紧绷的身躯这才放松下来,点头道:“好。”

半越轻笑,手一扬,那剩下的野鸡头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她再对卷帘道:“让人把今天的好食都拿出来吧,该是吃顿饱饭的时候了。”再转头瞥着那两群人,低声对身边的女子道:“干活的才能吃饭,不干活的,呵呵,你知道该如何办。”

女子了悟:“那是当然。”

手一扬起,一边的人群都随着她进了庙宇,八卦楼的众人早就清理出了另外一块地方让他们坐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十来只野鸡等各种野味,丢在了他们面前,也不多话,那群人自然的分工合作,拾柴,架火,剥皮,寻水,俨然是个完整的团体。

直到这时,半越才知道那女子是众人中推举的头目。也许,对方本身也就是一个不凡之人。

乱世枭雄,也许还真的让她遇到了。

第七五章

皇甫书景望着头顶,窗口微弱的暖意逐渐转换车无边无际的暗蓝,阳光的离去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缕明亮的色彩,变成了混沌黑暗。

他与一名男子被带去了另外的房屋。屋里放着两桶水,还有两套衣衫。门内换了另外一名男子看守,似乎他们洗澡也会洗出一恶性事件来。

皇甫书景无所谓,大方的脱了衣衫,钻入了浴桶里面。他最近跟着半越一起出门,苦吃了不少,有时候到了客栈累得澡都不想洗就爬到了床上。这股疲累让他想起了脱离了皇甫一夜之后独自讨生活的日子,最初的十来天,每天都是累极,不说洗澡,有时候饭也吃不到两口人就累晕在地上。那间房子里的人都是做苦力的,见多了这种情况。经常是,晚上什么姿势倒下去,早上起来还是那个姿势。

洗澡,一度成为妄想。

可是,半越这个人有洁癖,她再累每天都要沐浴后再休息。所以,为了避免早上起来有异味,皇甫书景养成了半夜爬起来翻到浴桶里面洗澡的习惯,水多冷都没有关系,干净了就好。甚至有一次,洗到半路睡着了,早上醒来皮肤都泡得发白。

那天早上,半越特意多在客栈停留了半个时辰,给他额外买了一盒点心带在路上吃。

他不知道那点心揣在怀里揣了多久,每次偷偷咬一口就想要大哭。偏生,自己都流不出任何眼泪来。

到了这里,他也不知道如何落泪。

他只是随遇而安了。

另外一个男子是最开始与他说话的,后来告诉皇甫书景,他小名叫远山。

远山的性子与皇甫书景决然不同,胆子也小了很多,时时刻刻跟在皇甫书景身边,看到他安然入浴,这才熙熙梭梭的爬进了浴桶,就算看门的人是男子,他也不愿意露出一丝肌肤给对方瞧见似的。

两人沉默的沐浴了,穿上粗布衣衫。又有人送进来两份饭,上面还盖了几片肥肉。皇甫书景也不怕对方下毒,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吃了。远山似乎有心事,什么也吃不下。皇甫书景看了,又从他碗里挑了那两块肥肉吃掉。

最后的晚餐,不吃白不吃。饿了,在黄泉路上也不好受。

再出门的时候,天上挂着月亮,偶尔几颗星辰要死不活的陪衬着,皇甫书景只觉得那黑暗铺天盖地的掀了过来,差点把人给压垮。

依然是看门的男子带路,一路弯弯绕绕,路上见到的不是男子就是小孩,还有几个老人,看到他们两个走过,男子露出怜悯的神情,小孩子玩闹地没心没肺,老人麻木而冷漠的双眼眨也不眨。

也许是错觉,皇甫书景只觉得脚步有点轻飘飘的。

刚才的饭没有问题吧?

差不多绕了半个山寨,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女子嘈杂的声音隐约的传了出来。再走进,居然是有两个人在角力,周边的人或举杯笑闹,或举着食物咀嚼,有的在旁边摇撼助威,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着那个有刀疤的女子。

对方已经换了衣衫,皮毛坎肩从一边肩膀斜到腰部,露出一边膀子,显得粗鲁豪放,野性十足。

远山悄无声息的拖着皇甫书景的衣袖,由他一起进入了大厅。周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声大喝,角力的一名女子被对手给压制到了地上,痛哼出声。

“好!”喝彩声顿时如雷入耳,远山吓得锁在皇甫书景的身后再也不敢抬头。

那赢了的女子对着众人大叫:“还有谁要来?”

“我!”旁边跳出一人,半边脑袋绑着绷带,俨然是被皇甫书景咬了耳朵的矮子。

那矮子早就看到了他,轻蔑的哼笑,转头对主位上的刀疤女道:“头儿,今晚我赢了,这个男人,”她一指皇甫书景:“第一个女人必须是我。”

刀疤女身边的竹竿呵呵笑道,与刀疤女耳语了几句,那女子道:“矮子,你要跟你头儿我抢男人么?”

矮子不服气的道:“那我做他的第二个女人。”

周边人哄笑,那刚刚角力赢了的女子笑道:“你赢了我们再说。”

有人道:“矮子这是想报仇,小心眼跟男人计较什么。”

矮子只是固执的望着主位上的头儿,那股气势,好像非要让头儿答应不可。

刀疤女周围环视了一圈,淡淡地道:“不用说了。抢来的男人,第一个女人是我。你们谁赢了,就轮到第二个。矮子,你要么赢了姐妹们,要么你就等到我们今夜都玩腻了,再把这个男人拖到你房里去,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只要别给我弄死了,说不定以后姐妹们想起了他的滋味,还想再玩玩。”

皇甫书景感觉远山在发抖,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矮子得了话,算是默认了头儿的安排,一边跑到中间,居然就跟厅中的女子角力起来。想必开始的那一场角逐,这一场根本吸引不了众人的目光。

这厅里的,除了男人,和在打斗的两个女人,剩下的人全都眼睛滴溜溜的在他和远山身上转悠。

皇甫书景倒是罢了,反正他这张脸已经毁了,不怕女人们饿狼扑食。可远山在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连带着他心里也觉得悲凉。

男人,除了给女人取乐,传宗接代,做劳力,还能干什么?对了,还能用来做棋子。

他冷笑,笑意越是扩散,周围女人们的眼神越是犀利,皇甫书景就成了狼群里面的羊羔。

结局只有一个。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发出‘嗤嗤’的怪笑声,让人发寒。有人拖着皇甫书景一把丢到了刀疤女的身边。

竹竿一边大笑:“头儿,你今晚是准备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开吃还是躲着偷吃?”

刀疤女端着酒杯大笑,捏着皇甫书景的下巴猛得灌他酒:“你都说这是难得的好货色了,我当然是要独自欣赏欣赏。”

竹竿斜眼,正好看到矮子被对手一个肩摔压在了地上:“那这大厅里可就少了多少趣味。”

刀疤女头一扬,瞄着在厅中手足无措的远山:“这不还有一个么?”

那赢了角力的女子跑了上前来:“头儿,”她一指远山:“你怀里的这个我不吃了,厅里的这个我先尝尝。”

“呵呵呵,你倒是会想。好吧,厅里的赏给你们了。”

“噢——噢噢哦!”一群女人怪叫,就有两人去拉扯远山,吓得他脸色苍白,这才发现了不对头。眼睛望向皇甫书景,无声的求救。

皇甫书景都身不由己了,能够救谁?他本身也从来不指望有人能够救他自己。

脸被转了过去,眼前是女子脸上那深刻的刀疤,唇上一紧,居然就被对方吻住了。耳边,正好传来远山的哭叫声,尖锐的,痛苦的,挣扎的……

他不忍再听,牙齿却是摩擦得咯吱响,长大嘴巴就咬了下去。痛,是他自己的血。

刀疤女哈哈大笑,拍打他的脸颊:“你以为我是矮子么?哈哈……”

皇甫书景憋着气,眼角一扫,就看到远山已经衣衫散乱,露出白皙而瘦弱的胸膛来。这似乎激越了厅中其他女子的狼性,开始是一个人叫道:“脱了它,脱了……”

接着就有人一边扯掉远山的衣衫,另一边抽掉了他的腰带,还跑入一个人,抬起他的腿要扯掉鞋子。远山大叫,拳打脚踢,落在众多女子身上成了打 情 骂 俏,不痛不痒,众人的笑声越发猖狂。

众人已经开始大叫:“扒了,都扒了……”

远山叫得声嘶力竭,隐隐约约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人名。

皇甫书景不忍再看,稍微一凝神,就发现自己的腰带也被抽离,他头皮一麻,反手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可惜,刀疤不是矮子,刀疤也不是半越,这个女子是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劲头,皇甫书景的手掌还没到她的身上,她的手已经到了皇甫书景脸上。

男子头顺力一撇,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水,他心里越恨。

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挣扎,这么多年的求不得,都被这一口血水给呛了出来,那恨就如同连绵不绝的丝线,经过女子手的牵引,开始铺展成一批空华的绸缎,兜头兜脑的将男子给笼罩。

远山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女子的狞笑,竹竿幸灾乐祸的奸笑,还有矮子那虎视眈眈的媚笑,足够让他失去所有的理智。

弱,他为什么这么弱?就因为他是男子?还是因为他生在这个朝代?所以他就必须被人利用,必须被人伤害,必须面对这些人间的困苦,不得解脱?

十多年的怨恨,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开闸,冲破了脑袋里面最后的冷漠屏障。

最后一根弦,终于蹦断了!

整个头壳里面都在响应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如果要他如远山那般受辱,还不如奋起反抗。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起了桌面上的碗碟,就往女子身上砸去,口里喃喃的,也不知道叫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只有他对生活的不甘和怨恨。

女子开始是疲惫的躲闪,废话,那些碗碟可是装了东西的,经过男子一丢,碗碟中油腻的肉块,烫人的浓汤,蒸地热乎的馒头,烤地烫人的红薯,一股脑也冲向了女子。刀疤发狠的站起来,一脚就将整个桌面给踢翻了,一把扯住皇甫书景的头发,狠狠地狞笑:“原来好货色就是这样的脾气,果然珍贵。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反抗到什么时候。”手下一用力,居然就将那腰带绑住了男子的双手,扑通一声将他踢到了地上,差点将肺腑都给震荡出来。

皇甫书景下意识抬头看去,厅中已经看不到远山的人影,只有一群女人围绕在厅中,偶尔看去不是露出女子松散的衣摆,就是一双白皙而瘦弱的小腿,有的女子趴伏在上面不停的吸 吮着什么,正背面的女子在起伏不停,这里,已经听不到远山的叫声。

他头发又被扯了起来,正好对着厅中,再从高处看去,隐约看到远山那长长散落的发丝。脑中不自觉的想起对方胆怯的神色,死死抓住他衣衫的双手……

他闭了闭眼睛,心底大叫:“远山……远山……”

回答他的是沉默,还有女子的讪笑和‘咕咕’声。

刀疤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看看吧,这是你们男人的下场,你命好,我是不会这么待你的。”

皇甫书景转头就啐了一口,这次血水喷在了对方的头发上,他哼笑:“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些。”

刀疤也不抹脸,只慢悠悠地道:“你是不怕。我更不怕。只要你想要活着,我就会让你活着,而且,”她一眼扫到皇甫书景的腹部,怪笑道:“你今晚好像吃得很饱。”

皇甫书景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没发现饭菜里面味道有些不同么?那饭里掺杂了银果磨成的粉末。当然,那些肥肉更是。我猜猜看,你到底吃了多少?”

银果?那是能够让男子怀孕的果实。

身子一冷,这才发现腹部有股热度缓慢的伸展,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

“呵呵,放心,我会让你替我生下一个孩子后,再将你……”女子的眼眸撇到厅中:“给她们玩玩。一直玩到我们腻了为止。”

好,狠毒!

皇甫书景冷笑:“你刚刚跟你的属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刀疤贴在他的耳边,为所谓地道:“这个寨子,我是头儿,我说要如何就如何。呵呵,你觉得这里有人敢跟我抢男人么?”

自然是没人敢的。他相信,任何人只要一望向女子的脸上,就会被那条深刻的刀痕给震撼,继而恐惧,害怕,退缩。

可是,皇甫书景依然不退缩,在他这个人的心里,任何事情都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脖子一梗,他淡然地道:“我相信,你很厉害,有几千种法子让你的属下不敢反抗你;可是,我也相信,我这个人别的没有,想死的方式有几万种。”

女子笑道:“那无事。你想死的话,再被我们抓住的时候就死了;或者在进入着大厅的时候就死了;要么就刚才,你也可以用锋利的瓷器,一把扎死自己。”她缓缓地游动在男子身边,带着迸定的笑容:“置于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下狠心,自然是,你还有希望。呵呵,你是想有什么人能够来救你么?”

什么人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