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目光,朝客厅走去,这样的相见是最好的。他以前总是极其易怒,对她多半也是大喜大怒,如今这样,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她走进客厅,就见夏辰在一个角落里玩着玩具汽车,一见她,一张小脸溢满笑容,可意识到什么,忙收敛了笑意,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走到安宁面前,双眼骨碌碌的看着她。

安宁是真的有点生气,但一想到自己对他的亏欠,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林琛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后,夏辰看见他,立刻兴奋的叫道:“爸爸,妈妈来了,你真的好厉害。”

安宁并没有看林琛,询问的看向儿子,等着他的回答。

她不知道林琛在她身后对夏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夏辰心领神会,假装没有看懂安宁的意思。

刚才不过是林琛接他走的时候,他问了句:“那妈妈怎么办?”林琛自信满满的回道:“她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小家伙还是不信,“如果没有呢?”林琛承诺道:“那到时候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安宁也没有过分追问,回转身来,刚才还对着儿子宠溺微笑的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林琛,我要带他回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随意的接走他,这样我会担心的。”安宁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拉着夏辰就要朝外面走。

隐含沉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安宁,你不要太过了,儿子我也有一份,四年我都没见过他,这时候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应该的,你没见到儿子很喜欢我吗?”

安宁停下了脚步,见夏辰双眼带着祈求的看着她。

林琛缓了语气,“至少让夏辰吃完饭再走吧。”

夏辰听言,抓着安宁的手使劲摇。

安宁咬住下唇,良久后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她没看见身后的男人松了口气。

安宁留下,张妈开始准备晚饭,夏辰却突然提出要吃安宁做的两道菜,安宁只好进了厨房。

林琛一把抱起儿子,问道:“夏辰,妈妈做菜好吃吗?”

像是怕他不信,夏辰使劲点头,忽又笑着凑向他耳边:“所以我让妈妈去做菜啊,这样爸爸也能吃到了。”

林琛摸摸他的头,儿子的上道让他十分满意。

张妈见安宁来做菜,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厨房。

“差不多能吃了吗?”安宁正准备炒最后一个菜,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安宁动作顿了顿,声若蚊呐的“嗯”了一声,接着便感觉到身后贴上了一个熟悉的男人身躯,滚烫炙热的男性气息将她环绕。她正要挣扎,头顶上柜子打开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他只是从上面拿东西而已。

“妈妈,可以吃饭了吗?我肚子饿了。”林琛刚刚脱离她,夏辰也跑了进来,安宁安抚的说道:“马上就能吃了,去洗手吧。”

林琛把手上的小碗递给了夏辰,“这个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喜欢吗?”安宁这时又开始自嘲,原来他是为了拿一个印着卡通人物的儿童碗,她还真是多想了。

夏辰很高兴的接过,“夏辰很喜欢。”知道和妈妈的生活不易,他从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所以家里的玩具都很少,更别提这样精致的小碗。

林琛见他高兴,下意识的瞥向安宁,安宁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吃饭的时候,夏辰一直说个不停,能同时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不知是他期盼了多久的事。他和爸爸说着幼儿园的事,爸爸听得很认真。但他发现爸爸妈妈并不和对方说话,努力想让他们开口,可还是徒劳,他不禁有些丧气。

小孩子的心思,没办法遮掩,可安宁和林琛这次都没遂了他的意。

三人吃完饭,安宁立刻起身收拾,林琛止住了她的动作,“别收拾了,待会儿张妈知道。”

安宁没有推辞,她只想快点离开,“那我就带夏辰走了。”

林琛心里憋着气,拉住了安宁的手,握得很紧,没让她挣掉,“以后每周至少让夏辰过来一次。”

安宁想也不想便回道:“不可能。”

林琛气笑了,“他是我儿子,一个星期来陪我一次不算过分吧?”

安宁只愤怒的看着他,这次没有开口,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了,加上一个林琛,一切乱套。

对上她的眼神,林琛反倒邪肆的笑得更欢,“不开口,这算是答应了吗?”

安宁几乎咬牙启齿的开口:“林琛,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怎么就欺人了?”林琛笑得越发邪肆,也越发高深莫测,“安宁,我要是欺人的话,我这时候就不是和你商量了,我会直接让我的律师帮我从你身边把儿子抢回来。你的经济条件你也知道,和我比,你必输无疑。”

安宁快要气哭了,深吸口气回道:“我养了他四年多,你什么都没做过,你就要把他抢走,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林琛显然不以为意,反问道:“我会不知道我有个儿子,原因你会不清楚吗?”

眼泪已经掉出来,安宁抹了一把,强硬的回道:“反正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行,我们等着法庭见。”林琛轻飘飘的说道。

这时夏辰发怒了,狠狠的推林琛,不想让他再碰安宁,“爸爸,你走开,你不许欺负妈妈。”又拉住安宁的手,“妈妈,你别哭,夏辰不会离开你的。”

安宁哭的更厉害了,摸摸夏辰的脑袋。又歇了口气,她讽刺的说道:“林琛,我就是怕你每天换个女明星,儿子受不了。”

林琛再也笑不出来,脸色铁青,他别开头去,似是在努力压抑怒气。再转过头来时,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意,“你那时候不是不要他吗?我还以为你真把他打掉了,难不成当初留着他,就是用来你现在装圣母的,你那时候的狠劲儿去哪里了?”

安宁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直把他的头打偏了过去,脸颊上也显出五指掌印。

林琛不在乎的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疼的右脸,笑道:“我还以为在外面呆了四年,你的脾气真改了,没想到还是一点没变。”

安宁打了他,眼泪还是不停流。夏辰紧紧抱住了她,也哭了起来,“妈妈,你别生气,也不要打爸爸,我真的不会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夏辰最乖了,妈妈,你别哭,看见你哭,夏辰更难过。”

安宁低下身子抱住了他,“对不起,夏辰,妈妈吓到你了。”夏辰却在她怀里使劲摇头,“是夏辰不对,夏辰不该不和你说一声,就跟着爸爸走的。”

林琛见母子俩哭作一团,心脏传来锐利的疼痛,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白骨森然,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冷眼看着。

安宁抱起哭的一抽一抽的夏辰,也不和林琛告别,大步往外走。

林琛在她身后说道:“儿子每周至少来我这里一次,不然我们法庭见。”

安宁一步未停,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出了富丽森严的大宅,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的士。

坐在车上,安宁抱着夏辰,他的肩膀还时不时抽动一下,安宁也暗恼自己今天冲动了。

“妈妈,你以前真的不想要夏辰吗?”夏辰突然恐惧的问道。

安宁还以为他刚才没有听清林琛的话,看来还是她低估了孩子的敏感,有些紧张的回道:“没有,真的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不要夏辰呢?”

夏辰见她又要哭,亲亲她,“妈妈,我相信你,你别伤心了。”

安宁忍了忍,还是问道:“夏辰,你想以后能经常见到爸爸吗?”

夏辰想也不想就立刻摇头。

安宁轻叹口气,“妈妈不生气,说实话。”

夏辰迟疑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第四回

麦当劳店里,安宁坐在靠近儿童游乐区的卡座上,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玩得正高兴的夏辰,夏辰玩一会儿也会高兴的朝她挥挥手。

安宏凯也看了看夏辰,收回视线时,看向对面用小匙搅着橙汁的安宁,“我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孩子他知道吗?”

安宁又下意识的看向从滑梯上下来的夏辰,“他前几天还把夏辰接回林家过一次,让我每周至少让夏辰去一次他那边,不然他就要把夏辰抢走。”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宏凯关切的问道。

“我真不知道。”安宁还在翻搅橙汁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他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他那个高官父亲也不见得治得了他。”

安宏凯探过来握住了简宁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愧疚的说道:“还是我们对不起你,要不是我爸爸把公司亏空了,根本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安宁摇摇头,“别说这样的话,堂哥,这几年你也把公司经营的很好。”

安宏凯却自嘲道:“要不是有林琛在那里巨大的资金撑着,我做什么都没用,创业容易守业难。大伯也因为你的事,早就放手不管公司了。”

安宁嗓子难受,喝了几口橙汁润喉,“你要说我怨不怨,我的确是怨过。可奶奶说过,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

她又和在小木马上玩耍的夏辰招了招手,继续道:“前几天,夏辰听了林琛的话,突然问我是不是以前真的不想要他,我那时候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几年是很辛苦,生活也艰难,但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安宏凯垂眸问道:“准备回安家看看吗?大伯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大伯母也哭过很多次。”

安宁又喝了几口果汁,顿了一阵才道:“我还没做好回去见他们的准备,他们恐怕现在也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吧。”

安宏凯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要怪他们,那年林琛和你离婚,说只要我们接济你,他立刻就断掉我们公司的所有资金来源,还会让同行来封杀我们。”

安宁释然的点点头,“堂哥,你别急,这些事我都知道,若真要说起心狠来,恐怕没人比得过他。现在我和夏辰也过得不错,你不用愧疚。”

安宏凯见时间不早,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安宁,这个拿去吧,就当我见到小侄子的礼物。”

安宁推了回去,说:“堂哥,我和夏辰的生活我还能维持,要是我真过不下去了,我会主动向你开口的。”

安宏凯知她的性子,没有勉强她。

安宁朝夏辰招招手,夏辰立刻跑了过来。安宁拿纸巾擦擦他头上的汗,指着安宏凯教他:“叫舅舅。”夏辰笑得眉眼弯弯,十分讨喜,“舅舅,你好,我叫安夏辰。”

安宏凯只一眼也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又和安宁互留了电话,方便以后联系,这就离开了。

安宁察觉到这个周末夏辰很低沉,她试探着问了两句,被夏辰打哈哈敷衍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夏辰突然过来说:“妈妈,我可不可以用用你的手机?”

安宁边拿出手机边问道:“夏辰,要用手机干什么?”

“没什么,你给我用用就行了。”夏辰接过手机,就是不说原因,“妈妈,我不会用来干什么坏事的,你放心。”说完就趿拉着拖鞋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宁还是不放心,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他房门外,敲了敲门,“夏辰,能让妈妈进来吗?”

“马上,妈妈,我很快就好了。”夏辰的声音带着慌乱。

安宁虽然很想推门进去,但儿子的这么点空间她还是该给,于是压抑住心中的冲动,坐回了沙发上,看着电视上周末的综艺节目。

不多时,夏辰就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小脸上满是失落,比之前更加低沉。他恹恹的将手机还给了安宁,也不想多说话,“妈妈,我想睡觉了。”转身就要回房间。

安宁看了看电视上蹦蹦跳跳的主持人,问道:“你最喜欢看的综艺节目也不看吗?”

夏辰头也不回,颓然的挥了挥手,“不看了,今天很想睡觉。”

安宁看了一会儿电视,又瞥了瞥夏辰紧闭的房门,终还是起身关了电视,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夏辰的房间。一旁的壁灯光线微弱的亮着,还能看清夏辰小脸的侧面,此时正睡得熟。

安宁欣慰的笑了笑,低头吻吻他的额头,复又轻手轻脚的离开、关门。

安宁从浴室里出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竟然让人心悸了一下。她擦拭着湿发的手一顿,将毛巾放到一边,拿起了手机,屏幕显示是陌生号码,但这一串数字她早就熟悉。

拇指在屏幕上滑过,正想拒接,铃声戛然而止。不过还等不及她松口气,手机再次有电话打入,她见还是陌生号码,但已不再是刚才那个,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对方的气息并不稳,周围像是有风刮过,听筒呼呼地响,“别挂电话。”对方已经先她一步止住了她的动作。

“这么晚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安宁寡淡的问道。

那边顿了一下,“安宁,不是我想找你,是刚才夏辰给我打过电话,我正忙着,没有接到,一看到就立刻打了过来。刚才不是见你久没接电话,知道你抵触我,我这才换了电话打过来。”

“夏辰已经睡了,等明天他醒了我让他给你打过来。”说完又要挂电话。

“安宁,就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吗?”他的气息仍旧不稳,声音还有些沙哑。

安宁没有开口。

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他,他似是低声笑了笑,声音不大,但安宁隐隐约约听见了,接着就听他说:“你别介意,我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这次还没等她挂电话,已经传来忙音。

第二天夏辰醒来,穿着睡衣看见妈妈在厨房准备早餐,走过来甜甜的叫道:“妈妈,早上好。”

安宁回身看他,神色淡淡,没有平日里的热情,更没有早安吻。

夏辰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安宁低头看向他。

“妈妈,你在生气吗?”夏辰问道。

安宁笑了笑,反问道:“夏辰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夏辰很快就猜到了:“妈妈,是不是昨晚爸爸后来回电话了?”还不等她回答,他就抱着她说道:“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背着你给爸爸打电话的。”

安宁关了火,摸摸他的脑袋,问道:“夏辰,真的很想爸爸吗?”

“妈妈,我……”见妈妈鼓励的看着他,等他说出接下来的话,他挺了挺身子,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想爸爸妈妈都能陪在我的身边。”

安宁又把火打开,搅了搅炉上煮着的稀粥,缓缓地说道:“夏辰,以后想给爸爸打电话,就告诉我,待会儿我们就出去买张电话卡,我之前用过的那支手机还没丢,以后你就用那支给他打电话吧。”

夏辰还是站在她身边,紧咬住下唇,还想说什么,逼着自己生生忍住。

安宁假装没有看到,笑着说:“夏辰,去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妈妈这边的早餐刚好可以吃,快去吧。”

夏辰皱着一张小脸,闻言就走了,可走到厨房门边,又不甘心的回头看她,见她无动于衷,违着心说:“妈妈,谢谢你能让我和爸爸联系,我不会再让你生气的。”

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安宁眼前湿湿热热的,她只当是锅里的稀粥开的太厉害了,雾气腾腾的,害她看不清楚。

安宁一向是行动派,吃完早饭就带夏辰出门买了张电话卡。

回到家里,她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用过的手机,把电话卡放了进去,她问夏辰:“你自己输他的号码可以吗?”

夏辰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笨拙的打出了“爸爸”两个字,然后输入了他给他的手机号码。

夏辰这时抬头问安宁:“妈妈,我现在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吗?”

“可以。”安宁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却又道:“你爸爸他现在可能很忙,最好晚上打吧。”

“好吧。”兴致高昂的夏辰耷拉下了小脑袋,要不是爸爸说这个周末会带他出去玩,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和他联系,明天是周一,要到幼儿园,妈妈说晚上才能打,这个星期出去是不可能了。

中午的时候,安宁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客厅里的夏辰惊呼了一声:“爸爸。”

安宁忙关好火,走出来看他,“夏辰,怎么了?”

夏辰一脸控诉的看着电视,“爸爸太坏了,他说好这个周末要带我出去的。”

安宁也看向电视,这时候播的正是娱乐新闻,大标题是国内影星韩嫣出席M国最近如火如荼举办的国际电影节的消息。之后附带了几张照片,全是她和一个神秘男子亲密的照片。

据新闻介绍,昨晚电影节在一个豪华游艇上办了晚宴,有不少影星和电影界名流出席,由于是不公开的,所以没有记者进入,这种场合能拍到韩嫣与神秘男子的亲密照片,十分不易。

虽然照片不甚清晰,但安宁也和夏辰一样,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

安宁猛然想起昨晚手机里叫他的人的确是娇滴滴的女声,在游艇上,也难怪会有风声。

第五回

忙了一个多月,杂志社的创刊号终于正式发行,外界反响不错,安宁也松了口气。

蔡俊刚今天一早就通知她晚上在豪庭会所有聚会,是特地为了感谢各个广告投放商办的。

回到A市之后,她生活平淡,四年以前过着的豪门生活变成了一场梦,像豪庭这样的高级会所,也是久未来过。

接到通知后,她又只能拜托简宁帮她照顾一下夏辰,心里对她十分过意不去。

傍晚快到豪庭时,她突然接到了玲姐的电话,“安宁,今晚我有点事,过不来,你自己想想办法把待会儿的聚会推了吧。”

安宁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并不说去还是不去,对方已经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安宁垂首看了看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玲姐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并不是不明白玲姐的好心,但心里的某种期许将所有的害怕都压了下去。本以为这几年艰难的生活,早就将她对于一些美好事物的期盼化作泡沫,可原来仍旧有一些人、一些事是放不下的,即使她知道不属于自己。

蔡俊刚到的比安宁早,一到就打电话催着她快点来。

安宁走到大堂,已有穿着华贵的迎宾帮她打开了电梯。她想起豪庭才开业时,外界将这里传的华丽至极,甚至有说这里的大堂都是镶金的。

找到预定好的包厢,她直接推门而入,房里除了蔡俊刚外,已经到了两位中年男子,一位大腹便便、头发发亮,一位瘦弱矮小,眼里一见到她放着的精光让她很不舒服。

“丁总、梁总,这位就是我们杂志社的主编安宁,之前都是我在和你们谈投资的事,这次我也带她出来见见人。”蔡俊刚言语间还表达出和安宁十分热络。

那位瘦小的中年男人,看向安宁的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线,品了口红酒,说:“那安小姐还真算是年轻有为,就凭这一点也该喝上一杯。”他说着倒了一大杯红酒递给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