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一般代表的是…

没有人敢往下想,荷子一双丽眸气急得都快喷出火来了。

只有太和一脸深究地看着冷以珊。

冷以珊抿直了唇线,长长地吁了口气,呼吸自如了些。“一刻都不能停留,我和他要赶回北海道。”她对太和讲。

“多谢冷医生!”太和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九十度的弯腰。

“这是我的职责。乔,去开车吧!”整个神经一松,她瘫软在椅中。

乔默默地开车,冷以珊坐在他的旁边,太和和大岛浩坐在后排,没有一个人讲话。天已经开始黑了,街上的霓虹灯不时从车窗射进车内,照映出大岛浩没有血色的俊容上。

“有事给我电话。”太和拍着大岛浩的肩。

“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一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大岛浩叮嘱乔。

“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们要通知谁?”冷以珊轻声问太和。今天大岛浩发作得比哪一次都厉害,她差点以为她救不活他了。如果再有一次,她不知还能不能再让大岛浩睁开眼睛。

太和惊惶地直摇头,“不会出现异常的情况的,你不是高明的冷医生吗?拜托你,不要问我了。”他连再见都没有说,匆匆就走了。

乔把他们送进车厢,也离开了。

又只有他和她,车厢中静得连呼吸都变得那么清晰,空气间充溢着古怪的沉默。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窗外是漆黑的暮色,远远的闪过一点灯光,很快又消失了。

大岛浩坐在沙发椅上,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斜倚在车窗前,影子象被黑暗吞没。

“我听下你的心跳。”医生的自控,让她先打破了沉默,她走到他的身边,欲把听筒塞进他的衣间。

看起来冷漠不羁的大岛浩,胸前的肌肤却那么滚烫,好像所有的热情和血液都奔涌在心口。

“我不要这么冰冷的东西碰我。”大岛浩拂开听筒,猛地一把按下她的肩,让她的头埋进他的胸前,她的耳侧对着他的心口。

她听到虚弱但却有序的心跳,感到男性迷人的气息悠悠地鼻间萦绕,看到他眼中闪烁出晶光。

她漠然地推开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大岛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称呼他为“大岛先生”,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他这样的坏浪子是不值得让她太过尊重的。“我收回我的誓言,我会继续为你治疗,做你的主治医生,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做这些低级的事了?”一天之内,这么个冷静自制的人,抬手打过他两次,是她没有忍耐力,还是他太坏?

答案不言而喻。

大岛浩的手松松地插进裤兜,脸转向窗外,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从电视台一出来,他就变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你无理得让我讨厌,可作为你的医生却又不得不对你负责,在这样的情绪下,我会做出许多失控的事。大岛浩,不要再对我试验你的男性魅力,那很可笑。”

大岛浩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没有回头,好像也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他的眼底很黯,嘴唇抿得很紧。

忽然,他转过身来,直直地走到她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他修长的身子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俯身拂开她额上的一丝发丝,“是很可笑,我也没有这样幼稚过。向来都是女人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没有追过女人,最多只是暗示一下。可是这招对你不适用。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失去你?”

“慢着!”冷以珊眨了眨眼,“你是怕我不为你治疗?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在你在我们医院的每个时刻。”

“医院外呢?你还是会丢开我!”淡淡的惆怅在心中泛开来。

“我会让医生派一个特护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我不信任别人,他们就象你手中的听筒,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而你不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我… 好象不能没有你了。”

他一把拉过她,埋在她颈间。她不算矮,在亚洲女子中还算高了,但也只及他肩头。他要弯下很大的弧度才能欠下身抱住她。

她想推开他,手举在半空口又放了下来。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支柱,而她觉得自己好象有点承受不住。

夜色深沉,医院的花园里静悄悄的。冷以珊深吸口气,北海道夏天的味道凉爽而舒适,还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终于又回来了。走在熟悉的医院走廊,她的心出奇的宁静。

医生值班室的门开着,渡边翼在灯下翻着书,不时还在书上面写着什么。

冷以珊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他都没发觉。她轻笑着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悄然转到他身后,俏皮地蒙住他的眼睛,忍着笑不出声。

渡边翼一点都不惊讶,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伸手轻抚着眼睛上的十指,“这么美丽的手指,这缕淡雅的味道,啊,是…”

冷以珊挫败地松开手指,“多猜一会呀,让我也有点成就感。这种初中时玩的游戏,真让人怀念。”

渡边翼笑着跑过去先关上门,然后过来把她的手放眼前,“那…我们再来一次。”

“值班护士进来会吓疯掉,两个成年人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

渡边翼心动地抱紧她,“不是说好不来医院的吗?”灯光下,她的瞳仁异常澄澈,几乎可以透过它看对面的世界。

“送大岛浩回医院,也是…想过来看看你。”她闭上眼,伏在他怀中。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怀抱,温暖又舒服,而又令她心宁。在他的怀里,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是用担忧,这就是她人生休息的温床。

温床?她蓦地睁开眼,渡边翼温温柔柔地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怯地笑着。冷不防地,渡边翼的唇捕捉到她的唇。她踌躇着,游移着,没过多久就开始回应他的吻。

是她心动的吻,轻柔如春风,这样的吻,恍若自己是被他最最珍惜的娇嫩的花瓣,轻轻的缠绵,渡边翼眼神如醉,呼吸也有淡淡的香气。很深的一个吻,她脸红地甚至可以听到唇瓣碾转缠绵的动静,她不禁逸出一丝呻吟,无力地挂在他颈间。

“渡边医生,你要喝怀茶吗?”值班护士笑着推开门,撞见了意想不到的情景,呆立在门口。

冷以珊羞红地转过头。

“谢谢,我一会再喝。”渡边翼平息着心跳,温和地一笑。

“好,那你…自己倒。”值班护士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行!”渡边翼眨了下眼。

“那…不打扰了。”值班护士带上门,慌乱地离开了。

“唉,明天医院里又要传开了。”冷以珊倾倾嘴角。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这些都是正常的行为。对着自己的恋人,不心动就怪了。”渡边翼圈住她的腰。

“渡边,你真的…爱了我六年吗?”她抬头看着他。

“准确的讲是六年多二个月又三天。新年报到那天,我就看见你了,头发短短的,瘦瘦的,一脸的缥缈,看谁都象在天边。我的心突地就象被撞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就追寻着你的身影,一追就是六年,直到把你追到了手。现在真的要属于我了吧?”他弯起嘴角俯看着她。

“啊,还不知道呀!”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这得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他俯身浅浅一吻,“我的表现可圈可点,无人可比。”

她的神情突然慎重起来,仰头接住他的吻。“翼,别人表现比你好也没什么,我相要的人只有你。”她深情地告诉他。

他温柔地印下了一生的承诺。

晨风吹开了一天的序幕。每一个病房的窗户都大开着,接受夏日温暖的呵护。

“见鬼,我怎么睡得这样的死?”大岛浩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单,感到日光已经射到了沙发上,那好象是早晨八点以后才有的事。

“冷医生讲你昨天特别疲累,给你注射了一针安静剂,特意让你多睡会。大岛先生,你感觉还好吗?胸闷不闷?“玲子俯身问道。

“我有没有电话进来?“他皱起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你现在要用早餐吗?今天早晨你有两个吊瓶,我们早餐后开始吧!”

“冷以珊人呢?”

“呃?”玲子不习惯他对冷医生的直呼其名,“她早晨过来时,你还在睡着。她呆了一会,就走开了。”

大岛浩勾起一缕轻笑,“她到是精力充沛。”

“嗯,冷以珊是医院里最尽职的医生。”

“我同意这个观点。”他甩了下头,走进洗水间梳洗。每一天都能看到她,让他一早的心情就非常轻快。

那么小小的身子,为什么就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让他情不自禁就想倚靠。

当她微温的掌心放在他的心口,他就升起一股心动如水般的温柔感,这是他对别人从未有过的。在生命的尽头,得以和她相遇,让他体会到另一种陌生却甜美的滋味。

不一样的,就连轻握着她的手,心跳也是不同的。当他的唇碰触到她的唇,他竟然觉得神圣而又美好。

可惜已是生命的尽头。

大岛浩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强烈到他都有点站立不住,强烈到他想立刻见到她,问问她,能不能让他的生命再延长一点,他好想可以多看她几眼。

“大岛先生?”玲子讶异地看到大岛浩“砰”一下打开洗水间的门,急急地往医生办公楼而去。

“请问冷医生现在在哪里?”大岛浩趴在值班护士台前,急切地问。

哇,是那个超级帅哥!值班护士记得他那天来医院时,问过她晚上在不在。

“冷医生在哪里?”这个护士听不懂日语吗,眼一个劲地眨什么。

“哦…冷医生一会有个手术,现在应在办公室里。”值班护士眼波流转,脸红红地回道。

“她的办公室是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