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俞俊重重点头。

苏雯笑了,但俞俊的下句话把她的笑家又冻在了脸上,“我们可是铁哥们。”

唉,无语问苍天。

两人出了生啤店,俞俊拦了辆车,沉吟了会,借着微微的酒劲,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勇气十足,就今天把心意向左幽表白。

“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别乱逛。”俞俊探出车窗,又叮嘱了下。

“哦!”苏雯落莫地点点头,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小姐,去哪?”

“跟上前面那辆车!”她脱口说道,没有迟疑,钻进牟中。她的心受不了在家中等答案,如果想死心,亲眼目赌比较来得直接。

“呵,跟踪男朋友呀!”司机似乎见多不怪。

“嗯!”她目不转晴地盯着俞俊的出租车。

俞俊下了出租车,仰头看左幽的公寓没有灯,他打了她公寓中的座机,没人接,可能是还没回来。

雨不那么大了,细雨也密。他站着对面公寓地下室的过道口,可以避雨,又正对左幽公寓的楼梯口o

一辆车停在楼梯口前,车内一明一暗的,象有人在抽烟,可能也是在等人。

他抬手看表,凌晨一点。他没注意,旁边的楼梯口,一个纤细的身子紧贴着墙,一动不动地看向他这边。

一束亮光驶了进来。

车门一开,先出来一把伞,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下车,接着,一个女子也走了出来。两个人离得很近,黑暗中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俞俊倒抽一口凉气,那两个人的身形,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是迈森,一个是左幽。

迈森那个狂人怎么会送幽回家?他皱起了眉。

“好好地睡一觉,明天陪我去电视台,陪我练琴,后天再有一场演出,然后,我就要回奥地利了。幽,哪里去找象你这么好的翻译,一见面就晕倒在我怀里,对我又叫又吼的。”迈森挪喻地看着左幽。

“你到底是在贬我还是在夸奖我?”左幽脸一热。

“自已体会。回奥地利后,我说不定真会想念你,你给我的印象还深刻。幽,知道吗,你很特别,有震撼人的潜质。”

“很夸张哎,我会常去奥地利,如果你恰巧在国内,带我去吃地道的奥地利菜好吗?”

“当然行。一定要常和我联系,哦,是我给你打电话,你说过了,还有,要多关注下琴院。”

“记下啦,快回酒店吧,不然汉斯先生明天要怪我的。”

“嗯,什么都别想,晚安!”他拥过她,在她颊边轻吻了下,很绅士的欧州礼仪。她帮他关上车门,挥手说再见。

车走远了,左幽才回过头,低头在包中掏着钥匙,向楼梯口走去。俞俊刚想走过去,那辆似是等人的车门突地一开,车中抽烟的男人走了出来,左幽不意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人,瞪大眼,低呼出声,“姚旭!”手抖了下,钥匙从手中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金属击地的声响。

姚旭蹲下来,帮她捡起。

“姚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应该陪着左静。”她刚刚平静的心又波翻浪涌。

“告诉我,那个外国男人是你新的男人吗?”姚旭不理她的问话,冷凝地发问。

左幽脱口地想否认,但她蓦地怔住了,“姚旭,你好想无权过问这个问题。”她漠然地说。

“对,我是没有权利过问,我是你的什么人呢?”姚旭冷冷笑着,“我现在都怀疑当初是不是你姐妹合起心设了圈套让我钻,从而让你脱身,象扔一件破衣衫扔开我,你好找更忧秀的男人。”

“姚旭!”左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身子微微哆嗦,她痛苦地闭上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现在是…左静的爱人,我的妹夫,快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不要让左静误会。”

“你就只会担心左静,就没有想过我吗?幽,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受害者,我的痛不比会你少。”他悲痛地扶住她的手臂。

“忍着,不管多痛,都得忍着。”她咬住唇,不让哭泣声发出。

“我真的忍不下去,她不是你,即使面容一模一样,我闭上眼,都可以辨别得出来。幽,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我那时在你眼中真的是只落水狗吗,你轻易地就抛弃了我,头也不回地从我生命中走出。”

左幽不舍地伸出手,抚摸着姚旭泪湿的双腮,他好象老了许多,“你不是,从来都不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左静,我也许会原谅你的。你要知道我们认识了十一年,不是十一个月,也不是十一天,要离开的那个人也很艰难。她是左静,是左静,是我的妹妹,她爱你,从你第一次去我们家时,她就爱你了,请好好爱她吧,往事不要再想,都已过去了。”

“她…。一真的是存心的…。你都知道,都知道还抛弃我?”姚旭惊呼。

左幽哭着摇头,“是你给了她机会,这是事实。你如果不主动抱她,何至于有这样的局面。姚旭,二年都过来了。你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把所有的过往都忘了吧!”

“我以为是你,是你!你们为什么要长一张同样的脸,为什么?”他拼命摇晃着她的肩。

“这就是魔障,我们没有越得过去。姚旭,快回去看左静,她就是孩子气重,霸道了些,对你的爱不会比我少。”

“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不要告诉我,不要,我再也帮不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不要往冰箱中塞食物,就让我一个人好好的、平安的过吧!”十一年,她怎么会不懂他呢,可是她不能顾他,顾不了的,再也顾不了了。

“我不能爱你,疼你、宠你也不可以吗?”姚旭心痛如刻,泪眼婆婆地问。

“不可以。从你接受左静时,就不可以了。快回去,不要管我。该遗忘的遗忘,遗忘不了就深理。我…真的过得很好,你也看到了。”

“我…看到了,你有了新的追求者,你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你的人生还有无数的选择,而我没有,什么都没落,我被判了无期徒刑。幽,你要好好地过,我们两个人至少要有一个人幸福。那个音乐家不太适合你,这只是我的忠告。”

“嗯!”她不说破,缓缓点头。

“幽,我从不后悔爱上你。”姚旭环抱下她,然后松开。她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掉了头,声音越来越远。她不敢转过身,因为她在哭。

俞俊自始自终一直微张着嘴,夜风夹雨扑打在脸上,刚才那点酒意早就没了。

苏雯目蹬口呆,跟踪过来的来意已跑到脑后,她震惊地看着夜色中哭着身子直抽的左幽,心一点点的碎了。

第十一章谁是江郎?(上)

“早,幽!”迈森站在酒店大堂里,今天穿了件看上去质地超精致的短袖衬衫,配浅色的长裤,整个人有股玉树临风的潇洒飘飘。

左幽羞窘的笑知,其实已经不早了,,她从家出发就九点多了,赶到酒店,约莫十点过了,已近中午。

“早!”她顺着他的话说,瞅了下迈森的身后,汉斯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讨论的正激烈,可能是关于琴院的事。

“汉斯先生会中文?”她交插着十指,随口问。看他们交流好像很畅通。

“他临时找了个翻译,你要陪我去电视台,不然就麻烦你了。”迈森一直盯着左幽的眼睛,她戴了副眼镜,特显知性。“你近视吗?”

“呃?”左幽不近视,北京一到春天,沙尘暴多,防止风沙刮进眼中,出门都会戴副平光镜。今天没有风尘,可是早晨一起床,发现眼肿了,肿的太明显,她用冰敷、热毛巾敷,折腾半天,稍微好一点,但还是看得出来,没办法,用副眼镜先遮着吧。

“呵,有一点点。”她抿抿唇,“我们什么时候去电视台?”

迈森眉头一拧,“我走后,你又出门了吗?”他记得分别时,她不算非常快乐,但至少是平静的。镜片后红通通的双眼和微肿的眼帘,显然是哭了整夜的结果。

她傻眼,欲盖弥彰的大声说,“怎么可能,凌晨一点睡还会出去。迈森,不要玩这种猜猜的游戏,我们快去电视台,然后还要去剧场,你今天的琴还没练呢!”

“你那口气像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迈森眼神波动,站起身来,“不想讲算了,其实有些事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明明没有事,你让我说什么。”

“你的眼睛不会说谎。”

“那个呀,”她躲闪着他的目光,“我…我是想到你要离开了,舍不得呀,自古多情恨别离,你不知道吗?”她急中生智,搪塞了个理由。

他盯着她,半晌后才开口,“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走,也许我该考虑长住中国。”

她悻悻一笑,“学音乐还是在欧洲比较好。”

“喔,你懂得真不少!”他有点生气她对他的隐瞒,生气她对他的疏离,可又没办法的,毕竟才认识几天,她怎么可能对他敞开心怀。

他却无由的想和她靠近。

车子一进电视台,采访的主持人和导演就迎上来,,这是迈森在中国唯一接受的采访。

几个人寒暄之后,往楼上的演播室走去,左幽跟在身后,一边四下打量着。在楼下大厅里,她突然看到戴着墨镜被记者团团围住的肖白。

“肖先生,元小姐今天在浙江对媒体宣布,已经与你解除婚姻关系,这是真的吗?”

“肖先生,是什么让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的神话走向了毁灭?”

“肖先生,元小姐说她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让终止你们之间的关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白板着脸,保持缄默。

“请让开,请让开,关于具体的事项我们以后会像媒体公布的。”肖白的经纪人一手挡着话筒,一手护着肖白往里走去,媒体紧追着不放,直到电视台的保安出动了,肖白才脱身。

元蓝来真的了?左幽担忧的看着肖白,肖白也看到他了,一怔,摘去墨镜,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陪迈森先生来接受一个采访。”她抱歉的指指前面的一行人,“对不起,我…没能阻止的了元蓝,她一时气愤,乱说了话。你要紧吗?”

肖白耸耸肩,“我看上去要紧吗?没事啦,离婚的夫妻天天有,媒体炒一阵就疲倦了。”

“对你的工作有影响吗?”她凑近他,喵喵四周,小声问。

“我又恢复单身,只会让我的歌迷欢喜,人气一定大涨。”肖白半真半假的说。

左幽瞪大眼,“真的吗?”

一边的经纪人没好气的说,“怎么可能,已经几支广告叫停了,也不知后面她在法庭上会不会乱讲一气,唉,不敢想。反正前景不乐观。”

“这几年你从我身上赚的钱也不少了,以后你再寻个新人不就得了。我年纪也不小,总不能一直扮偶像,我早就准备转到幕后了,没事,这次正好给我一个退隐的机会。”

肖白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左幽却听得心戚戚的。“对不起,我替元蓝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