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擎天柱说:……

擎天柱对你说:你就当被熊瞎子咬一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对擎天柱说:这两句挨得上么

擎天柱对你说:抓头,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你对擎天柱说:我没生气。

擎天柱对你说:啊?

你对擎天柱说:我说我没生气。

擎天柱对你说:晕,金子说你都不搭理他了啊,成天扑克脸伺候,跟黑桃K似的。

你对擎天柱说:那他就是方块二。

擎天柱对你说:啥?

你对擎天柱说:下了啊,拜。

退出游戏,起身,把窗帘拉开。华灯初上的都市,霓虹的光影斑驳交错。

他没生气,这话是真的。只是不爽,因为你看上人家了人家没看上你。

嗯,应该只是不爽。

49

49、第 49 章 ...

金云海一如既往朝九晚五,要不是偶尔的欲言又止,凌飞还真以为对方没感应到半点异常呢。其实冷战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气应该撒得差不多,可凌飞还是不痛快。他一不痛快,他就不想让别人痛快,廖秘书说这是个很遭人鄙视的恶习,凌飞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我高兴,我哈皮。

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哈皮不起来,他不爽,他焦躁。

他,难受。

这天金云海没有按时下班回家,之前也有过几次,无非是加班或者和客户应酬。但之前凌飞会打电话过去确认,当时不觉得什么,那边也很自然地回答有什么什么事情云云。可现在想想,那举动好像过于暧昧了。金云海不是他什么人,他没资格查岗。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把电话打过去,自然,金云海也没有打回来。

钟点工有日子没来了,凌飞最近总觉得从里到外都乱糟糟,哪还有闲操那份儿心,可这个晚上,望着凌乱的客厅,他忽然觉得厌烦,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四月末的北国之夜,依旧寒气逼人。凌飞穿着厚外套,仍觉得风从领口往里灌。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凌飞想,他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热乎气儿,再一冷,可以直接结冰了。

凌飞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一路逛,后来实在觉得累了,冷了,偏巧手边有间咖啡店,便走进去点了杯咖啡,一块蛋糕,然后望着窗外的人行道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回家,宁可在落地窗前坐上一夜。往常烦的时候他总喜欢喝酒,因为喝酒可以让所有烦恼暂时消失掉,只剩下晕陶陶踩着云朵的那种快感,可现在,他不想喝了。

不知在咖啡店里坐了多久,久到凌飞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悠悠转醒时,咖啡店里只剩下他一个客人。凌飞叫来侍应买单,却在摸钱包的时候无意间瞥到落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凌飞顿住,视线一直随着对方移动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街角。说不上哪里涌出的感觉,明明那面孔他不认得,可就是觉得莫名熟悉。凌飞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可他想破了头,还是没想出来。

结完帐走出咖啡店,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凌飞措手不及连打三个喷嚏,然后脑袋里的灯泡儿亮了——他在李闯那里看过那个人的照片!当时他还说那人再过十年就是第二个老韩,结果小孩儿巨郁闷的说,你啥眼光啊,那是哥的真容!

是不是真容他不知道,反正小孩儿说自己跟别人灵魂互换了,他就听着。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因为那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是喜欢对方,然后对方自然而然地生长在那里让他喜欢就好。是的,对方只要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就好,无需对他的喜欢给予任何反馈,就像现在,他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点冲动追上去问一下,嘿,你是李闯吗?

除了周航,他对任何人的喜欢,都只是单方面的事情,如果非要找个好听的词,便是无欲无求吧。因为他知道有求了,便会有求不得,而一旦求不得,就会难受。他不想难受,他一直提防着,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会栽在金云海这里。

晴好的夜晚,星光璀璨。

凌飞站在路边抬头望,想着如果这时候出现流星,那他一定许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去的玻璃心从某二那里收回来。

凌飞仰望了很久,脖子都酸了,可那么多颗星星依然好好地挂在天上,没一个肯为他落下。凌飞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人缘,正想收回目光,手机却在口袋里唱起歌儿来。

凌飞掏出手机,光亮的液晶屏上跳着仨字儿——方块二。

忽然之间,凌飞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小气的>_<

等下就改回来吧,凌飞一边这么想,一边接通电话:“金子?”

“你搁哪儿晃呢?这都快十一点了。”金云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再自然不过。

凌飞确定,想从对方那边找到类似尴尬之类的情绪,还不如祈祷老头儿再续第二春然后又给他添个妹妹

“我哪知道在哪儿,反正没出沈阳。”凌飞说着抬手看表,还真十点五十五了。

“你徒步环城游啊,有这体力咱明天再去爬山。”

“我想买凶拍你!”

“赶紧打个车回啦,我刚跟一帮俄国人滴里嘟噜应酬完,妈的他们点那东西就不是人能吃的,我快饿死了,你回来看有什么吃的给我带点儿。”

“那你回来不知道买?”

“我以为冰箱里有啊!”

“你不往里续它能自己生吗!”

“那不是有你呢嘛!”

“我是你妈?”

“我爸不能乐意。”

“……靠!”

那厢金云海挂上电话,神清气爽,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通体舒畅。这厢凌飞对着暗下的手机屏幕恨得牙根儿痒痒,心说这人要是理直气壮到一定境界,真是上帝都能对着他鞠一躬。

翻完白眼,凌飞又回咖啡店打包了份印尼炒饭。其实他也没吃过,就是这家咖啡店能填饱肚子的拢共没几样,然后菜单上的照片显示,这个分量最大。

拎着炒饭回去的路上,凌飞做了决定。他很难得会做什么决定,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得过且过,懒得用脑子。可刚刚那通电话让他有了想法,和金云海冷着实在太难受了,没晾着对方,倒烦躁了自己。如果生活是以快乐为宗旨的话,那么和金云海做情侣的快乐指数为一百,做哥们儿的快乐指数为五十,闹僵的快乐指数为负无穷。现在系统去掉了一个错误答案,只剩下B和C,他作为一个资深的享乐主义者,自然选B。

金云海说他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了,凌飞相信。因为金云海比自己靠谱,所以他就把那一点点念头掐断,无论什么感情,不开始就好了。不求,就不存在不得,就不会烦恼,焦躁,伤心,失落。

回到家的时候,凌飞已经完成了从怨妇到快乐粉刷匠的转变。

金云海显然也感觉到了,接过炒饭之后各种赞美,仔细听,还能品出点儿谄媚。

凌飞极其鄙视地监督他把饭吃完,金云海也不负重望,吃得那叫一干净,整个盘子底连一丁点渣儿都没剩,不知道的还以为盘子都刷完了呢

“这下老子圆满了。”金云海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对着远方打了个饱嗝儿。

凌飞看着此情此景,感慨良多:“我说,你这辈子是不都这么无忧无虑啊。”

金云海得瑟地咧开嘴:“想要不?哥教你。”

凌飞想点头,可全身各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抵制,无奈,他只好顺应民意:“这么霸道的生存模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金云海被逗乐了,很自然地抬手扫了一下凌飞的脑瓜顶儿,就像从前无数次做的一样。

凌飞在心里腹诽了下,便也随他去了,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

冰雪正式消融,凌飞和金云海的兄弟关系迎来了崭新的春天。

第二天,包子就从金云海那儿得到了最新消息。至此,他算是掌握了全程动态,因为有金云海这么个人形广播站,从之前的束手无策,到后面的柳暗花明,包小光俯瞰了全程。按照金子的说法,就是这事儿太闹心,不指望他拿主意,光听自己念叨念叨就成,不然容易憋出内伤。

“你确定这事儿就算彻底过去了?没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创伤啥的?”

“不至于,”金云海想都不想便嗤之以鼻,“他那心玻璃做的啊。”

包子叹口气,这要不是打电话而是面对面,他能用白板笔在金云海脸上写个大大的“二”字:“他要郎心如铁还能跟你置那么些日子的气?”

金云海皱眉:“那不也过去了么?”

“那是你的粗线条堪比少林寺十八铜人,凌飞就是状态全开带着外挂也冲不过去。”没人比他更了解金云海了,一个能让上帝流泪的男人。

“哪那么夸张,”金云海认为包子在危言耸听,“你当他小猫儿呢,那就是只豹子,伤不着的。放心。”

“……”放你妹啊

包子知道多说无益,金云海认定的事情,就是亲娘来了也没办法扭转乾坤。只能挂了电话,然后自己在那儿捋。

凌飞真伤不着么,他可不这么觉得。从金子一开始给他讲这事儿,尤其当得知凌飞居然也是个GAY,包子就觉出事情不对劲儿了。凌飞那反应代表什么再明显不过,说爱啊喜欢啊对于俩男的有点矫情,但起码凌飞肯定是对金子有点儿意思了。结果二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金云海那大傻子愣是没半点觉悟!

其实几次三番,包子都想说了,明示暗示不下数回,奈何接收方无半点回应。可这事儿又不好挑明,因为显然金子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但凡有一点儿,同一张床上睡了都不应该是那个反应。或许是沈锐的事情还没过去,或许是金子就对凌飞不来电,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直□本分析不出来的原因,可无论哪个,既然凌飞都没说,他一个旁观者,自然也不好出这个头。万一弄巧成拙,闹得那俩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反而好心办坏事。

可事情真是像金子想的那样顺利掀过去了吗?

包子相当怀疑。他不怀疑金云海陈述的他和凌飞和好如初的现状,但他怀疑金云海剖析这方面事物的情商

五一国际劳动节,金云海和凌飞携手为家里来了次大扫除。有了之前大嫂们打下的底子,再收拾起来便事半功倍。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提沈锐的婚礼,谈话中心一直围绕着近年来海啸地震频发的原因,从板块运动谈到环境污染,从奥巴马当选谈到地球自转。

廖秘书的电话就是在凌飞擦窗台的时候打进来的。

凌飞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捏着抹布:“我忙着呢,你言简意赅。”

廖秘书很听话:“老爷子中风了。”

凌飞愣住,抹布掉到地上都无知无觉。

金云海瞧不出不对劲儿,略带担忧地问:“怎么了?”

凌飞呐呐地,反反复复就四个字:“我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要分开喽~~让金大熊后悔去><

50

50、第 50 章 ...

金云海虽然一直霸占着孙猴子这样霸气的昵称,但在他心里,反而觉得凌飞更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虽然见过凌飞妈的坟,也听凌飞时不时提起自家老头儿如何如何,可这些之于金云海,都是不那么实在的虚影。仿佛打包封存在另外一个国度,或者另外一个星球,有是有的,但照耀不到现实,不会对他所处的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直到此时此刻,凌飞说老头儿中风了,他要回家。

金云海一时间理不清自己脑袋中的想法,只是看凌飞没了方寸,只不断重复要回家要回家,他便也跟着着了急,走过去用力搂了搂对方肩膀:“别慌,你再慌了你爹怎么办。”

凌飞下意识抓住金云海的手臂,心情从陷进肉里的手指便可见一斑:“我想马上回去。”

“那你光说又不能长出翅膀,”金云海哭笑不得,拿过凌飞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道,“定明天的票,成吧?”

“不,”凌飞想也不想,“我直接去机场,买最近的航班。”

金云海皱眉,刚想张口问你不要准备不要收拾不要杂七杂八的弄啊,那厢凌飞已经风卷残云一般把身份证钥匙钱包等随身物品塞进风骚的小皮包,随后把包往后背一甩,就穿着打扫卫生的运动服,整装待发。

金云海看明白这架势了,可还是没忍住:“柜子里那大箱子不带了?”

“先放你这儿吧。”凌飞说着便开始低头穿鞋。

金云海连忙套上风衣拿过车钥匙也跟着挤进玄关:“我送你。”

去机场的路并不好走,假日里私家车都来路上逍遥,主干道的车流速比缓缓还要缓。金云海不知不觉就急出一脑门子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凌飞。他频频瞄内视镜,想看看后坐上怪物的脸色,可对方总是望着窗外,只给他一个辨不清是平静还是悲伤的侧脸。

怪物闹妖儿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这样安静着,居然让人觉得心疼。

金云海想安慰两句,可半天找不出合适的话,掐架抬杠,他能和凌飞过招三天三夜,可来软的,他不行。这点凌飞比他强,起码那人会说劝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发现你比他还惨,然后把最不想回忆的事情晒出来,供他疗伤。

金云海突然发现,他其实一直忽略了怪物在骚包得瑟臭美任性懒惰义气毒舌之外的另一个属性,温柔。别样的温柔,或许对别人不管用,可正中他的心窝。

这么好的一个哥们儿,要走了。

心里有点酸,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不舍,金云海奋力把这些小女儿心态都掐掉——又不是生离死别,人家原本就是过来旅游的,这眼看着都快成旅居了,老爹中风,别说是个爷们儿,就但凡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都得连滚带爬的回去!

凌飞看着窗外流动的车水马龙,慌了许久的心慢慢静下来。不是不担心老头儿了,而是知道再多得担心也没用,他不在老头儿身边,有力也使不上。无数最坏的场面在他脑袋里像活页一样翻过,每一张都与死亡挂钩,凌飞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想想别的,可办不到。

但脸上还是平静的,他不希望金云海跟着一起担心,也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金云海拿他当哥们儿,也只是哥们儿,他可以接受对方的关心,宽慰,但没脸靠上去,那个肩膀不是他的。凌飞忽然想,如果金云海知道他现在的念头,肯定还会蹦出句:什么肩膀不肩膀的,这玩意儿你没有啊!

两个人的心眼儿就像沈阳和深圳一样,永远是南辕北辙。

这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儿,比牛顿三定律还要真理,可每次一想,凌飞就不舒坦,那感觉就像吃了黄连,一嘴的苦味儿。

终于,两个人抵达机场。

凌飞一进航站楼就有点儿急了,恍惚地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买了票就要直接过安检。

金云海揪着领子把人拉回来,心里怪不是滋味:“说声再见你能死啊!”

凌飞呆了几秒,眼睛才对上焦距,然后勾起嘴角挑起眉毛,露出个同以往一样的女王式表情,只不过此刻心里有事,那飞扬跋扈的样儿就打了些折扣:“应该是你说一路平安。”

金云海叹口气,投降,硬邦邦丢出来四个字:“一路平安。”

凌飞赞许地点点头,咽下嘴里的一点点苦,微笑:“乖。”说罢,转身便要走。

金云海连忙叫住:“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凌飞望向金云海,像要把对方刻进眼里,心里:“不知道,再说吧。”

“哦,”金云海并没在意那模棱两可的答案,自顾自豪气干云着,“那我要是想你了就过去看你哈。”

明知道是一句客套话,凌飞还是动了心。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朝对方淡淡地笑:“够哥们儿。”

金云海看着凌飞走过安检,走进候机大厅,直到彻底不见。笑容在他的脸上慢慢淡去,剩下的,是些许茫然若失。凌飞就像一阵风,忽然来了,又忽然走了,措手不及的人们只能慌乱地欢迎,嬉闹,恭送,却没时间细细体味其中的百转千回。

比如此刻,他站在这儿,才觉出舍不得。

不过怪物总归会回来的,金云海给自己打气,百宝袋似的旅行箱还在自己家呢,这就好比有人质在手,放心。

当沈阳成了一块块田地似的规整格子,凌飞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离开了。一如当初的设想,回归之际,春暖花开。

金云海问他啥时候回来那阵儿,他真想说老子不回了。可这话听起来太像赌气,而金云海那神经肯定听不懂,说不定还要刨根问底儿地追寻为啥啊,我哪做的不到位啊,光是想想,凌飞就觉得狼狈,所以最终他还是把那话咽回去了。

可心里主意是定的。还回来?回来干啥呢?该看的风景看过了,该祭奠的母亲祭奠过了,无事可做了。

再见。

旅程的后半段,凌飞便一直惦念着老头儿的状况了。下飞机之后,他第一时间奔赴医院,让他开心的是老头儿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还不能说话,更不能下床。但医生说情况很乐观,于是凌飞决定相信医生。

心有戚戚焉的守了半个多月,老头儿基本能交流了,虽然口齿还有些不清,可凌飞完全看得出他哪句是“你还知道回来”,哪句是“你这个兔崽子”。但骂完了,老头儿就眯着眼睛笑,可因为脸上肌肉还不是特别能自如运用,笑起来就很难看。凌飞每每看着,就感觉眼眶发酸。

“医生说你以后想健步如飞有难度,不过我觉得拄个拐棍儿啥的更有范儿,”凌飞把削得只剩一半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拿牙签扎着喂老头儿吃,“你觉得呢?”

凌老头儿咕哝半天才把苹果咽下去,然后颤巍巍抬手想敲凌飞的脑袋,凌飞连忙把头伸过去很配合地辅助对方完成了这个动作,末了听见老头儿没什么底气的声音:“范儿个屁……”

凌飞咧开嘴,越挨骂,越快乐。

一个月后,凌老头儿出院。除了腿脚不太利索,基本已没大碍。医生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凌飞一一记下,回到老宅子又跟廖秘书一起忙前忙后的弄公司堆积的各种事务,因为医生吩咐不能让病人累着,所以凌飞只得一头扎进自己瞧都没瞧过的领域。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老爹那摊子铺得有多大,自己那些“败家费”又是从何而来。

想起金云海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除了刚回来时抱了个平安,之后他再没跟对方联系过,偶尔想念了,也只是想想,因为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用长途抬杠聊天扯淡?他没那个心情,起码这会儿没有了。可金云海也没打过来。这就让凌飞恨得牙痒痒了,他一贯的原则都是自己可以负别人,别人不能对不起他,结果金云海愣是挑战了他的权威,不仅挑战,而且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而且全身而退!

凌飞抽不着金云海,就想抽自己。

周航打电话过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差别只在于早晚。

深圳的地界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圈子里事情是传得最快的,他老头儿中风了,他这个败家子儿回来苦撑全局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周航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出来吃个饭。”周航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凌飞也很平静,平静得他都不相信这是真实的自己:“外头饭有什么好吃。”

“那我亲自给你下厨?”

“还是外头吧,起码有了危险可以跑。”

周航愣了下,似乎一时无法判断这是单纯的玩笑还是绵里藏针的冷嘲。

凌飞迟迟没等来回复,以为对方后悔了,心说不是这就伤了吧,抗打击能力也太弱了,要是金子……停,没有金子。

“你还有三秒钟可以考虑要不要收回邀请,”凌飞看手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