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小王。”马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急着接孩子,上车就走了。

黄花小区,马凌停好车,快步上楼,开门,进卧室,儿子马小西被一根布带子绑在床上,正盯着电视在看购物节目,床上一片狼藉,有屎有尿。

“你怎么又尿床,还拉了一裤子!”马凌气不打一处来,将儿子拎起来检查,原来是尿布不堪重负漏了。

马小西哇哇的哭了,马凌又不忍心下手打,忙乎一通,把儿子清洗干净,换了床单,脏的塞进洗衣机,走进厨房,只有残羹剩饭,冰箱里也是空的,儿子又在哇哇大哭:“妈妈,饿。”

马凌急得团团转,家里连泡奶粉的热水都没有,这两天马国庆犯了胃病,和王玉兰一起住院了,两人倒是能互相照顾,把个孩子丢给了自己,她又一贯要强,天大的事也不会找刘汉东家里帮忙,有苦有累都是自己扛着。

她又翻了翻,家里还有点挂面,几个鸡蛋,一瓶老干妈,懒得出去买菜,就这么将就下吧,匆忙下了挂面,打了两个鸡蛋进去,瞥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猛然醒悟,今天是儿子的两岁生日。

“儿子,在家乖乖的,妈去给你买好吃的。”马凌熄了煤气灶的火,拿了钱包出门,跑到小区门口的蛋糕店,物价上涨的厉害,纯奶油的蛋糕动辄上百元,她选了个最便宜的买了,又急火火的跑回家,一开门,马小西嗷嗷待哺的等着呢。

“看,蛋糕!”马凌变戏法一般拿出小蛋糕,马小西高兴地咯咯笑。

马凌盛了面条,大碗是自己的,小碗是儿子的,两个鸡蛋都放儿子碗里,小蛋糕上插上两根蜡烛,点上说:“儿子,许个愿吧。”

“什么是许愿?”马小西奶声奶气的说。

“你想要什么就说,老天爷会买给你的。”马凌说。

马小西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说:“我想买一个爸爸。”

马凌的泪水瞬间留下,背转身去,身体不停的抖动着,捂着嘴不哭出声。

马小西吓坏了,跑过来拉着妈妈:“妈妈不哭,我不要买爸爸了。”

马凌抱紧了儿子:“乖,妈妈不是哭,妈妈迷眼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

第二章 买俩爸爸

马凌以为是自己的车挡住了别人的路,黄花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停车场,住户的汽车随意停放在路边,经常因为停车出现纠纷,她赶紧去开门,打开门,站在面前的是个陌生人。

“不好意思,我这就下去挪车。”马凌说,回身去拿车钥匙,猛然愣住,慢慢转身。

站在门口的是刘汉东,绝对是刘汉东,这货整了容,但依然是他!杀千刀的刘汉东,没良心的刘汉东,抛弃妻儿满世界鬼混的刘汉东,生孩子的时候他不在,母亲患病住院他不在,儿子生病他不在,为了上户口跑了多少趟派出所遭人白眼的时候他不在,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期盼他来,期盼敲门的是他,无数次的失望,无数次的伤心,背地里掉了多少泪,如今他来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出现了,马凌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默默站着,眼角还挂着泪。

刘汉东站在门口,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坐在餐桌旁,拿着小叉子正对着蛋糕发呆,桌上摆着一个小的可怜的生日蛋糕,还有两碗面条,一瓶老干妈,马凌带着儿子就过着这样艰苦的生活,他心如刀绞,无言以对。

马凌回过神来,转身坐到餐桌旁,淡淡说你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刘汉东进屋,坐下。

马小西看着陌生人,问妈妈:“这是谁呀?”

马凌说:“这就是你爸爸。”

马小西高兴起来:“爸爸买来咯。”

刘汉东说:“乖,你几岁了?”

马小西说:“我两岁了。”

马凌说:“你吃了么?我给你下点挂面。”态度淡漠无比,如同面对的只是同事朋友。

刘汉东理解马凌的冷淡,他欠她太多。

“咱们出去吃吧。”刘汉东说,“去饭店。”

“不了。”马凌低头吃面条,“赶时间,我还要去医院,爸妈都住院了。”

忽然门又敲响,刘汉东要起身开门,马凌先他一步,上前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王超,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纸盒子,看样子是生日蛋糕。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小西的生日。”王超笑着说,看到屋里坐着陌生男人,心里一紧,故作轻松问道:“家里有客人啊?”

马凌说:“进来说话。”

王超忐忑无比,进了屋。

马凌接过蛋糕,打开盒子放在桌上,马小西眼睛亮了,看着王超说:“妈妈,你又买了一个爸爸。”

“不许胡说,这是王叔叔。”马凌喝道。

王超有些尴尬,冲刘汉东打个招呼,坐下。

马凌说:“我介绍一下,这是刘汉东,马小西的爸爸,这是王超,我们公司同事。”

王超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怪不得见到这个男人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原来是传说中的黑社会大哥回来了。

刘汉东伸出手:“你好,小王。”

“你你你…你好。”王超背后冷汗嗖嗖的,和刘汉东握手,感到对方的手粗糙有力,钢铁一般。

马凌说:“饭不够,我不招呼你们了。”说着低头狼吞虎咽,吃完了把碗一放,站起来说:“我得去医院了,你们陪马小西过生日吧。”

刘汉东说:“一起去吧。”

马凌说:“孩子还没吃,你看着他吃饭,等我回来再说。”直接开门走了,咣的一声把门关上。

王超赶紧站起来:“那啥,我也该走了。”

刘汉东说:“你坐,咱们聊聊。”

王超汗流浃背,腿也软了,坐着不敢动。

刘汉东拿起塑料餐刀,开始切蛋糕,预留了三份,给王超一份,给儿子一份,自己面前一份,说道:“儿子,今天爸爸和王叔叔陪你过生日。”

妈妈走了,马小西一点也不闹,对这个号称自己爸爸的男人也不排斥,自己拿着小叉子像模像样的吃蛋糕,吃了个满脸花。

刘汉东不会照顾孩子,他只是满怀幸福的看着儿子。

王超度日如年,想走又不敢走,鼓起勇气说了句:“大哥,我和马大姐…”

刘汉东说:“我一直不在家,感谢你的照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句话,无论任何事,我一定能帮到你。”

这话说得霸气了,无论任何事都能罩得住,换做别人,王超一定认为是在吹牛,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说出来,他就觉得理所当然,毫无疑问。

“大哥,我真得走了,要交车了。”王超挤出一个笑容说。

刘汉东说:“不急,待会儿顺路送我们去医院吧。”

王超说:“行,没问题。”

马小西虽然只有两岁,自己已经会吃饭了,孩子饭量小,吃了一个鸡蛋,一块蛋糕,基本就饱了,刘汉东四下看了看,洗衣机里塞满脏衣服,冰箱空的,空调也坏了,屋里冷嗖嗖的,这日子过的实在不咋样。

“咱们走。”刘汉东抱着孩子,王超打着手电在前面领路,三人走在漆黑的楼道里,邻居侧目而视,下了楼,上了王超的车,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刘汉东一直在逗孩子,王超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没注意一辆宝马车从侧面挤过来抢道,他没避让,宝马车擦到了出租车的翼子板,咣当一下。

王超急刹车停下,开门下车,对方也下了车,二话不说当胸一拳:“操你妈的,会开车么!”

“是你违章变道!”王超叫道,对方身高一米九,虎背熊腰,开的车也不一般,不是国产宝马,而是一辆进口宝马X6。

“操你妈的,还顶嘴!”大汉居高临下,揪住了王超的头发,朝他腹部猛掏,看架势是个练家子。

出租车的后门开了,一只穿着沙漠靴的脚踩在地面上,刘汉东抱着孩子出来了,出言制止:“别打人!”

“操你妈的,没你的事!”大汉指着刘汉东骂道。

马小西虽然继承了父母的大胆基因,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小嘴一扁就哭了起来。

刘汉东上前两步,说:“你再指我一下试试?”

大汉笑了:“操,遇到牛逼的了,我他妈也是醉了。”说完又指刘汉东:“信不信我弄死…”

话没说完,他的手指已经被刘汉东抓住,就听卡啪啪一阵响,手指关节全断,紧跟着刘汉东单手一捋,大汉的胳膊也脱臼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口剧痛,整个人飞起来又落在地下,摔得七荤八素,懵了好几秒种,才意识到遇到狠角色了。

“有种你弄死我!”大汉色厉内荏的喊道,用没脱臼的手拿出手机拨号码。

刘汉东上前一脚踢飞电话,手按在后腰上,在他的M65风衣下面,藏着一把时刻上膛的G18自动手枪,他在国外混了这么久,很少听到有人主动要求弄死自己的,下意识的想帮他实现愿望,不过手握住枪柄之后还是意识到,这是中国。

王超都吓傻了,马姐的男人太生性了,绝对的大哥级人物啊。

交通要道发生事故,一大堆车堵在这里,围观人群不少,交警很快赶来,发现只是轻微的碰擦事故,但是已经演变成斗殴事件,他们处理不了,于是用对讲机呼叫巡警。

刘汉东说:“小王,你留下处理,我现在医院,去晚了不好。”

王超忙不迭道:“大哥你先走,这边交给我。”

那大汉喊道:“妈逼的你别走,打人了还想走,看我弄不死你!”

刘汉东当着交警的面,上前一脚踢在大汉脸上,顿时牙齿飞溅,满脸鲜血,交警都傻了,这人太嚣张了吧。

“不好意思。”刘汉东对警察笑笑,“我这人嫉恶如仇,见不得这种人渣欺负人,动不动不是让人家弄死他,就是弄死别人。”

交警知道这个猛人不一般,也没手段控制他,也不想招惹这个麻烦,只是说:“哎,你别走啊,还没处理完。”

刘汉东说:“抱歉,有急事,回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然后堂而皇之的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医科大附属医院住院部,肿瘤科病房,马凌喂王玉兰吃完稀饭,将马国庆叫到走廊里说话。

“爸,他回来了。”马凌静静地说。

“啊!他回来了。”马国庆心惊肉跳,看看四周,“啥时候?别人看见了么?”

“就刚才。”马凌说,“他整容了,别人看见也认不出来,他既然敢回来,应该没事了。”

马国庆想了想说:“还是低调点好,回头问清楚,他的案子到底结了么,要是还背着案底,你就带着孩子跟他出国,我照顾你妈。”

马凌说:“我不会跟他走的,我也不会原谅他,他是马小西的爸爸,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但他不是我的丈夫了,他不配。”

马国庆说:“孩子,脾气别这么倔,一家人齐齐整整最重要,咱家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马凌伤感起来:“爸,我不走,我照顾你们。”

马国庆说:“有条件还是走吧,爸爸没用,在派出所干了这么多年,给自己的外孙子上个户口都办不到,爸窝囊啊。”说着老泪纵横。

马凌也掉了泪:“都是他害的,我不能原谅他。”

正说着,刘汉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把马小西放下来,孩子撒欢奔过来,喊着:“妈妈,姥爷。”

第三章 不在儿子面前打人

马国庆抱起了外孙子,心疼的不得了,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刘汉东,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他是干公安的,自然明白女婿在外面也受了不少罪,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个音讯。

马凌还是心平气和的模样,先问刘汉东孩子吃过饭了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既然来了,就看看我妈吧。”

刘汉东走进病房,几乎认不出床上憔悴不堪的王玉兰,癌症需要化疗,头发掉了,身体瘦弱不堪,精神也不佳。

王玉兰没认出刘汉东,嘴角牵动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马国庆上前附耳道:“玉兰,刘汉东来了。”

王玉兰看看刘汉东,似乎并不惊讶,她虚弱道:“你来了,凌儿不容易,你可不能再走了。”

刘汉东说:“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王玉兰说:“我累了,躺一会,你们聊。”

马国庆拉起帘子,让马凌和刘汉东出去单聊,自己和王玉兰说点悄悄话。

走廊里,马凌和刘汉东相对无言。

还是刘汉东打破了沉默:“你受苦了。”

“我苦点没什么,孩子是真受苦了。”马凌说,“小西很可怜,没户口,没爸爸,吃穿都比不上同龄的孩子,我工作忙,顾不上照顾他,就把他捆在家里。”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背转身去抽泣。

刘汉东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们。”

马凌无声地哭了一会,回身说:“你拿什么补偿,这两年多的时间,你补得过来么?”

刘汉东说:“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一定会尽力做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马凌说:“你我缘分已尽,没什么好说的,小西是你的儿子,我也不会不让你见他,但我不能让你教育他,不然他长大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刘汉东说:“一定一定,我一定当个好榜样。”这会儿马凌说什么是什么,他半句也不敢反驳。

马凌说:“打架斗殴,杀人放火,你能当什么好榜样。”

忽然马小西说“爸爸打坏人。”

马凌质问:“你又干什么了?”

刘汉东忙解释:“来的路上,王超出点事,我帮了他一把。”

马凌冷笑:“你看看,刚回来就出手,我是管不了你,但你绝对不要当着儿子的面打架。”

刘汉东诚惶诚恐:“一定一定,我记住了。”

马凌说:“没什么事你就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刘汉东说:“咱妈的病好治么,需要钱么?”

马凌说:“乳腺癌的死亡率不高,我妈是工人,医保报销的不多,特效药也买不起,是有些困难。”

刘汉东说:“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马凌刚要讽刺他两句,手机响了,是王超打来的:“马姐,出事了,你让大哥到派出所来一趟吧,我处理不了啦。”他声音都带着哭腔,背景音很噪杂。

“你果然又惹事了。”马凌横眉冷目,“你一天不惹事不舒坦是吧,王超让人扣在派出所了,你去处理吧。”

刘汉东说好,我马上去,转身要走,马小西不高兴了,非要爸爸抱。

刘汉东讨好地看着马凌,马凌一摆手:“算了,我也一起去。”

马凌给马国庆打了个招呼,抱着孩子,和刘汉东一起打车去了派出所,刚到门口就发觉不对劲,派出所大门外停了不少豪车,一些江湖气十足的汉子聚在一起抽烟。

三人进了派出所,只见王超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旁边几个刺龙画虎的彪形大汉坐着抽烟,警察不停的劝,也拿他们没辙。

“就是他!”一个漏风的声音响起,被刘汉东打掉几颗门牙的倒霉蛋忽地站起,指着进来的人喊道。

大汉们都站了起来,撸袖子就要上去揍人,警察赶紧拉住:“干什么,在派出所还要打架么!”

刘汉东说:“别动手,我是来解决事的,不是来打架的,要打架咱们外面单约。”

大汉们悻悻收手,毕竟要给警察留些面子。

双方坐下来调解,因为双方都有过错,警察也不想弄成什么故意伤害罪,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和谐。

“赔钱!操你妈的,不拿出十万块钱来咱们没完!”对方为首一个寸头汉子喝道,他穿皮夹克和运动裤,胳膊上有龙纹,手里把玩着车钥匙,那是一把路虎车的折叠钥匙。

马凌不说话,瞅着刘汉东,看这货怎么解决问题。

刘汉东风轻云淡道:“我给你二十万。”

众人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寸头汉子愣了一会,说:“二十万就能打住么,还有住院费,医疗费,误工费,五十万,现在就他妈给我掏!”

旁边有人帮腔:“不掏五十万,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他们凶神恶煞的,马小西又害怕起来。

刘汉东皱了皱眉说:“要钱可以,能不能不吵吵,吓着我儿子,谁负责!”

“我操,你还有理了是不!”寸头汉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板凳就砸了过来,他动作挺快,谁也没料到,刘汉东双手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来不及格挡,猛然转身护住儿子,头上硬生生挨了一凳子。

马凌猛然站起,也抄起了椅子,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她要看看刘汉东说话算数不算数。

血从刘汉东头上淌下来,他摸了一把,笑了:“见红了,我在科林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今天你好不了啦。”说着把孩子塞给马凌,伸手掏枪。

马凌已经看见他腰后的枪柄了,赶紧拉住,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严禁在儿子面前杀人!”

刘汉东看着手上的血,问马小西:“怕不怕?”

马小西哭了。

刘汉东说:“吓哭我儿子,后果有点严重,不过这事儿不急,先说赔偿的事儿,二十万,我马上打电话让人送来,你打破我头这茬,我也不和你计较了,行不?”

对方是混社会的,看他的气势也是经过事儿的人,既然有二十万进账,见好就收吧,寸头汉子说:“行,我给你一个小时,二十万到账,我啥也不说,还交你这个朋友。”

刘汉东说:“交朋友就算了,我先打个电话。”他头上流血,却毫不狼狈,像个战场上下来的英雄。

马凌递过来纸巾,鄙夷道:“擦擦血吧。”

刘汉东立刻做受宠若惊状:“谢谢老婆。”

马凌说:“我不是你老婆。”

刘汉东改口道:“谢谢孩子妈。”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口子闹矛盾呢,这事真是越来越乱。

刘汉东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就进来一个人,果真带着二十万现金,警察登记了纠纷双方的身份证,出具了调解责任书,让他们签字按手印,嘱咐不许再闹事。

寸头汉子叫来几个兄弟,清点钞票,全部过了一遍,确认都是真钱,这才满意:“行,这事儿就这么着吧,我脾气暴,看不得兄弟被人欺负,刚才出手重了点,你别介意,以后在近江有事提我的名字。”

刘汉东笑笑:“行,谢谢大哥。”

一帮凶神恶煞得意洋洋的走了,王超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马凌说:“小王你没事吧,去医院看看吧。”

王超说:“我没事,皮外伤,就是车让他们砸了。”

刘汉东说:“没关系,这事儿因为我而起,我帮你出修车钱。”

寸头汉子等人发了一通狠就赚了二十万,兴高采烈的去夜总会潇洒,叫好酒,点靓妞,开怀畅饮,重温刚才敲竹杠的壮举,一个个眉飞色舞。

“彪哥刚才那一凳子太威风的,砸的他没脾气。”

“那必须的,彪哥是啥人啊,是龙得盘起,是虎得卧着。”

彪哥也喝大了,醉醺醺道:“妈逼的,以后有事报我的名字!好使不?”

兄弟们轰然响应:“好使!”

彪哥喝多了,搂着一个妞儿进了包房内的洗手间。

忽然门开了,来的不是送果盘的服务员,而是一帮黑衣汉子,手中端着锯短枪管的五连发,进门朝天一枪,把水晶吊灯给打了下来。

所有人呆立当场。

来人用枪逼住他们,有一个人进了洗手间。

彪哥正在尿尿,让小姐帮他扶着那东西,正尿着,一声枪响,吓得尿了小姐一手,刚回头,枪托迎面砸过来。

洗手间的门敞着,彪哥被人按在墙上,一刀刀的捅着,血红的刀刃进进出出,尽管音乐声吵闹无比,所有人都能脑补出利刃进出肉体的噗噗声。

彪哥被捅了二十多刀,来人才悻悻收手,一招手,全撤了。

小弟们报警的报警,救人的救人,彪哥被捅成了筛子,但神志还清醒,喘着气说:“是那人干的,我操他妈的敢动我。”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彪哥抬上担架拉走,包间里全是血,小姐们都跑了,其他客人听闻杀人,也都结账离开。

彪哥被送入医院急救室,先止血,再做B超看伤到那个内脏了,让医生瞠目结舌的是,捅了二十多刀,没有一刀伤到内脏,也就是说,这人死不了。

死是不用死了,不过活罪难逃,二十多刀下去,整个人算是废了,不在医院躺上半年别想出去,据有经验的医生说,伤成这样,住院费手术费医疗费加起来,没有二十万下不来。

第四章 出国

事情解决了,三人带着孩子出了派出所,马凌知道以刘汉东的尿性,那个寸头八成活不过今晚了,她叹气道:“我真的受不了你,你不杀人就难受么?”

王超吓着了,一颗心砰砰跳,都快跳出胸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