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在我们十二岁那年,我们都在耶路撒冷,我们都共同认识一个叫做杰布。纳什的美国人,所不同的是,我是以听说的方式认识他的,而你则不一样。”

“那绝对不是一场伊朗化学物泄露事件,我相信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那从地下室细小的裂口处、从天花板的夹层、从窗框缝隙,渗透出来的那一缕声音被分化成无数绿头苍蝇。

在嚎叫着——

不堪重负。

远远的,有一座山,从山上狂泻而下的光蔓延到了人们的脚下,小女孩踮起脚尖,脚尖踩在那些光线上,在风里咯咯笑个不停。

细细想来,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偷偷穿了那个人的校服了,在爸爸的烟斗上放了一点比较奇怪的调料,梅姨答应她今晚弄好吃的。

那个时期,快乐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可忽然间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词汇:水果硬糖。

水果硬糖不是一种糖。

泪水哗啦啦沿着十二岁那年的眼眶来到二十四岁的眼眶,二十四岁的她如愿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理应该幸福的,理应该很幸福很幸福的,可那幸福的背后遍布阴影。

梅姨说过:真正的坏人长得比好人还像好人。

那位“汤姆叔叔”是,眼前叫做“连翘”的女人也是。

这个女人告诉她:她将复制出一场历史重演。

一颗心卷缩成毛毛虫,一如十二岁那年的那个夜晚,不知道那是什么还好,可是她知道了啊非法成婚。

放任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呈现在她面前,卑微的哀求着:“不,不,请你不要,请你不要那么残忍,再经历一次的话我会死,可我…不能死,因为我已经嫁给了阿特。”

“我和自己发过誓的,要代替他妈妈爱他,爱他很久很久的时间。”

近在耳边的笑声甜美极了。

甜美的声音问着:吓到了?

点头,拼命的点头,有些的事情总是越长大越清楚,比如痛苦,痛苦是一个黑色的盒子。

咯咯笑开:许戈,你总是小看我。

“我可不玩那种低级的游戏。”

呆呆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脑子因为恐惧变成一滩泥,无法思考。

女人收住笑容,她说许戈不要害怕,这次主角不是你。

不明白,呆呆看着她。

“不明白?”连翘问许戈。

点头。

“也就是说,在这一场历史重演中你只会是一名旁观者。”她的目光往着对面镶在墙上方形玻璃:“那块玻璃后面是房间,从房间里的看不到外面,但处于玻璃外面的人可以把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许戈,在明天太阳升起时,你唯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当一名合格的观众。”

“还不明白。”

是的,不明白。

她叹着气:“好吧,换另外一种说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所发生的状况应该是类似于,一名演员在完成表演后通过录像回放回看自己的表演。”

“当然,这一切仅仅出现在视觉上,因为待会被操的人不是你。”

呆看着那张脸,南加州来的小姐逮到唯一可以吓到她的事情,那一下,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她的灵魂还在九霄云外,唯一捕捉到的讯息让她心里大大松下一口气,还好,不是我,不会是我。

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的女人还在孜孜不倦的卖弄着:

“想想看,到时候,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凌辱时是何种的感觉,我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案例。”

“有一对双胞胎,这对双胞胎哥哥因为嗑药过度从第十七楼掉落,骑着脚踏车回家的弟弟刚刚停好车,弟弟以为那黑乎乎从天上掉落下来的东西是缺德的邻居又乱扔物了,无意间一看,一模一样一张脸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导致于一年后,弟弟也爬到了第十七楼上,我可以和你保证的是,弟弟可没有嗑药。”

“那样的事情你并不陌生,许戈,闭上眼睛,想想看,隔着那个方块玻璃,当你看到和你一模一样一张脸出现的表情时,会让你产生什么样联想,十二岁的小女孩长大了。”

“许戈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把头发剪短了原因吧?”

脑子“轰”的一声。

随着那轰然的一声,灵魂回归。

勉勉强强找回少许思想,极力的想从眼前那张脸上读出若干讯息。

所看到的是挂在那张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可声音却是极具谦虚:“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后,大约在你心里我是疯女人的不二人选,那些索马里男人一看就是几天几夜没洗过澡,不恶心吗?”

眼睛朝着传来男人声音的方向:“是的,很恶心,我刚刚说的那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之前我说的那道答题其中的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其效果乃至于重要性充其量只能排在最后穿越之农女喜良缘。”

“许戈,在这个选项之前还有更美好的a、b、c选项。”

那张脸甜蜜的脸朝着许戈靠近,近在耳畔,声线轻柔得就像在挠痒痒:“许戈,接下来才是问题的核心,现在是凌晨三点,还有一个半钟头时间,黎明将来到,当黎明来到时厉列侬会推开地下室的门。”

“许戈你要知道,那条连接着你和他之间的信任桥梁并不牢固,那可是一个公式男人,所谓公式男人就是通过现场、眼睛、人物、事件所有综合因素理性的判断出结果,在这里我得谢谢1942的幕后团队从小灌输给他的一切。”

“当厉列侬推开地下室的门,眼前的一切会让他第一时间和几个月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那个戴着他送的结婚戒指的女人故技重演,她辜负了他的信任,而现场的那位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女人只是整个事件最无辜的受害者,这名受害者甚至于已经买了回洛杉矶的票,为什么她就不能放过她呢?”

“这就是排在最前面的a选项。”

蠕动着嘴唇:你疯了。

“也许吧,但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这个a选项达成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其中被排斥在那九十九的百分之一来自于以下的不确定因素:世界大战、火星撞击地球、外星人入侵。”

“但很显然,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清了清嗓音,她继续说着:

“我看上的男人自然不会那么肤浅,a选项可能支撑不了太久,大约用不了多长时间,今晚的事情会水落石出,但已经晚了。”

“这世界,没有什么比不被深爱的人所信任更为可悲的事情了,等一切事情水落石出时,你一定会抱怨他,这绝对不是单凭一句对不起、一束鲜花所能弥补的遗憾,这段经历会成为你和他之间一道无法冥灭的阴影,你越是爱他,就越是无法摆脱那道阴影,这是选项b。”

“至于c,则应该是烙着一个名字叫做连翘的选项,无法摆脱的阴影在日常生活中变成了涓涓流水,而你憎恨他的目光会让他联想到那位叫做连翘的女人。”

“虽然这很不光彩甚至于可恶至极,可终归是一种存在,可你们无法把她大卸八块,细细想来,如果你们之间一点问题那么她费尽心思的那道答题就无法成立。”

“而且c选项本身也有它一定的悲剧色彩,要知道,那些人要追究的1942领导人的妻子而不是我,这一个事实将使得你们会用一种比较复杂的心情去看待这个人物,被谁遗忘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厉列侬遗忘。”

“所以我说,这道命题的所有选项都是我乐于所见的。”

说这些话的人咬字清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掐主题,导致于许戈不想明白都难。

“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对于你我没有必要感到愧疚,你得知道,一切事情起因并不是因我而起。”

“第一,我压根没有接触过杰布。纳什,我没必要为你的童年不幸背黑锅,第二,我可没本事让索马里青年党们干那些缺德事,第三,待会被。操的人不是你,第四,我之前说了,我努力约束过自己了王子病vs骑士命[星际]。”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是你自己追上来的,而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感激你,因为我猜你追上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不想被怀疑。”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没必要内疚,而且我一直在致力于慈善事业,我没少帮助过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基本上我干的好事更多,我没必要为干一、两件坏事耿耿于怀。”

近在眼前的人披着甜美的皮囊,宛如刚刚踏青回来对着自己友人在述说那春天的美景。

“都说了,不要用那样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娇嗔着:“为了证明我不是怪物,我就当再做一次慈善。”

“不要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难受,那没什么,我比谁都明白,要得到一样东西之前你得先考虑一下付出,我会调整好心态,黎明之前,我就能得到我所想要的。”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再看那张脸,转过头来,脸正对上方形玻璃的正中央,透过玻璃,许戈看到玻璃后面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就仅放着一张床。

下意识间,目光往着地面。

“好了,好戏马上要上演,在好戏上演之前我得和你介绍本次事件参与者之一。”

就像是特意呼应连翘的话一样,她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那是一个脸色黝黑的男人,一张脸被络腮胡遮挡住了三分之一。

“他是这群人中的二号人物,能言善道,就是他建议他们的头把干1942领导人的妻子的全过程录成视频放到互联网上去的,当然,这段视频不可能成功放上互联网,因为很快的,厉列侬就会出现把那段视频毁了个精光。”

说话间络腮胡男人来到许戈背后,他找到厉列侬给她的结婚戒指,木然的,许戈看着她的结婚戒指被戴在连翘无名指上。

再一次目光避无可避。

疯了,疯了。

连翘,这个叫做连翘的女人是终极怪兽。

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说出示弱的话。

这一切和自己没关系,很快太阳就要升起,这一切事情都是那个叫做连翘的女人的咎由自取。

迎视着她的目光,连翘幽幽说着:许戈,你说当时你要是不骗我多好,我最受不了的是欺骗。

不,不,不要上这个狡猾的女人当,她比自己还能演。

“许戈,为什么当时要和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曾经在我床前站了一百一十秒钟。”

“你知不知道巨大的希望后面蕴藏的是更为巨大的失望,那失望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我真的有努力约束过自己,许戈,不信你看。”

络腮胡男人拉起连翘的斗篷,再扯起她的衣袖,半截露出来的手臂上有被刀叉刮伤的痕迹。

她说:本来我想弄深一点的,但我怕疼。

目光从那几处伤痕处移开,落在方块玻璃上。

许戈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着:

“那是你的事情,是你自导自演自己被。操的戏码,待会要被。操的人也是你。”

第94章 /(许戈)

面对着巧笑嫣然的女人。

“那是你的事情,是你自导自演被自己被。操的戏码,待会要被。操的人是你。”许戈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着。

可不是,只要不是她就好。

连翘声音细细的:“怎么会是我的事情呢?许戈他们真正需要的是1942领导人的妻子,听听,他们现在正在讨论到底谁才是真的许戈,他们现在弄不明白到底谁才是真的许戈,他们很怕弄错操的是一冒牌货,最终导致于变成同行的笑话。”

“对了,他们的头是一名虔诚的穆斯林教徒,一旦他认定谁是许戈的话,他就不可能向另外一名无辜的人下手,这个你可以放心。”

络腮胡男人离开。

“许戈,现在所剩时间不多了,很快的被我收买的人将会想出办法,这个办法就是谁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谁就是1942领导人的妻子,以你这么俗气的性格,我猜你们肯定会在自己戒指上刻着各自一半的第一个字母。”

还真的被她猜到了,那字母还是许戈提倡刻上去的。

“许戈,你还有一个机会推翻我全盘的计划,待会,当他们凭着戒指认定我是阿曼达时,你可以告诉他们真相,我相信你有办法让他们相信你口中的真相,到时候当观众的人就会变成是我。”

“当黎明来临前,厉列侬就会出现在这里,你说那时候,他会不会杀了我,而那个时候,你们的未来将会彻底摆脱那个叫做连翘的女人。”

木然开口:“不,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说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死的,我刚刚嫁给阿特,我不能死。”

若干的年前,不是没想死过。

某年某月某日,年幼的她傻傻的:阿特,回头,阿特快回头。

他真的回头了。

然后呢,她就舍不得死了,假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个晚上,许戈哪里也没去。

怀揣着的那个秘密一天天在长大,最初只是小小的一块小石头,现在小石头长成了沉甸甸的山。

那么沉那么重,日以继夜压在她的心上。

木然说着:连翘,不要再浪费口水了,我会睁大眼睛看着第一缕阳光。

“那就好。”吃吃笑着:“许戈你要牢牢记住,你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阻止整件事情发生的机会。”

“可由于你的自私和怯弱导致于把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人卷入事件中。”

“再怎么巧舌如簧,你也颠覆不了这是一起人为事件,而且还是一起可以避免的人为事件,等整个事件接受后,我希望有人会告诉你,这一切事情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吃吃笑变成了叹息。

“许戈,但愿太阳升起时,你还能保有现在强硬的心里素质,真觉得整个事件和你毫无关系的话,你可不能闭上眼睛去逃避,一旦逃避了就暴露出你的心虚。”

紧紧握着手,说着:

“一模一样的面孔并不代表拥有一模一样的思想,如同一模一样的皮囊下是各自不同的人体机构,这些人体机构中也包括阴。道。”

“哦——说得很有道理。”声音拉得长长的:“可是,许戈说和实践是两回事,说得多酷都没用。”

许戈闭上了嘴。

“许戈,我得提醒你,现在你不是十二岁,现在你是二十四岁。”

从掌心处传来锥心的痛,目光牢牢盯着那方块玻璃。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好比是一场游戏,这场游戏所带来的利弊相信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许戈,记住了,我只是这场游戏的发起者,真正掌握游戏主动权的人是你,很快的,你将面临着第一个选择,是选择开口还是选择沉默。”

安静着,目光朝着前方。

“听到了脚步声吗?那是游戏的倒计时声音,滴答,滴答…”

那些停在面前的脚有的穿着旧军靴,有的穿着球鞋,身材最为瘦小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他身上穿的是巴塞罗那队的十号球衣。

这些人身上有几处相同点,脸色黝黑,牙齿洁白,消瘦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

连翘给出的讯息很准确,的确这一群人中更有说话权的是二号人物,也就是那位之前拿走许戈戒指的络腮胡男人。

络腮胡男人在这一群人中身材最为强壮的男人耳边耳语一番,取得一致肯定之后,身穿巴萨十号球衣的男人分别检查许戈和连翘的手。

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让那群人直接认定,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谁是已婚谁是未婚。

已婚的当然是1942领导人的妻子,未婚的只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他们不管为什么这个倒霉蛋会出现在这样,他们只关心明天太阳升起时,那放在互联网上的视频可以让他们在精神上践踏他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