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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的眉头一掀,冷意一下子就浮现出来,随后他平静地盯着赖大,眼神清冷,像初冬的雪水。

好一会儿之后,他方才缓缓说道:“既如此?还不快去找?”

赖大不敢有任何解释,赶忙起身,说是。

说罢,他转身欲走,然而那白衣男子却淡淡说道:“且慢。”

赖大转过身来,却听到白衣男子的声音如同寒冬进入了初春一般,温软了许多:“跟你开玩笑的,要找人,明日去便可,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留在这儿,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

赖大听完,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不少。

不过他不敢继续停留,躬身到地,说道:“我辜负了山神老爷的嘱托,我该死,今天不找到人,我就不回来了。”

白衣男子听了,脸色越发温和。

他平静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那好吧,秀秀……”

他挥手,那大嬢孃赶忙上前来,恭敬地问道:“郎君,怎么了?”

白衣男子扬手说道:“去拿壶酒,和两个杯子来,我跟赖大喝一杯,让他也沾沾喜气。”

大嬢孃听了,赶忙跑到最近的八仙桌上,拿了酒和杯子,递给两人之后,如同最温柔的少女一般,给两人斟满。

白衣男子举杯,温言说道:“故人南台旧,一别如弦矢。今朝会荆峦,斗酒相宴喜。为余出新什,笑抃随伸纸。晔若观五色,欢然臻四美——赖将军,你为我镇守山门,奔波忙碌,挡住俗人,劳苦功高,没有你,便没有坨弄的悠闲,这杯酒,我敬你。”

赖大赶忙举杯,小心翼翼地用杯口碰了一下白衣男子的杯身,然后激动地说道:“您客气,你客气。”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又说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老爷,我对你是忠心耿耿,您指东我不敢往西,您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是了。”

说罢,他一口饮尽。

白衣男子那如同少年人一般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微微舒展,笑着说道:“好,好,赖将军是个实诚人物,我没看错。”

他仅仅用嘴唇沾了沾酒杯,便将杯子拿开。

赖大不敢再作停留,再次躬身之后,转身离开。

白衣男子笑吟吟地看着赖大离去之后,然后回过头来,问大嬢孃:“秀秀,新娘子呢?”

大嬢孃脸上浮现出几分嫉妒之色,随即收敛,指着闺红阁说道:“在那儿呢,是个美人,年纪小,身子嫩,知道今天是好日子,兴奋得坐不住,好几次都想去找您了……”

“哈、哈、哈……”

白衣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情花蜂向来挑剔无比,它们布花粉的对象,必然是精选而出的;我对我的孩子们,向来都是信任的。”

大嬢孃问道:“您需要现在过去么?”

白衣男子洒然说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大喜之日,若不饮酒,少了几分雅致,来来来,我们先饮酒,等月上眉梢,再将美人抱于窗前,月光如水,美人如玉,少女娇羞,峰峦叠嶂,方才是最妙的时刻……”

大嬢孃涎着脸,说是,是的哟。

一众老太婆陪着白衣男子,在主桌前坐下,旁边的男子有的吹着芦笙,有人添酒添菜,倒也十分热闹。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黑云“嗡”的一声散去,却是无数蜜蜂离散,随后白衣男子看着头顶洒落的白月光,大笑道:“碧玉当年未破瓜,学成歌舞入侯家,今时今日,良辰美景,正好……”

他大步朝着斜对面的闺红阁走去。

眼看着他走上了木台阶,伸手摸向门环时,我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而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白衣男子的手伸到了一半时,也停住了。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三十四章 谁放的火

一步天堂,一步死亡。

当时的情况有多揪心,我实在是难以描述,只感觉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看向了那边。

因为我知道,只有那个白衣男子的手搭上门,甭管他此时此刻有多么的威风凛凛、英姿勃发,都得跪倒在长线蛇虺蛊的剧毒之下。

然而白衣男子仿佛有所感触一般,手伸到了一半时却停下了,这事儿就让人有些着急了。

为什么呢?

他是发现了什么,然后才这样的么?

我下意识地朝着闺红阁的下方望去,却并没有瞧见小虎的任何踪迹,此时此刻的他将自己藏匿得十分隐秘,完全没有任何的迹象露出来。

那么,这白衣男子是怎么感觉得出来的呢?

时间在那一刹那,仿佛定格了一般,又过了几秒钟,白衣男子突然往后退,回到了木楼梯的门口来,冲着这边喊道:“秀秀,秀秀!”

大嬢孃一行人都簇拥在宴席坪子这边,望着心爱的男人去临幸别的女人,那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们的心中,想必也是醋海生波吧?

而当白衣男子喊出了声来的时候,这个原本满脸阴郁的老妪立刻笑容满面,迎上前去,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她心花怒放,然而白衣男子却是一脸冰霜,冷冷问道:“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老妪被这么一问,如遭雷轰,惊慌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平静地说道:“若不是对我有所不满,又何必在房中暗藏杀机?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山神,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中看着呢……”

老妪惊惶不已,浑身颤抖。

她激动地表白道:“我的天啊,郎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秀秀入山,已有十八载时光,没日没夜,都将心中所有的爱恋放在郎君的身上,不敢有半分亵渎和怠慢,如何会害你?这是怎么说呢,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她悲痛欲绝,而这个时候,闺红阁之中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那一扇描红贴喜的门,给人从里面推开了来。

这是蔡月娘。

她终于等不了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主动出来解释。

而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却听到那月娘一声惨叫,紧接着摔倒在了地上去,大红色的盖头落在了地上,露出她那滑如凝脂、白若牛乳的脸庞来。

上面霞云密布,却是一个等待夫君宠幸的新娘子。

而此刻,一团黑色雾气,却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

轰!

白衣男子恼怒不休,猛然一脚,跺在了木板铺陈的吊脚楼平台之上,紧接着怒声吼道:“还说没有,那这是什么?”

随着他这一脚跺下,无数木块陡然炸开,一个黑影从地下陡然跳了出来。

那人却是藏匿多时的小虎。

小虎出现之后,并没有如我们计划之中的一般,直接冲向那白衣男子,而是扭头,朝着趴倒在地的月娘冲去。

随后他的手往怀里一摸,又朝着月娘的唇间送去。

瞧见他这慌乱的表现,我的心有点儿疼。

万万没有想到,那长线蛇虺蛊咬中的,并不是白衣男子风公子,而是小虎的暗恋对象蔡月娘。

这情况让我和楚小兔都有一些懵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因为这个意外,并不在我们的预想范围之内。

谁知道白衣男子居然会有这么强的警觉性,而且还能够感受到此间的危险呢?

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蔡月娘这新娘子居然还主动开了门。

小虎应该也没有想到,所以才会使得长线蛇虺蛊在没有受到他控制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咬伤了蔡月娘。

一切都乱套了。

计划不如变化,在瞧见这一幕的瞬间,我当时的心情是无比糟糕的,几乎有一种想要抽身离开的冲动。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走。

因为小虎是我带进黑风沟里面来的,我对他是有责任的。

深吸了一口气,我按住了准备冲出去的楚小兔,让她继续潜藏着,而我则双脚一蹬,人就冲向了闺红阁去。

而当我冲到屋子前的时候,白衣男子差点儿就把整个楼房都给拆了。

他愤怒地吼道:“我给你们吃穿,保障你们的安全,大慈大悲,让你们能够活下来,你们居然是这么算计我的。啊、啊、啊……”

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在此时此刻,陷入到了一种暴走的状态。

他挥舞着双手,整栋楼从摇摇欲坠,到悉数垮塌下来,也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我也听明白了一点。

他在怀疑。

身处高位,孤独寂寞,高处不胜寒,这个家伙居然开始怀疑起了大嬢孃等一伙人,认为这些被自己控制和掌握的人们背叛了他。

他到底得有多么的焦虑和恐惧,才会认为这些视他如终极偶像和爱人的落花洞女,会背叛他呢?

我不知道,但却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敌人的内部,并非是坚不可摧的。

当一个团体的领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手下时,所有的信念都将崩塌,他与自己的这一大帮手下,将会产生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信任危机。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将这潭水给彻底地搅浑呢?

想到这里,我大声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诛杀伪山神,众人得自由!”

我振臂高呼着,不远处的落花洞女们瞧见我时,如同看傻子一般。

然而我却不管不顾,继续振臂高呼着:“诛杀伪山神,众人得自由,众人得……自由!”

我吼得声嘶力竭,却瞧见一道白光浮现,那白衣公子怒气冲冲地从闺红楼的台阶之上一跃而下,朝着我猛然冲来。

他人未到,却又一物骤然而至。

对于那东西,我是看不见的,只是感觉到心头一阵急颤,下意识地扭身避开,却见那东西直接打在了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上,紧接着那一整片的青石板瞬间变得黑烟缭绕,焦糊的恶臭从那里腾然扩散而出。

暗器?

我心头一跳,往旁边推开,那白衣男子却不消气,继续冲来。

他的身手迅捷,宛如鬼魅一般,身子微微一动,就来到了我的身边,长手一抓,擒住了我的左肩,就将我猛然一抖,想要把我朝着天上扔去。

我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有点儿反应不及,不过当他拉我的那一下,却终于回过神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稳住了阵脚。

我没有让他把我甩飞,而是猛然一扭,紧接着将手摸向了腰间去。

面对着这样顶尖的夜行者,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一瞬间亮出底牌来。

而我的底牌,就是那根从霸下秘境之中检出来的软金索。

它在一瞬间变成了长棍,又硬又粗,棍尖顶住了那白衣男子的手腕,让他不得不放开了我的肩头。

紧接着两人疾退,我将手中的长棍猛然一抖,挽了一个棍花,作为威慑。

那白衣男子瞧见我一根裤腰带,化作了长棍一根,有些惊诧。

他将手往腰后一摸,抓出了一把折扇来,“啪”的一声响,折扇展开,上面用狂草的黑色墨迹,写着七个字。

本地山神,风公子。

他手中的折扇,用某种玉石做的扇骨,而扇面则是材质很好的纸张,上面的书法上朔二王,侧锋取态,铺毫着力,遂于离乱之际独饶承平之象,尽显风流之态。

而这白衣男子落定之后,瞧见手持长棍、如临大敌的我,洒然一笑,说有意思,有意思——小兄弟,你手中这东西,是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

白衣男子如同看美人一般,打量着我手中的软金索长棍。

他摇晃着扇子,缓缓说道:“我今天,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但如果你能够将手中的这件宝物,交予我手,让我参研,我可以饶你一命,让你不死。”

我冷笑,说不死?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里?

白衣男子一脸惊讶,说这怎么可能?我让你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你如何能走?你得在这里劳作至死,用你的余生,弥补对我的惊吓,知道么?

我听到,哈哈大笑,然后冷然说道:“痴心妄想!我侯漠一世,永不为奴!”

我将长棍高高扬起,而白衣男子则摇头笑了。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即为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有些腹痛,随后他抬起头来,对我说道:“让你活,你不想活,那便……死吧。”

他脸色肃然变冷,如同寒冬腊月天,紧接着他的手扬起来,从村子的各个角落,涌现出了一团团的黑云来。

那黑云,却是无数凶狠的蜂子构成。

它们不断凝聚,然后笼罩于村子上空,将月色都给遮掩了去。

杀人蜂,嗡嗡嗡……

这样的气势,无人可挡,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死亡即将来临,有些心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浓烟滚滚,整个村子在一瞬间陷入了火海之中,炙热的火焰冲天而起。

我心中陡然一惊,有点儿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火,是谁放的?

正文 苗疆诡事第三十五章 最佳演员

我们下午的时候,的确是有了一些布置,但只是在撤退的路线上做了手脚,并没有能力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

这个村子毕竟人多眼杂,我们人生地不熟,能够做的,也很有限。

然而此时此刻,赤色高扬的火焰仿佛在一瞬间笼罩天空,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焰。

大火烧天。

呆贵村本来就是以木头和竹子为材质的结构主体,此刻火焰一起,将我们所有人都给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去。

原本胜券在握,宛如谪仙一般的白衣男子在火焰腾起的一瞬间,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一脸惊恐地望着周围腾然而起的火海,激动地大声骂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想活了么?”

我这时方才发现,他的声音在焦急之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悦耳。

反而,像是太监一般尖细。

而他那些遮蔽村子当空的杀人蜂,被热浪逼迫和浓烟卷席之后,却是一散而开。

它们不再聚集。

白衣男子火冒三丈,终于没有再顾得上风度,将手中的折扇猛然一展,厉声骂道:“蝼蚁,蝼蚁,去死,去死……”

这状态,哪里还有刚才那浊世佳公子、谪仙落凡尘的模样。

简直就是一骂街泼妇来着。

不过暴怒之下的白衣男子,还是十分恐怖的,那折扇挥舞,却有阵阵罡风扑面,宛如风刃一般。

我挥舞手中长棍,奋力抵挡,却感觉左右受困,难以支撑。

那家伙身子一转,却是出现在了我的左边,猛然一脚踹来,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一脚踹飞,落到了不远处的花丛之中去。

就那一下,我感觉整个内脏都要移位,当下也是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白衣男子犹未解气,没等我落地,就如同饿狼一般猛扑而来。

我在空中无法用力,心想坏了。

老子要折腾在这里了么?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时,没曾想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抓着一根燃着烈焰的房梁,朝着那白衣男子猛然砸来。

白衣男子对于火焰这种东西,似乎有着天然的畏惧,望见这么一大团的火焰挥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而这个时候,一只柔嫩的小手拉着我的胳膊,开口喊道:“走啊!”

来人却是楚小兔。

她将我连拖带拽,拉着我往前方的一条小道走去。

我感觉身后有人正在与白衣男子对抗,下意识地扭头,却瞧见一个身型削瘦的高个儿男子,正抱着一根着火的房梁,奋力挥动呢。

他显然是知道白衣男子的弱点,一边挥动,一边将旁边建筑的火焰拨动过来,将整个空地弄得一片火星飞扬。

人间地狱。

我一边往小道边儿退去,一边打量那背影,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处于了一种极度的激动之中。

这个背影,我简直是太熟悉了。

马一岙。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并没有受控制。

他应该是潜伏在这鬼地方,探寻肥花的下落,也正因为如此,使得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作这样的布置。

也使得呆贵村在一瞬之间,就变成了火海。

说到演技,前面那一拨人都他妈的是渣渣,我这哥们,才是真正奥斯卡级别的大拿啊。

我往后撤退,还有点儿担心马一岙,却不曾想马一岙且战且退,来到了一处草垛前。

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火海,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而就在白衣男子准备冲将上来之时,马一岙手中的房梁猛然一戳,那草垛子瞬间燃烧,将整个空间照亮。

下一秒,马一岙用手中的梁木一挑,将草垛子的火弄得到处都是。

随后他将手中的木头一扔,转身就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他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我们,然后对我们喊道:“那里,从那里走。”

他在这村子待得有段时日了,而且一直在策划烈焰烧村,所以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行,都是门儿清,我没有多想,跟着他前行。

我们转过两个弯口,却瞧见小虎背着月娘,从右边不远处的一堵土墙上跳了下来。

我瞧见了,赶忙喊道:“这边。”

小虎瞧见,赶忙跟了过来,我招呼道:“怎么样了?”

小虎一脸自责,说被咬了,先用药压住,不过她失心疯了,非要跟我纠缠,说要跟那妖怪洞房,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给我打晕过去之后,才停止了呱噪。

我瞧见身后一片火海,那白衣男子没有追来,赶忙问前面的马一岙,说你怎么回事?

马一岙在前边儿带路,听到我的询问,不由得苦笑起来:“我给人骗了,确定了那人不是肥花之后,本来准备悄不作声地离开,结果你们又跑了过来——这帮落花洞女盯得我挺紧的,我不敢跟你们联系,只有背地里活动,没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我说你装的?你怎么能够取信于那帮老娘们儿呢?

马一岙说大概是她们太过于自信了吧?

井底之蛙?

我没有再多说,因为此时此刻,我们七绕八绕,已经跑出了村子,来到了村边儿的稻田前。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了呆贵村。

大家伙儿来到水田边,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来。

这一番匆忙奔走,大家玩命儿地跑,都有一些疲惫了,特别是我,临走前给那白衣男子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即便是身体还算结实,但还是有一些扛不住了。

停下脚步之后,我直感觉气血奔涌,胸口郁结不化,干咳了两下,结果又吐出了一大坨的黑色鲜血来。

马一岙和楚小兔瞧见我这样,赶忙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