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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里有多少钱,我们刚才没有拆,这边的接待台要入账,所以直接拆开了来,我看着人数了一遍,居然给包了四万。

四万啊……

这是什么概念?在当时的时候,我们老家的人情往来,大部分都是几十块。

上百,都已经算是很阔绰、关系很铁了。

从刚才几次被刁难的情况来看,这个所谓的“绵阳肖家”,在花老太这儿,几乎是没有太多牌面的,也没有给予足够的尊重,但肖家却为了这个寿宴,弄来这么多的礼物,还包了一个堪称巨款的大红包,在让我错愕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花老太以及二郎山的影响力。

不过钱财于我,此刻已经是身外之物,我在这儿心惊胆战的,是旁边不远处的鲁大脚。

前日我们在县城被跟踪时,我估计也是被关注到的,倘若是鲁大脚对我有了印象,上前来盘根问底,只怕我是遭不住的。

不过好在鲁大脚这人,虽然凶悍,但孤傲,眼睛都是朝天看的。

他在这儿,跟那几个看上去颇有地位的中年人交流,都有些装,更不用说看旁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所以尽管我一直心存忐忑,担心得不行,但最终还是顺利地办完了送礼事宜。

负责接待和收礼的人看在绵阳肖家这大红包的份上,对我还算客气。

他们告诉我,寿宴会在五点钟开席,而现在,如果无聊,可以去暖棚里面,搭台打麻将,也可以跟前来赴宴的江湖同道们聊聊天,又或者可以四处看一看。

这儿除了私人房间,和山顶的藏书楼之外,大部分的公共场合都是开放的,可以四处走。

说句实话,这青钢岭上面的建筑修得很有风格和特点,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旅游区一样,休闲舒适,然后远处是漫天云雾。

左右打量,入目处皆是美不胜收的风景。

对于这一点,二郎山的人,颇有底气。

我得了允许,赶紧说道:“我兄弟去了茅厕,我先去找找他。”

我趁着鲁大脚不注意,就赶紧离开,往着刚才的那条小道过去,走了十几米,转过一棵参天古树,却是一个小院子。

院子的左侧是一排公厕,青砖砌成,男左女右,周围林木茂盛。

而右侧,则是一排浴室之类的建筑。

我去了一趟男厕,挨个儿找,并没有瞧见人,有些诧异,出来之后,转去那边的浴室打量,也没有看到人。

去哪儿了?

我有些惊讶,正在这时,听到浴室后面传来了动静,便绕过了房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却瞧见这儿居然有人在拼斗。

在这喜宴之中,居然有人敢挑事儿?

我有些心惊,随后发现马一岙并没有卷入其中,拼斗的双方另有其人,一个是之前我们瞧见的那个驼背,而另外一边,则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三十来岁,国字脸,长得一脸正气,而女人则娇小玲珑。

她个儿不高,但样貌却是极美的,身段也极为窈窕,桃腮杏脸、娥娜翩跹,有着西川美女所特有的灵韵,让人看了,我见犹怜。

两人一左一右,手持短刃,正在围攻那驼子。

不过两人虽然凶悍,但那驼子也不是简单角色,他手中拿着一根铁扁担,仗着手长的优势,力敌两人,绰绰有余。

他一边抵挡,一边笑道:“我当时什么厉害角色,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东西,就敢在我面前充大个儿,你们这不是来送死么?”

那女人急攻不下,又急又恼,对那人说道:“杀父之仇,不能不报,送死吧!”

她一开腔,我一下子就给惊到了。

这人我认识,就是我们前天夜宿谷仓的时候,机缘巧合跑进了的那三人之一,就是那个叫做鞠婧的小师妹。

我们从昨天到今天下午,一直都在道口守着,并没有瞧见类似的人,以为他们并没有混进来呢。

没曾想,这两人如此执着,居然也到了山上。

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驼背,居然就是他们的仇人,平天鼠封敬尧。

那驼子封敬尧笑着说道:“你爹就是个死心眼,没事儿给我使绊子,也不想一下,我弄死他,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你呢,更加可笑,居然还想要在这个地方偷袭我,真的是活腻味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的,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俏模样,想来还没有找男人吧?这女人啊,活一世,连个男人都没有,未免太悲催了,我大发善心,先把你给睡了吧?”

说到这里,他的铁扁担越发犀利起来,虎虎生风,不但将那辛师兄给打伤,而且还将鞠婧逼到了山崖边儿上。

瞧见这小美人儿给逼到了绝境,那驼子更加激动了。

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小妹妹,你来之前,没有想过,自己会给你的杀父仇人给抓住,然后会被我压在身下,辗转反侧,日不能休,夜不能寐吧?哈、哈、哈……”

他大声笑着,步步逼近,那鞠婧听了,俏脸飞霞,却是给逼急了。

她咬着牙,朝着那驼子又刺了过去,却给铁扁担一把打在手上,把匕首给拍飞。

没了武器,小美女更是束手无策,而辛师兄躺在地上,完全帮不上忙。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那辛师兄有点儿不对劲。

而这一边,鞠婧给逼到了悬崖边,又再无反抗之力,给那驼子的污言秽语污染着耳朵,又羞又恼,特别是那家伙说的黄腔,让她开始有点儿害怕了,浑身瑟瑟发抖。

她几次进攻都给打断,最后给一扁担,直接拍在右臂上之后,滚落地上,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当驼子准备上前,要拉她来折辱之时,鞠婧一咬牙,恨恨骂道:“封敬尧,今生无法报仇,我来世化作厉鬼,也要缠着你,让你日夜不得安宁……”

说罢,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想要朝着那悬崖边跳下去。

我瞧见了,一阵心惊肉跳,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搭救,正犹豫间,右边的墙角处,冲出一人来,对那小女子喊道:“等等!”

鞠婧停下了动作,而那驼子也大为惊讶,拱手说道:“花三少,你怎么在这里?”

正文 苗疆诡事第五十二章 山顶论佛

那个被驼子称之为“花三少”的男子,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

他没有穿常服,而是一袭白色长衫,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像极了电视剧里面民国时期的翩翩佳公子。

驼子原本凶神恶煞,此刻瞧见那花三少,却十分恭敬有礼。

而花三少瞧见他,也拱手,温言说道:“封前辈,你们这是?”

驼子封敬尧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来,笑着说道:“这个妮子,没事儿偷跑进山里面来,刚才藏在暗处,想要偷袭于我,倘若不是我足够机警,又还算是有点儿本事,说不定就血染你奶奶这寿宴了。”

花三少有些疑惑,说为何如此呢?

驼子咧嘴,说这里面的恩怨情仇,鸡毛蒜皮的事情多的是,就不细提了——花三少,容我些功夫,我把这小妞给处理了,不脏你的地方,等回头开席了,我去给你敬酒。

花三少却摇头,对他说道:“封前辈,我恰好跟这位姑娘认识,而且今天又是我奶奶的大寿,不宜见血,不如卖我个面子,这次就放了她。至于日后你们的恩怨,我也不管,如何?”

驼子听到,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说好,好,好得很,花三少既然这么说了,驼子我怎么着也得卖你一个面子的。

说罢,他指着崖边的那鞠婧说道:“算你命好,能遇到三少这样的好人,若是不然,今天可就真的让你合不拢腿,下不来床了。不过,以后别老是想着找我报仇,不然,嘿嘿嘿……”

他大笑着,朝着花三少一拱手,然后扬长而去。

封敬尧离开之后,那花三少走上前来,将地上的鞠婧扶了起来,温言说道:“鞠姑娘,你还记得我么?”

形势峰回路转,本已陷入绝望,准备跳崖自尽的鞠婧这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给花三少扶了起来之后,恍如隔世重生一般。

她对这男人满是歉意地说道:“上次误会了您,以为您是个浪荡登徒子呢,多有得罪,还请三少原谅。”

花三少哈哈一笑,真诚地说道:“那家伙是个草莽,胡口乱叫,什么三少四少的,跟个纨绔子弟一样。我姓花,名果然,虚长你几岁,你叫我果然哥就好。”

果然哥?

这称呼听得我有点儿反胃,不知道为什么,那花三少虽然表现得风度翩翩,但总让我感觉到有一些假。

鞠婧仿佛也有所感觉,不过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不敢违背,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果然哥。”

“哎!”

花果然听了,眉眼儿都笑了,而旁边的辛师兄也爬了起来,朝着他拱手说道:“花兄弟,在下锦官自然门的辛追,之前我们见过的。”

花果然不愧是大家子弟,行事滴水不漏,一边回礼,一边说道:“辛兄许久不见。”

那鞠婧一心报仇,瞧见这花三少颇有牌面,便激动地说道:“果然哥,那个封敬尧,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你能不能帮我主持公道,将他给抓起来?”

她满怀期待,而花果然却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个啊……他是我奶奶请来的客人,贸然将他做起来,有些不妥。”

他说完,大概感受到了鞠婧的失望,又赶忙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公道自在人心,这事儿总会有一个了结的,就算是别人不管,等我日后掌了大权,也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他画了一个虚无的大饼,鞠婧听了,果然十分兴奋,情不自禁地抓起了花果然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果真?”

花果然傲然说道:“我说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真的不能再真。”

鞠婧有些激动,说谢谢你。

花果然很自然地抓起了鞠婧的小手,温言说道:“今天是我奶奶的大寿,这儿人多眼杂,你们且随我来,去我的院子里稍坐,免得又惹出什么事儿。”

辛师兄在旁边讨好地笑,说好,好,都听花兄弟安排。

三人离开崖边,而我在角落里瞧着,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这时有人在我身后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回头,瞧见马一岙就在我身后,赶忙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马一岙指了一下房子的上面,说刚才趴在那儿呢。

我说你也瞧见刚才的事情了?

马一岙点头,说我一过来,就认出了那辛师兄和鞠婧小师妹来,没想到那个驼子,就是他们要找的封敬尧,所以就趴在上面,看了一会儿。

我说刚才情况那么危急,我以为你在,会出手相助呢。

马一岙撇嘴,说我出什么手?反正都是演戏来着,那个小姑娘,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危险的。

啊?

我有些不太明白,说什么演戏?

马一岙说道:“那个叫做赵康的年轻人没有说错,这个辛追辛师兄当真不是好人,估计他早就和那花果然、封敬尧串通好了,演了一场戏给那傻姑娘看呢。”

我不是蠢人,马一岙这般一提点,我所有的疑虑都串成了一条线来。

原来如此。

我说我们混上山来这般艰难,这一对师兄妹却这么容易,原来是有人在前面做了安排和布置。

不但如此,封敬尧的反偷袭意识,以及对花果然的退让,还有花果然突兀的出现,还有他刚才的表态,一切都不过是做戏,这事儿反而就说得通了。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一岙摇头,说谁知道啊,那封敬尧要么就是配合演戏,让花果然抱得美人归,要么就是那花果然看上了花容月貌的小师妹,在背后运筹帷幄呢。

啊?

听到马一岙的分析,我不由得浑身冷汗。

如果是后面一种,那么这个看上去风度翩翩、人畜无害的花果然,实在是太有心机、太狠决果厉了吧?

马一岙瞧见我不相信,摇头,叹道:“人心啊人心,这才是最狠毒的东西。”

两人相视一看,都有些感慨。

随后他问我那边的情况,我如实回答,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刚才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黄大仙,也没有看到离别岛的任何一人,那边的人到底是来了呢,还是没来,又或者在哪里休息呢?”

我说这个得找找,我刚才问了人,说五点开席,之前可以自由活动,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的。

马一岙点头,说行,我们分头找,免得目标太大。

我说好,我去山上,你去山下。

马一岙说对,一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别硬扛,能应付就应付,不能应付,撒腿就跑,别慌。

他交代妥当之后,两人对了一下表,约定在下午四点五十的时候,在会场边缘汇合。

我与马一岙分离之后,走向了上山的一条路。

沿着那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我缓步朝上,这边的坪子只是半山腰,往上走,还有许多的路途,其间又瞧见过好几个院子和凌空的阁楼,只不过规模都很小,有一处甚至只有一个单间。

这些地方都有聚集人,不过并没有发现黄大仙——马一岙跟我形容,说黄大仙是一个留着灰色长发,常年穿一套蓝色土布的老头儿——另外我还看到有一个洞穴,在一条小路的尽头,旁边的山壁之上,刻着许多的文字。

我有些好奇,走过去看,发现居然是大片的佛经,我仔细阅读了一下内容,好像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就在我认真打量那佛经的时候,旁边有一个人问道:“年轻人,你还懂这个?”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瞧见一个有些富态的老头在旁边瞅我。

他白白胖胖的,穿着一个公园里老头儿练太极的白色唐装,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给他这神出鬼没的架势给吓到了,先是左右打量一番,发现就只有他一人,这才说道:“您从哪儿出来的?”

老头指着旁边的大石头,说我刚才在这里,你没注意?

我摇头,说真没注意。

老头指着那石壁上面的佛经,说你懂这个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开口说道:“这个……‘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应该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吧,它是《金刚经》的降伏其心篇,简称《心经》,全经只有一卷,二百六十字,宣扬空性和般若,也被认为是大乘佛教第一经典和核心,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我读佛经,是从小的行为,因为我母亲比较信佛,所以家里面有不少的佛经,正版印刷的,也有手抄的。

而这些都是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老头听到我的话语,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多了一些,点头说道:“嗯嗯,确实是懂的,现在的年轻人,夸夸其谈的多,有真本事的人却少之又少,你算是我这几年见过的年轻人里面,少数几个不骄不躁,言之有物的人,可以,可以。”

我被夸得有些耳热,谦虚地说道:“您过奖了,我也是母亲信佛,小时候背过一些,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老头点头,说不错了,能这么清楚认识自己的年轻人,真不错,挺好……

他夸着,突然问道:“对了,你,是什么属相的夜行者来着?”

正文 苗疆诡事第五十三章 主桌排位

老头儿不动声色地揭穿了我的身份,而且还单刀直入,问起了我具体的属相来。

只这一句,就把我给弄懵了。

什么情况?

瞧见我一下子就变得警惕起来,那老头儿忍不住笑了,说你别紧张,老头子我也是夜行者,这一山头的人儿,各路牛鬼蛇神都有,没有能拿你怎么样的;咱们爷俩儿也就是没事闲聊,唠唠家常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瞧见他一脸和善,犹豫了一下,方才模棱两可地说道:“猴儿。”

老头一听,说猴?这属相倒是寻常可见。

的确,在最常见的十一生肖(龙这种传说之物除外)之中,基数最大的夜行者,便是猴。

毕竟从物种进化里面来讲,人也是猿猴变成的,虽然猴类夜行者与人类的进化方向出现了偏差,但回溯根源,却还是一样的。

也正因为与人类一般,所以猴类夜行者,都算不得什么厉害的血脉。

当然,传说中的四大奇猴除外。

甚至可以这么讲,猴类夜行者的血脉和天赋,在夜行者这个族群里面,基本上算是垫底的。

老头瞧见我的语气有点儿古怪,以为我是沮丧,便开口安慰我:“天生我材必有用,修为是没有上限的,而是看你的悟性和努力,付出越多,收获就会越多……”

老头儿逮着我就灌了一大口的心灵鸡汤,让我都有点儿懵逼。

我又不敢反驳,只有点头,说是、是、是,您说得对。

如此一通聊下来,下坎的院子里,传来了热闹的唢呐声,锣鼓喧天,却是那寿宴快开始了。

我的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我分明是要去找人的啊,怎么在这儿,跟一老头儿聊了半天呢?

我心中又急又恼,而那老头子却问道:“哎,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

老头儿刚才实在是太热情了,弄得我挺感动的,各种肯定和心灵鸡汤灌下来,让我都有点儿不好开口说假话,想了想,才回答道:“姓侯,您叫我小侯就行。”

老头儿一听,哈哈大笑,小侯?小猴子,你这名字,太逗了。

他说罢,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们一起下去,你坐我旁边,一会儿我们再继续聊。

啊?

我听到这话儿,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然而给他一搭手,我顿时就感觉对方身体里面的力量,比江河湖海还要宽广,让我竟然没有反抗的想法来。

这个人,是高手。

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至少得有七八层楼那么高。

我给他拉着胳膊,往下走去,心里有点儿慌,生怕这老头儿是认出了我的身份来,想要拿我下去给黄风寨。

但不知道怎么着,我总感觉这人的格调很高,可能未必会跟黄风寨与鲁大脚走一块儿去。

我就这般心怀忐忑地给拽着,走下了坡,然后来到了主会场这边来。

这会儿十几个大八仙桌旁,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我没有瞧见马一岙,但是看到了老秦,他被安排坐在了角落处,瞧见我跟着老头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由得一愣。

他差点儿就站起身来,惊讶得话都说不出了。

在他的想法里,像我此刻的境况,最应该做的,就是缩在角落里不出来,偷偷打量一眼就成。

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我瞧见老秦朝着我瞪眼,心里也很无奈。

倘若是有可能,我也不想这样子。

但我没有办法,这老头那干枯如柴的手,就仿佛磁石一般,将我的手腕给紧紧抓住,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挣脱。

事实上,我也不敢挣脱,因为我一挣扎,就代表我心虚了。

在这样的高手跟前,我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我十分尴尬地给老头儿拉着,穿过了坐得满满的八仙桌前,瞧见他准备往主桌那边走去,我赶忙说道:“您去就行,我这种小人物,找个边边角角落座就成……”

我这是真心的,因为我感觉自己跟着这老头儿下来时,好多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望了过来。

我就好像是一下子,便到了聚光灯下面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遮蔽。

这让我这么一个混进来的身份,格外尴尬。

我说完话,准备挣开老头的手,结果他却笑吟吟地说道:“没事,没事,让人挪一挪就成。”

说着,他领着我,居然一路来到了主桌前。

我走过主桌外围的第三桌时,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从她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惊讶、惊慌和说不出来的情绪。

而她旁边的几人,也是一脸古怪,跟生吃了蟑螂一样。

我瞧见这人的轮廓,认出了来。

她是黄风寨里发号施令的那个女人,而很明显,她是认出了我来的。

在这一瞬间,我心情地落到了极点。

因为暴露了。

然而很快,我从她惊恐的眼神之中,又隐约把握到了什么,于是索性将心给一横,然后不再彷徨,而是跟着那老头儿来到了主桌前来。

与此同时,我还在打量四周,却并没有瞧见灰色长发、蓝色土布装的黄大仙。

这家伙,没有过来?

走到了主桌前,这里的主位,坐着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富态老太太。

她应该就是此次的寿星花老太,而周围则坐着好几个看上去年纪颇大、颇有威势的老人,唯一年轻一些的,只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