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这个时候,台下看得如痴如醉的一众人等这才反应过来,欢声雷动,远比前几场要更加的热烈许多。

因为在刚才的那一战中,有人瞧见了热闹,也有人学到了知识。

更有人为之顿悟。

这才是观看擂台赛的正确打开方式,许多人看完,都感觉不虚此行。

而我下台来的时候,马一岙与李安安都冲着我微笑致意,而轮换上台的龙三刀更是毫不掩饰地给了我一个大熊抱,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么出风头,那个琅琊王可是气得直咬牙齿啊。”

我笑了笑,说不至于。

因为这一天要比二十轮,时间有限,所以龙三刀没有跟我多扯,听到了裁判的声音,直接走上了台去。

而我也走了下来,马一岙和李安安围了上来。

李安安说道:“你对少林的善意,让信长老很满意啊,瞧那边,他眼睛都快笑得眯起来了。”

释小隆虽然实力不如我,但能够与我在台上打得如此精彩,仿佛五五开的样子,也着实大大涨了一波少林的颜面,虽败犹荣,也难怪信长老会如此的高兴。

而且少林寺派出来的武僧,也不只是释小隆一人。

我刚刚活动开了手脚,气血涌动,瞧见李安安的如花笑颜,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忍不住跳动了好几下,而马一岙则低声说道:“那一位看着不是很开心呢。”

琅琊王刚才一招制敌,将对手给击飞了去,显示出了绝对的统治力,大出风头。

没想到我回手就是一场教科书式的精彩比斗,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场面的看场面,看技术的看技术,更受人欢迎一些,台下欢声雷动,仿佛更受欢迎一些,让琅琊王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我不太清楚琅琊王为什么对我的敌意那么浓郁,总感觉他这人的煞气多了一些,心态没有那么的中正平和。

我也不打算与他化解这梁子,修行者嘛,太多的情绪都是假的,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正要对我有意见,那就抗住这四次的攻擂赛,等到明天的时候,与我擂台上见。

三人行,必有我师。

刚才与释小隆的交手,不只是他有了收获,我也从他的降龙伏虎棍法之中,学到了许多关于佛家禅学的道理。

禅宗作为佛教传入中土之后的佛门类别,它主张的是顿悟法要,“见性成佛”,讲究的是不拘修行,皆指人心。而禅宗佛法,包括禅武,更加注重的是顿悟,所谓“自然——内在——超越”三阶段,特点之一就是“不立文字”,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摆脱了前代佛教经典的高深理论,而是依靠修行者的感悟、灵感、直觉去体验、领悟宇宙的永恒。

拳打万遍,其理自现。

天人合一。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禅宗的武学与手段,与中国传统的道家文化,又达到了某种契合。

这种契合,体现在了与人交手的武学之上,便是顿悟。

一旦顿悟,便有蜂蜜一样的甘甜,也使得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提升实力,达到以前很难翻越的境界,从而修成正果。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释小隆会弃棍认输,并且还要向我表达感谢的原因。

他输了比赛,但是获得了顿悟,相信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他的修为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而那个时候的成就,远不是现在的一点儿荣誉所能够比拟的。

我回到了休息室,与马一岙、李安安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闭上了双眼。

我也有所感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轮到了我,我站起身来,走到了后台,瞧见琅琊王风轻云淡地从我身边走过。

他又胜了,只不过这一回的对手有些难缠,我瞧见他的衣服都撕开了一口子。

刚才想必又是一场大战,精彩程度也让人期待。

不过我并不遗憾没有亲眼瞧见,因为在刚才的休息过程中,我感受到的东西,远比凑热闹要值当太多。

我上了台,对手又是一个光头和尚。

不过此人并非是禅宗少林,而是来自于南普陀寺的和尚。

南普陀寺位于鹭岛名山五老峰,前面我们曾经说过修行界大部分的宗门分为三宗五秘,三宗分别是佛门禅宗、密宗、天台宗,而五秘则是“太极、丹鼎、玄真、剑仙和符篆”,少林属于禅宗,而这普陀寺,则是天台宗。

天台宗因创始人智顗常住浙江台州的天台山而得名,学统自称是龙树、慧文、慧思、智顗、灌顶、智威、慧威、玄朗、湛然九祖相承。

禅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性字,密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神字,天台宗修为可概括为一个气字。

特别提醒一下,禅宗的性,是心性。

那和尚叫做明远,三十来岁,瞧见我之后,朝着我拱手,开口说道:“斗战胜佛,请。”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龙树战齐天

在《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五人取得西经之后,唐僧被如来封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为“斗战胜佛”,猪八被封为“净坛使者”,沙僧为“金身罗汉”,白龙马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这里面的封号十分值得玩味,里面涉及到了许多的权力斗争和平衡手段,许多人研究起来,乐此不疲。

不过佛教体系里面,对西游里的这位大护法,倒也不薄。

斗战胜佛。

瞧见这位天台宗的大和尚说出这段典故时,脸色肃穆,隐隐之间有几分敬意,我便能够感受得到,他对我,其实还是有几分亲近感的。

而这种亲近的情绪,依旧是来源于我脑袋上面的名头。

事实上,阿水曾经跟我说过,从他那边得到的消息,许多夜复会之中的夜行者,对于我,也是充满了善意的。

他们一直觉得,齐天大圣,是夜行者之中的骄傲。

孙悟空。

这个名字,不管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之中的觉醒者,还是荒野大泽之中的野生夜行者,心中都是有一份敬意的。

这也是为什么夜复会一些上层人物对我视若仇寇的主要原因。

像我这样在许多夜行者心中有着重要影响力的人,却最终站在了夜复会的对立面,这件事情给夜复会招揽新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这是题外话,暂且不谈,因为双方行礼过后,比斗开始了。

先前说过,天台宗的修行,讲究的是一个“气”字。

何为气?

这里的气,通道家的“炁”,也就是空间之中一种比分子还要小的能量。

天台宗通过操作空间之中的元素,地、水、火、风,从而达到炼就真我、降妖除魔的最终目的,而我面前的这位明远大和尚,双手空空,完全没有任何的武器,单凭着一双肉掌,与我对垒。

瞧见对方的这般作态,我也没有拿出名声大噪的金箍棒,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对方比起了一个起手式来。

铜铃响起的一瞬间,我与大和尚不约而同地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咚!

那大和尚的黑色布鞋踩在擂台石板上的第一下,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口“噗通”一声,仿佛在打鼓一样,而下一秒,他又踏出了一步,那鼓点继续响了起来。

一步一步,仿佛在我心头打鼓。

好厉害的手段。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于前来参加这样一个青年擂台大赛,是拒绝的。

除了因为不想过于招摇之外,我还觉得此次的比斗,对我提升的意义不大,经历过了港岛海面一战之后,我的心气很高,总觉得需要用那种越级团战的大场面来磨砺自己,然而经过刚才的顿悟之后,我却很明显地感觉出来——天下之大,英杰辈出。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能够让我学习到的地方。

比如此时此刻,我面前的这位天台宗和尚。

唰!

和尚出拳,脚步如同鼓点一般打在我的心头,仿佛在演奏一曲“将军令”,而随后,他陡然一拳,朝着我的面门砸来。

我双手架住了他的单拳,感觉到一股冲力,从我身体里传递过去,落到了我的身后去。

隔山打牛。

这样的技法让我有些意外,而随后,那从我身后透体而出的力量,居然又往回转了过来,我感觉到浑身一震,紧接着周遭的空间倏然收缩,将我的身体给限制在了原地。

好有意思的手段,果然不愧是以“气”闻名的天台宗。

这手段,与我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画地为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面对着这样的手段,我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多出了几分欣喜,不一样的东西,总是让我觉得有意思。

站在了某一种高度之上,回过头来,看到的东西总是不同的。

大和尚近身而来,手中的拳法朴实无华,朝着我的鼻子一拳砸来。

我伸手,双手架住了他的拳头。

贪狼擒拿手。

除了棒法之外,对于近身格斗,我也有许多的研究,此时此刻,也是不急不忙,与大和尚招架起来,一边拼斗,一边运劲,很巧妙地挣脱了他的气场束缚,随后奇兵突出,与他对敌。

双方在擂台上腾挪跳跃,几个回合之后,我使出了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画地为牢”,还以颜色。

尽管手中没有棍棒,但我却已经修到了“无棍”的境界。

所以随手一劈,却有劲气凝聚,将这气势和意境给完美的模拟了出来。

大和尚受困,同样不慌不忙,双手往前一推,身上却有金光浮现。

我的一记劈挂掌,落到了他的右肩之上,却有金铁之声传出,力量翻涌而来,却将我的右手给震得生疼。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从我们头顶的某处空间传递下来,最终落到了大和尚的九颗戒疤之上。

戒疤这事儿,其实是某种陋习,很早就被废止了。

所以我在少林寺这几日,都没有瞧见过几人,在头上烙过戒疤。

但是这位天台宗的法师,脑袋上却有,而且还有九个之多。

每一个戒疤,在此时,就仿佛信号接收器一样,被源源不断地灌注着力量,而那力量又化作金澄澄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弄成了金身一般,而且面目之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佛性,宝相庄严。

在这一刻,我仿佛重新回到了峨眉金顶之上,鲁大脚借助佛光幻化的场景。

不过与那一刻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这位明远法师,宛如真佛。

“龙树菩萨……”

台下有人惊声叫起,我余光扫量,发现是一少林寺的僧人。

不光是他,旁边几个僧人也仿佛认出来了,全部都单手放在胸口施礼,口中念念有词。

我有些心惊,没想到这位明远和尚在这时候,居然也来了一招“请神上身”。

而且来的,还是佛教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龙树菩萨。

就算不是真身,来的只是一缕意识,都非常的难缠,稍有不慎,我很有可能就在这儿翻船了。

只不过……

瞧见这般的场面,我不但不慌张,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

这种兴奋除了因为自己对于高手较技的渴望,还源于我内心之中的那一位。

龙树菩萨,斗战胜佛。

终有一战。

啪、啪、啪……

随着明远和尚请神上身,浑身金光大放,他也开始转守为攻,朝着我奋力攻来。

他这一招一式,都蕴含着莫大的含义与哲理,让人动容,而面对着这样气势如虹的攻势,我却没有莽撞,而是选择迂回,不断的小范围交火、试探,在确定对方的硬实力之后,我选择了回避,并不与其交手。

这样的场面显然并不好看,在某些人的眼中,我就好像是落入了下风,被追得抱头鼠窜。

然而随着时间的持续,原本宝相庄严的大和尚越来越着急了,原本堂堂正正的进攻,到了后来,却有剑走偏锋的趋势,好几次,甚至都有点儿狗急跳墙的意味。

但我继续忍耐着。

一直到了某个时间节点,在明远和尚由盛转衰的那一刻,我终于出手了。

平凡无奇的双掌平推,我与明远和尚双掌对拼。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脑子“轰”的一下,紧接着一个头顶肉髻、脑袋上密布九只龙首、身披袈裟,两手结说法印,游戏坐姿,身旁有滤水壶,又置有经书的佛陀,在我的双目之中无限放大。

它的力量,通过某一处空间,倾泻到了我的身上来。

而这个时候,我的身上,也浮现出了一个毛脸和尚来,朝着对方恶狠狠地拍了回去。

滚!

我没有出声,力量交叠之中,却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来。

两人僵持数秒,那和尚身子突然一颤,紧接着腾空而起,最终落到了擂台下方去,而我脚下的石板,却是碎裂,方圆一丈,没有一片好地。

呼……

我吐出了一口浊气,快走两步,来到了擂台边上,那明远和尚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抬头望向了我,心服口服地拱手。

等到裁判宣布之后,我下了台,龙三刀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差点翻车啊。”

我点头,说道:“龙树菩萨,着实厉害。”

龙三刀有些后怕地说道:“刚才那一位,要是对上我,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呢——我现在有点儿慌了,这一次过来的人,都很凶猛啊,我干嘛要做那个守擂人啊,要是被攻下来了,多丢面子……”

这时台上喊了他名字,龙三刀匆匆忙莫甘娜地离开,而马一岙则迎了过来,对我说道:“刚才你若是一直拖着,没多久他就力竭,何必在巅峰之时,与他硬拼?”

我想了想,说道:“我拼那一下,既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我的尊重吧。”

马一岙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做得不错,别的不说,这一次比斗之后,不少人对你,可是刮目相看了。”

李安安说道:“对,你这样弄,很大气,吸粉无数啊……”

正说着话,台上突然传来了龙三刀的一声惨叫:“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青朱出入图

龙三刀的惨叫让我们都为之惊诧,这个遇见谁都不过三刀的汉子,怎么才几个照面,就如此狼狈地惨叫呢?

我们没有再多讨论,而是挤到了后台的一处位置上,然后向着台上望去。

台上龙三刀退到了角落,捂着胸口,好像是受了伤。

而在他对面,有一个穿着寒酸、满是泥点,脚上还踩着半旧解放鞋的男人,那人的手中抓着一把剑,一把青铜古剑,一团光华,从剑身上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与头顶上的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那男人看上去很穷,穷得连过来参加这样的比斗,都没有买上一套不错的衣服,身上的泥点似乎都没有洗干净。

而他手中的剑,看上去却璀璨夺目,价值连城。

不但值钱,而且威力甚大。

龙三刀就是因为掉以轻心,方才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马一岙走上前来,眯眼打量,而我旁边的李安安,则有些惊讶地失声喊道:“纯钧剑。”

我一愣,说什么剑来着?

这时马一岙接话了,说道:“纯钧剑,这把剑春秋之时,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便成绝唱……”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么牛逼?”

李安安笑了,说道:“那只是典籍之上记载的而已,不过此剑与马兄的太阿剑一样,是名列榜单的华夏十大名剑之一,失传久矣,此时此刻,却重现人间,当真是让人感慨。”

我听两人如此确定,知晓他们所言非虚,而那男人手中的纯钧剑上面仿有光华游绕,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来。

它如同山峦一样,压在场中,将龙三刀的精、气、神都给死死压住。

就连台下的一众人等,也都给压得呼不过气来。

马一岙说道:“这人叫做田平,先前几场的比斗,都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藏了拙,在这儿放大招呢,难怪龙三刀会中招。”

我有些感慨,说十大名剑的纯钧剑都出来了,这一次过来的年轻人,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这时裁判走了过来,对龙三刀问道:“还需要比么?”

龙三刀胸口中间,有鲜血留下,而剑上蕴含的力量十分强劲,他显得很痛苦,表情狰狞。

不过听到裁判的问话,龙三刀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

这个男人平日里看上去仿佛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然而对于荣誉,他其实还是十分在乎的。

而且这样的失败,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计划,是等到明日,与我们来进行最终的对决,而不是在这样的场景里,被人给攻下擂台去。

他终究还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龙三刀缓步走出,然后抓着他的斩马刀,微笑说道:“来吧,是时候斩向真正的技术了。”

那个叫做田平的男人瞧见龙三刀如此坚持,没有多说什么,手中的长剑一扬,化作光芒一团,朝着他扑将而来。

那光华,清冽明亮,仿佛一大团的天光。

最后,光芒停滞在了一处空间中。

那是龙三刀出手,将其拦住。

斩马刀、纯钧剑,双方陡然斩在了一块儿,却见手握纯钧剑的田平一动也不动,稳稳向前,而龙三刀却仿佛被山峦一般沉重的力量给压在了心头,浑身绷得紧紧,却没有办法抵御一般。

从修为上来看,龙三刀是强于那个叫做田平的男人,从与人交手的战技而言,他也是远远胜出的。

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他手中的斩马刀看上去好像是花费了许多功夫,但比起面前这把千古名剑,到底还是差了太多的意思。

那纯钧剑上面蕴含的力量,恐怕连马一岙手中这把解锁一半的太阿剑,都要强上一些。

正因为如此,使得龙三刀抵御起来,有些勉力。

所以时间在凝固了几秒钟之后,他往后撤开去。

随后龙三刀的身影开始变幻起来。

他之前的战斗方式十分刚烈雄浑,简单粗暴,一刀又一刀地斩去,能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为了就是在最快的时间,用最小的气力,将敌人给斩翻了去。

他长刀出手的那一瞬间,都是攻在了敌人最为薄弱的漏洞处。

这样的刀法,有一种极为暴力的简洁之美。

所以我之前感觉龙三刀与人交手,仿佛就是在做数学题一样,力求找到最为简洁的解法。

而此时此刻的龙三刀,却是化简为繁,一瞬之间,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他是如此之快,快得让人把握不住,这人到底在哪儿。

就连拥有火眼金睛的我,都是眼前一花。

我都没有瞧见龙三刀的身影。

台上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但那都是虚影,一剑劈去,都会落了空。

而他的一刀袭来,却是实打实的力量。

面对着龙三刀的变招,那个手持纯钧剑的田平则显得很简单,他将手中的纯钧剑威能渐渐释放,当这把剑的威势达到了一个程度的时候,周遭空间炁场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起来,有如群山轰塌一般的压力,从天而落。

台下许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沉甸甸的压力,修为稍微低一些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退了去。

能够留在原地,纹丝不动者,都是一等一的强人。

台下尚且如此,台上直面压力的龙三刀,就更加能够感受得到这样的压力。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着自己轻灵的身法,以及凌厉的刀法,与之对敌着,即便是遇到再强大的力量,他也绝不气馁,更不言败。

他像一个斗士,战意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