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奏折站起来,问道:“外面雨下得怎么样了?”

刘福成让小太监打开窗子,向外瞧了一眼,“回皇上,雨下得很大,雷声也大,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天蹋不下来。”赟启哼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向窗外望去,暗自思筹,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那个人怎么样了?

外面的雨让他很是担心,却不是担心那个表弟杜东喜,而是傅遥,据说她并不喜欢下雨天的。

来回踱了几步,心中颇觉不安,对刘福成道:“准备伞具,朕要出去看看。”

“遵旨。”刘福成早就准备好了,他就知道皇上终究按捺不住的,这位主子看着冷清,有时候心也挺软的。

雨真的好大,走了几步鞋就湿了,有的地方雨都没了脚脖子。

初春的天气,寒气依然,本来不该下这样的雨的。可是偏偏下了,还下的这么惊人,好像老天爷专为了惩罚什么似地。

宫人抬过御辇,他坐在辇上,头上遮着伞盖,却掩不住斜射进来的雨水,不一刻半边袖子就湿透了。

刘福成低劝:“皇上,雨太大,还是别去了。”

赟启瞪他一眼,“你知道朕要去哪儿?”

刘福成慌忙低头,“这…奴才不知。”有时候太了解皇上了,也不见得就是个好。

赟启轻哼,“你最好还是不知道。”

挥手令抬辇的宫人快行,直奔午朝门。宫人们在雨中奔跑起来,也真难为他们抬轿子的技术颇好,在这样的雨中跑起步来竟不觉如何颠簸。

赟启闭上眼感受着雨丝飘过的清凉,心情出奇的平静,果然还是出来好些,留在养心殿只会让他觉得烦躁不安。

御撵停在午朝门,远远地看见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赟启眼神瞬间幽深莫测,还担心她会有什么事,却原来已经心情好的和别人这么亲近了。那个杜东喜值得她这样依赖吗?

他跳下御撵,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分成紧抱着的两人,似是咬牙切齿地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

傅遥被人强行分开,心中恐惧未脱,看见面前一双明黄色的脚,下意识扑了过去,狠狠抱住那只脚,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赟启想甩开她,可看见她哆嗦着身子,抖如筛糠,又觉不忍。她现在整个人好像被摧残的婴儿般可怜。他心中一动,她害怕打雷,原来是真的啊。

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怜惜,或者平日所见的她都是坏坏的,张牙舞爪的,好像只没教养的野猫,却没想到这只猫还有这么可怜巴巴的时候。他伸手把她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轻拍着肩膀低喃道:“没事,没事,朕在这儿呢。”

傅遥紧搂着他的脖子,牙关紧咬着,觉得自己好像要死过去一样。赟启的安慰不仅没安抚她,反倒让她觉得更可怕。她抱的居然是皇上,这个天下最惹不得的人,想放开他,双手却不听使唤,生怕自己会摔出去,会摔在雨水中。

“杜平月,杜平月…”她不停念着杜平月的名字,希望他赶紧过来救她。

这么多年有他在身边她都习惯了,只有在杜平月怀里,她才能觉得安心,彻彻底底的安心。

耳边响的都是某个人的名字,那低喃着带点眷恋的语音,让赟启禁不住磨了磨牙,抱着他居然叫别人的名字,这傅遥小子还真可恶。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酸酸的,还带微涩的苦。最让人讨厌的是旁边杜平喜居然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就好像他抢了他的宝贝。

这臭小子是怎么了?

或者另一句该问的是: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七章 好想穿次女装

 在傅遥千呼万唤中,杜平月终于来了。他在衙门里正写公文呢,忽然看见天上阴沉似要下雨,当即扔了公文叫人赶紧备车。他知道只要一打雷下雨,傅遥就跟个三岁小孩子一样,逮着什么就抱什么,有时候还会大哭,哭得稀里哗啦,比下雨还让人头疼。

傅遥上朝去到现在都不回家,总叫人担心的,这一路他不停挥鞭驱车赶往午朝门,可没想到却看到很震撼的一幕。

傅遥抱着当今皇上,两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居然紧紧抱在一起?这也未免太扯他娘的蛋了吧。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就好像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抢了。他走过去,宛如刚才赟启拽人的动作一样,硬生生把紧抱的两人拽开。

傅遥看见他,顿时兴奋起来,“平月,你来了太好了。”她投过去改抱住他,就好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不留丝毫缝隙。

赟启望着空荡荡的双臂,忽觉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刚才满满在怀的感觉并不叫人满足,可现在失去了反倒叫人落寞了。最可气的是,这个杜平月刚才推了他了吗?他,他可是皇上,逊国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心里不可置信,问刘福成,“刚才发生了什么?”

刘福成与杜平月也是旧交,自不好意思在人家背后捅一刀,只道:“这个,雨太大,微臣没瞧见。”

杜平月打横把傅遥抱起来,对赟启轻施一礼“皇上,傅大人状况不好,请皇上先允许她告假,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赟启本不想许的,看看傅遥那苍白如纸的脸,不由点头,“今天就到这儿吧,把杜公子也送回去吧。”

“遵旨。”几个宫人过来扶起杜东喜,这家伙一张脸通红通红的,也不知吃了春药还是什么的,竟然很有些兴奋之感。嘴里还念叨着:“男人,男人…”也不知这大下雨天发的哪门子神经?

杜平月谢了恩,把傅遥抱上车,嘴里不免叨念她几句,“臭小子,以为皇上是什么,居然敢跟皇上对着干了,且等着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玩死了。”

傅遥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紧紧抱着他,一丝也不肯松手。

回到家里,渐渐地雨停了,雷声也没了,傅遥这赖着人的形状才缓和下来,她放开杜平月,宛如没事人似地伸了个懒腰,“啊,好累,好累,都湿透了,该换了个衣服去睡觉了。”

她把杜平月从房里推出去,杜平月脸都气绿了,臭小子用完就扔,当他是抹布吗?她累,有一路抱着她回来的他累吗?

傅遥却不管他怨气多大,眼神多哀怨,“哐”地关上门,然后开始换那身湿淋淋的衣服。

衣服慢慢褪下来,露出包藏在衣下的**身体,谁也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跟个痞//子似地人,脱光之后的身体会如此让人惊艳,光滑圆润,一波三折,玉骨冰肌…

这个样子,若以后嫁人应该不会太难吧?

她的身体湿湿的,找了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入手柔嫩的感觉让她满足的叹息一声。或者她的动作、神情乃至说话的声音都不像个女人,但这身肌肤却绝绝对对是真正的女人。

她现在已经腻歪了男人的身份,很想做女人,可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啊?那个小皇帝到底什么时候能良心发现放她一马?

不过在他发良心之前,还是尽量别叫人发现她的性别才是真的。

她的师父也就那个老乞丐,会很多江湖把戏,其中最有趣的就是会说一种口技,可以学许多不同的人说话,随时随地变换声音。她跟着师父学了一些,声音才会跟男人一样,再加上脖子上沾个用石膏粉做的假喉结,裹上一层假皮,从外表看倒是一点也瞧不出,不然她也不会十年做男人都没人瞧出一点破绽。或者也不是十年,早在五岁之后,师父便把她当男孩养了。算起来到现在她已经做了二十年男人了。

对着镜子照照,镜中的她很纤细,有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单薄小巧的肩膀,纤长的大腿,只是长期勒紧的绷带影响了胸房的发育,那里并不太大,但臀部却丰满的恰到好处,其他部位的纤细恰好反衬出胸臂的美好曲线。

她还算是美的,或者如果换上女装应该是美的吧,只可惜这个愿望要留待以后才能完成了。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美美的穿一次女装…

叹口气,把衣服穿好就躺上床睡觉去了,和皇上斗心眼太耗精神,至于接下来的三十大板,留待明天再说吧。或者皇上突然脑袋抽筋,忘了也未可知。

可惜某些人的脑子一向好使,就是叫门夹过一遍该记着的也不会忘。第二天一早,不等傅遥爬起来,宣旨的太监就到了。

宣旨的是刘福成,他带了两个侍卫还专门抬了个行刑床,就是为了给她打板子用的。

望着那两跟婴儿手臂粗的木棍,傅遥顿觉头疼不已,她就说皇上没那么好心吧,板子都追到家里来了。逊国建国近百年,还没听说有皇上在大臣家里行刑的事,这是要开先河吗?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有一段时间她可以不用上朝,那些烂七八糟的事也沾不到她身上了。她这叫躲清静了。

皇上那边应该有了消息,惠亲王也该是说了什么吧?这下某个人该头疼了吧。

幸灾乐祸了一下,心情顿好,转身趴在行刑床上,一副早死早超生的认命样。

刘福成笑得如一朵老花般灿烂,“傅大人,奉旨在自个家里挨打的,您可是第一个,这真是皇恩浩荡啊。”

傅遥一咧嘴,心道,你要羡慕你替我来?

她心里如此,面上却还要服软,抓住刘福成的手求道:“公公,您手下留情啊。”

“打多少力度那是皇上定的。”刘福成对他挤挤眼,挥手令两个侍卫过来。

“一”

“二”

侍卫举起板子,手臂抬的高高的,可等板子上了身,确不如想要中那么疼,本以为皇上会狠打的,看来是手下留了情。

第二十八章 亲王找上门

 三十板子打完,傅遥如一条烂泥鳅瘫倒在地上,石榴和海棠两个把她扶起来搀到屋里,自去请大夫给开方抓药。

傅遥的身体一向很好的,这十年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就算有也是偶尔的小伤寒什么的,吃两剂药就好了。她有个毛病,不喜欢看大夫,更不让把脉,你要给配药她也吃,要是不配,硬抗也能抗过去。

石榴和海棠都素知她这个脾气的,看她伤的不算重,也就叫大夫开了点活血化瘀的伤药,有内服的,有外敷的,包了两大包,一包给海棠拿去熬煮。另一包是药膏子,石榴当着她的面挖了一点在手心抹开,喝道:“快,把裤子脱下来吧。”

“不要。”傅遥抓着裤子吓得脸色苍白,强辩道:“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我并不想娶你…”

前一句还能听,后一句简直了。石榴立刻眼珠子瞪的溜圆,“你丫的臭男人,谁想嫁你了。”

她是山匪出身,干惯了打家劫舍的买卖,自然不懂什么叫文明用语,再说傅遥也不是什么文雅主子,一家子都是张嘴就骂,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石榴脾气虽撅,但到底拧不过傅遥,两人瞪视半天,只好气呼呼道:“我去叫杜师爷进来。”

傅遥道:“不用了,你把药放下出去吧,我自己来。”

“谁稀罕管你了。”扔了药膏,石榴满脸不高兴的走出去,到了外面,杜平月问她大人伤怎么样了?她哼哼道:“你想叫他死就抓把盐,咱们一块腌了他。”

杜平月还真到厨房去抓了把盐,不过不是放傅遥屁股上的,而是撒在门口,最近爷们都太背运,去去邪气。

等他回来的时候,傅遥已经把房门关的死紧了,任他如何敲都不肯开。

杜平月在外面气得跳脚,“你的屁股都不给看,那屁股上是长疮了?还是怎的?”

傅遥也不理他,她的屁股就是不给他看,那又怎的?

她对着镜子自己把裤子剪开,然后糊上一大片药膏。乍一上药,疼得她嘶嘶直叫,双手捂着屁股跳了好几圈才平息下来。

这丫个呸的,这么重的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挨完板子本以为可以休息休息,结果第二天就有看笑话的上门了,先是付云峰来表示了一下慰问,捂着嘴偷笑了一阵就走了。难为他这么一个老实人也能笑成这样,还真屈了那伪装的狐狸表情了。

他刚一走,杜东喜就上门了,傅遥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上这儿来,坐在屋里,一脸惴惴不安,好像在怕着什么。

傅遥以为他害怕挨板子的事,看在他爹平时做人还不错的份上便好心道:“没事,也不太疼,休息几天就好了。”

杜东喜没说话,局促不安的扭着衣襟,宛如个大姑娘一般,时而瞭一眼看她,眼神竟是幽怨的。

傅遥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道:“杜公子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杜东喜却不肯走,扭了半天衣襟,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傅遥的手,“虽然你觉得我很奇怪,但我…,我就是喜欢你。”

傅遥差点吓晕过去,慌忙叫高宝和杜怀进来把他拖出去,杜东喜挣扎着不肯走,嘴里还大叫着:“我就是喜欢傅遥怎么了?又不犯法。”

这一喊,府里许多人都听见了,石榴和海棠跑出来看热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杜平月也听见了,站在院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脸色阴阴的。

傅遥让杜东喜给整怕了,命人大关府门,让杜平月在前挂上“主家有伤,避不见客”的牌子,谁要来都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衙门里也不去了,每天的回笼觉睡的很是惬意。要是衙门有紧要的公文,就要门房接过来直接送到杜师爷那儿审批。

杜平月凭白领了个无印的管事差事,心里这个气啊,只是碍于傅遥确实伤着没跟她翻脸。

只可惜这样休闲的日子,她就过了两三天,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这天天一擦黑,高宝突然跑进来,“爷,来客了。”

傅遥瞪他,“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客都不见吗?”

“这个客不好回…。”

“是哪个王八羔子?”

“惠亲王府的大管家,他说王爷想见见大人。”

傅遥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左躲右躲躲不掉,没想到麻烦追家里来了。

她一时犹豫不决,高宝在旁边催,“爷,到底见不见?怎么回?您给句话啊。”

傅遥想了想道:“叫他走,就说我身上有伤,不方便。”

“说了,可人家根本不听,说要是不见您绝不走。”

“还想赖在这儿了不成?”傅遥皱皱眉,“你去告诉他,他不够身份,有什么事叫王爷亲自来说。”她就不相信惠亲王会自己跑到这儿来?

高宝“噔噔”跑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说是人二话没说就走了,看样子似乎很生气。

傅遥才不管那个呢,他爷们当了这些年的官,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还怕一个大管家不成?

她没想到惠亲王会来,可有时候的事就是那么邪门,大管家走了没多久,就领了一个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了。

他们一来也没说求见大人,只说先见见杜师爷。

杜平月是在大厅里接见的,一看见那斗篷下的一张脸,顿时吸了口凉气。心道,傅遥都怕的麻烦,他才不沾上身呢。

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他便笑道:“王爷来得真巧,傅大人这会儿正觉得屁股痒痒的,多半要结痂,小的这就带您去瞧瞧。”

惠亲王轻笑,“杜师爷可真是个趣人,难怪傅大人要仰仗于你。”

杜平月暗道,恐怕待会儿傅遥不是仰仗,而是恨不能咬死他了。在他死,还是傅遥死之间,他很容易选择后者,因为那家伙绝不那么容易死,他的抗打击能力比他强十倍。更何况惠亲王对他有恩,这个引见的小忙,不好不帮啊。

他带着惠亲王直接进了傅遥的房间,正在挠屁股的傅遥忽然瞧见房间里多了两人,先是错愕,随后暴跳起来,“杜平月,我跟你没完…”

 

第二十九章 王爷傻儿子

 杜平月对她的小暴脾气也不当回事,只对惠亲王笑道:“王爷,您看见了吧,我就说她精神很好嘛。”

“是呢。”惠亲王嘴角噙着一抹笑。这个傅遥,每次见她都让人忍俊不禁。

事已至此,傅遥也没办法怕床上装死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地施礼,“见过王爷。”

“大人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惠亲王虽这么说着,还是眼睁睁瞧着她行完全礼,敢叫他王爷自己上门的,这点惩罚还是必须的。

这才两天功夫,傅遥的伤哪儿那么容易好,这一用力疼得她直冒冷汗,一抬头杜平月早跑了,用的理由更是无可厚非,“两位稍坐,我去备茶。”

傅遥对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随后招呼惠亲王坐下。

她自然是坐不下来的,跪在椅子边,脸埋在椅垫上,半撅着屁股,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道:“王爷,您深夜到访,有什么事直说吧。”

惠亲王倒也痛快,“本王知道傅大人一向有急智,今日是向大人求救来了。”

傅遥自然猜得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来问她拿主意。她想假装不知的,但问来问去总会绕到重点,也懒得再绕了,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他,“皇上叫王爷去了,问的是什么?”

惠亲王一呆,暗想,她怎么知道皇上问话了?

他道:“是付云峰奉旨来问的,问那玉佩是谁的,为什么会在春香阁?”

“那您是怎么说的?”

“本王说要查查,不过明日是最后期限。”

自己的玉佩自己不认得?看来皇家出身的,真没一个省油的灯啊。只是皇上既已认定,根本就瞒不住。

傅遥暗叹一声,道:“王爷想叫我帮忙,当然要实话实说吧,那玉佩可是王爷的?”

“是。”

“现在谁手里的?”

“犬子。”

“世子?”

“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玉佩自然要传到他手上,但是他不会杀人,更不会指使别人杀人。”

“哦?”傅遥挑眉,“王爷怎么这么确信?”

“因为犬子脑子有问题。”

傅遥一惊,她从未听说过世子脑子有问题,那位世子她见过一次,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还会背诗,长得又俊帅,不知迷倒多少京中的少女。

“王爷在开玩笑吗?”

惠亲王表情严肃,“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一个父亲若没有必要,绝不会说自己儿子是傻子的。傅遥信了七分,剩下三分还有待于求证。

惠亲王说了一个故事,一个感人肺腑,让人听得直掉眼泪的故事。

当年李贵妃因谋害皇子获罪的时候,身为人子的惠亲王也受到牵连,他被卷入其中,罪名是谋害皇弟,意图篡位夺权。

那时正是皇子们争斗最白热化的阶段,他身为大皇子首当其冲,所有的苗头、拳头、榔头什么的都对准了他,平民出身没有娘家背景的李贵妃,本来在朝中就没什么人撑腰,到了紧要关头连个帮着说话的都没有。

李贵妃被打入冷宫,没几日就上吊自杀了。惠亲王也被囚禁起来,先是在刑部关了几月,后来被圈禁在融合胡同。

他被带走的时候,世子还小,也就八岁,府里被抄了家,许多下人被抓,拳打脚踢的,辱骂声一片,还有的丫鬟不堪受辱一头撞死了。世子也因为受了惊吓,就此一病不起,后来病虽好了,却变得疯疯傻傻了。王妃受打击过度,也病逝了,世子是在姨娘教养下长大的。

赟启登基的同一天,大赦天下,惠亲王会放出来,封了亲王,返还家产,昔日的荣华也回来了。但是世子的病却再不见好,智力宛如八岁孩童。只是这孩子一直被藏着,外界知道的不多,也不清楚世子有病。

他在人前出现的时候都是经过伪装的,什么脾气好,完全是因为不说话,至于背诗,也就那几首,颠来倒去,再做个酷帅的表情,别人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