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跑,别人显然没这个意思,刚一转身,一个白色人影已到了面前,那宛如鬼魅般的身形,骇得人一阵心慌。

那男子紧盯着她,一双勾魂摄魄的深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看着很有几分撩人风情。他朱唇轻抿,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谁?”

“我就是个路人,路过这里而已。”她很没志气,虚虚地笑着,还不忘点头哈腰。

那男子微微一笑,笑容美的让人心颤。他长得极好,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或者跟大街上不少人的白袍一样,可穿在他身上却又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绝对不会穿白会比他更美。

第十二章 风流不过易春风

这样一个美得如晨露般娇嫩且诱人的男子,本应该让人眼前一亮外加口水直流的,可不知为什么,看见他,傅遥莫名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见到地狱里恶魔的颤栗感。或者不是因为他的神情,而是因为杀气,他身上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男子饶有兴致看了她一会儿,“你没有要算的账吗?”

他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一只无关痛痒的猫,傅遥被他的眼神激起火气,恨恨地咬了咬牙,然后举起手里破碎的糕饼盒子,“有,你赔我这个。”这个可是他撞破的。

“是吗?”那男子靠近了一点,用一个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道:“拿你的命赔如何?”

他确定说的是她的命,而不是他的命,傅遥狠狠一惊,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

他笑,那笑容又似多了几分春意,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我杀了你便不用赔了,不是吗?”

傅遥结巴着说不出话来,隐隐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或者从一开始他想杀的就不是那些乞丐,而是她吧。

她强扯了扯嘴角,“啊,那就不用赔了,谈赔钱多见外啊,咱们以后交个朋友,就是一家人了。”她嘴里胡沁着故意扯到钱上,眼神却在四处撒摸着寻找逃路。

忽然,她一伸手,“啊,你看,那是谁?”

那男子本以为她在故意转移视线,可回头一看,还真瞧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穿一件土了吧唧的灰布衫,用手捂着脑袋,一脸的倒霉悲催样。

看见他,他微微一怔,皇上的身边的二等侍卫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正是吴起,傅遥也看见了,一个矮身从男子胳膊底下钻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男子本来想一把抓住她的,可看看那个不知被谁打了脑袋的侍卫,只得作罢了。人多嘴杂,果然不是好机会啊。

傅遥径直奔到吴起身前,抱了抱拳,道了声,“多谢。”

吴起使劲揉着头,那上面已经起了好大一个包了。他道:“傅大人你跑什么呀?”

傅遥没敢多停,摇了摇头飞也似地跑了。转过一个胡同,再回头看时,那男子已经和吴起有说有笑的交谈起来。他飞扬的脸上全是暖暖的笑意,那么谦逊,那么热情有礼,就好像刚才在她面前展现的一幕都是错觉。

她不由低骂一声,“丫了呸的,这装蛋玩的臭男人到底是谁啊?”

她只觉自己受了惊吓,却不知这一幕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可笑。

晚上,吴起回宫时是这样向赟启禀报的,“皇上,傅大人去了西城,先是不小心踩了摊牛粪,后来进了一家农户,破门而入,紧接着就跑出来了,结果碰上了云翔阁的易春风,两人差点打了起来…”

赟启微微皱眉,“易春风那个风流鬼怎么在那儿?”

吴起撇撇嘴,“八成是又翻了哪家寡妇的墙头了吧。”

京城有句名谣是说四大公子的:真诚待人付云峰,聪明过人张小贤,武功盖世杜平月,风流不过易春风。

京城这四位名气响当当的公子不仅容貌最佳,还各自有各自的特色。易春风最出众的就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据他自吹自擂,说曾与他有过一夜之欢的女子不下千人。他从十五岁就开始流连花丛,十八岁名头大噪,阅女无数,号称“女人杀手”。他最出名的是从不找大姑娘,而是专门勾搭有家有室的妇人,弄得满京城被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拿刀追,这件事闹得轰动一时,连当时还是王爷的赟启都对他略知一二。

赟启问道:“那个易春风怎么遇上傅遥的?他们说什么了?”

“易春风说他不小心撞坏了傅大人的糕饼,傅大人不依不饶的,非得叫他赔。”

赟启轻哼,“那个傅抠门,就是不肯吃亏的。”

“易春风就说了‘易某身上并无长物,不如以身相赔’,傅大人一听,就吓跑了。”

赟启听了,不由笑出声来,“八成是傅遥被他风流的名头给吓得。”

他却不知,其实傅遥根本没见过易春风,更不知道那个看她看得阴风阵阵的人,会是京城最有名的“风流鬼”。

傅遥拄着墙头喘了会儿粗气,随后又回到了王冲家。她今日就是来见他的,怎么能被人吓得无功而返?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要问那几个乞丐。

把几个乞丐叫到王冲家,这会儿王冲居然还没回来。

她搬了个凳子坐下,问道:“王冲在哪儿?”

一个乞丐道:“他约咱们未时在家里见面,可是现在还没回来。”

傅遥点点头,王冲的事还不着急,“你们被绑起来是怎么回事?”

“咱们在这儿等王大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王大哥来,正准备走呢,却见一个人进来,一见面便问王大哥去哪儿了。咱们自然不能告诉他的,那人便恼了,把咱们点倒挨个绑起来审问。”

“你们确定是刚才那个人吗?”

那乞丐干笑一声,“其实咱们也不确定,天下穿白衣服的还不都一个样。”那个绑他们的人,手里一直拿着一把扇子,半遮着脸哪瞧得见啊。

傅遥叹气,这叫什么话啊?合着他们白打了半天都不知道打的是不是正主。

“那人都问了什么?”

“问王大哥这些天都干了什么,问他见过什么人,还问傅大人都交待什么了。”

傅遥微微沉思,究竟什么人好不央的要会问她的事?他问这些话又是什么目的?

“你们都是丐帮的吗?”

“是,小的是丐帮的。”

“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自然知道,您不就是傅大人吗?否则怎么能让您问这么多,要是别人问,咱们可一句都不会答的。”

这帮子小子倒是够义气。

那乞丐又道:“小的王三,这回多谢大人救了咱们,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大人。”

傅遥含笑,“放心,肯定会有机会的。”

平常人是不会问王冲和她说了什么的,除非…除非那个正在追查的yin贼才会关心这件事。可到底哪个才是yin贼呢?今天突然出现的这个白衣男人又是什么人?他是真想杀自己,还是在开玩笑?他和yin贼又有什么关联吗?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脑袋疼,她叹了口气,“王冲叫你们来,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没说,咱们奉长老之命查近些日子出入京城里的陌生人,查了几天倒查出几个可疑人。”

“是谁?”

“这个只有长老和王大哥知道。”

见问不出什么了,傅遥挥挥手,叫这些丐帮弟子离开了。

她相信王冲会回来的,便干脆在坐在屋里等着,这事情越来越蹊跷,看来想知道个中缘由,还得等王冲告诉她了。

等了一会儿,外面院门轻响了一下,接着有老太太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连门都没关?”

随着一阵极慢的脚步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进来,她嘴里嘟嘟囔囔着,一抬眼看见屋里坐着一个人,不由惊叫起来,“有贼,有贼啊。”

傅遥哀叹一声,最近倒霉透顶,叫人诬陷成采花贼,现在又成了窃贼了。

她想解释自己只是等他儿子,还没等她开口老太太就跑了出去,这一回腿脚麻利倒比进来时利索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冲进来,看见自己娘跑出来,吓了一跳,“娘,怎么了?”

“有贼啊,家里有贼啊,那个贼坐咱们家喝水呢。”

还有这样的笨贼?王冲抄起一把院子里的锄头,“娘,莫怕,有我呢。”他拎着锄头就进了屋,骂骂咧咧着:“哪儿来的小贼,偷到你爷爷头上了。”

他一抬脸看见傅遥,先是一怔,随后笑起来,“大人怎么上这儿来了?”

他在屋里扫了一眼,屋里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都掀翻了不少,他挠挠头,“这儿还真遭贼了。”

傅遥横他一眼,“是你那些丐帮朋友让人袭击,被绑在这里了。”

“人呢?”

“走了。”

“那大人…”

“本官是来看看你,三日之期快到,你总该说点什么吧?”

这时候王老太太摸着门走进来,王冲忙解释,“娘,这就是府尹大人,咱们的救命恩人。”

老太太一听,连连念佛,“老天有眼,可算见着真菩萨了。”她跪下磕头,“多谢大人救了冲儿一命,多谢大人。”

傅遥把她扶起来,“老人家不用客气,今日是特意来看老人家的。”说着把糕饼递了过去,碎是碎了,聊胜于无吧。

“大人见老婆子,叫到府里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傅遥点头,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本官经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这会儿太阳已偏西,两人还有许多事要说,王冲把老太太请出去,开始跟她说起最近查到的情况。

他确实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那个丐帮的兄弟消息灵通绝不是盖的,他把作案前新到京城的人都查一遍,还真查到一些可疑的人。本来今天和兄弟约了一起再去查那人下落,没想到他出门的时候遇上点事回来晚了,不过也因为这样躲过一劫,否则这会儿小命都不知去哪儿了。

第十三章 娇俏美人杜平月

傅遥让他说详细点,王冲道:“可疑的人一共有三个,都是会武功的,其中一个叫燕子庞三的,曾经是个偷儿,偷盗技术一流,只是有没有偷过女人还不知道;第二个是从甘肃来的,有过案底,曾杀人越货被衙门批捕,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还有一个没查到姓名,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武功很高,进出都是神神秘秘的。他是在案发的前一夜进的京,本来还查不到他身上,只是有人瞧见他昨天在太仆寺卿陆大人的府周围晃悠了好几圈,似在踩门子。”

这是行话,所谓“踩门子”就是作案前先探探路。

傅遥心中一动,“难道他要在今晚行动吗?”

“多半就是了。”

不管那人是不是淫贼,也不能让小贼偷了官员府邸,否则在她管辖的地盘上再出了案子,指定又得被御史老爷们告一状了。

她站起来,“行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府了。”

王冲道:“我跟大人一起去吧,再纠集几个兄弟也好留着备用。”

“不用,你先带着人在陆大人府门监视着,一有消息赶紧回报。”

“行,大人放心好了。”王冲把她送出门去,眼看着她离去才转身回来。

傅遥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匆匆回到府里,一进门就叫嚷着四处喊杜平月,让他赶紧纠集兵丁。

杜平月急急忙忙出来,“怎么了?出事了?”

“就是出事了。咱们晚上去太仆寺卿陆大人的府,可能今晚有意外之喜呢。”

杜平月笑道:“那就太好了,你这么晚不回来,还以为你掉茅坑里出不来了,原来是打探消息去了。”

傅遥叹气。这肯定是付云峰来府里找过她了。不过她脸皮一向厚,就算付云峰要钱要到面前,她也不会给半分的。

时间紧急。她连晚饭也没顾上吃,就带着两百兵丁赶往太仆寺卿陆大人的府。

这陆成思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要是那淫贼真为他女儿来,她是绝不能见死不救。

眼看快到陆府,忽然想起一事,对杜平月道:“我另有一个想法,此事人不宜太多,若不是为了陆家女儿也罢了,若真是淫贼,还得先设法保住陆小姐。”

“你想怎么做?”

“先去见见陆大人再商量吧。”

“好。”

杜平月点点头。让高宝先把带来的人布在陆府附近,然后两人先进府里拜访。

这会儿太仆寺卿陆成思刚吃完晚饭,正坐在花厅和夫人喝茶聊天呢,两人说得就是傅遥被人当成采花贼的事,这件事是目前京城里最喜闻乐见,不知有多少人家背地里在谈论。

他正说到傅遥在朝堂上被胡政尧揪着脖领子的样子,忽听傅遥来访,不由怔了怔,心道,这痞子耳朵怎么这么灵?

他虽然和傅遥关系不坏。但还没好到经常来做客的地步。总不成是隔几条街,就听到他说闲话,来算账了吧?

他叫夫人先行回避。然后匆匆出去迎接,“哎呀,傅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贼风。”

一句话把陆成思给说愣了,傅遥不喜欢搞虚套,直接道:“陆大人,今夜府中可能要闹盗贼,恐对大人不利,本官身为应天府。理应前来保护。”

陆成思诧异,“大人怎么知道我府里要遇盗?”

“本官布了眼线打听来的。不管是不是真的,请容本官在府里护卫。”

这样的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陆成思忙道:“多谢大人了,大人想如何布置就请吩咐。”

“既然要开门缉盗,自然要做的不留痕迹,请大人拿些府里下人的衣服,叫本官带来的兵丁换上。”

“好,好,这没问题。”

“还有一事,这贼人便是传说中的采花贼,怕对小姐不利,能不能请小姐移驾出绣楼?”

“这…小女移出绣楼倒没什么,但没了小女,如何抓得贼人?”

“自有人来扮,你瞧他如何?”

傅遥伸手往后一指,正指的是杜平月,“这位是本官的师爷,一向最喜欢扮成女人的,由他装成小姐的样子吸引贼人,定是极好的。”

杜平月本来就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她早就想看他穿女装的样子,恐怕男人看了都得流一缸的口水吧。

杜平月冷冷一笑,“凭什么我要扮成女人?”

“因为你漂亮。”傅遥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随后硬扯着他到后堂换衣服。

杜平月本来宁死不屈,可是傅遥突然拿他老爹出来说事,说什么当年为他报仇有多么难,他既然答应一辈子跟着她,就应该信守承诺,对她唯命是从的。

杜平月被她念叨的烦了,他要不肯,她能念他一晚上。被逼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那张脸都咧成苦瓜了。

傅遥却乐得够呛,赶紧叫陆成思找人给他化妆换衣。

陆成思也是个好玩乐的,两人一拍即合,忙叫几个丫鬟过来为杜平月梳妆,他在一边看着傻乐。

杜平月不愧为京城第一美男,那肌肤嫩的,这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这一装扮上,除了骨架大点,脸凶了点,还真像个漂亮的小娘皮。瞧那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还有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都透出淡淡红粉了,尤其是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整个人的气质似神秘似纯洁似冰冷…真真是一个大美人。

傅遥围着他转了三圈,看得口水都淌出来了,漂亮,真是漂亮啊,能看见他这样子,就是被人当成淫贼也值了。

杜平月被她看得脸黑的好像在墨汁里泡过,他狰狞地瞪着她,“告诉你,仅此一次,下一回想扮叫别人去。”

“是,是。”傅遥连连点头,一转身就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再看陈成思傻呆呆看着他的样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时,陆小姐被扶了出来,她一身环佩叮当,打扮的娇美艳丽。

陆成思一指傅遥,“这位是府尹傅大人。”

陆小姐盈盈下拜,“傅大人好。”

“这位是杜师爷。”

陆小姐一抬眼看见杜平月,那小嘴张的,都能塞进四个鹌鹑蛋进去。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好漂亮的小姐。”

话音刚落,傅遥就喷笑出来,她这么多年扮男人都没人发现,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杜平月,有他这样一个美人比着,别人也便不觉得她像女人了。

杜平月那张脸顿时更黑了,怒瞪着陆小姐,硬生生把个娇滴滴的美人给吓得花颜失色。

她急急忙忙跑走,下楼的时候脚差点崴了。

杜平月哼了一声,在屋里众人脸上扫过,嘴里清清晰晰吐出一个字,“滚——”

傅遥大笑着走出去,陆成思也是掩着嘴偷笑不止。即便他脸色再差,可有这身女装衬着,别人也对他怕不起来。

杜平月狠狠踢了一脚椅子,心里郁闷到极点,若是那个淫贼不来也罢了,若他来了,一定把他剥皮抽筋,打成烂泥方能泄了心头之恨。

入夜之后,陆府之中一片寂静,似乎整个府里人都睡熟了。

夜半三更,果然如王冲所说,一个人影轻轻从墙头跃了进来,他没有迟疑,双脚落了地便直奔绣楼而去。

傅遥从戌时一直瞪大眼睛等到现在,看见那人影奔绣楼,不由心中一阵紧张,要能抓住此淫贼,自己这案子也就结了吧。

那身影太快,一眨眼便过去了,她对高宝使了眼色,他忙带着几个人追了上去,与此同时一,排弓箭手已在绣楼四周布置好。这贼人若不出来便罢,若是出来,定射他个马蜂窝。

傅遥瞪大眼睛看着绣楼,意淫着这会儿真淫贼和假小姐之间会发生什么…

从他们走之后,杜平月一直面色不愉的躺在床上等着,他本来就讨厌香粉的味儿,可偏偏做女人就离不开脂粉,弄得他一夜都在不停地打喷嚏。

好容易挨到三更,忽然听到外面窗棂响了一下,他心道:“来了。”

把宝剑抓在手里,继续闭着眼假寐,只觉外面一阵风灌进来,窗户被推开了,紧接着一双脚轻轻落在地上。听着那落地之声轻如棉絮,这人的轻功似乎很好。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贼人并没有用迷?药,害得他屏息屏的好难受。

那小贼小心翼翼地在屋里走着,也没急着上床前来,而是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杜平月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住了,干脆自己掀被子坐起来,“你个淫贼,这儿放着大好的美人你不看,在屋里找什么?”

那小贼吓了一跳,似没想到屋里的人是醒着的,他退了两步就要从窗户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