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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只待彻底束缚

从此,再无救赎

并非邂逅

初次相遇在圣教…不,是京城的醉香楼落梅院,她着一身风尘女装,却面目呆滞,口水直流,痴愣的双眼直盯着我。

我不由蹙眉,非因她那傻模样,而是被一个如此痴傻的人直视,我竟不是很反感。

许是酒喝多了,我想。

再次出现于我眼前的她,着一身简便男装,眉目焦虑,表情惶然。她道幻月宫侍女被齐天阁所抓,欲做极不入流之事。然我认为齐天阁此时绝不可能如此。幻月宫出手相助乃他们求之不得之事,又岂会背信弃义?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她的模样愈发悲切而愤懑,我竟就鬼使神差的随她去了,继而更加荒诞的背着她。自幼起,我惟背过娘亲。我不懂,为何一念之间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当她的唇轻轻触碰我的脸,体内似有不可名状之物蓦地翻江倒海。

她在我耳边说甚我没有听清,此时的我需运功屏除一切外来干扰,方可维持一贯的冷沉。

到达目的地,终可将她放下,我似是轻松了,又似是怅然若失,刻意回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速战速决后我便告辞而去。

不可再接近这个会令自己失常的人。

我如此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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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心痛

当我看到属下抓获的太监人质竟是她,着实吃了一惊。

本是为处理齐天阁之事前往林西,没想却再度遇到这个被我刻意遗忘的人。

她一如之前,双眼明亮,面目清朗明快。

原来,并未去想,记忆也会如此清晰。

内心有着些许艰涩。不知为何。

当所有人对我行礼时,唯她与齐钰纹丝不动。这在圣教是大不敬,但我不想与她为难,便算了。因她眼中藏的慌乱与紧张被我窥的一清二楚。可她争抢着要代齐钰入圣教,更甚之泪水涟涟时还记挂着他,无名怒火倏然由心中腾起。

我甚少动怒,密室内却放任手下教训了她。

殷红的血由她头部滚出,竟有一阵阵尖锐的痛感自心头划开,如同每晚那种锥心之痛。

这是怎么了?

怒意被痛感覆盖,那痛愈发清晰而锐利。

她抹去唇角鲜血,藏住满眼痛苦与愤怒,苍白的脸上堆起讨好的笑。

她犹如没有尊严没有骨头之人俯趴在地,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即使是被打到头破血流之后。

在她死乞白赖的外表下,我看到了异常顽强的意念。

这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什么在支撑着她?

她,又究竟是谁?

齐天阁的内应?皇宫里的太监?身负重任的钦差?抑或更为神秘的身份?

哪个都像是她,却又哪个都不完全像是她。她如同一个谜。

但毋庸置疑,她是可用之人。身份复杂、消息灵通,与齐钰的关系非同一般,背后更或许另有一股未知的庞大势力。既然她自告奋勇入圣教,我就顺水推舟探个究竟。

只是未曾料想,自此后,她头破血流之状竟成为我的梦魇。

她忍辱带笑的模样烙在心头,化成久久无法散去的心痛。

当我们执手相伴后,我无数次懊悔的在心中发誓:

——今生今世,再不伤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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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现实

忘了从何时起,我会重复进入一个梦境。

独自行走在不见边际的森林中,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浓浓的白雾氤氲四野。

我不停的行走,即使倦了渴了累了,脚步仍无丝毫停歇。

我穿越稠密的森林,穿过苍茫的大雾,视线所及愈加清晰。当脚下再无法前进一步,她站在了我目光的终端。

她对我笑着,浑身散发驱散浓雾的光芒,亦驱尽我眼底的疲惫与迷茫。但我看不清她的容颜,无论如何努力。

因那仅仅是浮光中的一抹身影。

隐隐约约间传来她的笑声,悦耳之至。

她笑着对我说,月哥哥,你终于来了。

心中的酸楚与喜悦夹杂着涌出,就在掠向她的瞬间,梦醒了…

我独自躺在宽大的梨花木床上,手中如珍宝般抱住的是被褥,是胸前结疤的伤口。

我仅能望着床柱发呆。我会在任何时刻都告诫自己,务必要清醒冷静。

可此时,我已然丧失所有力量。

曾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人生能够重来,我还会选择这条路么?

我亲手报了父仇,我救出了母亲,我由一个被人追杀亡命天涯的孤儿成为如今的圣教教主、幻月宫宫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就是这样的我,如同失了心的傀儡。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听似荒唐无比,我却为此饱受十几年的煎熬,不可自制,不得解脱。

数年的寻觅依然无果,当初师父亦未留下线索。

她是否已死?莫非我将被禁锢一生?

锥心剜肉之苦无可忍受,我决定主动摆脱宿命。

虽然这么多年,我从未染指任何女子。

因为她,我已丧失再爱的能力。

在我日复一日找寻解毒方法时,那个谜一样的人揭下了我的面具——印证禁锢诅咒的面具。

那一刻我惊愣了。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我的梦中情人…

她该是美丽而温柔,端庄且优雅,风姿绰约,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怎么可能是她?一个无貌无品,没脸没皮,满口脏话,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

我苦恋十几年的女子,我的镜中花水中月,我为之锥心剜肉的爱人…

梦境成真。

真实竟如此不堪。

原来,老天戏弄人的方式有无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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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

一段未知的爱,谁会知道我究竟等了多久?谁又知道我多年的痛苦与不甘。

此刻,不甘尽数转为愤恨。

为何到我放弃才出现?

太迟了…

我早已决意埋葬那荒唐的爱。

而她,更不配做我心心念念十数年的爱人。

我爱的、绝非她。

反噬过后,他两已无招架之力。可看着他们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模样,曾经那种无名怒火再次腾起。我下了狠手,直到不自量力的齐钰倒下。

独自面对她时,她满脸惊恐慌乱,我却已没了杀气。她毕竟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师傅之女。

可她非但没完成任务,且联合齐钰企图趁我被反噬之时杀之。这等狠心岂能轻饶?

纠结间我竟与她玩起游戏,谁知却再次被耍。

怒火燎原之时,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楚涟碧,绝杀门门主。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

圣教虽是江湖第一大派却极其低调,行事多为隐秘。

绝杀门虽行走于暗夜,却张扬邪恶到令人闻之变色。

很久以前,师傅曾告诫我,不要与绝杀门为敌。因为老门主是他的朋友,而那个少门主,假以时日将是无法消灭的敌人。我不置可否,但谨尊师命。

绝杀门也从未动过圣教。于是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这是我们的初次较量。虽不分胜负,我却受了重伤。我看着他将她带走,无力阻止。

楚涟碧与她是什么关系?

抑或,她与绝杀门是什么关系?

我直觉有些事比想象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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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爱情

稍作休养之后,得知她的下落,我便再次前来寻她。当然,只是为了解除禁锢。可令人生厌的楚涟碧再次出现了。

与楚涟碧较量可说是平生一大快事,却也是最恼人之事,因我只可制敌,无法取胜。他手持碧血软剑,一招之内二十四式变幻,招招阴狠毒辣诡异莫测,令人无从预测他下一招走向。交手越频繁,我越处于劣势,因他已看破我的路数。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竟似只为习武而生。

但他中毒了。五魔剧毒。与他交掌时便可觉察他内力不足,一旦消耗过度,身体失去屏障,五魔毒便会起而攻之。我只需等待机会。

再次较量的结果依然是两败俱伤。他在五魔毒作乱之前,拼的玉石俱焚,两人都已无出手之力。

楚涟碧,他比我想象中更为聪明冷静。

一直躲在一旁的她,此时跑到他身边搀扶起他,满脸的心疼。

呼啸的冷风灌入胸口,吹得我空荡荡的心头一片冰冷。

楚涟碧与刚刚判若两人,就像柔弱的婴童般蜷缩在她怀中。我不觉有些失笑,这个男人做戏的本领也堪称绝顶。他眼中的邪气与狠辣竟在瞬间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脆弱无助。

来之前我已查知,她的另一身份是绝杀门杀手,被楚涟碧派入皇宫行刺。她只是他的工具,在绝杀门里饱受折磨。

可她为何会那般怜惜的将他抱起?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谁是主?谁是仆?他为何唤她小主人?

当他抱住她的腿,哀求她不要走时,我别开了脸。

心中不知是何情绪在翻涌,我竟无法再看下去。

一个可与我匹敌的男人,怎如此低贱?

我甚至觉得,与他交手是种耻辱。

这是刚刚那个诡异莫测的绝杀门主么?为何此刻的他卑贱的连狗都不如?

她的身影决绝的由我身侧跑过,不留余光看我,更未回头看向那个哭着求她的男人。

男儿流血不流泪,而他哭的哀恸难言。

她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了。

嘶哑的哭声不知何时成了无休止的凄厉惨笑。

他仰躺在地,不停的笑,声音尖锐又悲沧…

这是一个疯子。

体力逐渐恢复后,我支撑自己起身。楚涟碧却浑然不觉已逼近的危险,仍不停的笑。只是此时,我看清了他在笑着流泪。

我没兴趣杀一个疯子,转身离去。

身后空旷的黑夜是他无休无止的癫狂,是混淆不清的哭笑。

我明白了一件事,我错爱了十几年的人,正被一个疯子爱着。

然我已决意再不为情所掌控。像他那样匍匐求人是何等的屈辱。

那种不是女人的女人给我,我宁可不要

那般卑贱换来的情爱给我,我不屑去要。

我月天心会以最高傲的姿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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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缘聚

命运之门匿于无形

不知何时跨入

更不知如何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