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了,他还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夸奖她似的,还惊奇地朝她眨眨眼睛,“你现在才发现?”

怎么听都有种欢天喜地、精神错乱的感觉!

可他怎么可能是个精神错乱的,人家是军人,国家权力的机器,怎么可能是个精神错乱的人,比起精神错乱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人,那种明明好得好,却冷静地能干出精神错乱的人才能干得出的事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何权就是这样的人,一扫他以前给她的可靠长辈之感,变得有些个面目可憎,甚至叫她害怕,“傅悦跟高炽没关系,她的孩子也不是高炽的——”

瞬间就想到这个了,她根本没去想这个事,讲出这种话简直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个绿帽子。

但何权没有,他不在乎,“傅悦嘛,她的孩子是谁,我管她呢——”他笑咪咪地凑近她的脸,那笑容里头一点暖意都没有,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睛微微闭着,那神情是似乎满足的,“其实本应该我跟你相亲的,乔乔——”

她被弄得全身紧绷,更后悔怎么就上了她的贼车,这种吃疼也不知道吃疼的性子,头一次她责怪起自己来,相亲的事,她记得的,是弄错了,可——

跟何权,她完全不能想象这个事,眼神都愣直了,讷讷地一点都没底气地试图反驳他,“你胡说。”

“你不记得我了?”他问她,温情脉脉,口气甚至都是遗憾的,“我记得你爸带你去过我家的呀,乔乔,你怎么能把小叔叔给忘记了?”

叔叔?

小叔叔?

段乔还真的想起来了,就那个比她大点的小孩子,她爸还在时非得让她叫人家小叔叔的那个?那个…

顿时,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聪明的,何权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但这个对小时候的段乔来说是毫无压力的,毕竟年岁差在那里,不能拿来相比较,可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何权她妈不清白,据说刚结婚孩子生下了就跟何权他爸离婚了,还是谁个秘书的,她小时候还听隔壁家的阿姨一脸不屑地说起过这事,说何权他妈挺有本事的…

现在她完全能想起隔壁家那个阿姨说起这件事的表情,完全是羡慕又嫉妒的——

“小、小叔叔?”

她讪讪地喊了声,一点都记不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不是说长大后要嫁给小叔叔当老婆的吗?”他还拿着当年的话出来。

把个段乔羞得半死,又惊又羞的,简直了,简直是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那、那都是小时候玩的、玩的游戏,不算数的,——”谁会把小时候的游戏当真呀,要不是他提起,她早就忘记了还有么一号人。

“现在说了能算数了?”他将她一军。

她赶紧摇头,“我要跟高炽一起的。”不止嘴巴上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太替高炽可怜了,太替高炽心疼了,她个可怜的高炽哦,爹妈那样的,还有个小舅也这样子,家里就没有个好人了。“小、小叔叔,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你别闹我好不好,我跟高炽一块儿的,我们要好好过日子的——”

没有人疼他,那么她就来疼他,要好好地疼他。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明天还得早起哟,哈哈,有个老文,文下让人骂了,不过一切都浮云,我当作没看到——现实告诉我们,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我的,有喜欢我的人,也有不喜欢我的人,我们都随缘吧,希望我们这个缘分能长久一点,唔,有空的话就收藏一下我的那个,一时间叫不出来,对了,就叫专栏,传送门什么的我困了,明天弄

第071章一更

听听,求得多可怜,好像人家不成全她一腔想跟高炽好好过日子的心意,肯定是罪大恶极了,偏听在何权耳朵里头,那是怎么听都是怎么刺耳的,连带着那个脸色都跟着阴了许多,到是不怒,或者说是怒极反笑,虎口箍住她下巴——

真是没下力道,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想叫她疼,偏偏当着她的脸,他真是下不去力道,怕她真疼了,就是嘴上控制不住,“让你们好好过日子,我算是什么,嗯?”

个拉长的尾音,听得人都颤颤的,更何况还笑着,笑分很多种,温柔的,和气的,反正有很多种,但没有像他这种的,明明笑起来,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叫人害怕的不得了,她还推开人,那种推拒的,几乎把他当成陌生人似的,“小叔叔,小叔叔,我们没什么的,小叔叔——”

她真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生活弄的这么复杂,完全跟她的承受力不能成正比。

但是何权是好相与的人吗?

呃,从来都不是的。

所以果断把她的话给打断了,笑意满脸地看着她,“那晚我记得你可主动的,还求着我呢…”

话刚说到这里,就把听得满脸通红的段乔给捂住嘴,她不止手抖,就是身体都是抖的,全身都抖,抖得都快捂不住他的嘴,“你还说、你还说…”嘴唇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还是被揭穿了她原来认为是梦的事居然是真的。

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酸的、苦的、辣的,都占了个全,就是没有甜的。

她以为是个梦,还觉得自己记得那么清楚,连其中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是怎么求他的,都能叫她的脸困窘地渗出血来似的,被他这么当面指出来,更别提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要真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也就算了,也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她妈的,可——

车里还有别人。

她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烫得她都没有见人,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当着个陌生人丢了这么个大脸,甚至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闪躲的要命。

何权把她的手轻巧地挪开,就她那手,一点力道都没有,还颤抖着,瞧瞧她那个烫得通红的脸,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不能说了?”那张极具男人味的面孔,还带着一点点疑惑,“还是我哪里记错了?”

把个段乔噎得几乎半死,又不能一个狠刀子就压过去说他胡说八道,可真的,比起胡说八道更叫人伤神的就是大实话,胡说八道虽然一时气愤,但实话更叫人受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晚怎么了,肯定是那个药效没过,也不知道陈、陈涉跟沈、沈济南给她吃的是什么个破东西,过了个半天药效还霸道的存在。

“小、叔叔,那、那是妇幼医院,我、我们去那里——”眼见着从医院前面就要过去,她赶紧大叫,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让她证明自己是没有怀上,“小叔叔,我要去检查,要去检查…”

她自认是没有怀上,显得很镇定,到是何权看着她一会,才叫停车。

这边的医院她还没有来过,就是上次的检查也不是在这个医院里,段乔甚至都不知道最好要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的,就让摆在面前的事实给弄得差点惶惶然。

何权先下车,还想绕过另一边下来接她下车,可段乔六神无主的,脑袋瓜子也就只能想出来这个主意,巴望着何权能同意,早就是急着从另一边下车,等她下了车,才看到何权站在她面前,那眼神真是不太好说是什么意思,——

她急了,忍不住怨自己那么急干嘛,男人要表现出绅士风度,她凭什么要打断别人,还是坐在车里,再把车门给关上,等着他来开门。

何权那眼神,完全是无力的,那种被她的举动完全打败的无奈,让他深切地了解到她的性格,不由得摇摇头,甚至有种纵容的,连眼底都有了点柔和的笑意,手去拉车门,还大大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出来吧。”

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是纵容,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带着叫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曾经隔壁家那个天真的女孩儿,调皮地叫他“小叔叔”,而现在终于到了他的身边,以另一种方式。

段乔这个人天生迟钝,至于谈恋爱,她根本没有谈过,不是她不想谈,只是听她家老太太的话,觉得高中不可靠,大学了嘛,都是各奔东西,要不就回家,她肯定不能跟着别人走的,以至于,她认同她家老太太的说法,大学没有什么可谈的。

以至于,她听到何权这么温柔的话,都觉得自己会起鸡皮疙瘩,叫她浑身不自在,就是下车时,她还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看了看,生怕别人都注意到这里,毕竟坐的车不是一般的车,——

也许是她想太多,当她下车时,还真没看她,何权与她并肩走,她其实是想在后头,偏何权硬是慢下脚步,害得她不得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与他并肩一起走,这种感觉比凌迟她还难受。

“乔乔?”

她听到那个声音,几乎不敢回头。

如果她身边的人换成高炽,她想她会立即回头的,可身边是何权,完全让她措不及防,可更让她担心的是那个叫她的人——是她家老太太,老太太怎么来了医院,难道是不舒服?

她完全是求救似地看向何权,指望他别乱说话,可——何权的动作比她更快,已经转身朝后走,她一惊,也跟着转身,看见老太太奇怪地看着她,呃,还她身边的何权,叫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更多的是担心。

“妈——” 她还没问出口,话就让人打断了。

何权简直自来熟一样,朝她家老太太打招呼,“秦姐?我是何权,还记得吗,以前住在你们家隔壁的,我妈是陈美华,还记得吗?”

态度实在是亲和,光叫老太太时,那笑意就很亲和,把老太太的记忆一下子给拉起来,到是老太太表情有点奇怪,又看看他身边那个自己家的女儿,让她更奇怪了,“哦,何权呀,我记得呀,都这么、这么大了——”她还一把拉过自家女儿,看女儿那傻愣愣的模样,感觉有点不太对,“怎么不舒服了?来医院看看,是不是怀了?”

谁叫这里是妇幼医院,人天生都是朝好事这方面想的,老太太也这样子,都结婚两三年连个消息都没有,老太太到是不急,可——嫁了人的女儿,总是婆家的,婆家会急的,她她也不想让女儿给婆家说难听的话。

一个两个的都问她这个,把段乔问得难为情死,上前一个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妈,先别管我的事,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了?”

老太太对何权露了个抱歉的笑意,把女儿拉到一边儿,压低了声音,“不是我不舒服,我是来看人的,就我们老年舞蹈队的张阿姨,你记得不?她上次难受就来看看,结果查出一个晚期,我是来看她的——”

把段乔也惊了一跳,还带手笔划的,“你是说那个张阿姨?”见老太太点点头,她有点震惊,就她们家对面楼的那个张阿姨,早年丈夫就没了,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据说两个女儿今年都结婚了,她正好是享福的时候,怎么就…“那妈我要不要去看看?”

老太太到是摇摇头,“那到是不用,”她瞄一眼那边的何权,刚好对上何权的点头,赶紧地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女儿,那眼神都有点不太好说,“你怎么跟他碰上的?你跟高炽结婚之前的相亲对象就是他,你忘记了吧?”

段乔翻白了眼睛,“我记得呢,所以才这么蛋疼,人家还是高炽小舅哟…”后面的话她没说,说出来估计就能把她家老太太的魂都给吓没了,“高炽不没空嘛,台风刚完,还在做事后的工作,小舅陪我这里这来的。”

“那、我也在呀,一个男的不方便的。”老太太是为了女儿好,虽说是女婿小舅,可郑家陈家高家那点事,她是知道的,看何权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当初让女儿跟何权相亲,还是碍不过别人的面子,再说了,相亲又不一定结婚,老太太想到这里,就跟何权开口了,“小何呀,乔乔这里有我呢,你要是有事的话,还有先回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秦姐哪里的话,哪里会麻烦的?”何权自然是不走的,哪里能让人三两句话就打发走了呀,就他个坚定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让人打消决定的人,“我都跟高炽保证过的,要是现在走了,哪里能同高炽交待,秦姐你说是不是?”

段乔是巴不得他走的,最好是不检查,她都觉得自己跟遭了天谴似的,才检查过没两天,又要检查,幸好不是同家医院,要是同家医院,人家还不得认为她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呀,丢大人了,“呃,小舅,高炽那边我会说的,你可以先走的,真的…”

可何权就是不走人,打定主意不走人,“我今天刚好没事儿,秦姐,这两天小段一直吐的,应该是有了,要是真的,我姐得高兴死的,我得同她第一个去说,秦姐,你就给我这个机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两母女对了个女神,都是无奈。

但两母女脑袋里想的完全不是同个事,她家老太太想的是这高家的人难道还会怀疑她家老实的女儿假造有孕的报告吗?老太太也就这么一想,可段乔想的是这个体真是阴魂不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前天夜里就睡了四个小时,昨天一天都去补觉了,最讨厌年底了,忙了呀,我们估计是年二十六放假,哎,不过,今天大家都看到我上面标了“一更”没有?你们想想我能几更?呃,我其实打算三更,不知道能不能更,哈哈

第072章二更

这人还真不走,总不能撕破脸轰人家走,没有这个道理的,再说了,她要是急赤白脸的跟何权闹,老太太还不得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个蛋疼的,她怎么回答,回答不出来的结果就是将就着。

检查报告出来,人家医生还恭喜她。

她们家老太太极高兴的,不是说这年头不能生孩子就是天大的事,如今医学昌明,孩子都是简单的小事了,就是要吃点苦头,身为个疼孩子的亲妈,秦玉自然是盼着女儿顺顺当当的,这一听女儿怀孕都快三周了,当然是最高兴,就催段乔打电话给高炽,报个喜讯。

“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呀?”老太太实在不知道个段乔心里苦呀,还以为女儿是高兴过头了,拉拉她的胳膊,“都快吃中饭了,回家去,妈给你做好吃的,小何呀,也来。”

何权面上露出喜色,“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都是高兴的,就段乔简直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医生还明明说她没有怀的,还说她假孕,闹得她当时老难为情,也就过两三天,她就有了,而且是三周的?

她像是没听见她家老太太说的什么话,也没空去看何权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一个劲儿地就盯着自己手里的检查报告,实在是想从这张纸上找出个什么可疑的东西,可——还是最终得出她怀了的结果,因为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她有了。

怎么会这样子?

难不成上次没查出来,这次就能查出来了?还是上次误诊了?

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事!

肯定是假的,这医院的诊断出错了。

好半天,她抬起头来,看看她家老太太,见她家老太太一脸喜色的,就把好不容易涌上来的话,堪堪地压回肚子里头,可能出错的话一句儿都不敢说,又看看何权那个高兴样子,心里什么滋味都有,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本来秦玉是一个人过来的,现在都一起上了何权的车,老太太不由得心生感慨,想当年她家那个死鬼在当,她也是坐过这种车子的,一想想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女儿嫁人了,也怀孕了,感觉都圆满了一样,改天还是去死鬼的坟头去看看,把这个事跟死鬼一说,也叫他在地下高兴高兴。

“以后别穿高跟,回头等吃了饭,我就去你家看看,把不合适的衣服都收拾起来,知道吗?产假记得去请。”老太太叨念着,生怕她头次不知道,“反正高炽不在家,你不如搬过来跟我住?”

段乔到是想答应,“高炽跟我说好了,让我随军。”

“随军?”老太太不太乐意了,“那怎么行的,那里怎么适合孕妇待,你还不如等把孩子生下来月子坐好了再去,小何你说是不是呀?”

“秦姐说的是。”何权坐在前面,立即附和她的话,眼神微冷,提了个建议,“等生完了孩子再去部队差不多。”

他们一句一句的,就段乔急得半死,随军是她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不由得拉拉老太太的胳膊,“妈——高炽哪里不能照顾我的,去那里刚刚好,像我们这样的,两地分居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她歇了歇口气,“妈,我要回家里,郑主任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意见,要是他让我过去她那里,我怎么办?”

老太太一听,觉得也是,还不如叫他们小夫妻一起呢,她都觉得去高家,看亲家母的脸色实在不太她,她们家虽说家世不如高家那么好,可也不想女儿在婆婆面前低声下气的,再说了,怀孕最主要是心情好,对生孩子好,但是——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这个得有大局观,前面的人是亲家母的小舅子,这个老太太是清楚的,虽然老太太觉得他们家都太乱了,而且可能亲家母对这个小舅子都不太喜欢,可谁让人家名份摆在那里,“小何呀,你别听我们家乔乔乱说话,她这个人见不得大场面,天生的锯嘴葫芦,就是怕过去跟亲家母一起住,还要让亲家母愁心的…”

话一说,段乔听明白了,不由怪起自己来,怯怯地看着前面人的后背,讪讪地撇了撇嘴,又觉得有妈的孩子实在是幸福,话错了,也有人补上。

何权到是没有说什么,就郑主任那性子,架子十足,跟谁看着都好,可骨子里,谁也看不起,谁让她丈夫有出息,与史证都是下一届最有可能的领导人了,还能不架子足嘛,于段乔来说确实是压力大。

“秦姐考虑的挺周到,为了孩子着想,也得这么做。”表面上看着何权很支持老太太,但心里头一点都不肯支持,让人去随军,还能有他什么事儿,坚决不肯的,“我看乔乔也是小孩子脾气,怕高炽忙起来照顾不到…”

“也是,真是够愁人的,”老太太附和,“去随军还得把工作都辞了,都好好的工作呢,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你嫁了个军人。”

饭是在老太太家里吃的,居然是何权做的饭,老太太想动手,何权硬是不让她出手,结果娘俩真是吃了由何权吃的饭,嗯,老太太真觉得何权手艺不错,这饭吃了,何权就告辞了,能不走吗?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人家正经女婿的,留下来也有点怪。

老太太还送何权走的,看着人家车子开走了,才教育起女儿来,“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他还说你吐,按理说现在才三周是有点早了,你就算是随军,那也得等三个月后胎稳定了再走,我怕到时真去随军了,去看你没有那么方便,快生孩子时必须回来,月子我给你弄…”

“嗯…”段乔有点漫不经心,努力忍着心里的委屈没说出来,她怕自己说出来不止她自己烦恼,连她家老太太都跟着一起烦恼,“妈,没事的,我知道呢,先睡一会,困死了。”

老太太点点头,还替她关上门。

段乔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真有孩子了,就几天前她还觉得自己有假孕现象,不好意思见人,现在是真的了,孩子是谁的,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还吃过药的,不知道有没有影响的。

一堆堆的事,都挤在一起了,把段乔弄得感觉跟没有个前路也没有个后路似的,才跟高炽好好儿的,又蹦出个事来,有孩子这事把她惊得不行了,开始是有点高兴,有孩子自然是会高兴的,可孩子是谁的问题,一下子把她给难住了。

都说了以后要清清白白地跟着高炽,有孩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行的!

她顿时就睡不着了,总不能带个别人的孩子跟高炽生活的,他多好呀,把那些个她自己都说不出口的事都包容了,跟大树一样几乎要把她所有的风雨都给解决了,还指给她钱,叫她去解决一切,再没有这么好的男人,但凡不是个神经病,都会跟高炽好好过日子。

但是——

命运跟她开玩笑呢,又给她出了个大难题,而且这大难题,一时半会还真是解决不了,快把她个小脑袋给活活愁死了,肚子平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自己的手摸了摸,还是平的,平的不能再平的,简直不能想象十个月后还能从身上生出来个小孩子。

愁得都睡不着午觉。

个纠结的。

怎么就开起这种玩笑了?

她睡不着了,赶紧给老太太发个短信,收拾起自己的包,就往家里赶,最要紧的事就是去给沈济南的钱,那钱她必须给,非给不可。

等到了家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段乔才算是稍稍地安下心,开门上楼,几乎是一气呵成,或者是更确切的是说她几乎屏住呼吸,等到了楼上,找到高炽所说的那本存折,她看着上头的七位数,不由得瞪大眼睛,还真的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不止是七位数,而是阿拉伯数字中最高位的“9”。

寻常人能随随便便见这么多钱?

她就一辈子不吃不喝,挣的工资都存起来,估计也存不了这么多钱,而高炽就那么放入为她开的存折里,由她来支取,突然间有钱的感觉,跟个爆发户一样,让她有种晕晕然的感觉。

钱都是她的,由她来支配,要说她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她想着还是赶紧把沈济南的事解决了最好,坐在床沿,按着狂跳不已经的胸膛,终于去拨沈济南的手机号,11个数字拨完,她发现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手机里传来的轻音乐声却是让她的情绪慢慢地舒缓下来,慢慢地、慢慢地舒缓。

“谁呀?”

明明这么问,可对方还带着笑意,从手机那里轻易地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舒缓下来的情绪,冷不丁地又往上飙。

尽管对对方有说不出来的讨厌,她还是支着勇气,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沈济南,说好给你五十万的,你说怎么交钱?”

冷静的不能再冷静,难得这么冷静,像不是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呀,怎么交钱呢?

有个小坏蛋说“二更”可能是明天会标了,但我不,我偏今天来了

第073章

“我是段乔。”段乔迟疑了一下,羞羞答答地自报家门,想着自己身怀巨款,就有晕乎乎的感觉,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轻快,“你给说说钱几时给你,怎么给你,”

“你谁呀,跟我说什么呢,”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沈济南居然还反问他。

段乔急得半死,“你不能这样子呀,你说好了要钱,现在怎么这么说的,”

“我跟你个不认识的人要什么钱呀,什么断桥不断桥的,桥就算是不断的,我也跟你不认识。”沈济南在电话那头说的风淡云轻,完全不将她的急慌放在心上,“别打这种傻子都不相信的电话好不好?”

听听,他的个语气,还这么问她,好像真是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他不要钱不要紧,她还不想给钱,可她要是真把这话当真了不给钱,他会怎么对付她?一想就觉得怕,刚开始那点轻快瞬间就收了起来,连那点不好意思找人的羞羞答答都收了起来,“你不要、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说,我都给钱,你把那、那个给我…”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青天白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结果,沈济南把通话一掐,她再也听不到声儿。

她愣愣地坐在床沿,手里还拿着高炽给她办的存折,眼神发直地盯着手机,仿佛时间盯得长了,手机就能自己响起来,把她从这种奇怪的事里拽出来。

可是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像是停机了没有信号一样。

能活生生地把人急死,尤其段乔,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怎么就跟没事发生过一样,明明她记得自己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在他手里,他到是来个一甩两干净的,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还全否认了,还说不认识她——

还有没有这么欺负的人?

简直太欺负人了!

不止欺负她,还骗她,一直到现在还装作不认识她,还当作没有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