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乔头次这么生气,生气的几乎冒火,哪里还能在家里坐得住,恨不得立即跑到沈济南面前质问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手里拽着存折,她使劲地往包里扔,就捏着个手机就想出门,才转到楼梯口,她的步子就缓了下来,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她要怎么找?

这城市虽说比不上一线城市,可算得上二线城市,要说小肯定是不可能的,人海茫茫的,还真是不好找,难不成她要去警察局要沈济南的地址,完全就是扯蛋的事。

想来想去,她急得想哭,万一钱没送去,那个坏东西,把东西真往网上一放,她还有什么个脸面活着?最最怕死不过,真要她去死,她也舍不得,就是个纠结,纠结的她想东想西的,生怕真就是那样了。

对,陈涉,他跟沈济南是熟的吧。

像是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她眼睛一亮,那双眼睛还染着几分湿意,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就想着早点见到陈涉,见到陈涉,叫他帮个小忙,——

就是个小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找他告诉她沈济南在哪里。

举手之劳的。

她想的到简单,满怀信心地拨通景析的电话,一边跑还一边挥手招出租车,耳朵还听着手机的动静,等听到景析熟悉的声音,她简直是喜出望外,“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都习惯了,还是叫“叔叔”,其实心里也有点别扭。

景析的手机已经存下她的号码,早就把他的手机号也跟她说了,叫她存下来,但没想过还真的能接到电话,看到首长往前走,还边与身边的廉租房居民亲切交谈,他往后稍稍地退了一两步,才压低了声音,“怎么呢?”

“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小陈主任都在吗?”

他一问,她问的人又多了个,让景析往首长那里看了看,面上表情一点儿都没变,像是在听取什么报告,慢慢地回了句,“你找小陈主任?还是首长?”

还是那么低的声音,他像是把握住场面。

“小陈主任。”段乔就那么点道行,实在不能叫人放在眼里半分,一下子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一回答完又觉得自己太心急,怕别人看出来她是真找陈涉,免不了想掩饰一下,“叔叔可能没空儿,我找小陈主任就好。”

说完后,她还呼出一口气,生怕别人看出来她找的就是陈涉,更怕别人要是问起她找陈涉干什么事,还不如藏着掩着一些,毕竟她的事实在不好说出来,要是能说出来的事,她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了。

“是有什么事吗?”景析还问,跟着往前两步,人在一行人后面,不急不慢,“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简直问到点子上,把个段乔问得快要急死了,她哪里能跟他这么慢吞吞地说话,恨不得一时间就找到陈涉,陈涉还立即把她带到沈济南那里,很快地就解决令她烦恼的事,“是有点小事,想找他。”

“是什么样的小事,能说来我听听吗?”景析问得仔细。

这时候,出租车刚好过来,段乔赶紧上了车,连忙报了个地址,对着手机忍不住有点为难,“有点私事…”

声音轻的,跟蚊子一样,实在说不出来自己找陈涉有什么事,忍不住觉得自己麻烦到人,又不能跟别人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心里有点虚。

“私事?”景析重复这两个字。

明明就两个字,他再没有说别的事,把段乔弄得心虚愧疚的,差点就忍不住把自己找陈涉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她还有点理智,堪堪地把她快跑走的理智给揪得牢牢的,“嗯…”

“哦,小陈主任最近几天都不在,你的事儿要是不怎么急,就等个几天吧。”景析说得很淡,把陈涉的动向说出来,“上次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两次检查,相隔两天,就成了两种结果,实在是叫人伤不起,让段乔都不知道要相信哪一个,又多了一件叫人愁的事,反正她的愁事最近特别多,多的叫她眼花缭乱,“呃、呃、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

她完全没发现自己叫他引去检查这回事去了,还勾起心里的心酸,窝在出租车里,把声音压得老低,手拽着自己的包,想着包里的存折,那么多钱,还是让她觉得非常不安全。

“检查报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景析让她弄糊涂了,白纸黑字不都是弄得明明白白的,再加了一句,“是哪里不对?”

“嗯——”她回得有气无力,提不起半点精神。

这一听的,景析老神在在地问,“怀孕了?”

他问这句的时候比刚才的声音稍微重一点点,抬眼看前面的时候还跟首长的视线对个正着,他不闪不躲地还是在后面听着电话,“怀孕不是正常的事吗,有什么不对的?”

怀孕是正常的事,这话跟一个结婚两三年的女人来说,确实是没有错处,可对于段乔来说简直就是一团乱,本来生活就跟乱麻一团似的,现在更乱了,要是以第二次检查为准,她肚子里的孩、孩子…

都不敢想。

“我第一次检查说没有,第二次检查才说有三周了。”

这才是人的烦恼所在,到底相信谁呀,难不成看下次大姨妈来?算一算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就快来了,可不是还没来嘛,才担心的——

有与没有都叫人愁心。

“第二次检查?”景析拿捏着这话,脸色难得有点阴,也是一瞬的事,很快地就跟没事人一样,他是最最小心谨慎的人,凡事都摸清了路子,对于这意外发生的事,就警觉了些,“怎么会有第二次检查?”

段乔个迟钝的,哪里能注意他话的侧重点,心里就惦记要找陈涉,“我在车上一直干呕,小舅不放心就…”她就挑能说得出口的过程说,哪里敢说自己给何权逼得没办法才去医院检查想证明一下自己是真没怀,得出来的结果叫她大吃一惊,别说是说服何权了,就是她自己,也糊涂非常。

“你小舅?”纵观她的亲戚,实在是找不出一位她能叫小舅的人,景析对她的家庭了若指掌,能让首长入眼的人,他自然得要清楚一切,“是哪位?”

段乔被问得有点烦,就想找陈涉,怎么还跟他在这里扯?“是高炽的小舅啦,小陈主任不在,那我挂电话了,你跟我叔叔说一声,他要是有空了,叫他打个电话给我。”

不等景析有反应,她到是干脆利落的先掐断通话。

“脾气见长呀?”景析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由摇摇头,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是心情非常好,收起手机,走到史证的身后,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跟刚开始那样子,心里到是在回味她那个态度,似乎还有点烦他。

他比较惹人烦吗?

段乔能去找谁,找尚品,她没敢的,人家叫她离婚,她当然不肯的,说什么也不会去找尚品,个满心的烦恼,都没处去发泄,闷闷不乐地叫车子掉转方向,朝金晶上班的地儿过去。

都说有难同当,她不高兴了,自然得找金晶,有个人分担,也好一点儿。

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她还是选了能说的过程,把两种检查结果都告诉金晶,想让她帮忙出个主意,——

金晶还没从几天前见到大人物的事里完全回过神来,想着以后可能的大领导就那么近距离的见过,简直就跟人生的一场梦一样,她走路都是飘的,脚跟都不着地,“什么?”

疑惑地望着段乔,似乎还没能理解她的话。

段乔瞪她,“你说我到底有还是没有的?”

“什么有还是没有的?”金晶一脸疑惑。“你是有钱还是没钱的?”

噗——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都几时放假?我就等着放假了,一直得忙到放假呢

第074章

段乔被气得不行了。

瞪着个眼,就瞪着她。

把金晶闹得个不好意思的,还问她,“我哪里说错了,”

段乔只觉得气闷的不行了,又瞪瞪她,才算是解气,慢慢地坐下来,长叹一口气,一手还支着下巴,瞅她个神情还挺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你说说就两天的时间,查出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你说我相信哪个结果才好?”

金晶这才回味过来,总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好歹她是黄花大闺女,一时半会没有理解她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叫了杯冰咖啡,狂喝了两口才算是把话认认真真的理解过来,神情纠结,“你是说两次结果不一样?”

段乔一扫个生气的眼神,高兴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能懂的。”

“我能懂个鬼呀。”金晶横眼睨她,无不嫌弃地问她,“你说说是不是找了不靠谱的医院?那种广告里老做广告的那种包你生孩子的、随随便便一个检查就能要你个几万块的长虹医院?”

身为被鄙视的人,段乔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明明没有的事,她那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没有啦,第一次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做的检查,一次在妇幼医院做的检查,第一次是没有,第二次是有的,前后也就隔了两天——”

金晶这会听了都有点吃惊,当然,她对这种事不太懂,就是觉得就两天这也太叫人吃惊了,赶紧地放下手头的咖啡杯,忙去拿段乔手里的冰饮,“要是真有了,你乱喝什么东西,”她想了想,“还是再去检查个试试?”

“好…”段乔不舍地看着还没喝过一口的冰饮,人跟着站了起来,“不能这喝这个?”

“谁知道不能喝什么,反正不喝总归是没有坏处。”金晶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由看看段乔的腹部,怎么也不能想象段乔大着肚子的情形,也就随便问了句,“你两次都是谁陪你去的?”

她边走还边看段乔,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段乔有什么不对,怀孕的女人,最最娇贵,她觉得这话还真是道理,就段乔一说,她大概就把人当成有了的,生怕有个碰着磕着的——

段乔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嘛,也就说老实话,“第一次是叔叔安排好的,第二次我是跟小舅一起去的,闹得我现在都糊涂,都说是三周了,我都闹不清有没有——”

再没有比她更糊涂的人。

金晶听了都觉得她这个人越来越糊涂,活的糊涂,还替段乔开车门,见段乔还想坐前面,她连忙阻止,“副驾驶座最危险的,你坐那里做什么,还不坐后边?”

“那不是把你当司机了?”段乔实在不太好意思,挪着步子来到后边,坐在后边的位子,“金晶哦,你说我最近倒不倒楣的,老是碰到不好的事,搭人家车去找高炽,路上还有台风呢,回来时还碰到小舅了,他非得叫我去检查——”

金晶叫她的话给绕得差点没听懂,好歹是多年的朋友,晓得她说话没有重点,大抵是懂了她的意思,“那天个台风的,高速都关的,你搭人车去找高炽,有没有过脑袋想过的?是不是困在高速那里了?”

“嗯。”段乔应得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精神头都没有了,“还在小宾馆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台风没了才再上路的。”

“男的还是女的?”金晶忍不住问。

“是男的,是叔叔的办公室主任,——”段乔如实回答,一提到这个,她就想起他怎么就不在这里,还得托他找沈济南,急死她的,“我现在想找他人,他人都不在,都没地儿找人。”

她那个声音,金晶一下子就听出来,跟要哭了似的,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到是继续开车,“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不愧是朋友,这种话都当面问了,一点都不藏着掩着的。

听得段乔整张脸都胀红了,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十根手指头都绞在一起,讷讷地吐露真言,“不、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做?”金晶忍不住骂她,“你脑袋糊浆糊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你要是没结婚,管你怎么弄,我都不管你,你一个结婚的女人,还是个军嫂,什么叫节操,你懂不懂的?”

给骂的头都不敢抬,段乔羞愧难当,不敢回一句,更不敢为自己辩解。“我跟高炽说了,他说就给我办随军——”

金晶听了,觉得这世界都不一样了,“他知道你的事?”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给逼的——”段乔这么说,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起高炽的态度来,“他还安慰我呢,怕报警让我丢脸,——”

听得金晶眉头皱得老高,“他神经病是不是?”当然,她也了解自己段乔个要面子的,叫段乔去报警还不如叫她去死的好,当然,段乔也不敢死,也就是那么一形容,但高炽这么包容的人,实在叫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

段乔一听这话,赶紧就没过脑子地回答了,“他可没有毛病——”

众所周知,有毛病的人都爱说自己没毛病,这都是神经病的特征,她替高炽这么一辩解,在金晶耳里就认同了高炽确实有毛病这么一说,想着他们夫妻都结婚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以前,她可能还认为这都是小事,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现在晓得高炽有毛病就忍不住这么一想的,是不是高炽不行?

从某种方面来看,金晶确实比段乔精明,这是相对比来看的,在精明这方面,金晶完全可以秒杀段乔,也不管是不是会太过分,就直白地问了,“他是不是不行?”

“没有!”这下子 ,段乔回答的更快了。

怎么听都觉得心虚的。

金晶简直对她无语了,人都是杂食性动物,哪里能不吃荤的,“你有没有脑袋的,跟没不行的男人还能结婚两三年,早发现就早离婚的,留着这样的男人你要过中秋?”

说这到里,段乔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离婚再找个也不容易呀,我现在结婚了,我妈不用叫我去相亲,你看看多省事?”

把金晶说得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她这个脑袋想的破主意,又气她这么多年过的是那种生活还不跟人说一下,又替她难受,反正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嘴上忍不住又要骂她,“你脑袋真是进水了,是不是看上人家什么办公室主任了?不离婚就跟人好上了,你想闹得破坏军婚罪的?叫人当初别跟当兵的结婚,你都没考虑就跟人结婚了,现在怎么办?”

她那个叔叔的,那不是一般人,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是高大上的那种,寻常人都只能七点新闻里看,托她的福,金晶也跟着近距离接触了一回,一想她出轨的对象是那个人的办公室主任,就觉得实在是头疼。

段乔给说得羞愧死,又不好说自己是给逼的,要是一说,肯定给金晶骂的,说她脑袋里进水了,根本没看上人家什么陈涉,想着陈涉对付她的手段,她羞都羞死了,一想到陈涉,就觉得小屁/股那里生疼,忍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高炽没事的——”

“神经病,就你相信这个破借口,哪个男人不介意绿帽子?现在说得好听,要是以后跟你闹起来,这个可就是你的把柄,就是天生矮人家一截的,你乐意让人天天揪着个把柄?”金晶比她想的远,把事情摆出来往她面前一摊,“你有了的事,他知道不?”

段乔摇头,缩着脖子,“没有,我还没说。”

金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觉得还是没有孩子的好,否则高炽不行,段乔要是有了,人家还不得知道段乔出轨了,这可不太好,“反正最好是没有,省得你多个把柄。”

她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跟段乔一起去挂号看妇科。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主要是段乔是想说话,金晶一句都不说,就是瞪着她,那架式简直比段乔她家老太太还厉害,瞪着她们家不让人省心的女儿,两个人就一直待在医院等结果。

等拿到检查结果,还真的是有了。

确确实实的是三周。

真的不能再真。

把金晶愁死了,段乔也愁,非常愁。

两个都愁死了。

“要不要拿了?”

好半天,金晶才开了口,提供一个主意。

段乔迟疑了一会,也点头,还有点事她没有说,问题是她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而最大的可能是沈济南,这个才叫她惊慌,想着这个坏人,敲她五十万,她有了钱,他到是装作不认识她这个人了——

想想都叫她头疼,反正她知道金晶的意思,总不能带着个别人的孩子跟高炽过日子的,“去哪里好?”她两眼无神。

金晶是属意这里的,但刚才她就自己的医保卡给段乔弄的检查,帮人帮到底,她想了想,“我上次带团认识个私立医院的医生,等我联系一下,看他那里是不是能安排一下,那里私密性好一点儿——”

“哦。”她说什么,段乔就听什么。

金晶送她回家,说好联系好医生就打电话。

段乔开了门,就听到家里电话响了,一看是她家老太太打来的,一手接一电话,一手困难地从包里拿手机,一看手机也不知道几时没电的,难怪老太太打她家里电话,“妈?”

“人去哪里了?”老太太关心地问她,“怎么手机都不充电的?对了,以后不要用手机,用那个小灵通吧,好像辐射小一点儿,我明天去给你办一个?”

“好呀。”段乔也不拒绝,天生就不会拒绝她家老太太。

老太太平时的电话没这么勤的,就是觉得女儿怀孕了,还是头一次,什么事都得小心点,越小心越好,“明天我送到你学校去,再给你送点汤,老姐妹们叫我了,我先挂了。”

段乔想了想还是到隔壁吃面疙瘩,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吃了,觉得这味道特别好,那么大的碗,一下子就吃了两碗,当然,第二碗的汤她没喝下去,要再喝下去估计就能顶到胃了——

等她挺着个吃饱的肚子回家,居然还能接到个电话,是她那位婆婆郑主任,口气很好,很温柔,就跟她家老太太一样了。

郑主任让她到家里小住个几天,好像是从高炽那里听说了她辞职与随军的事,让她去省城,段乔都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这回是高铁,她还是没坐飞机。

与平时不一样,这回是郑主任的司机来接她,段乔想象过自己又得去饭店的画面,没曾想司机直接把她送到高家了,这个她自跟高炽结婚以来就来过一次的地方,端看着那种表面很朴素,里面也是朴素的。

婆婆郑主任在家,那位据说是担任一个直辖市市委书记的公公高峰不在家。

她住的是高炽的房间,房间里摆着高炽的东西,好像一直就没动过,书架那里还有个相册,她打开一看是高炽从小到大的照片,看着从个不可爱的小男孩一直长到如今的高炽,她越看就越欢喜,忍不住地嘴角泛起笑意。

“笃笃——”

她看得正入迷,房门到是给敲响了,赶紧去开门,一看是她那位婆婆郑主任,“妈?”

但是郑主任很严肃,当然,她一贯在段乔面前是严肃的,“我听人说你要随军?”

虽然不知道郑主任从哪里听说的,可段乔知道这事瞒不过的,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到也坦白,“嗯,我跟高炽一起决定的。”

郑主任坐了下来,表情比刚才要缓和一些,伸手拍过段乔的肩头,轻轻的,“哎,你们结婚都两三年了,我一直就盼着你们有孩子,现在还是先别急着要孩子了,你随军了,要是再有个孩子,高炽肯定得分心照顾你,看来没有孩子还是个不错的事,你说是不是?”

这种话,叫段乔怎么回答?

哪里能回答,怎么说都不是的,顿时为难的很,只好低头。

“我得出去一下,你早点睡。”

郑主任说完就走了。

把段乔一个人晾在家里,怎么想都觉得郑主任那话太叫人不舒服,有孩子也不行,没有孩子也不行,这做人怎么就这么难的?

对这家又不熟,想来想去的,也就是睡觉了,看了会电视就早早地睡了。

可——

后半夜的,她醒了,好像听到一点点声音,像是争吵的,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段乔有点好奇,忍不住就起来了,可又没敢下楼,生怕那是公公高峰与婆婆郑主任在闹矛盾,她一个做人家儿媳妇的夹在中间劝谁好呀,那么一想,也就歇了那么点八卦的心。

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那位公公,让段乔觉得有点奇怪,昨晚明明听到有男人与女人的争吵声,那么晚的,除了她公公,她实在是应该没有别人,但——家里除了阿姨之外,就只有她与婆婆郑主任两个人。

难道昨晚是她做梦了?

就那么个纠结的,段乔在省城几乎待了半个月,金晶催她催得紧。

金晶催她无非就是去做手术,一刀切,来个干干净净,省得有后顾之忧。

段乔也知道自己再不手术就晚了,不能再拖下去,可除这么一件事之外,她还记挂着一件事——沈济南,这个人就像是有鱼刺梗在她喉咙那里,叫她浑身不舒服,当然,这段时间里她还拒接了叔叔的电话,不仅不接,还设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