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这才没多少时间,一个个的就都回过味来了,当他不知道昨天她去见了谁嘛,不就是那个人——哼,还有脸当人家叔的,他来心里就不平,如今见她口口声声地说“我们”,竟然把他撇在外头,自然是不服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些——

“你说什么呢,什么你们我们的,你跟我们才算是我们,跟高炽算是什么我们的?”他嘴上不留情,刻薄的话就跟着吐出来,“他高炽都要跟别人婚了,你还在这里我们我们的,他听得见?他来找你?你就春心荡漾了?是不是恨不得就跟人走了?…”

“喂,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到是陈涉一听这他语气、他说的话,就赶紧上前围堵,见她一张俏脸竟然是气得红通通一片,到比平时更加诱人些,惹得他不由得多看几眼,才去喝止沈济南——

他还拍拍沈济南的肩膀,一副说客的架式,“你说什么呢,高炽要婚的事,你干嘛要说出来?”说着,他还一脸责怪的表情,“他自他的婚去,与我们乔乔有什么关系,当初是他自己同意跟乔乔离婚的,难不成他现在能抛了要婚的女人,硬赖着乔乔?”

要说他说的算是轻描淡写,语气也算是好的,听上去跟个循循诱人的差不多,要是沈济南也这么说,估计会好上太多,但是——

沈济南情商低吗?

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出于职业的要求,他平时从来都是冷静的,处理起到他手上的病人,都是极好的,谁也没曾想他会差点急红了眼睛,跟人把话说得这么僵,这么难听。

段乔整个人都魔怔了,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呀,都是高炽被他们逼着跟她离了婚——她压根儿就不知道高炽到底出自什么样的家庭,也就晓得高炽是她前夫,沈济南有多混蛋她是晓得的,就想着是沈济南中间搞事,她丈夫弄成了前夫。

没曾想,来找她的前夫又要婚了,她刚才还心疼他了——

简直让她呕死了。

她直愣愣地盯着陈涉,最近的事太乱,连她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颤了颤,“你、你说、你说什么?”

竟然是巴巴的,连个话都说不利索。

沈济南此时也回过神来,他来就是个心狠的,也是个脑袋利索的人,被陈涉一打断,就晓得自己走的是步棋,很快地就冷静来,人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后面搂上她细瘦的肩膀,弥补的心思瞬间就涌上来,跟着就软语和言起来,“我也是叫你气得头昏了,他根就是骗婚,明明晓得他自己不行,非得要跟你婚…”

一句句话,惹得段乔心绪大乱,又有点不信,毕竟那天,高炽根不可能不行,难不成这个混蛋骗他,想想他又不可能骗她——心里纠得要命,她两手就垂在身侧,没去碰他的手,抬起眼,“你、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她说这话时还有点难为情,一说,还想装作自然地看向别处,刚巧的就与陈涉的目光对上号,那眼神,叫她心惊,似乎一就看透了她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她很快地就移开视线,落向远处。

“你知道他能行?”

陈涉一眼就看穿她的小九九,跟着就问了,与沈济南的方式不同,他还笑着问,跟问今天天气情况怎么样一个样,他还坐在沈济南的办公桌后面,一手支着巴,兴致挺好的。

“可不就是知道他能行嘛,”沈济南不由有些阴阳怪气,再高的情商也没用,吃醋的男人最没有可讲,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给招来,就她个性,他到是真想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了,还是得怨何权,要不要他非得光明正大的跟她婚,也不用弄成现这样,“两人碰到了,就天雷地火了,我说得对不对?”

把个段乔说的又心虚,又难堪,想想哪里有她这样的人,一团乱的关系,说都说不清的,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的什么事,头跟着羞愧地低去,就盯着几乎能映出她脸的地砖,还想否认——

可偏偏是“最老实”的人,老实就用到这地方了,也不是不会说谎,需要说谎的时候她不说,不要用老实的地方,她偏用,叫人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

“真的?”

陈涉哪里坐得住,他原来还架端得挺高,还拦过沈济南,现在到是一就不镇定了,跟着脸色也暗了几分,几步就从坐处来到她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硬是不容拒绝地抬起她的巴,看向她的眼睛,见她眼神飘乎,还想躲开他的视线,自然就认定她确实是跟沈济南说的一样了。

“你就非得高炽不可吗?”他眼神瞬间变冷。

“你、你弄疼我、弄疼我了——”段乔让他给吓的,巴处又疼,这一疼一吓的,她一就没了主张,又觉得面前这画面熟得很,像是一从记忆深处涌了上来,让她的脸色跟着变白,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嚷嚷着,“你别、你别弄疼我——”

个弱弱的,简直跟水做的一样,叫人真是不去手。

陈涉自认是没用太多力,被她一叫,叫得心间一跳,跟着就放轻了些,听她还在那里叫,那神情都有点不太对,赶紧对她身后的沈济南使了个眼色,“你还不看看人,看她怎么样了?”

沈济南瞪她,到是一把将个乱嚷嚷的家伙儿给抱起来,偏她这会儿不肯了,双手乱挥,双腿儿还乱蹬的,像是要从他身上来,——“疼,你别碰我,我疼,我疼——”她在嚷,明明晓得他没怎么用力,也就把她抱着,——她却是疼,怎么压也压不住,就知道疼,疼得她冷汗淋漓。

把个陈涉急得呀,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抱人,偏他真一碰,人喊得更大声,就跟、就跟…

他对上沈济南的视线,从沈济南紧张且的紧绷的面孔,就知道可能有点不对劲,不是有点,是绝对的不对劲,“你快想想办法…”

他做了个口型,没把话说出声儿来,惟恐她听到一星半点。

沈济南急得不比他少,心里窝得火也不比他少,高炽还跳出来做什么,非得跟他过不去?同父异母的兄弟,哼,什么兄弟,他才不稀罕,也亏得乔乔把人当宝了,现在还说什么“我们”的,那个家伙,最最容易叫人上心。

“不疼,不疼的,乔乔你不疼的…”他耐心地哄着,瞧他个大男人,做起这样细心的事来,也是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听我的,乔乔,你不疼的,慢慢的…慢慢的…对,就这样,慢慢地深呼吸,慢慢地…”

还真的似乎有了效果,她慢慢地不嚷了,真跟着他的步调慢慢地呼吸。

陈涉在身边仔细看着,且随时准备要插手,看着她慢慢地平稳来,悬着的心也跟着慢慢地放来,看着沈济南把人放入休息室里的床,也伸手替她拉了拉被。

两个人退出休息室,看着休息室紧闭着的门,两个人的眼神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何权去兰州了,去之前给我来了话——”沈济南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里头的人,“还真不愧是那位,你早就知道了吧?”

陈涉,以前跟在那位身边,人都叫“小陈主任”,哪里能不知道她与那位的事。

闻言,陈涉自然是不否认,巴朝休息微微一抬,“疼她要紧,知道她的消息,那会还是最紧张的时候,都几乎要扛不住退出了——”

“真有这事?”沈济南还有点惊讶,确实听说一点儿苗头,有些八卦的传言传到过他的耳朵,那段时间,似乎那位还真是情绪有点不对,到是不生气,反而是对里头的那个娇娇挺无奈的,“她个娇气鬼,对她好都是没用的,你看看今天要真要气死我了,还把高炽与她自己拉一起,她自己不嫌臊得慌,我都替她臊得慌——”

“还没见过你这么沉不住气,”陈涉曲起指节一敲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又怕这声音吵到人,赶紧地收起手来,对沈济南的急躁,不由好言相劝,“她就那样,以前你不早就知道了?亏得她就说一个高炽是‘我们’,要是把那位也带上,你想怎么样呀?”

要说嘛,段乔这个人最最凉薄,以前别人对她千好万好,高炽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她瞬间就更改了主意,现在还是这样,他是不是得庆幸,也就这么一个人能叫她这么上心?

“呸——”

沈济南这个人就个混蛋,其实段乔说的一点都没错,高炽是谁呀,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他都敢冒认尚品,就跟着陈涉把人老婆给办了——

办了还不止,还设了各种套,威逼的、诡计的,还弄个绑架的,什么事在他手里都跟玩儿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非得弄得人家夫妻不和,最终离婚才最好。

“何权在那里担心呢,生怕…”他说了一半,一半又没说,转移开话题,“尚品那家伙最近跟高炽走得太近了,是不是也怀疑了什么?”

陈涉得意一笑,“你还是专业级的,关心则乱,话还真是太对了,高炽能把她的事告诉尚品嘛,根不可能的事,”他微微停顿了一,“高炽估计也晓得那些事了,根不可能与尚品说,难不成他们两个人拧成一条绳了?想想也不可能——”

“砰——”

沈济南刚要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弄得立即站了起来,不止他站起来,连陈涉也跟着站起来,两个人的视线都是盯着休息室门——

休息室的门慢慢地打开,应该睡在里头的人,此时手里拿着个花瓶,不,不对,是个破碎的花瓶,被弄破的口刚好顶着她的脖,就大动脉那里,惊险地顶着,哪怕是一个记记的力道都能一就割开她的肌肤,让她的鲜血喷涌而出。

“乔乔——”

“乔乔——”

就这个举动,把两个大男人吓得要死,都极其紧张地盯着她看,生怕她的手不小心给她自己那么一。

段乔就看着他们,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倔强地咬着唇瓣,手死死地顶着自己的脖,不肯让开一点点,小巧的嘴儿一张,“我的孩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再偷懒了,还是日更吧,双更什么的实在有难度,还是继续捡起日更的大旗吧,哈哈,你们督促我吧,不偷懒了,绝对不了

第091章

沈济南完全把事做绝,把她催眠到极致,就连她过去的记忆都深深地压下去,让她相信自己就是张谨谨,心狠手黑,做起事完全只求后果不求过程——

而现在,凭着他的感觉,却是晓得她都想起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拿个破口子就对着她自个的脖子,根本就是拿着她自个儿来要胁他,别说他知道她想干什么,就算他不知道也觉得这个动作刺眼极了——

偏他还不服气,想着她这么的要胁他,脸色更加不好看,别说是掩饰了,他连半点假装都不想,索性坐在一边,到是大赤赤地看着她,还用自个儿的手往自己脖子间一抹的,“喏,就这样子,重重地下去,你别下手轻了,要是下手轻了,就有个口子,可疼的很呢,——要是重了嘛,明天的太阳估计也是见不着的,你说说你想要哪样?”

陈涉一听这话味可不对,心里一下子就通透了,都是人精,那都不需要什么提示的,一听话,一看表情就能知道人家在想什么,他也跟着坐好,仿佛她手里拿着就是张柔软的纸片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破了露出个狰狞口子的花瓶碎儿。

“他说的没错,你听听他的,再决定要不要往你那里一割,要割得好的,别割错地方。”陈涉这个人嘛,谋定而后动,“割错了地方,你还得再割第二次,还得再疼一次,这多疼呀,你想想?”

段乔醒来时,脑袋里的东西跟潮水一样涌上来,甚至一下子就突然清明了,所有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叫她简直不知道做个什么样的总结,最终得出两个字来:胸闷!

她一向自认是循规蹈矩,呃,是之前、之前的事,在她还没有碰到他们这做孽的人之前,她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又是个最最怕死的,真要往她自己脖子上割一刀,估计她自己就因为怕疼下不去手,可——

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她感受到了什么呀?

全是愚弄,他们愚弄了她,还搞的神神叨叨的,跟演电影一样,她能不一下子狠了心吗,难得她狠一回,洁白的牙齿咬着洁白的牙齿,眉头皱得死紧,那样子确实怕疼,可最疼的人,真得狠下了心,真在自己脖子上割了下去。

那口子确实锋利,一下子就把她的肌肤割开了,还没有血渗出来之时,她已经疼得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还没等她自作自受的呼疼,沈济南已经上前,一脚踢开掉落在地的碎片儿,将她给抱起,——

恰巧的,陈涉也是上来,就是动作慢了步,他伸出去的双手就迟疑地落在半空中,看向他沈济南抱了个正着,不由恨恨地对着将碎片一踢再踢,这动作实在幼稚的可笑,他做来是那么的自然,“纱布在哪里?”

他赶紧去翻沈济南的桌子,还真的叫他找出纱布来,急急地就要凑近段乔,要给她的脖子处理那个被她下狠手割破处,待他真凑近了,竟然还笑出声来,把手里的白色纱布随意往沙发上一丢,“她也就这么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胆子,就敢这么轻轻一弄,”他还故意凑近她被露出的脖子,仔细地用手指指腹摩挲过她的破口子,叫破口子都算是给这个伤口面子的,斟酌了一下语气,他总算是给这个“伤口”下了个结论,“唔——也就破开了一点点皮毛,连血都没流,你就疼了,还敢拿这个威胁人?”

沈济南也跟着往她脖子间一凑,确实看到她的伤口,还真觉得有点可笑,就她,原本就没指着她能给自己下多大的狠手,可惜这一看,到底是惹笑了他,“胆小鬼,跟以前一个样子,”这一句是打趣她的,他的下一句话就改了语气,朝着陈涉,眉眼间的笑意不减,“她哪里敢能她自己下手,也就吓吓人而已,这不还没割下去就吓着了。”

把个段乔臊得不行了,腾出只手还羞羞怯怯地自己脖子一间抹,就是个伤口也没摸不出来,更别提还有什么血什么的,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刚才真是疼,花瓶破片儿那么一滑,确实就觉得疼了,——

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神经反应更快点,没割下去就晓得要疼了,真是没话可说,也真是没出息,心里委屈非常,这人一把事情都记起来,连性子都跟着回来了,还是那副软泥子个性子,实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你放我下来——”她推推沈济南,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小脸涨得通红,想着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乱事,居然把何权当个好人,还一心一意觉得他最好,没想到一人个的都是坏人,沈济南是混蛋,她晓得,没想到个个都混蛋,“我看到你就讨厌。”

陈涉见她挣扎的厉害,自然跟沈济南说好话,“你就放人下来,这么抱着像什么样子,要是别人进来看到可不就是…”

“婆婆妈妈的,你哪学的这性子?”

他的话立即得来沈济南的吐槽,到也把人真放下来。

难怪他这么说的,想当年,陈涉行事更变态,他自认是陈涉比他多个“更”字,连做事都是非得让催眠了她,他才来——当然,这时候的沈济南直接把他造成这个结果推手是他自己这件事直接忘记,看着她双脚着地后,人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沙发的后背,仿佛一个不对劲,她就能再跑,再跳的。

“你才婆妈,”他没好气地回道,一对上段乔可就是放柔了表情,跟春风化雨似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待在这里其实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军总,确实牌头挺大,可精神科的,鉴于讳疾忌医的心理,一般人都不太乐意看这类的,一入精神科,就等于自己得了精神病一样,常人一看到精神病人,都是恨不得避开,平时看着好好的,谁知道什么复发,又是复发到什么个程度的。

陈涉现在摆出这个姿态,确实叫人觉得他态度真是随时能变,变得叫人都来不及接受,当然,段乔都来不及看透他,她对陈涉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台风那时候,刚才还没来得及想到这里,现在突然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连她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有点颤抖——

她哪里敢叫他送,生怕送出什么事来,趁着她这个时候离门口最近,她就跑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跑,还真的叫人大吃一惊。

但是——

两个人谁也没追,脸上都是无奈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追?”

当然,陈涉先问的,他看着沈济南坐在办公桌后面,瞅着人家人模呃,人样的架式,他嘴痒,还是得问一句。

沈济南凉凉地看他一眼,“你就多事,今天要是没过来,就压根儿没有什么事,你非得过来,现在你说说要怎么办?”

这竟然成了他的错?

把陈涉弄得哭笑不得,做贼的喊抓贼,大抵是这样的,人的脸皮也是这么厚,大抵再也找不出沈济南那样的,“你们家关系可真乱,以前乔乔是你弟媳妇,现在你弟小舅的媳妇,都是人家的媳妇,这关系得怎么算?”

“算个球,他们跟我有关系吗?”沈济南回答的很快,几乎不假思索。

这种回答,让陈涉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还有点消谴的意味,“我反正不跟你说,得去看看她去哪里,要是中间给人勾走了,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他这个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要是摆在以前,他一点儿也不担心,现在嘛,这一个个的都冒出来,前有狼后有虎的,叫人头疼。

沈济南眉毛一抬,“等会尚品要来,我还得应付人,虽说现在都成这样子,迟早有一天叫他知道的,可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

正当理由,隔离一个是一个,对这个,陈涉根本不可能有反对意见,一个人就一个人,好好地跟着就是了,她肯定是给吓坏了,得好好哄一哄,基于哄女人没有什么太多经验,他的想法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到底也不知道用哪一个才,也不知道哪个最靠谱。

但是等他开着车出了军总大门,哪里还看得见她的车子,早早地就消失在车流里头,叫他还在后面慢慢地追着也没有什么用,就是车子的身影都没有,自然觉得他自己刚才没必要跟沈济南瞎白扯几句话,否则也不会叫人走得这么快。

车子一出去,刚好与另一辆车对上,让他顿时想避开——

“陈涉,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沈济南还在上头?”可那车子的主人已经看到他,有意地将车子靠过来,还摇下车窗同他打招呼,笑得别有深意,“哎,我听高炽说段乔还活着呢,你说这是不是在瞎白扯?人死了再活了,跟说笑话一样,你说是不是?”

也只有尚品敢在陈涉面前这么说,还把试探的话说得跟个开玩笑一样,听得陈涉牙都疼,这时候比的就是脸皮,谁的脸皮厚谁就是胜方,他露出讶异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消息,“什么?你说什么?高炽是不是这里不正常?人都没了好几年,他还这么想?”他边说话时就边指自己的脑袋,“你跑这里来,不会是觉得沈济南藏了人吧?”

他个聪明人,自然晓得话要怎么说,也知道表情要怎么样才最到位,把个假话说的跟真话一般无二,叫人看不出来。

“他有没有藏人,我到不知道,”尚品一手支着车窗口,半个脑袋探出来车窗,还长叹口气,“昨天我看到景析接走人何权老婆,回头再看了何权老婆,发现这人怎么就长得这么像小段老师的,真是奇怪的,人居然就那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过,你怎么会怀疑我觉得是沈济南藏的人?难不成你知道她活着?”

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说的话也是一环套一环的,从来不说没用的话。哎…

作者有话要说:唔 ,好像少了一章,明天补上

第092章

尚品,这装像的,让陈涉的后槽牙都快酸没了,但他还是把自己给摘清,不想跟尚品在军总大门口叙旧,“要不你上去问问清楚?也许他能你好好解释一下?”

尚品觉得这话不太入耳,连表情都跟着严肃了几分,“你们搭一起了,把我丢在一边,确实干得不错,兄弟,还真太对得起兄弟这玩意儿了,你说是不是?”

这嘲讽的,当即叫陈涉不高兴,——但谁叫人讲的是事实,一点都没有说错儿,可不就是他跟沈济南、还有个何权,把所有的人都摆了一道,他又不是那种人家说一句话就立即发作的人,自然还是笑着,就是笑意比刚才要淡了一丝,眉眼甚至都染上一丝意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完全是一副不在状况般的架式。

“装傻个什么?”尚品眼神微冷,盯着这个自小玩到大的人,“行,你不说也行,我自己查,到时我查出来,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你不知道这种话,我可不耐烦听——”

说完,他就摇下车窗,直接把车子往军总医院大门进去。

陈涉看着他的车子进去,也没意思要通知一下沈济南叫他避避,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总归最后还是得让人知道的,就是早晚的事,他现在还想想瞒瞒——

等他回了家,却看到陈美华在家,陈美华从名义算是他的姑母,那是何权的母亲,他们家关系有点乱,其实还真不是普通的乱,乱得叫人都弄不清,掰开来又一下子能看得清清楚,——

他与沈济南,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一想到这个,他不由得眉头纠结在一起,生他的那个女人早就出了国,这么多年,一句都没问起过他这个亲生儿子,——更别提他脑袋有什么关于亲生母亲的印象,陈家人待他非常好,所谓的父母,也就是陈中华夫妻,确实对他非常好。

他不止与沈济南是同父异母,与高炽也是,而他与何权到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可——多陈家这边来排,他就是何权的表弟,一家子关系乱得很,再加个段乔,真是乱得不能再乱了。

“你怎么回来了?”

他还没出声,到是陈美华讶异地看着他——

只是陈美华表情有点不对,看上去还有点红,似乎刚与人争执完,问他的语气都有点不对,听上去似乎还有点置气的意味。

陈涉对这位到是没有什么感情,陈了父母之外,对他最好的就是陈丽华,相对于这个硬是成了“姐夫”郑良夫小情儿的陈美华,他向来不怎么投缘,“休假嘛,就自然回来了,难得跟小姑能碰上面,我到是挺有幸的。”

陈美华年纪已经不轻了,在郑良夫那里一直得不到承认,想着何权可能要留在兰州,她就心绪不宁,生怕真要在那里了,郑良夫不肯出头,她想来想去也只能回娘家,偏碰到陈涉,让她实在是不高兴,“这是你对小姑的态度?”她还摆出个长辈的款来,面色凝冷,“陈涉,你别以为你真姓陈了,还不是…”

“陈美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从楼上走下来一个明显已经上年纪的男人,可能比郑良夫要年轻一点,但也没有年轻到哪里去,刚才那句急喝声,与他的面容不太相符,他看上去很温和,疾言厉色那是一点儿都没有——

可刚才的话确实是他说的,出自他嘴里,他的眼里稍稍地染了点不悦之色,瘦削的脸庞透着岁月的痕迹,“你又在胡言乱语个什么东西,非得让家里不安生?”

陈美华闻言,面色微僵,对这个大哥还是挺忌讳的,可也就那么稍稍地安静一下,她的心思就跟着活泛起来,人到是站了起来,快几步就到男人的面前,几乎想拉住男人的衣袖,手迟疑了一下,就改用扶了——

把人扶往客厅的沙发,让他落座,趁着这个机会,她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哥,我刚才是说错话了,全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这语气软和的,一点都不像刚才跟陈涉说话的架式,“你知道我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贯这样的,你跟我计较什么呀?”

把个陈涉听得眼皮子动了动,实在是跟这位小姑之间太淡,压根儿不想理会她的“假模假式”,索性往楼上走,“爸,我先睡会,吃晚饭我会下楼的。”

“嗯。”陈中华就轻轻地应了声,黑色的眼睛透着股精神头,脸上的表情有点无奈,坐在沙发里头,“你就不能消停点,非得闹出点事来?”

绝对不是责问,绝对是无奈,两个姐妹都跟同个男人有关系,简直是往陈家门上抹黑,偏这个妹妹是父母的老来女,父母宠得厉害,结果成这样子,居然往大姐家里插了个脚,还生了儿子,——

提起旧年往事,确实让陈中华心里不舒坦,想着都这么多年了,也很想把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偏郑良夫那个老贼,占了便宜,还把人晾着,真真是可恨!

“我哪里算是闹事了!”陈美华自然要为自己辩解的,她自认非常无辜,就张谨谨、呃,不对,就是段乔那个女人,简直是搅家精,闹得何权现在都给放到兰州去了,西部,能比得上这里?万一暂代成了永久,她心里更觉得不舒服,“何权要去西边了,大哥,你说说这怎么能行,怎么就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多好,又不是没有人选,凭什么非得让他去?”

要说他这个妹妹是…脑袋里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陈中华虽说退下来了,可那种敏锐度还没有失去,沈家的那位退下来,上去的是何权,于何权来说确实是很不错,他没想到小妹会说这个事,让他一时有点迟疑——

“难道是谁在中间插的手不成?”

他问得仔细。

可陈美华在自己娘家是藏不住话的人,又想让兄长帮忙,自然就不会有所隐瞒,把当日何权干的事都说了出来,“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就高峰与、与…”

从她的嘴里,对叫高炽他妈名字实在叫不出来,神情就有点尴尬,于是就掠过这个名字,把话重新组织了,“段乔她的儿媳妇,现在成了我的,还是姐、姐夫…”

这些年来,其实陈美华一直叫郑良夫姐夫的,听在陈中华耳里自然是无比刺耳,原本温和的表情,一听这些事,脸色都变了,人再也坐不住,怒气冲冲的,“你现在跟我说,我能怎么办?郑良夫这个混蛋,就晓得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真是顺手!”

他当初是有那么一点觉得何权老婆跟段乔有点像,但段乔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就也没往那边怀疑,现在事情一曝出来,确实叫他头疼,“你做这事时不让我知道,现在出了事,还想到我家里来,我能做什么?你说说我能做什么,拖着老脸过去拖人情?”

“再说了兰州有什么不好,堆在这里做什么?”他丝毫不觉得兰州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让人锻炼一下,“那里又不是什么不毛之地,还是几大军区之一,于他最没有坏处,以他这个年纪上位,恐怕是最年轻的——”

陈美华确实不乐意儿子去西边,待在这里得有多好,又不是没有位子,总参那里的位子哪里有什么不好的,非得去兰州,“姐、姐夫…”她才叫了出口,就见陈中华面色一暗,自然是立即改口,“他说那里不好,不能让阿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