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她无助,彷徨。她害怕那样的自己。

可是这时候,音乐换了。

悠扬的,慢的,华尔兹乐曲。

她不想见到的人,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绅士地躬身,递出一只手,优雅地抬着眸子,看定她的脸:“M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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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三的节奏与舞步西曼已经有点生疏了,不过幸而向北是一个好老师,慢慢的教她,领着她,渐渐地,西曼德裙摆都快要飞扬起来。

而今晚的主角,臣景阳和史蒂芬相携着步入舞池。西曼有向北带着,脚步没有一点紊乱,呼吸和心跳却都已经乱了。

这个英俊的舞伴,这个帅气的男孩,这个优雅地绅士——西曼脚步越来越轻盈,眼睛盯着他,一时间忘了呼吸。他们俩之前本来有机会像此刻这样共舞,可惜——西曼的目光不禁望向臣景阳。

这时候,西曼感觉到向北放在她腰后的手一紧,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他的眼在她面前,放大:“专心点。”向北微笑着说。

臣景阳再美,跳的再好,此时都不及这个男孩的目光吸引人,西曼点点头,专心投入到她与臣向北共舞的世界中。

闭上眼睛,握紧他的手——西曼觉得可以把自己交给他。

然而,突然,音乐停了。

西曼还没来得及睁眼,周围还没来得及响起唏嘘声,一个孩子的声音响彻大厅。

“我的爸爸,我的继母…”

孩子说的是英文,西曼嚯地睁开眼望向声音来源。而在场的所有人也同西曼一样,望向了那个方向。

“我的妈妈曾经对我说,这个女人会抢走我的家,我的爸爸。这个女人,是个婊-子。”

纯正的童稚的发音,将这个“bitch”说的异常明晰。没有人的耳朵会错过这个词。

这样一个本该甜美的夜晚,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以“婊-子”这两个字作为句点。客人们纷纷离去,一向坚强的臣景阳无声地哭。

史蒂芬要向北送西曼回学校,景阳与丈夫意见不一致,闹着脾气的新娘雾湿的眼抬起看向臣向北:“向北,别走。”

那样期期艾艾,一向把他当孩子的女人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向北迟疑着不知该怎样,看看史蒂芬。史蒂芬脸色也不好,一向温和的脸部线条此刻僵硬如铁。

温情微站在一旁,西曼也在一旁,温情微想了想,揽住西曼德胳膊:“我也要回学校,我和她一起吧。向北你留在这儿。”

西曼暗暗心惊,这个女孩子不是应该极其反对向北和臣景阳一起的么?自己又不是臣向北在意的女人,她何必这样呢?

或许…西曼有点鄙视自己:温情微在这个时候这么明事理,她自己却在这里胡乱猜忌。

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西曼对上臣向北,勉强笑一下:“你留在这里吧。我和她一起走就好了。”

臣向北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下才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西曼裸着的肩上,按着她的肩:“注意安全。”

西曼感觉到温情微挽着自己的手突然用了劲儿,这才回答:“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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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坐公车,本想着温情微刚才说要回学校大概不是真的,就算温美女要回去,应该也懒得坐公车,坐公车的话还要转车,她大概会打车回去。

这样自己就不用跟她呆在一起了。

这美女气场强大,西曼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温情微见她等在站牌处,也没说什么,公车来了,她便也就跟着西曼上了公车。

车上人不多,两个女孩子坐前后位,并不交谈。

这个点已经算晚了,车子本来就空,她们又都不开口,整个空间显得死气沉沉,西曼偏头看窗外,外头黑灯瞎火,隔着很远才有一盏路灯。

停靠站点,下车。要转车的话要步行一段路,她们并排走着,依旧无言。周围都没有人,温情微大概觉得周围静得有些可怕了,终于开口:“喂!”

西曼一惊:“干…干嘛?”

“你很怕我?”

温情微问的莫名其妙,西曼花了点时间稳定心神,“谁说我怕你?”

温情微看着西曼怒了努嘴,突然上前一步。西曼立即后退一步,温情微立刻嘻嘻笑:“还说你不怕我?”

这女孩的笑容极其具有感染力,西曼不知不觉就扯起了嘴角:“你眼睛本来就大,还老爱瞪我,跟牛眼似的!多可怕啊!”

温情微微眯上眼,突然又瞪大,故意吓唬她似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两个人就这样聊开了,不知不觉就互相揽住对方的手臂了。西曼觉得美女在此,她小心伺候着就好,关系太僵了也不好,便也跟她嘻嘻哈哈地一路说着,一路胡乱侃着。

西曼刚开始听她聊臣向北,着实是吃了一惊,可这校花除了表示对臣向北的眼光不敢恭维之外,并没有对其他多做评价,西曼弄不懂她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态度,那种仿佛已经对臣向北死心的样子——

西曼又开始鄙视自己的小心眼。

也许,可能,说不定…她其实已经放下了臣向北了。

也许,可能,说不定…放不下的,是西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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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过一会儿了温情微就不想走了:“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没看到站牌啊?”

“马上就到了…哎你别趴我身上呀!”

温情微不理她,继续扒着西曼不放,要她拽着自己走。

等西曼放弃挣扎了,温情微得意地笑:“谁叫你不打车的啊?荒山野岭的要姐姐我陪你走路!就为省几块钱!”

西曼嬉皮笑脸地纠正:“省几十块钱好吧?”

温情微戳她额头:“小,市,民。”

“你就得瑟吧!”挥开她的手。她又不是她男人,又不是詹意杨,凭什么由着她乱戳额头?

温情微“啧啧啧”地发怪声:“你不知道姐姐我打车从来都是喜欢帮别人付钱的吗?”

说完,笑得更哈皮。

正在这时,一把戏谑的声音穿插进来:“哟,什么事儿这么乐呵啊?说来给哥哥听听啊!”

两个女孩子都不笑了,看了看对方,之后,缓缓地回头看。

一,二,三。三个男人,说话的那个痞子一样,叼着烟,上下打量一下温情微,目光像火一样。

西曼拧着眉,拉起温情微的手就要走,可惜另一个男人立刻伸手挡住了她们的前路:“别走呀,刚儿不是笑得挺开心的么?”

西曼挥开他的手:“让开!”

话音一落,第三个男人也朝她们走过来了。

西曼正想着法子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人,这时候,耳畔响起温情微惊恐的声音:“喂!你!”

温情微被人攥住了胳膊往后拉,西曼回头要拽住那个人,这么一蹭,臣向北的外套蹭掉在了地上。

她的肩膀露了出来,抹胸的礼服,胳膊和腿都露了出来,西曼觉得冷,而更冷的是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个人松开的温情微,转而眯着眼走向西曼,边走边摸下巴,眼睛像狼,泛着光一样。

西曼被捏住了下颚,被迫抬起头来,不得不正视面前这个男人猥琐的脸:“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这个人慢条斯理地咀嚼她的话,“你倒是说说,我想干嘛?”

救救她!

“你倒是说说,我想干嘛?”阴阳怪气地说完,此人突然又迈进一步,几乎要贴上西曼的面颊。

西曼抓着包包就往他脸上敲,脚上好几寸的细高跟也不是白踩的,她直接抬脚,要去碾这人的脚背。

他被砸中了头,脚上却躲了过去,那小小的手拿包砸起人来实在不是很疼,他受下这一砸,同时拽住西曼扬起的胳膊,西曼挣扎得非常厉害,他一边躲着她反抗的手,一边对同伴吼道:“这妞他妈忒烈了,他妈的!快点过来帮我按住她!”

另两人原本都在缠着温情微,此刻空出一人要到西曼身旁来,温情微这时候终于挣脱了那人,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撞开那人,拉住了西曼一双手腕,抓住她一起跑。

高跟鞋也蹬掉了,赤着脚在柏油马路上狂奔,不出多时脚下已不是柏油路,而是荒废的小路,后头的人还紧追不舍,周围更是没有人烟,安静的可怕,西曼只听得见自己还有温情微剧烈的呼吸声,以及身后,越来越靠近的声音。

他们越是穷追不舍,她们越往偏僻处跑。周围已经没有路灯,她们抹着黑躲,还是被后头的人捉住,西曼直接被拦腰扛起扔到一旁去,身体擦着碎石地,瞬间整条手臂都痛得没感觉了。

西曼双手被拉着往后折,胸口被迫拱起,看的这男人猛地低头啐了口唾沫,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晦暗的目光盯着西曼,另一手拉住西曼德抹胸裙就要往下扯。

西曼的脚还在乱蹬,可是这个男人那样狡猾,她根本踢不到他,反而被他探手进去摸着大腿。西曼眼睛都红了,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正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上摸,可这两个男人的眼更红,西曼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不行…不行…

她被他们拉拉拽拽地拖下了小路,西曼又一次给甩到了地上,那个拽着她双腕的人跨过来就要骑在她腰上,她手抻过去要推开他,结果却是被甩了一个嘴巴子。

西曼耳朵嗡的一声,立马眼前一片黑了,紧接着才是侧脸火辣辣地疼,口腔出血,顺着嘴角流下去,一直流到耳朵。粘腻的很,她来不及擦,还在那里挣扎,没有一点声音地反抗着。

“刺啦”一声,她腰上束腰的裙带立刻变成布片,被扔的飘飞到一旁。

身后是温情微的声音,她在咒骂,西曼耳朵恢复听力后接收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温情微尖叫的骂声:“妈的你敢动我,我要你死无全尸!”

这样一个年轻女人的威胁没人听进去,反而连跨坐在西曼腰上的男人听到哈哈大笑,看着身下一声不吭的西曼,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又给了她一嘴巴子,西曼后脑勺直接磕在地上,这一次,不仅是头晕耳鸣了,她觉得全身都要被震碎了。

“操,这娘们儿不叫,扫兴——”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痛呼:“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