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女闻言,拿着手绢捂嘴娇笑:“小狐狸你不懂医术,可你曾听过一句话,叫解铃还需系铃人?”

“系铃人?”桑芷咬住下唇,“莫不是我挠了他一爪,得他还我一爪才能好么?”桑芷虽嘴上不饶人,眼睛已出卖她地揪住浚束不肯放了。其实…桑芷没有浚束想得那么坏,什么忘恩负义,什么绝情绝义,白天的时候也是正在气头上才说出那样的话。

原本嘴上过过瘾就算了,谁料晚上七水却突然来说,闷骚凤凰听了桑芷的话,气得厥过去了。又湿着眼眶娓娓道,浚束那样试探小呆龙亦是为了桑芷,怕他别有居心,虽然方法可能有些欠妥当,但却是实打实地对小狐狸。

桑芷越听心就越纠疼,早懊恼上百倍千倍,此刻见了闷骚凤凰,更是恨不得收回白天所有的话,可自己堂堂青丘国公主,还是放不下面子地死撑:“哪有他这么小气的男人?说他几句就要死要活的?再说了,是他活该被我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受点小伤还会发烧…”

虽如此说,眼睛却出卖自己地往浚束那边瞄,壁女见了笑出声,调侃道:“看,这不是挺关心小凤凰的嘛,何必装呢?”

听了这话,桑芷只觉脸烫得厉害,结巴解释:“谁、谁关心他了?我只是…只是怕他要真死了,我还要开启什么血阵去救他。对!我是怕去救他!!”

璧女莞尔,不戳穿小狐狸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七水也的确对了一半,小凤凰现在郁结在心,淤血散不去又发着低烧,的确不容小觑。”

“那怎么办?”桑芷瞪大眼珠惊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只说几句气话就能把闷骚凤凰气成这般模样。“刚才你们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我干什么?”

璧女不答桑芷的话,纤纤柔荑牵住桑芷,将其引在床边,示意其凝视浚束。小狐狸颔首,只见浚束微微晃头,漂亮的眉毛紧蹙,嘴里嘟囔着似乎在说什么。

“你附耳听他在说什么。”

桑芷点头,埋头屏息听闷骚凤凰在说什么,耳贴嘴片刻,只觉惊雷炸响,呆在原地不能动弹了。浚束念叨来,念叨去,不过两字:“桑芷…桑芷…”

小狐狸手心冒汗,一时间说不出心底是欢是喜,只觉小鹿乱窜,心蹦蹦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咬住下唇一颗心正要沦陷,却听全浚束一句话道:“桑芷…桑芷你够狠!你…个死狐狸!!”

桑芷噌地一下撑起来,拳头握紧,恨不能一拳捶到那张俊脸上:“这是什么男人啊?小气成这模样,连发烧都不忘诅咒我,果然凤族没一个好东西!!”

七水闻言,委屈得撅嘴,小声嘀咕辩解:“我家凤君往日很大度来着,就是遇到桑芷姐姐你——”

“我怎么了?”小狐狸咬牙切齿,一时气得头顶冒烟,公主的娇气病又上来了,也不管浚束是死是活,就嚎着道:“死凤凰烂凤凰,你给我起来!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噗!”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床头传来一声响动,桑芷甫一回头就见闷骚凤凰咯了口黑血出来,凤眼微睁,眼神迷离,真是…说不出的哀怨。

见状,七水和璧女大呼万岁:“好了好了,淤血散了!”

“呜呜,凤君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就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嘛,”璧女意有所指地撞了撞桑芷的胳膊,看也不看浚束一眼,牵着七水的手即道:“好了,我和小娃去外边下盘棋,这就拜托你了。”

“啊?”桑芷目瞪口呆,手指指向自己的鼻梁咂舌。璧女刚才什么意思?这里就交给她了?要、要她照顾闷骚凤凰?

“我…”小狐狸话未毕,璧女已推搡着桑芷到床头,笑吟吟低语:“你挠他一爪,也该负点责任嘛。小凤凰现在还伤着,小两口切记莫再吵架了。”

桑芷一听“小两口”三个字,秀脸噌地涨红,这边浚束倒是复躺回床上,连冷哼都省了。七水任由着璧女拉出去,霎时,偌大的内室就只剩下桑芷和浚束两人了,气氛略显尴尬。

小狐狸背对着床,连手怎么摆都不会了,该怎么办?给闷骚凤凰道歉?拉不下面子。臭骂他一顿?呃~~刚才璧女才说了他不能再受刺激,男人闷成这样,还真是世间奇有。

桑芷叹口气,凑巧瞥见床头的手绢,心中打定主意地款步过去,坐在床头手指颤了颤才下定决心地捻起手绢,装模作样地替浚束擦汗,语气也是难有的温柔:“伤口…咳,还疼不疼?”

好吧,本公主大人有大量,身为女中豪杰,就不与尔等小男子计较,既然是我挠了你一爪,本公主就下个矮桩好了。桑芷念及此,深呼口气,拭汗的手却被挡在了半空。浚束凤眼深邃,明明灭灭看不透在想些什么,握了桑芷的手臂,语气异常冷清:“别碰我。”

“……”一席话,不过三字,却霎时震得桑芷魂飞魄散,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答。

浚束鼻里似有若无地哼上一声,侧身躺着面对帐内,又是一句锤在桑芷心口:“我不是你的什么小呆龙,爱给他擦身子擦去,别在我这献媚。”

桑芷吞了吞口水,胸口说不出哪在疼,只觉胀得难受,稳神良久终站起来道:“好、好…闷骚凤凰我记住你了!!”

说罢,桑芷踢腿就要往外走,却不知怎的,腰间忽被圈住,一个踉跄跌进闷骚凤凰的怀里,桑芷还来不及分清东南西北,唇已经暖暖覆住。小狐狸心停跳半秒,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额滴神啊!

第二十六章

桑芷给浚束取绰号名“闷骚凤凰”,其实是再贴切不过的了。浚束实乃千古悠悠,上天入地第一只闷骚到骨子里的凤凰。

彼时,小狐狸到清梧居,和七水璧女唧唧咋咋地说话,浚束就迷迷糊糊地半醒了。只是神智已清,身体却还不见觉醒。闷骚凤凰半梦半醒间,就听桑芷一会儿咋呼,一会儿又低低说着什么,虽听不大清,心却已拎出水。

谁知正昏沉,就听小狐狸惊叫出声:“死凤凰烂凤凰,你给我起来!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一个惊觉,浚束睁眼,喉口腥甜终于咯出血来,心里却不是滋味了——自己都这般了,桑芷还嚷着要杀要剐,不过就炸了一炸小呆龙,划了几道不痛不痒的小口子,她就心疼成这样?反观自己,被她伤得低烧,她就是可以视而不见。

念及此,闷骚凤凰只觉心底火烧火燎,气郁难结,干脆躺在床上也不动弹。璧女笑着让桑芷照顾他,小狐狸便一脸为难,又惊又囧的模样,和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

浚束蹙眉凝思,心已揪成一片。什么时候和桑芷的关系变得这么糟?还是…从一开始就没好过?是,他承认自己设计陷害桑芷,让她做了土地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是,她大大小小闯了多少祸?哪一次不是他帮忙解决的?那些土地神的事务官文,小狐狸不懂得应付,哪一次又不是他遣契乐偷偷送来给自己审批?平乐镇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又哪一次不是自己手把手教桑芷做的?

所谓的在平乐镇监视小狐狸,实然根本就是自己在给小狐狸当老妈子、擦屁股…现在不过出现只来历不明的小龙,桑芷就把自己全盘否定了!浚束越想越恼,拳头也渐渐握紧,正怔忪忽然感觉有丝绢在额头轻拭,一抬眼,竟是小狐狸那张清秀娟丽的小脸,樱唇微微启齿,柔柔道:“伤口…咳,还疼不疼?”

浚束呼吸一滞,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桑芷为螭吻换衣擦嘴,某人无良扮失忆对桑芷又搂又抱的情景,手下意识地禁锢住柔荑,只咬牙道:“别碰我。”

还在掌中的小手明显地抖了抖,闷骚凤凰的心竟似被撕开道口子般疼痛,正自问自己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更酸的话却已经脱口而出。果然,自己是在嫉妒螭吻吧?

他签血契、使美人计…做得这么多,小狐狸还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偏偏那条小呆龙什么也不做,只湛湛清澈的眸子,小狐狸就信他了!

“好、好…闷骚凤凰我记住你了!!”桑芷吼完,浚束这才回神,见小狐狸迈腿欲走,电闪雷鸣间,脑瓜子里横七八竖冒出许多奇怪的念头:

不能让她走!

抓住她!不要再让螭吻有机可趁。

可恨的螭吻,阴险的螭吻,扮失忆扮纯良,凭什么他就可以对小狐狸搂搂抱抱,自己不可以?凭什么他可以住在土地庙,对桑芷跟前跟后,小狐狸是他的!!!

闷骚凤凰在心底呐喊完宣告权,身体已经忠于意识地抱紧桑芷,唇亦贴上对方的,霎时温暖填满心田。小狐狸的唇软软的,香香的,似乎…还有些甜味,浚束凭着本能摩挲啃舔,贝齿相撞,肌肤相亲,顷刻便不知足地伸出舌头想要攻城略地。

这边桑芷早骇得没了主意,趁着浚束微微放开自己,好让两人得以呼吸的缝隙,气喘吁吁地噎道:“闷骚凤凰,你、你…呜呜~”话未毕,浚束已再次扑倒小狐狸,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桑芷身上,小狐狸受不住,两人双双倒床,吻,越发地激烈了。

浚束闭着眼,脸因低烧还泛着潮红,用尽全力地啃着桑芷,烫,好烫!桑芷脑海一片空白,只感息闷骚凤凰贴上来的红唇烫得离谱,又何止是唇,额头舌尖都是烫的,他一定烧糊涂了,才会…

桑芷越想越羞,连自己也被传染地浑身发烫,慌乱间正踌躇着怎么办,就感觉一条滑溜溜的小蛇钻进自己嘴里,虚与委蛇,滑过贝齿终于抓住丁香,与之纠缠嬉戏。

“啊…”小狐狸口齿不清地挣扎,偏偏浚束就跟疯了似的亲吻啃咬,熟悉而陌生的男性气息喷在桑芷脸上,好像有闷骚凤凰平时沐浴的草药香味,两人唇齿相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包裹在心,涩涩的,居然泛着甜。

可是,闷骚凤凰这么霸道疯狂的方式会不会自己的嘴肿了?两人滚床这么久,他还怕自己跑了似地紧拽着自己的手臂,刚才全身心注意在唇上,也没感觉到,唔~~好像有些疼,估计也捏得青肿了。

桑芷脑子一转,终于回到原点,等等!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闷骚凤凰烧得糊涂了,自己也~~~跟着糊涂了?与此同时,浚束也终于放开桑芷,右手轻轻抚了抚小狐狸跌落下来的发丝,轻呓道:

“桑芷。”

眼眸迷离,柳眉若云,小狐狸看着浚束的眼睛,就好像有股摄力,不知觉被对方吸引,难怪不得当初兔子小仙那么容易就着了他的道,闷骚凤凰会妖术,是的,一定会妖术!

所以自己才会心怦怦跳,才会觉得四肢无力——

“啊啊啊!”桑芷越想越头疼,抱着头开始大叫。桑芷你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难道你也发烧了?被闷骚凤凰传染了?

浚束见状,也忍不住蹙眉,伸手正想触桑芷脸颊,小狐狸已经一把推开他,夺命而出。

第二十七章

一连几天,桑芷都躲在土地庙不肯出来见人。问题自然出在那个…吻上。

其实比起闷骚凤凰,小狐狸更生自己的气。当时闷骚凤凰烧得糊里糊涂,估计只是想找个抱枕,刚好自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所以,他就顺理成章地扑而压之了。

可是可是,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个“可是”,闷骚凤凰当时头脑发热,随便逮了个人就又亲又抱。但自己呢?当时她明明清醒来着,还气鼓鼓要找浚束报仇,可他一扑过来自己就头脑空白了,闷骚凤凰吻自己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甚至有些邪恶地享受着,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呼之欲出,小狐狸却选择性地逃避了。嗯,一定是自己被传染了,当时也头晕脑热,所以才没有经住美色,和闷骚凤凰亲亲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桑芷就忍不住脸红筋涨,虽然明白当时闷骚凤凰晕着,可与他唇齿相触的感觉却似乎在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怎么也拔不掉,夜夜闯进自己梦里。

难道,就像那些宫娥一样,自己也喜欢闷骚凤凰了?!

“才没有才没有!”这个念头一闪即过,桑芷便咋呼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嗷嗷嚎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闷骚凤凰,以前偷看他洗澡也是意外,是意外!我绝对不喜欢闷骚凤凰~~~~”

语毕,桑芷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住嘴巴,头顶忍不住滴了冷汗,环视一周,还好屋里没有人。正微微放下心来,内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狐狸惊了惊,不禁厉声道:“谁?!”

片刻,才见里屋瞥出小呆龙的脑袋,小脸脏兮兮的,不知道是粘的什么东西,手背着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桑芷见状呼了口气,招手让小呆龙到自己这边来。这段时日,桑芷一直窝在家里,虽然荒废了土地神的工作,让小助理契乐累得哭天抢地,可是对小呆龙,小狐狸却是煞费苦心。

从如何穿衣、如何说话、如何洗澡一一教来,小呆龙也不算太笨,很快就得心应手,现在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有点点结巴,心智犹如孩童,但交流起来总算没障碍了。

小呆龙顶着人高马大的身材,却如小孩般屁颠屁颠地蹦到桑芷面前,眨了眨乌黑的眼睛,从背后伸手道:“馒头。”

小狐狸见状噗嗤笑出声,“又是在哪偷得?”这段时日,小呆龙见桑芷窝在房里,也猜到桑芷不开心,不是偷馒头就是摘别人家的果子来给她吃。刚开始小狐狸还细心教导,这样是不对滴,偷东西是不好的。只可惜小呆龙有听没想,回头就把这话忘了,时日久了,桑芷说得嘴巴磨了泡,干脆也不讲了。

小呆龙结巴解释:“吃了馒头…不饿,就不难过了。”原来,赤子之心,失忆的螭吻傻呆呆地以为,小狐狸这几天不开心是因为饿了,那还不简单,自己有的是力气,去帮小狐狸偷些吃的不就好了?

桑芷看小呆龙期盼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也不再问馒头的来历,接过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果然小呆龙见了,眼睛弯如明月,闪亮动人。桑芷笑,哽了哽道:“老叫你小呆龙也不是办法,嗯~闷骚凤凰说你是什么螭吻,螭吻螭吻,谁会取这么绕口的名字,你就叫阿离好了!”

小呆龙闻言,眸子越发闪亮,点头笑开:“阿离!我喜欢阿离!”

桑芷被阿离的情绪带动,愁云也消散点点,道:“只是你现在伤得这么重,完全没有记忆,心智也好像孩童般,我和闷骚凤凰闹得这么僵,也没办法查出你家到底在哪。阿离,你还记得你受伤前的事情吗?”

听了这话,小呆龙怔了怔,微眯漂亮的眼睛眺望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良久,薄唇微抿,霍地站起来,惊道:“翠屏山!”

桑芷被阿离这么一站骇了跳,怔忡会儿才道:“我知道你是在翠屏山受伤的,我还在那捡到你的嘛,我是问你——”

话未毕,阿离已经飞奔出去,小狐狸咂舌,终于惊叫出声:“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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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呆龙一路往翠屏山狂奔,脑海中画面还在不断地闪过,云雾、神龙、血渍、还有…张牙舞爪的魔族。没错,阿离记得,那群长相凶恶的怪物叫魔族,不记得怎么到了翠屏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却突然在小狐狸的提醒下想起,那日在翠屏山的恶战。

自己化身金龙,在云雾中穿梭徘徊,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直到重伤倒下。重伤前的景象历历在目,自己蓄积着最后一点法术,躺在云被上保持不掉下去,一个蒙面男子踏着昝龙胶靴踱步到自己面前,眸子明明灭灭,终一脚将自己踢下云端…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螭吻一路往翠屏山的方向跑,一边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必须去翠屏山!有危险!要赶紧去翠屏山保护平乐镇!

桑芷的呼唤声还在身后,“阿离,阿离…等等…”

小狐狸停下如铅重的脚,捂着胸口使劲喘气,追不上小呆龙,这家伙怎么跑起来比老鼠还快。抹了把头顶的香汗,桑芷正踌躇着是继续追还是回头去找闷骚凤凰帮忙之时,就觉扑面而来一股冷风,只吹得睁不开眼。

“呵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从头顶传出,小狐狸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话却卡在喉口说不出来了。前方,浚束一袭火红纱衣缠身,那火似有生命般环绕全身,妖艳舞动。白玉宫绦绕于腰间,无风自舞,广袖飘飘,青丝垂肩,玉簪斜插。

明明还是往日的浚束,长相身材丝毫没变,神态却判若两人——只见他面若桃花又鬼魅阴笑,目若秋水却又隐含杀意,虽是男儿身却比女人更妩媚三分,偏偏嘴角那抹邪笑又平添几分戾气。

一时间,桑芷看得傻眼,挣扎良久才扯出一句:“闷、闷骚凤凰?”

浚束斜瞥桑芷一眼,转念道:“闷骚凤凰?嗯,倒是个好名字。”

小狐狸眨眼,闷骚凤凰怎么了?发烧烧糊涂了?怎么连…自己给他取的绰号都忘了?桑芷拍了拍脑袋,想到眼前事又道:“先不说这些,小呆龙发疯跑掉了,你快帮我去把他追回来。”

听了这话,浚束挑眉,“嗯?小呆龙?”

桑芷跳脚,急得不得了,“浚束你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小呆龙就是螭吻啊!刚才他忽然…”话未毕,浚束水袖一挥,宫绦似有生命般触及身后,顷刻收回,阿离就已被宫绦绑得严严实实,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浚束捂着袖子啧啧称奇:“呵呵,还真是螭吻。怎么?跟魔族一战,竟伤成这样了?”

桑芷觉得今天闷骚凤凰奇怪非常,此刻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俯下身看小呆龙,却见对方目光灼灼,站起身即咬牙道:“让我去翠屏山,有危险!”

浚束不紧不慢道:“当然有危险,不然我来这干什么?”

螭吻还想说什么,浚束已快他一步地又道:“你此刻去不过送死,还是留在平乐镇守着更好。”

小狐狸歪头,终于还是疑惑道:“浚束,你怎么了?”平时他不是白衣就是青衣,只要见了鲜艳的颜色都忍不住蹙眉,可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红,那火还似有生命样的一直扭来扭去,虽然蛮扎眼好看的,可是——

桑芷挠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你…”小狐狸踌躇番,自语嘀咕:“难道发烧烧出两重人格了?怪不得那天会亲我。”

“哦?”浚束闻言,迅速窜到小狐狸身边,一袭火衣也幻化成最正常不过的红衣,扬声道:“亲你了?你们竟然发展得这么快?是怎么亲的?”说罢,闷骚凤凰就弯了凤眼,满脸暧昧地凑近桑芷,低语嘟哝:“是不是这样…”

浚束一边说一边就往桑芷身上靠,小狐狸正僵得浑身发颤,一只剑横到浚束脖子上,主人冷声:“离她远点。”

桑芷下意识地回头,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白衣黑发,浑身都散发着清冷气息的人持剑比在浚束脖子上,而其长相,却与浚束一——模——一——样——

难道,闷骚凤凰被自己那么一吻,吻出第二个人来了?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憋出来了,呜呜,这章算闷骚凤凰的小番外吧,主要把他的心理变化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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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浚束微风迎面,剑逼在脖间却不见丝毫畏惧。这边的白衣浚束目光如炬,亦一脸淡然。桑芷望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俊脸,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瞅瞅那个,霎时只觉一个头如两个大。

正剑拔弩张,红衣浚束眸子里忽的抹出片黠意,勾唇叹息:“哎,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说罢,果真见好就收,放开小狐狸。

白衣浚束见状,也收了剑,声音低沉:“你这般顽劣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桑芷从声音辨出白衣才是真浚束,且见七水亦跟在白衣浚束伸手,这才放心地带着小呆龙站到闷骚凤凰旁边,蹙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假浚束被拆穿,不慌不忙,依旧笑得山花烂漫:“哎~小狐狸你不知道你家闷骚凤凰还有个同胞哥哥吗?啧啧,连嘴都亲了竟还没摸清浚束的底细?”

一席话说来轻佻暧昧,惹得桑芷耳根泛红,浚束倒是稳得住,淡扫桑芷这边一眼,似乎完全忘了当日接吻的事情,清冷道:“浚彦,我叫你来不是玩的,回清梧居再说!”

七水见浚彦,也呲牙咧嘴一阵,才满脸愁容地说:“大公子,这边请。”

浚彦瞅见七水小娃,眼眸陡亮,弯身就捏七水胖嘟嘟的小脸嘻道:“哎呀,这不是七水吗?好久没见本少爷,可是多有想念?哎呀呀,还是这么有手感,你不是跟着浚束吃素吗?怎么还是胖嘟嘟的?嗯?哈哈。”

红衣男子一壁说,手也不空闲地在七水脸颊上揉搓,扯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来,疼得七水眼红呜咽,桑芷和小呆龙在旁看得炯炯有神。

桑芷:闷骚凤凰果真不是人,自己的小仙童被别人这样欺侮,他都不开口。

螭吻:七水好可怜,那样的手劲应该…很疼。

桑芷&螭吻:默。

这边浚彦捏得手酸尽兴,才意兴阑珊地放开七水。七水捂着已变形的红脸哭嚎不止:“我…我最讨厌大少爷你了,呜呜,我…我的脸…又不是面团。”

小狐狸在旁托腮,转了转眸子默念:“同胞哥哥?真的是孪生兄弟?闷骚凤凰竟然有这么活泼好动的哥哥?”性格差异是不是忒大了点?

念及此,桑芷微微看向浚束,对方也正凝视小狐狸,桑芷一抬眼,浚束就似被她的目光灼到般跳开,不自然地咳嗽道:“有什么事还是回清梧居再说吧。”

——————————————我是无良哥哥的分割线——————————

略过无良哥哥往事不提,此次浚彦到平乐镇来,还真是有正事。

原来,前段时日桑芷捡到螭吻,浚束就暗觉不对,潜移默化派无良哥哥调查一番,竟发现这段时日常有些鬼祟魔物在翠屏山附近游荡,两兄弟书信商议,便决定先试螭吻一试。

在内,浚束故意试探螭吻是否装傻故意接近桑芷;在外,浚彦于龙族天宫打探消息,最终查出,原来前段时日青丘国天狐帝君邀神龙紫泽及其七子螭吻前去青丘国一聚。

神龙先行,螭吻后至。估计途径翠屏山时发现了魔族的动静,双方大打出手,这才受重伤被桑芷捡到。

桑芷听完,一边后悔果真误会了浚束,一边也是诧异无比。“我爹?”小狐狸眨眼睛,与螭吻对视一眼道:“我们和龙族交往甚少,我爹干嘛叫你和你爹去我们青丘国呢?”

小呆龙一脸茫然,也只摇头不语。

桑芷叹息,拍拍小呆龙的脑袋以示安慰道:“可惜阿离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办法告诉我们真相。”

听了这话,浚彦捂着袖子娇笑:“非也非也,其实稍加以推断,就能知道来龙去脉。”

浚束端坐不言,冷哼地瞥老哥一眼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浚彦故作神秘地摇头晃脑:“首先,你们想想,螭吻在这也住了大半个月了,怎么不见神龙和天狐帝君寻人?他平白无故失踪大家都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