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少爷回去。”

阮沅用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扫了扫阿嫚,声音愈发冷淡:“我现在就收拾行李搬出去。”说完就拉着秦亦峥进了屋,又大力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阮沅眼睛就红了,她也不说话,只是把车钥匙、房子的钥匙收拢在一起,又去收纳间拖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鞋子自己日常用品。她也不叠,就把那些昂贵的衣裳鞋子囫囵往箱子里塞。

一件香槟色的小礼服裙大概是真丝的,一滴泪落在上面,迅速泅染成一个铜钱大小的水斑。

秦亦峥看了只觉得心如刀绞,伸手将阮沅拉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是我不好,让你们兄妹起了龃龉。你哥只是在气头上,还是心疼你的。”

“秦亦峥,我就只有你了。”阮沅抽抽噎噎道。

“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俩相依为命,好不好?”秦亦峥一面说,一面从梳妆台的纸巾盒里抽了张面纸,轻柔地替她拭泪。又按着她的肩,让阮沅在床沿坐定。自己则有条不紊地将行李一件件收好放整齐,连搁在床头柜里的安全套都稳妥地收起来了。

阮沅看着他的动作,脸上莫明的一红,止了泪。

将行李收拾妥当,两个人拖着箱子先后出了门。

除了眼眶还微微有些泛红,阮沅脸上已经看不出哭的痕迹,她也不看阮咸,只是冷冷地说道:“房子钥匙和车钥匙我都放在玄关柜上了。”说完便径直进了电梯。

电梯逐渐合拢,她的脸在逐渐变为一线直至消失不见。阮咸的指关节是一片吓人的惨白,他就这么一直眯着眼看着那架电梯,许久才转身问忠心耿耿的随从:“秦亦峥是不是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叫秦瑞铖?”

“是。”

阮咸细白的手指拂过走廊里的盆栽,视线也垂落在这平淡无奇的植物上:“穆,你在热带地区生活过,热带那儿,在棕榈树、椰树这些高大的植物上经常能看到一些榕属植物小苗,初看非常弱小,好像会一直活在这些大树的阴影之下,可是用不了多久,榕属植物就会长成笼状,一点一点地绞杀它所包围的植物。”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那雪白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发力,一片绿叶在指缝间蜷缩折皱,迸溅出一点绿色的液体。

穆看着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的阮咸,不可自抑地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呼唤的咸锅已经上线。。。。

好吧,其实我才写了两万三,最近在跑装修的事,累成狗,码字时间严重不够/(ㄒoㄒ)/~~

不管了,先更新吧

第60章 兄妹阋墙(2)

阮沅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穷。当然,她有好些名牌包包,好些昂贵珠宝,可问题是她不可能拿着一只祖母绿戒指去早点摊子上换两只麻球。或许她拿出来,早点摊的阿姨还以为她是洋骗子,拿个绿玻璃来坑钱的。

当然,她搬去秦亦峥的公寓的当晚,秦亦峥就给了她自己的副卡、车钥匙,甚至还怕她开不惯奔驰G55之外的车,表示要不要给她换一辆G55?

阮沅心里又感动又难堪,南芷清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要有自己的钱夹子,只有经济独立了,人格才能独立,才可以有更加健康的两性关系。用阮咸的钱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让她像只金丝鸟一样,用男朋友的钱,心里到底有些过不去。

没几天,秦亦峥去事务所上班去了,杂志社休假时间长,阮沅一个人呆在公寓里,无聊得有点发霉。刚好伍媚打电话喊她去逛街,便痛快答应去了。

那头伍媚又难得主动要来接她,阮沅赶紧拦住她:“别别,我去接你。”

“怎么,金屋藏娇,怕我发现?”

“我搬家了,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

下了楼的伍媚看见阮沅开着辆宝马,饶有兴致地咂咂嘴:“你不是瞧不上宝马的吗,觉得是暴发户开的吗?”

“这车是秦亦峥的,我现在是一穷二白。”阮沅一脸郁卒,捶了下方向盘,把阮咸对她的经济制裁讲了。

坐进车里的伍媚没心没肺地笑着:“要我借点钱给你吗?不过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嗯,六个点吧。”

阮沅没好气地啐了她一口:“趁火打劫啊你,还是不是好基友了。”

副驾驶上的美人摸了摸自己仔细吹出来的刘海:“或者你把手上品相好的那些宝石卖给我也行。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阮沅朝她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

“你是不是不知道秦亦峥家底有多厚啊,他这几年在蔺川做地产生意,可是赚了个满钵,还怕阮咸断了你的粮你就要吃糠不成?”

“我可是职业女性,怎么能像那些被包养的女人一样,买什么都朝男人伸手,也太难看了。”

伍媚血红的指尖点了点闺蜜的脑袋:“你懂不懂男人啊。爱到能问一个人要零花钱的地步,是一种考验。你这样和他拎得清,不怕秦亦峥有想法?”

“我都搬到他那里住了,吃他的,用他的,哪里还能分得清。”阮沅脸色有些挣扎,吞吐道:“而且你晓得我花销大,他前女友家境又普通,我怕他觉得我乱花钱。”

阮咸真是好算计。他这个宝贝疙瘩妹妹的脾性这些年是被他咂摸透了,所以来了这么兵不血刃的一招。钱啊,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干净的感情,沾了钱也脏。断了阮沅的主要经济来源,要么从此缩手缩脚,让秦亦峥觉得她见外,两个人要闹嫌隙;要么毫无节制,让秦亦峥觉得她太败家,还是要生嫌隙。

“阮沅,你这就是想迂了。伍媚正色道:“秦亦峥是什么家庭出身,你比我清楚,他可不是小门小户里赤膊挣身家的,不会眼眶子浅,你买两件贵衣裳就眼珠子要掉了。假使退一万步讲,他真的看不惯你花钱大手大脚,这说明你们不是一路人,趁早分了拉倒。这消费观上不一样的男女,是断然过不到一块儿去的。当然,女人是要自立,但这个自立我觉得是要有立身的本事,是无论何时都能不依靠男人,让自己过得好的本领能耐,而不是说月薪五千的女人找了个月薪十万的男人,非得拉低男人的生活层次,硬撑着不用男人一分钱,还觉得自己孤标傲世自立自强,其实这不叫清高,叫自卑。”

阮沅脸上露出一点深思的神情:“你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你就别想太多了,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呗。不过这些年你当真没有存款?”

阮沅有些汗颜,她哪有什么好天防阴天的念头,那么大的家业,父兄在捞钱上又极有本事,横竖怎么用也用不尽,嘟哝道“没有”,又问伍媚:“怎么存钱,你教教我呗?”

伍媚只好给阮大小姐讲了一通理财经,听得阮沅赞叹不已:“难怪你得了小乌鸦那么个绰号,还真是会攒。”

伍媚不屑地哼了两声:“我是赤手双拳打天下的人,自己不攒谁给我攒。”

到了国贸,两个人都是名品店的常客,店长看见两个人简直就像看见了行走的人民币。

阮沅看中了一件印花的丝绒裹身裙,淡淡的烟紫色上面是葡萄紫的印花,极其衬她,要是以前肯定眼睛眨也不眨就收了,然而现在到底有中拿人的手短的感觉,思前想后还是跟秦亦峥发了条信息,配上裙子的图片和标价,说看中了这条裙子。

伍媚在一旁笑她作怪。

秦亦峥正在跟几个主管谈项目,本来这些事都是副总虞璟负责的,但她回家待产去了,他没法子再当甩手掌柜,只好亲力亲为。他经历复杂,却完全没有建筑地产行业的从业经验,大概是眼光好,又或者是运气不错,拍下来的几块地皮一两年之内已经翻了好几番,是以顾逸夫交到他手里的产业没被折腾光了,反而又扩张了一倍。

几个主管还在谈项目的事,秦亦峥本来就不太感兴趣,便有些心不在焉。恰好手机提示音响,他便趁机说了声抱歉,拿过了手机。

然而在看见阮沅发来的信息时,心底却莫名的咯噔一下,知道阮咸那一出还是让阮沅心底有点芥蒂的。一般人表示清高,最多也就说个“将钱看得极淡”,但他是真的从没有将钱看在眼里,毕竟如果他想要钱,赚快钱谁能比的过他。他最爱阮沅飞扬恣意的样子,只要她高兴,便是撕钱听个响又如何,然而她现在买件衣服竟然要先“请示”自己,秦亦峥觉得心疼极了,也不愿意字斟句酌给她回信息了,直接拨了过去。

“喂——”

“在逛街吗,和伍媚?”

“嗯。”

“裙子我看见了,很好看,一定很衬你。喜欢什么就买,不用跟我请示,对我而言,什么都比不上你开心。”

阮沅拿着手机有些发愣,然后眼眶便有点泛红。

秦亦峥听那头只有呼吸声,只怕她没听进去:“钱赚了不就是由着用的吗,你哥说的没错,我身家厚的很,你使劲花。”

伍媚很不自觉地把头凑过来听电话,阮沅有些粗鲁地推开她的脸,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便匆忙挂了电话。

“唉,有钱花,使劲花,才是世界上最美的两朵花啊。”伍媚笑得促狭。

阮沅不理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心底那些小褶皱都被秦亦峥那几句话熨得服服帖帖,忍不住笑微微地示意店长:“把这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又看向伍媚,“你认识的人多,要是遇到适合我的活计,比如拍片子剪片子什么的,记得介绍给我,我请你吃饭。”

伍媚掀了掀眼皮:“你干嘛,秦亦峥不都说了,他有的是钱,就等着你帮他花吗?”

“我总要给他买东西吧,总不能还用他的钱。”

伍媚做了个呕吐的姿势:“撒狗粮能不能讲点公德心。”

这厢两个人正在斗嘴,那厢秦亦峥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喊了助理过来,让助理去给他定一辆白色的G55。

三天后,秦亦峥把车钥匙和戒指一齐递给了阮沅。

“车和你之前开的一样,这样你开的更顺手一些。戒指是橄榄石的,不算名贵,主要是太扎眼了不容易发挥作用。另外,我听说橄榄石是八月份出生的人的诞辰石。”秦亦峥知道阮沅对珠宝颇有研究,唯恐她嫌弃,连他自己素来嗤之以鼻的什么星座宝石都搬出来了,又给她做示范:“戒指这里有个小机括,往下一拨,嵌的麻醉针会弹出来。”

阮沅惊喜万分,有如即将踏上江湖前得到绝世神兵的小菜鸟,将戒指放在手心里颠来倒去地看,又眼睛亮晶晶地问秦亦峥:“还有没有别的防身利器,比如铁蒺藜孔雀翎暴雨梨花针或者么的?”

秦亦峥有种抚额的冲动:“你到底看了多少武侠小说?”又叹气,“我只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这枚戒指。”

他语气里有种难以名状的唏嘘之意,听得阮沅心底有些潮湿,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他的的肩头,宽慰他:“好啦,你五十岁的时候过生日,肯定是我光明正大地站在你旁边,所以我不会用这个戒指去扎人混进你的寿宴的。”

“你啊——”秦亦峥失笑。

日子就这么晃悠悠地过着。早晨,秦亦峥会把陪着阮沅晨跑,吃完早饭,开车送她去写字楼。中午阮沅若是忙,他便不打搅她,给她点好外卖,若是不忙,两个人便一起吃个简餐。他本来就极其厌恶应酬,现在和阮沅在一起了,更是鲜少参加饭局,基本上晚上都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有时自己做,有时下馆子,有时去顾逸夫家蹭饭,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阮沅,也饶有兴致地跟在秦亦峥后面学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周末的时候,秦亦峥会陪阮沅睡个懒觉,下午带着她去训练场训练,有好电影便一起去电影院看个电影。

他们仿佛天底下最寻常的一对情侣。爱情落在日常琐细的生活上,没有被磨砺得枯燥,反而愈发温润。大概好的感情对女人来说是最佳的滋养,阮沅每日里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而眉梢眼底那偶尔泄露的一丝媚意,给她原本明艳大气的五官里添上了一种古典式的婉转曲折来,越发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女孩子要有自己的钱夹子,意味着离开男人也能自己过得很好,但同时,能够得体而自然的享受恋情里男人爱的馈赠,当然也要学会回馈对方。为伍美人和小软软打CALL 喜欢拎得清的女孩纸

第61章 东非纪行(1)

夏天仿佛是一瞬间来到的,前一日春天还鲜活着,榴花还在枝头,小荷未露尖尖,人衣单袷,时闻晚莺,后一日天气便一下子热了起来,

因为阮咸的经济制裁,阮沅破天荒的有了紧迫感,总觉得阁楼上什么时候第二只靴子就会掉下来,董事会说起来还不是操控在阮咸手里,什么时候把那些肥头大耳的大股东召集起来开个会,她的主编头衔还不是阮咸上下嘴皮一磕就给撸了。以她的学历背景和从业经验,当然不可能找不到工作,可问题是以她现在做到的职位,蔺川可有杂志社敢用她?对阮沅而言,每日里不工作,只能喝茶逛街做美容的全职太太生活根本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思来想去,阮沅决定自己做一本双月刊的旅游杂志,叫《行者》。创业基金秦亦峥本来想全出的,奈何阮沅不同意,只同意他出一半,她自己忍痛卖了几只包和几件珠宝,凑齐了钱。

草创之初,她可没那么多闲钱养闲人,只招了几个编辑,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连她自己也是披着好几个马甲,精分一般,一会儿写选题安利某个小众的旅游景点,一会儿装愤青吐槽国内旅游业管理混乱,主编身先士卒,薪水足够优厚,每年还有出国旅游的福利,倒也把人留住了。

秦亦峥也都被她抓了壮丁,硬是给他起了个“八绝妙僧”的花名,这花名脱胎于古龙小说《楚留香传奇》里的七绝妙僧无花,又嫌弃无花收梢不好不吉利,阮沅扒拉着手指,硬是给秦亦峥总结了八绝——长相、气质、搏击、枪法、书法、医术、厨艺和床上功夫,八样都绝无仅有,故曰八绝。秦亦峥真是哭笑不得,可怜他长这么大也没正经写过什么文章,现在女朋友命令自己主笔写神话传说和宗教方面的专栏,还不给他发稿费,真是愁得头都大了。

如今旅游杂志并不好做,做中高端的旅游杂志就更不容易。国内的热门旅游景点,任你天花乱坠巧舌如簧,都吸引不了中产及以上阶级的目光,有钱人嘛,在他们眼里,凡是人多的地方,就堕落成了烂大街。小老百姓一生去个马尔代夫巴厘岛也就为拍个婚纱照度个蜜月什么的,但凡去了没有不在社交圈里昭告天下的,可这有钱人去了这些热门国度和景点,都不好意思发个朋友圈定位,你让他们和升斗小民一起排队拍照什么的,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折辱。他们要么爱去一切用钱来过滤人群的“清净”地方,要么就爱个猎奇。

创刊号的主选题因此一直没能定的下来。说来也是巧,伍媚受阮沅所托,时不时给她介绍点赚快钱的活计。正好蔺川旅游频道准备拍一部东非动物大迁徙的专题片,正在找独立摄影师合作,伍媚便把消息告诉了阮沅,问她可愿意接这个活。

东非,她只去过塞舌尔、马达加斯加、毛里求斯这三个岛国度过假,动物大迁徙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选题。可是心底又隐隐有些芥蒂,动物大迁徙,搞野生动物保护的谢静蕙去过吗?秦亦峥陪她去的吗?故地重游会不会让幽灵重现?阮沅便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伍媚也多少知道她心里的疙瘩,只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我建议你和秦亦峥商量一下”便挂了电话。阮沅也想起除夕夜秦亦峥对她说的话,拿定主意,中午吃饭的时候问清楚吧。

两个人在离阮沅杂志社不远的西餐厅吃午饭。阮沅一面用叉子搅这盘子里的意面,一面开了口:“伍媚给我介绍了个活,蔺川旅游频道在找独立摄影师,去东非那边拍动物迁徙的专题片。正好杂志创刊号也却一个核心选题。我想接下来,算是公私兼营吧。”

“你想去便接下来好了,不过我会陪你一块儿过去。我当雇佣兵那会儿,在内罗毕执行过任务,那儿现在即使繁华得多了,可并不安全,治安比较差。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去。”秦亦峥语气平静而坚定。

阮沅手里的叉子顿了顿,觉得到了嘴边的话又有些窒住了。她放下叉子,拿起水杯,抿了口柠檬水来掩饰自己有些纷乱的心情。

秦亦峥将她一连串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底微微一叹,便主动又开了口:“这个拍摄主要是在肯尼亚马赛马拉还是在坦桑尼亚塞伦盖蒂?我听你表哥南嘉鱼说过,这几年去肯尼亚那边看大迁徙的人越来越多,人类活动已经影响动物了,倒不如在塞伦盖蒂那边,清净得多,拍出来效果也更好一些。正好虞璟产假也歇得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当甩手掌柜,和你一块儿去见识一下。”

秦亦峥这么不动声色的一番话成功让阮沅的心情再次雀跃起来。

“那我待会儿和那边联系一下吧,看看他们的安排,如果他们一定要在肯尼亚那边做主场,我们就自己过去拍。”

下午阮沅问伍媚要了旅游频道负责人的号码,对接了拍摄事宜。对方表示现在正好是动物迁徙到肯尼亚和坦桑尼亚交界的地方,兵分两路倒是可以,只是坦桑尼亚那边酒店、通信、导游各种费用都远远高于肯尼亚,他们只能承担和肯尼亚拍摄相同的基准费用,超出的部分由摄影师自行买单。另外,因为主场在肯尼亚,且有一个女主持人跟着去,聘请的保镖数量有限,不可能单独分拨一个给阮沅,要求她自己承担安全风险并且签订免责合约。阮沅心道带着秦亦峥,要钱有钱,要打能打,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爽快地直接去了电视台签了合同。

因为秦亦峥有太过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收拾行李的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阮沅则负责收拾她要带的相机、摄像机和夜视拍摄仪。

两个人从蔺川起飞,到达乞力马扎罗机场是第二天早晨,非洲大陆的和煦阳光和来自印度洋的清新海风让阮沅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秦亦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领着阮沅到了停机坪,那儿有好几架小型飞机在等,不少栗头丽椋鸟在机场草坪上蹦蹦跳跳找食物吃。阮沅赶紧拿起相机拍起来。

等她拍好了,秦亦峥径直走向一架迷彩绿的小型机,驾驶座位跳下来一个黑人,态度非常谦恭地请两个人登了机。阮沅知道,这是秦亦峥通过自己在俄罗斯当兵时认识的朋友,借的飞机,目的地是塞伦盖蒂国家公园附近的四季酒店。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之后,飞机降落,黑人驾驶员又领着二人去了酒店停车场,在一辆改装过的迷彩色“陆地巡航舰”之前,他停下脚步,按下钥匙,打开了后备箱。后备箱里面放着好几个黑色手提箱。他报了六个数字,将车钥匙交到秦亦峥手里,用英语说道:“秦先生,手续主人已经都帮您办妥了,建议的游览路线也已经输入了导航系统,您可以自行驾驶游览车进行观光旅游,希望您二位享受这一次的坦桑尼亚之旅。”说完还附赠了一个微笑,一口白牙简直晃眼。

“替我谢谢你的主人。”

黑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阮沅好奇地屈指敲了敲手提箱:“里面是什么?”

“枪和子弹。”

“有这个必要吗?”阮沅撇嘴道。

秦亦峥笑笑:“手里有枪,心中不慌。”

去酒店大堂登记的路上,阮沅看见飞机还停在停机坪上,便随口问了句:“怎么飞机还在?”

“飞机这些天也留给我们用,你不是要航拍吗,在飞机上拍比热气球上效果好多了。”

阮沅这才想起来身边这位仁兄也是会开飞机的,她摸了摸下巴,坏笑道:“别的男人只会打飞机,你却会开飞机,真是佩服佩服。”

秦亦峥瞥她一眼,依旧八风不动的模样:“我也会打飞机的。还打下来不少。”他说的是实话,毕竟当年在部队,他可没少开飞机。

阮沅瞪她一眼,默默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