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燕七道,忽然跳起,一脚蹬在旁边竖起的一根竹身上,利用反弹之力,身形轻盈并迅捷地向着杜归远扑去。

这速度相当快,杜归远不敢怠慢,偏身便躲,燕七这一脚仍是冲着他的胸口去的,只是这一回角度似乎有些偏上,杜归远堪堪将她的主攻腿让过,以为她便会像刚才那一下一样落向后方,却不料电光火石间,这姑娘的身体在半空一个变向,长腿一弯一勾,竟直接将他的脖颈给勾绞了住,并借着后落的惯性带着他不得不向后倒下去!

——燕七可是把她爹传授的格斗招式学了个十足十的!

脖子被燕七紧紧勾卷住的杜归远不得不就势向后一记铁板桥刷地仰下腰去——把这姑娘摔在竹架子上她总会松腿了吧?

然而这腰向后一仰,竟好像仰进了一个无底洞——这姑娘怎么没落地?!

直到整个身体被她带着往下仰落时,杜归远才发现这个身形瘦削的姑娘竟是直接大头朝下地钻进了脚下竹架子形成的孔洞,这孔洞不大,恰好能容她整个身体穿下去,可却容不下他,她的腿在进入孔洞的一霎那就松开了他,滑溜地钻下洞去,正把他宽宽的肩膀卡在了竹架之间…

这当然难不住杜归远,缩缩骨头使把力就能把身体拔.出来,可让他猝不及防的是燕七在竹架间穿梭转换的速度——比刚才带着他在竹架内部攀爬的速度还要快!

——这丫头刚才居然还有所保留!这让他对她产生了轻忽,并被她带慢了节奏,以至于当她突然变快时就让他一时间反应不及!

此刻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瞬间折转方向从他的身边钻到了竹架上面去,并赶在他拔.出身体之前对准他的腹部失分点击出了她充满力量的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已经到了尾声,为了能保持情绪和气氛的连贯性,这一章之后直到完结的所有章节将在同一天放出,因此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需要用几天的时间来写这最后的几章,请大家暂等,这几天将不再更新,具体哪天能更新(完结),我也说不大准,大家端午节后再来看一看吧,如若那时还更不了我会在文案里或在文下评论区里通知,大家到时注意探索发现一下哈~

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么么哒!

第467章 缠斗

击中一拳后燕七并没有贪恋得分, 立刻抽身疾退, 这一判断被证明十分正确,杜归远下一瞬便已拔出上身并且扫出一记迅猛的掠地旋风腿,美人炮虽是美人, 可再美的人也比不过综武在心中的分量。

因而出招毫不留情。

燕七躲得快、动作灵,除了不具内力与力量,在招式和反应速度上她却是丝毫不逊于杜归远, 并且在这些竹架间跳跃穿行, 她更在杜归远之上。

杜归远将双方之间的优势与劣势很快想得明白,决意以轻功和力量尽快干掉美人炮,任她这么闪来闪去, 用不了一会儿锦绣的家伙们就能爬上来, 多一敌不如少一敌。

当下一记饿虎扑食迅猛地向着燕七扑去,这姑娘不会轻功,反应得过来也绝逃不开!

眼见便要扑到,那姑娘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杜归远才刚只来得及看到她向后退了半步,此时低头一看, 却原来她是将自个儿的身体直接掉入竹架的孔隙中躲过了他这一扑!

真是会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啊,这一点不是每一个习武之人都能做到的,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注重自己和对手手里的武器, 以及双方的招式和目标本身,纵是会利用到周边环境,也只不过是偶尔辅助, 能把环境利用得如此娴熟自然并贯穿始终的,杜归远只见过这个美人炮这么干,不禁有些由衷地佩服起来。

燕七在杜归远脚下的竹架上挂着,这竹架孔隙不大,杜归远的块头下不来,这让她得已有空闲打量四周竹架的布局,扫了几眼,开始动作,连穿带钻,迅速向着旁边移动,杜归远则始终在上面跟着她,这是要把她一直盯到死。

而就在杜归远继续紧跟的时候,下头的燕七突然用力一蹬脚下竹架,整个人竟然如火箭炮一般嗖地弹起,直接从孔隙间冲天飞出,速度堪比用轻功冲刺,在飞至与杜归远身形平行处时撩起一腿向着他的胸口猛地踢去,并借助这一踢在半空来了一记鹞子翻身,身形如鸿,漂亮地向后翻身落地——杜归远再失一分!

“噢——漂亮!”一直注意着这两人的锦绣粉丝们爆发出一片喝彩:锦绣炮的动作真是相当的有美感!而比这更具看点的是她的战术,充分地扬长避短,发挥自己身轻灵活的特长,利用竹子的弹力弥补轻功和力量上的不足——真是聪明啊!

紫阳的粉丝们不高兴,齐声对杜归远展开当头棒喝:“杜归远,别犯怂!扭起大胯向前冲!”

——麻痹谁大胯谁大胯?!老子这明明是翘臀!

粉丝们再怎么喊,也影响不到杜归远的冷静,虽然他在此前确实有点低估了锦绣的这个美人炮。已被她夺走两分,说来真有点丢脸,他可是队中的徒手搏斗小能手啊!真要马失前蹄栽在这姑娘的手里,回去还不得被队长那无良货嘲笑至死?!

杜归远愈加澄定心神,向着燕七疾攻而去,并且这一次分外注意脚下,免得再被这狡猾的姑娘溜掉——结果这一次这姑娘没有往下溜,反而一蹬竹子弹身而起,想要从他的头顶上翻越过去,杜归远身形疾变,飞身向上冲,欲将燕七在空中截住,才刚出拳,却见燕七早已执弓在手,六十斤拉力的重弓,就算箭头是圆的、就算有甲衣卸力,这么近距离挨上一箭也是受不了——可杜归远决定硬捱一箭也要把这姑娘给钳住,拳头去势不减,而燕七的箭比他的拳快,擦着他的胳膊射出来,正中他的肩窝,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得他向后退了两步,而就是这后退两步的短暂功夫,燕七已是成功避过了他的拦截,并迅速地跑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外。

——这箭原来不是徒劳进攻,而是用来扯出空当自保脱身——这姑娘的应变能力真是太强了!如果不是这一箭,他会直接将她箍住,让她再也不能脱身,别说再让她两次,便是五次十次都不顶用,只要她落入被动,他就能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在必杀的范围内!

可惜被她す赖搅耍⑶一钩晒Φ赝烟印

杜归远没有停顿,继续主动发起进攻,他要把她所有的应变方式都逼出来,一计用老就不能再重复使用了,因为他会提前防备,当她的这些招式用无可用时,她也就到了穷途末路。

燕七这一回改成了逃跑,不回头地一味向着鸟巢的边缘狂奔,杜归远施起轻功追赶,燕七则依靠竹子的弹力辅助,速度竟也不比杜归远慢多少——关键她并不只是跑直线,千回百折跑位风骚,杜归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追赶着羚羊的大头狮子,每每要扑到她了,她后蹄一撩就给他来上一记急转弯把他闪到了一边去。

当一头狮子太特么苦逼了,杜归远心想,瞅着马上又要扑到她了,这一回他多了个心眼,做了一记假动作——虽然她后脑勺看不到,但他相信她可以听到身后的风声并以此来做出判断,他运足内力扑出一阵风,做出已经直接扑上的假象,真身则还在后面紧紧盯着她的身形,不管她是往左还是往右甚或往上往下,他都能立刻做出反应跟着扑上!

结果…这狡猾的美人炮竟然也使出了一记假动作——她特么的先向左闪了一下,紧接着向右一转一脚蹬在右边的竹架上,凌空一个后空翻再次落向了左边!

杜归远跟着她左晃右晃又左晃,像是一头喝醉了的狮子,待伸出厚爪要挠向她时,她居然倒地一记滑行直接从他的腿间滑了过去…

——麻蛋啊!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人谁会主动钻人裆下啊!

杜归远突然有种欲哭无泪之感——这姑娘不好对付,一点儿都不好对付,太狡猾,太没下限,太超出大家对一个闺秀的认知了!

燕七可没有放过这一次令对手一怔的机会,在从杜归远的大□□滑过来之后立即起身一回头,照着他的腰部失分点就是一拳。

——三分了!

从杜归远向着她追爬过来时起一直到现在,两个人之间展开了无比胶着的追逐战,这其中的惊险和斗智斗勇几乎揉碎在每一个细节和每一步的移动里,说起来时间并不算很长,可消耗在其中的心力与体力却比正常情况下还要多得多。

“丫头不容易。”燕子忱双手抱着怀,面色有些严肃。

内行看门道,有时候双方的攻防转换太快,外行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却完全不清楚这短短的一瞬间双方其实已经做出了多少次心计的交锋,劳心带给人的疲劳感往往远多于劳力。

更尤其是比赛的环境还是这样的复杂,要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不仅要留心对手,还要留心那些竹架的布局,并且分析它们、记住它们、利用它们。

“一个优秀的自然搏斗者,不是么?”武长戈不知几时坐到了旁边,一样抱着怀淡笑道。

“你贴过来作甚?!”燕子忱冷眼斜睨着他。

“这本就是我预订的座位。”武长戈淡淡道。

怪不得刚才旁边一直没人坐。燕子忱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挑座位时也是出于武者和当兵作战的潜意识习惯,武长戈也是一样,可不就不小心挑到一块儿来了。

“自然搏斗者,这个词倒也贴切,”燕子忱目光望回场上,“或是可称为‘自由搏斗者’,她的特点,便是自由,就如同折柳为剑、飞花伤人一般,这自然万物,皆可为她所用,若比谁更了解自然,大概无人及得上她。”

“那一位也不能么?”武长戈语气里有着几分微嘲和几丝不易察觉的苍凉。

“不一样,”燕子忱却始终平静,“那一个是致力于探索与钻研,这一个是适应与融入。”

所以即便躯壳里的灵魂已非原有,父女终归还是父女…武长戈望着那竹架中灵活穿梭的身形一阵,忽而笑了笑:“不成想他们这次居然把这个阵地用上了。”

“十有八.九是萧天航的主意,”燕子忱也笑了,“流徵和家兄当年只设计这阵型机关就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原想着用作锦绣的主场阵地,可惜工程巨大,耗资不小,锦绣无力承担,只好束之高阁,这一次忽然拿出来用,也未必没有上头那位的意思,否则这样的耗资不是萧天航一个人能做主的。”

是啊,上头那位最喜欢干满地扔钱就为听个响的事儿。

不过这一次这钱也算是扔对了地方,令流徵的心血没有白费,时隔十数年后终于让他的才华得以展现给世人。

武长戈看着燕七像出入自个儿闺房般自如地在那些竹架子间穿梭,心想若是流徵能见到这一幕会是很开心的吧,因为那丫头看上去,和他一样地享受其中。

燕七的确挺享受,这些竹子的粗细正好、弹力十足,也许设计此阵的人本就把这些竹子的可利用性也考虑了进来,它们虽能阻碍双方队员的行动,却也可以被双方队员所利用,这不同于其他的阵地单纯地做为一种阻挠和难度障碍来存在,它们可以让比赛更加富于变化,挖掘出双方队员更多的创造力。

燕七此刻就在这些弹力十足的竹子间跃来跃去弹上弹下,这让杜归远感到很郁闷,他固然身负轻功,可架不住对方身轻体灵反应快,在移动速度几乎差不多的情况下,她的身形反而让她占据了优势。

不过燕七始终也没能再次找到攻击杜归远的机会,杜归远防守得泼水不透,两个人保持着一追一闪、不停相互寻找机会的局面已经很久。

考验耐心和体力的时候到了吗?杜归远琢磨着,这么半天自己的队友也该能爬上来了,不若将这美人炮往队友赶来的方向逼一逼,为了胜利,他不介意对一个姑娘以多欺少。

杜归远提起速度和力量,一如开场时的勇猛向着燕七扑去,燕七扭头就跑,快准稳地蹬着脚下竹子向着鸟巢的边缘跑去,杜归远心道这姑娘是被逼急了,竟然自寻死路——鸟巢的边缘以外可就是虚空了,除非她能飞,否则必然要落在他的手里!

杜归远愈发逼得急,好几次指尖都几乎要触到燕七背后的甲衣,都被她堪堪逃了过去,杜归远再加力,再加力,很好,前面就是鸟巢边缘!她还要左闪右避向下钻吗?这一次他跟得紧,无论如何她也逃不开了!

就见燕七跑至边缘处竟是不停脚,直接就往下跳,杜归远唬了一跳,身形却没有丝毫停顿,跟着燕七就扑出了鸟巢——他知道燕七是想扒住鸟巢侧边的架子借以逃开,他当然不能如她所愿!在侧面的架子上停留的话她可就再没法儿借助竹子的弹力跳来跳去了,大多数时候还必须要用手扒住架子,她所能倚仗的东西可就全都没有了!

然而当他扑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姑娘竟然并没有要扒住侧边架子的打算,而是径直地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掉去!

这可是鸟巢的顶部啊!就算下面全是湖水,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那就跟直接拍到石板地面上没有什么两样!像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还好说些,运起内功来不至于有什么损伤,可她这样的无内力之人,掉下去最轻也要骨折晕厥!

太拼了这姑娘——杜归远伸出手想把燕七拽住,可他够不到她,他已经预见到了下一刻将要发生的结果,燕七所做出的这个选择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脑子里的反应就有了这么极短暂的一个停顿。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停顿,让他真正见识到了锦绣的这个美人炮,究竟有多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位读者朋友马上要进行高考啦,希望我能稍晚些更新到结局,以免会忍不住上来看,正好明天我大概也码不到结局〒▽〒…所以在今天先放上一章来让大家缓解一下,剩下的章节酌情在七号晚上或是八号高考完毕的时间更新,如果七号不更会在本章下面的评论区做通知,大家不要熬夜等哈,以及要高考的同志们也请自觉远离晋江,好好休息!

最后,祝高考生们都能取得好成绩,考上理想学校!!加油加油!!!!

第468章 飞仙

就在燕七跃出鸟巢顶部的一刹那, 全场关注着这厢的观众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片惊呼, 这情形不啻于亲眼看见一个人从几层高的楼顶向下跳,所有人冲进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姑娘死定了——总决赛上要死人了!

时间太快,胆小的人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 他们紧接着看到了杜归远跟着扑下来,两个人在半空失重的身形像是被箭从天上射落的凋鸿,一先一后地向着下方陨落, 眨眼间已由鸟巢的顶部落到了底部的位置, 眼看再往下就已没了竹架,高高的一大截虚空后便是身下的湖水,说时迟那时快, 突见燕七闪电般伸手扒住一根长长地探出鸟巢内部的竹节, 柔韧的竹身顿时被她的体重坠得向下弯去,而她却借着这竹子一勾腰一抬腿,来了记头下脚上瀑布水倒流,正踢中位于她上方掉落着的杜归远的胸口!

杜归远在这一瞬脑子还在反应中,猝不及防中了这一脚,待要就势将燕七箍住, 燕七却已在做下一个动作,脚一收身一缩,扒着竹节猱身而上, 避开杜归远反击的同时身体已跟着反弹回来的竹节向着上空弹去!

“落水时注意保护自己啊。”杜归远跌向湖面的过程中听见美人这样叮嘱他。

…等等,这是美人吗?这分明是野人吧!

——多大的胆子啊她!从鸟巢顶部往下跳时就一点都不怕吗?!万一扒不到那根竹子怎么办?!万一手滑怎么办?!万一竹子断了怎么办?!万一万一——她就不怕吗?!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啊!

“哗啦——”一声巨大的落水响,杜归远心中的震惊与卧槽被撞击得四外飞溅, 沉入水中的时候他竟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实在是那个美人炮…让他竟由衷地有了一丝胆寒。

“…”全场观众一时陷入了沉寂,他们同杜归远一样沉浸在了震惊与卧槽里无法自拔,此前在鸟巢顶部锦绣炮硬是在胶着状态里磨掉了杜归远三分就已经让他们感到足够吃惊了,而她最后这一记有如天外飞仙般的凌空倒踢金钟更是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如此惊险的表演简直怒甩京中顶级杂耍班庆魁班十几条街啊!

——卧槽这视觉冲击直接从视网膜穿到后脑勺去了有木有!

——太过瘾了太刺激了太惊艳了还想反复看一万遍怎么破?!

——不虚此行!总决赛不愧是总决赛!从千变万化的阵地到锦绣马出神入化的骑术,再到锦绣炮这记漂亮凌厉的空中爆击——注定这场比赛将成为一场视觉盛宴啊!

“——轰哗哗哗——”消化了半天刚才那一幕的观众们半晌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爆发出了地动山摇般的惊叹与欢呼,除了紫阳粉外的所有观众都抑制不住地疯狂挥动着手臂齐声呐喊——“锦绣炮!锦绣炮!锦绣炮!”

燕七并没有多做停留,攀着鸟巢侧面的竹节重新往顶部去,动作轻灵流畅,甚至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体力损耗。

“怪物丫头。”秦执珏笑着摇头,曾与燕七决斗过的他又一次被她刷新了认知。

“就是这个姑娘?”他身边坐着的一位穿着深竹月色袍子的俊朗年轻人饶有兴致地望着场上的燕七。

“是不是很意外?”秦执珏笑着看他。

“果非一般。”年轻人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笑意和浅思。

“那么说,我有望喝到你元家的喜酒了?”秦执珏笑。

“言之尚早。”年轻人清和的目光从燕七的身上移向了场上的元昶。

元燕联姻,这样的亲家组合未免太过强势了。

秦执珏似是知晓年轻人心中所想,也不多言,只微笑地望回场上。

场上的局势正逢突变,又有人触动了机关,一阵天翻地覆的变化后,双方的队员再一次被竹子带往了四面八方。

有了之前的经验,在机关启动前发出响声时,双方的队员都反应迅速地抱紧身边的竹子,待阵型彻底变化完毕再重观局势。

于是两队的将帅担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怀里抱着的竹子带着,同对方越离越近,越离越近…直到一上一下脸儿对脸儿地摞在了一起…

紫阳帅:“…”

孔回桥:“…”

“快瞧啊,将和帅居然对上了!”观众席上沸腾了,谁都知道,按照象棋的规则,双方的将和帅是不能照面儿的,所谓王不见王,一旦照面,那必然有一方将全军覆没。

综武演化自象棋,双方的将帅拼到一起,哪一个被杀都会导致己方这一队还在存活的队员全体降至一分体,这跟全军覆没也没什么两样了,尤其是遇到紫阳这样战力强大的队伍。

所以在精英赛阶段的比赛中,没有哪一支队伍会让自己的将帅去跟对方拼命的,将和帅在比赛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孔回桥和对方的帅硬生生被竹子带到了一起,总不能立刻就分头逃跑吧?俩人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抄起了自己的武器。

“打啊!打啊!狠狠地打!”观众们没心没肺地跟着起哄,一点儿都不照顾双方将帅的苦逼心情。

“他俩怎么凑一块儿去了?!”卢鼎远远看见,迅速向着那边爬去,“刚才哪个手残的触动的机关?!”

“论手残还能有谁?必须余心乐啊!”紫阳众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过来。

紫阳队神箭手余心乐:“…”

孔回桥和紫阳帅打得是难解难分,论武力值,紫阳帅要比孔回桥略高,而孔回桥则沾了身形瘦的光,在竹架间的移动速度比紫阳帅要快上一些,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武力值略逊的情况,两个人追追打打,穿梭得甚为辛苦。

好容易逮到一个比较大的空隙,两个人决定好好干一架,刚摆好姿势,就听到咔哒一阵响,又有人触动了机关,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停了手,各自抱住一根竹子,机关运转,竹子翻滚,两个人渐离渐远,远啊远啊的,慢慢地又近了,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机关停下,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原地。

紫阳帅:“…”

孔回桥:“…”

“快瞧啊,将和帅又对上了!”观众席上一阵哄笑,“是谁触动的机关?故意的吧!”

“余心乐!是余心乐,我看到了!”有紫阳粉丝叫道。

孔回桥和紫阳帅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再度战在一起,艰苦卓绝地打了一阵,终于再次听得机关响动,两人得以解脱的再次飞快地抱住了竹子,在被机关带往他处时孔回桥甚至还灵机一动地冒险在半途换了一根竹子抱,一番熟悉的天旋地转后,机关停了下来,视野所及处没有紫阳队的半个人影,孔回桥松了口气,一转身——

“干!”

“日!”

看着两队的将帅第三次打在了一起,全场观众都快笑疯了,齐声高吼:“余心乐!触机关!余心乐,触机关!”

余心乐:“…”

一将一帅再续孽缘,双方的其他队员远远看着也是爱莫能助,几次三番地向着那厢攀爬想要营救,都被启动后的机关带到了别处去。

不过双方的主要目的还是尽力向着鸟巢的外围爬,只要能爬到外面就可以不用饱受机关变化之苦了。

最先爬到鸟巢外围的,除了燕七,便是早便选择往底部去的武珽和萧宸了,两人此刻已经到达到了鸟巢底部,正扒着竹节荡高低杠一般前行,目标是湖面上的两个紫阳马——马担当们在本次比赛中受到了相当大的限制,站在浮板上基本无法动弹,差不多相当于两块固定靶,武珽的目的就是要趁着对方去保护紫阳马的人还未到位,先行把那俩马干掉。

吊在鸟巢底部的竹节间,远远看到对面的紫阳马果然还在原地停留着,一个谨慎地盯着锦绣的两马,另一个则抬弓仰望着头顶上空的鸟巢,企图抽冷子向着锦绣的队员放冷箭。一眼瞥见武珽和萧宸已在射程范围内,立刻便飞出两箭过来,武珽一手扒着竹节一手挥剑格挡,“叮当”两声将射向自己和萧宸的箭挡了开去,他这厢挥剑的过程中,身后的萧宸业已施出两箭来,丝毫不比那紫阳马慢多少,由于紫阳马站在浮板上根本无法躲避,只能堪堪护住五分区要害处,这两箭正中那二人身躯,瞬间夺走两分。

而萧宸的箭并没有停,刷刷刷地由空中雨柱般射落,紫阳马也毫不怠慢,两马齐齐向着萧宸和武珽施箭,武珽双腿夹住竹节倒吊身子,挥剑护住自己和萧宸,萧宸亦倒吊着,将自身安危付与武珽,只管专注箭攻紫阳马。

双方这厢激战,那厢一直耐心寻找时机的燕四少爷立时抓住机会,骑着马由掩体后闪出,跃上一块浮板,手中马球杆挥成了一团光影,马球由光影中化做无数流星飞向对面的紫阳二马,这一天一地两处包夹令本就无法动弹的紫阳马再难招架,不过须臾,双双失够五分——阵亡!

“噢噢噢噢——”锦绣的粉丝们狂欢,一下子就干掉了俩!这几年来哪支队伍在对阵紫阳队时能取得这样的优势?!没有!锦绣却做到了!再加上那个被锦绣炮打落湖中身上只剩下一分、基本相当于个死人了的紫阳相,锦绣在开场后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时,终于取得了一个大的领先优势!

真是个前所未有的局面啊!

然而锦绣却也不是没有损失,对方毕竟是紫阳队——武珽被箭射中失了三分,萧宸失了两分,箭囊里的十支箭也全部用完了——精英赛的规定,每名携带弓箭者最多只能带十支箭。

不过,虽然箭数有限,却可以无限重复使用,武珽和萧宸将身上中的箭拔下来,凑够了五支,放回萧宸的箭囊。

武珽向着下方湖面看了看,和萧宸道:“我下去把紫阳相解决掉,你在这里接应我。”

如果放任那个落水的紫阳相不管,待他游到燕四少爷和李子谦处,分分钟能把这俩搞定,届时锦绣取得的领先优势将荡然无存。

锦绣的观众们看着武珽从高高的鸟巢上跳入水中,不由一片惊呼——那鸟巢离湖面太高了,只要落入湖中就不可能再回到鸟巢上去,武珽这么做简直就像是主动把自己给排除在了比赛之外一样,简直——太冲动了!

观众席上登时一番喧哗,有喝倒彩的有咒骂的有叹气的,还有几个组团来看比赛的大汉站起身正要啪武珽祖宗十八代,就被旁边席上几十个长相相似的家伙齐刷刷转头给瞪了。

干嘛啊,长的像了不起啊?!

“嘴巴放干净点!不服山顶上单挑!”武玥跳起来就要冲过来打。

以及武家并没有人打算拉住她。

个个儿一脸争先恐后想要冲上来抢饭吃的样子。

大汉们从没见过这么好斗的家族。

连其中那少妇怀里的小女婴都冲着他们呲牙咧嘴,暴躁指数10000+。

“咳,锦绣车!干死紫阳相!锦绣车!锦绣车!锦绣车!”大汉们喊。

武珽正落在湖面的浮板上,手中剑插在一旁,静等杜归远游向这厢。

杜归远心知这一战再所难免,自也不会退缩,哗啦一声跳出水面,落在武珽所处的这块浮板上。

两人此刻都属于濒危,杜归远身上只剩一分,武珽身上只剩两分,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就此阵亡。

二话不说,两人空手开战,这是实打实地硬功夫正面对抗,一拳一脚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和力量,臂腿相撞间发出砰砰的沉笃的声音,衣上的水花被激打得四下飞溅,给这两人的激斗加上了华丽又炫目的特效。

杜归远角抵出身,身强体壮风格敦实,每一招使出都如同移山拔海,而武珽与之相比则更偏劲巧,强力不失灵活,犀利又不乏沉厚,长臂长腿舞起来宛如龙腾虎蹴,出招速度和身形移动上比杜归远更快,十招之后杜归远已明显慢了半拍,二十招后落入下风,三十招时破绽闪露,第三十一招被武珽击中胸口,“砰”然一声闷响,杜归远整个身子向着后方倒飞了出去,“哗”地一声落入湖中——阵亡!

“三个了!紫阳队已经失去三个人了!”锦绣粉们兴奋得又吼又跳,“武珽!武珽!武珽!”——对于锦绣队的队长,锦绣的铁粉当然知道他的高姓大名。

——可武珽现在在湖上,又要怎么回到鸟巢上去呢?

便见锦绣马——燕四少爷驾着雪月踏着浮板跳到旁边,武珽飞身而起,足尖点上马头,借力再度拔高跃向半空,跃到最高点时距鸟巢却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此时却忽见上头的萧宸长鞭一甩一卷,正卷住武珽手腕,再向上一提,轻轻松松地便将人给提了上去。

“嗐——”锦绣粉们长松一口气后又兴奋起来——原来他们的队长早就心中有数,一切都想得妥妥的了!

——说得也是,武珽武鸿仪,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冲动事呢?

“离章,子谦,”武珽向着下头道,“注意头上,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最大可能地杀伤对方的人!”

“是!”燕四少爷和李子谦大声回应他们的队长。

而很快,他们发现考验来了——紫阳队的两炮两兵正向着这厢攀来,四个人,都是箭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边检查边修改边发,所以看完一章如果下一章还没有出现请不要着急哈~

第469章 王牌

对阵箭手对于燕四少爷两人来说是最坏的处境, 对方居高临下本就占据优势地点, 己方在湖面上又是移动困难,此时这情况两人几乎就相当于**固靶,而武珽和萧宸虽然也在, 但武珽手上只有短兵,萧宸也只剩下了五支箭,对方四个人加起来有三四十支箭, 武珽身上还只剩下了两分——情况危机!

沉寂了良久的紫阳粉们激动起来了——“四杀!”震天撼地的咆哮声滚滚地压下来, 锦绣的队长、锦绣的强力兵、锦绣的两个马——四个人都杀掉,大局可定!“——杀!——杀!”

刻不容缓,紫阳两炮两兵擎起弓箭便向着锦绣的四人开起火来!

燕四少爷和李子谦心知这一回只怕难逃一劫, 齐齐来了个“临终”爆发——燕四少爷手中的马球接连不断地击向空中紫阳的队员, 李子谦亦不吝惜箭支,悉数射向目标,而武珽萧宸这厢却没有展开攻击,便见萧宸将背后的金刚伞取下,往两人面前一撑,从头到脚挡了个严严实实!

双方枪林弹雨的互攻只在须臾间, 须臾过后燕四少爷同李子谦双双阵亡,而紫阳的四人却也没能完全避开这两人的攻击,分别有不同程度的失分, 箭支的损失也是不少。

见武珽和萧宸的金刚伞还在那里撑着,余心乐和三个队友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 留下两兵在原处持弓盯住,余心乐同着另一紫阳炮两人悄悄地在竹架间绕行,向着武珽萧宸避身处的后方掩去。

“嗷嗷嗷——”紫阳的粉丝们一片乱叫。

别叫了,再叫就要暴露我们的计划了!余心乐对这帮拖后腿的真爱粉也是无语,小心翼翼并且尽量迅速地向着那边攀过去——近了!持弓,上箭,再往前一步就能让金刚伞后的人进入射区,再往前一…

“咔咔嗒嗒——”

“…日啊!”余心乐欲哭无泪,老天爷今儿是看他不顺眼还是怎么地啊?!

“余心乐!触机关!余心乐!触机关!”这次齐齐高喊的是乐翻天的锦绣粉们——就算开始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在他触过几次机关后也都知道了他的高姓大名。

原本在鸟巢外部的话想要避开机关变化还是可以做到的,奈何余心乐和另一紫阳炮是想绕路攻击金刚伞后的武珽和萧宸的,此时已是身处竹架间,听到机关启动声响时拼命想往外爬,然而刚像贞子似的爬出半截身子就被机关活活给薅回去了,眼睁睁地看着离那金刚伞越来越远,余心乐抱着竹子脸上是一片看透世情四大皆空。

剩下的两名紫阳兵和武珽萧宸,在闪避过机关运转之后继续僵持,紫阳兵清楚近战的话恐不是武珽和萧宸的对手,因而始终保持远距离弓箭压制,而武珽和萧宸也并不想冒险和对方的弓箭相拼,毕竟武珽身上只剩下了两分,于是继续支着金刚伞挡在身前,不进也不退。

双方一时陷入了对峙僵局。

对峙就对峙,紫阳两兵交流了一下思路,对方两人是锦绣队中的绝对主力战力,如果能因此而拖住这二人,对本队的其他人倒也是好事,拖得时间越长,留给本队屠杀队手的时间就越多,何乐而不为?

眼看着对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撑着金刚伞还在那里和他们较劲儿,紫阳两兵相视嘿嘿一笑。

“嗷嗷啊啊嗷啊——”紫阳的粉丝们又在乱叫,人人嘴里喊着什么,可惜口径无法统一,乱七八糟的什么也听不清——否则两个紫阳兵就会知道,此刻他们所看到的金刚伞后面,早就已经没了人——武珽和萧宸在金刚伞的遮挡范围内调头换向折往他处,被金刚伞牵制住的,实则是这两名紫阳兵。

眼下实际上的能动武力,锦绣要占据绝对的优势,紫阳阵亡三人,两人被牵制,锦绣阵亡两人,余下的都还在。

“抓紧时间!”武珽知道机不可失,同萧宸两个加快速度,目的是去到鸟巢的侧面后绕一个大圈子再回到紫阳兵的身后,虽然要耗去不少的时间和体力,但能再解决掉对方两人的话也是值得一试。

在双方一部分人力图穿梭竹架爬到鸟巢外部以求速战速决的时候,锦绣的四兵两士两相却正安于现状地待在鸟巢内部——爬到外面去死得更快,在内部没准儿还能挣扎着多活一会儿。

这几位猥琐惯了,待在竹架间轻易不乱爬以保存体力,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远远瞅见紫阳队的队员往这边来了,这才开始逃命。

“锦绣的家伙们你们还能更没骨气一点吗?!”一个紫阳兵正追得俩锦绣兵乱爬,这竹架间不好使轻功,多数情况下双方只能直接拼不含内力的体力和不含轻功的速度,在这一点上紫阳兵还真未必能比锦绣兵们快多少。

“骨气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味儿吗?香吗?”锦绣兵们一边爬着逃一边回嘴。

“堂堂七尺男儿这话你们怎么有脸说得出口?!”紫阳兵质问。

“脸是什么东西?大吗?能用来盛金银珍馐吗?”锦绣兵们继续回嘴。

“…行,我服你们了。”紫阳兵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原以为自家队长就已经够没下限的了,没想到锦绣的同志们个顶个儿风采不逊。

“知道认服就还有救,”猥琐的锦绣兵们还得了便宜卖起乖来,“兄弟,看你骨髓清奇适合做内鬼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事后奖金全都归你。”

“…”老子踏马的稀罕那点奖金吗?!为了几两银子就叛变紫阳?!紫阳兵一肚子火化为动力,追击的速度更加快了。

“别逼我们分头跑啊告诉你!”锦绣兵有所察觉,立刻警告对方,“到时候看你追哪个!做这种选择对某些人来说是很困难的!抓心挠肝儿的感觉能把你逼疯你信不信!”

“…”然而这位紫阳兵并不是天秤座,冲着刚才说话那个怒喝,“老子就追你你看着!”

“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嘿…”一阵淫.荡的笑声里,锦绣的两兵互视一眼,齐齐抱住面前的同一根竹子,其中一个一脚踢在旁边一根系了条麻绳的竹子上,便听得一阵咔咔嗒嗒的响动,机关被触发了!

与霸主之师紫阳队相比,锦绣的兵们无异于最不起眼的小人物,然而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生存的智慧,哥儿几个凑在一起总能想出一些猥琐又实用的招术来,就譬如针对鸟巢里的这些机关,虽然大家摸不清也记不住究竟哪些竹子连动着机纽,但不妨碍现给这些竹子做记号啊,之前几个人也曾有误触机关的时候,刚开始几次还有点反应不及或是无暇它顾,再后来渐渐习以为常,脑子就跟着活动了起来。

当再次触发机关时,大家就不再抱住其他的竹子,而只抱住机纽竹,在它运转时在上面系上麻绳做为标记,以防下一次不小心再误触,或是准备着在关键时刻触发用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