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酱~我要吃鸡大腿~”

处决判定下来之后,第一个来牢房“探班”的人竟是朽木白哉。比较狗血的是,他来的时候我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大腿。

他绷着脸走到牢房外站定脚步,银白风花纱搭在肩头,头戴牵星箝。朽木白哉单手放在栏杆上,接着半蹲下身子。黑眸如死一般沉寂,“为什么。”

我拿过身边的毛巾擦擦手,慢慢挪到牢门的地方坐下,“什么为什么?”

“如果我说这都是蓝染搞的鬼你会相信么?”

朽木白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不过只一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你有证据么?”

“有证据的话我还会坐在这里么?你以为我是吃干饭的哦。”我叹气,“早知道就不回瀞灵庭了。到头来不但失去以前有的,还惹了一身的腥味。”

其实最后那句话我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朽木白哉握着栏杆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站起身,淡淡道,“我先走了。”

“朽木队长,我首先声明,我绝对不会乖乖屈服的。”

“我知道。”留下这句话之后,他缓步离开了牢房。

我知道?我挑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拧成麻花状,他知道啥?还有还有,他到底是来干蛤蟆的?一睹我坐牢的风采?

第二个来“探班”的是光光头同学,不过这一次他是和弓亲一起来的。而且还是带着惊天的大计划来的。其实说是惊天,无非也就是他的老招数:落跑。

“市丸银,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这三个人你有把握对付哪个?”我把脸贴在栏杆上,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光头,“我的刀魂明确说过在我学会卍解之前她是不会和千本樱敌对的,再然后小白酱被我视作弟弟一样,我不可能向他拔刀的。”

光头的眉头抽蓄了一下,“你只管逃,那三个人有我和弓亲对付。”

“你脑袋浸水了吧?这种场面就算我们三对三都不会赢,你还准备二对三?”

“对付市丸银,你有多少把握?”

我用手指蹭了蹭栏杆,眉头微皱,“如果他的刀不是鬼道系的话,多少应该还是会有点胜算的吧。就算打不赢,能牵制一会儿也是好的。”就我当初那漫不经心看死神的样子,早把市丸银的斩魄刀是干嘛的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接着用手指不停地蹭着栏杆,心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个想法,一个让我自己极度鄙视自己的想法。

“朽木白哉,应该不会对你下手的吧。”

我手下一用力,指甲在栏杆上蹭处刺耳的声音让人心里一阵发毛。杀了我,这是朽木白哉的上司所下达的命令。身为朽木家的现任当家,他会打破这个原则么?

“还有十番队队长。”弓亲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既然他被你视作为弟弟,那他应该也不会对你下手的吧?所以说,我们明天所需要对付的人就只有三番队队长。也就是说明天一战会是三对一。”

“二对一。”斑目强调,“长毛女你给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我抬眸看着斑目一角,肯定地说,“不,还是三对三。假设朽木白哉和日番谷冬狮郎都不会对我下手,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借口就是处决你们两个违逆命令的人。”

斑目微愣,弓亲蹙眉摸了摸鼻尖。

“其实我觉得逃跑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没必要”

“闭嘴。”斑目一角站起身,“三对三,这是我可以接受的底线。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睡一觉,然后等着明天轰轰烈烈干一场架吧!”

被光头那家伙喊得有点憋屈,我伸手在他腰际狠狠拧了一下,随后迅速跑到牢房内部,冲着暴怒的光头喊,“嘛~光光头~那就先再见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个蒙面的死神就把我带出了牢房。啧啧,我的身边有两个小死神,我的腰间有一把斩魄刀,我的灵力又没有被束缚。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为嘛非要等到那三个队长站我面前了再逃呢?我又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

那么想着,我偷偷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呀类?看来我们顺路哦。”忽然一股狐狸的味道传入我的鼻内,我转头,果然是市丸银。

我扁嘴,然后抬眸佯装轻松道,“市丸队长啊,我不想被千本樱千刀万剐,也不想被冰轮丸给冻死。请问你的斩魄刀是什么能力呢?”

他的唇边留有狡猾的笑容,“反正会让你死得很干净利索就对了。”

嘴角连续抽动三次,我差点被一口气给憋死。气是被气到了,但是同样的我也了解了一定信息。他的斩魄刀应该是类似于斑目一角那厮的。

哎,断头台啊断头台啊~劫法场啊劫法场啊~有没有免死金牌可以给我用一下啊~

直到走到东大圣壁前,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偷袭狐狸。不过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有点让我崩溃。他们取走了我的斩魄刀,并红色的绳子把俺捆得牢牢的。

看来,那只狐狸会在我到达处决地方之前遇到我,那是故意的,而不是无心的。

大约十分钟后,朽木白哉和小白二人也到了“刑场”。日番谷的眉头始终紧皱着,看来这屁孩子心里还是承认我这个姐姐的。

朽木白哉的脸很平和,如同被电熨斗烫过的白衬衫。就在我很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想到那么个损人的比喻之后,光光头童鞋打架的声音就传入我耳中了。

说也奇怪,直到斑目一角和弓亲二人砍了身边所有的小死神,并且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又把斩魄刀交到我手上,那三个队长都只是如同看戏一般。

我们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我连着眨了好几次眼,但是他们三个人依旧巍然不动。

好吧,他们不正常归他们不正常,反正老娘我要跑路了。

“呀类,这样事情才有趣。”市丸银抽出腰间的斩魄刀,缓缓向我们走来,“看戏看得差不多了,是该完成正事了。”

呃,原来这个孩子是正常的啊。

我亦从刀鞘里把斩魄刀拔了出来,虽然知道我跟前站着的是个队长级人物,可是在气势上绝对不输啊不能输,不争馒头争口气啊。

朽木白哉和日番谷也向前走了几步。如我所料,他们各自把矛头对准了光头和弓亲。这是一场不打就知道结果的仗。但是我宁愿厮杀以后再死,也不要站在那里眼巴巴地被砍死。

“消失吧,冥光弦。”

刀刃在瞬间内消失,市丸银估计没想到我会直接始解,所以站在那里微愣。发亮的光弦直向他的心脏刺去,狐狸唇角向后拉了拉,提刀想要拦截光弦。

可惜,另外八根他看不见的冥光正死死地缠绕住他的斩魄刀,他根本无法挥刀。市丸银眉头微皱,侧过身去。光弦擦破了他的衣服。

“嘿?好有趣的斩魄刀。”他单手紧紧握住光弦,鲜血从掌心不断涌出,可是他依旧在笑,而且是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笑容。

“那,让你来看看我的斩魄刀吧。”狐狸的斩魄刀被束缚着没有移位,他低声道,“射杀他,神枪。”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猛然从浑噩中惊醒,这狐狸的斩魄刀那是会伸长的尤物啊。我居然给忘得干干净净!

下意识往旁边闪去,只求老天爷帮忙让他的刀伸得慢一点,不用太慢,足够我闪开就好。

可是,血肉分离的声音依然回荡在了我的耳畔。

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面上,只是几秒的时间就凝结成了一大滩血迹。

我惶恐地抬头,撞见一双黑如玛瑙般的眼眸,心脏在瞬间麻痹。

“你白痴啊”

一场骗局

“你白痴啊你!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不仅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闷了。狐狸收回神枪,依旧笑意不明地看着朽木白哉的背影。

“这和信任无关”我确定以及肯定朽木白哉的话只说到一半,可是他的双唇紧闭,似乎不愿把话说完的样子。

“呀类,先送去四番队吧。”狐狸慢慢走到朽木白哉身边,微笑,“还好没有刺中心脏呢,六番队队长。你真是太胡来了。嘛,那极刑就延后好了。”言毕,他背过身去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手悬在半空中停滞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扶住了他的肩膀,“喂,你还能不能走啊。”

四番队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堂内,没心没肺地吹着口哨。小白酱抱肘坐在一边,眉头微皱。

“诶,这样让一个极刑犯悠哉地坐在四番队真的好么?”我扭头看着日番谷。

“已经不需要极刑了。”

“啊?”

“原本极刑就是一个幌子。为的是揪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日番谷轻叹一口气继续解释道,“犯人在知道有人被误抓之后一般会有两个反应,第一,趁混乱逃跑,第二,格外的轻松。所以在东大圣壁前的极刑只是一场戏,二番队的刑军遍布瀞灵庭各个角落,相信已经抓到不少嫌疑犯了。”

“等一下,你说演戏?为嘛我不知道?”

“如果让太多人知道的话,这场戏就没有效果了。”

“哦”我恍然大悟,“所以你昨天说的,什么在流魂街看到我拿虚作实验什么的,都是在撒谎?”

“嗯。”

啪——

我一个巴掌拍向小白酱的头顶,“有你这样演戏法的啊!看看你读裁决的时候,那叫一个逼真得不能再逼真了!你想吓死你姐姐我啊。”

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他的脑门上,“会有人在吓死之后问我要鸡大腿吗?”

“哈”我干笑了两声,随后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那我饿了嘛”我放下手臂,严肃道,“那为什么市丸银还要向我拔刀?”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很清楚地看到是你先攻击他的。”日番谷绿色的眼眸转移到我脸上,一脸责怪的意思。“算了,反正在真央的时候也已经习惯了。”

“等一下那那些被光头和弓亲砍伤的死神”

“嗯,他们是无辜的。”

我惊恐地看着日番谷,这个真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看来要在瀞灵庭工作,必须去买个十七八个保险。这个工伤事故太严重了。

“对了,小白酱,那蓝染也在你们的计划当中么?”

“不在。”

“诶?你们说有异常行为的死神都要抓起来,那么应该首先把蓝染给抓起来啊!”

“为什么要抓他?”

“因为我被误抓的时候,他来十番队找过我啊,这难道不是异常的举动么?”

日番谷一脸受不了我的样子,“这个抓人的计划就是蓝染设计的。”

我被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摆了一道。

我望着天花板眨眼,“小白酱,如果说之前都是骗人的,那么你说你半夜三更来我房间搜查的时候没有看到我的人,也是假的?”

他愣住。

“屁孩子,你偷窥我睡觉。”

一连两个十字路口出现在日番谷的脑门上,“我没有!还有,叫我日番谷队长!”

“没有??”话还未说完,身后的病房门被推开了。卯之花的笑脸出现在我们眼前,她反手轻轻关上房门。

我站起身,“没死吧?”

“嗯,刀口不是很深。已经包扎好了。”卯之花继续微笑,“千本樱,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是啊是啊。”我猛点头,“既然没死,那我和小白酱就先走咯。”言毕,我转身大步大步朝门口走去。可惜才走了两步而已,卯之花便单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本樱应该还欠我一个星期的队舍打扫吧。”

哇塞,这叫什么怪物的记忆力啊!

“刚才包扎的时候有些染血的绷带需要整理一下,然后再麻烦你把朽木队长送回六番队。这样就抵消一个星期的卫生工作好了。”卯之花的眼色一沉,我背脊一凉。

“那我就先告辞了。”日番谷走到卯之花面前,接着掉头就走。

我冲着日番谷的背影怒吼,“啊!你这个先欺瞒我,后抛弃我的没良心的家伙!”

“千本樱。”卯之花的笑容恢复了往常的柔和,“那就拜托你了。”

若无其事地拉开大门,旁若无人地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最后将垃圾全部装在一个大垃圾袋里。朽木白哉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我站在窗户旁边瞪着他,他坐在那里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我拉过身边的椅子拖到他身边坐下。

“你很早就知道这个极刑是骗局?”

“嗯。”

“所以我才说你”白痴两个字被活生生吞了下去,“那一刀就算砍到我也不会死人,朽木队长这又是何必呢。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这样欠来欠去很好玩?”

“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安静了许久之后,他又接了一句,“欠了六十年。”

所以,他的意思是,从这一刻起我和他之间的人情才算是完全两清了。

“关于绯真”

“我不想听。”

他怔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声音和那次在流魂街抓我和光头回来的时候一样冰冷,“所以你还准备在十一番队胡闹多久。”

“怎么说十一番队也是护庭十三队之一,朽木队长这样说未免有点过份吧?”

朽木白哉闭眼,深吸一口气之后淡淡道,“你准备生闷气生到什么时候?”

我起身把椅子踢到一边,“好了,朽木队长,我送你回六番队去。这是我最后的任务。”

“回朽木宅。”

我真想再捅他一刀。

朽木宅的后院里,石桌依然是那个石桌,石凳依旧是那个石凳。走近以后我才发现,虽然满院的樱花树已然换作了梅树,可是最靠近石桌的那一棵树还是樱花树。

我承认我是说过要让他忘了我,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做得如此彻底。种梅树,是因为那个叫绯真的女人么?

“我和绯真”

“我说了我不想听。”

“你”朽木白哉看着我的脸庞愣住。

滚烫的液体缓缓流过我的脸颊,原本挣扎着不让流出来的泪水在顷刻间涌了出来,“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嘛我知道让你忘记我这句话是我自己说出口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可不可以啊,就算我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好我不想你忘记我,不想别的女人分享你的感情和温柔啊我又想赖皮了怎么办嘛”

朽木白哉黑色的眼眸不如先前那般死寂,他微抬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啊,就连曾经的树都已经不在了,那还能怎么样啊就算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爱还是留不下来啊你非要逼我把这种恶心的话说出口你才能满意么?朽木白哉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现在冰冷的眼神”

原本抬起的双手因为我那句“讨厌”,又重新垂在了身侧。

我绕过他向大门口跑去,朽木白哉淡淡的语气这才从身后传来,他说,梅树是你喜欢的,樱花树承载的才是过去。

回到十一番队之后,光头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朽木白哉死了?”

“他没死,你哭成这样干什么?”

横了光头一眼,“就是因为他没死我才哭成这样。”

斑目张口,顿悟道,“原来你对他的怨恨那么深啊。”

光头一边仔细地削着木刀,一边说,“关于朽木白哉的妻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一点闲言碎语,你要不要听?”

“说吧说吧。”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下子人人都要和我提到朽木白哉的妻子。

“他们说,你的眼睛和朽木妻子的眼睛一模一样。他们还说,朽木白哉娶流魂街来的女子,还无视了族人的反对。”

“那又怎么样。”

斑目继续削木刀,“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