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喷香水,什么气味不气味的。”我一弹拇指把她从枕头上弹了下去,“不要打扰我睡觉,要走你自己走。”

就因为这句意识不清时说得话,第二天我的斩魄刀就不见了。

只吃了一粒药,睡了一觉而已,感冒居然就完全好了,真是神了。

一大早一护就去上学了,我只得先可怜巴巴地返回浦原商店。可惜,斩魄刀也不在那里。我忽然间觉得,真是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斩魄刀。

这这这这哪有斩魄刀会离家出走的道理?

黑猫很淡定地从我眼前走过,“你昨天回尸魂界了?”

“没。”

黑猫有点惊讶地坐到我跟前,“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一个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的人家里。”

金眸眨了眨,夜一以一个舒服的方式趴倒在桌子上,“你的斩魄刀呢?”

我泪流满面道,“她老人家离家出走了”

哗——

商店的正门被重重地拉开了。浦原喜助缓步走到桌旁坐下,一手纸扇一手脱帽,他佯装惊讶地说着,“哦呀?千本樱离家出走回来啦?”

“干爸你太假了”

“呀类,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他抬手,折扇重重地敲在我的头顶上,“对了,刚才出去的时候有感觉到虚的灵压呢,地点好像就在不远处的高中那里。”

“哦”我把声音拖得很长很长,“这里不是应该有驻守的死神么”

“可是从破坏程度来看,好像没有人去管。”

我摊开手掌晃了晃,“没办法啊,你看,我连斩魄刀都不见了,就算这个虚冲到我跟前来我也没办法啊。”

“这样啊”浦原顺手拿起身边的义骸,“那你就穿上这个吧。”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滋味。和这个大叔比起来,我那点气人的功夫算什么?算什么?

徒步赶到那个虚所在方位之后,那里果然被破坏的很厉害。放眼望去,这半个操场都变成了大坑。原本应该昂首挺立的篮球架倒在了一旁。

那些在上体育课的孩子个个害怕地跑到了教学大楼里。这里分明没有魂魄,那虚为嘛会来这里捣乱呢?疑惑还留在脑海中,一护橙色的脑袋印入了我的眼帘。他站在跑道上,看着虚的神情异常凝重。

呃,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吧

瞬步移至他的身边,我呲牙假笑,“嗨~”

“这里很危险!你快走!”谁知,他扔给我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我决定先忽略对他的思想教育,毕竟如果不解决这个玩意儿的话,浦原喜助一定会用非常手段让我穿上那个可疑的义骸的。

我憋了很久,可是一个鬼道的咒语都想不起来。果然四十年没碰鬼道就会出现这样的非常状况。

“破道の三十一:赤火砲。”

火球迅速从手心窜出,正中虚的屁股。虚感觉到受创之后,把头回了过来正对我们这里。

“一护,你先后退。”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一旁拿着棒球棒并且一脸凝重的一护。

“破道の三十三:蒼火墜!”

飞焰再次击中虚的大腿,只是杀伤力实在是差太多了。

“那是什么东西?”一护手中紧握着棒子,眉头皱得紧紧的,“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愣了愣,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以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我可没这个美国时间来讲述这些问题。不过你现在还是先退后比较好”

“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应该逃跑然后让一个小姑娘独自应对么?”

我看着他的眼神怔在原地。我在他的眼眸中读到了守护这两个字。守护他的家人,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

“喂,一护。你真的会死哦。”

他转头,“那就在死之前把这家伙干掉。”言毕,他拿着棒子就往前冲去了,我连拉住他的闲暇时间都没有。

冥光弦,冥光弦!你这个死丫头究竟滚到哪里去了!?

“千本樱,你真的愿意相信这个男人?”这是我平时最讨厌的声音,却是现在我最想听到的声音。

“嗯,我相信他。一个对于弱小有着强大保护欲的人,不会是坏人。”

“好吧。”小丫头轻叹一口气,“这也是我当初选择你的理由。”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斩魄刀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

与此同时,一护被虚甩出了好几米远。

“消失吧,冥光弦。”

九根光弦分别刺入虚的脑袋,胸口,腹部,双臂,双手和双腿。没有再次挣扎的余地,虚消散在了天际里。

“喂,一护。”我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没死吧?”

“嗯你”

“诶,我知道你被我救了之后肯定会很不爽。所以我想了一个弥补的方式。”看着一护疑惑的眼神,我贼笑,“我准备在你家白吃白住一个月。”

黑崎一护,一半一角的热血,一半朽木白哉的踏实感。

“黑崎家啊”浦原喜助在听说我那个骗吃骗喝的计划之后,对着黑崎这个姓反复念叨了好几遍,随后说,“可是你这样跑到人家家里去,别人会以为闹鬼的。”

“所以我才问干爸你借义骸啊不过不是你一直逼我穿得那个义骸”

浦原微愣,伸手抓了抓脑袋,“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敏感呢。呀类呀类,你实在不想穿那件义骸就算了。”他从房间里拿出另一具义骸递给我,接着猥琐道,“被你叫干爸叫习惯了,你这么一走我倒像是嫁了女儿出去一样。”

我不喜欢浦原喜助的这个比喻,哪怕他无意识地承认了我这个干女儿。

“找到和白哉小弟一样安定强大的心脏了?”夜一和我并肩坐在浦原商店的大门口,夜空死寂一片,没有一颗星星。

“呀类,干妈你在说什么”

大手拍上我的头顶,“无论海面多么平静,漂泊在海上的船终究还是不会有一丝安全感。选择你觉得可以停靠的岸是正确的选择,哪怕是暂时停靠。”

我微愣,“我这个举动应该被称作为无耻吧。”

“我懂。”夜一低头,单边勾起唇角。接着露出和平时一样懒散的表情,“好好去玩吧,黑崎家对你来说会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黑崎家。

似乎夜一和浦原都对这个姓氏很熟悉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是在露琪亚来现世之后才认识的一护么?

刀刃相向

不用想也知道,一护那家伙对于我忽然变成“人类”这件事抱有极大的疑惑。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的这些疑问以后会有人全部告诉你的。”

正大光明地跨进黑崎家之后,一护伸手指着我对他的老爸说,“这家伙需要在这里借宿一个月。”

“作为租金的补偿,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由我来准备。”

听完这句话之后,一护用略带怀疑地目光看着我。借宿这个计划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的,起码没有遭到一护家人的生疑。当然,除了一护那个较大的妹妹——黑崎夏梨。

一护的家庭很温暖。虽然没有妈妈,可是那个老不正经的爸爸让整个家庭没有陷入那方面的孤寂里。借宿期间我霸占了一护的房间,他虽然很不爽可是依旧睡到了客厅里。对于上次在学校里出现的虚,还有我究竟是干什么的,一护一直都在伺机探问。可惜我是真的懒得解释。

这期间,冥光弦那个小丫头还是三番两次提出抗议说她真的不喜欢一护身上的气味。我问她一护身上究竟有什么味道,她却又说不清楚,只是含糊地说,如果他死了很有可能变成虚,并且是最上等的虚。

“一——护——!”一大清早,黑崎一心就给仍旧睡意十足的一护送去了一个肘击,不过偷袭失败,他被一护一脚踹飞了。

拉开椅子坐下,拿起身前的面包塞进嘴里,一护万分阴郁地看着桌子上的那杯牛奶。

“今天是景严姐姐最后一天呆在我们家里了?”游子眉头微皱,一张小脸粉嫩粉嫩的,“可是我很喜欢景严姐姐烧得菜诶,一护哥哥也是吧?”

没等一护回话,黑崎大叔抢先一步拽住我的手激奋道,“是啊是啊!就连爸爸也很喜欢啊!景严你就继续在我们家借宿吧!”

啪——

一护毫不留情地拍掉了他老爸的手,然后一板一眼地对我说,“你出来那么久,爸妈也该担心了吧?”我看得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违心。不过在他说到爸妈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只黑猫和一个猥琐的大叔。

为毛是人兽?为毛?

“对了,一护今天要带妹妹们去公园写生的是吧?”黑崎大叔一把扯过身边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那不如我们一家今天去野餐吧!”

一护解决了杯中的牛奶,断然道,“我拒绝。”

黑崎大叔连带他手中的报纸一起石化。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护,夏梨,游子,当然还有一个屁颠屁颠的我一起向附近的公园赶去。临行前,黑崎大叔挥手流泪道,“玩得开心!真的不用担心我的午饭问题!”

池塘的一边,俩小妹妹正式坐定开始画画。一护坐在游子身边,哥哥对妹妹的保护欲显得如此强烈,就连坐在桥边的我都能感应到。或许他是害怕上次出现在学校里的虚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妹妹的身前吧。

啧啧,这孩子给自己太多压力了。想要守护一切的人,他的心脏究竟会是多么的强大?

执笔拿纸,将一护那张苦瓜脸完完整整地画了下来。或许是铅笔稿的原因,抹去了他那头橙色的短发,画里的人竟和海燕如出一辙。也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分外亲切。

经过一个月的调整心情之后,我再次回到浦原商店。

经过一个月的别离之后,浦原喜助看到我的第一个反应仍旧是——嘛,来换这个义骸穿吧!

如此令人抓狂的场景在露琪亚来到现世之后终于消停了。浦原喜助在把那具义骸借给露琪亚的时候,我挣扎过要不要去阻止,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我坚信多管闲事多吃屁的真理。

露琪亚出现在现世之后我和一护只碰过一次面,一共也只说了两句话:

——你也是死神?

——嗯,好巧,你也是。

后来露琪亚来商店里买了很多东西,我怀疑那一阵子一定是浦原商店生意最好的时期。事情总算是出现一点转折的预警,是露琪亚来买记忆置换器。

一天夜里,浦原喜助拍醒了正在熟睡的我,严肃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终于可以派上你的用场了!”

我看着浦原喜助的表情,怎么都感觉他的意思是——养了那么久的猪,终于可以宰了。

惨白的月光照耀在寂静的公路上,夜空中飘着细雨。一护正和一个红头发的家伙战斗着。

“你觉得黑崎君胜利的几率有多大?”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零。”

“那如果加上你呢?”

我看着道路一边沉默不语的朽木白哉怔了怔,“我只负责救回一护那家伙,至于露琪亚的事我一点都不想插手。”

“这样啊”浦原压了压帽檐,“好吧,那黑崎君就拜托你了。”

浦原喜助的话音刚落,朽木白哉单手放在刀柄上,瞬步移至一护的身侧。可是一护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我抽出腰间的斩魄刀亦瞬步向一护身边赶去。

金属间摩擦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朽木白哉的斩魄刀正好割破一护的衣服。

朽木白哉握着斩魄刀的手僵了僵,他诧异地垂眸看着我。

一护转头,“景严?”

我看着他露齿一笑,“是啊是啊。”随后一拳将他揍到了身后,“我又救了你一次,从危险程度来看,这次我要在你家白吃白喝两个月哦。”

一护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吼,“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对哦”我顿悟,扭头看向朽木白哉,“你带走你的人,我要回我的人,可以吧?”

朽木白哉的眉头微微蹙起,可是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一护一步跨到我身边,“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露琪亚跟他走,你跟我走,就是这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就算要救你也应该救露琪亚!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害露琪亚回尸魂界领罚!”

“如果你死了,那之后的事情你还管得着么?”我斜了他一眼,“只要活着,事情就有无限的可能。”

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事后仔细回想之后,总感觉这句话等于是给了一百年前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朽木白哉将斩魄刀收进了刀鞘里,他看了一眼一护,声音异常清冷,“这就是你不回尸魂界的原因了?”

“大概吧。”我抬眸撞上他冰冷的眼眸,无论看几次,我仍旧觉得他现在的眼神实在太伤人,“如果你要在这里裁决一护的话,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朽木白哉的眉头再次紧皱,他闭眼转过身,淡淡地对红毛怪说,“走吧。”

“可是”红毛怪似乎有话要说,不过朽木白哉没有任何听取的意思。通往尸魂界的大门依次打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一护应该还是拼死挣扎的,可惜双手被浦原喜助死死抓住,“黑崎君,你真的想救露琪亚吗?不论多么危险?”

在另一个鬼道大叔给一护包扎伤口的空挡口,浦原和夜一把我拉到了大门口。不过我依然是那句话,露琪亚的事我不想插手。

浦原喜助这个腹黑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对我说,关于露琪亚,你可以置之不理。

我郁闷了一下,反问,“真的假的?”

“听着,千本樱。你现在回去尸魂界,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十二番队找涅茧利,让他把以前实验室里存档的第八号文件调出来,并且请他在短时间内把文件上的物品完成。”浦原喜助顿了顿,继续道,“接着你拿那个东西找到露琪亚,把她体内紫色水晶一样的石头取出来,最后带回现世。这个就是你的任务。”

“也就是说比露琪亚更重要的,其实是那块石头?”

一护的包扎工作完毕之后立马冲出商店盘问浦原去尸魂界的方法,浦原喜助在和黑猫互换眼神之后便和一护一起走进了商店内部。

“千本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关于百年前我们叛逃的。”

于是,夜一大人就把百年前的故事说了一遍。说是故事,其实也无非就那么几个意思,第一,蓝染那厮不是好人。第二,市丸银那厮和蓝染那厮是一伙的。第三,露琪亚体内的东西是万不能被别人拿去的。

在听到蓝染的名字之后,我和夜一之间产生了共鸣。百年前我被这厮嫁祸了一回,四十年前还附带被他摆了一道。这口气憋在我胸口很久了。

“总之,无论你能否顺利带回崩玉,我和一护等人也还是会去尸魂界营救露琪亚的。如果实在很难接触到露琪亚,那就等我们来尸魂界之后汇合。”夜一跳到了我肩膀上,“当然,在回到尸魂界之后,你可以选择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信任的人,请求援助。”

“哦”我扁嘴,“那我完成任务之后还可以继续在浦原商店白吃白住么?”

“嗯,完全可以。”

这真是

为了能在这里白吃白住我还得回尸魂界干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对了,千本樱。”夜一忽然叫住了我,“你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白哉小弟?”

我在现世听到的倒数第二句话是来自一护口中的,他的眼神很认真,他说,露琪亚就暂时先拜托你了。

我在现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浦原喜助的,他把记忆置换器扔到了我的手中,随后道,“哟~这个可以帮助你舒缓一下心情。”

无关信任

这尸魂界注定和我没缘啊,我这离开四十年都不曾想念这里。可是刚刚离开现世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就开始想念那里的味道了。

本想立刻冲到十二番队去找那个叫什么涅茧利的家伙,可是抬头望天之后发现,这夜半三更的我如果那么做的话是会被狠狠抽打的。于是决定,先回十番队睡一觉。

待我晃到十番队队舍的时候,讶异地发现队舍大楼居然是灯火通明的。莫非小白酱猜到我今天会回归“大自然”?

轻推开小白酱办公室的大门,岂料那小孩居然单手支着下巴,脑袋不住地做着上下往返的运动。啧啧,尸魂界怎么可以如此利用童工。

“小——白——”我才吼了两个字,日番谷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着我,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于是那个“酱”字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怎么回来了?”很明显的,小白同学被我的出现给惊吓到了。

我轻笑着走到他身边,“啊,偶尔回娘家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