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坐上他的车。他轻车熟路地将他带到龙舌坡一带。在一个杂乱的小巷里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诊所,里面只有一个老太太,穿着白大卦。他将他领进去,对老太太说:“给他打一针。”

那老太太会意地看看他,也不多话,只问:“要德国的,还是日本的?”

“用最好的。”

“那就德国的吧,360一支。”说着她拿出针药和一次性注射器。

他付了钱,说道:“我在车上等你。”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太太等他将宽松的休闲裤褪下一点,便给他熟练地注射。然后,他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从头到尾,他们没有交谈过一个字。

他沉默地坐进他的车,脸色很坏,持续低烧使他非常虚弱倦怠。他靠着椅背,不想理他。

他开动车,飞快地往别墅驶去。快到时,他才稍带点关切地说:“这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休息吧。”

他负气地说:“你哪里还管我的死活?天天放我一个人闷在家里,我死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不要烦我。”

他一呆,忽然爆发出来:“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口口声声不要烦你。我烦了你什么?连句话都不能说啦?你染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病?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没有资格问,至少你不要传染给我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他勃然大怒:“我告诉你,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哼!你还想跟我平等!如果你当初来的时候不是我收留你,你说不定早就成了发廊里的那些人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传染不传染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过是身体有点炎症,今天打一针,明天就好了。你一天到晚不要乱想,我难道还对你不好?你去KTV看看那些坐台的孩子,再到后街去瞧瞧那些野‘鸭’。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个岛上比你美的男孩子成千上万,可是你福气好,遇到了我。你还不知足,乱吵什么?好了,我现在忙得要命,没空跟你罗嗦。你自己好好呆在家里就是了,乱想什么呢?”

叶玉书急怒交加,身体又痛,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反驳。待汽车停到别墅门口,他恨恨地下车,愤怒地摔上了车门。

黄宝珲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哄他了。他一踩油门,凯迪拉克绝尘而去。

叶玉书站在别墅宽大的客厅里,看着周围豪华的装饰、高档的电器家具,却感觉不到家的意味,只有一种想砸烂这一切的冲动。他愤怒地冲上楼梯,直冲进睡房,拖出自己的箱子与牛仔背包,将东西收拾好,把一串别墅里各个房间和公司里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卸下来扔在饭厅的餐桌上,然后提了行李就走。

吃力地背着包、拖着箱子来到大街上,他挥手召了一辆计程车,上去说:“先生,替我找一间房费在50块以下的旅馆。”

司机应一声,开走了。

他回头看一眼如童话故事里堡垒一般的别墅,悲伤、忿恨一起涌上心头。

汽车的喇叭里传出一个忧伤的静谧的女孩子的歌声。

从相识到现在

从冷淡到关怀

从拒绝到依赖

从陌生到相爱

从深信到疑猜

从疼爱到伤害

从绚烂到苍白

从厮守到分开

从感动到感慨

从体谅到责怪

从期待到无奈

从狂喜到悲哀

抹不去的尘埃

抹不去的阴霾

你想你应不应该拒他于千里之外

又舍不得现在

又不放心将来

如果只是害怕失败

那他究竟值不值得你爱

一段情宁愿短暂精彩

还是先去问他会不会有将来

一份爱如果消逝的太快

你可不可以当它是命运的安排…

听着这细柔温婉的歌声,充满了寂寞无奈的歌词,他心里一酸,潸然泪下。

第9章

耽美 宏观调控开始以后,申常青的大都酒家很快冷清起来。他用来购买房地产的公司资金与自己的钱都被套住了。而且他也无心再理会公司的生意。

紧缩银根使许多房地产公司陷入困境,有些是刚买下整幢楼,却再无钱进行内装修,有些是楼已快盖好,却再贷不到款封顶。于是,津海很快应运而生了两项新生的行业。一项是典当,几乎一夜之间,各种典当行如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津海日报》常常用半个版面集中刊登这些典当行的广告。另一个行业便是贷款中介人。

通过在津海逐渐认识的一些朋友的介绍,申常青认识了郑彬。这是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约30岁上下,说话慢条斯理,一副胸有成竹,仿佛从来不会着急的样子。这个郑彬与全国很多地方的金融机构都很熟。内地有什么资金想流过来,再通过以存定贷的方式放出去,他都知道。

申常青凭着精通经济法,当过检察官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与郑彬合作,成功地介绍了两笔以存定贷的款子。贷款总额分别是人民币1000万元与3000万元,要款方向中介方总共支付了1个点的中介费,即一共40万,他们中间共有4个中介人,一人分得10万元。

如此快地就见了成效,贷款的运作总共花了一个月时间。短短一个月就赚10万,且不需自己花钱投资,他的兴趣与干劲一下就来了。立刻,他以减少风险、保证利润为由,将大都酒家租给了一位香港商人,自己就彻底不管了,每天都在外面钻营。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就到了年底,各银行全要开始往回收贷款,于是问题接二连三地出现了。

以存定贷这种贷款形式以前是没有的。现在因为有许多贷款一直收不回来,放款方不想冒收不回款的风险而采取的一种贷款方法。

在津海有许多家内地银行开设的非银行性金融机构,专门由内地拆借了巨额款项来贷出去,利息为银行正常贷款利息的两到三倍。在放款的过程中,经办人得了许多好处,因此到期后借款方不还,他们也不敢太催促。如此,烂掉的帐越来越多,使内地有多余的资金想放高利贷谋利的公司不敢再造次,于是出现了以存定贷的方式。

要办成一笔以存定贷的业务是很难的。首先,要有放款方,必须确定它确实有钱要放出来,然后确定这方的要求,如贷款总额、要求年利率、放款期限、要求存入的银行,以及其他附加的条件等等。接着比照这种条件去找要款方。

一般来说,在现在这种对房地产贷款额为零的情况下,有款方就是大爷,条件往往很苛刻。贷款年息一度高涨到36%,而且要求只放在五大专业银行,不要说信用社、信托投资公司了,连商业银行都不肯放,有些更要求必须放在支行以上的银行。

而要款方首先要有相熟的银行,银行的负责人相信这家公司,愿意将款放给它,而且还要银行有相应的额度。然后借款方必须提供相应的抵押物。现在银行只接受已办产权证书的现房做抵押物,其他一概不要。银行还要审核它的用款计划,如果是用来装修或封顶是可以的,因为这样房子就可以卖出,即意味着借款方有偿还能力,如果是用来打地基,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贷的。因为这种贷款的综合利率高得太离谱了。

贷款方将钱存入银行后,借款方只能贷到总额的65%,如果跟银行关系特别铁,可以扩大到70%。然而借款方必须付贷款方这笔款项全额利息,而且一拿到钱就必须先付高于银行存款利息部分的息。例如,贷款方将1000万人民币放出来,期限一年,年息30%。操作程序就是这样的,先由贷款方与银行签订存款协议,言明这笔款存一年定期,未到期绝不取出。然后由借贷双方签订一个用词非常婉转法律上没有一点可以追究也没有一点漏洞的协议,双方再一起到接受银行去。借款方先给贷款方打订金5万元,然后贷款方将1000万存入银行。通常贷款方规定借款方必须在钱存入银行开始5个工作日内贷出,随即马上将1000万元的19。02%的款付给贷款方。如果在5个工作日内借款方没有贷出款,贷款方将立刻将款转走,并没收借款方的订金以做转款期间耽误的利息的赔偿。如果贷款方贷出来,并将高于银行存款利率的利息款付给贷款方以后,贷款方便带上银行大额存单走掉,一直到一年期满,再到银行凭存单取款,再由银行支付给它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10。98%。如此一来,它便没有了一点风险,风险全部转嫁给了银行。

从借款方来说,它只能贷出650万或700万,然后立刻要付1000万的利息款。再加上银行放款给它还要加2%到3%的利息,如果甩不掉中介人,那么还要加上付给中介人的费用。七七八八的算下来,综合利率会达到接近50%。

银行风险也非常大,如果到期借款方还不了钱,它也仍然必须立刻将钱还给贷款方。因为贷款方只是在这家银行存钱,到期后凭大额存单取钱,它没有任何理由不给。

所以可以看出,这种业务很难做成。大半年来,申常青和郑彬,还有其他无数中介人,起码瞎跑了上百个所谓的贷款业务,结果只有10桩是贷款方确实有钱,而做成功的就只有2件。其他的不是贷款方要求太苛刻,没人敢接,就是借款抵押物不确实,银行不肯做。常常仿佛要做成了却功亏一篑。

到了年底,却出现了几件存款到期了却取不出来的恶性事件。有几笔款,大概是银行经办人搞鬼,电脑里居然没有记录,存单拿出来仔细一看也不是真正银行出具的,少了一、两个章,银行便不承认。贷款方聘了几个大律师告银行,却都因证据不足而败诉。如此一来,有款方全都杯弓蛇影,提出的条件更加苛刻,诸如只存中行,或者只存五大银行省市一级的银行。而这些大银行根本不做这种业务。因此这种行业就更难做了。

申常青进入这一行的时间比较晚一点,刚只赶上个尾巴。以后又是瞎跑了大半年,钱没少花,却一桩也没有做成。

以前赚的钱都被他汇给咸阳家中,让姐夫开了个厂并代管。他姐夫以为小舅子钱来得容易,花得也大手大脚。那样一个小地方,他竟然买了一辆本田王来开。等申常青经济窘困打电话回去要钱时,他姐夫告诉他钱都变成了厂房、机器和汽车了。他虽气,也无可奈何。

在津海做生意的公司全都越来越困难,有款的消息却满天飞,最后基本落实在几个大地方。钱要过来的传言基本是从北京、武汉、深圳三地传来的。有一天,申常青得到消息,广州有笔要放出来。郑彬四处打电话,终于确定,而且据称津海已有不少人飞赴广州。他们两人一商量,便凑了最后一点钱,由申常青飞去广州。

申常青到了广州后,为了省钱,住进了广州火车站对面的流花宾馆。稍加整理后,便开始打电话联络这里的中介人。很快,中介人沈宏接到传呼,便跑了过来。

沈宏是个极瘦极高的年轻人,普通话里带着浓浓的四川口音。大概在南方混久了,且多是在太阳下跑,所以晒得极黑,浑身的江湖气息。

他一坐下,便拿出一本小本子开始翻动。申常青给他泡了杯茶,然后问他关于这笔款的情况。他故作神秘地思忖了一下,这才说:“这笔款子啊,我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这笔款总额是3000万,是从湖北过来的。有款方要求以存定贷,只能存专业银行,但不限级别,县级银行都可以。一年期,年息 28%,中介费1%,不包括你们那方。”说完他抬头正眼看申常青。

申常青琢磨了一下,说:“这些条件我们这方都可以办到。现在我们首先要确定对方是不是确实有款。不知道他们现在这笔款是存在哪家银行的?”

沈宏合起本子,往后一靠,说:“申总,你应该懂得,这怎么可以说呢?大家都明白,只要一知道他们存款的银行,随便一查就知道有款方是谁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申常青从身上掏出一张盖了公章的承诺书递给他:“沈兄,大家都明白规矩,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的,我怎么会骗你呢?这是给你们这方的承诺书。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在津海不比一般的中介人。我们提供的消息一向绝对是准确的,所以人家都很信任我们,这样事情也容易办。如果这次不落实这个消息,万一是假的,我们的信誉也就砸了。你说是不是?”沈宏想了想,大概也听海州的同行说起过申常青与郑彬这对搭档,便收起承诺书,点点头:“好吧。我去试试,看有款方愿不愿意马上见你们。你等我的电话吧?”

申常青只好起身送他。等电梯的时候,他还一再叮咛:“沈兄,你要注意,这件事一定要快。如果他的确有钱,他也希望赶快放出去。他现在在银行多放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利息。你要把握对方的这个心理。另外,一定还有其他人也在钻营,所以一定要抢在别人的前面。”

沈宏深以为是,连连点头,急急地离开了。

申常青焦急地等在宾馆房间里,不敢离开。他也不太相信沈宏能很快办到这件事,可是又希望他能马上办到。万一有奇迹呢?他们做这一行,大概全凭运气吧。

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下午坐立不安,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拿过电话听筒。

“喂?”他满含希望地听着。

“先生,交个朋友好吗?”里面传出一个娇揉做作的女人声音。

他一下就明盭了,是野鸡。他不耐烦地说:“我没空,不要再打来了。”接着便挂上了电话。

结果,一下午接了不少这种电话,他气得最后在电话里骂了起来。

到夕阳西斜时,他终于走出房间,到了楼下的快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

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坐一会儿。快餐厅人很多,多是年轻的男女,充满了朝气。在燠热的空气里,女孩子们大多穿着短牛仔裤,上面一件小背心或是露脐装。露出的浑圆的膀子、笔直的双腿,还有光滑的皮肤,无一不洋溢着青春。

他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完全是在恐惧与不解中渡过的。父亲同大部分老革命一样,被扣上形形色色的罪名。而他自己,只有靠自己的脑筋,在夹缝里挣扎着活下来。他忘不了抄家时自己的恐惧,躲在人缝里寻找食物时的机警与狼狈,在风雨中流浪无家可归的凄惨。现在虽然一切都结束了,他也算做了一回成功的人,可是此刻的情形,却仿佛他在重蹈覆辙一般。他急于想抓住一个依托。

想着想着,他猛醒,连忙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思想,急急地回到房里。刚进到房间,便听到电话声。他几步跨到电话旁,抄起话筒。

“喂?”他有个预感,这是他正在等的电话。

果然,沈宏的声音传过来:“申总,他们同意明天见面。在假日酒店大堂的酒吧,时间是明天下午3点。”

申常青暗地里叹一口气,又要破费了。

“喂,喂,申总,你到时一定要准时啊。”沈宏在那边急道。

“好,我一定准时到。”他肯定地说。

放下电话,他稍稍松了口气,仰面躺上床,尽量伸展开四肢,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不知不觉间,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憩了一会儿,他被电话声吵醒了。又是那些女人。

他懒懒地拿起电话:“喂?”这会儿,他可以好整以暇地逗逗她了。

“先生,可不可以交个朋友?”那个女人充满挑逗地问。

他温和地笑说:“我不认识你啊。”

“见了面就认识了嘛。”那个女人娇娇地说。

“如果见了面还是不认识怎么办呢?”他的语气有些轻浮起来。

“会认识的。”那个女人压低声音。“我很乖的。”

“是吗?”他笑。“好啊,那你上来吧。”

“我马上到。”那女人兴奋地说,接着挂断了电话。

申常青闭着眼将话筒放回去,想象着那女人雀跃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在海州,他常常标榜自己是个正派的男人,“常在河边走,永远不湿脚”,所以只敢暗地里找女人,而且不敢带到自己住的地方,只能在外面的酒店住。

现在,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正好可以放纵一下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繁华的一切,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自己窘迫的现状。明天只要让他接触到有款方,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跟他成交。这次,他是志在必得的。不然,真是要混不下去了。

门铃响起来。他拉上窗帘,过去开门。

闪身进来一位黑衣女子,动作极机敏而迅速,显然是做惯了的,倒让他一愣之后不由失笑。

那女子极年轻,多半不会超过20岁。她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穿一套黑色的衣服。这衣服挺妙的,其实只里面有一层不透明的黑布遮住了胸部,下面也是极短的短裤,然后从上到下拖拖拽拽的是一层透明的黑纱。隐隐约约的,她青春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申常青极客气地说:“坐。”

她老实不客气地坐到床沿上。

申常青坐到她对面,掏出香烟,递给她他一支,她便接了。他很绅士派地给她把烟点着。

她老练地吸着,仰头吐出一串烟圈:“先生从哪里来?”

“津海。”申常青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啊,那个花花世界呀。”她斜睨他一眼。“我一直想去,可惜没钱。”

“你还会没钱?”他以不置信的口气说。“别哄我了,说不定你比我挣的钱还多。”

“先生开玩笑。”她一手撑着床,身子自然地微微后仰,突出高挺的胸脯。“你是大老板,我们哪敢跟你比?”

“我是打工仔,什么老板?”申常青脸上挂一个迷惑人的笑。

“先生又在开玩笑了。”那女人抽烟很凶,几口将烟吸完,起身捺进烟缸。她转身坐到申常青身边,紧靠着他。

“先生一个人来?寂寞吧?”她仰起花红柳绿的一张脸,说话时舌尖一隐一现,像蛇信般一吞一吐的,极媚人。

申常青油滑地托起她的脸:“是啊,所以让你上来。你们这些小妖精,挺会勾人的。”

那女人咯咯笑起来。

申常青听得热血直冲上来,迫不及待地伸手探进她低胸的衣服:“来吧。”

那女人并不阻止他的动作,只随便地说:“一次500,包夜1000。”

申常青握住她的胸乳,感觉到柔软与丰满,一点也不松弛。如此的青春啊。他一边轻轻揉搓着,一边笑:“我操,你是金子做的?像你们这种级别的,哪有这么高的价?你以为我是刚从内地来的老土?”

那女人随着他手的动作有韵律地轻轻晃动着身体,脸上一点没有什么羞耻感,仍然灿烂地笑着:“好啦,先生真有趣。你我今天也算有缘,我优惠你,半价好了。”

“包夜300。”申常青边说边解她的衣扣。“去洗个澡,快点。”

“先生真会杀价,与你做生意可占不到便宜。”那女人笑着,自己动手开始脱衣服。

当着他的面,她很自然地脱下一件件衣服,扔到一边,然后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

申常青又点上一支烟,走去检查一下门锁好没有,防盗链栓上没有。确认没有危险以后,他打开电视,然后走到床边,脱光自己的衣服,随手盖上被单,看起电视来。

很快地,那女人光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的身体真是稚嫩,窄窄的肩,小小圆圆的双乳,细细的腰,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皮肤光滑,充满了润泽的感觉。一张脸洗掉了浓浓的化妆品后,显得单纯多了。

申常青看着她爬上床来,撩开被单,钻到他身边躺下,便满意地关掉了电视。

他侧过身,翻上她的身子。

那女子没有动,只闭着眼。他从来不吻妓女的嘴,只将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吻着她的肩、胸。他边吻着边摸着她的腿。

女人渐渐被他挑逗起来,身体开始扭动,配合着他的动作。

反正是自己买来的,他想。他的动作放肆起来。变很多花样,许多是他以前没有做过但幻想过的。那女人始终情绪极高地顺从着他。

做完后,他并不肯让女人留下来陪他睡觉,怕睡着后被这女人算计了。因此待高涨的情欲得到满足后,他感觉自己已完全放松了,便给了200块钱,让女人立刻走。

女人很高兴,因为时间尚早,还可以做另一单“生意”。他进浴室冲洗干净,然后重新穿上衣服,取出化妆盒在脸上涂涂抹抹,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此后她再也不看他一眼,哼着歌走了出去。

申常青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干脆利落的女人,倒是觉得新鲜。以前他泡过的女人,都表现得对他依依不舍。在内地利用职权泡的女人不说了,大陆的女子总还是有一点讲感情的,即使是在海州时泡的女人,还假装跟他谈感情,大概因为他大小也是个“总”吧。这个女人完全是做生意的样子,一副理所当然状,不但毫无羞耻感,而且绝不拖泥带水。细想起来,他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匆匆过客,有什么必要浪费表情?

想着,他笑起来,翻一个身,安定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10章

耽美 第二天下午2点,申常青从宾馆出来,便往假日酒店赶去。

出租车在豪华壮观的假日酒店门口停下,门童趋前去打开车门。他一身廉价的西服并没有让门童另眼看待。他走近去,另一个门童替他拉开门,以极其轻柔的声音说:“Wele。”

他点一下头,颇有点贵族的派头。可惜现在囊中羞涩,进这里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他抖搂一下精神,下意识地扯扯有点摺皱的西装,向大堂左边的酒吧看去。

那里人很少,大都是穿着高级套装的男男女女在洽谈着什么,几乎人人都拿着文件、资料什么的,好像没有什么人在这种时刻会悠闲地在这里喝一杯。

他看了一会儿,便看到沈宏在向他大力招手。这是个在这种豪华酒店极少见到的动作,可见他的粗俗。可是别说,一件事情往往就成功或失败在这种人手上。申常青以前虽然极看不起这种人,现在却丝毫不敢小看他们了。

他笑笑,走上去坐到沈宏旁边。苗条秀气的服务小姐立刻走上前来问他要什么。

他看了看酒水牌,说:“红茶。”

那小姐笑意盈盈地颌首而去。

他迫不及待地问沈宏:“怎么样?他们怎么还没有到?”

沈宏胸有成竹似地端起咖啡呷一口:“放心。我刚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已经出来了。马上就会到。”

申常青只得相信。他暂时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拿起立普顿红茶喝了一口。看着大堂里穿梭来去的红男绿女,当然大多是境外人士前来投宿,其次是身着各种高级时装戴着华贵首饰的大陆人士到二楼的餐厅吃东西或者洽谈事情。

这里的人除了他与沈宏外,无不衣冠楚楚,举手投足间充满自信。他们操着流利的英语、法语、德语、日语、普通话、广东话等非母语的语言,拿着资料向着对方侃侃而谈,神色间焕发着势在必得的神态。

偶尔有些美丽的女子两两成群地结伴上这里来喝咖啡。她们是另一种人,一看便是高级“长包女”。她们均是个子高挑、面若桃花,妆扮得清丽娇艳,恰到好处。她们穿的几乎都是有一层纱的长裙或者长裤,袅娜的身姿如烟笼雾罩,走起路来似飘飘御风。看质料与做工,这些衣服的价格都是几千乃至上万元一套。她们身上散发着各式名牌香水的气息,“毒药”、“沙丘”、“真爱”、“浪漫之吻”、“爱慕”、“香榭情人”、“幸运女神”、“第五大道”、“紫色”…各种如兰似麝的芳香散落在他们走过的路上,如阳光与空气一般充斥在广州这座贵族酒店里,沁人心脾。她们戴着各式名贵首饰,在华丽温暖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艳光。她们缓缓地以细细的高跟踏在亮如明镜的地板上,如悠闲地散步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头上是深秋里泛着金黄色的法国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