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张旧报纸,已经年代久远泛起了黄色,仔细看,其中一张的头版头条赫然刊登一则新闻。

“七月四日凌晨,”远航集团“总经理段冠华,从公司楼顶跳楼自杀,当场死亡,目前,警方已经排除他杀嫌疑,据称段冠华破产后,又因接受非法资金流向问题被调查,并被新加坡检察机关限制离境…”

另一张同样是在重要版面,刊登着一则消息。

“七月六日晚间,因破产后跳楼自杀的”远航集团“总经理段冠华之妻楚念心,服毒自尽,据悉,段妻腹中已怀有五个月身孕…”

“一家四口,短短数天就死了三个,剩下八岁的儿子段奕还在英国读书…”

唐菲胭背脊一阵发凉,心弦蓦然绷紧,她想将目光从两份报纸上移开,不忍再看,可是她竟然没有半点的力气。

“当初掏空远航集团的合伙人,背后真正的谋划人正是唐兴业。当年,他们的手脚非常干净,在”远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直到我父母出事后,那个合伙人才跑到国外避锋头。只是,再精密的阴谋只要用心去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这恐怕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一声不响地听着那已经是经历了多年的往事,钻心的痛楚一阵阵向唐菲胭袭来,如坠入冰窖般,冷得她不由自主地发抖。

“唐兴业很幸运。”他半靠在桌前,以这句话,将纠缠二十多年的恩怨做个结束。

“幸…运?”她喃喃地重复他说的那两个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在这一场劫难里,还有“幸运”这个词吗?

“如果他不死的话,现在应该在黑暗的监狱里回忆自己曾经的风光岁月。还得面对外界对于自己妻子及最信任的合伙人共同的背叛的嘲弄。”唐奕好看的眉微微地上扬,唇边的笑,带着恶意的温柔,残酷却又儒雅,“想想看,哪一个比较好?直接死了一了百了,抑或是在肮脏的监狱里过完后半辈子还得接受多少异样的目光?”

抬眸,望着唐菲胭那双猛地瞪大的眼瞳,就是这样的眼睛,他永远都忘不了。

从最初的信任,喜爱,到害怕,到恐惧,下一秒,将会是憎恨与仇视。

不过,没关系。

“他当年做下的事,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他看着她,用一种极缓的速度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如淬了毒的鞭子,一下一下都抽在她的心脏上,“我要他活着,活着受罪,每天都后悔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可他却死了,那个混蛋他死了…”

“住口!住口!”她尖叫着扑上去,“不准你再侮辱往生者,不许再说我爸爸…”

在看到那两份报纸时,她对报上所说的那个才八岁的孩子是心痛的!可是,她呢?她现在也没有了爸爸妈妈,还有谁来心痛她?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后,她像疯了一样,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侮辱?”他将她按在墙上,手臂按压着她的肩,脸庞逼近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他也配?唐兴业不过是一个贪心不足,连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都不知道的可怜虫罢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她重重地喘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恨到极点。偏偏,她挣不开。

为什么此刻不是世界末日?为什么地球不干脆现在爆炸算了?那么他们可以同归于尽,那么至少,她不会这么恨!既恨他,也恨自己无能,她的爸爸妈妈已经过世了,可是他却还在这里侮辱他!

她不许,不准任何人再侮辱她的爸爸!

“魔鬼?”他笑了,笑得无比清雅,无比俊逸,“二十二年前,我就是了。”

“我恨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的,原来公司破产,父亲被指控,母亲出车祸,都是因为他!

这一刻,唐菲胭真的觉得自己恨透他了。

以前,她所说的恨,都不是真的恨!其实是爱的成份居多,可以矛盾、可以痛苦、可以纠结,却还是不可以不爱;但这次,她是认真的,是真真实实的恨意从心头狂涌而出。

她这辈子最甜美的幸福是他给的,但是最大的痛苦同时也是由他带来的。

他们在一起的这十几年的时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无论是善或恶、好或不好、快乐或痛苦,每一种,都是他给与的最多。

既然不能再爱了,那就只能恨吧!

“恨吧,只有我一个人恨,多孤单。”他抬指抚上她的脸颊,她拼命地侧过头,却闪躲不开他的手指。

“不要碰我,恶心!”

“不要碰?恶心?”他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她,她想咬他,却被他掐住脸颊不能动。

羞辱地愤恨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恶心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等他吻够了,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这样多好,比起那样的苍白,至少现在有了颜色。被强迫的颜色,至少也是颜色,“恶心吗?我怎么记得你是爱着这个嘴里所说的恶心的人?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这一刻恨不能就这样死过去!她当初为什么,为什么会…

“临死前的表白,”他逼近她,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说道:“最真实。”

“啊!”她发疯一样地尖叫着,不想听,她统统都不想听,她很后悔,无比地后悔。为什么在临死的那瞬间,抵制不住心底刹那的软弱,给他留了那样的信息。

可是现在,她的爱,成了笑话,成了讽刺,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她爱上了害死她父母的凶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呀。”他拉着她,一把拖到桌前,拿起那把放在桌上拆信刀,塞到她的手里,“刀在这里,你动手吧。”

她真的能动手杀了他,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小的一把刀,她却觉得好重,她举得手都发抖起来。

“杀了我,你就可以报仇了,犹豫什么?动手呀。”他笑得无比清朗,仿佛指着他的并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这里割,干净俐落点,一刀下去,你就报仇了,恩?”

一刹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或许,这里也可以。要我很快就死,就往这里刺也可以。”他拉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抚上心脏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让我慢慢地痛苦,就刺这里…”他握住冰冷的手渐渐移动。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精致的小脸雪白如纸。

他突然笑,“下不了手?不想替唐兴业报仇吗?”

他说的没错,此时只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

她那么恨,恨到绝望,恨到不惜以生命做为终结,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抬眸,望着那个男子,那个在她二十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睛,温柔过,残酷过,现在,也仇恨过。

现在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让一切都结束。

泪如雨下…要怎么恨?她到底应该怎么恨?如果说到报仇,最开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还有他母亲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死于爸爸手中,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可怜…

他们是仇人,可是也是最亲密的人,她想到那些与纠缠了十几年的的纠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的疼痛。

这笔债,要怎么算?死结,完完全全的死结,她解不开,没办法解开。

她突然用力推开他,猛地退后几步,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终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神情,一种近乎惊慌的神色。她笑了,苍白的笑,却分外动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放我走。”

他一怔,然后,神色冷了下来,“不可能。”

“放我走!”她的手往前一点,锐利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分外醒目。

“绝不可能!”那抹鲜艳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变脸,看到他的情绪外露,她却已然无心去看,“再说最后一次,放我走。”

他沉默下来,定定地望着她。

纤细的手,密密麻麻地布满针眼,青青紫紫的血管,在雪白的皮肤映衬下分外惊心。粉色的脸颊早已由苍白取代,饱满的脸蛋,瘦得只剩下尖尖的下巴,却又显得眼睛特别地大,又黑又亮,此时被怒火点燃着,妖娆而灼人。

她是认真的同,非常非常地认真。

唐菲胭,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再了解不过。

他算到过每一种可能,却唯独漏算了这个。放手,让她走。

他沉默,她也不催,就那么等着他。

“如果,我跟你说,我不会让你死,你会怎样?”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这个世界上,想活着最难,死总是容易的,这是你教我的,记得吗?”她望着他,就算这次不能死,还有下次。

一个人真的要寻死,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的。唐奕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样的爱恨纠缠里,她没有办法跟他继续下去了!呆在他的身边,痛苦都是以秒来算的。

他们之间已走到了各自的底限,再无退路。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知道,她的话有多真实。

唐奕望着她,安静尔雅,他的表情明明那么柔和,却带来从未有过的强大的压力,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们,像潮水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作,只有眼眸在这片暗色里闪闪发亮。

终于,他有了动作,他朝她走去,她戒备地后退。

一直抵到墙,退无可退,看他越来越近,她急得要命,心一狠,刀子直接往自己的咽喉划下去…

他一把握住了刀口,锋利无比的刀深深地划入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到了她的脸上,温热,鲜艳。

她的手一松,拆信刀直直地从他的手掌滑了下去,砸到地板时的响声分外清脆,清脆得就像是砸在她的心里。

“唐菲胭。”就像是那个伤口不在他的手上般,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那么想走吗?”

“是!”

“死也要走?”

“是!”

他望着她,手掌握住她的肩膀,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濡湿了她的衣服。

她想挣扎的,现在她无法忍受他一丝一毫的碰触,可哪怕受了伤,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挣不开。

还能再说什么?又还能再继续什么?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要忽视掉,都很难。

唐奕缓慢松开她,后退,他竟然在笑,笑得那么耀眼,“唐菲胭,你很聪明。”

她用自己的命来跟他赌,终于,他们也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设想过最坏的结局,可是现在才知道,还是料错了。“…你自由了。”

她停下所有的动作瞪向他。

“唐菲胭,你自由了。”说完这句,他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是那种奢望即将达成却又无法相信的小心翼翼,谨慎地望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走到门边时,她急急地开口:“我要的,是彻彻底底。”

彻彻底底地毫无关系。

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俊逸出尘。清朗的月亮总算穿过了厚厚的云层,洒出了清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唐菲胭伸手扶住书桌,她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却还苦苦地撑着,虚弱地喘息着,可那双眼睛却分外地明亮,紧紧地看着他。

他回头,笑了,是那种她很熟悉,那种即便闭着眼睛都能细细描绘出来的笑容,“自由都还给你。”

然后,他转身慢慢地走开,一步一步朝楼下走,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已然陌路。

他,放手了,真的走了!

她听见了,听见了这么漫长的日子里唯一盼望的一句话。

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回了神。自由,梦想了十几年的自由,她得到了!得到了!

惊喜来得太快,她已经无力高兴。她走不动了,实在实在走不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身体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伸手,推开了书房隔壁的房间,她父母生前的卧室。

她要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安心地睡,现在,终于可以了。在这充满父母气息的房间里,她觉得安全。

睡醒之后,一切都会不同了。

拉着被子盖住头,她的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无声地哭泣。

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抬手抚过,指间那抹已经失去鲜红的颜色,让她泪流得更急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不是她!该死的不是她,可却又不是他,那到底应该是谁?又或者,谁都不是,只是命运的安排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太乱了,都结束吧,现在就结束。她不要再想!

永远永远地结束了!再无瓜葛!

------题外话------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刷票门事件真是让人不爽,连写文都受影响…各种心烦…

第二十二章 醉不醉人人自醉

一个月后。

KTV提前预定的包间里,一群年轻人喝酒、唱歌、玩得非常开心。这是他们毕业之前前最后一次这样疯狂的玩闹了,有的人甚至玩起了跟暗恋对象表白的戏码,惹来一大群围观的人的起哄。

不是想还能发展些什么,只是让那份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可以说出口,然后跟青春挥手再见罢了。

“菲菲,你别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安咏心伸手把唐菲胭还要继续倒酒的手按了回来。

她总感觉许久不见的好友完全变了模样。

明明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漂亮还是那么漂亮,除了瘦了,别的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呀。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而且这个不一样,还是很严重的。

唐家几个月以前的家变,她也是知道的!她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学校那边她在结婚后也没有去过,但是她知道菲菲请了长假,后来家里出事,一直到现在。

唐家的公司破产了,据说欠了好多好多的钱,也不知道菲菲到底怎么处理的。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谷底,而且还失去了双亲,这样的打击,只怕普通人都承受不了吧。

菲菲跟父母的感情好,发现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心疼好友,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

如果,她可以帮忙的话…如果,欧柏源没有跟她冷战,她还可以…安咏心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着欧柏源的事情,安咏心望向雅情,希望她可以劝一劝菲菲。

菲菲刚才在酒店的聚餐时已经喝了不少酒,来这里还要继续,她想把自己灌醉吗?

“心心,今天是这么开心的日子,怎么可以不喝呢?”唐菲胭把好友的手拿掉,又倒了满满的一杯,“雅情,你说,是不是?”

包厢的这个角落,只坐了她们三个好友。欧雅情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到法国留学了,这次回来除了要跟研究所的几个学姐去希腊拍宣传广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参加她们的毕业典礼,明天她就要飞希腊了。

可惜,她今天出来也是为了凑热闹的,因为最后的一个学期,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继续读书,在家里的事情处理了差不多之后,她一个人在临时住的公寓里把自己整整关了一个月,所以算是休学状态。

“对,本来就是个开心的夜晚,多喝一点没有关系,又不是天天都这样。”唐菲胭家里的事情,欧雅情虽然人在法国,但是想知道的话一点也不难,她可以理解好友的心情,有时候压抑得太久了,真的会出事的。

所以,适合的解压,非常重要,她今晚打算好好地陪她玩。

所以,安咏心的劝酒没有半点的作用,甚至还被两个好友联手灌了好几口酒,在两个相熟的学姐过来后,唐菲胭跟欧雅情两个人跑去抢麦唱歌。

喊得自己的喉咙都快破了,感觉还是不过瘾。

于是乎,把已经结婚的好友安咏心送上计程车后,她们接着往夜店杀去。

既然出来玩,那就一次玩个够吧!也许以后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玩了。这段时间,她要把唐家大宅处理掉。

她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也不想住在那里触景伤情,那就搬出来吧!

以后的日子要干什么?也许出国游学,也许什么也不做,暂时就先这样吧!

一群年轻人进了夜店,不到两个小时,唐菲胭跟好友欧雅情及两个学姐玩疯了,龙舌兰拼命地灌,水果拼盘配着酒下肚,还是消解不了嘴里的火辣。

唐菲胭今天打扮得非常不一样,抛开了平时清雅的装扮,换了件古驰的花洋装,乌溜溜的长发放了下来,本来就瘦的身型加上脚登十几公分高的红色高跟鞋,让一百六十七公分的她看起来像是走秀的模特。

她不会跳舞,但是被欧雅情拉进舞池后,就被拥挤的人潮卷入,跟着耳边震声隆隆的音乐,自然地摆动着身体的曲线。

远远地看过去,花花绿绿的舞池中,就她跟欧雅情两个人最显眼了,差不多一样身高及身型,妖娆的舞姿像两条惑人的美丽锦蛇。

周围的几个男生很快围到了她们身边,都想邀请这两个难得的美人共舞,也许还有可能共度一夜。

只是,两个个性高傲的女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男人,在她们被围在圈子中央时,随着变换的舞曲,她们竟跳起了魅惑的双人舞。两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如柳条一般弹性十足的腰身,扭动着、摇摆着,在一群男人的身前招摇地起伏着,引得围观的男人们气息粗喘,想把这两个美丽的妖精抓进怀里…

随着舞曲,她们的身子贴得近近的,每一下扭动,都带着性的挑逗,看似每一寸都贴在一起,可是却又有着微微的距离,就是这样的若有似无,让所有的人都疯狂呐喊起来…

今晚的这两个女人,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所有人的梦想,这样的女人,如果得到,该是怎样的一种销魂?

可惜,没有人近得了她们的身子,每次想伸手碰她们的时候,都被她们滑溜溜地从手中滑过了!

等这一场热辣的舞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酒喝够了,舞也跳了,唐菲胭近二十一年来玩得最开怀的一个晚上。在旋转的舞步中,把所有的不快乐都忘记了!

“菲菲,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欧雅情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是理智上比唐菲胭清醒一些。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夜店门口,虽然已经半夜了,但是路上还有两两三三的人不时地走过,大部分都是跟她们一样年纪的,不想猜都知道是跟她们一样出来庆祝毕业的,有的人甚至刚来,打算玩通宵的。

通宵这种事情,她们就不必去折腾了,雅情明天还要赶飞机去希腊呢!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好!”

唐菲胭双手搭在欧雅情的肩上,脚步有些混乱,全身有些软软的似乎站不稳了。

“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搭车我不放心。”何况她喝得还挺多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酒店吧!明天起来再回家!”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又安全,又方便。

“不了,我还是回我的小窝吧?”唐菲胭站直吐了一口气,凉凉的风吹过来,让她似乎清醒了不少。

“菲菲…”

“我真的可以!”又不是小孩子了,唐菲胭伸手要招计程车,没想到停到她身边的不是计程车,而是一辆黑色的高级房车。

这人怎么这样停车啊?挡住她的路了!唐菲胭正想开口骂人,车窗在这一刻同时降了下来。

“唐菲胭,上车。”舒怀安也很意外自己会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遇上唐菲胭。他不过是正好陪几个公司的客户在这附近喝酒,没想到拿了车正要回家,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段时间,唐家的事情闹得满城的风雨,他一直担心着那个小学妹是否能撑得地过这一关,想去看看她,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