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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的背后一暖,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是谁。

“新年快到了,还有两分钟。”秦济南趴在她旁边的露台上,看向远方的度假村。

罗小安没有说话,只是无聊地轻呵了一口气,一团白雾渐渐凝结,又渐渐消失。

这是她在冬天经常玩的游戏,调皮的时候还对着秦济南呵,呵到他皱眉头为止。

秦济南痴痴地看着她的侧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白雾忽隐忽现,忽浓忽淡,偶尔还变出糖葫芦一样的花样。

“小安,新年快乐。”他低低地开口。

好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度假村的夜空骤然明亮了起来,三四处璀璨的烟火在夜空中一下子同时绽放,一发接着一发,五光十色,瑰丽无比。

罗小安顿时惊呆了,她毕竟也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骨子里有太多浪漫的因子,这样的场景太过震撼,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脖子上一凉,罗小安低头一看,一个坠子挂在了她的颈下。

她的眉头一皱,抬手就去拉那个坠子,却在看到那坠子时顿了顿:那是一条银色的蛇,盘踞在被镶嵌在绿松石制成的边框里,口中叼着一颗闪烁的宝石。

“别动小安,我一眼就看中这条项链了,你送过我这么多礼物,我却从来没有,”秦济南低声恳求,“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漫天的烟火中直直地落进耳膜,罗小安有一刹那的失神。

她的生日就在正月初五,属蛇,据老人家说,是条正在冬眠的蛇,不咬人,有福气。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很有福气,从小不愁吃穿,爹疼娘爱,却没想到,这条蛇冬眠的窝被砸了,直接被猎人诱出了窝,一把就捏住了七寸。

她抬手就去扯那条链子。

“那就一个晚上,”秦济南退了一步,却固执地坚持,按住了罗小安的手,“我许了一个愿在上面,保佑叔叔早日醒来,你就算为了叔叔,也忍一个晚上。”

罗小安迅速地抽走了手,沉默不语。

烟火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又变了个样,从一朵朵盛放的花朵成了直射苍穹的利剑,到了最末端再一节节散开,意喻着着芝麻开花节节高。

别墅群里看的人越来越多,一阵阵惊叹声传来。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这场盛大的视觉盛宴才告结束,柞都山的夜空重新归于宁静。

罗小安把大衣随手放在了栏杆上,准备回去睡觉。

还没等她拉开门,秦济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他的声音痛苦而压抑,火热的气息在她的脖颈处留恋,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吞噬入腹。

“小安…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全部给你…”

罗小安闷哼一声,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从前的记忆太过深刻,她怕她会再次陷入无底的深渊,这样的肢体接触让她恐惧,她开始发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秦济南浑身一颤,一下子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其实…”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我只是…想祝你心想事成。”

一个晚上,罗小安都在想秦济南的最后一句话,“心想事成”这个词,配着他的表情和语气好像有点诡异,他不会是觉察到了什么吧?

应该不太可能。

罗小安仔细把自己的言行都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破绽。

睡得太晚,直接导致了晚起,一觉醒来已经快十点了,罗小安迷迷糊糊地一看手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等洗漱完毕下了楼,客厅里的人都齐了,早餐很丰盛,皮蛋瘦肉粥,一笼小笼包,还有牛奶和水果,林兰芝乐呵呵坐在一旁,一边看她吃一边和她聊天。

下午的时候,路晋过来了,他家也在柞溪,一大家族的人今天都在给老爷子拜年,看到他就揪着问东问西,他都快被烦死了,直接逃到这里来了。

他一进来房间里就热闹了起来,各种笑话不断,把两个长辈逗得哈哈大笑,就连秦璇西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也有了点笑意。

路晋已经从秦济南口中知道了两家乌龙的来龙去脉,除了一声叹息,也只能加上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他有心想替好友疏通疏通关系,试探着对罗小安笑了笑,搭话问:“以前没来过柞都山吧?”

罗小安沉默地摇了摇头,她融不进这欢快的气氛,却也没法突兀地离开让林兰芝难堪。

“有兴趣去走走不?这里号称是h市的后花园,有两处是本市十大景点之一。”他热心地邀请。

“咦,路晋哥你怎么又瞄上新目标了?”秦璇西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那双眼里却跳动着慑人的火焰。

路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立刻表忠心:“哪能啊,我对小西的心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来吃点橙子。”

他殷勤把一个剥好的冰糖橙放在秦璇西的手边,秦璇西却冷冷地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路晋有些尴尬,把橙子直接放在了她的手上,秦璇西的手一抖,橙子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罗小安的脚边。

路晋的脸色变了变,他从小到大也是天之骄子,除了在秦璇西这里,还真没被多少人这样下过脸。

罗小安顺手捡起了橙子:“谢谢啊,我可捡了个便宜。”

路晋闷声说:“别吃了,脏了。”

“没事,上面的皮剥掉就好。”罗小安把外面的一层白膜一点点撕开,露出了里面透明的果皮,她咬了一口,笑着说,“挺甜。”

秦璇西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她心里已经不舒坦很久了,家里搬进来这么几个生人,其中一个还是整天躺着不动的植物人,看着就让人闹心,她不爱看,就一直住在市区的公寓没回过别墅。

昨天大年夜,这两个人非但没搬走,还住进来一个让她更不顺眼的罗小安。

吃完年夜饭她钻在房间里和殷羽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结果非但没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反倒更被撺掇得火冒三丈,决定今天一定要给罗小安点颜色看看。

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

路晋前一秒还在心里发誓不理秦璇西了,下一秒看到她走路的样子,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他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扬声问:“你去哪?”

“去陪贵客游柞都山啊,”秦璇西在贵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回过头来冲着罗小安挑衅地轻哼了一声,“连我都起来了,怎么还坐着一动不动,难道还要三请四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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柞都山除了最高临仙峰近九百米,其余山势平缓,一条柞溪从最高峰流下,一路忽缓忽急,有瀑布有湖泊,更有清雅秀丽的溪流流淌穿梭在山间。

由于地形的缘故,从北而来的寒流被柞都山北峰挡住,这里冬季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上,溪水不结冰,为这略带萧索的冬景带来了无尽的生机。

拾阶而上,便能看到柞都山除了柞溪外最有名的金镶玉竹林。

这种竹子的竹竿呈金黄色,每个竹节间镶嵌着绿色的纵纹,远远看去,黄绿交错,就好像在黄金上镶嵌了绿色的玉石,即赏心悦目,又彩头十足,象征着财源滚滚、事业有成,因此,这里的别墅一经推出便吸引了成功人士前来购买。

秦璇西的腿脚不灵便,原本路晋建议去比较平缓的湿地公园逛逛,可秦璇西却理都没理他,直接上山了。

路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个眼神讪讪地缩回了手,只好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秦济南也很无奈,他有心撮合这两个人,可秦璇西对路晋却忽冷忽热,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天显然路晋是讨不了秦璇西的欢心了,他只好给了好友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紧跟了两步,陪在了秦璇西的身旁。

罗小安冷眼旁观,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秦璇西这样刻薄偏执的性子,也真需要路晋这样大大咧咧的才能受得了。

像是感受到了罗小安探询的目光,路晋自嘲地笑了笑:“不看景看我,难道是我太帅了?”

饶是罗小安心事重重,也被他逗乐了:“不是因为你太帅,是因为你太虽。”

路晋摊了摊手:“没办法,喜欢上了就只能苦中作乐,济南也不是一样,男人都犯贱。”

“我看到过你网上的八卦,好像女朋友挺多。”罗小安终于想了起来,这个男人好像经常活跃在微博头条,时不时地传上两条绯闻来。

“假象,永远是假象,谁能看穿我披着繁华外衣的内心啊…”路晋用咏叹调的口吻朗诵了起来。

罗小安简直不忍直视,噗嗤笑出声来。

路晋忽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抚着额头叹息了一声:“我可算明白济南栽在什么地方了。”

罗小安的笑容僵了僵:“和你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好好,女人就是这样,永远的翻脸无情。”路晋乐呵呵地说,“咱们换个话题,你知道这柞都山的来历吗…”

换个话题气氛果然就轻松了起来,罗小安和他一边聊一边走,一路说说笑笑,只是前面秦璇西的背影越来越僵硬,偶尔还回过头来看了路晋几眼,路晋却一直东张西望的没看到。

罗小安看得心里通透,秦璇西并不像表面上一样不在意路晋。

慢悠悠地走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他们到了景点“灵泉叠瀑”,柞溪从山顶流下,在这里连着经过两个落差很大的悬崖,形成了两个瀑布,又在瀑布下积起了深潭,最后蜿蜒而下。

深潭有一大一小两个,潭水清澈得几近透明,还有几尾不知名的鱼在里面游动,潭水的另一边是蜿蜒而下的溪流。

路晋率先到了溪流旁,兴致勃勃地招呼:“来,小西,看我给你抓条鱼玩玩。”

秦璇西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敢当,你还是找你的后宫团玩吧。”

“哪有后宫团,那都是网上那些人乱叫的,”路晋叫苦不迭,“不信你问你哥。”

秦璇西讥诮地笑了笑:“我已经亲眼见识到你的泡妞技巧啦,连我哥都搞不定的女人都快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我这种就不来凑热闹了。”

“小西!”秦济南厉声喝止。

路晋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猥琐?”

罗小安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好两遍才回过味来,这算不算是莫名躺枪?她耸了耸肩:“咄咄逼人往往是为了掩盖某种心理和身体上的缺陷,我很同情你。”

秦璇西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你的象牙塔里呆太久了,还是出来清醒一下比较好,不然会失去很多东西。”罗小安淡淡地说,“腿瘸了有什么了不起,你现在比很多人都幸福,何必用这个做武器一直去刺痛爱你的人呢?”

“小安…你别说了。”秦济南头痛极了,秦璇西的脾气他知道,不开心的时候就好像刺猬一样,刺痛别人,也弄伤自己,可谁让她是他妹妹呢?他不护着又有谁来护着她?年少时的那次意外,已经足够让他痛悔终身了。

路晋一看不对,只好打圆场:“好了好了,那里有人在讲讲解,我们听听。”

潭水边刚好有个导游带着三四个老外在讲解,大意就是远古时期有神仙和凡人相爱却不能相守,两个人逃到柞都山后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天堂。然而天意不可违背,两人恋情终究被天神发现,神仙放弃了最后的机会,选择和情人同生共死,一起化作了这两潭清泉,朝夕相伴。

“你们看,两潭清泉在这里绞成了一条溪流,就意味着两人最后融为一体,流向了他们向往的人间,”导游指向了他们四人站的溪流,“这就是当地有名的情侣泉和爱情溪的来历,求爱情求姻缘都很灵的,可以亲手去那里求个小木瓶,念上九九八十一次心愿,然后装上这里的溪水,回去给心上人喝了以后,就会心心相映、永浴爱河…”

“真的假的?”路晋来了兴趣,“济南,宁可信其有,我们去求个来。”

“幼稚。”秦璇西不屑地说。

“好。”秦济南却应了一声。

秦璇西瞪大眼睛,在她心中天神一样的哥哥走进了前面那座半破不破的小庙里去求小木瓶去了。

好一会儿,她看向罗小安,目光阴沉:“你真是厉害。”

罗小安没理她,朝着前面的潭水走去。

秦璇西不动声色地伸出脚来一绊,罗小安踉跄了一步,踩在了一块鹅卵石上,脚下一滑,一下子摔进了溪水里。

手掌在溪底的石块上撑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手一软,半边身子都浸在了水里。

冬日的山水冰寒彻骨,瞬间就湿透了外衣,罗小安湿漉漉地站了起来,一阵山风吹过,她直打哆嗦。

秦济南刚从小庙里出来,一见到这场景顿时大惊失色,飞快地冲了过来,脱下外套就把罗小安紧紧地裹了起来。

“秦璇西你太过分了!过来道歉!”

秦璇西从来没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秦济南,整个人都呆了。

路晋也跑了过来:“怎么弄成这样?小西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小西你说话啊!”

“对不起。”秦璇西定了定神,“我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弱不禁风摔成这样。要不然,”她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也碰我一下,让我摔进溪水里一趟好了。”

“好了好了,”路晋只好又当和事佬,“不小心的,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了,济南你裹紧了,赶紧回去,千万别受凉了。”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罗小安湿漉漉地回到秦家,连带这腕关节青了一大块。林兰芝心疼得要命,逼着她赶紧去浴室泡个温泉。秦济南更是心焦,罗小安得过心肌炎,这要是受凉了再犯,酿成大病可就糟了。

让人熬了姜汤,又找出了一些预防感冒的中成药,秦济南送到罗小安的房间里,罗小安压根儿没理他,“砰”的一声就把卧室门踢上了,把那对兄妹关在了门外。

秦璇西一直跟在旁边,看着秦济南碰了一鼻子灰,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哥,我真的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是故意的,故意摔得那么狼狈,故意要挑拨我们俩的关系。”

秦济南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他握住了秦璇西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

“小西,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秦璇西不明白了。

“告诉我。”秦济南很是固执。

秦璇西飞快地避开了那道目光,垂下眼睑,脚尖不自在地在地上摩挲着。

“没什么最爱的人,如果非要我选,那就最爱我哥,我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厉害最好的哥哥。”

如果路晋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吐血。

秦济南叹息了一声,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一些,让即将说出来的话不那么刺耳:“小西,很抱歉,你虽然是我最喜爱的妹妹,可我们俩,都会有各自的人生,我最爱的人不是你。”

秦璇西浑身的刺一下子又炸了开来,她冷笑了一声:“那是里面那个女人吗?如果我和她势不两立,你是不是从此以后都不要我了?”

“如果,”秦济南的声音迟缓,斟字酌句一般从口中吐出,“如果我从此以后恨你讨厌你,再也不想看到你,你会怎么样?”

秦璇西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哥你在说什么…”

秦济南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璇西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冰凉,眼底却控制不住地发热,水汽在眼眶里迅速集结,眼前模糊一片。

秦济南一下子不忍心了,轻拍着她的后背:“小西,哥和你开玩笑呢,好了别哭。”

秦璇西却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他的胸膛上哽咽出声,她从小被孤身留在农村,一直生活在家人不要她的恐惧中,又因为缺陷孤僻自卑,这么多年过去,那儿时的阴影却刻在了骨子里,从未散去。

秦济南把她从山村里接了出来后,哥哥从此就是她心里最高大最可靠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能替代。

这一顿哭,把她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发泄得淋漓尽致,罗小安三个字被她反复咀嚼,更是讨厌到了极点。

殷羽说的对,这个女人会把秦济南抢走,更会让他们家宅不宁。

“小西。”

耳边传来秦济南的声音。

她嗯了一声,抬起了泪眼,四目相对,她忽然打了个寒颤。

那向来自信傲然的眼神幽深,里面盛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你现在能体谅我的心情了吗?如果她不要我了,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吧,”秦济南停顿了片刻,神情怅然,“行尸走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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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安勉强在秦家又度过了一个晚上,初二一早,她就执意告别了林兰芝踏上了归途。

初三大姨请客吃饭,罗小安到程家的别墅时,其余的亲戚基本都到了,二舅一家也在,艾什莉正拉着大姨闲聊,笑得花枝乱颤的。

二舅和二舅妈看到她神情稍稍有些尴尬,罗小安上前随意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刚想去找程景时,艾什莉却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薇薇安,我正和大姨说起你呢。”

罗小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不敢当。”

“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啊?”艾什莉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对不起啦,上次我刚好碰到了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和你道歉,你就别和我计较了,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罗小安看着她从旅行箱里把礼物一件件取出来,大姨和二舅也一直在旁边打圆场,这要是不收下,罗小安就成了一个小鸡肚肠、不念亲情的小人了。

罗小安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敷衍了几句,程景时在楼上叫她,她就把东西一放上楼了。

“别理她,八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什么风言风语,琢磨着你家要翻身,就又来秀存在感了。”程景时的眼里满是厌烦。

罗小安愣了一下:“翻身?”

“就是你那百分之十的云翼网络的股份,我妈不小心说漏嘴了。”程景时耸了耸肩,无奈地说。

罗小安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容。

程景时谨慎地朝着外面张望了两眼,关上了门。

“你发过来的东西我都看了,很有用,这跨境购实际并没有取得品牌授权,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云翼网络把这个业务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国内的好多授权经销商和代购肯定要被挤兑得没饭吃了,只要稍微动点手脚,他们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程景时拿着一叠资料指给罗小安看。

罗小安翻了几下,皱起了眉头:“如果只是在论坛上造点舆论,对云翼网络这样的大公司损伤不大,顶多也只不过是造成销量的短暂下滑而已,秦济南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程景时微微一笑:“这就看谁来做这件事情了,已经有个货源中间人和他们境外采购部的一个采购经理搭上了边,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程景时的笑容斯文,眼睛里却透着几分阴狠,罗小安的心莫名颤了颤,下意识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跨境购变成夺命的子弹,”程景时的食指在桌面上轻叩,显然已经胸有成竹,“我只不过在中间牵线搭桥、顺水推舟了一下,你有什么新消息继续告诉我,放心,你继续和他周旋着,过不了多久,这个仇,你一定能报个痛快。”

难得吃了一顿热闹的家庭聚餐,唯一遗憾的是别人都团团圆圆,可罗小安却只有孤身一人。

吃完饭罗小安就告辞走了,还没等她发动汽车,艾什莉从里面追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叫着她的名字。

罗小安压抑着心头的火气:“什么事?”

艾什莉把她带来的礼物塞了进来,亲昵地说:“你这个马大哈,把东西都忘了,别忘记替我问姑姑姑父好。”

“好的。”罗小安冷淡地说。

艾什莉却没有走,又东扯西扯地闲聊了几句,忽然吞吞吐吐地问:“那个…史密斯有没有…联系过你?”

罗小安愣了一下:“他联系我干什么?我们俩有交情吗?”

艾什莉的表情有点尴尬:“他说他要到国内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投资机会,我…我不知道怎么打消他的念头,如果他来找你,希望你…不要理他。”

罗小安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了几分讥诮的笑容:“放心,史密斯这样的男人,只有你会喜欢,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新年的后几天,罗小安都呆在家里没怎么出门,初五的时候,她自己下了一碗长寿面,晚上的时候小区的保安受人之托送来了一份蛋糕。

林兰芝打了电话和她聊了一会儿,手机上也多了个未读短信,简短的“生日快乐”在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下面,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按了删除键。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罗小安和朋友聚了聚。

大家都挺忙的,顾苏既要照顾小咕噜又要照顾书吧,一直筹划着的创意美术吧也即将在年后开业,罗小安受聘成为名誉吧主,主要面向不同的年龄层教授创意动画和美工,以个性美术为主。

罗小安对这个挺感兴趣的,搜罗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玻璃瓶创意画、版画、油墨印画…绘制了好多示范作品,至于材料的收集和其他琐碎的事情,就都交给顾苏的手下去操心了。

“办这些班能赚什么钱,”邹奋在一旁打击她们俩,“不如小安你为我们公司设计游戏形象,我们正缺乏这样的人才,好多美工设计都是外包的。”

“去去去,”顾苏瞪了他一眼,“你们游戏公司干起活来那是要人命的,通宵熬夜都有,小安才不要去呢。”

“闲起来的时候也有啊,”邹奋不死心,“你成天闷在家里多无聊啊,而且公司里都是年轻人,工作氛围好,你这样的女孩过去了简直就是众星拱月,不知道有多吃香呢…”

“我看是你动了什么春心了吧?那个黄悠悠还不够你消化的?”顾苏嘲笑他。

一提起这个名字,邹奋立刻头大了,黄悠悠是本地银行界大佬的女儿,留学归来,热情奔放,因为一次网络攻击事件疯狂地迷恋上了邹奋,追求攻势持续了整整半年,还没见放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