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乌愣了愣,“我只是想到这个法子,具体的哪里知道呢?公子还是别为难我了。”

段衍之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那些戏还是白看了。”

乔小扇垂眼想了想,突然道:“我以前听我爹说,人在生死关头才会明白情意贵重。既然巴乌也说要美女救英雄,我们不妨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好了,届时再让小叶出面救出妹夫,这么一来,妹夫必定会对她心生感激的。”

段衍之忍着笑道:“娘子这个似乎更老旧。”

乔小扇脸上微红,不做声了。

段衍之看她这样,心中觉得有趣,安慰她道:“虽然老旧却也在理,不如我们给恪敬兄弄个刺客出来?然后让三妹去救他?却不知道三妹武功如何?”

乔小扇咳了一声:“很不好。”

“呃…”段衍之失笑,微微思索了一番,旋即又道:“不好更好,那样她奋不顾身的去救恪敬兄才更显得对他情深意重呢。”

乔小扇觉得他说的颇有些道理,点头道:“那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刺客要上哪里找呢?”

段衍之含笑上下看了她一圈,“我看娘子你武艺高强,甚为适合假扮刺客。”

乔小扇一愣,“我?”

段衍之笃定的点了点头,“娘子你出手也有数,不然真的把三妹伤重了可怎么好?”他转头对巴乌吩咐道:“你且去准备一下,需要什么行头都置办齐了。”

巴乌应下,出门准备去了。

乔小扇有些呐呐的道:“我可还没有答应呢。”

“娘子,这是好事,你身为大姐,出些力也是应该啊。”段衍之一对她一摆出那副腻歪的表情,乔小扇便无法招架,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便这么定了吧,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相公饿了吧?”

乔小扇说着就要起身朝外走去,段衍之叫住她,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她,“娘子,你我成亲至今,我连个聘礼也没有出过,这块玉佩不值什么钱,一直带在身上也是累赘,娘子不妨拿去当了,算是一点彩礼,将来我再把剩下的补足。”

乔小扇怔怔的看着他,“相公你…”她强嫁于他,怎还有脸面跟他要彩礼,这话从何说起?

段衍之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将玉佩塞入她手中,“这是自古以来的礼节,娘子千万不要拒绝。”

玉佩触手滑润,定是上品,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值什么钱?乔小扇虽然平时沉闷,心眼却不少,仔细一想也反应了过来,他这是想要给她补贴家用吧,只是怕直接给钱会伤了她的脸面,才用了玉佩作为彩礼的说法,而且话已说到这份上,让她也无法推辞。

乔小扇抬眼看了看段衍之,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意,暖的沁人心扉。

“相公的好意我收下了,定当好好珍藏。”乔小扇虽然面容依旧沉静,说出的话语气却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这一片心意,怎能就这样当掉。

段衍之也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待目送着她离开,他淡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聪慧过人,冷静自持,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吾——乃——冷——静——自——持——的——分——割——线—————

天水镇往南一里有处林子,紧挨着一座小山头,冬日里万物凋敝,这里竟难得的还有些残存的绿意,景色倒也不错。

不过对于段衍之和乔小扇这两个急于促成陆长风和乔小叶好事的谋划者来说,景色什么的倒是不重要,此处的好处就是僻静、隐蔽,利于行事。

午后起了些风,阳光却还是很温暖。段衍之引着陆长风一路往林中而来,衣带当风,一路行来颇具风致。

“若是春日,万物齐发,此处必定美不胜收,恪敬兄以为如何?”

陆长风对上段衍之的笑脸,皱了皱眉,“云雨,有什么事情非要到这里来说,还不能带上随从?”

“自然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了。”段衍之引着陆长风踏入林中,鞋底踩在厚厚的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走到一棵树下站定,他转头对陆长风道:“恪敬兄,你上次不是问我是否还愿意跟你一起离开乔家么?”

陆长风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莫非你…”

段衍之含笑点了点头,“恪敬兄心系令堂,归心似箭,这份孝心着实令我感动,不帮一帮恪敬兄实在是说不过去。”

陆长风此时已经欣喜的说不出话来,面前立于斑驳光影下的男子在他眼里看来竟是别具风采。

“云雨,大恩不言谢,待我、待我回到扬州…一定重谢。”

段衍之对他言辞里的激动感到有些好笑,“恪敬兄不用急着道谢,我可还没说要怎么帮你呢。”

陆长风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叹息道:“有你这句话便值得我道谢了。”

段衍之低笑了两声,视线在四下扫了一圈,待看到不远处的树干后藏匿着的两道身影,唇边漾出一抹笑意。

“对了,恪敬兄这段时日与三姑娘相处的如何?若是回扬州去,可愿带她一起回去?”

“云雨怎会提起她来?”陆长风蹙眉,“若是回去,自然是我一人回去,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段衍之摇头轻叹:“我看她对你倒是真心实意,你这些日子可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她却一直对你笑脸相迎,光是这点来看,你也算是有负于她了。”

陆长风微微一愣,垂眼不语。段衍之说的不错,乔小叶除去强抢了他回去之外,对他倒真的很好。话说回来,今日跟着段衍之一路出来到这里,竟然没有被她跟着,还真有些意外。这段日子乔小叶有事没事总喜欢在他眼前转悠,乍一消失,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段衍之见他这副神情,心中确定时候到了,便抬手朝远处树后一直盯着这里的黑色身影挥了一下手。

“嗯?什么声音?”四周突来的一阵响动让陆长风有些惊讶,忍不住抬头四下查看起来。

“哎呀!”段衍之惊呼一声:“我忘了,这里据说不是很太平,时常有打家劫舍的强盗匪徒出没啊,我家娘子还警告过我,我只当是她怕我逃走吓唬我而已,却不曾想竟是真的。”

不过是有些响动,陆长风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段衍之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偏偏他语气又这么认真,叫他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快些离开吧。”

陆长风刚说要走,身后疾风骤至,他转身看去,一道黑色人影已经迅速的朝他袭来。一只手在他身后猛的拉了他一把,陆长风险险的躲开那人的掌风,这才看清眼前袭击自己是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若不是刚才段衍之拉了他一把,自己恐怕已经受伤了。

段衍之反应极快,拉着他就朝外跑,身后的黑衣人掉转身形,在两人身后穷追不舍。快出林子时,段衍之将陆长风往右边一推,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声:“分开跑!”自己便朝左边跑去了。

这种情况下陆长风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照他说的往右边跑去。然而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有人追来的脚步声,快速无比,让他心中猛地一紧。

“相公!”

突如其来的唤声让陆长风脚步一顿,抬眼看去,迎面跑来的居然是乔小叶。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柄匕首,正迅速的朝他的方向掠来。

“快走!”

陆长风朝她喊了一声,加快速度朝她那边跑去,身后的人却速度更快,刀锋将至,乔小叶迅速的跃上前来,用手臂格挡开了袭击,利刃刚好划过她的肘边,带出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衣袖。

黑衣人被她这么一挡,阻止了来势,乔小叶上前挥掌,黑衣人猝不及防,竟被她逼退了几步。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乔小叶眨了眨眼,黑衣人悄然退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瞬间完成,陆长风尚未回过神来,只见乔小叶转头柔声唤了他一声“相公”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陆长风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起她,“三姑娘,你没事吧?”

乔小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受伤的手臂还在不断的涌出血来,显然已经昏迷。陆长风心中一阵慌乱,根本来不及思考,随意的从衣裳下摆扯了一段布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抱起她就往镇上跑去,他得尽快给她找个大夫。

陆长风离开后没多久,树林里一棵大树后,两人凑在一起低语。

“娘子,你刚才是不是出手太重了?我看三妹似乎流了不少血啊。”

“没有吧,我并未下重手啊。”

“唔…你确定?我还以为你对她做的错事还有点气愤,所以忍不住用力了一点。”

“…那个,一点点吧。”

“…”

话音未落,风声乍起,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传来,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迅速靠近。乔小扇心中一惊,警觉的站直了身子,刚要回头,一柄金黄色的弯刀蓦地搭在了她的颈边。她身边的段衍之感到异样,直身转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要逃一起逃

这世上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扮鬼还真的就遇到了鬼。段衍之和乔小扇此时便是这般情形。

乔小扇身后的人是个年纪三十开外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蓬乱,一脸的络腮胡子,相貌普通的几乎让人看过就忘,只是脸上从左眼角至右脸颊向下蜿蜒着一道极长的刀疤,狰狞醒目,十分骇人。他手里的金黄色弯刀形如弯月,此时正半环于乔小扇的脖颈间,在斑驳的阳光下泛出森森寒气。

“阁下是何人?因、因何用刀架着我家娘子?”

刚才两人都关注着前面,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段衍之心中多少有些数,此人行动迅速诡谲,必定是刺客。尤其是他的轻功,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两人身后,可见身手不凡。只不过一时摸不清底细,他只好主动示弱,以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怯怯的看着那男子。然而那男子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继续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乔小扇的背影。

乔小扇无法回身,却用眼神示意段衍之躲开些,她整个身子都处于绷紧状态,虽然脸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给人的感觉却好似随时都会掀起一阵狂澜来。

段衍之是见过她的功夫的,这个时候虽然有些险,但自己在这里只会让她无法专心,便照她的意思往后退了几步,然而他这一退却,那面目狰狞的男子便向他投来了一道极为轻蔑的目光,显然对他的行为十分的鄙夷。

段衍之边退边战战兢兢的道:“阁下切莫错伤了好人,我家娘子虽然身着夜行衣,却并非真正的恶人啊。”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理会他的话,转头问乔小扇:“可是乔家老大乔小扇?”

“阁下必然是一路跟随我至此,何必问这些多余的话。”乔小扇的话冷若寒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危险冷冽的气息。

“在下只是不想杀错了人,既然姑娘已经承认身份,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男子的声音粗哑低沉,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语调猛的一收,手腕轻动,刀锋以笃定的趋势直往她喉间划来。

乔小扇并非平庸之辈,这电光火石间,她的脖子随着刀口移动的轨迹轻移寸许,右手疾抬,手中的匕首划向男子持刀的手腕,男子被她这举动逼迫的手腕微微移开寸许,她便正好侧头险险的避开了刀口,上身向左侧翻倒,整个人退出了受他钳制的圈子,只是手臂来不及收回,终究还是受了那余力不减的一刀。

金色弯刀极其锋利,乔小扇的右臂被划了一道数寸长的口子,鲜血淋漓,比先前乔小叶的伤势不知道骇人多少。

段衍之见到,心中猛地一沉,已经察觉到不妙。刚才若不是乔小扇身段柔软,躲避及时,此时恐怕已经命丧当场了。这个手持金色弯刀的男子他虽从未见过,但观其相貌特征和手中弯刀,应该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金刀客。听说他只为京中权贵卖命,若真的是他,那必定是朝中的人派他来的。

那刺客因乔小扇避开的举动而明显显露了怒意,手中弯刀挥舞,飞快的袭了过去,动作如同猛虎下山,凌厉迅捷,似乎誓要一击必杀。乔小扇赤手中不过一柄匕首又受了伤,只可守不可攻,且战且退,明显处于下风。

段衍之心中焦急,乔小扇是断然不能出事的。他盯着乔小扇渐渐放缓的动作,看着她的脸越发苍白,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这个女子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这样的狼狈之态,显然已无法撑太久,没想到这个刺客武艺竟还在乔小扇之上。

段衍之的眼睛扫过四周,右手袖间滑出一枚暗器落入掌中,思索着怎样行动才能不暴露自己的实力,那边的乔小扇却在这一迟疑间又挨了一刀,正中左肩。她低哼了一声,从怀中蓦地掏出什么洒向了刺客,刺客正要上前,来不及收势,正好中招,像是被呛着了一般往后连退了几步。乔小扇趁着这空隙跃至段衍之身前,一把拉起他就跑。

鲜血顺着胳膊汩汩而流,两人交握的手掌都滑腻一片。段衍之开始还是跟着乔小扇身后在跑,渐渐的速度竟超过了她,乔小扇显然已有些脱力了,然而身后的刺客却还在穷追不舍。

乔小扇清楚自己的情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刺客要杀的人是她,怎么样也不能牵扯到无辜之人,于是干脆甩开了段衍之的手,嚷了一句:“相公快些逃走或者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那怎么行!”段衍之拉住她要返回的身形,看了一眼边揉眼睛边往这里跑来的刺客,拉着她继续往前跑,“娘子切莫说这些丧气的话,要逃一起逃,不到最后一刻,怎知无法活命?”刚才他那一迟疑已经让她受了伤,现在再丢下她,实在不是大丈夫该有的作为。

乔小扇被他的话说的微微一愣,任由他拉着自己朝前奔去,只是一时失血过多,竟有些头晕眼花起来,速度也渐渐慢了,两边景象迅速倒退,只有前面那男子的身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在她朦胧的眼光里看来,竟有些孤傲之意。

她爹曾跟她说过,人在生死关头方可看出情意贵重。今日段衍之没有撇下她独自离开,倒让她没有想到,他平常总是一副胆小柔弱的模样,却也有这般坚持的时候。

乔小扇觉得很不解。

前面已经快到官道上了,若是见到了其他人,刺客应该会收敛点。乔小扇强打起精神,奋力的朝前跑去,段衍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两人谁也不敢放松片刻,等到终于踏上官道时,正好看到一辆马车往两人的方向行来,顿时都精神一振。

马车行至两人身边时猛的停了下来,赶车的老人看了看堵在路中央一身是血的强撑着的乔小扇,转身掀起帘子朝里面禀报了一句:“少爷,是乔姑娘。”

“嗯?”车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下一刻布帘掀开,张楚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到车前狼狈的两人立即愣住,等视线落到乔小扇身上,瞬间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段衍之看到远处那刺客已经快要接近,二话不说,一把拦腰抱起乔小扇送上了车。乔小扇早已脱力,浑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段衍之抱起她时颇有些费力,好在张楚见机不对也没有废话,帮衬着将乔小扇抬进了车内。段衍之也不等他说话,自发自动的爬上了车,对车夫道:“快些走,这里有流寇,很不安全。”

车夫方才见到乔小扇流这么多血已经受了惊吓,再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敢迟疑,原本是要出镇子的马车立即就调转了马头,一挥马鞭,往回赶去。

段衍之掀开窗格上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那刺客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粉,竟还在揉眼睛,可能是看不清路,一时也没赶上他们,他这才靠在车厢上舒了口气。

乔小扇手臂和肩头的血已经在车内晕开一大滩,若不是因为穿着黑衣,此时的景象肯定更加触目惊心。她意识迷蒙的张开眼,车中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什么,只大概看出有人在头顶上方看着自己,便唤了一声:“相公…”

段衍之听到他叫自己,赶忙应了一声:“娘子,我在,没事。”

乔小扇轻轻点头,似有些瞌睡。扶着她的张楚有些不确定的问他:“这里真的有流寇?有多少?你们怎么会遇上的?还有,乔小扇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段衍之掀开外衣,从里衣上扯了一大块布下来给乔小扇包扎伤口,敷衍的回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么多问题,还是改日再问吧。”

张楚也担心乔小扇的伤势,只好闭了嘴,等看到他动作娴熟的给乔小扇包扎伤口,突然又想到个问题:“你们二人一路奔跑到这里,怎么你的气息还如此平稳?”

段衍之压根就不理他,埋头专心给乔小扇处理伤口。这些只是暂时的包扎,还是得赶紧给她找大夫才是。他抬眼看向张楚,“可否请张公子带我们去大夫那儿?”

“那是自然,这个不用你说也知道。”张楚垂首看着乔小扇苍白的脸颊,“怎么会弄成这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小扇也会受伤?会不会有事?”

段衍之开始还嫌他问题多,再听听才发现他根本就是自己在自言自语,那脸上的神情却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眉头紧锁,满目担忧,明显的对乔小扇关切备至。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楚的的确确是对乔小扇有意的。

道路有些颠簸,乔小扇已经昏睡过去,几次碰到伤口都疼痛的轻哼出声,张楚似想要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膝上,段衍之却先他一步接过了乔小扇,轻轻将她靠在自己肩头,自己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腰际,以防止碰到她受伤的右臂。

张楚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刚才尴尬的举动。乔小扇如今是有丈夫的人了,他刚才险些便逾矩了。

马车在镇上医馆前停下,段衍之见乔小扇似越睡越沉,心中焦急,还未等车停稳便跳下了车,张楚帮他扶着乔小扇,待他落地才将乔小扇送到他手中,段衍之便急急忙忙的抱着乔小扇冲进了医馆。

不一会儿医馆里传出一阵响动,张楚听见那一向大嗓门的大夫疑惑的说了一句:“咦,今天是怎么回事?乔家两个姐妹都受伤了啊,先前老三才回去呢。”然后是段衍之急切的声音:“大夫,您是不是该先救人啊?”大夫连声答应,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声响传出。

张楚原先想要跟进去看看,想了想还是没有下车。他倒是没有想到,那让人看不上的兔儿爷明明是抢来的,竟然也会对乔小扇如此上心。

这个想法使他心中升起一阵烦躁,当即挥手放下车帘,对车夫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