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瞥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反正你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见过几个姑娘,以后我给你找个更漂亮的。”

“她就是最漂亮的!”顾睿想也不想反驳道。

下一秒脸就红了。

“呵,”顾泽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淡淡的腔调,“多漂亮的姑娘你连名字都不敢爆出来?”

“唐、小、诺!”顾睿徒然拔高了语调,吐子清晰的爆出一个名字。

温蔓在后面静静的看着自己儿子抬着下巴的模样,心底溢出微微异样的感觉,儿子才多大…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顾泽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温不火的哦了一声,“原来你说的是唐家那只小胖子啊。”

顾睿这下脖子都红了,“她不是小胖子!她那是可爱。”温蒂全身都充斥着一种圆圆软软的肉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滚滚的一掐就能出水的白里透红的包子脸,眼睛像极了唐乐乐,一笑便呈月牙状。

他想起来就觉得小心脏砰砰的跳,很开心。

顾泽不用斜眼就能用眼角的余光就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就没听你大声的说过几句话,为了个小丫头你真是出息。”

顾睿红扑扑的小脸很严肃,“她是我小媳妇儿,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等我长大我就去F国找她。”

Z国第一美人的女儿就被他这样收入囊中,他生个这样的儿子也不容易。

回到家差不多刚好赶上吃晚餐的时间,顾睿自觉的洗好手坐在餐桌上,温蔓亦是安静的坐着,一餐饭下来过程很安静,基本没有人说话。

吃完饭,温蔓照旧如以往一样待在书房,她在这个家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看书,画画,基本都是素描,偶尔弹琴。

“爸爸,”顾睿下楼找水喝的二十号,看到一个人坐在撒谎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顾泽瞥了他一眼,“有事?”

顾睿睁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我觉得她最近好像很少跟你说话。”

男人眼眸微垂,淡淡的笑,“没有,她现在怀着小宝宝所以会不想说话,你不用做功课的时候就多跟她说说话,逗她开心。”

“好的,爸爸。”顾睿乖乖的应了,他想了想,期盼的看着他,有些踟蹰的开口,“我看到隔壁家养了一条很威武的狗,我也想养。”

顾泽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到他的身上,“妈妈怀小宝宝的时候是不能养宠物的,会影响你妹妹的健康,”他顿了顿,淡淡继续道,“等妹妹生下来再让妈妈陪你去选。”

坑深371米:如果早知道会这么爱你

顾睿眼睛一亮,小脸浮现出高兴的神情,“好,谢谢爸爸。”

他当即迫不及待的上楼跑到温蔓的书房前,敲门唤道,“妈妈。”

温蔓放下手里的书本开门,微笑的看着小脸蛋红彤彤的儿子,不由的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跑得这么气喘。”

顾睿很认真的道,“爸爸刚刚答应等小宝宝出生后允许我在家里养一条大狗,妈妈到时候陪我一起去选好吗?

等孩子出生后…

温蔓抬头就看见唇畔含着浅笑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脸庞僵硬而勉强的笑道,“好啊,可以。”

顾睿笑得更开心了,“那妈妈我先回去看书了。”说完抱了抱温蔓,然后就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蔓的手落在门沿上,冷冷淡淡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跟小睿说?我会带他离开的。”

顾泽低头凝视着她,“你不是想让我能哄他开心点吗?难道让我跟他说家里不准养宠物?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观念。”

温蔓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也不应该答应他。”

男人耸耸肩,眼睛始终看着她,“我只是答应他的请求而已,至于肯不肯带他去,那是你决定的事情,我没有苛刻到这个地步。”

温蔓不想跟他争辩,只想关门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抵住门框,“你真的就连说话都不想跟我说?”

女人容颜平淡如水,“顾泽,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她看着走廊下面的楼梯口扶手上淡金色的雕花,“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有两个共同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关系,温蔓。”

“这个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准备要扔下她?”男人看似温和的眼神带着凌厉的逼迫,他微微的笑,俯首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我不会保证,我能多善待他。”

温蔓蓦然的抬头,“你什么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一起带走,顾泽,刚好我的孩子也不需要做你的继承人,你需要顾氏继承者可以再结婚找其他的女人生,按照你的意愿培养。”

顾泽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让你带走一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男人伸出手,掌心落在她的的腹部,“如果他是女孩,那顾睿就必须留下,如果他是男孩,你可以带走一个。”

早就已经说好了,可是听在耳朵里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不可能十全十美的,顾泽能让一步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他不可能两个孩子都让他带走。

她抬起眼睛,眸中有很深的雾气,“顾泽,”她唤他的名字,“反正你以后肯定也还是要结婚的,你下一任妻子肯定会为你孕育孩子,你不会缺孩子…能不能…都让我带走?”

他眸色极深,不动声色的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对我的亲骨肉半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拿来做继承人的工具。”

语气温和,但讽刺的意味极重。

她一滞,收回自己的视线,手也跟着落下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说罢再次抬手要关门。

顾泽脚抵在门底,阻止了她的动作,“温蔓,你非要冷漠到这个地步吗?跟我说话让你这么厌恶?”

女人眉目不动,“顾泽,我们做不成夫妻,只能做陌生人。”

她的余生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走在路上甚至不需要眼神的交流,擦肩而过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

从此山水再不相逢。

她眼睛里死寂一般的平静和决然一不小心就打碎男人的忍耐,伸手扣住她转身就要离去的腰把她的身子扳回来然后唇舌重重的碾压的碾压了下去,狠狠的亲吻。

“顾泽…”温蔓睁大眼睛,一个巴掌响亮的落在他的脸上。

女人打人永远喜欢打脸吗,顾泽看着她染着怒气又冷淡的脸,如是淡淡想,“温蔓,你的名字还写在我的配偶栏上,我不过吻你一下就要挨你一个巴掌?”

他质问她,但是并没有看出动怒的痕迹。

温蔓不喜欢吵架,更加不想跟眼前的男人吵,“你吻完了?那就出去!”

说完连门都懒得关就要走回去,走了两步不到,就被后面的男人一把轻易的抱进了怀里,因为怕伤及到肚子里的孩子,他避开了腹部的位置,“温蔓。”

许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顾泽忍不住就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熟悉的温软和清香缭绕,轻而易举的填补心脏上那无止境的空荡。

温蔓被他强制性的抱在怀里,无力的感觉瞬时遍布全身,“顾泽,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她没有看到男人微微握成拳的手,“想抱抱你,”他淡淡的道,“你一直这么冷淡,我只能主动点,让我抱抱你。”

温蔓闭上眼睛,他抬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搂着她腰的手臂,“你放手,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们已经离婚了。”

“如果就只是如果,你有孩子,我们还没有离婚。”顾泽原本就真的只是抱抱她,就像他知道顾睿上来找她他也只是想见见她一般,如今把她抱在怀里,眼睛近在咫尺的看着她的耳和侧脸,他忍不住再次亲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耳朵上,刮过湿润暧/昧的舌尖,温蔓条件反射的闪躲,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顾泽,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她的声音里,除了排斥,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恐慌。

他的唇舌流连在她的脸颊和下巴上,一一的轻啄和亲吻,不顾怀中女人的挣扎,那股气息让他着魔,引诱着他不断不断的想要得更多。

这甚至不能称为肉/欲,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

渴望亲昵和亲近,渴望占有和拥有。

在骨子里只流着野兽之血的男人眼中,在野心显赫强势狠心的男人眼中,本能是不需要掩饰的东西,权势和女人是身为大男人与生俱来最本能最直接想要占有的东西。

这个世界原本就只分为他想要和不想要的,不值得的东西弃之如履,值得的东西不择手段。

对顾泽而言,温蔓从第一种被圈入了第二种。

从简单的肉/欲深及到灵魂。

如果说肉/欲只是男人的游戏,那么一旦触及到灵魂不可或缺的部分,那便是万古成灰也在所不惜要紧紧攥在手中。

“顾泽,”温蔓没有料到他还会强来,毕竟他已经签字答应离婚了,她也真的相信他已经妥协会放她走,不管是因为爱她所以认输还是她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部分,“你走开你会伤到宝宝的!”

她恐慌于自己力量的薄弱,永远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顾泽没有深一步的动作和行为,就只是留恋不舍的亲吻着她的肌肤而已,连手都勉强算是规矩的。

“温蔓,”他的唇离开她的肌肤,唯有指尖轻轻的落在她的眉目中,温柔的声音低低哑哑,“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我会这样爱一个女人,我不会选择过那些混乱的生活。”

他抱着她不准她从他的怀里离开,“在我决定娶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爱情了,”唇瓣偶尔擦过她的脸颊,“那时候我以为我很爱唐宁暖,她为家族地位放弃我,我为更好的前途也放弃了她,那时我觉得就算是喜欢的女人,也不是最不能割舍的部分。”

“我能放弃,失去一个喜欢的女人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能跟你结婚,结婚了能顺理成章的跟你上/床,生孩子,我不是好人,从来没有立志要当好人好男人好丈夫或者好父亲君子楷范,那些都不是我追求的。”

这很残忍,但是都是事实。

金钱、权势、不同的女人,这无非就是普世的男人追求的极致。

他又不像战墨谦那样从小深爱着某个女人,他能轻而易举得到和占有的一切东西,没有理由要拒之门外。

温蔓闭着眼睛,不知是放弃了还是忘记了挣扎,顾泽关上了书房的门,抱着她的身体搁置在书桌前的软椅上,然后在她的身前缓缓的蹲了下来,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那些我以后都能放弃,”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说我只是舍不得你对我的好和爱,”顾泽停了一会儿,温浅的笑,“你以后想怎么生活都可以,我只需要你一直存在我的生活里就够了。”

温蔓睁开眼睛笑了,“顾泽,我不爱你对你不好,你要我做什么?”

他低头吻住她的手背,“我不爱你那些都不重要,我爱你的话,蔓蔓,你在我身边让我疼你就够了。”

如她爱他十年,有时深爱一个人到某种地步,只需要人在身边,能对他那就够了。

温蔓定定的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她在淌着的眼泪里静静的笑,“顾泽,从我第一次开始去想也许你真的爱我开始,我就觉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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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顾泽和蔓蔓的番外结束会开唐哥哥和苏美人的

坑深372米:她的十年,就要结束了吧

“你没有办法想象这种难过的感觉,因为我总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呢?我不要求早很多,一年,半年,几个月,都够了,你非要等到我已经不想要的时候硬塞给我。”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恢复了平静无澜的模样,“就这样吧,我如今只想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我没有办法好好的活在这段婚姻里面,就像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爸妈一样。”

“温影是我的妹妹,她是被她自己害死的,也是因为你死的。”

对他们而言,好聚好散就是最合适的结局。

她已经心力交瘁,虚弱得承受不起任何东西了。

顾泽的眼神晦暗,有什么明显的东西掉落下去,但英俊如斯的脸上仍旧是不变的温和笑容。

离预产期的时间越来越近,平静的生活和日子也像白开水一样,无声无息的流过,顾泽一日如一日的重复陪在她的身边,管她安静也好冷淡也好。

除了她想要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提前做心理准备?”

“我不想知道,不知道性别才有惊喜。”

“顾泽!”

“等孩子生下来,我带顾睿去商场挑选婴儿用品。”

他是不是忘记了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会离婚,离婚协议在她的手里,只要她签字送给律师办好手续就能生效了。

“乖,我们不急,”他淡淡的笑,“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们家有佣人不需要你做。”

“嗯,我们家是有佣人,”顾泽似乎被她的某个用词取悦了,“我今天会回来得很早,你又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所以我很闲。”

他是日理万机的顾氏总裁,怎么可能只能闲得只能做饭?

温蔓无力也无奈,“那随便吧,我不挑食。”

随即便挂断了电话,直接趴在了钢琴上,碰撞出一连串混乱的旋律。

晚上吃饭的时候,女人忽然抬头问他,“顾泽,你以前忙的时候我总是缠着你问晚上想吃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在做什么之类的问题,你是不会觉得我很烦?”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然后便随口问了一句。

顾泽正在给她夹菜的动作顿住了,三秒钟之后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在嫌我烦吗?”

她没有这个意思,“没有。”然后低下头继续安静的吃饭。

顾泽的眸微微的闪烁着,里面有暗色的芒流动,晦暗不明,他笑着朝她道,“你如果真的嫌我烦,可以跟我说,以后这种事情我自己决定。”他扬唇淡淡道,“本来问你就只是想跟你说话而已。”

她的喜好他很清楚,以前他没关心如今她不愿意跟他说,所以关于孕妇所有的知识他都是他逐一了解,吃什么东西对孕妇好对腹中的婴儿好他也很清楚,轻车熟驾。

温蔓安静的吃东西,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孩子刚好就是在预产期出生的,那两天顾泽都在家里陪着她,公司的事情全都扔给了秘书和经理。

她吃完晚饭牵着顾睿去花园里散步,没几分钟顾睿就满头大汗的跑回客厅,满脸惊慌失措,“爸爸,妈妈肚子痛,是不是要生小宝宝了?”

彼时顾泽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脑远程遥控处理部分的工作,闻言直接合上电脑就跑了出去。

他在花园里的木椅上找到她的时候温蔓已经蜷着身子就要载下去了,那一瞬间从未惊慌过的心脏忽然就变慌了一下。

他从容的抱着她已经很沉重的身子上车,两个佣人和顾睿在后座守着她,黑色的宾利开得极快极稳,所以他整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状态。

直到顾睿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妈妈,你是不是很痛?没关系你别害怕,爸爸马上送我们去医院了。”

阵痛逐渐的加重,温蔓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其中一个相对年轻的佣人身上,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冒,手紧紧的握着顾睿的小手,却死死的忍住没有出声。

“太太您痛的话就喊出来憋着会难受的。”他

顾睿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饶是他早熟也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想跟顾泽说妈妈很痛但是直觉不能打扰爸爸开车,因此只能更用力的会握着温蔓已经满是冷汗的手,嘴里不断的念道,“妈妈不痛,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开车的男人侧脸冷漠而坚毅,下巴绷得很紧,几乎是一路连闯红灯,惊得后面的两个佣人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害怕。

幸好一路平安,痛得面目扭曲的女人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不仅顾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两个佣人紧绷得要断掉的神经跟着松懈下来了。

保佑太太不会有事,未来的二小姐或者二少爷平安出生。

顾泽握住手术台上的女人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痛得冷汗染湿了头发死咬嘴唇不肯出声的女人,声音头一次有了颤抖的音调,手不断抚摸她的脸蛋,“蔓蔓,我知道你痛,你痛的话就喊出来,听话,不要咬自己的嘴巴,不要忍着。”

“顾泽我痛。”她看着天花板的眼睛忽然动了动,伴随着压抑的痛苦的呼声一起喊了出来。

生产对女人来说是一场地狱般的折磨,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但知道这回事和亲眼看到自己所爱的女人承受却完全是两回事。

“我陪她一起进去。”在她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分钟,他支起身子几乎是命令般的对医生道。

旁边的小护/士好心的劝道,“先生,您太太的身体一直很好,婴儿也很健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您不必担心…”

她认识顾泽,因为这男人每次都会陪妻子来医院定时检查。

顾泽面无表情,“带我换衣服,我陪她。”

她上一次生顾睿的时候…他甚至是没有在医院的,等孩子出生了两个小时后他才赶到。

听陪同的佣人说,她痛得一直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因为这件事情,在孩子出生的好几天她都闷闷不乐的没怎么搭理他。

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但是他的脑海里能自动浮现出那样的场景,仿佛一只手直接伸进他的胸膛攥着他的心脏,狠狠的,都能沁出淋漓的鲜血。

他自问在商场上一贯都是呼风唤雨,习惯了掌控一切,可是当自己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他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糟糕得让顾泽生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的名字,宛若早已经执着的把他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的剔除了出去。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但是脑子里想象出来的全都是五年前她喊着他名字的模样…那时候,他在干什么?

不要伤害你爱的人。

也不要爱上你曾狠狠伤害过的人,因为那些过往以为不关紧要风轻云淡的事情,再想起来会恨不得能重新活一次。

一番兵荒马乱的痛苦和折腾,温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抬眸就看到守在病床边的男人。

她瞟到窗外是纷飞的大雪,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银装素裹了。

明明昨晚她出去散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

侧过自己的脸,空荡的胸口很平静,还有一阵骨肉剥离的无声无息的疼痛。

她的十年…就要结束了吧。

温蔓睁着眼睛望着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知道。

顾泽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女人一醒来他就察觉到了,果然见她睁着眼睛,眼中一喜,站起来俯身在她的上方,手指摸着她的脸,“蔓蔓,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脑子里想的是终于可以离婚的事,可是张口问出来时,沙哑的声音却变成了,“男孩还是女孩?”

顾泽眉目间浮出笑意,布满了愉悦和宠溺,“是女孩,蔓蔓。”

他的手指摩擦她的温软的肌肤,眸色如深海,“小睿很喜欢她现在在婴儿保温室陪她,等你下床了,我带你去看她。”

女人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好几分钟后焦距才聚集起来,“那张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不会反悔或者再在律师的身上做什么手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