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脸上原本很深的笑意一时间散淡了不少,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只微笑着道,“怎么会,离婚协议在你的手上,我既然签字了就算律师又能怎么样,嗯?”

她微蹙的眉头这才缓缓的舒展开,顾泽不动声色的瞧着她的变化,隐隐的自嘲,他是不是该庆幸,她开口一句问的是孩子而不是离婚?

“饿了吗?”他脸上的笑容不减,温和宠溺的笑,“今天太晚了,而且你的伤口没有恢复,等过两天我再带你回家。”

温蔓被子下的手缓缓的收起,“顾泽,我们不是夫妻了。”

“我知道,”他瞧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温声低低道,“可是你刚刚产后必须要有人照顾,等你的身子恢复完全,女儿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我们再谈离开的事情…好不好?”

坑深373米:顾泽对温家做了什么?(月票加更)

温蔓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问道,“你真的会让我顺利离婚让我离开吗?”

男人笑言,“怎么这样问?我我不想答应可以不用签字。”

她总觉得有哪里有不对,但是始终说不出来,顾泽淡淡微笑又态度温和的模样让她挑不出什么刺,她想了想,“我不回去了,在医院养就好。”

她没有必要再回到顾家的别墅去了。

顾泽瞳眸微紧,却也只是颔首说好,“我让人安排住处给你们,等你养好身体出院就可以直接搬进去,外面的月嫂你也不会习惯,我让家里的最有经验的过去帮你带孩子…”

她的眉头愈发的紧,忍不住就急急的打断了他,“顾泽我不要那些…”

男人眉梢扬起,微笑着瞧她,“你不要什么?房子?还是佣人?”他摸摸她的脸蛋,“你不是这么傻离个婚要净户出身?你没说要多少,那我只能看着给,至于佣人…蔓蔓,那个也是我的女儿,我让你带她走只是因为不忍心你跟她分开太痛苦,懂?”

她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了。”

似乎在她的印象里,顾泽本来就是完全不在乎孩子的男人,之前小睿出生,长这么大,他基本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关心和在意。

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让家里的佣人专门熬了汤过来,很快就会到了。”

她的声音微不可觉的嗯了一声。

温蔓很快走神,有点茫然…她要怎么跟小睿说呢?说她要带着妹妹离开他?

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其实也很喜欢顾泽,跟爸爸住一起…他应该可以接受吧?

敲门的声音响起,顾泽敛下眸底的意味,“爸妈来了,我去开门。”

病房的门打开,率先走进来的就是一身端庄的温母,唯有眼睛下面浅浅的黑色显露出憔悴,温老拄着拐杖笔挺且缓慢的走在后面。

“蔓蔓,”温母快步走过去,松了一口气又还是免不了担心,“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害得我们现在才到。”

温蔓有些无力的笑,“我没事,怕你们担心,”抬眼看着慢慢走到病床边的温老,她挤出笑容,“爸。”

温老摸上她的手,“好点了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伤口痛要跟我们说,我和你妈待会儿去看外孙女儿。”

“好的爸爸,我没事。”她努力的将笑容摆在脸上,“您和妈都不用担心 。”

顾泽始终站在一边,修长挺拔的身形,英俊儒雅的面容彬彬有礼,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很客气的打招呼,“爸,妈。”

温母点点头,温老的眼神颇为复杂,但两人也都是什么都没说。

顾泽伸手动作温柔小心的把她扶了起来,拿了一个很厚的枕头垫在背上,“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顾泽转身很熟练的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温水喂到她的唇边,等她喝了差不多一大半,男人才微微的笑,“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女儿。”

温母目送着顾泽的背影离开才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温蔓看着母亲憔悴了好几分的模样,眼睛酸涩,声音沙沙哑哑的,“妈,小影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乱想什么,”温老掷地有声的嗓音在一侧跟着响起,爬满沟壑的脸显得很严肃,“那都是她自找的!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她跟你说对不起,死到临头也不知道悔改,竟然还想拉着你去死!”

温蔓始终低垂着脑袋,脸色也带着浅色的苍白。

爸爸的脾气她很清楚,温影的事情多少跟顾泽脱不了关系,但是整个温家都没有人敢说顾泽一句的不是…就连在她的面前,也不会多说一句或者一个字。

只是自己的女儿没了…不管她有错没错,最心痛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父母,她不明白自己他们对顾泽是不是一点都不介怀。

又或者是,那些事情都太难堪,不忍拿到台面说。

“妈,”温蔓唇角扯出笑容,眼神很静,“等我出院,我就会跟他离婚,也不会再会顾家的别墅了。”

她明显看见自己妈妈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病房内的气压莫名的降了下来,似乎很沉重。

温母最先打破沉默开口,“顾泽他同意了吗?”

“嗯,”她静静的道,“他已经签字了,等我出院就可以办手续了,这个您不用担心。”

“嗯,”温母笑笑,“如果你真的执意要离婚,那么希望…希望一切都顺利。”只要顾泽他同意离婚,就没有什么地方会不顺利。

如果…他是真心同意的话。

温老私下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于是聊了大概十多分钟,两人就起身离开去看新出生的外孙女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女人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温蔓的产后恢复很快,她这已经是第二胎,再加上顾泽请了很有经验的月嫂专门照顾她,各种营养还有医生的看护,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就准备出院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顾泽几乎每天都会提前下班去幼稚园接小睿,然后父子两个一起到医院看她。

但是她出院的前一天男人离开前淡淡笑道,“明天早上我叫家里的司机接你出院,就不会亲自来送你走了,你住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

她只是沉默着点头,低声道了句谢谢。

清晨,冬天的早晨已经很冷了,温蔓起得很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世界站了好几分钟,

等这场冬天过去,天气就会重新回暖吧,她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真好。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很大,温蔓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开口喊进来,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温蔓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十分愕然,“二叔?”

“蔓蔓,”温远相比温老看上去要年轻很多,至少头发还是黑色的,他看见窗前女人站着的身影就足足的松了一口气,“家里出事了。”

温蔓拧着眉头,有些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

家里的事情她父母都很少跟她说的,不管是她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她脑子转得极快,脸色微微的发白,“是顾泽对我们家做了什么?为什么是您来找我,我爸妈呢?”

温远叹息着看着她,“听你妈妈说你跟顾泽离婚了?”他的表情有点痛心疾首,“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啊,顾泽那种狼子野心的男人,你就这么跟他离婚了,温家怎么办?”

温蔓已经懵了,她不是很能理解二叔的意思,但她更担心的是为什么家里出事不是她爸妈来找她而是基本没什么联系的二叔。

她转了身,“二叔你说清楚点,顾泽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家怎么了?”她心里觉得好笑,那男人这些日子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她们温家又哪里得罪他了?

“蔓蔓,”二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朝她走进了一步,特意压低了声音,“温家的事情,你爸妈没有跟你说过吗?”

什么事情?

她忽然想起那次她跟妈妈说她会跟顾泽离婚时压抑的气氛。

“我不明白。”她的唇色有些白了。

“你跟他离婚,就代表顾氏总裁跟我们温家的关系彻底的断绝了,那他就不会在后面帮我们…所以你爸爸一把年纪在接受调查。”

温蔓站在窗前,背后是纷飞的大雪,鹅毛般的落下来,很漂亮。

她算不上特别聪明的女人,对政界商界的事情了解得也很少,但是她二叔的话,她想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牵着唇,无声的笑开,像是在讽刺有好像是在自嘲,“他签字了我还没签字,文件也没送到律师的手里…我爸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如果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温家怎么会轻易的出事,怎么会这么快出事?

所以他才爽快而利落的签了字,表面温柔,骨子里依旧是强盗的本质,这点永远也改不了,他也不会改。

顾氏公司的楼下。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年轻得还略显稚嫩的女孩礼貌问道。

“我找顾泽。”她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肩膀上落满了雪花,连睫毛也有冰渣,话说间呼吸变成白色的雾气,“我要见他。”

前台小姐是新来的,这样直白冷漠的态度说要见他们总裁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忖不会是总裁的哪一位情/人吧?

“不好意思,小姐,见总裁是必须要有预约的,请问您预约了吗?”想是这么想,她还是礼貌的回道。

温蔓出身优越教养一贯很好,所以哪怕此时心里憋着一团巨大的火也勉强维持着冷静,虽然脸上不见笑容,但还是很客气,“我是…我是你们总裁的…妻子,有点事想找他当面谈。”

总裁的…妻子?!

那就是…总裁夫人?!

前台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肯定会被上面骂,如果是真的得罪总裁夫人她这份工作就可以歇菜了。

坑深374米:我对你的要求从来就很低

听说总裁夫人前段时间才生了第二胎是个小女儿,她上下的打量了温蔓一眼,人很瘦,隐约可以看出眉目间的虚弱。

“好的夫人,我马上给秘书室打电话。”

大约五分钟,她就被顾泽身边的首席秘书亲自迎到了总裁办公室,“夫人,总裁还在办公室忙视频会议,他让我带您上来。”

伸手替她拧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她走进去,秘书就低调的离开了。

她一步跨了进去,然后大力的把门关上,正对着笔记本在视讯的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向视频中道,“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再联系。”

等温蔓走到他的面前,顾泽才施施然不紧不慢的把笔记本盖上,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肩头还有大片雪花没有化掉的女人,“外面很冷还在下雪,出门为什么不撑伞?”

总裁室里暖气很足,男人穿着款式经典的意大利手西装,处处彰显着冷贵的气派和优雅,“你这么早过来,有事找我?”

他从黑色的皮椅里起了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拍落她肩上的雪,五官眉目都很温柔,温蔓的手默默的收紧,“顾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能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玩这些手段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说出来!”

她不是过来发脾气的,但是看着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她就忍不住,甚至比他往常冷漠不耐的样子更让她难受和排斥。

因为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下一秒又会怎么算计她。

顾泽抬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自己的西装,里面搭配一件蓝色的衬衫,他俯首凑到她的面前,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出什么事了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蔓咬着唇瓣,“我们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她顿了一下,调整自己的呼吸,“因为你不想跟我离婚。”

“我是不想跟你离婚,是你拿绝食和孩子来威胁我我才签字的,”顾泽浅浅的笑,炙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蔓蔓,别总是拿着眼神看着我,我可没在你们家后面下什么黑手。”

“我爸为什么会被调查?”

“这个你不是应该去问调查组的人吗?我只是做生意的。”

“顾泽,你回答我!”她用力的呼吸才能维持着冷静的思绪,“别跟我绕弯弯我知道你都知道你也知道我在问什么。”

“好,我不跟你绕弯。”顾泽温和的表情略显无奈,但是那双黑得深不可测的眸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事情很简单,你爸爸…嗯,准确的说是你们温家也都不是什么特别干净的,一年前出了点事情,我花不少的人力物力压下去了,现在大概是被翻出来了。”

温蔓站在他的面前,半响说不出话来。

顾泽先抬脚走到饮水机面前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回到她的身边把杯子递到她的手里,温热的杯壁传达着热量。

温蔓看着氤氲的雾气,半响轻轻的笑了,“顾泽,你每次都能这样,上次郁景司的事情也是,明明是你动的手,到最后你还要当好人,我们家跟你没仇不说,你有今天我家当初帮了你不少,你能不能…”

“能不能继续帮你们家?”顾泽也跟自己倒了一杯茶,闻言淡淡的笑,眸内凛冽着某种光线。

“上次帮你们家我几乎耗尽了我的人脉圈,砸的钱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家那些没有从政的七七八八的亲戚隔三差五就要出现在我面前,蔓蔓,要说还人情我也早就还清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嗯,你没有必要要知道,”顾泽慢斯条理的喝着水,那些烦人的事情他确实是没有让她知道的,包括一年前的温家的事。

她握着的杯子,水面的热气渐渐的散去,水也跟着冷了下来,男人伸手把她的杯子拿了过去,淡淡的道,“凉了,换一杯。”

温蔓任由男人把杯子拿走了,而后木着声音道,“我不渴,不用倒了。”

顾泽便把杯子放了下来,姿态优雅的倚在书桌的边缘,“蔓蔓,你不用这么为难,”他的眸底掩着黑暗,面上却笑容温和,“他们犯的错那都是他们犯的,跟你没关系,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们赔上你自己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这样的话听着像是在劝诫她,可是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却那么明显,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懂。

温蔓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有种很难呼吸的感觉,她突然的转了身,牺牲,她为什么要牺牲?

要用她的未来来换取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

“我明白了。”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拉开门的瞬间她的脚步停了下来,“顾泽,一段关系只要开始就要结束,我对你的要求从来就很低,看在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们好聚好散好么?”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顾泽看着那杯没有碰过的水,唇上淡笑的弧度逐渐的消散开。

拿起来抬手一口全部喝完,他如今对她的要求也很低,只要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够了。

至于要为此要做点什么,他并不在乎。

温蔓走出写字楼,凛冽风寒风和白色的雪再度纷纷扬扬的扑面而来,有的士在她的面前停下,她也只是淡淡摇头,一个人走在大雪上。

最顶层的办公室,窗帘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顾泽远远的看着一个人走在街上的女人,在白雪上踩出一行鲜明的脚印。

他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她,眼睛始终不曾动过,外面应该很冷,因为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浑身冰冷,正如此时她每一脚都踩在他的心上,那种钝痛的感觉不是很清晰,却是一阵一阵的,无奈又无力。

顾泽从身上摸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然后拨出,温和儒雅的声音透着冷厉的无情,“我的耐心不多,你们看着办。”

就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也没有等对方回答,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口的转角处,顾泽眯着眼睛,把手撩起的窗帘放下,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车钥匙和大衣就跟着出门了。

温蔓几乎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直到白雪铺满了她茶色的发,也感觉不到室外温度的寒冷,更加没有注意到身后几米外不远不近跟着她的黑色的宾利车。

直到脚已经冻得麻木冻得痛了,她才停下来,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车,弯腰坐进去整个头发都几乎被融化的雪打湿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随即很自然的问道。

去哪里?她不知道去哪里,她连她从顾家搬出去后住的地方都不知在哪里,她还能去哪里?

“去深景别墅区。”低头绑着安全带,她自然而然的报了温家的地址。

从结婚后她就很少回去,温影死后她就更加不敢回去了。

温家别墅还是老样子,家里的佣人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她按响门铃后一分钟后有人过来,很惊喜的声音,“大小姐?”

她勉强的牵出笑容,“嗯,是我。”

“下这么大的雪您怎么也不撑把伞呢?您才刚生产身子虚容易着凉的,快进来快进来,可别落下病根了。”

温蔓踩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我爸妈在家吗?”

“老夫人在,但是温老…暂时不在家。”

“好,我知道了,你带我去见我妈,”她有一米七,比上了年纪的佣人高,于是体贴的拿过对方辛苦撑着的伞,撑在两人的头顶上。

佣人直接带着温蔓去了温老的书房,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温母坐在巨大的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小姐,您先陪着夫人,我去给您换上。”

温蔓浅浅的笑,“麻烦了。”

关上门,她低低的唤了声妈,直到走到书房前,温母才抬头朝她微笑,“蔓蔓,你来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温母撑着自己的太阳穴,那样的笑容很浅淡,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我还在想要不要跟你说。”

温蔓平静的道,“二叔告诉我了。”

“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很,”温母冷冷的一哼,“生怕出事了会连累到他们么,所以才这么快就去找你了。”

找她就势必意味着跟顾泽有关,而这种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了。

“如果跟我有关,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蔓蔓,我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有些事情也看淡了,但是你还不一样,你还有大半辈子要过。”温母淡淡的笑,在这个格外安静的书房更显得一股说不出的衰破,“顾泽的事情,一个爱他的女人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何况还是你,你那么长情又固执,让你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太残忍了。”

温蔓听到最后一句话,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但也就只有那么一滴,泪痕很快就干得看不见了。

坑深375米:答应我分房睡

“妈,只是你看淡了吧,”她静静的笑,“爸爸他不会甘心的,风光一辈子怎么会甘心最后落到这样的结局,这对他也太残忍了。”

“蔓蔓。”温母看着她那无声无息的笑容,忽然觉得心底一疼。

“我从顾泽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一直在反思,”温蔓安静的脸庞面无表情,只是在陈述,“顾泽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那就这样吧。”

其实从温影的事情爆出来开始,她的心力就已经开始枯竭了,大多数的时候都觉得淡淡的,偶尔的难过才会突然锥心刺骨的疼。

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妈你还记得郁景司吗?”温蔓淡淡的笑,静谧的脸庞如同没有色彩的水墨画,“我第一次斩钉截铁的想要跟顾泽离婚的时候遇上他,爱情那根弦长在我的身体里伤筋动骨整整十年已经瘫痪了,那时重遇当初也许能成为我丈夫的男人我很想努力的爱上他,顾泽他是我的牢,他让我难过让我绝望不管是爱还是不爱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无可奈何,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驼色的大衣,大气温静。

“那就错到底吧,小睿不能没有妈妈,我女儿也不能没有爸爸,”温蔓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脸上淌着的笑容有种透明的苍白,“我一直不明白您和爸爸究竟有没有感情,但是陪伴了这么多年,剩下一个人总会觉得很孤独。”

温蔓离开温家的时候没有换衣服,继续淋着雪走出黑色的铁门,连温家司机送她的要求也拒绝了。

黑色的宾利停在白色的雪中,显得格外打眼,车身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看得出来已经停了不少时间了。

温蔓笔直的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我爸会没事的是不是?如果我答应你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