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低头喝咖啡,眼神有几分失神,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就在对面的男人以为她不会再继续开口的时候,她忽然静静一笑,“获奖了吗?”

她看上去有点悲伤,隐藏得很深,似乎并不愿意提起。

温蔓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淡淡的笑,“那不是我的才华,如果恰好打动你们了也只是刚好记录了可以打动人心的东西,所以就算那幅画能让我名声大噪,也很快只是过眼云烟。”

那的确不是她的才华,温蔓从椅子上站起来,“插画师需要功底和创意便够了,如果Carr主编觉得我能胜任我可以继续画,但雨颜只有一副,我也不想再画出第二幅了。”

温蔓从餐厅里出来,冬日的阳光总是过于淡薄,暖不了寒意。

她一身落寞的朝停在不远处的玛莎拉蒂走去,衣摆的流苏轻轻的摇晃着,长靴在阳光下拉得很长,茶色的短发已经留到了脖子处。

她上了车,白色的跑车突然提速,以极快的速度驶去,温蔓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掌心的肌肤几乎被方向盘给磨破。

坑深383米:温蔓,你想他我会吃醋

【雨小姐,您的画在最新一届的大赛获奖了。】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男子优雅温润的话语,心脏忽然被撕扯得很痛,她握着方向盘脑子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要开车去哪里,偏偏跑车像是有了自己认定的方向。

月牙桥。

引擎声熄灭,温蔓抬眸看着车子让她停下的地方,车门打开,她摇晃着身子扶着车身下车了。

月牙桥是高速公路,车来车往不多,但都开得很快,她停在边上,江上的风阵阵的挂了上来,衣摆上的流苏纷飞得夺目。

身体里没有力气,她靠着车身缓缓的蹲下去,直到脑袋埋在膝盖里面,这样异样蜷缩的动作也无法缓解她身体里那阵阵而过的痛。

方向盘无力承担的歇斯底里突然之间全都倾泻而出。

桥梁上的十米处,一个穿着单薄风衣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正下方的地面哭泣的女人,她靠在白色的跑车上,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上溢了出来。

后人曾简略记载这一次的相遇,后现代艺术大师丹顿在2014年10月26日月牙桥邂逅他生命中最疯狂追逐的已婚女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平静而深沉的绝望,像是已经沉淀了数十年,又飘着某种奇异的让他好奇的特别。

艺术师喜欢探索。

温蔓能听到车里的手机在不断的响,她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在打她的电话,只有一个人会肆无忌惮的不断不断的响她的手机。

她没有动,靠着车身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呆呆的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重新站起来,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江上的风吹干了。

“为什么哭?”她的手才碰到车门,属于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蔓继续手里的动作拉开车门,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下巴上蓄着深深的胡子,几乎要看不清楚他原本的长相,从面部裸露的肌肤可以看出来他很年轻,一双丹凤眼极其有神,看着她的时候仿佛能看透一切。

温蔓唇都没有动一下弯腰就要上车,手臂被拉住,“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为什么哭?”

女人蹙眉,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你想让我送你去警局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很高,几乎能完全的挡住光线,一双棕色的眸只倒映着她的模样,“送我去警局的罪名是什么?你要告诉警察先生,这个男人爱上我了吗?”

荒谬。

温蔓原本就心情很差劲,遇见这样直白低级的骚扰再好的教养也懒得客气,她冷冷道,“你再不给我松手,我告你姓骚扰。”

她了解顾泽的脾气,她敢不接他的电话,他马上就会派人出来找她,没想到男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拽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为什么哭。”

温蔓更加用力的去甩他的手,冷冷不耐道,“我妹妹死在这里,所以我来祭奠她——你想追女人?”

她侧身拿起车座上还在震动的手机,“我丈夫是个脾气很差劲的男人,尤其见不得别的男人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你信不信这座桥也会是成为祭奠你的地方?”

温蔓拿着手机的手指,暴露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男人的失神的眯起眼睛,手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自觉的松开了,女人用力的推开她,然后上车关上车门,玛莎拉蒂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她疲惫的回到家,刚刚走到玄关进门就几乎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撞到,她抬头就看到男人阴鸷可怖的脸庞。

“我回来了。”她拧眉看着他,不懂他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你现在是要出去吗?”

一旁反应机敏的佣人脸庞故意提高声音缓和气氛,“太太您终于回来了,刚才打您的电话也一直不接,先生可担心您会出什么事正准备亲自去找您呢…幸好您回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顾泽死死的盯着她。

温蔓动了动唇,眼神闪躲,“我…没有听到。”

说谎。

她真的是极其低劣的说谎功力。

顾泽的眼前回忆起几分钟前收到的来自秘书的最后一条短信:顾总,夫人那幅画的内容我打听到了,是一个男人死在大雨中前的样子。

手腕被男人大力的拽住,他拖着她的身子就往楼上走,温蔓猝不及防,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顾泽你干什么…”

主卧的门被大力的关上,声响震透了整栋别墅。

顾泽大力的喘息,那狰狞的眸色极其的可怖,女人被拖在手里的身子被他大力的抵上门板,他低头靠近她眼神逼视,“你在想他是不是?”

“你不想陪我,因为你心里想的是郁景司是不是?你宁愿吹着冷风祭奠他也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

那样冷厉的质问,声声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她的心脏上。

女人的眼睛有点涣散的茫然,她看着男人英俊而扭曲的俊脸,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口中机械的否认,“不是…”

她没有那样想过。

如果不是有人无意中提到那副她很久之前画的画,她不会突然想起郁景司,事实上他死了之后她很少很少会想起。

“看着我的眼睛!”顾泽掐着她的下颚,不允许她的逃避,“温蔓,他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我,跟你一起生活生儿育女的男人是我,你的丈夫也是我,以后每一个十年都会补偿你的人也是我!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看我!”

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温蔓蜷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空白,直到无意中看到男人眼中的心疼,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凉意一片。

顾泽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指腹不断的擦着女人的眼泪,他毫无章法的吻零散而密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对不起蔓蔓…我不该凶你,我只是太着急了,你不知道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有多着急,下次不会再凶你了,别哭了,乖。”

她不是走在外面会不接电话的女人,他派手下去查…查到那副画,找人的手下告诉他她开车去了月牙桥。

去了郁景司死的地方。

那个男人是她心里永远的刺,更是他永远的如鲠在喉。

她下午就已经哭过一场了,此时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劳。

顾泽的怒火和惶恐冷静下来就只剩下了心疼,拦腰打横抱起她,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就放在了那张双人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跟着覆盖了上去,轻轻的啄着她的肌肤。

“蔓蔓,”他看着她的眼睛,舌尖舔吻去她的眼泪,“别想他好不好?不要再想郁景司了,至少在我面前不要想他…偷偷的想也不要让我知道,我会吃醋,嗯,你想他我会吃醋的。”

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比感情还是比手段他都丝毫不畏惧,可是他死了。

他再无所不能,能拿一个死了的人怎么样?

只能嫉妒得发狂。

他开始切身的体会到那些他抹不掉的过去里存在的女人对她的伤害,他要怎么才能抹去?

他突然想起她曾如泼妇般的发过一次脾气,砸东西,骂他,把他关在门外不准他进门,那些只有市井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当时只是漫不经心的淡淡的想,所谓名媛也不过如此。

她做过一次,也只做过那么一次,他想不起来她砸了些什么,骂了些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爆发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她当时的眼神,失望到极致的绞痛,她忍不下去没有办法发泄,所以只能选择用她所受的教育里最不屑的方式。

怪她太过柔弱又要爱上他,那时他隔着一张门听她哭得厉害又不肯开门,是这样想的。

男人的手指力道失去了控制,几乎要生生的嵌入她的血肉。

爱情里的苦都是自作自受太过蠢笨。

如今顾泽抱着怀里的女人想,怪他做尽了伤害她的事再来爱上她,所以只能双倍的承受。

她当初的痛,他如今的疼。

温蔓睁开自己的眼睛,她伸手抚摸着压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脸庞,顾泽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吻着,到掌心的时候舌尖舔吻,这样的姿势带着一种虔诚的挚爱。

“你吃醋?”她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只是这样问道,“你为什么吃醋?”

在她的印象里,吃醋这个词跟顾泽太不搭调。

“你把你的心关起来了,连着他一起关进去了,我吃醋,”男人的声音仍旧残留着宿醉过后的沙哑,“你每次不说话发呆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又在想郁景司了。”

她总是走神发呆,骄傲如他,要怎么承认自己在跟一个死人在争风吃醋?

温蔓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点恍惚,这样的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暴戾,女人微凉的指尖再度触上他脸上的肌肤,“那你用力爱我吧…一直对我好吧,”她闭了闭眼眸,“顾泽,我已经不记得我曾经对你的感觉了,很怕再想起来,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坑深384米:蔓蔓,你在报复他吗(求月票)

“好,好,”顾泽英俊的脸上露出喜悦,他眉目间含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不见阴影的笑意,“你不用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不要记得你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全都忘掉。”

忘掉她爱他的感觉,也忘记被他伤害过的眼睛。

温柔得如同羽毛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睑上,顾泽亲着她,“我们重新开始,你只要记得我是最爱你的男人就够了。”

第二天温蔓接到Carr主编的电话,说他代表言色诚恳的希望她能跟他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为言色下配插画,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小还太小,她不放心把她交给佣人带,做插画师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在家里发挥。

顾氏总裁宠妻已经打破了顾泽在媒体前一贯维持的低调隐/私形象,尤其是半年前她寄出去的那副‘雨颜’在巴黎画展得奖的消息传回国内,一时间的风头几乎盖过了前段时间战家夫妇。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京城流传,说的全都是年轻英俊的男人专注费尽心思讨好自己妻子的故事。

她偶尔听到,也不过放任一笑。

一家生意火爆的中餐厅,角落的包厢相对比较安静,今年的冬天算不得特别的长,而且很快就过去了。

温蔓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优雅蝙蝠针织编织毛衣,飘逸大方,她抬手替温母倒茶,“妈,这里的厨师手艺很好,你待会儿可以尝尝看。”

“你怎么会挖出这种地方的?顾泽带你来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带她来过这里吃饭的是乐乐,她跟顾泽很少一起在外面吃饭。

温母仔细的凝视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温蔓低头喝茶,淡淡的笑,“挺好的啊。”

“嗯,我听很多人说…他对你很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得多好,才会闹得这么人知道,温蔓身为当事人,她没有多大的感觉。

“好像是的,大家都这么说。”他最近工作的时间变成了标准的朝九晚五,早餐做得愈发的精致可口,还说等小小长大一点就把家里的佣人辞退。

家里不应该有太多不相关的人存在,这是她很多年前说过的话。

顾泽抽了很多时间陪她,手把手的教她打台球,她偶然知道了他曾拿过私人飞机的驾驶证,他买了一艘豪华油轮,带着她和小睿一起出海,骑马也是顾泽手把手教他们母子两。

顾睿前所未有的高兴,对父亲的崇拜达简直达到了人生巅峰,因为那男人一样一样秀出来的有些连她都不知道他竟然都会。

他在竭尽全力的对她好,她感觉得到,她知道。

温母明显的松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在笑起来的时候就有些褶皱,她感叹一般的道,“你以前是对他太好了,对一个男人十分好,所以他才半点不知道珍惜,早知道如此…你早两年闹几次离婚,对顾泽这种男人,让他习惯你的好然后再欲擒故纵,你说不定就不用等这么多年了,现在…还好也还不算很晚。”

包厢外,男人的手刚好落在门把上,听到里面略带着沧桑的声音,拧开门把的动作微微的顿住了,没有继续。

茶杯被女人纤细的手腕重新搁置在桌面上,温蔓轻轻的笑,“欲擒故纵吗?”她闭了闭眼睛,“是啊,我太愚笨了,早点想通,就不用白等这么多年了。”

温母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现在好就行了…你还有大半辈子要过,他现在疼你还来得及。”

女人摇了摇头,轻轻的嗓音像是一阵风就能打散,偏偏站在外面的男人也能一字一句得听得清楚。

“来不及了…”她淡淡的笑着一般的道,“妈,真的太晚了,如今我只求相敬如宾的过下去,爱不爱,一点都不重要。”

温母怔怔的看着她,不由问道,“那他最近…”压低的声音仍是带着微末的不可置信,“蔓蔓,你在报复他吗?”

男人握在门把上的手徒然的松了下来,英俊而儒雅的脸斯文没有表情,薄唇紧紧的抿着,眼眸深黑。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女人轻笑着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跟他相处才好…顾泽他想重新开始,我就只能告诉他,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不肯放了她,她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告诉他,她只能维持现状。

如果他对她好她笑着他就开心点的话,她可以这样说,除了她的冷感无法治愈,她也装不出来,因为容易疼。

温母看着自己眉目淡如水墨画的女儿,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温蔓低头看着菜单,她点的都是温母和顾泽喜欢吃的菜。

手边的手机震动,温蔓看过去就看到跳跃的顾泽的名字,她没有多想就拿起来接过,“顾泽,你什么时候到?迟到太久妈妈会饿的。”

三秒钟不构成沉默,但是顾泽三秒钟没有说话让温蔓有种他在沉默的错觉,温和的声音一如最近的宠溺,“刚刚停车,马上就到了,乖,你们先吃。”

“没事,我们等你。”温蔓挂了电话,把菜单递给刚刚进来的服务生,“就这些菜,麻烦快点吃。”

服务生出去后,包厢门果然过了几分钟就被人再度推开了,一身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去,修长的身形英俊挺拔。

顾泽走过去礼貌的朝温母喊了一声妈,然后毫不顾忌的把女人抱进怀里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语气亲昵,“蔓蔓,等很久了吗?”

“没呢。”温蔓浅浅一笑,也抬手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语气温婉,“喝水吧,待会儿才会上菜。”

男人的眸无比的深邃,看着那杯还在冒着氤氲雾气的水面,绿色的茶叶在上面漂浮,茶香四溢。

一餐饭吃得很融洽,除去温母偶尔复杂的眼神,顾泽脸上的笑意从唇畔直达眼底,深沉而温柔。

吃完饭,温母带了司机过来,温蔓一个人等在路边等着顾泽取车过来,一道高大的阴影将她纤瘦的身形笼罩住。

她闭了闭眼,还没抬头眉头就先皱起来了,手里拎着酒红色的包,她睁开眼睛看向停车场出口的方向。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十分受伤的声音。

温蔓摁住眉心,她面无表情的淡漠道,“要我说多少次,我已经结婚了?”

如炬的目光焦距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我知道你不爱他。”

“那又如何?”

男人一步抢到她的前面,拉着她的手臂就要往一边离开,温蔓抬头看才发现他那张布满胡须的脸已经梯得很干净,露出一张中西特征明显的混血面孔,“你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这根本就是全世界最折磨的事情。”

居高临下的怒视和凝视,“你不爱他你跟他做/爱都不会有任何的快感!你不该选择这样的生活,这种糟糕的生活也配不上你!”

剃掉了胡子的丹顿缺少了之前那浓郁的神秘阴郁的气息,温蔓对这个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见缝插针的进入她的生活不顾及她有夫之妇的身份追求她的男人始终莫名其妙。

她不在意的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爱他?”

漂亮的丹凤眼压低逼近她,男人自信无比,“你看看走在街头的那些挽着自己男朋友的女孩子,女人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的眼神是带着热水一样的温度和转移不开的迷恋的。”

在意大利本土长大的男人说中文磕磕碰碰,他一急一连串的意大利语就冒了出来,“我观察你三个月了,你看你那个所谓的丈夫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脸上在笑,可是你经常走神去想别的事情。”

温蔓抬眸,“你偷窥我?”

“观察。”这两个字用的是中文。

黑色的宾利在路边停下,顾泽透过黑色的玻璃看见街边拉扯的两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一双黑眸如地狱。

温蔓甩开男人的手要上车,却被紧追不舍的男人再次扣住了手腕,她转过身语气极冷的警告,“不要再纠缠我!”

顾泽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他的眼睛被眯成狭长的形状,薄唇却勾出菲薄的笑意,他迈着长腿走过去。

丹顿抓住她的手腕,在顾泽伸手搂过她的身子之前就用力的拉着她往后一退,顾泽只碰到了女人的衣角。

他眸内的黑暗又加深了一层,扯开唇阴柔而慢斯条理的开口,“丹顿,我妻子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她更加不会喜欢…她丈夫之外的男人。”

那样的视线像是冰针一般,哪怕顾泽唇上仍旧含笑,“把她的手放开,在我…决定废了你那只所谓画笔神手的手之前。”

丹顿无畏的对上顾泽的眸,年少轻狂的眼里满满都是独属于天才艺术家的纯真和执拗,那几乎是另一个世界才该有的眼神,他用中文陈述他来自心底的轻视,“有点风度…就是你的存在,才阻止了她追求爱情的权利。”

——嗯,尽量几万字内完结这个番外

坑深385米:就算是行尸走肉她也是我的

温蔓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站在后面看着顾泽英俊的脸,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她能对抗的力气太小。

她咬着自己的唇,低低的唤道,“顾泽…”

他这个样子她很熟悉,那样笑而不语眸底都是阴鸷的模样让她不寒而栗,顾泽只要在动怒甚至是杀念的时候才会如此。

她甩着丹顿的手,“我跟你不熟,放手!”他们真的不熟,就是他一直莫名其妙的缠着她,明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也不在乎。

年轻的男人回过头瞪她,“是你不了解我…我比任何人了解你!”任何人三个字,被他刻意的加重了语气,自信而自负,他看着女人越来越恼怒的面容,俯首凑到她的耳边,“比如说,我知道你曾经去医院接受过心理治疗,因为你冷感…又比如说,我知道你丈夫曾经跟你妹妹有染,那一日你在月牙桥上哭了很久,不是因为你妹妹,而是因为为你而死去的男人。”

温蔓纤细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而整齐,但是刺入掌心仍旧有痛感,她看着男人修长的腿踩着稳定的步伐逐渐靠近,抬眸对上他的眼。

他都听到了。

黑眸压抑着极大的翻滚,顾泽已经走到了丹顿的面前,他菲薄得无情的唇畔噙着单薄的笑意,“蔓蔓,”他温柔的叫她的名字,“你过来。”

温蔓没有犹豫,从丹顿的身后走出来就要回到他的身边,奈何手腕一直被人扣着,她眉心蹙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