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后面冲到了最前面,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平板,屏幕的方向对着她,入目就是极其不堪的画面,因为光线很暗,拍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即便如此也能看清楚内容是什么了。

拿着平板的记者问道,“温蒂,所有的杂志都在夸你是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宁愿强暴别的女人是什么感觉?你们夫妻平常生活不和谐吗所以凯撒宁愿放着美人去染指嫂子?”

几句话划过她的耳膜清晰的传到她的大脑,唐小诺漂亮的眉毛蹙起来,正准备开口,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大力撞击将她撞得猛地冲出了好几步。

边缘就是踩空。

不断闪烁的闪光灯间她看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近乎恶毒的笑意,还没能消化,下一秒,尖锐的痛楚就从脚踝和膝盖处传来。

好像整条腿就被生生的折断了。

她痛得抽气,好痛,眼泪都要冒出来。

西蒙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什么大步走过去把挡着的和包围着的记者全都拨开,脸色又黑又沉,其中还直接摔了几台摄像机踹翻了几个死命的要挤着的记者。

唐小诺疼得脸色泛白,她怕疼,正如她跟凯撒半开玩笑说的那样,她怕疼,怕到宁愿承受心疼。

西蒙顾不得顾忌,干脆利落的地上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冷汗直冒的脸蛋,浓眉拧得厉害,低声道,“马上去医院,抱歉。”

虽然高度不高,但是因为摔下来的角度刚好磕在了膝盖上,唐小诺已经痛得意识昏沉,手抓着男人的肩膀,恍惚的呢喃,“好痛。”

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昏了过去。

从她离开罗马到米兰有几天,她就有几天没有休息了,西蒙抿唇,看着怀里倾城的容颜,神情复杂。

空白的房间里,一身黑衣的亚瑟显得格外的突兀,深长的黑色风衣挺拔冷漠,他低眸淡淡的注视着漫不经心气息寥落而淡漠的男人,薄唇发出音节,“嫣然已经脱离危险了。”

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淡漠宛若从骨子里透出来。

这种至骨的淡漠与其说是一种情绪,更像是一种状态,他半阖着眼眸靠在身后白色的墙上,无形的墙壁缭绕在他的四周。

亚瑟再看他一眼,继续不急不缓的开口,“昨晚的事情不准备说点什么么,”他的语调里隐着浅浅的玩味,“身败名裂的强暴犯,柳家已经决定要上诉控告你,你是准备在这里等着认输么?”

凯撒淡淡的笑,微长的发梢将他精致的眉目称得几分妖邪,声音不知因为什么而沙哑得厉害,白色衬衫下隐隐透着斑斑的血迹,看得出来已经被父亲严厉的惩戒过了。

他的薄唇勾出艳丽凉漠的弧度,“我有点儿累,”他只是半睁的眸里玩味的意味比亚瑟的话语间更浓厚,“没我觉得孤独吗?我身败名裂,往后你要是跟嫣然离婚,顾安西永远是小三上位,你永远是辜负发妻的负心汉。”

沙哑透了的声音弥漫着慵懒的嘲弄。

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微微敞开的胸膛暴露出鲜艳的痕迹,浑身上下的狼狈偏偏衬出更打眼的矜贵和性/感。

白得让人心生不安的房间里好几分钟的沉默,亚瑟终是转了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凯撒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刚刚传回来的新闻,记者在时装会之后追问温蒂你的强暴案,她从T台上摔下去了。”

门带上的瞬间,男人沙哑的声音微微的紧绷,“她怎么了?”

亚瑟风轻云淡,“腿好像摔断了,”唇畔勾着几分意味深长,“她好像是最无辜的。”

门被带上,白色的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静得呼吸都听不到。

男人英俊的脸淡漠无痕,眼睛里仍旧没什么温度,唯有指尖微动。

唐小诺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就是一张沉静美丽的脸,如果不是眉目间夹杂的担忧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她动了动唇,“妈。”

苏绾呼气,紧绷的神经松懈开,她摸摸小诺的脸庞,温柔的问道,“乖女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诺怔怔的,呆呆的问道,“腿很痛…妈,我的腿怎么了吗?”

那高台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何况她是别人撞了直接摔下去的。

“没事,好好休养就行了,你爸爸去办出院手续了,待会我们就回家,”苏绾的手指很温软,是那种最舒适最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手感,“饿不饿?妈妈给你去买好吃的…”

“回去?”小诺下意识的反问道。

苏绾是心思极其剔透的人,她温柔的笑,很随意的道,“里昂家那边的事情你爸会处理,小诺只需要安心的养伤就行了,”她微微的笑着,“伤心的事情不需要多想,时间一长自然就过去了。”

哦,她想起来了,是掉下去前她听到的凯撒强暴柳嫣然的事情。

好歹也算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结果她是从别的记者嘴里知道这些的。

[正文 坑深622米:如他这般的男人占有过她的确只是玷污]

唐小诺摇摇头,声音轻却很坚决,“我不回去,妈,我会去罗马。”

苏绾顿了一下,手指梳着她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小诺,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所以你的事情我跟你爸爸也很少插手你的事情,你当初和顾睿分手的时候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你伤心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城堡不见天日我们也不打扰你,可是小诺,”脸上是浅浅的微笑,可是眼睛里的担忧很重,“顾睿总共就伤了你一次,可是凯撒那样的男人,他能来来回回不断的伤害你。”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没办法看着你待在那样的一个男人身边,你喜欢他,我知道你是喜欢他,可是小诺,你怎么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呢?”

你怎么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呢。

苏绾是看着她的眼睛这么问的,“阿雪的事情,这次他跟他嫂嫂闹出来的事情不管真相是什么,他伤了你就是伤了你,也许以后还会有无数这样的机会来伤你,小诺,我会寝食难安。”

这是苏绾这些年以来第一次干预她的事情。

她不想再让小诺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唐小诺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扯出几分无畏的笑容,“妈,以前不是有高僧说我主动红颜露水失去所爱吗,你们懂的我都懂,”素淡的容颜如水墨,“我不喜欢牵肠挂肚的感觉,无忧怀孕了我没办法才放了顾睿,至于凯撒,我也等着那天。”

她的手背很白,和白色的床褥几乎要融为一体,“既然我喜欢他,那自然是喜欢他好好的。”

庄园的议事大厅里。

唐小诺海藻般的长发浓密的披散在肩头,她穿着一件薄薄的淡紫色的毛衣,浅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手中把玩着系在手腕上的黑色钻石,容颜明艳逼人,倘若不是坐在轮椅上,那份隐隐的气势要更加的强烈几分。

乔治看着她出现,意外之外眉间皱起,“温蒂,”他沉声,“这事儿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唐小诺的手搭在扶手上,抬着下巴打断他的话,“凯撒呢?”

她的谦卑和礼貌里夹杂的倨傲较之亚瑟和凯撒更加的浓更加的不加掩饰,“如果柳小姐要上庭的话也要收集好证据正式上诉才能逮人吧,爸,你想软禁凯撒作为惩罚的话一天一夜应该差不多了。”

乔治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是来要人的?”

唐小诺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闻言淡笑,“我担心他被您打死。”

乔治看她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探究,带着浅浅沟壑的面容仍旧是不动声色,“他强暴了的嫣然,温蒂,你还帮着他?”

唐小诺谦卑的垂首,十分的明艳,淡淡的倨傲,“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

乔治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抬手淡淡的道,“他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女人,你想见他就见吧。”是夸奖还是讽刺,那意味就很清楚了。

凯撒听到门开的声音没什么反应,直到轮椅滚过地板的声音他才抬头,漆黑的瞳眸倒映着精致美丽的女人出现在轮椅上的身影。

他的瞳眸微缩,声音被刻意的压得很低,“唐小诺。”他下意识想问她的腿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变止住了,因此只是喊了她的名字。

唐小诺抬手对身后的西蒙道,“待会儿再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西蒙领命颔首退出。

自己划着轮椅慢慢的挪到淡漠靠着墙壁一身狼狈落魄的男人身前,她看着他身上星星点点的血痕,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你好像挺没用的。”唐小诺俯首看着他身上的伤,歪着脑袋评价了一句,意味不明。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靠在墙上的身躯往前倾,布着暗色的伤痕的手落在她的膝盖上,出乎意料的动作轻。

他盯着她穿着长裙的腿看了半响,声音沙哑得模糊,“怎么摔的?”

“哦,”她看了他的俊脸一眼,顺口回答了,“被嫉妒我的女人推下去的。”

当时虽然场面混乱且她是有点被炸得脑袋空白,但是也模糊不了她是被那个名模趁乱推下台的事实。

那股狠劲儿,根本就是想废了她的腿。

她并不是很懂男人眼里此时的意味,很深沉很复杂,尤其是浓的快要溢出来一点都像是他这种眼里只有柳嫣然对别人都是凉薄的男人应该有的眼神。

她确实不懂,因为凯撒的脑海中来来去去回放的都是亚瑟说的话,你的强暴案闹到唐小诺的面前去了,她被记者的逼问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去好像摔断了腿。

摔断了腿。

手指徒然的用力,惊痛得唐小诺乍然的叫了出来,“你干什么这么大的力气,很痛。”

凯撒慌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始终的盯着她的腿没有看过她的脸一眼。

她拧拧眉头,语气有些冷淡的不耐,“能起来吗?需要我叫人来扶你吗?”见他半响没有动,她以为他没懂补充道,“我跟你爸爸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带你出去。”

“你的伤势再不处理会溃烂…”

“我没强暴她,”男人淡淡哑哑的声音打断她,“但是我跟她发生关系是事实,你不是有洁癖么?”

他抬眸眯着眼睛嘲弄的低笑,“不用管我,走吧。”

男人站起来,干燥的手摸着她的发,语气淡淡的,“我想出去自然能出去的,唐小诺,你的心这样软,当初怎么架得住顾睿的挽留的,还是他真的诚意太不够了。”

下身是黑色的熨帖的西装裤,就像个长辈一般低笑,“喜欢你的男人那样多,总有人爱的不是你的美貌和家世。”

也许直到此时,才有些真正的坦荡的真诚,以及毫无算计猜忌的真心,“如果你被伤怕了下次考虑的男人先领到你爸爸面前过眼,他不会看走眼。”

落魄而淡漠,漆黑的眸深沉而平静。

唐小诺嗅着他身上并不好闻的气息,“你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她想了想道,“凯撒,你后悔过吗?”

像是突然想起,然后随口一问。

他依然只是淡淡的摸着她的发,“当初不该碰你。”男人蹙着眉头如是说。

她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曾经她是媒体眼里的女神,凯撒想起那一浴缸的血水,淡淡的想,如他这般的男人占有过她的确只是玷污而已。

不该碰她吗?是觉得到底还是背叛了柳嫣然,还是后悔跟她发生过关系。

唐小诺垂眸,“先出去吧,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待到死么?”

说着她就要自己推轮椅,凯撒眉心蹙得拢起,动作比她更快,推着她的轮椅就往外走,“我来。”

西蒙见凯撒推着她也没有上前,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一侧,视线无意中瞟过男人身上某些见骨的伤,还是觉得意外。

他伤得很重,比看起来更重,这点唐小诺看不出来西蒙了解清楚。

阳光照在男人的身上更显得苍白,像是久不见阳光的犯人刚刚出狱,气息安静沉淀得彻底。

庄园最大的花园里,青石板铺的路上狭路相逢。

柳嫣然没想到温蒂会出现,她更加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帮凯撒。

在她的印象里,媒体杂志上的美人温蒂是骄傲跋扈的。

她也看到了新闻温蒂听到消息从高台上摔了下去重伤了腿。

青石板的路很窄,恰好因为唐小诺的轮椅所以必须有人让路,柳嫣然身侧的不是亚瑟是布鲁。

她站在那里,眼神终究还是落到了满身是伤的凯撒身上,他亦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较之亚瑟还要凉薄几分,无波无澜,“麻烦让开,”应该是嗓子伤了所以有点哑,“小诺的轮椅要过。”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回避。

柳嫣然看着轮椅上的女人,浅紫色的毛衣搭着颜色相衬的长裙,海藻般的长发为她的气质增色不少,她不明白,于是问了出来,“他是强暴犯你也维护他,为什么?”

她以为,唐小诺被背叛,会踩上最后最狠的一脚。

她手上的黑色钻石,有些刺眼,唐小诺温温淡淡的道,“第一,他不是强暴犯,据我所知你们两情相悦才滚的床单,第二他不是我丈夫,我的手下应该也告诉过你我跟他结婚的事情是假的,所以他没有为我守贞的义务,你们青梅竹马的深刻情谊感动了我所以我远走米兰给你们机会,至于我为什么维护他,大概是因为我是好人。”

凯撒静静听着她的话,有些神经微微的松懈开了。

还好,她不是因为爱他才折回来维护他。

此生最厌恶别人同情怜悯他,但他宁愿唐小诺回来是因为同情他。

柳嫣然愣住了,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是她所预料的那般。

倒是唐小诺睨着她,“我怎么对他我都有自由,但是柳小姐这样绝情我实在是不大懂了,凯撒他是掘了你们家的祖坟么你利用他对你十多年的感情来算计他?你看了那份化验单仍旧决定跟亚瑟结婚不管他有没有背叛你你都已经变心了,既然如此,你是怎么做到嫁祸他强暴你的?”

——呜呜本来三更的又被坑爹的WPS丢了一千字…晚上还要看会儿书,明天应该可以三更

[正文 坑深623米: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柳嫣然捏紧了拳头,喃喃的念着,“你不明白的,你怎么会明白。”

唐小诺,她怎么会明白她当初有多痛有多绝望,有多伤心。

小诺眯着美眸轻轻扫过,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轮椅的扶手,节奏时快时慢,轻描淡写,“就算真的被背叛那又是多大的事情,这世上每天都有姑娘被负心人伤心,歇斯底里,然后是痛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说什么,吃不下饭睡不好,整夜整夜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挠心挠肺的恨,有时候想原谅却过不去心里的坎,觉得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她瞧着柳嫣然微微的睁大的眼睛,扯开唇角笑着,“是这样吧。”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也是有过青梅竹马感情的人。

柳嫣然看着她乌黑明亮没有杂质的眼睛,轻轻的笑,“也是,我忘记了,你在订婚宴上被自己表妹撬了墙角把你的未婚夫抢走了。”

“是啊,”她低笑着叹息,“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时间一长,自然而然的就淡了。”

柳嫣然站着没有动,小诺侧首低声道,“我有些饿了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像是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发,低声道了声好,随即抬眸单独淡淡的道,“让一下。”

轮椅要过,柳嫣然还不至于没有教养在这样的事情上僵持,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男人清瘦修长的身躯上那些斑驳的伤痕还是忍不住让她侧目,轮椅擦身而过的瞬间,柳嫣然猝然的开口,“你给我的文件是什么?温蒂。”

小诺的眉梢微微的抬起,半响笑了,“哦,原来你没看啊,”她风轻云淡,十分随意的语调,“还在的话就回去看,如果你为了坚持自己的决定毁了的话,你也不必再知道了。”

轮椅划过青石板的声音并不好听,柳嫣然听着女人像是天生娇软的嗓音,莫名的觉得寒意入侵。

凯撒的住处是一栋乳白色的单独建筑,漂亮的不适合他。

她才出现在客厅,雪白的巨大一团就腾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往她的身上扑,男人眉头一皱,声音异常的冷厉,“唐雪!”

凯撒动作和身手极快的将轮椅往后拉了半米,唐雪扑了个空,只能撒娇般的蹭着唐小诺的腿,雪色的蓬蓬的毛发有点脏看得出来这里的佣人没胆子动手帮它洗澡。

小诺眉开眼笑的俯下身摸着它的脑袋,“是不是很想我?最近有没有欺负别人?”

雪色的巨犬只是蹭着她,寸步不离的跟着。

唐小诺逗了一下唐雪后,随即伸了个懒腰,“还没有到饭点吧,我想洗个澡,”她回头看着刚刚收回手的男人,“我要上楼。”

凯撒淡淡的看着她,侧首对一旁的西蒙道,“抱小诺上楼,我的手伤了会摔着她。”

唐小诺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只说了一句,“叫医生过来帮你处理伤口吧,这一身看着很渗人,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习惯了。”

西蒙俯身抬手将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横抱起来,长裙和浓密的长发落下,飘逸美艳,男人深色的眸淡淡的看着沉默的男人抱着她一步步的踩着楼梯的阶级上去,一半的时候他侧身走到沙发边。

路卡收到消息终于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看见凯撒还能完好的站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我马上吩咐医生过来为您医治。”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开口,“她的腿怎么样了?”

“唐小姐吗?”

路卡低下头,“还没有确定的消息,我待会儿就查。”虽然知道问唐小姐本人或者她身边的西蒙就应该知道了,但是既然二公子没有问他身为手下自然只能查。

凯撒低头不紧不慢的衬衫的袖子,精致的眉目没有动一下,“嗯,你去吧。”

路卡看着他的动作不像是要上楼换衣服准备等医生上药反而像是要做事,不由的劝道,“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二公子,不然您先上楼去擦擦身子…对了。”像是试探又像是突然想起才提,“唐小姐的腿受伤了,洗澡应该很不方便,您要不要上去帮她?”

凯撒动作一顿,抬手招过最年长的老妇人,“上去给小诺洗澡。”

路卡还想说什么,最终没开口,他跟了凯撒这么多年,他的心思终究还是了解一点的,只不过,“二公子,”他特意压低声音,像是劝说又像是恳求,“柳小姐这样待您,您就忘了她全心全意的对唐小姐吧,恕我直言,在我心里唐小姐强太多,至少在这件事上…”

他的话被男人眼角扫过的眼风打断,路卡懦懦的嘟囔,“您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唐小姐的。”

几句话说完,年老的佣人刚刚上去就急急忙忙的下来了,她为难的看着凯撒,“二公子…唐小姐说不喜欢别人给她洗澡,自己可以。”

猛然的接受到路卡异常强烈的眼神,到底是上了年纪懂人情世故,她补充道,“我帮唐小姐把水放好了,但是我看她腿上的伤势站都站不起来,能不滑到就算好的,更别说肯定会碰到水。”

凯撒淡漠抿唇,转身上去了。

西蒙守在门口,站得笔直如雕塑一般,冷然沉默。

浴室的门被敲响,小诺刚把的自己身上的裙子褪下来,听到敲门声叹了口气,“我自己可以别吵我…啊。”

手撑着浴缸想靠在边缘上脱衣服,一个分神身子一滑就直接往后跌摔进了水里,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撞开,凯撒进门就看到白雾氤氲的热气中水面飘散的长发。

唐小诺还没来得及自己爬出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捞了出来,毛衣贴着她的肌肤,白皙干净,水色淋漓,她像是被呛到了弯腰咳着,凯撒拧着眉头拍着她的肩膀。

她摆摆手,侧脸和下巴都在滴着水,“没事,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她其实是排斥他的,十分隐蔽的排斥,隐蔽得看不出痕迹。

凯撒极深的看了她一眼,垂首淡淡的道,“我帮你洗。”

唐小诺愣住,口气有些僵硬,“没事,不用…”

她这么说,男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抬手将她的毛衣脱下来,他单膝跪在地板上,依旧是白色的衬衫,微垂的眼睑和无波澜的眸光莫名的透着一种静谧的虔诚,很专注,没有丝毫的邪意。

她的毛衣里搭了件衬衫,凯撒去解她的扣子的时候,淡声开口,“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