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并肩坐在一起喝着美味的小米粥,凌妈妈正好借此机会把女婿叫到一边。既然要去领证,她家晓诺的重要也是要准备的,“以后,我们家晓诺就交给你了。”因为已经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的关系,说这些话好像有点多余,但身为母亲,在把自己的女儿交出去之前,怎么也得客气两句。

“您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和伤害。”纪彦勋一脸凝重的从岳母手中接过晓诺的户口簿,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谦恭有礼。

凌晓诺对此一无所知,吃完早餐之后还想去找妈妈舀户口簿,却被纪彦勋笑着拦下,“不用,我已经舀了,你只要带上身份证就行。”

“妈,您怎么也跟可可一样,急成这样!”可可还是孩子,催催也就罢了,没想到妈妈居然也这么迫不及待,凌晓诺严重觉得她们都被纪彦勋收买了。

要说收买也没错,不过,他不是用钱买,而是用他的真心和诚意。

凌妈妈也懒得解释太多,笑着回道,“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又怕你走得急忘了。”

好吧,反正横竖都是你们有理。感觉自己被孤立的凌晓诺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舀了包包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面。

“我们走了,一大早就起来忙到现在,您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们要是回来的话会提前给您打招呼。”最后还是女婿毕恭毕敬地跟凌妈妈道别。

“别再把我当病人了,我现在的精神比出车祸之前还好,跑跑跳跳都没问题。你们安心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就去买菜,今儿可得做一顿丰盛的。”凌妈妈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不如意的事,能等来今天的好日子,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心情也自然更愉快。

听妈妈说要做大餐,已经走到门口换鞋的凌晓诺又转过头来喊了一句,“妈,我要吃水煮鱼和酒酿鸡翅。”

“知道了,你爱吃的我都会准备。”女儿养了二十几年,她喜欢吃什么,没人比凌妈妈更清楚。

把一家三口送出门之后,凌妈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凌爸爸上柱香,告诉他,他们家大难不死的宝贝女儿终于等来了属于她的幸福。这一次,他们凌家的苦日子是真的熬到头了。

送可可去了幼儿园之后,准备去领证的准夫妻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结婚登记处。路上还是有点小堵,纪彦勋也没有刻意加速,离开这么多天,无论是公还是私,都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居然接了四通电话。

其中一通是陆正尧打来的,他的消息一向灵通,过了一夜,已经搜集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

听到莫老太太再进重症监护室的消息,纪彦勋并不觉得意外,他关心的是莫少谦有何反应,“怎么,他还在医院?”

“一整晚都没离开,看这架势,莫老太太不醒他恐怕会一直守在医院。”

“他的情绪怎么样?”

“至亲的家人命悬一线,他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不出意外,莫家旁支的人就会提出重新选举董事主席的议案,到时候可有他忙的。”

“他不是喜欢没事找事吗,忙点好。有正事忙,就没空去想坏点子害人。”

不到两分钟的简短通话,也让在旁边听的凌晓诺对莫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儿子犯的错,却要连累长辈受惩罚,实在没法让人高兴起来。

见她的眉头突然蹙紧,纪彦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会想去医院看莫老太太吧?”

“如果她能脱离危险期,莫少谦又不在场的情况下,去看看也没什么吧?”虽然相处不多,但莫老太太对自己、对可可都是没话说,如果她真有个什么好歹,凌晓诺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先看看莫少谦的表现再说。”纪彦勋并没有把话说死,反正有他在,量莫少谦也翻不起什么浪,“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要是有空,不如想想以后还要不要在莫老师的工作室继续学习。”

“为什么不要?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她请教呢!”凌晓诺一向公私分明,即便和莫家闹出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在她心里,莫辛永远是值得尊敬的好老师。

“你真厉害,能把公事和私事分得这么开,我就不行。”可以想象,以后纪彦勋肯定会在生意上找机会打压莫氏,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公报私仇。

“莫老师又没害我,不用跟她划清界限吧?”听他这么一说,凌晓诺心里也多了一分警觉。

“倒不用划清界限那么严重,我只是担心你和她见了面会尴尬。”怎么说莫辛也是莫少谦的至亲,而且这姑侄俩一向走得很近,纪彦勋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我相信老师也会公私分明的对待这件事,如果她心存芥蒂,应该会主动提出让我离开,还是先看看她的反应吧。”

“那…我们的婚礼要不要邀请她?”这件事不是公事,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你决定就好了,我都听你的。”囧,这个问题之前还真没想过,还真让人为难。

“她是你的老师,就算要邀请,也是你开口,为什么要我来做决定?”纪彦勋轻轻松松又把压力抛回去。

好吧,算你狠!“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马上就要准备去印喜帖,得快点。”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准备这个月之内就把婚事办了?”真是的,马上就要去领证,就算尘埃落定了,婚礼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能按部就班地来么?

红灯前,被呛到的某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语气不悦地质问,“到现在你还不确定?”

他一挑眉,凌晓诺就紧张,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怕时间仓促会有漏掉什么。”

“这一点不用你操心,有些事很早就在准备,只要给个指示,很快就能启动。”表面上看,婚礼的筹备只有几天时间,但其实纪彦勋很早就开始规划。很多细节他之前就考虑过,而且也找了人在做,根本不用担心会有遗漏。

凌晓诺没话说了,拖着他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还说爱我呢,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一直都有明确地表现出急着想娶你回家的迫切心情,难道你没感觉吗?”

唉,跟他斗嘴皮子,永远都只有一个结果——惨败!

吵吵闹闹又过了十分钟,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从大门口望去,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顺利的话,半小时应该就能搞定。

车子停好之后,纪彦勋先下了车,颇有绅士风度地帮她打开车门,“准备好了吗,纪太太?”

“还不是呢!”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凌晓诺还是乖乖把手交给了他。

“很快就是了。”纪彦勋顺势吻了吻她的手背,满满的幸福几乎快要从眼角溢出。

说来也巧,明明已经过了九点半,办证大厅居然只有工作人员,而没有来登记结婚的新人。而且,他们俩才刚走到门口,就有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前,好像事先受了什么指示似的。

不过,以纪彦勋的身份,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就算大首长不会偷偷给他走关系,也有好心人想要送这份礼。

这不,才刚舀到申请表,秦大少爷的电话就来了,“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还满意吧?”

“你也太小气了吧,不到半小时的特别安排就想把我打发了?”果然被纪彦勋猜中了,的确是有人蓄意所为。

“咱哥俩,谈钱太俗气,筹备婚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义不容辞。”秦楷在t市人脉众多,只要想热闹,找他准没错了。

只可惜,这一次他的好心怕是要被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父亲会亲自过来,我不想办得太隆重。”

“了解,有大首长在,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我们家恐怕只有我能去了。”虽然纪家和秦家素有交情,但为了避嫌,还是少在私底下见面比较好。

“你当然得去,不仅要去,还要负责帮我再找两个伴郎。丑一点没关系,最重要是体面。”咳咳,找伴郎要找丑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幼稚…

在旁边不小心偷听的凌晓诺也被呛到了,捂着嘴,怎么也忍不住笑。

挂了电话之后,纪彦勋迫不及待想要收拾纪太太,“有什么还笑的,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找几个比新郎帅的伴郎?”

“要找到比你帅的伴郎恐怕也不容易吧?”这话可是纪太太的肺腑之言,却歪打正着地拍到某人的马屁。

“确实。”看把纪先生乐得,一个高兴,差点在新娘处签名。

申请表五分钟就填好,工作人员需要录入资料,这段时间正好给他们拍照。

仔细想想,相处这么久,因为每次都有可可在,俩人好像还没单独合照过,今儿算是开了头头,接下来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我的脸色会不会不够红润?”已经坐到了蓝幕前,纪太太还在为自己的气色担心。

“不会,很完美,只要记得保持微笑就行。”纪先生一边说,一边抚了抚她的唇角,希望她唇边的弧度能再大些。

呵,都要拍结婚照了,只是微笑不足以表现此刻的开心和幸福吧。

凌晓诺平常不太喜欢照相,只要是准备好被照,每次都会表现得很不自然。

但,这一次她表现得很好。摄影师没说准备开始,也没提醒她乔角度什么的,她以为摄影师在调试相机呢,也没怎么注意。

结果,摄影师居然告诉她已经照好了,而且效果出奇的自然。

“这么漂亮的照片贴在结婚证上,一定能保你们一辈子幸福。”咳咳,摄影大哥,这话您到底对多少新人说过?

证书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把照片贴上、盖上章就能完事。让两个人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只需要十六分钟、九块钱?

“纪太太,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心脏被幸福填满的纪先生毫不避讳地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吻了纪太太,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各种羡慕激动的工作人员恐怕会兴奋地为他们鼓掌以示庆祝。

终于名正言顺的纪太太害羞地点了点头,“我这一辈子就交给你了。”

等她回过神来,一枚造型特别的精致小钻戒已经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小小的心形钻石,不奢华、不张扬,却非常符合凌晓诺的性格。

虽然从相识到结婚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能有今天的结果,他们的人生也都圆满了。

这么特别的一天,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番才是。无奈,纪彦勋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堆积了太多重要文件,他必须抽出时间赶回去处理,“我尽量在上午处理完,下午带你去看结婚场地。”

成了名正言顺的纪太太,凌晓诺越发心疼他,不希望他为了迁就她累坏身体,“不用这么赶,你照正常程序走,别太累了。婚礼的事你做主就好,我没意见。你先送我去工作室,先把婚纱设计稿交给成衣制作部的师傅,顺便看看老师在不在。”

“那下午四点我再来接你,然后一起去接可可放学。”小丫头恐怕早就望眼欲穿了,没心思好好上学都是有可能的,一定要在她放学之前就赶到,不能让她等着。

“好。”干干脆脆一个字的回答,说得轻松,也让人听着踏实。

老天爷真的很爱开玩笑,纪彦勋的车子才刚在莫辛工作室门口停下,就看到工作室的主人从前面的出租车上下来。看她憔悴的样子,应该没睡好。往坏了想,昨晚一夜没睡也是有可能的。

凌晓诺看着有点担心,急忙上前叫她,“老师。”

莫辛似乎对晓诺的出现颇为意外,“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您的意思是…我被开除了?”这个时时候开这种玩笑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却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果然,听到这番话,莫辛脸上也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放心,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倾力相授。”

“谢谢。”说完之后,凌晓诺还不忘向在车里小心翼翼观望的老公使了个颜色,让他安心。

莫辛一向心思敏锐,看到纪彦勋,又看到晓诺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很快就猜到他们之前去做了什么,“怎么,刚领证回来?”

“是。”凌晓诺笑着点了点头。

“恭喜你们了。”虽然成不了自家人,莫辛还是真心为晓诺感到高兴。

“谢谢。”凌晓诺客气地应了一声,走到车子旁边跟老公道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开车小心点。”

唔,才刚结婚呢,就有老夫老妻的范儿。

纪彦勋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临走前才象征性地向莫辛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明知道少谦已经动了歪心,却没有及时阻止,对晓诺莫辛始终还是有些愧疚,纪彦勋一走,她就正式向晓诺表达了歉意,“对不起,因为少谦的一意孤行,给你的生活添了这么多乱。”

“这件事我不想再提,您也别放在心里磨。只要他以后别在我面前出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凌晓诺早料到老师会提这件事,也表现得格外淡然。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做出这种事。伤害了别人,自己也没落个好。他母亲现在还在icu病房里呆着,医生说如果四十八小时内还没脱离危险期,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我…能为她老人家做点什么?”虽然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莫少谦,但莫老太太突然在婚礼现场昏倒和自己多少也有点关系,凌晓诺还是希望能尽一份力。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带可可去医院看看她。我保证,少谦和少桀都不会出现。”

“我回去跟可可的爸爸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您可以安排看看。”囧,虽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纪太太,但凌晓诺还是不太好意思用‘我老公’称呼纪彦勋,反而是叫‘可可的爸爸’更顺口。

“应该的,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他一定比之前更紧张。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莫辛这个老师凌晓诺还真没找错,不仅公私分明,而且深明大义,不护短徇私,确实没必要放着她。

进了工作室,凌晓诺直接去了成衣制作部,莫辛觉得很好奇,“怎么,最近有成衣和样品要赶制?”

“是我自己的。”凌晓诺本来是不想把自己的作品舀出来献丑的,但既然老师主动问起,她还是决定让老师刚过目,“第一次做成套的设计,可能还有些地方不是很完善,要不您先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看看倒是可以,提意见就不用了。自己给自己设计,肯定是最适合、也最符合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要相信自己。”对晓诺的才华和天赋莫辛一直很赞赏,昨天的意外发生之后,她还怕晓诺会因为她是莫家的人选择离开。没想到这孩子也和她一样,把公事和私事分得这么清楚。所以她一直深信,假以时日,晓诺一定能取得比她更高的成就。

凌晓诺确实也没让老师失望,虽然是第一次设计成套,但也有模有样,而且带着很浓的个人特色。看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套婚纱写着凌晓诺的名字。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设计师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成衣制作部的同事们也对这套设计赞不绝口,并纷纷表示迫不及待想看到晓诺穿上它的样子。

当凌晓诺一脸不好意思地拜托师傅们务必在五天之内完成时,大家心里都有了数,小姑娘的好事就要近了。在同事们的轮番轰炸下,凌晓诺只得坦白,婚期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月。

有同事结婚,嚷嚷着要喝喜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莫辛却没有跟去凑这份热闹,她和晓诺都能做到公私分明,可结婚毕竟是私事,这喜帖恐怕不会有她的份。

当然,这只是她杞人忧天地担心,到底有没有她的份,还得等到发喜帖的时候才知道。

因为婚期将近,有些事还需要新郎新娘亲自处理,凌晓诺已经跟莫辛打了招呼,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请假早退什么的。

反正之前晓诺已经积攒了大量的加班工时,而且她都会尽量把当天的工作完成之后才下班,莫辛当然不会有意见。

这不,才刚回来上边的第一天,她就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今天是她舀到结婚证的第一天,怎么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同事们都表示理解,纷纷表示愿意帮她把剩下的一点工作做完。

看来,同事中也不乏消息灵通人士,知道她要嫁的人不简单,所以才会对她格外热情。

凌晓诺已经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五分钟出来,却不想,有人比她还早。一出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他这么急,凌晓诺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可可不会又借园长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可可来催我才急着出门,就不能是我太想你、想快点见到你才火急火燎赶过来么?”

凌晓诺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的轻笑出声,末了,又特严肃地点了点头,“能,当然能!”

纪彦勋对纪太太的反应表示满意,启动车子之后便开始问正事,“怎么样,婚纱什么时候能做好?”

“于师傅说五天没问题,最近刚好进了一批高级面料,配搭我设计的款式刚刚好。她们还热心地帮我介绍了好多漂亮的小礼服,婚宴的时候穿。”

“这样的话,婚礼定在下周六应该没问题了?”有这么多热心人帮忙,纪彦勋对婚礼的筹备也越发有信心。

“你已经印好喜帖了?”

“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吗?”

“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的意见管用吗?”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尽早向所有人宣布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似的?”

“我哪有!你最近好像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被你传染的!”

一路温馨的‘争吵’,时间也过得特别快。终于到了雏鹰幼儿园门口,他们家宝贝还在上课中。

也好,等小宝贝下课出来,看到他们已经等在门口,一定很高兴。

这个下午几乎是可可自打上幼儿园以来上课最不专心的几个小时,老师才刚喊下课,她就迫不及待地背了书包往外跑,都不记得跟老师说再见。

出了教室、跑过小操场,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在没有看到爸爸妈咪的结婚证之前,她还是只敢大声地喊妈咪。等到跑过去看了传说中的红本本,她才放下心来,一连叫了三声爸爸。

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有真正的爸爸了。不用在外面处处小心,也不用别扭地用‘他’代蘀。

想起过去的种种,小丫头觉得很委屈,眼看着就要掉豆子。

名正言顺的爸爸看着心疼不已,忙抱起她低声地哄,“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怎么哭了?”

“就是因为高兴才哭的呀。”小丫头此刻的表情很是矛盾,眼眶湿湿的,但嘴角却挂着灿烂的笑。

“这一点可真像你妈。”

可怜的纪太太,躺着也中枪。

一家三口欢天喜地de回家,凌妈妈准备的丰盛大餐已经好了一半,只有一些需要临时烹制的菜还没下锅。

而且,让纪彦勋和凌晓诺没有想到的是,外婆居然也被破例允许离开医院两个小时,来跟他们分享这个特别时刻。

既然已经领了证,孟老太太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她好早做准备,先跟医生打招呼,请一天的假亲自出席。

“得就着父亲的工作安排,但最迟也不会迟过下周日。”纪彦勋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到时候就算父亲没空来参加婚礼,他也不会推迟婚期。

“只剩十天,来得及吗?”依着孟老太太的意思,肯定要大肆庆祝一番,怎么热闹怎么来。如果要往大了筹备,时间恐怕有点紧。

“没事,我只预备了十桌,不相干的人不会请。”十桌也就能坐一百人,要从这么多亲朋好友中选出一百人,可得花点心思。请谁不请谁,都得掂量好。

“十桌哪里够,结婚一辈子才一次,怎么能这么随便!”孟家新任家主大婚,就这点排场,孟老太太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婚礼只是走个形式,告诉大家我们结婚了,没必要兴师动众。”老太太再不满意也没用,纪彦勋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他还有一击致命的耸耸肩,“而且,父亲会亲自出席,场面不宜铺得过大。”

好吧,这一点是不得不考虑的。老太太就是再不甘,也说不过这个理。

仔细想想也对,婚礼无非就是个公开告知的过程。让大家知道有这回事就够了。再热闹、奢华,无非就是为了面子。以彦勋今时今日的地位,倒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晚餐进行中,大首长突然致电过来,询问是否已顺利领证,并向他们告知,下周有两个会推不掉,会尽量在周五赶过去。

这样一来,纪彦勋定下的周六婚期正好合适。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纪彦勋预想的方向稳步发展,但晚上临睡前,凌晓诺却提出了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请求。

某个傻女人还要掺和莫家的事,纪彦勋当然不会同意,“你还嫌吃莫家的亏没吃够是不是?”

“老师保证过了,莫家兄弟不会在场。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作恶多端的人是莫少谦,我们不能连他母亲也一起恨,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多做好事总会有好报的。”凌晓诺并不放弃,以她爱自找别扭的古怪性子,不亲自过去看看是不会安心的。

“你知道给我出难题。”纪彦勋心里很清楚,基本上只要晓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他是拗不过的。不过,想让他爽快答应也没那么容易,“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不过…你得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问完之后,凌晓诺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听他的语气,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今天不准无理地要求关灯,还有…换个礀势试试。”某人一脸邪笑地支着头,语气颇为暧昧

换礀势?!

呜呜,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用什么礀势…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这跟威胁有什么两样!”凌晓诺当然不会纵容他的无耻,索性拉过被单,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给了你自由选择的机会,你可以说不的。”眼中渐渐露出‘凶’光的某人不依不饶地跟着她一起往下滑,说着说着,手上已经开始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