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霍绍南沙哑着嗓音,劝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别担心!”

“还说不担心?”听到他的敷衍,董佳蓉忽然变了脸色,“你和妈说实话,先前伤人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你从小到大,做事都有分寸,妈妈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情!奶奶知道你出了事,急得血压升高,这会还躺在监护病房里…”

霍绍南眼底晦涩,心口一阵阵收紧,他将脑袋望向窗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少说两句,绍南身上还有伤!”看到儿子一言不发,霍霆猜测到什么,却没有说破。

莫晚站在病房外面,心如刀绞,都是因为她,所以才伤害到这么多人,是她作孽!

医生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径自推门走进去:“病人家属来一下,有些问题需要和你们商量。”

董佳蓉擦干眼泪,急忙跟着霍霆往外面走。

看着有人出来,莫晚快速闪开,躲在走廊的转角处。直到他们都离开,她才走出来。

站在病房外面,她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霍绍南转头望过来,立时惊呆住,他看着走进来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晚儿…”

他艰涩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到他的床前,莫晚盯着那白色的石膏,眼泪悄然滚落:“疼不疼?”

霍绍南笑了笑,伸手想要拉过她,却被她往后躲开。他颓然的伸出手,面色紧绷:“不疼!”

“绍南,对不起…”想了很久,莫晚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闻言,霍绍南双眼暗淡下去,他往前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为什么说对不起?”

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莫晚心头抽痛,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他,刚要开口,却听包里的手机滴滴响起。

掏出手机,屏幕显示出一条视频,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姐,救我!”

视频中,莫林上身袒露,整个人都被麻绳绑住,丢在炙烈的阳光之下暴晒。

俏脸一片惨白,莫晚手腕颤抖,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眼里的神色瞬间幻灭。

霍绍南看着那段视频,也狠狠倒吸口气,他俊脸徒然绷紧,双眼通红。他知道,这一次,他再也不能让她坚持了。

“我们不说分手,好不好?”

沉寂些许,霍绍南轻声开口,抬手抚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反复流连。

心尖一阵剧痛,莫晚低垂下眼眸,双眼氤氲一片,心口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楚,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双手狠狠收紧,莫晚才能忍住眼泪,她用力的点点头,任由指甲嵌入肉里。只有清晰的痛,才能让她下定决心。

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担心弟弟的安慰,不敢耽搁,起身欲走。

“晚儿,你等着我…”霍绍南定定望着她的背影,薄唇紧抿,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

背对着他,莫晚双手紧紧揪住衣服,她眼眶蓄满泪水,心头荒芜。如今的她,再也没有资格等他!

“我只要你幸福!”艰难的开口,她夺门而出。

跌跌撞撞跑下楼,莫晚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转身望着那间病房,心如刀绞。

只是有一句话,她还没有告诉过他。

“霍绍南,我爱你!”

怔怔望向前方,她乌黑的眼底一片模糊,哭着弯下腰,低声喃喃。她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有她发疯一样的奔跑,心里仅有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来到半月湾,果然空无一人,那个男人不在。莫晚来不及缓口气,马上离开,赶去冷家别墅。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气派非凡。

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铁门,莫晚咬了咬牙,不禁想起两年前的情形。那时候她被逼无奈,来这里找他,如今她还要再来一次。

伸手攀住大门,她吃力的攀爬而上。爬到最高点,她心里着急,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双腿的膝盖砸在地面上,立刻传来刺骨的剧痛,幸好此时是盛夏,草地厚实,才没有伤到筋骨。

脚腕崴了下,莫晚顾不上这些,直接往别墅里面冲进去。

别墅大门外,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见到她来,直接将她阻挡在外。

“让我进去!”莫晚作势往里面闯,却被轻松的钳制在外:“我要见他,你们让我进去。”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黑沉着脸孔,半点表情也没有。

盛夏的骄阳似火,莫晚站在炙热的阳光下面,汗流浃背。她想起弟弟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整个人都要疯掉:“冷濯,你放了我弟弟,放了他!”

她进不去,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火热的天气烤的人难受,她没喊几声,嗓子便开始沙哑,火辣辣的疼。

二楼的阳台上,男人手里端着红酒,悠然的瞅着她,眼底的眸色平静。

僵持许久,莫晚抬头看着楼上站着的男人,声音都在发抖,“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许伤害我弟弟!”

面对她的挑衅,男人只是勾唇浅笑,完全没有发怒的意思。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望着他冷漠的眼睛,莫晚忽然想起那次在天台,他也是这般眼神,硬生生看着那条生命逝去。全身上下涌起一股寒意,她害怕的流下眼泪,哽咽道:“我弟弟有病,他真的会死的!”

冷濯面无表情,那张俊美的脸庞一闪而逝,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莫晚一惊,眼看着他离开,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可还是不能冲进去。

双腿虚软的倒在地上,乌黑的眼底溢满绝望,她好像听到弟弟的喊叫声,那一声声都砸在她的心头,让她心惊肉跳。

夕阳垂落,大片的乌云袭来,狂风卷着闪电,豆大的雨滴倾盆落下,密集成大片的水幕。

莫晚颓然的坐在草地上,任由雨水将她淋湿。雨水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流进衣领,单薄的衣衫湿透,紧紧贴敷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直到天际泛白,这一场暴雨才渐渐停歇,莫晚呆坐整夜,动也不动,身上的湿衣服都被夜风吹干,乌黑的秀发拧成一缕缕的,敷贴在她的侧脸。

眼底倏然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莫晚呆滞的眼睛转了转,她仰头望过去,双眼被头顶的眩目刺激到,本能的眯起双眼。

伸手攥住他的裤管,她喉咙沙哑,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弟弟!”

冷濯蹲下身,内敛的双眸望向她,深邃的眼底讳莫如深,让人无法窥探。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把弟弟还给我…”乌黑的眼底滑出热泪,莫晚紧咬着唇,发出小兽一样的嘶吼:“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冷濯抬起她的脸,墨黑的瞳仁幽深不见底,他凉薄的唇微勾,说出的话残忍无比:“做我的女人,…成为冷太太。”

莫晚屏住一口呼吸,只看到头顶的阳光尽数散去,她的世界顷刻间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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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偶家小冰山要娶媳妇了啊,哇咔咔~~

PS:亲们,《强娶学生妻》接到编辑通知,将于26号入V,明天的更新时间是下午一点左右,华丽丽的万更捏!

后面的情节将会很精彩,更新字数也会很多喽!

在这里,汐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希望V后大家还能继续跟随,群么么~~

43 一个人的婚礼

七月的天气,潮湿沉闷,骄阳似火的夏日,吹起的风都透着火热。

半月湾,最顶级的住宅区。

这是套一百多平米的错层户型,黑白色调的基色,搭配着香槟金色的配色,整套公寓给人的感觉,高雅而又奢华。

夕阳垂落,晚霞的绯红染满天际。

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女子乌黑的秀发平顺,铺散在洁白的枕边,她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即使陷入昏睡中,她依然眉头紧锁,身侧的双手用力握在一起,不肯松开。白皙的手背上,布满淡青色的血管,因为此刻她的攥紧而凸起。

言昊提着医药箱走进卧室,狭长的桃花眼扫过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好看的剑眉瞬间蹙起,他眼角轻佻,低声嗤笑了下。

这个变态,人家还是个小丫头,就被他折腾成这样?

撩起她的袖子,言昊弯下身,伸手拍拍的手背,将针头扎进去,调好点滴流速,然后提着医药箱走到客厅。

“你至于饥渴成这样?”言昊扫了眼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沉声道:“竟然把人做到高烧!”

冷濯双腿交叠,两臂舒展开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他一个厉色甩过去,口气冰凉:“你眼睛看哪里?”

对于他的阴霾,言昊半点也不买账,他起身走过去,斜睨着他,“还用看啊?你用药,还淋雨,人能活着就算命大!”

薄唇倏然抿紧成一条直线,冷濯抬头瞥了眼屋里躺着的人,并没有说话。

“大少爷,咱能不玩这么变态的吗?”言昊弯腰坐下来,转头盯着他的脸。

冷濯挑眉瞪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事情,问他:“你那是什么破药,根本不起作用?”想起前晚给她用药后的情形,他心底涌起一股烦躁,她那副抵死抗拒的模样,让他无法尽兴,折腾一顿下来,差点让他难受死!

“破药?”言昊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冷下来,“那是你没用对地方?”

闻言,冷濯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应该用在哪?”

眼底滑过一片暗芒,言昊笑着转过身,俊脸直直逼近他的面前,道:“我有说过那药,是给女人用的么?”

男人彻底黑了脸,墨黑的瞳仁染满怒意:“言昊,你找死是不是?!”

见他发怒,言昊依旧笑的慵懒,他从药箱里掏出药,放在茶几上,“按时用药!”

“你也积点德,不要玩的太过分!”整理好医药箱,言昊径自起身,直接打开门走人。

少了和他斗嘴的,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男人看了看桌上的药瓶,眉宇间透出锐利的弧度,他站起身,朝着卧室走进去。

深色的薄纱窗帘,遮挡住落日的余辉,男人迈步走过来,颀长的身形站在床头,压迫感极强,他弯腰坐下来,双目直勾勾盯着昏睡的人。

冷濯单手撑在床沿,他偏过头,锐利的目光固定在她干裂的唇瓣上,原本红润柔嫩的唇,此时布满干裂的纹路,依稀还能看到一排齿痕,那是她用力咬紧时留下的。

抬手,轻轻抚弄着她粗糙的唇边,不过触碰几下,他便悻悻的收回手。这样的触感,可真不好!

昏睡一天一夜后,莫晚高烧退下,终于睁开眼睛。耳边不时还有嗡嗡的回声,她酸胀的掀开眼皮,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呆滞了几秒。

空白的大脑渐渐回过神来,她想起弟弟被他抓走,想起她在大雨夜里苦等一整夜,迟钝的思维运作起来,她咻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莫小姐!”看到她起床,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沉声开口。

双脚刚刚踩到地板上,眼前就是一片眩晕,她晃动着身体勉强站稳,没有栽倒。

莫晚稳住身体,缓过那阵头晕恶心后,挑眉望着对面的人,“我弟弟在哪?”

宋管家面色从容,对于她的问话直言不讳:“他人没事,已经回到医院。”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莫晚缓了口气,心里还是不放心。想着视频中看到的景象,她担忧不已,没有亲眼见到弟弟,她怎么也不能放心?

“我要见他。”一个凌冽的眼神扫射过去,莫晚看着宋管家,不禁冷笑一声,这是派来监视她的吗?!

“可以!”看到她不屑的眼神,管家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似乎并不在意。

见那人并没有阻拦,莫晚迈步就要离开,却脚步虚浮,险些再度摔倒。

“莫小姐,”宋管家看着她,尽职的忠告:“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走不出这间房子。”

手臂扶着墙壁,莫晚头重脚轻,她微微一动,全身就出了一层虚汗,转头望着镜子,倒映出的脸,白的吓人,一丝血色全无。

“按时吃药,冰箱里有食物。”宋管家将两个白色药瓶放在桌子上,顿了下,再度开口:“下周一,我来接您去冷宅。”

“为什么?”莫晚低垂的脑袋倏然惊起,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宋管家挑眉望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低沉:“冷太太当然是要住在冷家的!”

冷太太?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气,脑袋好像炸开一样,猛然响起那天他说的话,做我的女人…成为冷太太。

心脏的位置一阵收缩,莫晚眼前发暗,手指死死扣住墙壁,才能支撑住自己没有倒下。

“请您提前将行李收拾好,周一我准时过来。”见她半天也不说话,宋管家微微皱了下眉,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将房门关好。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强撑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她跌坐在原木地板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她眼眶一阵温热,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她知道,她的人生,从今以后,再无半点希望。

呆在半月湾休养一天,莫晚按时吃药,努力吃东西,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力气。第二天早起后,她整理好自己,将过于苍白的脸用粉底修饰一下,而后赶去医院。

来到病房,莫晚心急如焚的推开房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弟弟后,她大步跑过去,细细查看。

经过那样的炙晒后,莫林身上的肌肤都泛起红色,尤其是两条手臂出现明显的红斑,有些地方严重,甚至起了一层水泡。胸前的毛细血管扩张,那大片的血色脉络凸显,狰狞可怖。

“小林!”眼眶一阵酸涩,莫晚心疼的拉起弟弟的手,声音哽咽。

莫林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姐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姐,不许哭,你哭起来好难看!”

慌忙的擦掉泪水,莫晚用力吸吸鼻子,脸色歉疚:“是姐姐不好,伤害到你。”

“姐!”莫林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他后背靠着床头,转头看着姐姐:“那个男人是谁?”

莫晚怔了下,心知他所指是冷濯,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两年我看病的钱,是他给你的,对不对?”莫林犹豫了下,却还是轻声问了出来。这两年他一直都避开这样的话题,可今天,他不想再去逃避,需要知道答案。

喉咙里好像堵上一块大石头,莫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却又无力反驳,只能轻轻的点了下头。

姐弟俩之间一阵沉默,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双手,想以此传递给彼此力量。

许久后,莫晚收敛起心底的伤痛,平静开口:“小林,姐姐要结婚了。”

“什么?”莫林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和谁结婚?”

看到姐姐低着头不说话,莫林慢慢明白过来,试探的问道:“绍南哥怎么办?”

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红了眼眶,手指用力握紧,努力忍住眼泪,“我们分开了。”这五个字她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她自己明白,是怎样的一种痛,深痛。

“是因为我么?”莫林仰头叹息一声,从小的家庭变故,让这姐弟俩都异常敏感。

“小林…”莫晚拉住弟弟的手,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他苍白的脸,她很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开口,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声痛哭。

莫林猛然转过身,双眼直直望向她,激动的嘴唇颤抖:“姐,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说话间,他情绪失控的伸出手,开始撕扯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莫林!”

莫晚伸手按住他乱动的双臂,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你不是累赘,你不是!”

两人的挣扎中,输液吊瓶碰倒在地,摔得粉粉碎,莫晚眼尖手快的拔掉他手上的针头,却还是看到有回血的迹象。

莫林情绪很激动,他双手揪住头发,痛苦的呜咽:“姐,都是我害了你!”他清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虽然母亲说,姐姐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可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姐姐对他就是极好的。后来母亲去世,照顾他的责任都落在姐姐身上,那一年,姐姐十二岁,他十岁。

父亲一直爱赌成性,经常好久都不回家,姐姐省吃俭用,将好吃的东西都留给他,他经常看到姐姐只吃馒头填饱肚子。后来他发病,需要很大一笔钱,父亲拿不出来,他不知道二十岁的姐姐从哪里找来那么大笔的钱,但他知道,姐姐为了他,付出很多很多!

看着弟弟痛苦的模样,莫晚难受的整颗心都揪紧,她抬手捧住弟弟的脸,面对面的望着他,语气郑重其事,“莫林,我不许你这么说,姐姐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

乌黑的眼底蓄满泪水,莫晚用力抬起弟弟脸,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让姐姐安心,知道吗?!”

莫林含泪看着她坚定的眼睛,心头五味杂陈,他不想看着姐姐难过,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他笑道:“姐,我会好好活着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见到他的笑脸,莫晚松了口气,嘴角涌起一丝笑意:“嗯,等我们小林长大了,就能保护姐姐啦!”

两人都刻意压制住沉闷的气氛,只想让彼此的心里都好受些。见弟弟的情绪稳定下来,莫晚忙的叫来护士,将输液瓶重新弄好,详细的询问过病情,确认他并无大碍后,她总算踏实下来。

连着几天,莫晚早上都来医院陪着弟弟,傍晚的时候才肯离去,她刻意麻木自己,好让大脑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心痛的事情。

先前在娱乐公司的工作,她也去辞掉,甚至还特意避开苏笑笑,想着她们即将成为的关系,她就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这期间她去过一次医院,询问霍绍南的病情,得知他的病情正在逐步好转。可她不敢去病房看他,只是站在医院大门口,遥遥看着那间病房,在心底默默的为他祈福。

转眼就要到周一,莫晚早起先去医院看望弟弟,见他身上的红斑都褪去,她也展颜安心下来。中午过后,她坐车回到先前租住的那套房子里收拾东西。

拿出钥匙打开门,莫晚站在原地,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低头换拖鞋,那一双海蓝色的男士拖鞋静静摆放在那里,亦如她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麻木的抬起脚,她艰难的走进去,屋子里的东西收拾整齐,没有丝毫改变。每一处东西,都是他和她一起布置的。

抬手摸了下,指端沾染上一层灰尘,莫晚脸色大变,急忙拿起抹布,开始擦洗。客厅、厨房、卧室,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她都收拾干净。甚至床底下,她都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直到整间房子纤尘不染。

收拾一顿下来,莫晚累的满头大汉,屋子里很闷热,她没有打开空调,任由汗水打湿她的衣衫。

喘了口气,她弯腰坐在餐桌前,手指轻抚着桌沿,眼前不期然的闪过他们面对面,坐在这里吃饭的情景。想起他温柔的眉眼,想起他笑的时候,眼睛很亮。想起他说:晚儿,不许减肥,我喜欢你肉肉的。

手臂猛然往前,莫晚情不自禁将手伸出去,好像看到他笑吟吟的夹过肉丝,放进她的碗里。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滴落在她的手心里,那股真实的冰凉,粉碎掉她眼前的幻境。

她不敢坐在这里,快速站起身,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整理衣服。眼睛扫到那几件男士衬衫,她手指颤巍巍的从衣服架上拿起一件,勾在手里。

回身,坐在床边,莫晚将衬衫捧在手里,低头将脸埋在衣服里,鼻尖吸入淡淡的清香味道,那是柔顺剂残留下来的味道。这些衣服都是她一件件亲手洗好,晒好,熨烫平整后,挂在衣橱里,等着他穿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她的味道,心的味道。

鼻尖酸涩难受,她将衬衫紧紧攥在手里,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流逝的感觉,看着空空的房子,她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双肩瑟瑟发抖,呜咽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疼的绝望。

往事如潮水一**袭来,属于他和她的回忆还如此鲜活,怎么转眼间,一切美好都如同是上辈子的幸福,今生她只能回忆,却再也无法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