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神秘异性才会崇拜

爱情早已过了纯真年代

天长地久听起来很奇怪

我等待但从来不怕失败

心走后我也绝不会离开

传统的人儿你们要理解

因为这个年头实在无奈

如果不在沉默中恋爱

我们会在沉默中变态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这些日子,一剑擒心忙着准备最后一门课程的期末考,也无暇来打搅我,而杨杰,自从那天我离开他后,他也很少和我联系了。

杨杰的理由是:我怕一剑擒心吃醋和你生气闹别扭!

但是,我觉得,这个绝对不是杨杰对我如此冷淡的原因,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因素。但是,究竟是什么,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

我试着打电话问他,但是,每次他都匆匆敷衍几句就挂断了。

也许,杨杰是不想让我再靠近他,靠近他那个娱乐世界吧,我想,所以就不能再坚持着去打搅他了。

农历的新年快到了,我们也放假了。

回家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但是还要等2天才能走。

一大早起来早早地收拾好回家的行李,看看桌子上那个方头方脑的小闹钟,时间还很早。

再看窗外,外面的艳阳叫人忍不住地想出去走走,于是,我就换了一套刚买的春装出去了。

我沿着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走。四处是打折换季的口号,四处是汹涌而来的人潮,四处是一派的欣欣向荣。

正在加紧改造的春熙路已经到了后期工程了,四周树立着又高又大又气派的“建设国际化大城市”的口号。

成都是整个西南地区的第一重镇,有着最浓郁的文化和历史背景,在中国新一轮的经济浪潮中又是被重点关注的焦点,也许,这就是这个城市的市民们足以自豪的吧。

我的脚步也在这里的街道过,我的身影也在这里的广场长椅坐,但是,这个城市,它始终不是我的,不是我这种所谓的都市小白领的。

我的故乡在另一个偏远的城市!

这样离这个城市这样近地想着如此远的伤感,我有一瞬间的失神:笨笨熊最近怎么啦?怎么居然有些多愁善感的愁绪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在府南河围绕这个城市的最中间的地段坐下。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公共公园,四处是高高低低的台阶和丈余高的塑像。小型的天然喷泉,银色的水终日细细地喷着,在有阳光的日子里,在常青的高大梧桐树的映衬下,闪烁着五彩的水珠。

在这里晒太阳的人很多,我看了一会,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很明亮的太阳下,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小孩。小孩衣衫褴褛,破了的鞋子上,大拇指都钻了出来。

我忍不住开心地叫了起来:刘德华,你好!

那个叫刘德华的孩子慢腾腾地坐了起来,看见是我,也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姊姊,终于又见到你了!

刘德华来到我身边坐下,我看着他,叹息一声,刚才我还在抱怨——这个城市,它终究不属于我的,也许,他更不属于的是“刘德华”这样的孩子吧!

“快过年了,你怎么办啊?”我问他。

孩子沉默半晌:“过年那些餐厅赶我们赶得不那么厉害,一般能比平时吃得好一点儿,过节人们高兴,讨钱也容易一些……”

忍不住地辛酸呵。

我问他:“你想念书么?”

想的!他肯定地点头,我只读了三年级,那阵还考过班上的第三名呢。

这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但是,他终于还是不能再读下去的。

快离开时,我摸出100元钞票给他,叫他自己去买一件衣服买一双鞋子。但是,他摇头,猛烈地摇头:姊姊,你就给我买张录相厅的票吧,呶,就过街那家,五元一张,可以看通宵的。我不看录相,那里面有暖气,可以睡觉。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前些日子我给他的50元,他根本一分钱都没有用着,刚回到他的“家”——

他常常呆的一个桥洞,就被一群坏小子给抢了。他捂着破口袋不给,他们就打他。

“姊姊,你看,这就是他们给打的——”

他挽起袖子,给我看上面的淤痕,看得出,那次,他被打得不轻。

我答应了,和他来到那个“五元看通宵”的录相厅,给他买了一张票,看着他兴高采烈地进去了。

“我们抱怨自己没有鞋子时,有些人,他还没有脚呢”——

我承认我是这个社会典型的自私而小资的女孩子,我也不相信上帝可以拯救谁,但是,看到这个流浪儿为这样一点小事就可以开心成这样,我倒真有点为自己的不知足而羞愧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我们那个叫阿Q的老祖宗的精神在我身上的体现吧。

前面不远处就是太平洋百货,太平洋前面不远一点点就是卡都卡,我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今天能在这里看见杨杰吧。

我站在太平洋门口徘徊,很久。

我觉得感觉有时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居然真的在这里看见了杨杰!

杨杰依旧不是一个人,他身边居然还是有一个女人,居然和上次我看见的那个俗艳的女人一模一样!

忍不住地为杨杰的目光好奇了起来。

女人手里拎着很多东西,两个人似乎在争执,并且越来越厉害。靠在太平洋那个挂着大红灯笼的柱子上悄悄望过去,我发现杨杰气得额上都青筋暴跳了起来。

我走过去,大声叫他:“杰哥哥好!杰哥哥新年快乐!”

杨杰楞了一会,似乎很意外在这里见到我。

那个女人依旧习惯性地翻着白眼,既不看我也不看杨杰,但是,口里依旧骂骂咧咧的:“你给还是不给?”

“我没有了,你再逼也没有用的!”杨杰冷冷地笑,声音很低,似乎因为看见了我,就更加想早早结束这场争执。

我平时也不是很爱管闲事的人,但是,现在在这里和别人争执的人是我的杰哥哥呵。我忍不住了,上前拉杨杰:杰哥哥,我不要人家欺负你!

一剑擒心老说我是个脑门大心头木的傻姑娘,什么都不懂,常在不恰当的时间做出不恰当的事情。也许,现在我的举动就是不恰当的,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杨杰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就这样武断地插了一脚上去。

“你是什么东西?”女人大声骂我。

我哪里受得了这样嚣张的女人,对我的“老婆”们的耐心殷勤全都丢爪洼国去了啦,我不看她,拉了杨杰就走:杰哥哥,咱们别理睬她。

杨杰看了我一眼,再看那个女人一眼,真不再理睬她,转身拉了我的手就走。

身后,那个女人似乎追着骂了几步,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回头看她,剩她一个人在太平洋门口迎接路人的注目礼。

大概已经完全完全地走出那个女人的视线了,杨杰紧紧地拉了下我的手,低下头,轻轻问:笨笨熊,你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着我?

我笑着在他手心上画圈圈:当然了啦,我不向着杰哥哥向着谁啊。

咱们笨笨熊啊!

杨杰大声叹息,声音里面居然有点哽咽。

我真的是一个脑门大心头木的姑娘,居然没有问他为什么叹息,也不问那个女人,他、他和那些女人的关系!

不是不想知道的,但是,这种话题,我想,大概对一个男人来说应该是很伤人的,即使他要说我也会阻止的,何况自己去追问呢。

站在这个城市的分叉路口,一边是他的地方一边是我的地方,我拉着他的手不放,嬉皮笑脸的:杰哥哥,我好饿!呵呵。

杨杰不言语,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他放开我的手:笨笨熊,你该回家了,天色晚了。

又不是没有在你那里呆过,我咕哝着,再次去拉他的手。

没想到杨杰狠狠握了一下我的手,几乎是猛地一下甩开了。杨杰这种躲避毒蛇猛兽一样的神情是我第二次见到了。怎么这样怕我?我困惑地看他:杰哥哥,你怎么啦?

我没什么,你快走!

杨杰匆匆说完这句话,几乎是步履踉跄着跑远了。

我看着他踉跄的步子,站在原地许久不曾移动过脚步。

我按门铃,用劲地按门铃,按了许久,门才慢腾腾地开了。

那张惨白而病态的脸一定没有想到这样粗鲁的按门铃的人是我,因为我从来不曾独自来过这个地方。

见到我,他居然想立刻关门,但是,我的大脑门已经先伸了进去,大声地笑着宣布:杰哥哥,我来蹭晚饭的。

门开了,我看见杨杰惨白的脸更加惨白,几乎带着点儿绝望的神情。

我的木脑袋仍然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后,我低头在沙发边的茶几下寻找水果篮。

水果没有找到,我看到的是茶几下面一大堆的药和一本病历。

我捧了一把到茶几上,杨杰已经冲了过来,急于掩藏这些药,但是,当看见我已经翻开那本病历的时候,他徒然地停下了脚步,木然地立在我的面前低下头并不看我。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脑袋里似乎有种天旋地转的东西向全身扩散开去。

那张多么瘦削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变形,多么狰狞——

瞬间,茶几上的一切一切都遭了殃,那双青筋暴露的手疯狂地扫向满桌子的药,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散开的药粒,碎了的瓶子,跺烂的盒子,绝望的死灰一样的眼神……

我盯着这张颤抖得厉害的竹枝一样枯瘦的双手,眼冒金星了好一会,然后,闭上了眼睛。

滚,你马上给我滚,你这个死丫头。

我坐着一动不动。

快滚,你这个脸皮厚心头木的死丫头。

原来,我只知道自己脑门大心头木,现在居然再添了一项脸皮厚心头木!

我仍然一动不动,任他嘶哑着声音冲我咆哮。

可是,这咆哮多么无力啊,那双没有生命力的竹枝一样——几乎是丑陋的双手——多么可怕又多么可怜呵!

我轻轻地轻轻地拉住了这双摸着全是骨头的可怕的手,咧咧嘴角表示我在笑:杰哥哥,笨笨熊不是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向着你的么!呵呵。

那双可怕的手,那双因为完全地绝望而变得狰狞发红的眼睛,终于妥协,孩子样地跪在我脚下,头埋在了我的腿上,声音几乎是在哀求:笨笨熊,你走,你立刻走,永远不要再来这里,好么?

绝症

绝症

我大力地摇头,摇得头都晕了。我抚摩这双手,然后,叹息,我知道,这双手将再也没有多少时间没有什么精力给我做各种美味,做我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了。

我的杰哥哥,我的热爱的亲爱的杰哥哥,他,居然患了——

爱滋病!

爱滋——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

难怪,他总是对我的任何,哪怕是小小的亲昵也避如蛇蝎。

原来,我一直在折腾这样一个,哪怕就是如来观音耶稣基督一起亲临也没法多在这个世界多呆几天的男人!

我想趁他没看见,飞快地擦掉脸上那些可恶的越涌越多的水珠,但是,那双干枯的手抚到了我的脸上,然后停止:

笨笨熊,不要哭!

我哪有哭啊,我嘻嘻地笑,飞快地用衣袖满头满脸地擦,用劲地擦,擦得眼睛都疼了还有水珠从眼睛里面涌出来。

“咱们笨笨熊这么大的人了还用衣袖擦鼻涕,真是个不讲卫生的孩子!”

杨杰大声叹息。

“人家哪有啊哪有啊”我大声反驳,嘻嘻地笑,然后大声宣布:“杰哥哥,今天晚上我要给你做一顿难吃的饭,荼毒你的胃。”

第一次系上围裙,像模像样地在厨房里忙碌,杨杰要来帮忙,却被我生生地推到了外面的客厅,他再来时,我干脆把厨房的门关了,自己在里面瞎忙。

因为,我怎么能够让他看见我眼睛里面那些不争气的水珠,止也止不住地滴落在菜叶上,滴落在锅里碗里碟子里!

我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速度却是快得很。从小到大,我妈妈都说大脑门的女孩子动作快得很,我就是这样,虽然人不太机灵,但是却一直是只求速度不求质量的莽夫。

好在冰箱里面正巧有我会做的为数不多的几样素菜,我炒的正是那个炝小白菜。

端上桌子之前,我尝了一块,然后直皱眉头,比起杨杰的手艺,我的这个菜实在只能说:炒熟了!

其他的,恐怕就没了。

杨杰吃得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在饭桌上这样开心地吃饭,因为,他很自然地用一个小碗将那盘小白菜分成了两份。

也许,他是认为,我既然已经知道他的病了就不用再掩藏什么了吧。

我这时才联想起,自从我认识他后,每次来他这里蹭饭他几乎都是看着我吃,从来不和我共用碗碟什么的,原来,他早就明确地和我“划清界限”了。

和爱滋病患者一起吃饭也会传染的么?

我很奇怪,但是,杨杰既然这样坚持,我就不再问他。我准备明天自己去网上查查有关资料。

我知道,他希望我好,希望那个屡次被他取笑为用衣袖擦“鼻涕”的大脑门女孩子好。

吃了饭,我不再东窜西窜,乖乖地系上围裙去洗碗拖地。

我做这些事时,我偶尔不经意地看杨杰时,我发现他也不时地看我,不时地叹息,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几乎臻于死亡一样的平淡。

我很想哭,想放声大哭,但是,我依然忍着,把厨房里的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哗啦啦的水声淹没我不时低低的抽泣声。

我到火车站退了火车票,长途电话告诉爸爸妈妈我不回家过年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要陪男朋友过年,然后,我听见妈妈高兴的叹息了一声,妈妈早担心我这个脑门大心头木的丫头嫁不出去,现在有男朋友陪,她哪怕再想念我也不会催促的。

刚和妈妈通完话,手机响了,看号码是一剑擒心的,我恍然,这才想起,这些天我居然差点把一剑擒心给忘记了。

心里再次没来由的酸涩得难受,我知道,这次,我和一剑擒心大概是真的完了。

“笨笨,笨猪,我考完了,今天晚上一起痛快玩一会。”一剑擒心不是征询我的意见而是在做决定,因为他知道我们已经放了年假,我是闲人。

我沉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并没察觉我的异样,大声说:笨笨,你那里声音嘈杂,手机信号太差,我来接你,你等我。然后,他匆匆挂了电话,任我在嘈杂的火车站发呆。

无论如何,我想,我是不能傻站在火车站让那个脾气急噪的家伙在我租屋的门口等我的,该面对的,我还得面对。

一剑擒心老远看见我,老远地迎上来,很夸张地抱着我的肩膀,我推他,人家看见呢。

看见干吗啦?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什么见不得人了?他瞪我,比我还凶。

我笑,摸出钥匙开门,门缝里掉下一张纸条:

现在的人儿又酷又帅

开口闭口不再是哇噻

谁都不会轻易言爱

保持神秘异性才会崇拜

爱情早已过了纯真年代

天长地久听起来很奇怪

我等待但从来不怕失败

心走后我也绝不会离开

传统的人儿你们要理解

因为这个年头实在无奈

如果不在沉默中恋爱

我们会在沉默中变态

来这小子早已来这里做个怪了,还跑楼下装着巧遇上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