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别人吧,我帮不了忙。”

单老师一听这话就来气:“你有手有脚,怎么帮不了忙?”

“我病了,得休息。”

“发烧八十度?”

单老师虽然生气,对陆浔还是偏爱的,她瞪了他一眼,没再勉强,转而对池乔说:“你也管管他!”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池乔仍是只笑不说话。

单老师一走,池乔便看向陆浔:“你病了?”

陆浔没答,只问:“你留下休息,还是去帮忙?”

“去帮忙,我昨天也睡了几个小时,不是完全没休息。”

陆浔没再说话,池乔只乘到二楼,电梯一到,便回头跟整个人靠在金属扶手上的他挥手道再见。

在县高中,池乔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陈记者,陈记者看都不看她,另找了一个学生当助手。她对自己什么态度,池乔并不放在心上,明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这一天比前一天更忙碌。

池乔替小女孩一家咨询了实际提供法律援助的当地律师,帮忙约好当面咨询的时间,便去忙别的了。

从县高中回来时已经接近七点钟了,池乔拿出手机翻了翻,没看到陆浔支使她做事的微信和电话,反而有点不习惯。

昨天的事到底欠了他的情,她便主动打了通电话给他,问要不要帮忙买晚饭。

电话响到最后一声也无人接听,以为陆浔又在睡觉,池乔便没再打第二次。不想刚把手机装回包中,他就打了回来。

“你起床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晚饭?”

“起了,不用。”

池乔“哦”了一声,想不出再说什么,便说:“那我去吃饭了。”

陆浔“嗯”了一声,池乔正要挂断,又听到他说:“帮我打包一碗面。”

“……好。”

“不要牛肉面。”

池乔吃过饭,在附近找了间面馆,看过菜单,微信陆浔:“排骨面还是鸡汤面?”

久久没等到陆浔回复,想着他胃口一贯好,池乔干脆两种各要一份。

池乔把陆浔的晚饭送到五楼,敲了好一会儿没人应门,只好把打包袋放到地上,翻出手机打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陆浔就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

“在睡觉。”

陆浔开过门,就径直走了回去,仰躺到了沙发上。

原本准备不进门、把晚饭递给陆浔就走的池乔看了眼仍在地上的打包袋,忍着吐槽的冲动,弯腰拎起来给大少爷送进房间。

见陆浔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池乔没好气地问:“放茶几上可以吗?”

“谢了。”

茶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池乔稍微收拾了一下,清出地方放打包袋,看到喝空的矿泉水瓶旁边的退烧药,池乔怔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少了一片,问:“你真病了?”

“头有点疼,躺躺就好。”

“你现在多少度?”

“不知道。刚刚有点烫,现在差不多好了。”

池乔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旁边半蹲下来,犹豫了一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还在发烧,有体温计吗?”见陆浔摇头,池乔又说,“你买药的时候为什么不买体温计?连自己多少度都不知道,怎么能胡乱吃药?”

“药是客房送来的。”陆浔抬起手,捉起池乔已经放下了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你别吵,给我睡觉。”

发觉池乔往外抽手,完全不想讲话的陆浔微微蹙起眉头,说:“别动,你的手凉,帮我冰额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你自己的手不是更凉?”虽然讨厌陆浔的随便,可想着他生病了, 池乔就没计较, 隔了片刻, 才动作轻柔地抽回了手。

陆浔个子高,这么仰躺在窄小的沙发上,看上去很不舒服。池乔一向心软, 于是关心道:“你今天吃过饭吗?发烧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吃。躺躺就好, 有什么好说的。”他倒不多难受, 就是困、没劲儿,从早晨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依旧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其实池乔敲第一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 就是头晕到站不起来。从坐起来到走到门边, 他恨不得用了五分钟, 所以给她开过门,连里间都嫌远,直接睡到了外间的沙发上。

陆浔病着的时候谁都不想见, 更怕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也就是池乔, 换个人这么一直吵一直问,他早往外轰了。

他很少生病, 上一次似乎还是两年前,症状和这次差不多, 睡了两天烧退掉后便是嗓子疼, 吃了一盒药就痊愈了。

这会儿他完完全全不想讲话, 可是半蹲在茶几前的小包子不断问他各种问题。陆浔有点无奈, 可怪不了池乔,是他自己把她招来的,她难得主动联系他一回,他哪舍得不理她。

池乔的手又凉又香,覆在他的额头上,顿时舒服了不少,头痛都缓解了些许。可惜小包子不乐意,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模样。其实他正病着,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单纯喜欢她的体温和味道而已。

“你是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过饭吗?一天了呢。”池乔突然记起陆浔早餐时就一副没胃口的样子,应该是当时就觉得不舒服了,“所以你和单老师说病了、要休息是真的?你之前也用发烧骗过你家人,我早晨还以为你是不想帮忙,随口撒谎……”

见陆浔闭着眼睛不讲话,池乔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明显比片刻前更烫了,他的手很冷,手冷应该是体温正升高的症状,一整天没吃饭、乱吃药,还不理她,这是昏迷了吗?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跟你关系好的那几个男生住哪个房间?我去叫他们帮忙送你去医院。”

池乔翻出手机正要问同屋的姐姐,就见陆浔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他无奈地一笑:“不用去医院,我生病习惯自己待着,多睡两天就好。”

见半蹲在地上的小包子仰着脸看自己,陆浔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次解释:“着凉而已,去医院来回折腾,不如多休息。”

昨天一起淋雨后,陆浔先给她吹衣服后给他自己,后来她睡觉,他一直在外头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房间,着凉加疲劳,这才病的吧?池乔有些自责,回头看到茶几上的三只空矿泉水瓶和没动的两份面,对陆浔说:“不去医院也要吃点东西啊。”

陆浔闻声打开了打包袋,一份排骨面,一份鸡汤面,都很油腻。他的上一顿饭还是前一天傍晚池乔买的盖饭和炒面,本就没有胃口,隔了二十多个钟头没吃东西,看到油腻腻的肉汤面只觉得反胃,可瞥见池乔盯着自己,陆浔硬着头皮端起鸡汤面吃了几口。

“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不用麻烦,你回去休息吧。真缺什么我打电话让客房送。”

池乔“哦”了一声,说了句“你先吃”,就离开了。

勉强吃下去的几口面害陆浔直犯恶心,他这会儿闻不了饭味,起身回了内间。

陆浔越是不愿意麻烦人,池乔就越觉得愧疚,除了愧疚,听到他说生病了习惯自己待着,她还有一点点心疼。小时候每次秦蔚生病都折腾得全家人仰马翻,她怕验血怕打针怕吃药,做什么都要提条件,秦家爸妈最惯女儿,要什么都给买,有了池乔后,就给她也买一份,以致于在池乔的印象里,秦蔚生病总伴随着一大堆零食和玩具。

池乔从小就瘦,体质远不如秦蔚,生病的次数比她多得多,秦妈妈总比着秦蔚夸她乖巧,其实池乔也怕打针吃药,可小时候生病,听奶奶抱怨医药费贵、被伯母嫌弃传染堂弟的记忆太深,她只怕给秦家爸妈添麻烦添负担,哪敢再撒娇耍赖。

陆浔的爸爸看上去挺疼他,听到他说发烧,马上带了家庭医生来探望,就像秦妈妈也疼她,听到她咳一声都要请假带她去医院一样。可他们这种小时候被怠慢过的,明白生病了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就再也不能像秦蔚那样心安理得地撒娇耍赖要旁人优待、照顾。

池乔去药店买了药和体温计,又去超市买了些矿泉水,回到五楼的时候怕打扰陆浔休息,没有敲,拿门卡自己打开了门。

看到沙发空着,外间没人,池乔怔了一下,轻轻关上房门,走了进去。内间的门关了一半,池乔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没听到动静,便推开门看了看。

陆浔躺在床上,完全没察觉到她进来,应该是睡着了。下过暴雨,天气没之前热了,可仍在三十度上下,陆浔许是觉得冷,空调没开,还盖着被。

池乔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外间的茶几上,把矿泉水倒入电热壶烧。等待水烧开的间隙,她把已经冷透了的两份面盖好装回打包袋,放到了门外,打开外间的窗户透气。

发现面几乎没动,知道陆浔没吃什么东西,池乔又给客房打了通电话,让他们半个钟头后送白粥和素菜过来。

做好这些后,她兑了杯温水,拿上体温计进了内间。陆浔睡得沉,池乔没有立刻叫醒他,把水杯和体温计放到床头柜上,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眼下他的额头远比她走前烫了许多,池乔不敢再等,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叫“陆浔,醒醒”。

隔了许久,陆浔才醒过来,看到池乔,他迟疑了片刻,按着眉心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本来就是出门给你买药,你额头很烫,先量体温。”

隔了两秒,陆浔才接过池乔递来的水杯和温度计。他早渴了,一口气就喝光了整杯水,池乔见状立刻拿起他放到床头柜上的空杯子,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体温是一定要量的,我再倒杯水给你,你别喝太猛,发烧的时候容易吐。”

陆浔目送池乔去外间倒水,心中浮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他不是缺人照顾,而是本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舒服的时候更不愿意有人在旁边絮叨。他喜欢池乔,可高烧到睡不醒的时候情愿自己躺着。

不习惯是真的不习惯,但不妨碍内心被触动。

池乔很快走了回来,把水杯递给陆浔的时候再次嘱咐:“你慢慢喝。”

陆浔只喝了半杯就放下了杯子,正要道谢让她回去休息,又听到池乔问:“你怎么还不量体温?”

不用量也能肯定他正发着烧,根本没必要,可池乔拔掉体温计的盖子,拿出来对着光看了一眼,递到了他的手边。

陆浔过去一直以为只要他不乐意,谁也强迫不了他,此时此刻才明白那是没遇到比他还拧的。他犟不过池乔,只好接过体温计,夹到了腋下。

陆浔病着不愿意讲话,整个人比往常沉静了许多,池乔忽而记起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气质干净清冷、安安静静。其实他远比寻常男生话少,和她最初的印象差别不大,是偶尔唐突的举动让她一直抱有偏见。

陆浔看着池乔不说话,害她很是不自在,便暂时去了外间。离开前,她特地叮嘱:“体温计一定要量够五分钟才行。”

池乔找不到事做,便收拾了一下茶几和沙发,把空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将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衣服折好放到一边。做完这些事,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七分钟了,走进内间问温度,却发现陆浔还夹着体温计。

“你怎么还没拿出来?”

“不是你让我量够时间?”

莫名其妙的,池乔觉得眼前的陆浔有点乖。然而看到体温计上的温度,她却吓了一跳,声音少有的大了起来:“三十九度六,这得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陆浔最受不了女人一惊一乍,可池乔不同,她吃惊的样子很可爱。

陆浔的头晕的厉害,便靠到床头,说:“再吃片退烧药就行。”

听到这一句,池乔才想起自己买了一堆药,她快步走到外间拿来塑料袋,坐到陆浔床边,问:“你上一次吃退烧药是什么时候?药店的大夫说至少要隔四个钟头。”

“不知道,”见池乔皱眉,陆浔随口诌道,“中午吃的。”

池乔拿出一颗退烧片放到药盒上,又问:“你的嗓子痛不痛?有没有鼻塞流鼻涕?”

“都没有。”

“只发烧?那个大夫说如果没有这两种症状,也没验血,抗病毒和消炎的药就要一起吃。”池乔把用不上的感冒药和糖浆放到一边,找出抗生素和抗病毒口服液,分别打开药盒看说明书。

池乔做什么都专注,连看说明书也是,她不但看得仔细,嘴巴还轻声读了两次“成人一次两粒,一日三次”,陆浔静静地看她忙活,心中再次浮起了陌生的情绪。

池乔研究过说明书,把吸管插入口服液,和三粒药一起拿给陆浔,发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她脸上一红,嗔怒道:“你总看我干吗?”

陆浔嗤的一笑:“我又想亲你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朵

瞥见池乔瞪大了眼睛, 陆浔忍住笑正色道:“想亲, 但不敢, 怕挨打。”

池乔咬了一下嘴巴,瞪着他说:“你发高烧、说胡话,我不跟你计较, 没有下一次了。”

陆浔端起水杯吃过药, 又低头喝口服液,他以前从没喝过这种,尝了一口就皱眉头:“这是什么怪味儿?”

如果陆浔不说之前的那句话, 池乔或许会看在他烧到快四十度的份上哄哄他, 然而眼下她满心都是气恼和别扭,冷哼了一声, 负气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 还怕药苦,爱喝不喝。”

陆浔不是怕苦, 而是这口服液又甜又咸又涩, 味道太奇怪, 引得他再次生出了恶心的感觉。

池乔嘴上说爱喝不喝,却时不时地瞟向他,她好心买回来,陆浔不想惹她不高兴, 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整个食道被讨厌的味道占据, 陆浔一阵反胃, 瞥见他的神色, 冷着脸的池乔递上了一粒薄荷糖。

陆浔不爱吃薄荷糖,却还是接过来含在了嘴里,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没料到自己这样的人会被一只小包子管住。

看着陆浔吃过药,池乔收拾了一下东西,往外间走,见陆浔要下床送她,回头说:“你睡你的,我不走,就在外面。”

听到这话,以为池乔送过药就会回去休息的陆浔很是意外,想问她为什么不走,又怕她误会自己赶人,最终没有开口。他病着的时候不喜欢讲话、不习惯有第二个人在,可也舍不得赶喜欢的女生走。

池乔坐到外间的沙发上,百无聊赖间打开了手机,室友学姐恰好发了微信过来:“你今天回来吗?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叫几个同学到我们房间通宵打牌看剧。”

已经九点多钟了,陆浔烧到39.6,万一她回去后他昏倒了没人知道怎么办……反正她昨晚也没回房间,室友学姐和陆浔的其他同学已经误会了,今天回不回去都解释不清。

于是,池乔回复了句:“你们好好玩。”

池乔脸皮的一贯薄,想得再开,看到室友学姐随后发来的暧昧表情,也没法不难为情。刷了会儿微博,门铃响了,池乔怕影响陆浔休息,快步走到门边,是来送餐的服务员。除了一盆白粥,还有四样素菜,看上去还算清淡。

池乔把白粥和小菜留在茶几上,走到内间的门边,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一眼,陆浔已经睡着了,她想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半个钟头前吃下去的退烧药似乎没起效果。

她也有过高烧不退的时候,如果再过一个钟头还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叫陆浔的朋友上来,帮忙把他送到医院去。

想起高烧的时候冰额头可以帮助退热,池乔去外间找了一圈,嫌宾馆的毛巾不卫生,她只好解下系在包上的手帕,到洗手间浸湿后覆在了陆浔的额头上。

她用手背触了下他垂在被子外的手背,发觉不像之前那么冰了,稍稍松了口气——手脚暖和起来似乎是体温正在下降的表现。

池乔正要离开,手突然被陆浔握住了,意外之余她回头一看,陆浔的眼睛仍旧闭着,根本没醒,所以这是下意识的举动?怕吵醒陆浔,池乔不敢用力往外抽,只好一点一点地掰他的手指。

掰开最后一根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陆浔说“别闹”,抬头一看,他的眼睛仍闭着。就在池乔疑心自己幻听了的时候,陆浔扶着额头上的手帕半坐了起来。

池乔脸上一红,问:“你没睡着?”

“刚醒。”陆浔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池乔不知道他所谓的刚醒是指什么时候,略微有些尴尬,从吃过药到现在一共半个多钟头,也就是说他刚睡着就被她吵醒了……

池乔回到外间的时候,陆浔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坐到沙发上了,他掀开白瓷盆的盖子,拿放在托盘上的勺子搅了一下,问池乔:“你要的?还热呢,吃不吃?”

“我吃过晚饭了。”

身体稍稍舒服了一些后,陆浔有了一点食欲,听到池乔说不吃,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顺手拿起池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翻她的朋友圈打发时间,看到跟她住一个房间的女同学刚发了一张在房间里聚众打牌的照片,他皱眉看向池乔:“她怎么把一大堆人招到你们房间去了?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地儿。”

难怪池乔留在他这儿不离开,原来是她的地方被别人占了。小包子的性格也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见陆浔起身找他的手机准备打电话,池乔拦住了他:“你要给谁打电话?”

“这都几点了,我让他们走。”

池乔赶紧解释:“学姐人挺好的,她事先问过我回不回去,我说了不回去,她才叫人过去玩的。”

陆浔怔了怔:“你为什么不回去?”

池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在:“你高烧不退,我怕你晕倒没人知道。”

“你在我这儿过夜,不怕被人误会?”陆浔把碗放到桌上,望着池乔笑,“干吗对我这么好?”

池乔支吾了一声,立刻解释道:“你生病是因为陪我去找小女孩淋了雨又没休息好,我有责任的。”

不等陆浔说话,池乔又说:“秦蔚和别的朋友生病,我也是这么照顾的。”

讲完这句,她仍觉得没说服力,补充道:“就是时豫……”

“有他什么事儿。”听到这个名字,陆浔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往沙发上一靠,盯着神色略微慌乱的池乔看了一会儿,笑了,“我没那么自作多情,你不讲这么一大堆,我也不会误会你喜欢我。”

见池乔怔住了,陆浔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一下她的头:“十点了,你去里面睡觉吧,我在外面坐坐。”

“你不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