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早晨一直睡到现在。”其实他病着的时候最长睡过两天两夜,可惦记着池乔在这儿,睡不踏实。

池乔正不自在,不想与陆浔同室,听到这话,便没推辞,直接去了卧室。

他说不会误会她喜欢他是什么意思?是真这么认为,还是反话?好好的为什么要说什么她喜欢他。池乔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这么在意陆浔误不误会,为什么要慌张和此地无银?

想了片刻,她终于发觉,她对陆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池乔正乱着,忽而听到了敲门声,陆浔没进来,隔着门说:“我出去转转,你可以趁这会儿洗澡。”

前一天她在小旅馆就没洗澡,今天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房间,又发现陆浔发烧了。八月的天气,每日在外奔波,两天不洗澡真的挺难受,如果陆浔不提,她是准备忍到明早回自己的房间洗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想着陆浔在发烧,池乔拿上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快步走了出去:“你不用出去的,我一刻钟就好……我去洗澡,你量体温。”

碍着陆浔在外面,池乔只用了十分钟便出来了,她边拿纸巾擦头发边问:“多少度。”

“三十八度六。”

“降下来了?”池乔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里间的门,“那我先去睡觉了,你过一个小时再量量看,如果烧还不退,隔四个小时再吃一次退烧药。”

“你是九点半吃的,十点半,十一点半,十二点半,一点半,”池乔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了两回,才说,“如果烧不退,你两点之后再吃一次药,别喝冷水,有事叫我。”

陆浔目送池乔走进内间、关上房门,半晌没说话,他最烦他爸的絮叨,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比他爸还能唠叨的女孩。

池乔刚坐到床上,踢掉鞋子,门就开了,她脸上一惊,问不敲门直接进的陆浔:“你干吗?”

陆浔把吹风机往床上一丢,又走到书桌前,从背包里翻出一件干净T恤、拎起椅子上的毛巾,一股脑扔给池乔:“我能干什么?你头发这么一直滴水,到明天也干不了。凑合用我的毛巾,T恤给你当睡衣。”

临走前,他又说:“你放心睡吧,我不会再进来了。”

听到池乔轻声说“谢谢、晚安”,陆浔忽然意识到自己也絮叨上了,这毛病于他来说非常可怕,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想不出是被他爸还是被池乔传染的。

这样一个发着高烧的夜晚,他没独自昏睡,吃了药,量了体温,坐在喜欢的女孩的门外发呆,每一件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池乔脱掉连衣裙,换上陆浔的T恤,躺到了被子里,闻到有些熟悉的肥皂和烟草味,她才意识到这是陆浔的枕头陆浔的被子陆浔的床,不由地脸上发烫。

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没睡着,她给秦蔚发了条微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原来挺讨厌的人有很多优点。”

秦蔚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同一件事,陆浔以前干是混蛋不要脸,现在就是又撩又苏是不是?这不代表他有很多你以前没发现的优点,而是恋爱滤镜!我妹妹和校草恋上了,我居然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你太气人了,我这次是真伤心了!你明天回来是不是?这事儿没完。”

见池乔许久没回,秦蔚又发了视频邀请过来,池乔点了拒绝,把脸埋到陆浔的被子里,默默地想,又没有恋爱,单恋滤镜还差不多……

第27章 第二十七朵

在外颠簸了几日, 池乔身体很累,精神却因为胡思乱想远比往常兴奋, 她在床上来回翻到凌晨才睡着, 可五点不到就醒了。

想着陆浔在发烧, 她没再多躺,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肩, 整理过头发、换上自己的衣服, 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门边, 打开了一条缝,从内往外看。

外间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卫生间,一片昏暗中, 仰躺在沙发上的陆浔并没在睡觉。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留意到内间门处的动静。直到池乔走近了,他才侧头看向她:“天还没亮, 不睡了?”

池乔“嗯”了一声,半蹲下来问:“你的烧退了吗?”

陆浔坐起身来,捉起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摁, 不答反问:“退了吗?”

池乔大力抽出手,皱眉嗔怒道:“你又来!”

陆浔晃了晃脖子,懒洋洋地笑了笑:“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试我的体温?”

池乔懒得跟他争,就没搭话。陆浔的额头摸起来似乎退热了, 可她不放心, 仍是从茶几上的一大堆杂物中翻出体温计, 让陆浔再量量看。

池乔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派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的陆浔仍夹着体温计,看到她走过来,他才像交作业一般把体温计递给她。

“怕你说我糊弄,到五分钟也没敢拿出来。”

听到这话,池乔一阵心虚,为了撇清嫌疑,佯装不在意:“你有没有退烧,关我什么事儿?体温又不是替我量的。”

“不关你的事儿,你为什么像看小孩一样看着我?”

池乔语塞了片刻,才想出理由:“还不是因为你生病和陪我去找小女孩有关,不然我才不要管。”

陆浔笑笑,往后一仰,把手垫在脖子上,一言不发地看向她。池乔正对着光看体温计,她眯起眼睛,把体温计捏在食指和拇指间,微微转动,看了十几秒,莞尔笑道:“37度2,差不多不烧了,中午才出发,你把抗生素和口服液吃了,再睡一会儿。”

陆浔仍是没说话,目光随着池乔转,看她把温度计收到塑料管里、用电热壶烧开水、把开水和矿泉水倒入杯子兑成温水。

池乔把装着两片药的塑料盖,口服液和水杯一起递给陆浔的时候,他迟了两秒,才伸手去接。

“抗生素是一日两次,抗病毒口服液是一日三次。中午的时候你别忘了喝口服液,傍晚的时候我们应该还在车上,我会提醒你。就是彻底退烧了,药也得再吃三天。”

听完这一大堆,陆浔笑了,发个烧而已,小包子倒比他更上心,或许她自己生病,也不会这么仔细。有人欺负她、使唤她她不计较,为了个不认识的小女孩却丝毫不怕和那位陈记者起争执,她的性格真是又傻又奇怪,让人看不明白。

陆浔吃过药,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起身问:“饿了没,出去吃早饭吧。”

“你还是别出门了,37度2也算发烧的,低烧。”

“低烧也得吃饭,”瞥见池乔皱眉,从没服过谁管的陆浔破例保证道,“吃饱了我就回来睡觉,中午不会忘了吃药。”

陆浔很少吃药,偶尔吃一次效果格外好,隔了一夜就基本没事了。两人走出宾馆的时候刚五点,天还没大亮,街边的早餐店门倒是开了,但食物还没出锅。

这地方经济虽然落后,但风景挺不错,空气也远比Z市好。两人都不爱说话,也没刻意找话题,并肩走在窄窄的街道上。

路边的柿子树和石榴树都结了果,可没到成熟的季节,还青涩着,走了许久,两人才找到一间卖包子、油条和豆腐脑的小店,便坐了进去。

陆浔前一天几乎没吃过东西,烧一退就有了胃口,眼下早饿了,包子要了两笼,油条要了一堆,豆腐脑三碗。

连着两夜没睡好,池乔倒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勺豆腐脑就饱了,掰了一小根油条捏在手里看陆浔吃。

陆浔平时话就少,吃饭的时候更不会开口,百无聊赖间,池乔环顾早餐店,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

“我小时候没出过远门,七岁那年暑假才第一次离开Z市。我爸爸有个开货车的朋友去S市跑长途,他就带着我乘朋友的货车旅游。我那时候晕车很厉害,一路走一路吐,晕车虽然难受,但可以出门玩还是很高兴,不用写作业,还可以喝汽水,一直吃外面的饭。”

“我爸爸同时做两份工作,很辛苦,他把薪水都存起来,想攥够钱开个店。他赚的不少,却很节俭,烟都抽最便宜的那种散的,出门连矿泉水都不舍得买,拿最大的可乐瓶自己带凉白开。他唯独对我大方,每次看到我盯着橱窗里的裙子或娃娃看,都想都不想就买给我。我小时候比现在还瘦,不爱吃奶奶做的吃饭,倒很喜欢外头的东西,我们唯一的那次旅行,路边小店的鸡汁豆脑我一口气吃了两碗,我爸爸舍不得给自己买,就跟店家要了只碗,拿热水泡自己带的烧饼……”

回过神儿后,发现陆浔盯着自己看,池乔问:“你看我干吗?”

“觉得有意思,等你继续说。”

池乔叹了口气,丢掉手中的油条:“不想说了,你小时候呢,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我小时候没什么值得说的。”陆浔从不和任何人谈自己,他吃掉碗里最后一口,抽了张纸巾擦嘴,“吃好了?回去吧。”

两人散步一样地走回了宾馆,陆浔回五楼补觉,池乔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件衣服,便和老师同学去县高中忙收尾的事了,午饭她仍是和同学在自助餐厅吃,刚找到位子坐下,就收到了陆浔发来的微信。

陆浔把喝空的口服液瓶子拍下来发给了她,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池乔本不想回,把手机收回包里后,忍不住又翻出来问:“你发这个给我干吗?”

“给你看。”

“药又不是为我吃的。”

一顿饭吃完,池乔才收到陆浔的回复——“就是为你吃的。”

怕池乔不明白,隔了两秒,他又补充道:“为了发图片给你看,才吃的。”

……好像她有多关心他一样,非亲非故,他吃不吃药关她什么事?明明挺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却让池乔生出了小小的雀跃。

集合时间是一点半,吃过午饭,大家就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了,池乔收拾得快,拎着箱子和同屋的学姐道过别,便下楼去找大巴,她本想上了大巴给陆浔打电话,哪知他早坐在上面了。

还不到一点,司机都不在车上,整辆大巴只有陆浔一个人,见坐最后一排的他朝自己招手,池乔放好行李箱,走上去、坐到了他的身侧。

她本想问他吃没吃饭、还烧不烧,话到嘴边,怕有关心过头的嫌疑,又咽了回去,不料陆浔一见她坐下,就把额头往她手边歪了歪。

“干什么?”

“你不是讨厌我拉你的手,帮我看看退烧了没。”

“你没有体温计吗?”嘴上这样说,池乔还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试过自己的额头,她说:“好像完全正常了。”

听到这句话,靠窗坐的陆浔往后一仰,戴上耳机、闭着眼睛说:“那我睡觉了,到地方前都别叫我。”

池乔“嗯”了一声才发现,陆浔抵在车窗上的那只胳膊的手腕上系着她的手帕……

发觉池乔拽自己的左手腕,陆浔闭着眼睛挥掉了她的爪子:“你这条手帕挺适合我的,送我了。你昨天穿过的那件T恤在我包里,赔给你。”

她的手帕是秦蔚去日本玩的时候买的,奶白的底子上浮着樱花粉的蝴蝶结和波点,右下角还绣着一只小小的黑猫咪,非常典型的日系少女风,系在陆浔的手腕上居然非但不显得娘,还和他的黑T恤挺配……可再配再好看也是她的。

“我要你的T恤干吗?”

陆浔把系手帕的那只胳膊高举过头不让池乔扯,睁开眼睛,单手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T恤塞到池乔怀里:“给你剪手帕。布多,你改成围巾都够,亏不了。别吵,我要睡觉。”

她拿一块几十元的手帕换了件三千块的T恤,是没亏,但不问自取真的好讨厌……

回到Z市已经是傍晚了,大部分老师同学都不回学校,大巴往学校开前,在主城区也停了一次,陆浔跟池乔一起下了车,不顾她的反对,把她送回了家。

陆浔目送池乔走上台阶,赶在她按门铃前说:“后天下午我来接你。”

池乔回过头,问双手插在裤袋里的陆浔:“你为什么来接我?”

“跟我回家吃饭啊。”

池乔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

池乔“嗯”了一声:“再见。”

“后天见。”

池乔一进门,就被等在门后的秦蔚揪住了。为了等池乔,秦家人还没吃饭,秦蔚冲叫她们吃饭的爸妈说了句“等一下”,便把妹妹拽上了楼。

池乔刚把行李搬回房间,就听到叉着腰的秦蔚问:“说吧,虽然我未必会原谅你。”

“你别闹,根本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谣言啊?”

池乔打开行李箱,边收拾边说:“没在一起,但也不是谣言,陆浔说学校里骚扰他的女生太多了,他想要清静,让我帮他挡桃花,而且他家里总催他相亲,他也挺烦的。”

“你凭什么替他挡桃花?你又不欠他的!”话一出口,秦蔚又想起陆浔爸爸帮家里渡过了危机,一时语塞,隔了片刻才说,“一码归一码,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啊。”

“也不算欺负,这么一来,我正好不要再烦时豫的事了。”

秦蔚正要说话,看到池乔手上的T恤,眼睛一亮,抢到了自己手里:“嗷~我上个月跟你说想要这个,准备存钱买,你还记得呢?别以为送我礼物我就原谅你。”

“什么?”

秦蔚想要的东西很多,经常和她说准备存钱买这个买那个,她根本没留意过。哦,她会知道这件T恤的价格,大概就是听秦蔚念叨过。

这T恤是男女同款,秦蔚又一贯喜欢买大码,乍一看到,便以为是妹妹买来哄自己的,拿到手里才想起池乔不是去旅行,而是去贫困县了……

“这不会是陆浔的吧?他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儿?”

池乔一阵头痛,抢过衣服塞进了衣柜:“装错了。”

秦蔚眯起眼睛看了妹妹片刻:“脸红什么,你喜欢上他了?怪不得昨天说什么优点缺点。你完了你完了!”

池乔不怕被秦蔚知道,可很怕秦蔚四处嚷嚷的性格。

“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没有真在一起,我也不算喜欢他,一点点好感而已。你千万别和别人说。”说完这句,池乔犹不放心,再次嘱咐道,“别让学校里的人知道我和他不是真的男女朋友,更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对他有好感。”

秦蔚“哼”了一声,说:“你放心。可我不能白保密,吃完饭你陪我去章扬的酒吧。”

第28章 第二十八朵

秦蔚倒不是想要池乔陪她玩, 池乔容易大惊小怪,看到她喝太多酒会阻止,看到她和陌生人聊天会在一旁不断提醒别泄露个人信息,跟池乔一起根本玩不尽兴。但如果池乔不跟着,有爸妈在,超过九点钟, 她连家门都出不了。

在学校的时候,爸妈打电话查岗,秦蔚随口扯个谎就能糊弄过去,放寒暑假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向来待不住,一吃过晚饭,便催着池乔早点换衣服陪她出门。

池乔从小就有分寸, 有她在旁边, 听到姐妹俩要出门和朋友吃夜宵, 秦家爸妈便没阻拦。

坐进秦妈妈的车子,完全不想出门池乔抱怨道:“大小姐,你为什么非得今天出来,我坐了一下午车,累得后背疼, 本来想早点睡的。那个章扬都不理你,你还总追着他跑。”

“我成功的几率小于百分之一, 他理不理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小于百分之一, 还折腾什么?”

“享受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啊。初中高中的时候我特别容易喜欢上一个人, 谈了几段恋爱、了解了大部分男生是什么德性后,再遇到能让我动心的就太难了。”

“喜欢上章扬后,我的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冒粉色的泡泡,就算他不理我,我能看到他、能和他说一两句话也高兴。上次陆浔使坏让他给我打电话,那个电话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呢。”

记起这件事,池乔忍不住问:“你说陆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秦蔚怔了一下才明白池乔的意思,“你是想问他为什么时不时做越界的动作、说越界的话吗?”

见池乔点头,秦蔚笑了:“这是在逗你呀。我以前就说过,你这种腼腆乖巧的女孩男生最爱逗,就像对很多女生来说,章扬那种难啃的骨头最能激起征服欲一样。章扬油盐不进没关系,反正在撩他的过程中我也开心到了。陆浔看你发脾气说不定也挺开心,或者他其实喜欢你。”

瞥见池乔听到最后一句时神色的变化,秦蔚空出握方向盘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不是会不由自主地猜陆浔这样说、那样做是不是代表喜欢你?暧昧期很有趣,过程也挺享受,但不适合你这种死心眼的傻孩子。”

池乔斜了姐姐一眼:“你好好开车,我每次乘你的车都提心吊胆的。”

秦蔚重新握住方向盘后,池乔又问:“时豫最近有没有联系你?他回家了没有。”

“没,刚知道你和陆浔在一起的时候,他想去那个县城找你来着,被我劝下来了,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工夫才劝住他,你必须请我吃饭!他说你总是戴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只会享乐,没担当。”

池乔想反驳,可仔细想想,时豫说的好像也没错,她正出神儿,又听到秦蔚说:“说起时豫,我发现你只是看着软,才不是死心眼,比我冷静多了,完全不需要我担心。”

池乔一直不喜欢夜店,不过章扬性格强势,也讨厌某些龌龊的事,之前秦蔚被混混骚扰,他就出面阻止过,因而他的酒吧相对于别的夜店倒还算安全。

秦蔚还约了别的朋友,她的朋友到的早,占了最醒目的位置,以便秦蔚能第一时间看到章扬,章扬如果经过,也没法不看到她。

秦蔚运气好,她和池乔刚坐下,不是日日都来的章扬就推门进来了,看到池乔这个稀客,章扬有些意外,便多看了她一眼,不过他为人冷淡,完全没有要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瞥见章扬,池乔主动笑了笑,章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扬了扬下巴就算打招呼了。

或许是因为对陆浔的观点变了,连带着章扬,池乔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池乔想了一下,拍了张章扬的背影发给了陆浔,顺便问他有没有再发烧,陆浔许是在忙,没有立刻回。

正和朋友聊天的秦蔚回头瞥见妹妹的手机屏幕,指点道:“别总主动联系他,就是他先联系你,也不能有求必应。我上赶子追扬扬,那是因为本来就没戏,你可千万别主动,没好处。”

“谁要主动啦。”在池乔看来,喜不喜欢陆浔都是她自己的事儿,她没想着让他知道、跟他在一起,也不想和秦蔚那样把恋爱当消遣,她喜欢一个人更习惯默默把他放在心里。不需要爱得死去活来,默默关注,多看一眼就能让她满足。

秦蔚的朋友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池乔正想问秦蔚什么时候走,一个拖着行李箱的高个女孩便问旁边的服务生章扬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女孩让服务员把章扬叫出来,秦蔚立刻警觉地戳了戳池乔,高个女孩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扬,鼻子高挺,肤色略黑,脸型比一般女孩有棱角,一看就挺有性格。

章扬隔了许久才出来,高个女孩等得不耐烦,见到他时口气不怎么好,招呼都不打,便直接问:“你知道陆浔在哪儿吗?他的电话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