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扬对谁都冷,面无表情地说:“好像去外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高个女孩爆了句粗,不再理会章扬,直接坐到了池乔秦蔚隔壁的空桌上低头打电话,秦蔚本以为这是自己的情敌,没成想是妹妹的,不时地瞟向池乔。

章扬对池乔虽不热络,却让服务生送了杯牛油果梨汁给她,听到什么都没捞到的秦蔚嚷嚷,池乔没说话,也没再提要离开,用吸管搅着果汁,抬眼看向高个女孩。

那女孩腿长个子高,身材一流,五官略带攻击性。她算不上第一眼美女,但气质独特,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不到半个钟头的工夫,已经有三个男人过来搭讪了,她不知是心情差,还是性格本身就直接,冷着脸让他们滚。

又隔了一刻钟,高个女生放在桌上的手机终于震了起来,她看了眼来显,立刻按下接听,一出声便是抱怨,可她此刻的语气和跟章扬、服务生讲话时截然不同。

“你怎么才接啊?我站在路边给你打了三个小时电话!”

“那混蛋打我,我离家出走了,没地方去。我在章扬的酒吧,快饿死了,你来接我。”

“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拿什么打车?我之前打不通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只能拖着箱子步行到章扬的酒吧找你,现在脚都快断了,你赶紧来。”

“好吧好吧,你把地址给我……哎呀,那么长我记不住,你用扣扣发给我。我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下来接我,替我付车费。”

挂断电话,高个女孩的脸上立马阴转晴,她没立刻走,从随身的包里翻出镜子和口红,仔细地补过妆,才收起东西,拉上行李箱离开。

她还没走远,秦蔚便“切”了一声,对池乔说:“亏你还总嫌我爱露腿,这才叫真爱露好不好?大腿根都没盖上!穿透光白T恤,胸衣选黑色,我去,要不要骚得这么明显?不过这种在外人面前拽拽的屌屌的、单对着一个人撒娇耍赖的套路男人都挺吃的。”

池乔嫌秦蔚用词粗俗,白了她一眼。

秦蔚拉过池乔的牛油果梨汁,大大地喝了一口,叮嘱道:“小包子你可要淡定,心里再酸也要装出无所谓来,千万别拈酸吃醋给咱们老秦家丢脸。”

池乔一脸冷淡地说:“关我什么事儿。”

嘴上这样说,池乔的心里却很是不舒服,片刻之前她还以为陆浔对她来说和当初的时豫差不多。时豫的异性缘从小就好,可她从没因为谁不高兴过。

她明明没想过和陆浔真的在一起,遇见别的女孩子投奔陆浔,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池乔正出神儿,手机进了条微信,恰是陆浔发来的。

“手机没电,刚打开,你在章扬的酒吧?我这边有点事儿,暂时走不开,一个小时后去找你。”

池乔在感情上一贯冷静,再满心别扭,也明白自己没有责怪陆浔的立场,更不愿意被他看出来,便回复道:“不用,我和秦蔚一起来的,马上就走,你有事先忙。”

“就你们俩?太晚了,你还是等我。”

“我们自己开了车,不用送,谢谢啦。”怕被陆浔看出端倪,池乔还特地配了个微笑的表情。

“你怎么突然跟我客气上了?”

池乔怔了一下,她已经很注意了,情绪变化为什么还是被陆浔看出来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朵

“我哪有, 一直都是这样呀。”

“你是一直对别人客气, 跟我凶着呢。”

池乔打了一行字, 又删掉了, 点开朋友圈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想转移注意力,可还是忍不住纠结刚刚那个女生和陆浔的关系。

秦蔚说话做事一贯只看亲疏远近,因为高个女孩疑似妹妹的情敌,她便将她离家出走投奔陆浔的行为定义为厚着脸皮粘人。池乔的内心远比姐姐成熟, 从不会因为和自己有利益冲突去否定谁,可莫名其妙的,听到姐姐那么说,她嘴上让她别乱讲,私心里却觉得那女生不断让陆浔来接的行为有点讨厌。

这个想法一出来, 池乔立刻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如果人家和陆浔的关系特别好, 像刚刚那样半撒娇半抱怨地要他过来又有什么问题, 陆浔本来就没有女朋友……

不, 没有如果,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对学校里的女生, 陆浔向来冷淡, 话都懒得说, 唯独在她面前不同, 她曾偷偷地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可真傻。要是陆浔不愿意收留刚刚那个女孩, 根本就不会给她回电话, 他一直是做事看心情、不想理谁就绝不给面子的那种……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池乔的情绪差到了极点,她心情一差就想躲到被子里,正要叫秦蔚回家,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就走过来,敲了敲她们的桌子。

池乔一抬头,那女孩立刻冲她笑:“我没认错人吧?小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对不对?”

见池乔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女孩补充道:“我是陆西宁。”

酒吧里光线暗,听到这个名字,池乔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个女孩那么眼熟——这是陆浔的妹妹,前几天在学校集合时,她曾送过陆浔。

池乔下意识地想说自己不是陆浔的女朋友,话还没出口,她又想起陆浔为了逃避相亲,和陆家人说他们在恋爱,便只笑没否认。

“小姐姐,这边没位子了,我能跟你们坐吗?”

“当然能,我们只有两个人。”池乔起身拉开了空着的椅子,替她和秦蔚介绍。

秦蔚从小就爱美色,对帅哥美女一贯热络,见到小小年纪就称得上大美人的陆西宁,立刻笑着搭讪:“你皮肤真好。你和你哥哥五官没一点相似处,完全看不出是兄妹,我远远地见过一次你爸爸,你跟他也不像的。”

“我像我妈,陆浔像他妈,我们运气好,都不像我爸。”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是等朋友?”池乔准备走,正好可以把桌子让给陆西宁。

“没朋友要等,我心情不好,自己过来喝一杯。正好遇上,请你们喝酒。”陆西宁抬手叫来服务生,让他开瓶最贵的酒,记章扬账上。

见服务生迟疑,她问:“你是新来的吧?怕我是骗子就给章扬打电话,我叫陆西宁。”

服务生隔了半晌才回来,送过来的却不是最贵的酒,而是一瓶草莓牛奶,陆西宁“切”了一声,把牛奶丢掉一边,秦蔚见状问:“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卖牛奶了?餐单上没有啊。”

“我们不卖,这是老板去外面买的,让我拿给陆小姐。”

陆西宁很是不高兴,秦蔚却一脸花痴地赞扬道:“扬扬果然是外冷内暖,看着好兄弟的妹妹,不让小姑娘喝酒。”

“你喜欢章扬?”

秦蔚点了点头:“我是章扬哥的脑残粉。”

“爱情果然会让人盲目,他为了省下一瓶酒,宁愿出门买这个,分明是小气,哪里暖了。”陆西宁拎起草莓牛奶,丢进了桌下的垃圾桶。

陆西宁有一点小任性小嚣张,可她年纪小、又漂亮,不但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挺可爱。

听到隔壁桌的两个女孩讨论章扬,说为什么今天他明明在,却不出来,陆西宁主动搭话道:“因为他前任来了,他躲着不敢出来。我有他休息室的钥匙,你们要不要?”

隔壁桌的女孩闻言立刻一脸兴奋,收下钥匙后又问章扬的休息室在哪儿,秦蔚本想同去参观章扬的私人空间,已经站起来了,惦记着章扬的前任,又凑到陆西宁脸前问:“章扬的前女友在这儿?哪一个是?我很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

陆西宁点了下自己的鼻子,慵慵懒懒地说:“就是我啊。据我所知,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前任,而且他很早之前就把我甩了,当初我又哭又闹他也没回头,鬼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瞥见秦蔚和池乔脸上的震惊,陆西宁笑了笑:“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你现在多大?”

“十八岁,我念书早,开学大二,是音乐学院的。”

秦蔚傻笑了一下:“你只比我小一岁啊,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

因为漂亮,不断有人过来跟陆西宁搭讪,陆西宁一直不搭理,直到有两个气质挺好的男生叫出了她的名字,说她是钢琴系系花。

那两个男生也是音乐学院的,难得遇到校友,陆西宁便和他们聊了起来,聊得投机,她很快又同池乔秦蔚道别,去了他们那桌。

她刚离开,章扬就拎着一枚挂着粉色小兔和白色毛球的钥匙走了过来。

没看到陆西宁,他便问向池乔:“陆西宁呢?”

池乔指了下不远处:“和两个学长聊天呢。”

看到陆西宁和一桌陌生男女喝酒,章扬黑着脸走了过去。秦蔚见状立刻伸长了脖子瞧热闹,可酒吧音乐声大,离得不远也听不太清,大概就是章扬不准陆西宁喝酒,陆西宁反问他不请自己喝,为什么还不许别人请自己喝。

章扬没耐性,见陆西宁不听,直接拽起她来要送她回家,陆西宁抽不出胳膊,对准章扬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光是远远看着,池乔都觉得膝盖疼。

章扬气场强,略带匪气,陆西宁的那两个学长又斯文,脸上虽然不高兴,却不敢站起来干涉。然而陆西宁无人帮忙,章扬依旧拿她没办法。

瞥见向来面无表情的章扬气急败坏地走回来,池乔觉得他一定很在意、甚至还喜欢着陆浔妹妹。

走到池乔秦蔚这桌的时候,章扬突然停了下来,池乔有点怕他,见他一脸烦躁,没敢和他搭话,正想冲他笑一笑,就听到正拨号的他把电话放到耳边,口气糟糕地问:“陆浔你在哪儿?”

“你立刻到我这儿来,你妹妹正跟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在这儿喝酒,她不听我的,你过来管管她,把她带走。”

陆浔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句什么,章扬张口就骂他,他气极了,正要挂电话,扭头看了眼正准备和那些人离开的陆西宁,忍着气把电话递给池乔:“麻烦你,让陆浔过来管管他妹妹。”

“我?”池乔怔了一下,“为什么让我说?”

“你的话他有可能听。”

池乔还没来得及细想,章扬就把电话递到了她耳边,听到陆浔在电话那边“喂”,池乔接过电话,轻咳了一声,说:“是我。”

“你在章扬旁边?”陆浔似乎有些意外,又问,“我妹妹跟什么人在一起?”

“她同校的两个男生,刚刚认识的。”听到陆浔问他们是不是正经人,一贯不会撒谎的池乔瞟了眼正盯着自己看的章扬,轻咳了一声,决定实话实说,“看起来挺斯文的,他们那桌人好像都是学音乐的,四个男生,两个女生。”

陆浔嗤地一笑,说:“你跟章扬讲,我连自己都管不好,更管不了别人,他要真不放心,就自己看着好了。”

挂上电话,池乔把这话复述给章扬听,章扬听完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两把椅子。他拿起电话,准备再给陆浔打一通,还没拨号,陆西宁就走了过来。

“我要走了,还我钥匙。”

章扬收起电话,冷着脸往身侧的桌上一靠:“我怎么知道你钥匙在哪儿,你给的谁就跟谁要。”

池乔下意识看了眼隔壁桌,被陆西宁撺掇的那两个女生早不见了,桌子都清空给了新的客人……

陆西宁瞪了他几秒,又笑了:“本来就是你休息室的钥匙,不给就算,我也不需要。”

说完这句,陆西宁转身就走,章扬望了眼等在门边的那群男女,踢了下桌子,跟了过去。

直到章扬一路小跑地追出了门,秦蔚才收回目光,咬着吸管,呆呆地说:“章扬二十一,也就比陆浔妹妹大三岁,怎么跟亲爹怕女儿被坏小子拐走似的。这是余情未了吧?那为什么要甩了人家,那么漂亮。”

“你还好吧?他自己才像坏人,还好意思说人家不三不四,那两个音乐学院的男生看着比他正经多了。”

“那俩一脸阴柔相,哪能跟我们扬扬比。我没事,本来也没希望,今天真是没白来。”

“果然喜欢这件事会把人变成傻子,我以前以为章扬就只有一个表情呢。”再次确认姐姐没事,池乔又问,“章扬为什么让我和陆浔说啊?”

“是会把人变成傻子,你就是,这还用问吗。”

见妹妹愣着,秦蔚又说:“还不就是代表他喜欢你吗,章扬都看出来了。”

池乔抿起嘴巴,忍不住笑了:“会不会是章扬也误会我和陆浔是男女朋友了?”

秦蔚嘴上说无所谓,却有些心不在焉:“也有这个可能。”

听到这句,正暗自高兴的池乔立刻敛去了笑意。她摸起手机看时间,正巧看到了陆浔发来的信息——“你们别急着走,我很快过去。”

不见池乔回,他又发了一条过来:“我妹有章扬管,我去是因为你。”

池乔又重新高兴了起来,除了能把人变傻、让一颗心忽上忽下,喜欢这件事原来也有甜甜甜的时候。

……

看到池乔发来的“嗯”,陆浔笑了,正准备打电话催徐灿赶紧过来,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到了三五米外,见徐灿打开后座的门下了车,陆浔走过去付了钱,问往下搬行李的她:“你又惹什么事儿了?”

听到这句,徐灿扔下行李,飞奔过来抱住陆浔哭了起来。她的T恤领口敞,这么一抱,内衣的黑色蕾丝带子立刻露了出来,陆浔个子又高,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到她整片后背,他蹙着眉别开脸,用一根手指推开她,不耐烦道:“有话说话,这是干什么。”

第30章 第三十朵

徐灿松开环在陆浔腰上的手, 撸起垂到小臂的T恤袖子, 露出布满青紫痕迹和红点的胳膊:“你看看老东西打我打得多狠!我腰上和屁股上也有伤,疼得走不了路, 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事儿。”

陆浔后退两步,进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侧头点了根烟, 没应声。

“喂!陆浔!我挨打你怎么没反应, 都不帮我骂老混蛋。”

徐灿是什么性格, 陆浔非常了解,他吐出口中的烟, 似笑非笑地问:“你也揍他了吧?”

徐灿抹掉眼泪,得意地一笑:“那是当然,他伤得也不轻。我跟他打架的时候头撞到墙了,后脑勺鼓了个包,现在恶心得厉害, 有可能是脑震荡,你赶紧带我去医院检查。“徐灿把后脑勺伸到陆浔眼前, 扒开头发给他看, 陆浔看了一眼, 确实有个挺大的包。

“我都残废了, 因为找不到你, 拉着箱子走到章扬的酒吧, 每走一步腰和屁股都疼, 可算明白什么叫人鱼走在刀尖上了。”

陆浔被徐灿吵得头疼, 边给章扬打电话,边看向徐灿:“残废了还那么多话?”

徐灿先是笑着比了个闭嘴的手势,听到陆浔问章扬在哪儿,让章扬带她去医院,立刻气急败坏地上前抢了陆浔的电话。

“你发什么疯?手机还我。”

“你又没死,为什么让别人带我去医院?我看见章扬那张死人脸就烦。”

“那好,我给你钱,你自己去。”

徐灿的眼泪说来就来,扬起脸瞪他:“陆浔,你烦我、把我当包袱了是不是?你有没有良心,小时候老东西揍你,都是谁替你挡棍子?”

陆浔最不吃这套,他拿回自己的手机,相对于徐灿的大呼小叫,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听到陆浔说他没有良心,徐灿反而笑了:“行,我明白了!怪我,怪我不该来找你。”

陆浔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递到她手里:“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带你去医院。我有事先走了。”

徐灿冷笑了一声:“我没朋友。知道陆少爷钱多,留着给我买棺材吧。”

陆浔收回信、用、卡,面无表情地说:“你拿死吓唬谁?我凭什么给你买棺材。你混成现在这样是自己作的,没人对不起你。念不下去书,就出去找份正经工作,端盘子扫大街也能养活自己,用不着住在你爸家,三天两头跟他打架。”

徐灿了解陆浔的脾气,要是他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一个字也不会多说,是以她又高兴了起来:“我之前上班,辛辛苦苦一个月,拿回来的钱还没捂热,就被老东西抢去送姘头了。你养我呗,有你这样的弟弟,我还找什么工作?”

“谁是你弟?”瞥见徐灿渐渐肿起来的胳膊,陆浔摁灭手中的烟,抬手看了眼表,“我给你开个房间放行李,然后跟你去医院。房间我只给你开一周,你养好伤就走。至于你找不找工作、以后怎么过都和我没关系,没有下一次。”

徐灿“切”了一声:“有钱了就不认姐姐了?我爸和你妈没离婚的时候,你成天跟在我后头叫姐姐,我带你的时间比你妈还多,三岁四岁五岁六岁,咱们一个房间住了四年,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失忆了?”

正往酒店大厅走的陆浔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冷着脸说:“我和你说过,别再提以前。”

徐灿笑着托起行李跟上了他:“我明白,穷过的人进了上流社会都不愿意再让人知道从前。”

陆浔懒得反驳,径直走向前台开房间。徐灿本就显眼,打扮得又和五星酒店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的白T恤透光,站在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黑色内衣的轮廓远比在昏暗的酒吧明显。她挨个儿瞪过打量自己的人,对走过来的陆浔抱怨道:“对面那两个人一直看我,烦死了。”

陆浔坐到大堂的沙发上,把门卡往桌上一放,示意徐灿过来拿:“你把行李送上去,再换件正常衣服跟我去医院。”

“你不跟我一起?”见陆浔不说话,徐灿没再勉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这衣服怎么了?现在就流行下半身消失,网上都说,怪女生穿得暴露的人其实是自己有歪心思。”

陆浔没理她,招来服务员要咖啡,余光瞥见趿着廉价人字拖的徐灿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艰难地把行李搬进电梯,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没什么良心。

小时候徐灿对他挺不错,他的确欠她情,如今一看到她就头疼,倒不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也不全是因为徐灿存着超越普通朋友关系的小心思,而是他不愿意再接触充满负能量的人和事。

一看见她,他就会回忆起泥沼一般的过去。他用心读书,考进名校,不是为了前途,而是为了摆脱身后的阴影、去积极向上的环境、和阳光上进的人相处。尽管他满心阴沉,可喜欢的却是池乔那样纯白温暖,永远不抱怨的人。

一面怨恨身处底层的父母烂泥扶不上墙,一面活成父母的模样,徐灿和她周围的人都是如此。就算他没回陆家,也一定不会这样活,池乔更不会,哪怕她没有被秦家收养,哪怕她考不进Z大,也绝不会堕落。

傍晚的时候,他刚把池乔送回家,才隔了几个钟头,就控制不住地想见她,陆浔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都这样。可他已经完全打消了去酒吧找池乔的念头,徐灿的出现让他满心烦躁,他不愿意带着负能量去找她,也想早点还清当年欠徐灿的情,从此不再来往。徐灿一直存着小心思,他们还是别再见面的好。

冰咖啡送上后,陆浔一口气喝掉半杯,头疼稍稍缓解,便给章扬打了通电话。能让章扬失态的人和事极少,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就是其中一个,眼下章扬正在气头上,陆浔赔着笑说了半晌好话,章扬才答应帮忙。

挂上电话,陆浔接着拨通了池乔的号码。

电话一通,他还没出声,池乔便问:“你到了吗?酒吧人太多,你别进来了,我和秦蔚这就出去。”

听到小包子软软的声音,陆浔有点后悔没过去找她:“我这边有点事儿,有个朋友受伤了,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就不过去了。都这个点儿了,你赶紧回家,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天,还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