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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提心吊胆的看着,克星,祖宗!别再继续出招了!

时谨微叹:“池儿看来并不喜与我厮守。”

薛池一脸: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时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现她的发丝柔软而清爽,并无半点用了头油后的滑腻,不由将手就停在她脑后了。

“也好,到底于礼不合。待这桩事落定,我再往遣人融伯府提亲,到时方才名正言顺。”

薛池瞪着眼看他。

或许寻常女子被人又亲又抱了,人家答应上门提亲,该是感恩戴德此人负责任。

但薛池不是呀,到了古代后她虽然明白这些规矩了,但她潜意识中觉得这种亲近还上升不到结婚的高度,谈恋爱谈个一年半载很正常呀,不合适还得分呢,那有这么火箭速度定下的?

而且经过她父母失败的婚姻后,她觉得如果要结合,一定要在婚前看仔细,她完全不想婚后来争吵,不负责任的给孩子一个破碎的家庭。在古代没有离婚一说,那更需慎重,否则不是一辈子不幸?至少她爸妈虽然对不起她,但那两人离婚后各自幸福了不是?

当即她就想出口反驳,但千均一发之际,她住了口,她的话可能太过于不合常理,不能轻易出口。

她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提亲?殿下把我安在什么位置呢?”

时谨用手圈住她,语气温柔下来:“让你做侧妃,好不好?”

这算看得起薛池了。融伯府如今无权无势,空挂个勋贵名头,在平城已渐不入流,何况她不过一庶女。

成国王爷的妻妾按品阶名额可分正王妃一名,侧妃二名,庶妃二名,昭仪、淑媛、奉仪、侍妾若干。时谨又是王爷中的战斗机:摄政王,就算再逾制些也无妨。

这些品级小曹氏曾让薛池学过的,她知时谨让她做了正妃之下第一位,融伯府睡着了都要笑醒。

薛池早有心理准备,然而亲耳听到,心中却一阵气闷。

七夕那夜起缠在心头的一些情愫似乎也淡淡散去。

她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时谨。

时谨对人的态度变化何其敏锐,立时看了过来。

“殿下您有王妃吗?”

时谨神色淡淡:“王妃三年前薨逝了。”

薛池点点头,从他怀中站起,这一回他并没有拦她。

薛池心道,两人的成本是不一样的。

她若动了心嫁了他,是一辈子。而他若动了心纳了她,不过多收一个人。

这么不对等!

她退开几步站定,福身下去:“殿下容禀,臣女原先确实不知‘时谨’乃殿下名讳,闹出误会来。其实臣女有过誓言,一不做人妾室,二不做人填房,只做元配正室。若有人强逼臣女违誓,宁愿一死。”

若她聪明一些,自然不会选择这样直接生硬的方式。但她毕竟年纪不大,胸中一股气冲得她不吐不快。

时谨静静的看她,微微眯了眼,隐有讥诮之色。

薛池心道他难不成将自己当成了以退为进,贪心不足觊觎正妃位置的人?顿时便有了主意。

只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适,嘴上说着“殿下有大量,还请原谅臣女。”眼睛却斜斜的去抛了个媚眼给时谨。

时谨见她眼角和抽搐一般,顿时一怔。

薛池见他反应,暗道只怕切中了他的脉。

他这样的人,予取予求惯了,老子天下第一号。是以自己之前的推拒,恐怕他还玩得兴起。现在自己同别人一样俗不可耐了,他怎么还会强留?

“殿下,臣女可是绝对绝对不会做妾的。”一句话放软了八度来说,一边还轻轻的跺了跺脚。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我想做王妃!

时谨慢慢的抬起了手撑在脸上,遮住了下半张脸去,眼帘半垂着,只余一线虚盯着她看,却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薛池再接再励,含幽带怨的睇着他:“我们便两相忘,各自安罢。”

这话一出,薛池便觉空气一凝。时谨虽然虚着眼看她,但她却觉这眼神比他睁着眼还要有如实质。

远远的突然传来一声唿哨,时谨放下搭在脸上的手,站起身来往外走。

薛池忙做痴缠的样子去拉他袖角:“殿下!”

时谨回头一瞥,目光说不出的古怪,声音轻忽:“你也算有胆气了。”说着自她手中抽出袖角,往外走去。

薛池惊疑不定的立在当场:这是分手了吧?他最后都不大愿意搭理她了呀!也许人家话就是说得没那么明的,讲究含蓄嘛!

又叹了口气:这手分得,火箭速度啊!还好只是被人家给帅了一脸,并没有真正动心,可算是止损了!

待她走出亭子,就发现有两人从暗处走出,拱手一揖道:“殿下命我们送姑娘回房。”

待薛池在他们的护送下回了院子,这两人一言不发退走。

薛池立着看了一阵才进屋,猛然想起她的小铜箱。

这可怎么办啊?她可没勇气再找他一次!

第二日老太太并没抢着头柱香,虽说是佛前众生平等,但供奉佛的和尚眼里倒有三六九等,把这头香让给一品定荣公家的老太太了。

融老太太面上不露,薛池偷眼看她嘴角有点儿颤,估计心里得是惊涛骇浪。

薛池见着山上还有禁卫,也只得老实的坐上马车,随众人一道返回融府。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心中有点发闷。还好其他几个姐妹照常挤坐一起,并不来和她搭话。因此她把融语淮也给赶下了车,只说头疼,要自己静静。

马车行了一路,半道上停在个茶棚子边歇脚。

车夫给马喂了水,自到一边去坐着喝茶。

旁人都下了车走动走动,薛池只是在车中靠着车壁出神。

突然旁边光线一暗,薛池一惊,就见一人从车窗口钻了进来,反手放下了车帘子。薛池还没来得及叫,这人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一双暗黄色的眼睛近在咫尺,薛池心中狂跳:什么运道!天下第一高手是能遇着两回的?还值不值钱了?

萧虎嗣声音低哑:“别出声,我会在你出声前拧断你的脖子。”

薛池连连点头。

萧虎嗣果然放开了手,目光微眯的盯着她。

薛池怕啊,这盯人的目光跟老虎似的,她在时谨面前说着要做妾宁愿死之类,那不过是估摸着他不会和自己计较,那能真不怕死呀。

她几乎在用气流摩擦声说话:“壮士…您要的我都给了呀,还要什么啊?”

萧虎嗣冷冷看她一眼,抬手解下腰上盘的绳子要绑她。

正这时,外头传来融语淮的声音:“妹妹,你好些了吗?我给你送壶酸梅汤。”

薛池大急,她并不想融语淮进来,不过多一个人受罪罢了。然而萧虎嗣已经一抬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融语淮才刚挑了帘子要上车,头一抬,就见把匕首已经点到他喉间。而薛池正一脸苦色,用手掰着颈间的大掌。

融语淮也算历练过一二,并没有当即就摔了手上的瓷壶,只是脸色一变。

萧虎嗣低声道:“安静点上来。”

融语淮身体僵直的上了车。

萧虎嗣将薛池和融语淮绑在一块,又掏出两块帕子来。

一块帕子颜色暗陈,像沾了点血迹,另一块干净点。

他低头看了看,将干净的塞薛池嘴里了。

薛池同情的看看融语淮,融语淮脸色发白,他这样的公子哥是有洁癖的,然而此时也不得不受了。

薛池从萧虎嗣这些举动看出他是有备而来,心中不由更沉了下去。

萧虎嗣冷硬的道:“你们若是发出半点响动,我逃走之前也必将你们击毙。”一瞬间双目满是嗜血的意味。

薛池连忙点头。

萧虎嗣这才悄无声息的钻出窗去。

融语淮见他出去,便想要以头撞车壁求救。他才撞了一下,车壁处突然就从外□□来一截寒光闪闪的匕首尖,这匕首□□车壁便仿佛穿了块豆腐般悄无声息,只差半寸就要戳进融语淮的太阳穴,惊得融语淮出了一身冷汗。

薛池着急上吊的对着融语淮连连使眼色摇头。

融语淮总算是不敢动了。

只两人在车内熬着,过得片刻便感觉到车子一动,似乎向前行了几步,然后又停住了。过了片刻又动了动停住。

薛池心知这萧虎嗣只怕在一点一点的趁人不注意驱马挪动车子,只消渐渐的将车子移到了众人视线被遮挡之处,到时候他必然无了拘束,要驱车离开的。

然而她再着急,也是毫无办法。

果然这样反复几次之后,车子突然向前一冲,再无滞涩的前行起来。

第66章 萧虎嗣

薛池连着被呛了好几口,总算解了点饥渴。

而融语淮本就只余半口气,又被呛咳得昏天暗地,居然一下昏了过去。

眼看着萧虎嗣又要将帕子往两人嘴里塞,薛池忙道:“壮士,我们不叫!您别塞了。这深山老林的又没有人,我们还怕引了野兽来!”

可能是因为萧虎嗣之前不曾杀影十九,薛池下意识的认为和他是能沟通的,此时也并没有吓得簌簌发抖。

萧虎嗣看她一眼,见她嘴角娇嫩的皮肤都因强塞了帕子进去撑得嘴角开裂了,又因她这平常说话的态度,终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塞,转身一头钻进密林里去。

薛池侧头一看,融语淮面色十分难看,昏厥中仍然紧皱着眉。

薛池心知他这样的贵公子必是从没受过这样罪的,不由担忧的看着他,叫了几声未果。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融语淮才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薛池低声安慰:“大哥哥别急,我瞧他怕是冲我来的,回头我找机会劝他放了你。”

融语淮虚弱的半睁眼看她:“你怎么招惹了这号人物?”

薛池低声:“也是不走运,他是元人,据说是镇国大元帅的幼子萧虎嗣,正被禁卫追击,不想昨日在逃时与我碰了一面,也不知今日为何又找上我。”

融语淮却一下睁大了眼睛:“我们怕是…没了活路。”

薛池奇道:“也不至于吧,他总归是想逃走,并不一定杀人。”

融语淮脸色发青:“你在闺中,没听过他的名头,这人暴虐,曾经徒手撕人。”说着他更加压低了声音:“…传闻他亲娘是元国镇国大元帅的小妾,因为元帅领兵在外,这小妾不甘寂寞,竟与家中驯养的一头虎兽…”说到此处,惊觉不能在妹妹面说这脏了耳朵的话,便含糊道:“…他生出来便有一对虎眼,因而从小被人当猪狗一般养着,性情十分扭曲…”

薛池瞪大了眼:“这不可能!”

融语淮一怔。

薛池心道不管这小妾有没有与虎…但却有生殖隔绝一事,人怎么可能怀虎胎呢?

薛池道:“总之绝不是传闻那般,有的人眸色变异罢了,这种事不可信。”

萧虎嗣站在树后,按在刀柄上的手慢慢放下。

他站了一阵方才大步走了出来,将另一手拎着的几只猎物往石头上一扔,惊得融语淮和薛池两人一哆嗦。

萧虎嗣抬眼盯了融语淮一阵,融语淮只觉一股杀意扑面而来,惊得额上冷汗直流,差点又要昏过去。

然而萧虎嗣并没有动手,他只是一把扯下了面巾。

薛池头一回看全了他的容貌,嗯…和想象的差不多,虽然单从五官来说可算英俊,但他野性太强,令人忽视他的容貌。

萧虎嗣注意到她的目光,却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蹲到一边借着微弱的天光,拿了把小刀给猎物开膛剥皮。

天黑时萧虎嗣将将清理干净猎物,又十分熟练的架起火烧烤起来,甚至他背后的包裹里还带了个小盐罐调味。

那肉烤得滋滋冒油,焦香一片。

薛池得馋要命却不敢开口。

过得一阵萧虎嗣切下半只野鸡,拎着走了过来,伸出手来上下解了薛池身上的绳子,把鸡塞到她手里:“吃。”

薛池惊诧:他是看她一个女人力薄,不必防她吧。横竖融语淮绑着呢,她也不会跑。

脑中还在这样想,身体却因为绑了许久血脉不通而不可控的软倒,正要惊叫,萧虎嗣已经伸臂一捞把她捞起。

薛池只觉得自己似乎完全偎进了他怀中,不免尴尬的呐呐道:“多,多谢。”

萧虎嗣将她扶着依在树上方才松开了手转过身去。

不管怎么说薛池也很饿了,她略定了定神,低下头连着咬了两口,才觉得不对,看了看融语淮,小声对萧虎嗣道:“我哥哥呢?”

萧虎嗣头也不抬的吃着肉:“他饿着。”

薛池&融语淮:…

薛池到底不能让融语淮饿着,她用指头撕了肉条,偷偷摸摸的塞到融语淮嘴里。

只是地方就这么点大,萧虎嗣又是耳聪目明的人,再偷摸他也发现得了,但他抬眼看了看,目光虽不善,到底没有喝斥薛池。

薛池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和融语淮分吃了半只鸡,萧虎嗣头也不抬,又扔给她半边兔子。

吃完兔子倒真饱了。薛池平时被丫环照顾得很好,许多小物件都由她们带着,这时离了她们便捉急了,在腰上挂的几个荷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着帕子,只好就用着开始萧虎嗣塞她嘴的帕子擦干净嘴。

萧虎嗣将骨头皮毛在一旁挖了个坑埋了,回来坐到火堆边并不出声。

薛池来来回回的看了他许久,终于跑过去蹲到他边上,低声问:“…您,您绑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什么金贵人物。”

萧虎嗣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时谨的心上人。”

薛池不顾融语淮下巴都要掉了的样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萧虎嗣低头看火堆,声音平直:“昨夜我看见你们牵手了。”

薛池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亭子外有屏障,他没见着两人搂抱。

薛池回头一看,融语淮已经惊得快昏过去了。

她连忙道:“您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我们昨夜都已经了断关系了!”

萧虎嗣闻言转过脸来看她,薛池努力使自己的目光呈现出真诚:“真的!他身份尊贵,并没把我当心上人,不过是看得顺眼的姑娘就笑纳了。我并不愿意,因此昨夜说开了,就没关系了。”

萧虎嗣定定的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又转过脸去看火堆:“我离得太远,并没听见声音。”

薛池默默流泪…亲,看默剧有什么意思呢?您就离得近点呗!

她心想萧虎嗣是决不会信她的了,哪有前一刻还牵着手走进去,后一刻就分手出来了?不由低下头捡了根小树枝去戳火堆,郁闷难以言表。

萧虎嗣若论单打独斗,在四国之中难逢敌手,就是被十数人包围,他若要不恋战,只求突围也不成问题。

但时谨一面派禁卫追击,一面下令到各城关卡拦截。前后追堵之下他萧虎嗣迟早得交待在成国,更何况禁卫统领柳庭光和时谨身边的影一都是好手,一旦两人联手与他正面对上,他便无法逃脱了。

因此他才想出这个挟持时谨心上人的主意来,融语淮不过是撞上了顺手为之,若他绊了手脚自然先杀了。

谁知这女子竟然说她和时谨已无关系,萧虎嗣觉得不信,然而却又莫名的有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