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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绷着弦等了一阵,突觉不对:萧壮士这一动不动的也太久了啊,怎么看着像发呆了?

她抬手去推了推萧虎嗣:“萧壮士?”

萧虎嗣居然被她一推之下应声而倒,薛池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又搀又扶,但也只是让萧虎嗣没摔得那么惨而已!

薛池再没想到,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这两要死磕的家伙,居然排排躺生病病了!

薛池不懂医术,但生活在信息爆炸的社会,有些病症没呼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呀,估摸着时谨是脑震荡失忆加胸腔内伤?萧虎嗣呢,大约是失血过度加伤口感染?

薛池一个头两个大,脑伤内伤她是没办法了,外伤却还得努力努力,萧虎嗣一身的刀伤,她虽不能缝合,但也能用沸过后的凉水清理,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了瓶药,立时给他敷在伤口,用布条扎起使伤口尽量闭合止血。

时谨在一边看着她将萧虎嗣几乎全身看了个遍,再摸了个遍,摸出来的药膏…居然是他送她的离花膏!

时谨闭上了眼,他居然只能闭!上!眼!

薛池扭头见他额上青筋突起,惊道:“狗蛋!你有没有觉得血管突突的跳?赶紧那什么调息,我听萧壮士说习武人可以的,快快快,本来就伤了脑子,万一爆头喷血什么的…”

说到一半发觉时谨呼吸急促起来,连忙住了嘴,心道自己也是太不会说话了:“嘿嘿,总之快调息啊。”

时谨两条长眉凝在一起,睫毛一阵颤动,牙根紧咬。

心道从前见她言语行事有趣,此时却只觉可恨!

薛池那知道他气得要死呀,全当他身体不舒服呢。

忙完了萧虎嗣她又勉强壮着胆将谭四的尸体拖了出去滚下山坡。在谭四带来的布袋里找了些食物,翻找出个瓦钵来煮粥。

萧虎嗣昏昏沉沉勉强喂了半碗进去,时谨喂了两口反倒吐了一地不算,人更给折腾得虚弱了。

薛池把他清理干净,不免忧心重重。

她完全不懂医术,时谨那些随从倒是快找来呀!三拖两拖的人真死了怎么办?

薛池急得团团转,忽然想起刚才在门外见着几丛鱼腥草。这种草薛池倒是熟,她们那片儿喜欢用这种草来煮凉茶,说是清热消毒凉血…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受伤了清热消毒总有点儿用,平常当凉茶都喝了,没用也吃不死人!

薛池忙到屋外采了一捆回来,煮了水晾凉了。

她将时谨扶着靠到自己肩上,轻声唤他:“狗蛋,狗蛋。”

时谨睁开眼看她,高傲耀眼都不见了,一脸的病娇气,眼尾迤逦缠绵,看得薛池讪讪的,实在叫不下去这个混名了:“呃,喝点鱼腥草水,说不定也有点儿作用。”时谨什么也喝不下,只想吐,但看到她面上殷切的神情,还是皱着眉勉强灌了一些。

薛池处理完他,又发现萧虎嗣发烧了,真是按了葫芦起了瓢,忙又去给萧虎嗣喂鱼腥草水。

这样两边照顾着居然就在这木屋中过了一日夜,临到天亮薛池才蜷在一边睡了一觉。

等薛池醒来便听林中鸟儿叽喳个不停,不由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墙角的柴已经不多了,寻思待会还要去砍点柴,只是这雨后的柴烧得起来吗?

她去看了看时谨,发现他经过一夜的自然恢复,呼吸平稳了些,面色也好了许多。萧虎嗣却还在发烧,忙去给他额上换了块布条,给他喂鱼腥草水。

萧虎嗣睁眼看她,双目微红,迷茫而无一丝平素的攻击性,居然对着她露出个单纯的笑来,薛池一怔,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他又闭上了眼。

薛池稍做洗漱,便开始煮粥,谭四的布袋中有不知从那弄的一块腊肉,薛池用折叠刀削了些到粥里,又在门外找了点野菜,一齐煮了。

自己吃饱了,再寻思先喂谁,就见时谨适时的睁开了眼睛。

薛池见他眼神比昨日清明许多,便问他:“你好些了么?试试坐起来?”

时谨看她一眼,又看看地上放的瓦钵,抬了抬手又无力放下。

薛池无法,只好又坐到他身侧,将他扶起倚到自己肩上,端了钵去喂他。

时谨就着她的手缓慢的喝着,每喝一口就要停顿片刻。

薛池看着他喝了一半便道:“也别喝太多,给萧壮士留一半吧?”

时谨闻言斜挑了眼来看她,虽没什么表情,但他长眉微蹙,眸光泛水,这副病娇样子…!

他再张开唇薛池也就没法拒绝了,心中暗叹道:“好歹也是个摄政王,连口粥也要亏他的,说不过去啊!算啦算啦,大不了再煮一次!”

于是时谨眼看着胃口不佳的将一钵粥一点一点的喝完,而且没有再呕吐。薛池舒了口气把他放下平躺,认命的准备再去煮粥,却忘了屋外那口破缸中积的雨水已经被她折腾完了,不由犯愁:“难不成我还得翻两山头到河边去打水?”

时谨半睁着眼面无表情的看了躺在一边的萧虎嗣一眼。

薛池正是犯愁,时谨突然脸色微动,做出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来。

林间鸟雀的声音混杂,然而远远的却有几道鸟鸣声十分规律。

时谨听了一阵,突然以手撑着地,在薛池震惊的目光中慢慢坐了起来。

薛池眨眨眼,指着他道:“你…你…”

时谨确实好转了,睡到半夜就觉得脑子里的昏沉渐消,虽然额角和胸口还疼痛着,四肢也乏力,但并不像先前那样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转脸看向薛池,声音沙哑低沉:“有人来了,彼此在隐蔽的用暗号联络响应,若是来寻我的人,大可光明正大。如此行事,恐怕来者不善。这木屋目标太明显,我们得赶紧走,藏起来。”

薛池气恼,尼玛,刚才还一副手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呢,转眼就画风大变?然而也不自觉的随着他压低嗓子:“你骗我!刚还要我喂粥呢!”

时谨眉梢微挑,凉凉的道:“我失忆了,不记得怎么喝粥。连名字也忘了,你不是替我取了一个么?”

薛池惊怒交加,怒他明摆着忽悠人,又惊他这语气,怎么像记忆没问题的样子?

正这时萧虎嗣也睁开了眼,神色逐渐恢复了些清明,他喘着粗气挣扎着坐起,与时谨对上了眼神。

薛池忙道:“喂,可别计较了,刚才不是说有人来了吗?”

萧虎嗣心知这是在成国,他伏击时谨一事早已经暴露,来的不管是谁,就算是杀时谨的,最后也必然将他顺便灭口。

他因发烧而呼吸粗重,喘着气道:“想必你现在也并无余力来对付我,我们就不必互拖后腿了,先合作着隐藏起来,过了这一关再说,如何?”

时谨对他的提议并不觉意外,微微点了下头:“可。”

薛池瞪大眼:敢情她是白操心了,这两人觉悟很高嘛!

萧虎嗣在柴堆里抽了根树枝,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时谨朝薛池伸出手来,薛池气他先前唬弄自己,头一撇只当没看见。时谨也不动怒,面无表情的也抽了树枝,挣扎着站起。

薛池忙着灭了火堆,将些零碎收拾好,谭四那把砍刀算是他们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兵器了,她拎着看了看,不知道交给时谨还是萧虎嗣,最后看两人走路都难,自己用麻绳捆着别腰上了。

萧虎嗣撑着站在一边指导她怎么抹掉痕迹,一切收拾妥当,三人从另一侧深入了树林中去。

第72章 同生死

在追踪与反追踪这方面,萧虎嗣才是专家,便由他来挑选路线。时谨也并无反对意见,表示默许。

前头两个人走得脚步虚浮,薛池在后头看得心里发虚。

不去扶一把,好像过意不去,去扶吧,扶谁呢?索性也只能这么虚着啦。

这两人脚程慢,薛池便走两步回过头来,把身后被拨开的树枝恢复原位,地上踩倒的小草用刀拨一拨,帮着它立起来,力求做到人过无痕。

萧虎嗣一回头看到,不由对着薛池微微一笑。

薛池微怔,她发现人一生病是会性情大变的。

例如萧虎嗣可能是烧脆弱了,动不动就笑什么的…热情得让人好不习惯啊!

再例如时谨可能是撞傻了,以前是倨傲没错,但没这样全身放冷气呀!

这样冰火交加的滋味也是没谁了!很能自娱自乐的她都颇觉尴尬,闭上了嘴不说话。

萧虎嗣同时谨商量一阵,两人在林中绕迷宫一般,一边绕一边在沿途隐蔽处做上各种记号。最后走至一处,萧虎嗣道:“此处颇为隐蔽,便在此先藏着吧。”

此处林木茂密,阳光难以透入,整个空间幽暗无比,树下有丛积年的藤蔓,枯藤新藤重重叠叠的交织成一个半圆的屏障,三人往屏障后坐下,便被掩得严严实实的。

因地方不大,三人贴得很近,幽寂的空间内彼此间的呼吸都能听到。

薛池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方才你们在树上刻那么多标记做什么啊,我见有好几种不同标记。”

萧虎嗣看她,因他双眼有异常人的关系,他一旦看人便显得特别专注:“为了迷惑来人,我们体力不支,想要做到路过无痕是不能的。不如做到处处有痕,用不同的标记引着他们绕圈。”

薛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见时谨在一边冷眼看着,便同他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来了?”

时谨目光一闪,面上冷硬之色便有些消退,沙哑的声音竟显得有些温和:“我身居高位,自免不了许多仇敌,昔年谋逆的各位王叔虽被先帝处置,但难免有后人还在,许是他们暗中谋事。你无需多想。”

薛池奇了怪了,难道是她品错了?怎么听着有点安慰的意味?我需要安慰么?又不是我派了刺客来是吧:“我没有多想啊,就是闲来无聊随便想想。”

时谨见她眼中果然一派坦荡明澈,便微微颔首:“如此便好。”

说完也不再理她,径自闭上眼,靠在身后的树杆上调息养神。

萧虎嗣亦是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薛池真是百无聊赖,她手上动作大些都会碰到这二人,不免束手束脚,干脆将膝一曲,伏在膝上睡起觉来,反正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呢,他们耳目病着都比她灵多了!

先前不过假寐,后头也是这两日太辛苦,竟真的睡过去了。

然而似乎一瞬间就又醒了过来,听到时谨和萧虎嗣在低声交谈。

“…听呼应,像是不下于十五人,…薛姑娘完全不会武功,总要护她周全…”

“我的女人,不必萧将军费心。”

“薛姑娘说,她和你已无关联。”

“她不过任性,爱耍花枪罢了。萧将军可别信以为真,以免误人误己。”

“我与薛姑娘相熟,自然是信她了。”萧虎嗣声音平淡。

时谨讥诮的一笑:“怎么会有女人离得开我?她一日是我的人,就一世是我的人。”

“世间总有许多‘可能’。”

薛池心里突突直跳:尼玛,不商量怎么应敌,拿我嚼舌根!时谨你个自大狂,什么叫‘怎么会有女人离得开我?’,要不是你有权有势,现实早扇你十七八个耳光啦!

想到这里,薛池一下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二人。

但这两人一点也没有背后说人被发现的尴尬,薛池一醒,姿势就有点紧绷,以他们的眼力怎么会没发现呢?甚至时谨就是说给薛池听的。

薛池瞪着时谨:“我不是谁的,我是我自己的!”声音略大。

时谨长眉一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像是她说的是句空气。

薛池气恼,才要说话,时谨已经撑起身朝她压过来。

薛池大惊,以为时谨要吻她,连忙伸手去推,然而还是被他扑倒在地,她的手撑在时谨胸口,他不由露出了一抹痛色,却抬手迅速往她唇上一按。

薛池一看这架势,便知是情形有变,连忙住嘴,撑着他的手也松了力度。时谨伸手将她抱紧,原地一滚,就听嗖嗖几声射来。

数只箭羽朝着这个方向疾射,大部份被藤蔓挡住,也有两枝穿过间隙直钉在薛池方才坐的位置。

时谨旋身坐起,抽出薛池别着的砍刀,将薛池推到背后掩住,挥刀去格箭枝。

萧虎嗣亦用手中树枝格挡,不时侧头留意薛池。

因有这藤蔓为屏障,时谨和萧虎嗣两人咬着牙也勉强对付得了,且对方不知薛池一方都是伤兵,似乎并不想上前来暴露自己,只不停的射箭。但林间树摇影动,隐约可看出有两三人向两侧疾驰,想来是欲绕到三人身后放冷箭。

若真如此,两个伤兵加一个不会武的,怎么躲得过。

薛池急了:“怎么你禁卫还没找来呀!”

时谨一番剧烈动作,此时已不能支,脸色惨白如纸:“我们拖延了这许多时候,该是快了。”

薛池咬牙,这就是个机率问题了,偏偏被敌人找到了精确的位置,时谨的人也许就在隔壁山头摸瞎呢!

先前不敢弄出动静,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还怕什么?

薛池这么一想,就将自己腰上的麻绳解了下来,拿出火折子点火,麻绳一点就着,她将之扔在地上,伸手去折了些细小的枯枝堆在火上,原本这样的细小枯枝极易燃,但这大雨过后,枯枝吸满了雨水,此时半湿未干,将燃未燃的,立时就升起一股浓烟来。这烟滚滚上涌,钻过浓密的枝叶,一直升到空中去。

时谨回头一看,知她是要给禁卫指定方位,不免眼中带了笑意看她一眼。

果然对方一见此情形,攻势更猛。

薛池被烟薰得两眼带泪,咳个不停,这声响立即使一波箭羽齐齐向她射来。

时谨和萧虎嗣心中齐道不好,萧虎嗣斜身飞出,手中同时探出树枝一挑,挑飞数箭。这样的剧烈动作使他全身伤口瞬裂,血如泉一般湿透了衣衫,只那黑衣看不出血色罢了。

时谨却就近扣住她的手腕一拖倒地,翻身将她掩在身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原是终有一箭射中了他的肩膀,这疼痛尚且可忍,他却只觉自己脑中一昏,鼻管中一热,便有鲜血从鼻中滴滴答答的往下急落至薛池的额上。

血从薛池额上往下淌,流入她眼内。薛池呆住了,只看到红色的视野中,时谨肩头一只箭羽在不停颤动。

薛池心里变得有点酸痛,她眨了眨眼,让视线清晰些,刚想问他怎么样了,就听一声清啸由远及近,时谨眉头一扬:“…他们来了。”

话刚落音,便有几箭疾射而至,接二连三的射中时谨背部,声声没入血肉。

薛池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见时谨含笑看她一眼:“…别怕。”说着就再也无力支撑,闭了眼一下将头伏在了薛池的颈侧,竟是昏了过去。

远处有无数人疾速穿林而入的声响,突有人喝了一声:“撤!”

所有射击都立即停住,人影向另一侧撤退。

此时萧虎嗣亦已倒地,生死未知,时谨肩背中了四箭护在薛池身上。

几名影卫人影一闪,已经围在时谨周围。

柳庭光冲了进来,见到眼前情形面色大变,一挥手道:“医官!医官!”

从一边迅速冲出两名医官,先塞了丸药压在时谨舌下,早有以防万一预备下的软垫担架,他们轻手轻脚的将时谨移到担架上。薛池满面血泪,撑着坐了起来追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柳庭光不理她,指挥道:“杨棋率四队五队去追击!”

医官割破时谨的衣衫检查一遍道:“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拔箭。”

薛池唯恐他们没注意到:“不止箭伤,他还撞着头了,刚才还流鼻血了!”

柳庭光冷冷的看她一眼:“你竟敢让王爷替你挡箭!”

薛池见时谨受伤的情形,本就心里酸痛莫明,此时被他一喝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柳庭光走近一看萧虎嗣的侧脸,喝道:“来人,将萧虎嗣锁起来。”

薛池连忙伸手一拦:“住手!你无能落于敌人之后,令王爷身陷险境。萧壮士却是刚与王爷共同御敌,与王爷情份不同以往,此时他伤重昏厥,你再锁他便是害他性命,将王爷陷于不仁不义之地!是以你非但不能锁他,还该令医官予他医治!后续处理,等王爷醒后自有安排!”

只因她一直担心脱险后时谨对萧虎嗣动手,便苦想了一番话,要以共同战斗之情,仁义道德之类的来劝时谨,因此有了些腹稿,此时说得便流利,颇有声势,果然柳庭光将眼一眯,终是挥了挥手:“将他也抬上!”

柳庭光此人,颇有些厌恶女子,以为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只知胡搅蛮缠。他在家中对着自家几个妹妹都从不让步。

此时本厌恶薛池令摄政王受伤,虽见摄政王护她至此,却只觉得是因女子柔弱才令人不得不保护罢了,先前听说这女人被萧虎嗣绑走时,摄政王也并不见太多担忧,更多的是他的所有物被人侵犯的薄怒。

因而此时对着薛池,柳庭光不由对她重又不甘心,轻又使不得,正是两难。听她一番话说得有些道理,不甘不愿之下也只得捏着鼻子先依了。

依是依了,却并不给她好脸色,一行人给两名伤员先做了些应急处理,再抬着下山去,明明还有一具担架可让薛池也躺上去,柳庭光也只做不见她满身狼藉,由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下山。

一行人下了山,早有马车等候,前往征用了当地县令的宅子,又急召附近所有有些名望的大夫来一起给时谨诊治,只随意指了个乡间郎中替萧虎嗣治疗。

因着时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薛池一时竟靠近不得他,反倒专心照顾起萧虎嗣来。

萧虎嗣此番伤得极重,幸而这郎中也有些医术,又见是县衙征召,只管诚惶诚恐的施治,清创包扎,退热去毒,补血生肌,伤虽重,却并非疑难杂症,几日下来萧虎嗣日见好转,脸色虽还苍白,到底多了些生气,人亦清醒了过来,不过是十分警惕,轻易并不开口说话。

时谨情形却严重许多,虽已经拔了箭,汤药不断,却始终昏沉未醒。

薛池坐在萧虎嗣床前,从大开的房门遥遥望着时谨的屋子,那一日他鼻下淌着鲜血,神情却很温柔,对她说“别怕”,声音轻得像春风,目光柔得像秋波。这幅场景令她始终无法忘怀,几乎每日都会入梦。

正在想着,就听萧虎嗣沙哑的唤了她一声:“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