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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不在府上长大,本就受了委屈,如何还能从简?”

二太太也帮腔道:“这嫁妆薄了,拉出去也是丢了整个融府的脸面。”

贺老太太点点头:“正是这么个说法。妩儿,原本嫁妆一事,不该说到你个姑娘家面前,只是前头亏欠你太多,此番也让你看看咱们一家子都是有意弥补。”

薛池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没有用,只得作罢。

贺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安排:“我让你二叔父上西边去寻些好木头,那边或还可买得些降香黄檀。南边有不少舶来品,年轻人都最喜欢,你四叔父也就在这上头有些研究,让他去淘。”

说着点了点三老爷:“老三,北边产玉,你仔细着去看看,别让人唬弄了。”

薛池一听,果真是全家都为她动员起来了,不由冷汗淋漓。又听贺老太太将绣品布匹皮草委托给了二夫人,将古藉字画安排给了三夫人,香料委托给了四夫人。

反倒是正主儿融伯爷和夫人大曹氏两个没担着事,贺老太太犹豫片刻,对融伯爷道:“好的头面一时也难得,我嫁妆里倒还有些,都拿出来你去寻了珍宝斋的先生,拆了重新打成时兴的样子。”到最末终还是略过了大曹氏。

等众人都笑呵呵的散去,贺老太太拉着薛池私下里说话:“你从前吃了亏,往后祖母补贴你,祖母还有两座极好的庄子,私下里给你,免得你那些兄弟姐妹眼红。”

薛池忙握了她的手:“祖母费心了。”不管怎么说,她受了实惠,此时良心上过意不去呢,只想着日后有能帮手的地方,还是要帮手的。

贺老太太远远的往门边看了一眼。薛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跟着自己的两个丫环青书、叠翠。

贺老太太皱了皱眉:“我记得你身边常用的四个丫环,容貌都生得普通了些。”

薛池笑道:“她们都是极能干忠心的。”荣恩公府当时送过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贺老太太叹口气:“这一时上那找些生得好又忠心的丫头来?这可是要从小养在身边儿才好呢。”

薛池不解:“祖母这是什么话?要生得这般好做甚?”

贺老太太看她一阵,确定她不懂:“可怜了我的妩儿,你亲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母亲又病歪歪的,也只得祖母替你操这些心。”

伤感了一阵才道:“傻丫头,这样的丫环是备在你屋里,在你不方便的时候伺候…姑爷的。”

薛池半晌没说话,脸上的笑僵起来:“祖母,这样的丫头就不必了。”

“怎么不用?”贺老太太先前还半遮半掩,这会儿索性说明白了:“王府不比别处,那些个庶妃姬妾都并无身契,若摄政王移了情,你拿捏不住她们可如何是好?不如屋里放几个漂亮丫头,捏着身契,拢住摄政王不往旁人屋里去。”

薛池顿觉吃了只苍蝇般心里难受起来:“不用了祖母,我是绝不会替他张罗什么人的。”

贺老太太诧异,她压低了嗓音:“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终究不是在府里长大的,没人教过你,吃些小醋无妨,好妒成性可不成。再说,那可是摄政王,咱们融家可没这本事去替你撑腰,你拦得住他一时,拦不住一世,拦得住一个,拦不住另一个。只能尽量平衡着,把线头捏在手里…”

贺老太爷过世多年,贺老太太在府中一直是威严慈和,再没想到自己还有教孙女儿房中琐事的一日。说得自己都颇有些尴尬,然而却强忍着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

孰料这孙女儿先还好好的,说到这个竟变了脸色,贺老太太禁不住道:“你这般如何嫁得摄政王你若只嫁个六、七品的小官儿,仗着我融家的势管束着他,倒有两分可能。然而也不免落个坏名声。如今要嫁的是摄政王,这性子快收一收,就是你再不甘,他府上不早都有几个了?多一个也是多,多一百个也是多,何必露了妒相。”

薛池闻言不由一个哆嗦,艰难道:“原先有的,就算了。我觉着,我该是能忍得下…”她不是早做好心理准备,少许不如意,要忍了吗?这些女子好好的,难道她还要闹得鸡飞狗跳的令她们没个活路?该是能忍下的。

贺老太太看她这样子,尽管心中火急火燎的,万没想到一桩天大的好事,偏她是这样的性子。这将来在王府吵闹起来,摄政王一翻脸,一个闹得不好融家还要跟着吃挂落呢。但也不好一下子逼急了,寻思着从互换庚贴下聘,到娶过门去,至少还得半年,这半年她就是用水磨的功夫,也要把她给磨变了。得让老大去说说小曹氏,亲娘去劝总是好些。

第83章 吵嘴

不过数日,王府便遣了长史和官媒携礼上门提亲,双方互换了庚贴,算是拉开了繁琐的六礼流程序幕。

在这个过程中薛池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忙的都是别人了。

时谨并不避讳,有了闲瑕仍旧接她出府去游玩,甚至他还带着薛池去进行了一次冬猎。

这一日又接了薛池去北诚伯的冰雪园看冰雕。

北诚伯家的这座园子每年都能引贵人一顾,因此他们家就算并无什么出色的人才,但也并没被人忘了去。就因为这,家里长年养着些工匠,每年冬里冻好了冰,做成各种冰雕和冰灯,把个冰雪园装扮得有如水晶宫一般,也算平城冬日里最有名的一景。

在去的路上,薛池就在摆弄她的黄铜小箱——这得来的可不容易,好说歹说时谨才肯还给她。但令她惊奇的是,时谨居然没有破坏箱子上挂的密码锁。

她抬眼看时谨,见他斜眼看着箱子:“打开来让我瞧瞧你的嫁妆。”

薛池迟疑了一下,终是对上了密码,锁头啪的一声就开了。

时谨目中微露思忖的神色,从没人见过这种没有钥匙孔的锁,捏碎了虽然容易,但他也并没有觊觎一个小丫头的东西,当时不过是逗她才扣着的罢了,是以倒也没强行打开箱子。

如今看来,这锁的技艺确实非凡,不知池儿的故乡到底是何种地方呢?不期然的,他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她梦中的那个世界。

正想着,薛池就已经掀开了箱子。

里头鼓鼓两扎油纸包着的银票,一荷包玻璃宝石,一个钱夹子,一个手机,一个led灯,还有许多她攒下来的头面。

时谨一伸手就拿了她的手机,看了一阵道:“这就是那个会唱歌的小匣子?”薛池吓唬信娘那晚,正有影卫在屋顶看了全程,时谨却是只闻其名了。

薛池点了点头,拿过手机非常怀念的磨挲了一阵,笑嘻嘻的按了开机键,准备震一震这个土包子。

白光一闪,一只卡通兔子在屏幕上朝人送飞吻。

时谨面上神情不变,但是双目一缩,薛池这些日子对他的面部表情非常熟悉,自然是看得出来他受到了震动。

时谨揽着薛池的肩,俯身去看。

薛池指着右上角的电池对他道:“只能给你看这一次啦,你看,这里有三个黑色小点,代表,呃,就和银丝炭差不多啊,每一次用它,就像在烧银丝炭一般,等这三点儿烧完了,这个小匣子就再也看不到画影,听不到声音了哦。在我的故乡还能补充,在这儿可真是没处找去。”

薛池打开了相册,很郑重的给他介绍:“这是我祖母的画像。”

薛池举着相机,将自己使劲的依偎在时谨怀中,对他道:“笑一笑。”

时谨不动声色,白光一闪,薛池已经给两人照了张合影。她拿给时谨看:“呶,就是能这样,非常非常迅速给人画像,看——你都没笑。”

时谨拿过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半晌,除了小了点,完全和真人一致,神情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画像上他的神情虽然平静,但嘴角却是略有些不自然的紧绷着。

薛池又拿过来给他放mp3,《飘洋过海来看你》,电子合成乐声配着绵甜的女声,仿若琴师歌姬就在眼前表演。

她满意的看着时谨神情果然不如平日自如,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去准备关掉手机:“可不能把这银丝炭耗光了,将来想我祖母的时候可就看不到了。”

“莫忧心,其他人会照料好她。”时谨抬手摸摸她的头。

薛池低着头,手顿住:“她早就过世了…我唯一的亲人呢。”

时谨微微一怔,然后立即抬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池儿…”,

薛池把脸贴在他胸口,环抱住了他的腰:“许久以前的事了。”

时谨轻声问:“池儿的故乡,便如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梦么?”

薛池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这样的神乎其技…有那样能日行万里的铁鸟,到此处来该也并非难事,为何我等却从未见过呢?”时谨一边轻轻的顺着她的发丝一边问。

薛池自他怀中仰起头来,露出个笑容:“自然是离得太远,不止万里,铁鸟上装满了银丝炭也飞不过来啦。也只有天地才有此莫测之力,能将我卷过来。我从前,可也从来未听说过有成国。”

时谨看入她眼内:“你想回去?”

薛池微怔:她想回去?怎么会!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在此处科技文明虽然跟不上,但只要有银子,享受方面也不差多少。最重要的是,与她相爱的人在此处…再说想也没用,不可能回去。可是,为何她心中有点空落?

她哈哈一笑,不再去细想,只瞎掰道:“当然想回去!你是不知,我的故乡可是以女子为尊,女人可以三夫四侍,那像此处,哼。”

薛池说着瞥了他一眼。

时谨眉梢微挑:“怎么,我一个尚且不能使你心满意足?你还想要谁?”

声音低低,仿佛还带着点调侃笑意,但薛池的寒毛就是竖起来了,她掩藏在袖中的手握起了拳,鼓起勇气:“只要你一个就好,不过,你往后…能不能也只要我一个?”

时谨眉头微舒,露出笑意来:“原来在此等着我。”他伸手敲了她额头一下:“长进了,知道拐弯抹角的提要求。唔,偶尔吃些小醋也颇可爱。”

薛池面上露出些失望之色,过了片刻笑着道:“我不管,从前的就算啦,往后你再要旁人,我就不喜欢你了。”

时谨看她一眼,神情严肃起来:“你真正的年纪多大了?”

“比融妩长一岁,今年19。”

“也不算小了,却是副小孩儿脾气。往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什么三夫四侍,欺我没见过你的故乡,便可信口胡说不成?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教人听去,你可还有活路?”

薛池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反正,话都跟你说了,我心中自有一条线,你到时不依了我,我就要离开你。”

时谨面色一冷:“住口,看来,我是太过纵容你了!”

两人气氛陡然一冷,彼此都不再言语。

北诚伯一早就肃清了园子,顶着寒风在冰雪园门口等候。

好容易摄政王的车驾行驶过来,北诚伯一干人等忙躬下腰去。

婢女们拿了小凳放在车门口,另外几名婢女捧着斗篷手炉等物件围了过来,但时间过了许久,也不见摄政王下车,北诚伯心中暗暗叫苦,他这老腰可有些受不住了。

就在他撑不下去,预备轻微的活动一下时,便见马车里轻轻的发出声扣响,立在车外的婢女忙挑起厚重的门帘。

北诚伯便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厚底的灰色皮靴子,随即玄色绣龙纹的衣摆一落遮了下来。

北诚伯忙道:“恭迎摄政王殿下。”

却不见摄政王叫起,他立在马车门口似乎拉扯了一阵,北诚伯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另一双灰色皮靴,瞧着这皮子,倒同先前那双是一样的。不过明显做得更精致秀气,绣了花缀了珍珠,一看就是女子所穿。

北诚伯便想起将要嫁入摄政王府那一位,心中暗道:传言摄政王与这女子时常同游,亲密无间,看来果然是真的。

待两人在地上站定,摄政王方淡淡道:“起吧。”

北诚伯一干人等直起腰来,又听摄政王道:“你们在园子外守着便是,无需作陪。”

北诚伯应是,眼一瞟,极快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不免一惊:摄政王和那女子俱冷着个脸!今日,可万不要出事啊!

一想到这儿,他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今日万莫教人撞上这枪口。

待摄政王一行人进入了园子,北诚伯便回过头来看着家人,原想在摄政王跟前露个脸,他是把子侄都唤了来的,因预估到那位姑娘也会来,家眷他也都叫了来,以便需要时可陪着那位姑娘说说话,此刻却都让散去:“都回去,万莫往殿下跟前凑。”

子侄们尚且听话,反得倒是家中几位姑娘不满,一步三回头的散去,却是低声嘀咕:“方才瞧见了么?这位融姑娘,生也并不如何,连殿下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殿下自己就恍若天人了,上那再找另一位天人去?只得将就了。”

“能将就呀…可惜殿下没注意到九妹…”

“瞎说什么!我可恼了!”

薛池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贬了一通,此时和时谨两人互不说话,只管东看西看的往前走,就是不朝时谨看一眼。

北诚伯这园子是单独辟出来的,专向外头开放,园中只有一两处房舍供客人小憩,自家人却是住在与之相邻的另一座园子里,两园之间有道小门相连,因怕人来人往的闹出事来,平素这小门都挂着锁,轻易不许打开。

薛池先前还是随意看看,后头就真看入迷了。这冰雕得细致入微不说,还特意拿了染料混入冰中,看着竟是栩栩如生。薛池站在个吊睛大老虎跟前细看,从袖笼里伸出手来摸了摸,冰冷的触感。

她心中一动,不期然想起了萧虎嗣…他应该还好吧,虽然说着不放弃,但世上总有些事不可为,终将放弃的。

越是受过苦的人,才知道在某些方面只得妥协,什么都想如意的,那是自来顺丰顺水的人。

她想着微微露出点笑容,过刚易折,萧虎嗣能活到今日,又怎会不懂取舍呢?

时谨在原地立了一会,不再等她,抬脚往前走去。

薛池心中更生气了,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第84章 冲突

围墙根下有株梨树,此时被雪团团裹住而压得低垂的枝条下头,有个婆子正拿钥匙开锁。

许是因着紧张,又或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她插了几次都没能插|进锁孔。她不免尴尬的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在她身后立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一件茜色的棉斗篷滚着白毛边,连头罩着遮住了大半容貌,露出的鼻子和下巴已显精致。

她柔声道:“蔡嬷嬷,莫着急,我只是掉了个香囊在园中,上头绣了我的名字,落入旁人手中可是不妙,我悄悄儿拾了就回来,必不会惊动园中贵人。”

蔡嬷嬷还是有些心虚,这女子从袖里拿出块玉来:“嬷嬷前些日子说要给孙儿寻块好玉,你看这块可使得?”

蔡嬷嬷眼前一亮,见这块玉颇为纯净润泽,雕成个观音坐相,入眼精致。她将手在身上擦了擦,伸手接了过来正反一看,见上头果然没有印记,这才放心收了:“九姑娘,您可得早些出来啊…今儿可不比平常,不能闹着玩啊…”

九姑娘点点头:“嬷嬷,您放心…”

蔡嬷嬷一想,这九姑娘是个伶俐人,又生得美,就算遇上了那摄政王,不入他的眼那也不致于怪罪,若是入了眼…

她这么一想,手上动作就快了,咔嚓一声锁就被打开来,她取下锁,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您快去快回。”

九姑娘身形一闪,钻了进去。

时谨缓步前行,目光自两侧景致上掠过,却并未多做停留。

身后服侍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努力的控制住脚步声,随着他一道前行。

檀心抬起头,咬着唇看着时谨,这些日子他和那女子挨在一处,从不叫人近前服侍…

她这么一想,脚步就停住了,身侧的婢女百合疑惑的侧头看她,伸手拉了拉檀心的袖子,压低声道:“檀心姐。”

檀心一惊,回过神来,朝百合点了点头,低下头朝前走去。只是她也并没耽搁什么,时谨简直一步路拆成了三步路走,檀心脚一抬就赶上了,然而她心中苦涩的想:他难道是有意在等那女子?从来都是他一个脸色,旁人忙不迭的顺着捧着,如今他竟对那女子如此和软了吗?

突听得一侧沙沙声,有些枝叶上的冰柱断裂落地发出响动。

时谨站定,负起手侧过头来,面上神情冷淡,目光却望着有动静那处。

就见个茜色身影自小径中出现,一眼望见面前这群人,似被唬了一跳。她一手掩了唇,一手捂在了胸口,正这时她茜色的斗蓬被树枝一挂,滑落了一半,露出她一张粉脸来,竟是位少见的美人,眉如远山,目含秋水,生就两分体弱不足的纤柔,此时这受惊的动作,更显得楚楚动人。

时谨眼睑略垂,失去了兴趣。

九姑娘慌慌张张的似受惊的小鹿,快步拉了斗篷自小径中走出,迅速的整理好衣着,盈盈的福了下去:“臣女参见摄政王殿下。”

时谨不置可否,檀心上前去问道:“这园子已清退闲杂人等,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九姑娘涨红了脸,讷讷道:“臣女是北诚伯的女儿,早前在园中掉落了香囊,为着寻找才入园来,无意冲撞殿下。”

檀心温和笑道:“既如此,姑娘身边怎无服侍的人?”她心中看得透透的,这样想方设法要到殿下面前来露个脸的人实在太多,只要她在跟前,总是委婉的打发了,总不能由着殿下将人都给吓着了,倒落了个恶名,便宜了曹太后。

九姑娘吱唔道:“她们分头去找了。”

檀心道:“哦!如今殿下正在看园子,姑娘先回去,等我们走了再来寻。我们若见着了,自也让人给姑娘送去。”

九姑娘又抬头看了一眼时谨,干巴巴的只得应承。

正这时,就听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都停了说话,转头望去。

就见一女子穿着和时谨一样的银灰色皮草斗蓬,一路小跑的冲了过来。

九姑娘认出这位是先前那融姑娘,也不知何故与摄政王分开了,此时又跑来。

她抬眼偷瞄摄政王,不由心中一惊,只见摄政王眉目浅浅的含着点笑意望着那融姑娘,嘴边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像是要笑又抑制住了一般,但任谁也能感觉到他心情大好。

薛池一下冲了过去,在时谨面前站定,拧着眉压低了声音道:“你当真不理会我的话?”

时谨目光在九姑娘身上瞟了一下,心中了然,一时但笑不语。

薛池真想将他脸上可恶的笑容给抹了,嗔道:“我总要先尽力看住你,看不住就算啦!”

他因着心情大好,似乎愿意再多给些纵容,广袖遮掩下牵住她的手,拉着往前走。

九姑娘面色难看,微垂下眼,心道自己平白的折了块玉,可怜自己一个庶女,手底下再难拿出那样好成色又无印记的物件了。

过得一阵她惊觉自己的出神,忙抬起头来,生恐被人责备,却发现先前和她说话的婢女也是怔忡的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顿时心中了然,不知为何也有点快意:这位融姑娘,想要痛痛快快的做王妃,也不是件易事呢。

檀心若有所觉,微笑着看向她:“百合,你送这位姑娘回去,莫惊动了旁人。”

百合应了一声。

九姑娘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来:“多谢姐姐体恤。”

檀心十分温柔敦厚的微笑,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