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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地暖,屋中温暖如春。

在屋中呆得久了,薛池觉得有点热,她想脱了小袄。

眼睛看着一旁碟子里的几个果儿,折腾了一下午,她也饿了。

但所有想法都被这沉郁的气氛所压制,一动也不敢动。

因此眼角的余光见着时谨动了时,她几乎是惊悚又惊喜的看了过去。

时谨斜挑了眼角看来,冰冷而深遂的眸子,迤逦的眼线,震得薛池一瞬间呼吸都滞了一下,是以她慢了一拍才将时谨的声音听入耳内。

“我要你。”????这三个字简直像外星语,她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时谨却并未再多说一个字,他抬手,纤长的指头,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去挑自己腰间的丝绦。

薛池瞬间懂了,md,他这是不信邪,要动真格的了呀!

她一张脸顿时红得发热,目光注视着时谨挑了丝绦扔至一边,披开玄色的衣襟,露出里边牙白色的锦缎中衣,衬着他清峻的容颜,真有如神仙中人。

薛池的心怦怦的跳,暗里一咬牙:我那有这么娇气的!过敏而已,忍一忍习惯就好啦!

这么一想,她也赌气似的去解衣衫,如果从此后和时谨止步于此,她…她也不舍得,必需一试。

时谨手顿了顿,抬眼看了她的动作,眸光微微有了些变化,俯首来吻住了她,声音低低的:“我来…”

薛池仰着头,跪起了身,扶住了他的肩,温柔的回吻。这是个她那么喜欢的人,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

时谨的动作原来略有些冷硬,渐渐的被她软化,便也温柔得像水一般将她包围。

薛池像在碧波中荡漾的一叶小舟,薰薰然的任波浪冲刷,只能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肩。

原来是这种滋味吗?只要沉浸其中就好,不要去想他上一秒和谁在一起,不要去想下一秒他同样会如此温柔的吻谁…

渐渐的,她又觉得自己像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窒息。

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她隐约也知道到了最后的关头,他立即就要和她融为一体,然而他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薛池诧异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撑在她身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两人鼻息交缠。

薛池看到了自己搭在了他肩头的手,手背上又重新浮出了红疹,指头在微微的颤动。她咬了牙,喘息着道:“不要紧,我可以!”

她用力的一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要将他拉下来印上他的唇,然而他却微微别开了脸,下颔拉出一条倨傲的线条,声音冷淡:“够了,本王还没到如此饥不择食的地步。”

薛池觉得血液被冻成了冰,冰渣在她血管里骨碌碌的滚动,棱角扎得她全身每一处,就连指尖都在痛。

时谨坐起身,拉过一边的锦被盖在薛池身上,再动作从容缓慢的穿衣整带。

直到他挑帘到了外间,再传来了门扇扣上的声音,薛池才觉得自己像窒息的人吸入了第一口空气。

她抖着手,从旁边自己的一团衣物中找出个荷包,拿出面小半个巴掌大的镶宝银镜来。

镜面磨得平滑似水,银白的镜面比铜镜更清晰,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立即反扣了镜面,将脸埋到被子中。

她呜咽着呻|吟:“时谨…我恨你,我恨你!…薛池…你tm犯贱…!”

时谨一路出了后院,到了前院书房。书僮捧了茶上来,他拿着一饮而尽,却仍然浇不灭心头的那股火,随手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薄如蝉翼的杯壁立即裂了一条纹,清脆的声音吓得书僮全身一紧,低着头小心的收了茶杯退了下去。

时谨拿起封信,也不唤人,自己抄起小刀去挑开封口,不意却划破了指头,他皱了眉,将信封和刀重新扔回案上,抬了手,看见血珠正从伤口缓慢的冒了出来,就像——她皮肤上的疹子那样红得夺目!

薛池哭得几乎要昏过去,颤抖着手穿好了衣服。

外头门吱呀一声响了,她急忙扭头去看,却见是青书端了个碗来:“姑娘,喝药了,放温了的,正好入口。”

先前薛池被时谨挟来,这两丫头见是摄政王,并不敢拦,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到了王府。好在王府中人见是未来主母身边的婢女,倒也妥善安置了她们,并没怠慢。

薛池一言不发,接过碗仰着头一次饮尽。

青书看得发怔,她们家这位姑娘,平素虽说少些扭捏气,但这样喝药完全不怕苦,那还真是没想到。

她那知道,薛池现在心里比这药还苦呢。

青书看见薛池眼睛红肿,也没多想——那个姑娘家一脸这样的尊容不哭呀?她只是安慰:“姑娘,婢子听大夫说了,这癣来得快,消得也快。只要不去挠,就不会留疤。日后发现什么引发出癣的,远着点就是了,并无大碍的。”

薛池嗯了一声:“把我的斗蓬找来。”

青书应了一声,在屋里转了一阵,找着了她的斗蓬。

薛池站起来将自己连头裹住:“去叫重紫来,咱们回府去。”

青书迟疑:“您这脸上,还没消呢。”

薛池抬头瞪了她一眼。青书立即应了:“婢子这就去。”

不一会儿,她在茶房里叫了重紫过来,两人随着薛池一路往外走去。

王府地盘大,三人走着辨不清方向,便随便扯了个小丫头带头。

王府中人不知这闹的那一出,又不敢拦,立即去报给时谨听,却得到时谨“不必拦,由她去”的回复。

婢女们因想着日后是要在主母手中讨生活的,虽这会子不知道闹什么,但婚都订了的,怎么敢怠慢?自作主张的传话到前院管事,让备了马车。

因此薛池走到大门口时,便见有马车候着,她也不客气,径直坐上马车,令人送回了敬安伯融府。

一回府,她直闯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在看几匹锦缎的花样,见她过来忙笑道:“妩儿啊,你快来瞧瞧,做被面,你喜欢什么样的花色?”

薛池不答,慢慢的走到她身边。

老夫人疑惑,冲她身后两个婢女道:“怎么伺候的?进了屋也不知道解了斗蓬!”

薛池低声道:“祖母,请您摒退了身边人。”

老夫人一听这声势不对,脸上神情一肃,对身边的婆子婢女道:“都出去。张婆子,你在院中站着,不许人靠近屋子。”

众人应了是,出去掩了门。

薛池这才解了斗蓬,她面上的红疹已经不如先前那边可怖,然而还是吓得老夫人大惊失色:“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妩儿,可是有人害你?!你快说出来,祖母饶不了她!”她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大曹氏身上去了,转念一想,指不定是哪个小妖精出于嫉妒做下的,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薛池。

薛池平素都是表情生动的,要么笑,要么怒,从没有过这样绷着脸,冷若寒冰的样子。但老夫人自觉颇能理解,并不以为忤。

薛池摇了摇头,冷声道:“不是旁人害的,摄政王令数名御医诊过了,是我自身的病症,平素不显…若紧张些便有了。”

老夫人张大了嘴:“竟有这样的病症?”她倒也不怕薛池诓她,赶明儿多花些银两,往太医院打听便是了:“乖乖儿,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银两,那怕是要用雪山顶的千年雪莲来做药,也必治好了你!”

薛池看她一眼:“您别费心了,我这病断不了根,平常也不碍着什么,不必治。我今儿是来和您商量件事。”

老夫人定了定神,顺了口气才道:“你说,你有什么要求,祖母岂有不应的。”

“我想和摄政王退亲。”

老夫人闻言,一口气哽住,就要翻白眼。

薛池连忙上前去给她抚胸拍背,好一阵老夫人才平息下来。

老夫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子:“这是闹的那一出?”双目圆睁,神情竟隐隐有些狠厉。

薛池并不畏惧,淡淡的挣开了手:“我今日,是在摄政王府发病的。摄政王已经知道我身染恶疾了。趁此机会退亲是最好的,也只坏了我一个人的名头,大不了以后我避居田庄,自梳起来不再嫁人就是。但您若想着让摄政王因着此时的一点情份勉强娶了我过门,等日后这病时不时的犯,这点儿情份也磨没了,他想让我挪位置时,只消以“恶疾”一名休妻便可。融家有了被休的女儿,带累的可是一族的名声。”

老夫人蹬蹬几步后退,神情一下萎顿了许多:“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薛池重亲披上斗蓬,拉上兜帽遮住脸:“孙女儿言尽于此,祖母拿主意罢,不要等往后闹得不好看便好。”说着径自转身出去。

她筋疲力尽的回了屋,让人抬了水来沐浴,胡乱塞了些糕点裹腹,便一头爬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大曹氏好容意花了银子收服了个婆子,使她去打听。

婆子回来禀报:“…把下人都禀退了,没人知道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后头老夫人派了人往相熟的田御医家中去了…”

说了什么?去御医家做甚?难道她们想让她“病逝”?好给曹华莲挪位置,给融妩正身份?

大曹氏呆滞的眼中闪现出一股灼热的疯狂。

这婆子唬得退了一步,心道伯夫人果然是有点疯气的!为了这些银两,到底值不值得给她跑腿儿?唉!要不是家里的死鬼又赌输了,她也不至于…!

第二日薛池昏沉沉的醒来,皮肤上已经光洁如初,连点粉痕都不曾留下。

几个婢女看着欢天喜地的。薛池却觉得她们的声音就像隔了几层纱,飘飘荡荡的才到了她的耳朵里,还要再回荡几次,她才能明白话中的意思。

整个人起床竟虚脱一般左右摇晃,唬得婢女们一迭声的要请府中的医女过来看,薛池忙制止了她们:“不必,是睡过头了。”

可不是么,这都睡到近中午时分了,早膳已过,午膳却没到时候!

众人服侍她梳洗,端了一直温着的粥来给她喝,她喝进嘴里,却像是失了味觉一般不知道放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看向碗中:“什么粥啊?”。青书忙道:“瑶柱粥。”

薛池不信,瑶柱粥应该很鲜啊!便用勺子去搅,捞了一勺子底出来,看了半晌,沉默不语的继续喝粥。

喝完粥,她看看外头的天,并没了出门大吃大喝、听书购物的兴致。勉强在脑中搜索些事来做,好容易才想起来:“拿些银两,找个你们相熟的机灵小厮,去倾月坊打听打听凌云姑娘出了什么事了,我看着她不大好。”

青书应了一声出去。

重紫这会子看出来了,姑娘昨日绝不止害了病这一桩事儿在身,便试探着道:“姑娘,要不要婢子出去,请了那蔡娘子入府,专为姑娘说书?”

“啊?”薛池慢吞吞的朝她转过头来,想了一阵才点点头:“也好。”

重紫匆匆的跑出府去请了蔡娘子来,发现薛池如先前般半倚在铺了锦垫的美人椅上,姿势都没有变过。

她不知道内情,也觉得这是出了大事了,心里不安起来,走过去轻声道:“姑娘,蔡娘子请来了。”

蔡娘子自来只在酒楼茶馆走场子,还从没到过伯府这样的地方,在她眼中,这满屋的铺金缀玉,大约皇宫也就是这个样子。

她知道这位姑娘是个贵人,却没想到贵到如此地步,不免诚惶诚恐起来:“小妇人蔡氏,见过姑娘。”

薛池转眼看她。见蔡娘子还是昨天的衣服,摔在地上弄脏的部位已经清理干净了,脸上被扇留下的红痕却隐约还在。

她点了点头:“昨天说到那儿啦?你坐,接着说。”

蔡娘子应了,在重紫搬来的锦凳上侧身坐下:“昨儿说到一百四十一回了,今儿说一百四十二回《月寒潭铁树镇妖》。”

薛池半合了眼,听她细细讲述,竟当直分薄了几分心思。

讲到四五个章回之后,蔡娘子停下来饮茶。

薛池目不转睛的看向她:“蔡娘子…昨儿,是我轻狂了。离不离开,离不离得开,原不是外人能明白的事,我不该想当然。”

蔡娘子一怔,她根本没有自己的私事被人干涉的概念,拘束的笑道:“我知道姑娘是为我好…其实,我昨儿回去,亦想了许多,姑娘说得对。”

薛池微讶,一个人的想法可以因为别人一通话就改变吗?

蔡娘子低了头:“原先,我也并非全是为着要从一而终的缘故,却是为了我儿,没爹的孩子,总是被人欺负。”

薛池并不是眼窝浅的人,但听到一位母亲这样为孩子考虑,总是触及她自己的身世,忍不住就眼睛有点发酸了:“跟着这样的爹,对小孩儿也不一定好。”

“姑娘说的是,他连我儿下锅的米都不留,我也就死了心了。昨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去,钱秀才见了,便让我跟他过,说保管对我儿似亲爹一般…啊!”她说得红了脸,抬手扇自己耳光:“我真该死,在姑娘家面前说这些,污了姑娘的耳朵。”

薛池倒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成了成了,什么污不污的,从前你不知我身份,不知道说了多少污耳朵的故事给我听呢!”

蔡娘子便讪讪的笑。

薛池道:“原来如此,我道你不识字,这钱秀才要教会你说书,定要费许多心力,怕是早就有意了,肯如此暗里用心的人,定然对你孩儿也不错的。总算也是听到件好事了!”

过得一阵,见青书回来了,便让人送蔡娘子出去,又让给她多封十两银子:“就当你让我听着桩好事,给你的谢礼。”

蔡娘子接了,千恩万谢的出府去了。

青书这才上来回话:“姑娘,凌云姑娘是出事了。”

原来凌云早前不知何故,摔断了腿,后头虽然接了起来,正常行走无碍,却再跳不得舞了。她原先容色上佳,歌舞双绝,倾月坊坊主便捧着她,虽有些拒不了的贵人凌云免不了要应酬一二,但大多数还是给推了的。毕竟倾月坊是歌舞坊,又不是青楼。

但如今她跳不了舞了,这处境便艰难起来。稍有些身份的便能逼着她做陪,据闻倾月坊坊主还与平城第一青楼红袖招暗中商议,要以个天价把凌云转手。凌云是被朝廷贬至贱藉,她若是被人赎了从良自是不可,但她若是身份更贱一些,却是没人会理的。

薛池听了大吃一惊,一时忘了自己那些伤心事,替凌云着起急来。

第91章 心疼

薛池想起青书还有个表兄,并不在府里当差,在外头做点小买卖,据青书说挺机灵。

她一时拿了主意:“这事儿不好多让外院的小厮跑腿,青书,你去问问你表兄,愿不愿意替我办这差事,若愿意,就去打听打听行情,倾月坊的潘娘子到底准备卖多少银子。”

青书听了,连忙应下。

她表兄不想入奴籍,主要是为着子孙后代出身着想,其实原先青书还在荣恩公府当差时,她表兄就常借着她们一家的关系,与府中管事攀个关系。这年头,有主人势可借的奴仆,其实活得比寻常百姓舒坦。

如今薛池又并不是喜欢让人签了身契握在手中的,替她跑腿,青书她表兄怕是梦里求来的差事。

果然青书与她表兄一说,她表兄就忙不迭的应了,将手中那点小活计一放,专心专意的打听起来。

不过几日便传回了消息,薛池特意的出了府,在茶馆叫了个雅间,听青书的表兄姚东回话:“…原先她们买个小丫头回去,不过一、二两银子的事,但一经调|教价钱就不同了。如今那些楼子里,略有些姿色的,赎身都喊出了百两银子,再漂亮些的就要三百两往上,一等的漂亮姑娘少说也要一千两,称得上是绝色的,那是不卖的。就是遇到了不得不卖的情形,这价钱也不好说,愿意为之一掷万两的都有,全看遇到什么样的人。”

薛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钱,她是出得起的,就是凌云是被卡死了不许脱藉,这却不好办了。

她让人赏了姚东,决定入宫去问一问小皇帝,从前总是有所忌讳,如今却到了不得不问的时候。

薛池回府更衣梳妆,正正式式的打扮起来,犹豫琢磨了半晌才道:“将那卷《神机谱》取来,用个锦盒装了。”

青书吃惊:“姑娘,这可是摄政王殿下赠的…”

薛池当然知道!时谨见她棋艺弱,特意送了几本棋谱给她。其中最珍贵的就是这本《神机谱》,录了十局棋,相传两百年前代朝宰辅刘应之棋艺独步天下。某日行走于山中,见两老翁对弈,刘应之大惊,自愧不入,废寝忘食的连看十局,终于身体不支倒地。醒来却不见老翁,只得出山,将这十局棋入了《神机谱》,被后世人称为七大绝世棋谱之一。

时谨这一册还是原本,先前是皇家珍藏,每年都有专人养护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后头先帝给入了时谨的私库,转而又被他送给了薛池。

实际上,薛池看见这本书就根本不敢翻开——两百年,一翻纸张脆了碎了脱页了怎么办?更要紧的是,她就是把这书给吞了她棋力能涨点吗?

她一向是将这册棋谱束之高阁的。可现在,虽然珍贵,但也不如救人要紧。

因此只牵了牵嘴角道:“他给了我,便是我的了,从皇家来,归皇家去。我送给皇上,也不算对他不敬。”

几个婢女一听,这话也对。又不是要毁了扔了,皇上名义上说比摄政王身份还高,倒是挑不出错处来。

因此小心的拿了个锦匣装了棋谱,陪着薛池入宫去。

薛池先去向曹太后问安,曹太后笑眯眯的望着她:“怎么气色不好?”

薛池摸了摸脸:“许是炕烧得太热,夜里反倒睡不舒坦…”

曹太后点头:“这倒也是,冬都快过完了,皮裘都快穿不住了。让他们熬些清热润躁的汤水来饮才是。”

薛池应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正喝着呢。”

曹太后点了点头,倒也不再多说,只道:“这时辰估摸着太傅正授完课,皇帝该是回养心殿了,你去养心殿的偏殿书房寻他说话罢。他紧了一日,也该松泛松泛了。”

薛池应了一声,曹太后历来是喜欢她与皇帝多亲近的,因此她也不以为意,起身去找小皇帝。

过完年,小皇帝就十一了,虽只大了一岁,但个子却高了一截。许是因为吃食好的缘故,又或许是身在皇家眼界不同,他比民间的同龄少年看着大了许多。目光清正,神情沉稳,步态端方。仿佛是一夕之间,他就已经不再是个笑嘻嘻的孩童了。

薛池去的时候,小皇帝正在看一幅地图,听见传禀,立即让人请了她进去。

薛池走了过去,顺便看了两眼。

小皇帝不以为她看得懂——能看懂地图的女子实在不多。

其实古代地图的绘制和现代有很多不同,薛池确实看不大懂,横竖她又不是想做女帝征服世界,自是不大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