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了他的。”她的声音仿佛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头,

安海融大抵还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让安凝木变得那么的脆弱。自她回香港后,他一直也没有询问过她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有来过她的公寓。一来,他觉得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所以他想给她时间,好让她缓过来。二来,是因为

他了解安凝木,要不是天大的事,她定然不会向他求助的。所以,他不愿意讲,他也不想强迫她。

而在他把安凝木带回来的那一天,尹尚无意地说了一句:“她终于受不了了?”他便停下脚步,向尹尚询问原因。

尹尚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交待了一切。

他并没有问“你怎么不早点说”这一类的愚蠢问题,他知道这一定是安凝木的意思。只是,有那么的一瞬间,他真想飞到G市,暴打施浩晨一顿。

但是,木木却说,是她欠了他。

沉默了许久,他扶正安凝木的身体,认真地说:“木木,我跟施浩晨谈过了,也跟他理清了你与她的恩怨。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足够你偿还十次有余。你不要这么傻!在他糟蹋你的第一天,你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傻傻地承受。”

“他不会原谅我的。”安凝木摇了摇头。

“他若决意不原谅你,就是你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释怀。”他微微动怒,想起了施浩晨那日的一句“是她欠我的,我不过是讨回来罢了。”

那时,他怒不可遏,但顾虑到安凝木,他还是强迫自己平息怒火,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吗?就算当年卢考玲害得施家几乎一败涂地,但是木木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个孩子,你至于么?”

第十九章

施浩晨神色一黯。

安海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施浩晨情绪外露,这对于一个城府极深却自制力极好的男人来说,是什么难得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发现了藏在施浩晨眼底下那深沉的情愫。

好一会儿,安海融才从沉思中抽离,半倚着墙,缓缓开口。

“尹尚是木木的三哥,所以他没有对木木怎样。小云的事,他再去找你的麻烦,也算上给木木面子了。”他直言。

施浩晨的神色巨变,不知是喜乐还是愤怒。“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是希望我觉得亏欠了你们,然后不再追究吗?”

施浩晨又一次觉得安凝木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自己一次有一次地被她骗了。还说什么是尹尚教的,全部都是鬼话!尽管是如此的暴怒,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轻松了不少。起码,她没有被其他人…

妇产科这一层里那长长的走廊非常安静,因为四周的墙壁都是粉色系的,上面画着许多可爱的宣传画,所以非常温馨。虽然这两个男人都有极其强大的气场,但是如今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

安海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特制的烟递给对面的人,施浩晨反射性地接过来。他似乎非常挣扎,不过最后还是告诉了施浩晨一件事。而安海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假如你觉得这样也不足够弥补她所犯过的错,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了。”

那个下午,施浩晨在医院的吸烟区,独自将整包烟抽完了…

安凝木随着安海融的沉默,也独自陷入了沉思。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安海融推了推她,她便坐直了身体,不解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或者爱上了施浩晨?”他直接了当地问她。

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辩驳,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字句可以供她使用。

客厅里突然沉默得可怕,有股非常突兀的情感在游荡。

晚风扬起了窗帘,勾出优美的弧度,而窗帘飞扬与落下的声音,仿佛特别的大,可以狠狠地打到她的心窝里。

她低着头,胸口剧烈地起伏,那神情非常痛苦,嘴唇也在抖动,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木木?”安海融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那么的诡异,有点担忧地

叫她。

安凝木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木木!”他提高了音量,心下也大约有了分数。

安凝木看着他许久才憋出一句,“我…没…不知道…”

“没关系,木木,听我说,你现在不欠他什么了,假如你喜欢他,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若愿意待你好,你可以尝试跟他在一起。不要以为不可能。可能跟不可能,是不能够以为的,是要去尝试的。”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失败的哥哥,他一直都希望安凝木可以坚强而独立,做一个强者,但如今导致她变成如此不堪一击的人,是他。

之前,他对爱情是非常悲观的,太多的人选择用情爱做筹码,结果,有人坐拥天下,有人却一败涂地。他不喜欢这样的赌局,所以他选择不相信爱情。同时他也把这个观念传输给了安凝木,他让安凝木看过太多情感的惨剧,她亲眼看过那些刚说完至死不渝的情侣,转眼便因金钱利益而死在对方枪下。因此,爱情在她眼中是黑白的,旁人对爱情的感觉是温馨而甜蜜,而她,只有怀疑和恐惧。

而他,一度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甚至差点错过了陈宇诗。

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因为他所遇上的那个她,是那么的执着,是那么的坚持,她愿意用她的一切换取他的一次真心的微笑。没有被爱过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需要爱。从来没有爱过的人,从来都不知道爱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美好的事情。他这一生,只想跟她踏遍万水千山,走遍海角天涯。

乐在心头,一生何求?

他希望安凝木能够先跨出那一步,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学会爱。

“我不想再看到他了。”过了许久,她说。

安海融一怔,“你确定?”

“我确定。”她回答得非常坚定。“既然你说他原谅我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纠缠在一起了。”

“你这样只是逃避,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他直接了当地说,“假如你真的想一辈子也没跟他有交集了,就更加应该将一切的事情都解决,否则你每一次想起他看到他,都会觉得难过。”

安凝木默然。她承认自己是在逃避。她对施浩晨是有非常特殊的感情,是超过了亲人的界限,却不到爱情的那一点上。他保护她、宠爱她,同时,也伤她至深。那些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喜

怒哀乐,几乎都是来自于他的。这样的一个人,她能够爱吗?她能够恨吗?

假如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失去这一段记忆,将旧事连根一拔。那样,她的人生就会简单一点。但是,她却不太愿意失去这段记忆,因为那时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世间的情感就是这样纠结,一圈一圈旋转,一次一次循环,到底也找不到答案。

世界在这情感漩涡中,瞬间被侵蚀。

*****

安凝木很喜欢跟陈宇诗呆在一起,每天她都会准时到安家的宅子报到,整天腻着陈宇诗,一个劲地把安海融往外挤。

生产后的陈宇诗越发的温婉,整个人柔和得快要滴出水来。她经常抱住孩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天,阳光将她整个人镀成了金色,看起来像圣母玛丽亚似的。安凝木也静静地坐在一旁,整个人也觉得心平气和,同时可以把所有的恩怨情仇通通忘掉。

那孩子非常乖巧,经常都安安静静地窝在她的母亲或者保姆的怀里,粉嫩嫩的小脸让安凝木每次都想捏她一把。在宅子里的护士都说,这娃跟陈宇诗是一样的性格。有位稍稍年长的护士告诉安凝木:“孕妇在怀孕的时候心情舒畅,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孩子后才会乖巧的。不然的话,孩子定然是折腾人家的主啊,有些调皮的几乎是整晚在哭吵的。”

安凝木听完之后,走过去婴儿床看着那小小的一坨。陈宇诗今天亲自到外面买菜,留下她看着那娃。看见四下无人,她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孩子的脸蛋。妈呀,手感实在太好了。

只是,没等她爽完,原本熟睡的小娃突然动了动,嘴巴歪了歪,然后--哭了!

安凝木睁大了眼睛,天啊,你有必要这么有仇必报么?

此时,连西装也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安海融走进了房间,听到孩子的哭声,责怪地看了安凝木一眼。

指了指婴儿床,安凝木转了转眼睛,用最无辜的口吻说:“你家的大宝贝哭了…”

他弯下腰,抱起了哭泣的娃,一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问她:“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看大宝贝这么可爱,就摸摸她的小脸蛋…而已。”安凝木凑了上去,看着那娃奇迹般地靠在他爸的怀里,又睡着了。

安海融笑她:“你那是摸,是捏吧?”

被他揭穿,安凝木并不感到出奇。“去你的,不要告诉大嫂!”

“当然,我肯定会告诉她的。”安海融认真的说。这个安凝木,每天都来他家,他家多了一个小娃,不能够两人世界他就够郁闷的了,现在她每天都来搞搞事,闯闯祸的,害他更少时间跟宇诗在一起了。最好陈宇诗一声令下,就她赶出去!

“我恨你啊!”安凝木大喊。

安海融瞪了她一眼,连忙在孩子往怀里深处藏。“小声点,女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

听了她这句话,安凝木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于是便说:“哥哥,这是你教我的呀,你说这样才能有气势,才能成形气场,这样旁人才不敢欺负我啊!”转念一想,她又笑嘻嘻地说:“肯定是被大嫂潜移默化了。你看,大嫂多恬静贤淑对不对,哥哥你也要改改了,整天都是绷着一张臭脸。回过头我要向大嫂投诉,说你凶我,看她怎么收拾你!”

安海融头痛,“一边去,看着你心烦。”

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安凝木便跑到一边看书了。她只是席地而坐,那本厚厚地图册放在矮矮的小书桌上。

突然之间,安海融发现,安凝木的伤,或许是真正的好起来了。他家的宇诗,果然是治愈系的。

只是,任谁也没有料到,一切改变得那么的快…

第二十章

过了这么多天悠闲而平静的日子后,安凝木终于觉得无聊了。一个人心中无伤,确实是不需要静思的。安凝木如是想。她觉得自己已经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了。而她体内的活跃分子都跳出来引诱着她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逛逛。

一早起床,她问安海融借了他那辆最新入库的双门跑车去购物。安海融把钥匙交给她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你一出门,马上就会有人将你的行踪告诉施浩晨。你自己可以吗?”自从上次安凝木甩开保镖以后,安海融也没有再派人跟着她他知道,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否则她连他也不会信任的。

那把钥匙被她抛得老高然后被她精准地接住,“被人跟着多没劲。既然他原谅我了,我就不怕他了。”瞥了他一眼,她又说:“你别骗我就好。”

看她那副得意的模样,安海融便笑话她:“真是伤好了便忘了痛。”

安凝木从尖沙咀逛到中环,最后,那战利品多得要叫司机来运回家。

疯狂购物了一个白天,她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吃过晚饭之后,她又从衣橱中挑出一条的黑色长裙穿上。那条看似保守,但却薄如蝉翼,在灯光下一照,美好的风光若隐若现,比直接□刺激得多了。随后,她便化了一个非常妖娆的妆,把自己长长的头发松松地盘起,最后将桌上那瓶JILLSTUART香水往自己身上胡乱地喷了几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

出门之前,她给周洛薇打了电话,约她到老地方一聚。周洛薇已经数年没有见过安凝木了,开心激动之余也不忘埋怨她一番,还以为安凝木把她给忘了。

当她走进兰桂坊,远远被看到身穿艳红紧身皮衣及齐臀小短裙的周洛薇。周洛薇正和一个长得妖孽无比的男人调情。

那男人应该是个花花公子,一个劲儿地赞周洛薇,口甜舌滑得让安凝木也觉得飘飘然。

可能他觉得,只看到她的优点实在是太过片面了。为了表示他的深度,他决定讲一个缺点。没想到一讲就踏进了周洛薇的雷区。

妖孽男故作神秘地说:“可是,没有缺点的女人不是完美的女人。为了让你成为完美的女人,我找到了一个缺点。”

周洛薇很好奇,问:“是什么?”

“来!”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贴近,然后说:“你有点肥,应该跟我的体重差不多。”

“!

@#¥%…&*”周洛薇爆了一串的粗口,“那是因为你矮!”

妖孽男被她那顺口无比的粗口逗笑了,“我只比你高一点点。”同时还伸手来比划了一下,尽管他的个子很高,比周洛薇高出了一个头。

周洛薇气炸,高声说:“而且我的胸比你大!”

安凝木目瞪口呆,果断地假装不认识这个人,然后走向舞池。

踏入舞池,她便马上进入了状态。因为她穿的是长裙,所以不能跳一些节奏感强烈的舞蹈。她的舞很慢很柔,但是节奏却把握得极好,在群魔乱舞中,她仿佛是一个异类,但又仿佛是一个核心人物。一旁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子走进了舞池,与她比舞。

灯影迷乱,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和他的身上。震耳欲聋的的士高重重地打在她心上。她觉得晕眩,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他,妖孽、邪肆、性感…他嘴角含笑,那样的迷人,俊美的脸庞仿佛缀着华光,那样的魅惑,他那双眼睛蒙上了水雾,但他的目光却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她。

两人越跳越是放肆,互相挑逗,互相引诱,两人虽然是眼神和肉体都在若有似无地触碰,但是内心却是在剧烈地碰撞。几近跳到□的时候,他伸手一拉,将她半抱半拉地拥了她出舞池。

安凝木跳得极倦,整个人都开始发虚,太久没有运动,人也不经得起折腾。她出了一身汗,那套衣裙贴在她的身上,那曲线在那昏暗的灯光下越发诱人。

“木木?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极品。”施浩晨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语。

安凝木身体一僵,他依旧维持刚刚的姿势,她半个人就那样被他拥在怀中,他的体温透过衣衫狠狠地灼烧着她。看了下圈住她腰上的那只大手,放弃了挣脱他的念头。

“听说,你原谅我了。”她低下头,岔开话题,因为她实在不习惯跟他说这种话题。

“唔…你很在意这个?”他替她将垂下的那一楼头发掠回耳后,想看清她的表情。

聚光灯和射灯刺眼无比,音响里传出的音乐震耳欲聋。虽然置身于灯红酒绿的兰桂坊,但是他们两个仿佛自行地隔离了一块天地,任何的喧嚣吵闹都无法入内。

安凝木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因为他的口气太温柔,动作太缱绻了。虽

然以前他也会做同样的行为,但是她清楚地了解到,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

“非常在意。”

“是吗?但是我不在意,也不在意你在不在意。”他淡淡地说。

“你--”她气急败坏。正是因为他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才让她觉得心里没底。两人拖拖沓沓的,总不能痛痛快快地将历史遗留问题一一解决。

在她生气的时候,她的眼睛会蒙上一层水汽似的,转眸间,仿佛流光溢彩。惹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是我的!”他不只是陈述,更是宣告。一个习惯了强势的人,说话总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安凝木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消化掉,她瞪大了眼睛,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推开他。她真心想打架了…

由于她用力过猛,而他毫无防备,两人双双弹开,像是隔着一条银河在对望。

“施浩晨,你说什么鬼话。我告诉你,我是我,不是你的我。我做了这么多,要的就是自由,要的就是自我,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的人生搞乱了!”她换了一口气,继续说:“该还的,我都还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允许了,如果你想要更多,多可以拿我的命。不过,你要困住我,没门!我不知道我哥哥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不过我相信我哥哥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既然他也说你已经原谅我了,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算我求你了…”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一看就知道被气得不轻。她说话的时候,虽然是施浩晨俯视她,但是她那气势,直逼他的头顶。

施浩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安凝木知道,他也是怒极了。

“自由是什么?自我又是什么?小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学旁人说起这些有的没的。怎样才能有自由,只有强势的人,才有资格说。而你,没有资格,”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你谁你要自由,于是要跟安家撇清关系,下场是怎样你自己清楚。假如你还不明白,你大可以再试一次,而这次,我保证,就算你被凌迟了,我也能把你的尸体一块一块地拼起来。”

他的口气阴森非常,听得她毛骨悚然。她一直知道他是这种人,骨子里都是嗜血的,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如此让她感到恐惧和心惊。她知道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假如有那个必要,他真的会那样做的。

看着她

呆呆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吓到不轻。他笑了笑,像诱哄无知的小女娃,把她带到角落深处的沙发上,把烟递过去,“放轻松,来!”

那卷烟纸是纯白色的,细细长长的一支。她微微一怔,便将她接了过来,含在嘴上。她也觉得吸烟是平复情绪的好方法。

施浩晨掏出火机,那银白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嗒”的一声便把香烟点燃,随后又为自己点了一支。

如烟,因给你递过火;如火,却也没融掉我。

其实安凝木抽烟的姿势非常好看,纤细柔美的玉指夹着烟,神情忧郁,眼睛迷离,软软地摊在沙发上,久久才吸进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圈。

他在一旁默默地注视了她一会,伸手就把她手中的香烟抢了过来,搁在烟灰缸上。“真丑!”他说。

安凝木笑了,看着他。

“我丑的地方,多着呢…这算什么呢?”

施浩晨刚想答话,一把夸张的女声传了过来:“木木,你动作这么快?”

安凝木抬眼,看到周洛薇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搭台的!”安凝木讲了一句粤语,但是施浩晨却听得懂。

周洛薇似笑非笑,对此并不多加评价,但是在他们身上来回穿梭的目光已经透出了她怀疑的态度。“我有点事要先走,下次找你玩。”

安凝木向她挥挥手,报以同样暧昧的眼神。

目送完周洛薇的背影离开,她才转过对施浩晨说:“看,我们两个本应该是陌生人,但是因为我的年少轻狂幼稚无知将彼此弄得如此的不愉快,是我的错。你给我一个痛快成么?有什么你觉得不够了,可以让我一次过还清吗?不要再跟我纠缠了,我都内疚了好些年了,你折磨我虐待我我也认了。你可以理解成是我麻木是我找虐什么也好,但是,我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我真的觉得我自己老了,我想过一些平凡一点的生活,就这样而已,你就成全我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因为施浩晨动了动身体,猛地扑向了她。

第二十一章

施浩晨将她压在身下,由于用力过猛,强烈的冲击力让两人都歪歪地倒在沙发上。

“你真是胆生毛了…”他曲起腿压住她□,单手将她的两只手制在头顶上,怒气紧紧密密地包围着她。

安凝木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有气在头上下手不分轻重,不一会儿她的手腕就一片红肿,他身体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要老这样行不行!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虽然在兰桂坊里,如此激情的举动十分普遍,但是安凝木却受不了路人那探究的眼光和极高的回头率。施浩晨察觉到她闪躲的目光,便将身体贴得更紧,在她耳边说:“害羞?”

“走开啦!”她烦不胜烦,在心里用她所懂得的动名词狠狠地将他臭骂了几顿!

“来了这种地方还装清高扮单纯,摆一副小处`女的模样出来,不觉得会有失你的身份和倒尽我的胃口么?”他忽然笑了一下,盯着她那张让他心生荡漾的脸。

真希望你胃口倒尽!她气得连话都不愿意说。

“别生气。”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你生气的时候,会让人特别有…欲`望。”

安凝木瞪着他,“你惹我的!”

他似笑非笑,整个人看起来妖孽非常。“给你个机会惹回来。等下要是不求我,我答应你一件事。”

“你…你要做什么?”安凝木被他那阴柔的声音吓得心跳也漏了一拍。施浩晨笑得更加妖孽,“做…爱。”

“滚!”这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