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木,你到底有完没完?”他低声呵斥。明明都长那么大了,还动不动耍性子,生气了还不理人,也不知道旁人为她担心。他也不明白她为何闹脾气,他已经将姿态放得那样低,唯恐她感受不到他的情意,还迫不及待地向她求婚,而她呢?居然是如此回应他!

对于她的呵斥,她连表情也没有变一变,像一只尚未上发条的木偶。

“我不知道你还想我退让到那一个地步,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排挤的心理,好,我也不逼你,就给你时间;我知道你就那样的小脾气,好,我也忍你了;你说人生是你的,好,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左右你;你说你要自由,好,你早出晚归就算是男人送你回家我也不闻不问!我也不想和你猜哑谜了,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度以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是极致了。对她的关怀备至,让她随心所欲,如此几近沉溺的宠爱,他不知道如此是不是一种病态,只是他也愿意这样做了。可惜,她好像将这一切都不放在眼内,认为这些只是理所当然。

她很认真地听着他的指控,每一字每一句都收进了心里。他所的话句句属实,她也无从辩驳。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包容与忍耐,所以她才会那样的肆无忌惮吧?对于这样一个无理取闹,毫不知足的人,任谁也会觉得讨厌。只是被他那样直接地说出来,她又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你投资了这么多,是想取得怎样的收益回报,才算是满意呢!”她一时血压升高,大声地吼出了这样一句怄气的话。

他脸色一变再变,垂于身侧的拳头收得咔咔作响。

话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再怎么说,她也不应该那样的扭曲他的好意。吴珍妮也曾说,假如一个人,可以在她犯下无可宽恕的错误后选择原谅她的话,那人定是爱她极深。这种爱护,除了亲情,难道也包括爱情?

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骤然入侵,让她心乱如麻。她觉得自己是中了他的毒,慢慢地,上了瘾。一想到倘若有一天,他不再对她千般将就百般宠爱,她的胸口就像被千万块石头堵住了,连气也喘不过来。

又假如,有一天他

被她彻底地激怒,会不会一如以前,将她往死里整?她几乎要忘记他那副凶狠的模样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让某些不愉快的经历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浴室内又是久久的沉默,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她觉得很不自在,站了起来便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由于过久地保持那个姿势,小腿也有点麻,脚刚碰到地面便往一边栽。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故意,但她确实是无心的。扶住他的腰,她更加不能说什么了。

因为愤怒,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触起来的感觉就像碰到发烫的石块。她咬了下唇,幽幽地说:“我那个来了,刚刚我才发现的,没有孩子了…”

她知道他应该是被她气着了,否则刚刚她准备摔倒的时候,他也不会那样冷冷地看着她,扶也不肯扶一下了。

他将她拉开,极具探究意味地盯着她。

被她那样盯着,她有些害怕,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吗?”他语气尽是怀疑,依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将他气得心脏病发她也不会愧疚的,所以她根本不会向他解释什么,更何况是解释这种事。“所以你就伤心,你就难过?”

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说:“不信的话,你检查一下…”

尽管他满心怀疑,但看她那忧郁的神情倒不像是撒谎。他虽然也想要一个孩子,但眼下,他更是想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其他的他可以暂时忽略。

他知道他应该体谅她现在的心情,但他不能够接受她有事情不愿意说出来,就一个人在闹情绪,害得他既是担心又不知所措。他那情绪已经压抑成患,马上就要引爆。

“马上洗好,然后出来,再装神弄鬼的,我就帮你洗!”他将花洒塞到她手里,咬牙切齿地说完以后,便转身离开。

她缩了缩脑袋,在他将浴室门关上后,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

看到她蹲在柜子旁翻东翻西的,身上还穿着刚刚那一身衣服,他好不容易压下了的火气又瞬间暴涨。“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声突如其来的呼喊,吓得她拿着卫生巾的手都抖了一下,她往柜子深处摸索了两下,找到了一包还没开封的加长夜用,用力地往他身上扔去,“做什么?请你吃东西呢!”

看他稳稳地接住了那

包卫生巾,她瞪了他一眼,往浴室走去,将门关得震天般的响。

第四十二章

安海融的桃色新闻很快就被压下来,没有人知道安家用了什么手段,让首先刊登这新闻的周刊主编发表声明向当事人道歉,并向大众澄清此事。

虽然这件事在外界已经完满地解决,但安海融与陈宇诗却吵架了。

安凝木非常好奇,经常用非常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哥哥。

终于,安海融也忍不住,口气不佳地问她:“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有点无聊而已。”她狡黠地笑着,今天她才听吴珍妮说,他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已经脸上很臭,晚上还居然睡了书房。要不是他现在的样子这么不爽,她实在想问问他,是他不愿会卧室睡觉,还有被大嫂赶了出来。他大哥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天,她能够不高兴么?

安海融对着她一张笑脸,尽管知道她在笑话自己,却发作不得。他有点烦躁地解开了领带,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她说:“你说的事,我帮不了。我这边的人早就被施浩晨盯上了,假如有什么行动,他马上就会有行动。你就别想了,你那点小心机,他根本不放在眼内。”

“你明明就是不想帮我!你不要将自己在大嫂那边受的气施加到我身上,我鄙视你!你看人家大嫂对你多好,连我都不信你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的相信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让她死心塌地的。你现在倒好,事情都处理好了反过来要跟她闹,你真的是有病啊。”安凝木叽叽咕咕地说,最后觉得不够解气,拿起抱枕便打他。

“谁说是我跟她闹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还是自己顾好自己吧,遇到困难就逃跑,胆小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抱枕抢过来然后扔到一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安凝木别他戳中了心事,气焰一下子就灭了,闷闷地坐在沙发上。

尽管她也觉得这样做实在她窝囊了,不过她暂时还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了。结婚吗?她没有想过,尤其是跟他。

他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要是等下被安翊龙或者吴珍妮看到的话,就算与他无关,那也是他的错了。

其实他也知道她的事棘手得很,最无奈的是她自己本身就没有心去解决这件事,一味想着逃避。她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但心智却随着年龄成反比地增长。以前他明明也将她教得很好,怎么不看她几年就退化成这副样子呢。他突然之间也替施浩晨感到蛋疼,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麻烦,妈的还有没有眼

光。尽管她是他的妹妹,终有一天她会出嫁,但他也被她折腾得几乎蛋碎了一地。

怎么说他还是很担心她,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太过爱护她了,所以才造成当下的后果。

只是,他想起施浩晨曾经那样待她,安海融又觉得气愤。他家捧在掌心上的宝贝,居然曾经被他折腾得不成人样,如今风水轮流转,怎么也到他报复一下什么的吧。

不得不承认,施浩晨倒是适合跟木木在一起,或许也只有那样的男人,一方面可以忍受她样别扭的性子,另一方面也足够霸气,可以将她震慑住。不过,假如就这么容易就让他把自己妹妹拐到手,安海融会觉得非常不爽的。

“你去找爸爸吧。”他给安凝木支招。只要是她开口,他知道他父亲上刀山下油锅也会替她办到。

***

施浩晨很早就醒了,他转过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她睡觉的时候跟她醒着的时候很不同,假如要比较的说,她的睡姿可以称得上是淑女了。一觉下来,她基本上也不会踢被子、手脚乱蹬什么的,也就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睡的时候是那个位置,醒来的时候大抵也就是那个位置了。

他伸手将她揽住怀中,那样小小的一团,女子特有的馨香萦绕鼻息,让他觉得每次将她抱在怀里,都有种毒瘾发作的感觉,欲罢不能且压抑难耐。

不知是否他心多,这几天她好像特别嗜睡,晚上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当他将碗洗好以后,她也抱着枕头睡着了。早上一般都会睡到九十点也没有起床的意思,前天他一如往常地煮玉米粥,但她却睡到午饭时间才起床。她说很困,他也不好发作,也便随她了。于是,他今天也不起床,陪着她睡个懒觉。

突然,摆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他马上将手机拿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皱眉,迟疑着未接。

只是,铃声太过扰人,窝在他怀里的人懒懒地动了动,像是在抗议似的。

他现在将她放下,然后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早上好,施先生。”电话那头传来雄劲有力的声音。

施浩晨的眉头皱得更深,没有回应。

那头的人倒是没有介意他的怠慢,缓缓地自报家门。“我是安翊龙,也就是木木的…爸爸。”

“您好

。”他的手肘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目光放到那远远的车水马龙之中。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安翊龙也没有什么异议,倒是一笑,“今日午餐,想与你一聚,未知施先生可否赏面?”

由于从来没有与安翊龙打过交道,他一时也摸不透安翊龙的心思。而且,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安翊龙会跟木木一样,会将那点小心思放在脸上任人琢磨。

最终他也是答应了,尽管他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鸿门宴。

到了指定的宾馆,刚出电梯便人两人表情冷凛的人向他走来,并要求搜身。

施浩晨眼神一冷,几乎就要发作,但想到指使者是安凝木的父亲,也就由着他们了。

终于看到了安翊龙。他随意地坐在餐桌上,却还是给人一种大当家的感觉,一时之间,这间偌大的厢房也仿佛屈就了两个气场强大的主。

“伯父?”施浩晨依旧是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以及目标,一时示意,脱口而出便是这个称呼。

安翊龙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应付他这样乱了情绪的人更是不再话下。

尽管安翊龙的脸上挂着温和的长辈式笑容,但施浩晨却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坐吧。”安翊龙对他说,随后便要求服务员起菜。

两人皆是饭局常客,这一顿饭倒算吃得舒心。

每道菜都做得非常精致,基本上一道菜吃完,另一道菜才会被端上。所以他们也吃得非常慢。

安翊龙喜欢喝酒,喝的是极醇的白酒。他没有在厢房里留人,就连斟酒也是自己动手的。他首先是替施浩晨斟满,才往自己的酒杯斟。

那坛茅台应是绝好的佳品,盖子一打开那酒香就已经扑鼻。几杯下去,再好酒量的人也会微醺。

酒过三巡,安翊龙往椅背一靠,收起了一直挂住的笑容,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施浩晨手里还拿着酒杯,一顿饭下来,他半秒钟都没有松懈,就等安翊龙露出真面目的这刻了。他闲闲地将酒杯放下,拿起那坛茅台,只替安翊龙斟满。

“伯父,有事请说。”他放下茅台,直言。

安翊龙倒是欣赏他,这样有魄力和气场。有这样的女婿,还是不错的。他打量着施浩晨,暗自觉得满意。

他收回了目光,

虚咳了一声,才说:“以前的时,无论是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多提了。毕竟,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也不好说些什么。不然,栲玲会觉得我是个老糊涂了。”

听到他提起卢栲玲,施浩晨的眉心不自觉一跳,但还是有礼貌地回应:“怎么会?”其神色和语气皆是无可挑剔。

“我一生,不仅被栲玲折腾得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对凝木亦是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他坦言,说话间,眼睛注意着坐与对面的施浩晨。

厢房里除了他的讲话声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气氛沉浸得有点可怕。

施浩晨皱眉,有预感,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什么事情,伯父大可开门见山地说,要是施某力所能及,定然不负所望。”

安翊龙哈哈大笑,倒是开怀。

“以前,你如何待她,我无权过问,毕竟我也答应过她,放她自由。只是如今,我怕是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了。”他顿了顿,笑意渐深。

原本握在施浩晨手中的酒杯被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面上,尽管他神色如常,连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他不答话,只是等这安翊龙把话说完。

好耐力。安翊龙不仅再次对他暗许,被逼到如此地步依旧可以不动声色地与他交涉,果然非池中物,这样的一个男人,确实适合他家木木。

“当然,凝木做错了事,你向她讨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帮理不帮亲这么正直的事,我是做不来的。”

施浩晨沉默,一个念头快速地自他脑中闪过,于是快速拿出手机拨号。

果然,没有人接。

收好手机,他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也不如刚才那样淡定而尊敬,“安凝木在那里?”

安翊龙问非所答,“在一定程度上,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不然,她永远也不懂向我这个做父亲去求助。她既然执意离开,你也无谓再逆她的意。”

他冷笑一声,“我曾经对她说过,要是她敢离开我,我一定将安家往死里整。”

与他的愤怒不同,安翊龙神色淡然,仿佛知道他那些手段。

“她不会理会你的威胁,对吧?”

果然,施浩晨的脸越发阴沉。

安翊龙抿了一口酒,像是深思,也似待他发言。施浩晨拼命压下

已经冲上了喉咙的怒火,沉默不言。

许久,安翊龙才说:“不要逼她,你逼她,就是逼死你自己。不管你信不信,那孩子只是太过死心眼了,很多事都看不清。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要给他最好的,我想这点我们应该能够达成一致的。”

“假如你要她在你身边不离开,给她时间和空间,到她看清楚想明白了,自然是对你死心塌地了。”

施浩晨此时正在怒火中烧,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安翊龙的言辞。他冷着脸离开,只想马上将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捉回来。

“等一下。”安翊龙叫道。

他没有回头,但停住了脚步。

“你们那些糊涂账,我不想替你们算。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还能偿还的债,记得及时还清。”

施浩晨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他,他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垂头投下的阴影半掩了他的表情。尽管如是,施浩晨还是看到这个曾经在黑道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刻。

第四十三章

那日中午,安凝木趁着他与安翊龙吃饭的空档,就那样逃了。

他飚车回去后,本是抱着一丝的希望,认为她多多少少也不会那样的绝情。只是,他一道一道房门地打开,房里都没有她的踪影。最后来到主卧,他已经按捺不住,一脚就将房门踢开,那可怜的门锁因他那暴力的对待而严重变形了。

房间还是老样子,隐隐中还有她那甜美的气息。一床的被子还没有叠好有一半还歪歪地拖在地上,那厚重的窗帘没有拉开将室外的光线完全遮挡,床头柜还摆在昨夜她还剩的半杯水…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施浩晨强忍着满心暴动,去将那窗帘拉开,“唰”的一声,午后的阳光渗进房间。他缓缓地坐到床边,低下头便发现了枕头旁边露出了半段白色的东西,他将它拉出来,原来是她的手机,上面仿佛还有她的残留的温度。

走得真干脆!

这个世界上,确实也人不怕死,但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还会有人不怕死得很惨?

希望她走得既聪明,又漂亮,不要再落到他的手上。

第二天他便赶回了G市,回到公司就开始行动,他雷厉风行,目标明确地集中资金全数对准了安氏,吓得替他处理了一个多月业务的总理几乎失常,以为他做错了什么决定,让他家老大暴跳如雷。

很快,新闻头条又再现安家的报道。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后果更严重了。一向走在行业尖端的安氏集团突然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危机,其股票被大量地恶意收购,使得这个集团摇摇欲坠,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安家仿佛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甚至连最起码的资金注入也不曾有过。

虽然这样将安氏往死里整,是很不地道,但是他已经气疯了。

没有一件事,能够比被自己看在眼皮底下的人突然失踪来得更可怕了。他那两天就发现了她貌似不对劲了,只是他太过自信,根本不把她那点小心机放在眼内。而且,安家的人他早早就已经让人盯紧了。可惜,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吴家在香港的势力。

接下来的日子,他倒是如往常一样,将大多数的精力放在公事上,他一边高调地打击着安氏,一边发散人手寻找着安凝木的下落。

当日,他就几乎已经将这个香港翻了个遍,只是连她半个影子都没有找到。接着,机场出入境记录已

经被他的人翻烂了,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让他几乎气死的女人的踪迹。于是,他又转移了方向,自国外搜罗信息。

尽管世界那样大,要是有心找一个人确实不难。可惜,就算世界很小,只要有心躲一个人,还是会成功的,就算你就出现在他眼前,只要你屏住了呼吸,他便会看不见你。

大约是过了两个月,安氏已经被打击成一个空壳。新闻几乎天天都在报道,但一直不见有任何人出来澄清或者做任何事。

如此费劲心机,不过是想让某个人知道。只是,效果很理想,却达不到他真正的目的。

渐渐地,他的满腔怒火终于随着时光的逝去而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想念。

想念,确实是一件很让人疯狂的事,任何一个普通的动作或者对话,都极容易让他想到她。她就像早已经镌刻在他的生命里,无论她走得有多远,但她的一切依旧与他共存,与影相随。

那一夜,他整夜未眠。天微亮的时候,他走到书房,将置于抽屉里的一份文件放入了碎纸机。看着碎纸机吐出的一丝一丝纸条,他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他决定了不再咬住安氏,他决定不再逼她了。她离开以后,他想了很多,他觉得他们两人一直就像小孩子玩泥沙,一向我撒一堆沙子,我就向你撒你两把,最后大家吃了满嘴的沙子,还要互相亲吻纠缠。想到这里,他居然还笑了,像一个疯子。真不知道这个如此幼稚的人,是否自己。

既然她要走,那他也随她的意好了。她走了一次,走了两次,都是这样毫无预兆的。以前或许他能够确定什么,但现在他不敢了。有时折腾着折腾着,他也有点累了,离开了也好,就当给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吧。

只是,他那满溢的想念,又当如何?

一次应酬,他倒是在酒店里遇到一位与她极像的女子。远远看去,无论是轮廓还是身形都与她相似。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视线黏在她身上,无法移开。直到那女子也有所察觉,转过头来。

那女子的表情,先是不解,接着是惊讶,再是欣喜,最后全数敛起,只给他一个温婉的笑容,说了一句“施总。”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那样□裸的邀请,让谁也会懂的。

一切都那样的水到渠成,都市男女,一夜销魂。

当那女子千

般妖娆万般抚媚地褪下浴袍时,他的黑眸迅速一眯,然后将她压在床上。他的手抚过她的腰,沿着肚脐向上游走,最后停在她柔软的左胸上,手指收紧。

很不一样的触感,但他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