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就是一个禽兽!”她一边掐住他的脖子,一边大声地说。听完最后那四个字,她的身体便怕得抖了一下,真不应该学他那样使坏,否则吃亏的人还是她自己。

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拎了起来,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直了身体。“不敢被我吃,还挑衅我?这招是谁教你的?蠢死了。”

被他看穿了心思,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又爬到他身上,不知死活地招惹他。

酒吧里的气氛暧昧,他不想擦枪走火,便处处躲避着她的触碰。她像是小人得志般,窝

在他怀里嘻嘻地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一肚子的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单手将她制住,然后把他抱到他的大腿上。“宁愿没有遇见我,嗯?”他咬牙切齿地问。

“是。”她不假思索地说,他看的脸一点一点地黑了,映在灯光变幻莫测。她缓缓伸手触摸他的脸,用手掌感受着他的轮廓,认真地摩挲着他脸上的纹路。手指移动,停在了他的唇上,然后低头吻了上去,像是不带物欲,吻得那样的轻盈,但却吻到了深处,连灵魂也微微抖动。离开他的唇,她认认真真地说,“但是我又不舍得。要是这一切可以重来,我知道我会走得如此艰难,我也想遇见你。你将我伤得那样深,我也恨。但是,你又抚平了我受伤的痕迹,把我的疑虑和惊惧都全部褪去。我这一生的美好时光,好像对与你有关。”

她越发的不淡定,话越说越是颤抖,到了后来已经带着哭腔。被她看得死死的心呀,就这样沦陷了。她傻傻地走进了他的心底,在里面柔软地呼吸,她的喜怒哀乐,今后也交与他全数打理。来日岁月,她只冀待他不再伤心,因为他痛她也会跟着痛。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并不是因为我想互相伤害,而是因为我想用最坦诚的姿态去面对你。或者这些事实以后很成为我们之间的芥蒂,或者你现在就已经放弃了爱我,但我也不后悔告诉你。”

她想将最好的自己交给他,也想将最真实的自己交给他,但却先选择了把最不堪入目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她也在赌,赌他足够爱她,赌他有对她有足够的爱,来将一切的创伤复原。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不复以前那般勇敢了。我会畏惧,害怕孤单,害怕疾病,害怕痛苦,害怕死亡,害怕现在的平静生活被破环,更怕你会恨我、你会离开我。我觉得自己很脆弱,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又变得很勇敢。”她泪光闪闪,晶莹潋滟,恰似那漫天的灿烂的繁星,点缀着他的夜空。

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指尖因触到她滚烫的泪珠而微微发抖。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轻声说。

听了他的话,她的泪掉得更加汹涌。

他讲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诉说:“卢考玲出事的第三天,我就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慕熙将资料拿给我,我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把你给杀了,免得我爱恨不得。其实你的手法根本不高明,

有了一个缺口就可以很快将事情查清楚。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两母女究竟在干些什么。你不知道,那种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的感觉,有多难受!我抚心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就算是情感出错,我也是小心翼翼地控制,你却这样报答我。”

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他知道她又在哭了,“你走了之后,我也曾经找过你,但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爸爸以为我又想置你于死地,还特意地交代我不许再查。一晃眼,三两年就过去了。但是你却一直在我的心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我一边恨,一边爱,最后我也没有办法处理这样错综复杂的情感。你欠我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这些年来,你所辜负我的感情,是你无法还清的。”

“我没有想过会在G市重新遇到你,你居然还给我摆出那副柔弱的姿态,居然还有面子叫我哥哥,我真的气疯了,觉得你在一次又一次地愚弄我,简直就是不知悔改。既然你能够在三年前能够将施氏弄得岌岌可危,又能够让我查不到你的底细,我便知道你肯定没那样简单,你应该是有能力反抗的。我真想自己你的底线在那里。慢慢地,我发现拉着你一起痛苦,总比我一个人被折磨来得痛快。”

“后来,我又发现自己心痛得很,将你伤得那样的深,只能够将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我烦躁不安,一边不得不愿承认我有多么在乎你,一边却继续地伤害着你。直到你终于逃了,我才知道后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要是我那天真开枪了,那该多好,这样真的可以断了想念了。”

“直到爸爸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与卢考玲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一下子就懵了。先是喜,又是惊。喜是因为我心存希望,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一场痛彻心扉的误会,这一切或许与你无关。惊是因为,我如此鲁莽,让你遍体鳞伤,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原谅我。可惜,事实更加残忍,你居然这样狠心。那天起我决心不再与你纠缠了,这样的事实确实太过让我心惊。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有这么多的不可能,我也有点累了。但是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就算我不去见你,我的心也会飞到你身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决心不会起任何作用。”

“到了后来,你怀孕了,我就真的想恨也恨不起来了。看到你比以前快乐,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像个孩子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就像你刚才所说,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有了对比,我才发现,以前无论我待你如何的好,你也不是真正的快乐。怨恨好像

虚耗了你的生命,这真让我心痛,同时也感到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有学着怎样爱你,那些过去了的恩恩怨怨,实在不值得再提起。”

那样长的一段话,她也是听到惊心动魄,最后连眼泪都没有再流了。

爱情太过美好,好到她就算是把其藏在心间,用灵魂来耕耘,也觉得不够,回头一看,都要生悔。

过了许久,她才离开了他的怀里,与他保持一段距离,深呼吸了几次,一鼓作气地开口:“我爱你。”

这下,施浩晨倒是懵了。

“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以前总是迷惘得很。后来听说,爱其实并没有别的欲望,只有成全自己。”她的心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但又觉得甜蜜芬芳,仿佛蔷薇在她心房遍地盛开。

酒吧里人声鼎沸,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方角落的这荡气回肠的一幕。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那么我也应该放下了。我们是在酒吧里面重遇的,那么,现在就当是一次的轮回。以前的事,该忘记的忘记,该释怀的释怀,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她声音也有点不稳,手也在发抖。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柔情如同深海一般。

“如果你愿意,娶我。”她一字一句地说,“让我的有生之年,在你名下。”

她肆无忌惮地过了这么多年,虚耗了青春,浪费了韶华,如今终于找到了她的良人,让她能够归于平静,只想与他共渡漫长岁月,不再分离。

再多的言语都没能够将他内心的激动,他将她拥入怀中,搂住她的那双手臂,就像是坚固的堤坝,将那条长长的幸福河流守护,不允许一滴流失。“真败在你手里,连求婚的机会都不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

我很开心兴奋,突然之间就哭了,我真爱哭呐…

写文需要投入感情,看文同样需要的,如果大家觉得喜欢,请告诉我一下嘛;如果大家觉得结尾实在无法接受,浪费了感情,请温柔地拍砖…

正文完结了,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呢?可以点播番外哟!

最后,我想说一句,我知道大家都很忙,但还是很想请大家来冒个泡,我很想你们啊啊啊!

68、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十来章也不能把修好的内容贴上来了,重贴就意味着要重审,审不过还是要被锁。

其实还在后面写了一段,暂时也不能发了,先缓一缓,不然这章的尺度就超标了。

因为编编说,最近JJ严打,上几天我一次收到四条站内短信,说我宣传不道德的内容,泪奔…

还有还有,我的新文呀,大家有兴趣就来看看吧!谢谢大家!《踩界》

**

很久不见了,嗯,我很想你们的,跟大家问个好!

这文儿已经修得七七八八了,还剩后面的一点点了。趁着放国庆长假,来个最激情的番外庆祝一下吧!番外还有两个,都往这章放窝。

然后,我想在卖萌节那天挖个坑,是施晴的故事,叫《踩界》,男主嘛,大家应该都认识。到时希望大家也能去瞄一瞄!

最后呢,祝大家假期愉快!

毁灭性灾难

安凝木最近迷上网聊,经常与异地异性聊到夜深,上课的时候总是打盹,功课落下,最后其班主任向家长反馈了她的状况。

这样的投诉是不允许,施泽文一向对孩子们的功课十分严格,就算不是如此,他们也应当有这样的自觉,做到最好。

正当施泽文想对安凝木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施浩晨便自动请缨,肩负起这个重任。

社团工作以及学生会的事务十分繁忙,他从学校回来已经是夜深,洗完澡出来已经过了凌晨。

施浩晨与安凝木的房间都在施家别墅二层,而主卧在三层,故施泽文与卢考玲根本不知道她会如此放肆。而施浩晨自上大学以来,除了周末及假日,也很少会在家。一般来说,安凝木晚上到底何时睡觉,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他走到她房门前,那条小小的门缝隐隐透着灯光。

果然,安凝木尚未入眠。他的眉微乎其微地皱着,抬手轻轻地在门板上敲了三下。

或许是他敲门的力度不大,或许是她正戴着耳机,又或许她根本没有料到他会半夜来“查房”,于是,这扇门,久久也没有人来开启。他站了半晌,折回房间打了个电话,随便将安凝木的家庭报告书翻了出来。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那端的声音有点不可置信,轻轻地“喂”了一声。

“这么晚了,还不睡?”听到她的声音,他一连几天的劳累仿似在那刹那间消散,眉心舒展,他从自己的房间走出,并轻轻地掩上了门。

安凝木压低了声音,“睡了,准备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听出她语气敷衍,他并不动怒,温和地说:“等等。”他知道她将要挂电话,便直奔主题,“听说你的成绩退步了不少,说说是什么原因。”

电话那头报以沉默,他也不催促,百无聊赖地揣测着她将要说出的各种借口。

“没有呀…”许久,她才回答,同时一声短促的音乐响起,他认得,是电脑关机的声音。

他站在走廊,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可以将迷离的夜色尽收,月光在小径上面铺开了明辉的丝缎,繁星的光芒被掩盖,但他却感到星辰都在心头闪闪发光。

“需要我将家庭报告拿给你看看?”他再次踱步到她房门前。

关闭计算机以后,她倒在床上,柔软的

床铺弹了两下,镶在天花板的LED吸顶灯虽光色柔和,但也照得她原本就酸涩的眼睛发痛。她扶额,挡了挡灯光。

“你怎么有我的家庭报告?”她反问。话音未落,她便听到敲门声,望了一下房门,将信将疑地去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安凝木扶着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出现在眼前。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那张越发标志的脸,在沉寂的夜里心中涌起阵阵悸动,微醺。抬手将她推进,并将房门关上。

家庭报告书被他抛在了书桌上,而他的目光随即放在她的手提电脑上。

“很好玩?”他问。声音一如既往地温醇,就连在责问的时候也不例外。

猜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还站在门边不肯靠近他,免得他发起飙来她无处可逃。听见他的问话,倒不似自己预料般可怕,她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这并不完全归咎与他此刻的好脾气,而是因为他在她面前甚少发火。

就在前段时间,她刚考了驾照,兴冲冲地想到车库寻辆她垂涎已久的幻影来飙几道。却不想施浩晨却冷着脸拒绝,并严肃地说:“才拿驾照,好好练习以后才上路。”

天知道她的车技根本就是无可挑剔的,被他这么一说,她非常不服气,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半分,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待某天周末,施浩晨心血来潮,要带她到郊外逛逛,她才在他的陪同下摸到了方向盘。

车子是安凝木选的,她没有选幻影,而是选了施浩晨新购置的奥迪。这车不过是极普通的款式,但意义极重大,因为购车的这笔钱,是施浩晨人生赚取的第一个百万。她在他的陪同下,坐到他专属的驾驶位上。

奥迪在郊外的乡间小道上一路狂奔,所经之处无不卷起阵阵泥尘。施浩晨原本并没有扣安全带,在她一个急转弯以后,终于忍不住拉过了安全带。

安凝木分神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着,突然发现自己过于得意忘形了,旋即便收起了玩心,但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本想出言相阻,但看到她的笑颜,便将话吞了回去,原本放松的身体渐渐直了起来,专心地留意着路况,以防意外发生。

一路相安无事,直到车子驶进施家宅门,他久悬的心才放了下来。却不料,事故就此发生——

在如此宽阔的地下车库里,一个在倒桩考试拿满分

的学生,居然在泊车的时候撞上了柱子。车子巨大的震荡以及那声闷响之惊心,便决定了车身的损坏状况。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他好一瞬才反应过来,转过头问她:“你有没有事?”

安凝木那一下可是撞得毫不留情,她知道他很宝贝这车,心中暗爽,发泄了内心汹涌无比的烦闷。听见他的问话,微微地摇了一下头,装作愧疚地看着他。

他伸手过去替她熄了火,让她下车。“让人过来处理吧。”

这个后果实在出乎意料,她以为他最少也应该责备她一两句什么的,没料到他给的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除了刚刚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皱了下眉,其表情便与平常无异。

“要不要我替你读一读成绩?从数学读起…”看她神游太虚的样子,他出言调侃,将家庭报告拿在手中,正准备宣读。

安凝木马上奔向他,他的手举过头顶,她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碰到他的手,然后非常艰难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想把报告抽过来。这么恶心的数字,她才不要重温一次。他有意逗她,就是不如她愿,她涨红了脸怒视他,娇斥道:“还给我,不许看!”

她将他逼到床边,她微暖的指尖滑过他的手背,只要他稍稍用力,便可以将她扯到自己身上,拥入怀中。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惊醒了他迷乱的心。

窗外树影朦胧,映入他眼帘。他想,安凝木或许是妖,用她三生的烟火,换了他此生的迷离。故不然,他又怎会如此情难自禁,如同染上感情绝症般。

他敛起心神,身体往后一靠,手支在柔软的床铺上,漫不经心地说:“给你。”看她马上将其藏到身后,他觉得好笑,悠悠然地补充道:“反正我已经看过了。”

安凝木恼羞成怒,捉起枕头便往他身上砸。他躲无可躲,顺势便倒在她的床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也拉倒在床上,两人打闹成了一团。最后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差一点就将她推下了床。他扯着她的睡裙,看看将她拖了回来。她敢怒不敢言,心中堵住那句“混蛋”就是不敢骂出口。

睡裙被他扯歪,她的香肩半露,裙摆卷到大腿之上,处处皆是透着诱惑,看得他浑身燥热。而安凝木扭着身体想与他一拼高下,他可没了这个心思,不然擦枪走火是必然事情。

“好了,不看了。”他按住她纤细的手腕,让她消停下来。“你也知道这成绩见不了

人,还不好好学!”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学,我就是不会不行吗?你现在到外面买东西,那老板会先问你sin30`等于多少吗?”她也不挣脱,由他握住她的手腕,转过头看着他。

“无论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你若是在这个学习阶段中得不到圆满,都是会有遗憾的。”施浩晨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他觉得她幼稚无比,却不失可爱,真是要命。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坐了起来,背对着他,无声地勾起了嘴角。反正,她的人生多是遗憾,这区区的一件,又怎会值得她伤神。

“我不喜欢。”她敛起那张狂的情绪,将几近要脱口而出的“我不在乎”吞了回去,半娇半嗔地说。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柔顺的黑发披在后背,恬静无比。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根本不消化她的回答,只管说:“暑假跟我去俄罗斯吧。”

抵达莫斯科的时候,安凝木还是不太高兴,因为前些日子,施浩晨联系过她的科任老师,在归国以后便需恶补落下的功课。她最讨厌他了!

此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旅游散心,而是公干。施浩晨开始着手处理施氏的事务,施泽文有心栽培他,便趁着暑假的空档,先让他好好历练。孰不知,施浩晨的野心并不满足于国内市场,很早就着手企业的扩展,而与俄商的合作,则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在校期间,他需要费心于此同时兼顾学业,时间一长,再旺盛的精力也会被消殆,于是便假公济私,带上安凝木好好玩一番。

安凝木在异国他乡不见人生路不熟,更惨的是语言不通。她还生气,不紧跟着他好好走,不一会儿便跟丢了。她今日穿了一袭米白色的连衣裙,包包也没有带,出门的时候她把手机放到了他的口袋里。施浩晨的第二外语是俄语,弹起舌头倒是有模有样。她想着想着,恨得牙痒痒的。

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她,那时她正站在路边的站牌旁,研究着那些歪歪扭扭的俄文以及下面的一小行英文。他拍了拍她的左肩,站到她身后的右边,压低了声线,用俄语说:“小姐,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陌生的街头,陌生的行人,陌生的语言,放眼望去,异国风情,充满情调,却少了点归属感,终究是让人孤单和不安。她错愕地回过头,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明媚且温和,一双美眸迷惘地张望。

果然是一只迷途的小羔羊,他心想,唇角不自觉

扬起,轻笑了一声。

安凝木看着了他,眼中略过别样的神采,这些天的不快一扫而空,扑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哥哥!你跑去哪里了?”

她倒是恶人先告状,施浩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依行程带她去了莫斯科郊区的一个大牧场。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海洋,密密地盛开着的那一圈金黄色的向日葵,让她着迷。

施浩晨只站在沿上看着她在花田里奔跑,直至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移开了目光。他睁大了眼睛,倔强地迎上了日光,耀眼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眸,他觉得眼前尽是阴影。他知道她喜欢向日葵,“我只见满园花事看看了,惟有葵花向日倾。”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的课本上写过这句诗。

惟有葵花向日倾?他突然有点讨厌向日葵,有些事情,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花事了,又是一春,一切便从头开始,花开何方全然是不受束缚。但是向日葵呢?

为了什么?依旧向日而倾。原来这世界上,这有些事情是坚定不移、无法改变的。比如他们之间的关系。兄妹相称,终不可逾越吗?

方向错了,奈何无法改变。

也罢,既是向日而倾,那就让一切如故吧。

一场减肥引发的×案

小餐台上放着精致的点心,旁边还有一份红茶以及一杯牛奶。

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安凝木随手就将执于手中的柚子茶放到瓷碟上,细腻的骨瓷经受不起她如此莽撞的对待发出了干脆的声鸣,几滴茶水飞溅,洇湿了洁白的餐布。

转眼之间,她已经奔向了门口,打开了门,就看到一手抱着施晴,一手拿着小书包的施浩晨。

父女两人有点错愕地看着她,还没有待他们反应过来,安凝木已经向前一步,伸手将施晴抱了过来,同时在施晴看不见的情况下,偷偷咬了一下他的下巴,随后不再看他的表情,转身往屋内走。

“妈咪!”施晴最喜欢被抱在怀中,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幼儿园,短短的一昼没有看到母亲,甚是想念。

施浩晨眯了眯眼睛,眼中的探究一闪即过,原本拿在手上的小书包不轻不重地放在沙发上。看着她低头亲着施晴红彤彤的小脸,将点心喂到女儿的嘴边。

“小妞儿,今天好不好玩?”安凝木问道。

施晴扭了扭身体,避开她的喂食,自己拿起了

点心,边吃边点头,将手中的半块点心递到施浩晨面前。他弯下腰将其衔入口中,抬眼看了眼安凝木,“给妈妈喂一口。”

本想摇头,但看见女儿诚意十足地举着那块小小的蛋糕,安凝木在心中默默算计着其含的热量需要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颤巍巍地吃了一口,并在盘算着怎么恶整对面那道貌岸然的男人。

最近安凝木身材有些走样,闲来无事便去了美容院,听从了健美师的怂恿,开始了艰辛的节食之旅。施浩晨对此尤为反对,他并不觉得她如此状态有何不妥,况且抱起来软绵绵的甚是舒服。他耐心劝解,但安凝木无所谓地应了他,饮食一点都不均衡,经常吃一顿省一顿。

晚饭时间,安凝木一口肉也不愿意吃,她面前的一碟炒胡萝卜丝倒被她吃得所剩无几。施晴有样学样,每次都挥开了她爸爸给她夹的肉,指着她妈妈面前的那盘菜,“我不要肉肉!”

原本吃得正欢的安凝木突然停下了筷子,正准备义正言辞地教育女儿,但施浩晨长臂一伸,已经给施晴夹了一筷子的胡萝卜丝。按理来说,一个挑食的孩子在施家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施家的大姐大破了这个先例,那么这位小姐也荣幸地骑在了他家父亲的头上。

安凝木的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到他的脸,只见他脸色如常,连半点的不快也没有。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有种大难将至的预感,艰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

趁着施浩晨哄女儿睡觉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在床上看塑形老师给她的资料。里面的内容千奇百怪,有些看得她脸红耳赤,头不自觉越埋越低。

施浩晨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他家老婆屈跪着双腿在看什么东西,看着看着腰就弯了下去,几乎要贴到纸上,胸前的风光毫无遮掩地落入来者眼中。

“在看什么东西?”关上房门,他边走边解衣扣,问她。

她看得正入神,丝毫没有注意他进来,抬头看到他以后,匆匆收起了那份资料,吱吱唔唔不肯回答,反倒问他:“小晴睡了没?”

瞥见她脸上那抹可疑的潮红,他挑眉,却没有道破,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塞进床头柜的东西。随后,才说:“睡了,刚睡。”

他往浴室走,进去之前朝她喊道:“给我热杯牛奶。”

听见她关门的声音,他悠悠地从浴室走出。

安凝木打开冰箱才想起,最后一盒牛奶刚刚已

经给施晴喝了。这个时候家里的佣人都在休息了,她也不想打扰佣人休息,便用奶粉冲了一杯牛奶。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到房间,那是施浩晨已经躺在床上看杂志了。

他连眼都没抬,直到她将牛奶递到他面前。“哎,不是你要喝牛奶的吗?”

“我突然不想喝了。”顿了顿,闲闲地翻了一页,“减肥。”

安凝木自然知道他在影射自己,心想,就知道你那脾气,看你装,装不下去了吧!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慢慢爬了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