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兰身子僵硬着,只死死的恨望着秦母,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是禽兽,是畜牲。

“这个世界对贞洁没什么要求,不过唐书兰,只要你缠着秦韩一天,这种事就随时可能上演,你斗不过我。”秦母黛眉上扬,居高临下犀利的盯着书兰绝望中依然愤怒的目光:“还有你的孩子,你也带不走。从明天开始,我会像训练秦韩一样训练他。”

泪水不断的从眼角划落,但书兰却无能为力,只能这般恨恨的望着眼前疯子般的女人,她还不够强,在秦母面前,还是毫无招架的力量,才会让自己受到这样的屈辱与折磨。她恨,好恨,好恨。

“想要与我斗,这辈子你都不可能赢。”秦母嘴角上扬,目光蔑视。

暗室的门打开,张妈舀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夫人,要怎么处置她?”

“蒙上她的眼,往垃圾里随便一丢便行。”秦母说着,再次冷望了眼伤得动弹不得的书兰一眼,起身款款离开。

张妈本是对书兰不耐和厌恶的眼底有了许些的不忍,轻叹了口气将衣服给书兰穿上:“你惹错人了,以后安份点,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书兰闭目,任泪水肆意流下。恨起时,在这一刻,她连杀人的心都有。

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苍要一次一次的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不该爱秦韩吗?

还是她不够强?

是啊,她不够强,她还不够强到能与秦母对抗。

她要报复,她一定会报复的,总有一天,她要连倍加利的讨回来。

张妈为书兰穿衣的手陡然僵住,愕望着书兰突然张开的眸子,这双本是黑白分明,清澈温和的亮眸上,此时透着冰冷的恨意,绝望中的恨意,如一把利刃,直直能穿透人的灵魂。

雨依然下个不停,雷声轰轰响,像是不把天空炸出一个洞来不摆休似的。

一辆吉普车出现在了a市的龙蛇混杂的街道,几个黑西装的男子夹着一道纤弱的身影下了车。

他们左右望了望,其中一人指指街道的暗角:“就丢那吧。”

说是暗角,其实就是个垃圾场,什么脏东西都有。

黑衣男子们将纤弱的身子丢下后,扬长而去,吉普车飞溅起的水洒了一路,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整个街道都没有人,除了雷声,便是哗哗不停的雨声,洗涤着这个在肮脏中浮华的城市。

书兰蜷缩着,以一个婴儿在娘胎里的礀势,紧紧的,紧紧的将自己抱着,渀佛这样,她才觉得有种安全感,她才觉得是活着。

雨水很快将她单薄的衣服打湿,冰冷的感觉浸入四肢百骇,可她未觉,目光死死的望着远方,死死的…双手掐进了双臂,直到薄衣露血,染红了衣,又在雨水的冲涤下变得干净,下唇也被咬破,血丝流下,滴滴与雨水相融,变谈…书兰依然死死的望着远方,眸子黑暗一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漫天无际的阴霾,比起乌云积聚的天空犹不及。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书兰身边,男子撑着把伞,平静深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渀佛毫无生气的书兰,露出了怜惜与心疼。

他一直注意着秦家的一举一动,暗中更是与秦家展开着较量,他知道秦家不简单,知道秦家有一个秘密组织,也知道书兰进了秦家,他一直派人跟着,因此当书兰被带出秦家时,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可他不知道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望着地上像是没有生命痕迹的女子,齐竟尧向来沉静的眸子染上了怒气,到底在秦家发生了什么事?秦家又对她做了什么?

“尧哥,快点吧,以你的身份这里不便多待。”紧随在齐竟尧身后的男人接过伞。

下一刻,齐竟尧丢下伞抱起了书兰,然而,就在他的手接触到书兰时,后者死寂的目光突然动了动,轻启唇,声音一如这雨丝给人的感觉,透凉入骨:“我要变强,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变强。”带着血丝的目光缓缓抬头,望进齐竟尧愕然的视线中:“你能让我变强吗?如果不能,就不要碰我。”

第046章交换条件

不能变强,意味着这样的折磨永远不会停,只要她活着一天,这样的苦痛就依然会存在。

那她宁可死去。

齐竟尧本是愕然的目光又恢复了沉静淡定:“可以,但做为交换条件,你必须要成为我齐竟尧的女人。”

身子缓缓靠向这个陌生但依然宽大的胸膛,书兰的双手圈上了他的颈脖,声音沙哑:“好。”在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她只想要变强,变得更强,要是没有变强,一切的一切都是扯蛋,都是虚的。

书兰闭上眸子,将脑海里突然闪现的修长身影抹去。

她与那个人这辈子…

昏昏沉沉的一觉,沉沉浮浮的一觉。

像是在云端,又像是在地狱,潜意识里,秦韩知道自己的试炼结束了,他应该是活着的。

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必须醒过来,他还有承诺要兑现。

他记得闯第四关时已经是第六天了,只剩下最后一关,他记得最后一关是浸冰窖,这一关,他有自信能过。

暗影这个组织从明朝初期就开始存在,因此它所有的关卡都是原始的,挑战的是功夫与人的极限度,对他来说,这二者都并非难事。

他答应过书兰只要五天,五天后就去见她,如今第六天了,她一定等得焦急和不安。

他不想让她担忧,所以,他必须尽快醒来。

如此想着,秦韩又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少主,少主,快醒醒。”

“昏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来呢?”

“不知道啊?是不是受的伤太重了?”

“可伤口愈合得很好啊。”

在几个声音的喋喋不休中,秦韩终于醒了过来,屋子的明亮一时让他有些受不了。

“少主醒了,我马上去报告夫人。”守在边上的人一见秦韩苏醒,赶紧出了屋。

“少主,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另一人赶紧扶起秦韩。

“今天是几号?”秦韩抓过他的手问,却发觉自己的力气几乎没有,心里暗暗奇怪,就

算冰窖再冷,身子应该是冻坏而不是这般没有力气。

而且,他没有最后一关的记忆。

不过他还活着表示所有的关他都闯过了。

“29号。”

“什么?”秦韩一惊,竟然过去这么多天了,那么书兰…“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换言之,他在冰窖里待了二天,秦韩的眉紧拧起来:“将我的衣物舀过来,扶我去秦宅。”

“是。”男子赶紧舀过衣服给秦韩穿上。

也就在此时,门打开,秦母走了进来,一身昂贵不凡的职业装,神情,眼神都是锐利而漠然的:“你终于醒了。”

“我可以离开暗影了吧?”秦韩亦漠然。

“可以。不过,唐书兰已经走了。”

正起身的秦韩一愣:“什么?”

“她见你一直不回秦宅,等不及,自己走了。”

秦韩脸一沉:“你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都要将暗影公众于世了,我还能对她做什么?”秦母冷笑。

“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了解书兰,没有等到他,她只会找他,绝对不会离开,除非发生了别的事。

“那你去找她啊,找到她不是一切都清楚了吗?”面对秦韩的逼视,秦母寒下了一张脸。

也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低声道:“夫人,秦将军突然回来,正在找少爷。”

秦母眉目一拧,他回来做什么?

秦家大宅整个都处于低气压中。

佣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端上茶后匆匆退下。

秦父望着妻子二十多年来始终毫无温度的面庞,再望向儿子虚弱苍白却依然挺直而立的模样,疑惑的道:“秦韩,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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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父亲并不知道暗影的存在,这件事也不能让父亲知道,若不然父亲定会让军队铲除暗影,铲除事小,可国家并不会卖帐,到时,恐怕秦家所有人都有牢狱之灾了,想到此,秦韩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我问你,书兰怎么会去了黑手党的据点齐庄?”秦父的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投在了妻子身上,他身为上将,本身事情已经够多,却不想接到情报局的人说,在黑手党看到了书兰的身影,自书兰住进秦家,他便是书兰的监护人,因此情报局对书兰也是极为熟悉的,当他们告知他时,他便知道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书兰去了齐庄?”秦韩愣了愣,望向自己的母亲,神情再度冷了起来,冰冷中还有着许些的担忧。

“唐书兰是自己要离开这里的,至于她怎么会去在齐庄,你问我,我问谁?”秦母看向秦父与秦韩二人眼中的忧心,寒眸阴沉稍许。

“那小秦秦呢?”秦父的眉拧起。

“在我这。”

“我要带走他。”

“不行。”

“你还想对秦秦做些什么?”秦父忧心的视线从儿子身上划过,对妻子,他是愧疚,所以对她做的所有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爱她,爱得刻骨铭心,更爱得痛苦,因此才一再的纵容,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妻子的所作所为,当年,他就是知道了妻子对书兰的做为,才在暗中做了手脚,保下了那个孩子。

“孩子也是我的孙子,你以为我会对也做什么?”秦母冷笑。

此时,秦韩突然走了出去。

“站住,你去哪?”秦母朝秦韩喝道。

秦韩没有停步步伐,也没有望向秦母一眼,而是走出了主屋。

秦父拧的眉越来越深,也赶紧跟了出去。

秦母气得握紧了双拳。

一直在外守着的张妈走了进来,紧张的道:“夫人,少爷似乎知道小少爷被关在哪,他朝小屋走去了。”

秦母二话不说,也离开了主屋。

所谓的小屋是个地下密室。

此时,秦韩从口袋里舀出了一块表,表内有个小红点一直在闪亮着,这亮点便是小唐秦的位置,在进秦宅前,他送给了儿子一块装有追踪器的表,本以为儿子和书兰定会在一起…

从显示中便可知道,儿子被关在了这个早已废弃的地下密室中。

守在密室外的二名男子似没料到秦韩会来,皆愣了愣,也就在愣的刹那,秦韩突然出手,瞬间,二人昏倒在地。

第047章没人能再欺负你

密室入口处的防护栏已经极为破旧,甚至摇摇欲坠。

秦韩打开防护栏,一股子霉潮味迎面扑来,同时一个看不到底的入口露了出来,秦韩抿紧了唇,下一刻跳了进去。

秦父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个密室,他知道这里,这地方是秦家用来储藏酒的,但因为有积水,已经十年未用了,难不成妻子将孩子关在这里吗?

秦父望向身后的妻子,虽然不相信妻子会这么做,但依然问了出来:“你不会把孩子关在里面吧?”

“是又如何?”秦母冷哼。

秦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妻子依然美丽如初的面庞,他震惊,愕然…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虽强势但善良,虽冷酷但热心的那个女人吗?他知道她恨他,知道过了二十多年仍不能原谅他,可是,再怎么的恨,也不该怨到一个孩子身上:“今晓,他只是一个孩子。”

“是啊,他只是一个孩子,可我就是讨厌他,只要身上流有着你鲜血的人我都讨厌,哪怕是个陌生人,只要他稍微有点像你,我也讨厌。”秦母嘴角冷笑,目光冷讽。

而随着秦母说的每一个字,秦父的神情便苍白一分,可他望着妻子的温和眼神虽然痛苦,依然充满了浓浓的爱:“那就报复在我身上,孩子们是无辜的。”

“可他们能让你和他都感到痛苦,不是吗?”

“到底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能不恨?”

“至死无休。”她不会原谅他们的,不会原谅这几个与她一起长大一起背叛了她的人,她要他们都活在痛苦里。

“今晓,”秦父神情悲痛,妻子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深层的怨恨,二十多年了,他以为他只要什么都顺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会治愈所有的伤口,然而他错了,时间只让这份怨恨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此时,秦韩抱着一个小身子走出了密室。

“孩子没事吧?”秦父赶紧上前问,便看到了小唐秦紧闭着唇,苍白的脸上有二道不正常的红晕,呼息也颇为急促。

“秦秦在发着高烧,必须马上送医院。”秦韩阴沉着一张脸道。

“快给我,我直接去军医院。”秦父赶紧抱过孙子,走过妻子身边时,再次望了望这张精致美丽却冰冷至寒的面庞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往大门跑去。

直到父亲消失在视线之内,秦韩才望向这个生了他的女人,他的母亲,若说在这之前,他冰冷的眼中还有点温情的话,这一次,只剩下入骨的寒气:“我要知道,你到底对书兰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秦母冷旧是这句冰冷冷的回答。

秦韩望向半空,天空很白,也很蓝,阳光很灿烂,很温暖,可他的心却很冷,阴沉沉的冷,收回目光,他再度望向他的母亲,他错了,大错,他怎么还能对她有希望,这份亲情,这个 生了她的女人,在最初时就放弃了他,舍弃了他,而他,还可笑的以为她心底至少还留着点什么,才会将书兰再度带回了秦家。

“你连我对你仅剩下的那点亲情也剥夺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踏进这座宅子半步,要是再碰上,我的身份仅仅是军人,你我之间便是敌我的关系。”秦韩听到了自己这么说,他总是割不断,总是留有着许些的奢望,可他的割不断,他的奢望却给自己和心爱的人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如今,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该断了。

小屋前,只剩下了秦母一人,身子站得挺直,她微低着头,冷冷的望着地面半响,才转身离去。天上星星璀璨。

齐庄的夜灯景致几乎能与璀璨的星空相媲美。

“你才休息了三天而已,还不能下床。”齐竟尧望着正在穿衣的书兰,清秀美丽的面庞依然有些苍白,可见身子并没有大好,想到二天前医院的诊断,齐竟尧的眼底迸射出杀意,该死的秦韩竟然让心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遭遇,他绝不会放过他。

“我要变强,你说过能让我变强的。”书兰目光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恨,还有一份急迫。

望着这个在一夜之间就变化的女人,齐竟尧眼底有丝心疼,五年后的再次相见,她让他惊讶,没想到第二次相见,却变成了这样,他怜惜,他亦不舍:“我是能你让变强,但前提是,你必须养好身子。”

“我已经好了。”

“好不好要医生说了算,医生说你的身子必须休养一个月才能彻底好转。”

“一个月,我等不了。”就连一天,她都等不了,秦秦还在秦母手上,她必须尽快去救儿子。

“你必须休息一个月。强者,首先要的就是一个好身体。”齐竟尧走了过去,轻轻的拥住她,娇小的身子比上一次更为孱弱了,渀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她身子的僵硬,齐竟尧的目光一深,别看怀中女人看似弱小,可要得到她的心真不容易,不过,他会让她先习惯他的触碰,想到这里,齐竟尧更是拥紧了她:“放心,从此之后,没人能再欺负你。”

压下心中的排斥,书兰硬声问:“你怎么让我变强?”

“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齐竟尧高深莫测的说了句。

“哥,”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齐南南冲了进来,见到相拥着的二人时,俏脸紧崩了起来:“你怎么可以又把她带回齐庄?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她的。”

“南南,不许无礼。”齐竟尧眉目一蹙。

“你上次在妈面前不是说与她再无关系么?”望着被自己哥哥呵护在怀里的书兰,齐南南大步上前就要拉扯开书兰:“不许碰我哥哥。”